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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舆江山-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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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温言款语依稀回荡在耳边,像是灌了香蜜的毒酒,即便喝下去了,他也甘之如饴。可那个狠心的女子,连骗骗他都不愿意,就这么走了,将他所有的感情一并带离,狠绝而不留一丝余地。
她剜在他心上的那道伤口很深,深到他认为这辈子都痊愈不了了。
他摸出脖子上带着的一块玉环,不怎么起眼的黄玉,非是稀世珍宝,他却一直贴身戴着。为什么?自己也说不明白,只是越想忘掉,便越是忘不掉。
他将黄玉贴在唇上,良久……回忆如潮涌,每一个片段,每一个过往,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连她的一颦一笑都记得。
蓦地,他扯下那块黄玉,突然,他厌恶自己这般痴恋,谁人能懂,又有谁来珍惜?
他必须将她忘了,永远忘了。他狠狠咬牙,反手将黄玉往后一丢。
玉环坠地的声音清脆,不知有没有碎了。刚脱手的一瞬间,他已经后悔了,那是她留下的唯一的一个念想,若连这块玉环也没了,他们俩人之间便真的连一丝牵扯也没了。
他挣扎了许久,终于理智全线溃败,终究是忘不了的,也……不忍忘掉。
他慢慢撑起身子,想去把丢弃的玉环捡回来,双脚刚落地,他蓦然僵住,目光紧紧盯着地上,在一片昏黄灯光里,不知何时,帐中已多出一道陌生的人影。
瞒天过海
“半夜三更的,国师这是作甚?”景慕趿上布履,看向那个坐在桌案后,容颜半掩半显在烛光里的男子。
他是怎么进来的?何时进来的?自己居然一无所觉!仿若一缕幽魂,悄无声息的就来到了自己的身旁,让人根本猝不及防。
夜箴只静坐不动,目光却朝他投来,眉间凝一抹霜色。
“我是来救王爷的。”
言罢,帐中一片静默,良久后才响起景慕的失笑声,“国师大人,您在开玩笑吧。本王无病无灾的何须国师来救?”
夜箴看着他倜傥的笑靥,慢慢扶案而起,“劫掳贵妃是欺君的大罪,重至可灭九族,当然王爷如此尊贵,大约九族是不会的。”他的眼中失望神色流露无疑,“我本想来好言规劝王爷几句,悬崖勒马的,看来王爷也不愿领我这番好意了。”
景慕脸色微微一变,胸口猛地抽紧,这时好似才发现他的那双眼瞳中有着洞彻一切的湛明,什么阴谋诡计在他眼里都将无所遁形。
“国师此话何意,难道以为贵妃失踪是本王所为吗?”景慕冷下脸,口气不善。
夜箴一笑反问:“不是吗?”
“当然不是。”景慕怒道,再看夜箴笑意渐深的脸孔,这才惊觉自己反应太过强烈,有欲盖弥彰之嫌,他平下心气,掸了掸衣袍悠然道:“我有什么理由要劫掳贵妃?”
“理由?”夜箴朝他走近,目光与他平视,“只要皇上发现贵妃在你行帐中,千百万种理由王爷喜欢哪个,别人便会安哪个给王爷。”夜箴看他气息湍重,齿关咬紧,却硬是撑出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轻笑低语,“蔑视君王,意图窃国篡位,这个名头王爷觉着够威风吧?”
景慕霍然睁大了眼睛,牙齿磨得霍霍作响,骇然笑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压根就没有动过要取那个位置的念头。
“欲加之罪么?”夜箴眸光微睐,一丝锋芒浅浅掠过,“铁证如山下,王爷的什么话都是狡辩而已。”
“铁证如山?”景慕竭力自持,却控制不了已经乱了的心绪,“哪里来的铁证如山?”
