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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舆江山-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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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姚妃盛情,我们总不好拂了人家一片好意。”太子妃脱下臂钏,披散着一头乌鬓长发转到百鸟朝凤屏后,由青儿侍候换装。
“娘娘就是太好心了,我就看那姚妃不顺眼,瞧着娇弱无依的样子,谁晓得私底下会干些什么龌龊的事情,就说穆妃那事儿……”青儿拿来一套海棠色的纱裙衬罗为太子妃换上,冷不防的被太子妃当头呵斥。
“青儿,你愈加不像话了,谁准你非议后宫的事?”
青儿惊住,从来也未曾见过太子妃如此疾言厉色,她从骇怕中回神,忙跪地谢罪。太子妃也不忍见她如此惶恐不安,叹了口气,摆手让她起来,“以后这话万不能再说,知道了么?”
青儿战战兢兢的应着,不敢再多话的为太子妃着装,不时片刻妆成。
华含宫内置备茶宴,茶水不见一壶,倒是满桌的珍馐美食,全是苏杭名点。
太子妃只带了青儿和三名宫女前来赴宴,听到宫门口内侍宣唱的声音,姚妃亲自出殿相迎。两人先是一番寒暄,随后相携入殿,姚妃邀太子妃上坐,自己陪在一旁。
这时候才有个衣着素净,长相清丽的女子从殿外徐徐步入,手中端着全套的茶具,近前同太子妃和姚妃见礼。
仪态有度,端得可见大家风范。
“这位是?”太子妃好奇道。
“这位是撷芳阁的老板,人称小茶仙,从她手中泡出来的茶,别有一番风味,太子殿下也对她赞誉有佳呢。”姚妃连忙笑应。宫中本不宜有陌生人出入,可她已说了太子也知道,如此,太子妃也不好多言,只得浅笑颔首。
女子走到特别置备的桌案后,开始摆弄面前的各色茶具。
“听说太子妃精湛棋艺,今日妾身斗胆,想同太子妃请教一番,还望太子妃不吝赐教。”姚妃忽而转言,竟要与太子妃对弈。宫中诸妃包括皇后在内,论棋道,无人能出太子妃左右。就连皇上都夸过太子妃的棋是“一气清通,生枝生叶,不事别求,其枯滞无聊境界,使敌不得不受。脱然高蹈,不染一尘,臻上乘灵妙之境。”也可以说,放眼满朝,也无几人能与太子妃比肩了。
太子妃见她说的诚恳反而不好推脱,再者言,她已经许久没找人下棋了,确实有些技痒,只是不免好奇,“妹妹怎么今日想起了要与我手谈?”
姚妃合掌相击,有宫女抬上棋具,置于矮榻上,趁她们摆置的空挡,姚妃用银筷挟了一块甜糕到太子妃面的小盘里,“其实是家兄托人送来一盒缅凉产的黑白暖玉棋子,妾身这不是真好拿出来显摆么,太子妃可别见笑。”说罢,她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
她如此调侃自己,说的全无心机,反倒让太子妃慢慢卸了戒备,也跟着笑道:“缅凉的棋子可是上上的品呢。”
“我可不懂呢,太子妃要帮我好好瞧瞧,如果不是上品,我可饶不了家兄。”姚妃言笑晏晏,与太子妃一同在矮榻上坐下。
面前一张棋盘,两盒棋子,黑子如墨,白子胜雪,拈在指尖还透着淡淡温润,正是棋中最上品的暖棋子。
太子妃和姚妃开弈,姚妃也出身子书香门第,棋力不差,但比及太子妃仍旧稍欠火候,太子妃与她对弈时也显得很柔和,落子不急不躁,只与她慢慢周旋。
宫女端上煮好的茶,姚妃正在思量布局,一枚黑子挟在指尖缓缓打转,顾不得喝茶。太子妃端了杯,先闻茶而后品味。上好的雨前,滋味醇厚,醇中带爽,厚而不涩,苦中回甘。再看茶形,青蒂绿腹红镶边,沉滞在杯底,偶有几瓣浮沉起落,样子舒展而漂亮。
“真是好茶道。”太子妃看向那个女子,由衷夸赞,“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欠身裣衽,却不答,静静立在那里,一低头的落寞,让人心动。反倒是姚妃抬起头回道:“她叫水媚,小时候伤了嗓子,便不能说话了。”
原来是个哑女,太子妃看向她的时候目光多了几分怜悯,“可曾寻医看过?”
水媚摇了摇头,复又裣衽。
“听说看过不少大夫,也延揽过不少名医,都瞧不好。”姚妃也是一番唏嘘,“难得她人生的如此俊俏,又有一番手艺,可惜天不怜佑。”
好一个天不怜佑,难不成如她们一般坐在明堂,受人恭维便是苍天怜佑了么?不过都是各自有各自的苦处而已,有些是摆在明处的,有些是藏在心里永远不会让外人知道的。
顿时,有些意兴阑珊,博弈的兴致也淡了,姚妃仿佛没有看出太子妃的心事,仍旧专心布局,还让人再去取了碧螺春、六安瓜片和君山银针来,水媚就坐在案后专心烹茶。
棋过三局,太子妃心疲力乏,更加散了心思,一局竟输了姚妃半目。
“太子妃这是让我呢。”姚妃一一挑起棋面黑子,眉开眼笑道,精神倒是真的不错。
“妹妹棋力不差,何必自谦呢。”太子妃自榻上起身,拂了拂衣袖,意欲告辞,“我也累了,今日便到此吧,改日再弈棋。”
“还有新进贡的武夷大红袍,姐姐还未尝过呢。”姚妃竟急切的伸手拽了太子妃的衣袖。
太子妃不由好笑,“我都喝了五六杯茶了,实在喝不下了,改天吧。”
姚妃仍拉住她不放,“我,我这里还有些奇趣的小玩意,姐姐不妨品看一二?”
“真的不用了,还是改日吧。”太子妃脸上露出疲态,青儿忙上前不着痕迹的隔开姚妃,将太子妃搀扶了,“娘娘,奴婢扶您回宫。”青儿抢在姚妃开口前,先说了话,太子妃点点头,与她一同往宫门口走去。
姚妃恨恨咬了牙,还欲上前劝拦,却见大敞的宫门口,有人大步流星的踏着玉