“王爷真是固执。”他叹息,右手五指一张,掌中顿时凝现蓝色灵光,“这世上可不止一人会障眼术数。”
浮光掠影,迅若茫尘,一眨眼间,蓝光已经扫过风屏,瞬间露出底下一片昭然。
“若我此时唤人前来,王爷您可就百口莫辩了。”他的声音如从幽冥地狱间飘来,招魄引魂,景慕明明听见,又觉得恍惚,整个人僵在原处,寒意自下而上漫遍全身。
“国师如此卖我人情,要本王何以为报?”他不动声色的问夜箴。
从被揭露的惊慌到思度他的来意,景慕慢慢静下心,既然他没把皇上一同带来,那么此刻便是还有回旋的余地。
夜箴望定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只需王爷记得我这片好意便成了。”
景慕搞不懂这男人到底是什么心思,眼睁睁的看着他将贵妃从坑洞中抱出,拿了一件风氅裹了,再没多话,就这么转身离去。
他没有上前阻止,事到如今,他也没办法去阻止。
脑中紊乱,也理不出什么头绪,就这么枯坐在床畔一宿,直到帐外传来人声鼎沸,他才从怔踯间回过神。他以为是夜箴带着贵妃被人发现了,心中一惊,忙飞步而出行帐。
外面王廷禁卫军布置戒严,狗吠人声交错,一派风雨欲来之势。
“发生什么事了?”景慕拉住一个族兵,劈头厉问。
族兵见他狠厉的神色,吓得语不成调,“皇……皇上找到贵妃了。”
“哎呀,王爷,您怎么也不披件衣裳就出来了。”乐秦端着脸盆和巾帕款款走来,显然是要去景慕帐中服侍他晨起的。
景慕挥手将族兵打发,拢了拢衣襟,自言自语道:“皇上找到了贵妃?”
“可不是么。”乐秦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将他往帐子里拖,“我听说昨儿个半夜皇上让国师起了个大卦,然后出动了半个营的禁军呢,半夜三更的皇上可是亲自去了那片密林,刚才有人鸣号,应是皇上回来了吧。”乐秦将脸盆搁在一旁架子上,把手中毛巾濡湿绞干,而后递给景慕,“不过说来也奇怪,贵妃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跑到林子里去了呢?”她歪着脑袋,轻蹙了黛眉,越想越想不通。
景慕也想不通,国师如此大费周章的为他掩饰又是为了什么?两人压根就没什么交情可言。
“哎呀,王爷,您干什么呢,这巾子都被你绞碎了。”乐秦惊呼乍起,景慕一愕回神,这才发现乐秦递来给他拭脸的毛巾已被自己不知不觉的绞成了碎布。
辛辣苦涩的药汁被人一勺一勺小心的喂入口中,曦凰终于忍不住呛咳一声,自昏厥中悠然转醒。
完颜澈将药碗往旁一递,转身坐到榻旁,一臂环过她的肩膀将她扶起来,柔声问:“有没有觉着哪里不'炫'舒'书'服'网'?”
曦凰窝在林中草堆里的时候就已经醒着了,从他带了大队人马而来,抱她上马一路疾驰回营,又召御医为她诊断,这一切所作所为,她都知道。要不是药汁实在太苦,她大约还会再装昏一段时间。
“没什么,就是觉得浑身有点酸。”曦凰扶额,一副昏沉萎顿的样子。
“御医说你可能受寒气入侵 ,有些着凉,喝几贴药就没事了。”他又拿过药碗,曦凰见状忙伸手自己捧了,“我来就好。”实在受不了一勺勺喝药的痛苦。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完颜澈挥退众人,只待帐中侍从医官尽数遣出,这才低声问曦凰。
“什么事?”曦凰摇了摇头,茫然不解的看着完颜澈,他眼底的一抹忧色不曾掩饰,“我就觉得人有点昏,睡了久了些,有什么不对吗?”她又转头去看昭阳,昭阳面有难色,不知如何启齿叙说。
“你消失了整整一天一夜,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么?”完颜澈的声音还是温柔,其中疑惑重重。
曦凰一手摸着额头,一手拉紧身前被衾,目光闪烁不定,好似想起了什么。
“曦凰?”他低声唤她,她冷不丁打了个激灵,眼神左顾右盼,心绪不宁的样子俱都落入他的眼中,“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哪里,是你多虑了。”曦凰干笑一声,局促的低下头,双手绞着被衾,“我累了,让我睡一下好吗?”
完颜澈窥出事有蹊跷,却不忍过多迫问她,扶她睡下后,转身而出行帐,外面正是善雅,恭候陪驾了一夜,难为她精神如此旺盛了。
“陛下,皇后和公主刚才来过,不过被末将劝了回去。”
完颜澈看上去有些疲累,只抬了下手表示知晓了,“吩咐下去,今日午时左右拔营回王廷。”
贞元二十年六月末,夏至日长,北方塞外灼日骄阳,而东朝却是风和日丽,山水情致旖旎。
正值午市时分,街道上商客云集,来往人流如织,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茶馆里说书的,正摇着一把缺了口的帖绢纸扇,口沫横飞的讲着木兰辞》:“且说这个花木兰女扮男装替父从军,在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畴,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军甲一穿,赫然是个风流倜傥的英俊少年郎。”下面的人听的津津有味,沏茶的跑堂在相邻只隔半尺的走道上穿梭自如。
坐在远处窗台下的两个男子,一人悠闲倚着窗棂,手中捧一碗香茶,而对面的年轻人一边嗑瓜子一边听说书,至□处还会拍掌叫好。
“虽然东朝女将很稀奇,但据闻在北朝这却很常见。”束发插簪的年轻男子,淡声开口,茶杯轻轻搁回桌案,拿起手旁玉骨折扇,‘啪’的一声打开,绢白扇面上一笔书有风流两字,颇见风骨。
“哎?”年轻人抹了粘在唇边的瓜子皮,眼睛瞪得老大,“焉逢大哥,你说的可是真?北朝还有女将的?”
谁能想到这个儒衫轻袍,斯文俊雅的年轻人居然就是东朝宫廷内掌领禁军的大统领,单凭那打扇倚栏笑的风姿,说出去也没人信。
“东突厥就有支蓝羽军,女子铠领上皆别蓝羽,很有名的,你不知道吗?”焉逢眉弯一笑。
男子一手挠了挠后脑勺,赧然道:“我就是个普通小兵,要不是将军您提携,我还在守东华门呢,这些事我哪能知晓。”
“绍先,你能文能武怎不去考个状元呢?”焉逢看着面前的少年,目光闪烁笑意。
跑堂的上来加水,焉逢又让端了碟瓜子。
名叫绍先的男子,听他这么一问,顿时跨下脸来,支支吾吾的只说自己没本事也没后台关系,不敢贸然去投考,免得到时候一个名次都捞不上,太丢脸面了。
焉逢颇体贴,瞧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未再追问,只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顾绍先,潭州岳麓书院顾潭兮校长的独子,素来以才高德重而名甚天下,要不是远在潭州的尚章飞来传信,焉逢也不会知道这位出身世家的小公子居然会瞒着家人在禁卫军里当差,竟是一干好多年,也算他本事大。说起来楚相的夫人也是出身潭州顾氏,与他还有些表亲关系呢。
楼下街道忽然传来喧闹声,焉逢和绍先同时朝外张望,只见一队京畿卫从南城门跑来,众人避让在一旁,不时有人窃窃私语一番。
“不会又是哪位大人缺胳膊少腿了吧?”说话的是焉逢的隔壁邻桌,听那口气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最近帝都里怪事不少,有好几位大臣遇袭受伤,不是折断了腿,就是砍伤了手,最离奇的是兵部侍郎私下上花楼寻欢的时候被人一刀捅了胸,万幸没死,只是脸也被划花了。东朝典律颁有明文,官员不得嫖私娼,凡被抓者一律按东朝律刑囚责罚。可怜的兵部侍郎被人捅了还不敢声张,只能一肚子苦水自己吞。
虽然这些事情没弄出什么人命,不过还是搅得风声鹤唳,那些达官显贵们人人自危。
“不知道这次又是谁倒霉。”绍先剥了粒瓜子丢入口中,一双浓眉纠成了麻花。
焉逢淡笑不语,手中竹扇轻摇。
“出大事儿了,出大事儿了!”一道声音叫叫嚷嚷的从楼梯口传上,嗓门亮敞的将说书人的声音都一并盖了去。
一瞬间,整个茶楼安静下来,落针可闻。那嚷声的男子扶着楼梯搽了把额上的汗,气喘吁吁道:“刚听说那京畿卫直接去了相国府。”他又大喘了口气,楚诘素有贤相美誉,尤其受文人仕子追捧,可谓在朝有名,在野有望,有个书生摸样的人急不可耐的催促:“你倒是喘什么气啊,快说啊!”
那汉子接过跑堂递过的凉水喝了口,又大吐了口气,才道:“听说相府里潜入刺客,楚相被袭受伤,现在大队的京畿卫正将相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人拍案大怒,“搞个什么东西,接连那么多天了,居然连个疑犯都抓不到。”
“哎,楚相为人通达,素喜结交寒人文士,这次那贼人真是伤错人了。”有个布衣方巾的书生长叹摇头,惹得旁边一众人也跟着长吁短叹。
“楚相被袭?”顾绍先大惊失色,手中原本抓着的一把瓜子也撒在了桌上,“焉逢大哥,我们去看看吧。”他作势要拉焉逢,却反被他按住手腕,紧扣了,“这事儿碍不着我们管,此刻怕已经惊动了东宫,我们就算去了,也进不了相府,还是安心的放假吧。”
“可是……”绍先急的抓耳挠腮,坐立不安,却不敢拂了焉逢的意思,只得一个人干着急。
焉逢摇着竹扇,端了茶杯浅抿香汤,碧悠悠的茶水中银钩白霜,映了一双满是笑意的眼。
楚相真真是老姜弥辣。
在京畿卫赶到相府前,隔了一条街的汉王府已被惊动,汉王妃也不坐鸾驾,只穿着常服孺裙一路小跑回了相国府,身后跟着四个服侍的丫鬟,待王府卫队发现王妃出门紧忙跟上的时候,楚娴已经跑进了家门口。
“大小姐,你可回来了。”老总管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将形色匆忙的楚娴迎入大门。
“我爹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大夫来了吗?青天白日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楚娴一迭声的追问,脚下不停的往父亲的别院疾奔而去。
老总管哪里跟得上她的思路,只能用袖子擦了眼,道出一句:“老奴也不晓得,这天子脚下居然还会发生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老爷那么好的一个人,那个杀千刀的怎么下的去手!”
楚娴不耐听他啰嗦,跑过花圃后直入主院,院子里侯着不少人,全是相府的家仆。她二话不说,冲过去便要推门,却被三四个侍女伸手拦下,“大小姐,韩太医吩咐谁都不能进去。”
“韩太医?韩道存?”楚娴怔了下,这韩道存是太医院的首席,医术高明自不在话下,不过平常与相府并没多少交情,此刻能第一时间前来,倒是令楚娴有些刮目相看。
“是韩道存大人,刚进去没多久,大小姐不如去前厅奉茶。”小丫鬟朝楚娴裣衽,恭敬的说道。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楚娴望了眼紧闭的门扉,搓了搓手,站到一边去了。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雕花梨木的大门终于在楚娴即将消磨掉耐心的时候“嘎吱”一声打开了。一个扎总角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僮端着金铜的脸盆走出来,候在外面的侍女忙将脸盆接了去。楚娴一看盆中红艳艳的血水,心中焦灼更甚,想也不想的就提裙往里冲去,差点与正要出门的一个中年男子撞到一起。
“汉王妃殿下。”男子一惊收神,款然朝楚娴施礼。
“韩大人,我父亲怎么样了?”楚娴一边急问,眼神不断往里间张望。
“相辅大人请王妃一人进去。”韩道存答非所问的回道,而又振袖施礼,“臣先告辞了。”言罢,大袖一挥,与那玉雕似的小僮施施然的飘然远行,瞧着还颇有些道骨仙风的意思。
“你们候在外面,不许任何人进来,有事在门外吩咐。”
一众侍婢在紧阖而起的门扉前恭然应是。外间厅堂狼藉,瓷器金玉碎了一地,半掩着的青纱卷帐上还溅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斑斑点点的痕迹早已凝固,楚娴心头惊颤,眼中一阵酸胀,忙朝里间奔去,“爹……”
待看到楚诘身穿白色单衣正坐在桌边收拾棋盘的时候,所有哽咽都卡在了喉咙中,楚娴看着面前古怪之极的情景,如坠五里云烟。
“爹,你没事吗?”楚娴蹲到楚诘脚旁,一眨眼,泪水便滴落脸颊。
“没事,就是擦了点皮,休息一阵子就好 。”楚诘将楚娴从地上扶起来,让她坐到对案。行动利索的为两人各倒了杯水。
他身上衣襟半敞,胸前裹了一层白纱,左胸口隐约有猩红透出来,看上去是有伤,但似乎不重。
楚娴这才放心,而后忿恨咬牙:“到底是哪个贼子如此大胆,竟然敢惹到我们相府头上来了?!”说罢,端起茶大灌一口,刚才一路小跑加之情绪紧张,一旦放下心来只觉口干的要命。
楚诘却是慢条斯理的饮茶,笃悠悠的回道:“没人伤我,这一刀是我自己划的。”
楚娴一口茶汤呛在喉咙里,不可思议的瞪着面前的老父,弄不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楚诘捋着颌下一髯美须,眼中精光盛宴,分明一副精打细算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东朝,西突厥和东突厥会有事接二连三发生,其中都是有联系的布置那么久,要开始收网了:)
借东风
自从皇上于殿前昏厥,缠绵病榻开始,朝堂上原本就不分明的党系随着太子执政,更加混沌不明,表面上看似一边倒的拥趸太子,私下不乏有为汉王活动的心腹大臣。
比如年逾花甲被打断腿几乎仕途末路的御史大夫王权,比如那个被人划了脸的兵部侍郎魏贤,再比如……
“老爹,你的意思是有人暗中打压汉王的人?”楚娴拽着颊边垂下的花环,黛眉深蹙,心中不免暗哂太子真是小气,汉王人都被遣开去边关了,他仍旧不放心。
“怕没那么简单。”楚诘摇头,手中拈一枚白玉子,轻轻敲打棋盘,“我断定这事绝非太子授意而为。”太子已经占尽了优势,若无差错,皇位必然是他的,根本无需多此一举。
“会不会是江湖人所为?”楚娴猜测。
楚诘嗤笑一声,将手中白子丢回棋盒,“一个住三进房,月奉十多两,洁身自好的御史大夫与一个年轻气盛,才华横溢的兵部侍郎能惹到同一个江湖人?可能吗?”
“也是。”楚娴撇了撇嘴,靠回椅背上,“那会是谁呢?”
“定是这些人挡了某个人的路,这才遭此飞来横祸。”楚诘冷笑,“若我猜的不差,这下一个恐怕会轮到我。”
以他多年为官的直觉,这是有人暗中对朝臣洗牌,在为自己布棋,这个人敢当着天下人的面如此行为,几近肆无忌惮,恐怕势力不小,而且明显有朝中大臣与之攀附勾结。三分事实,七分推敲,这人是谁他心中有所猜测,但不敢妄定。
如果真是那人,肯定不会放过处处与他作对的自己。倒不如以退为进,暂时交出手中权责,避祸一旁。他相信以太子的能力应当能端得平朝局的,而那人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对太子下手。
待到时机成熟,才能将他一击击垮。只是这个时机在哪里,他也没个准,或者压根就没有。
“所以父亲才演了这处惊魂记?”楚娴眼珠子一转已经能八分明白自家老爹的用意。
楚诘长叹一声,颇有些自哀,要换成十多年前,毓琛还在,皇上也身体康健,谁敢在他们眼下作出此等悖逆之事,可惜……时不待我啊。
“这样也好,反正母亲一直想着父亲能从高位上退下来。”楚娴笑嘻嘻的拽了楚诘的袖子,一脸女儿家的乖巧样。
“哎。”楚诘拍了拍她的手,语声怅然,“你母亲在大相国寺为你哥哥祈福,这事就别告诉她了,免得她烦心。”
“恩,我知道的。”楚娴点头,想到远在边关的兄长和夫君,一时有些黯然,此刻要是家中真出了什么事,居然没个能倚靠的。
“反正汉王也不在府中,你不如搬回来住吧。”楚诘开口道。
“真的可以?”楚娴眉眼一瞬间亮开,平时他父亲还老要她乖乖呆在王府,没事少往家跑,今次却主动开口要她回来住,实在让她受宠若惊。
“你瞧你,说的自己好似不是楚家女儿一样。”楚诘笑话她。
楚娴欢喜连连,高兴的依偎到父亲身边,自及笄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对父亲撒娇呢。
“老爹,你和韩道存相熟吗?平时没看你们有什么走动啊。”楚娴明白父亲这次诈伤需极其隐秘,非是亲信家眷恐怕不能得知,而老爹居然把平素没什么交情的韩道存找来了,楚娴不免有些奇怪。
楚诘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淡淡一笑:“君子之交。”
君子之交,其淡如水,却是能够真正托付信任的。
塞上烟尘,烽火骤起。
尧摄军被堵在嘉陵关中,前不能攻,后不能退,已整整四日。
“凤大哥。”元静提着长枪跑上楼台,日头毒辣,他身上衣甲仍旧如此齐整。
本在观测情况的凤昀转身,元静气急败坏的走上前来,恼道:“那个拓跋宏亮真不识相,居然把送去的饭全部丢了出来。”
凤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也不至于气成这样吧?”那个拓跋将军闹变扭又不是一天二天的事情了。
元静一张玉颜涨得通红,愤愤道:“他浪费粮食!”
他的理由有些幼稚,可凤昀却笑不出来。全军上下一日只吃一顿饭,这才熬了那么些日子,如今粮食对他们来说确实珍贵无比。浪费粮食这个罪名,着实不轻。
元静见凤昀目光远眺,无意开口,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凤大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是很多将士心中的疑问,憋在心里实在难受,“只要将军下令,或打或杀我们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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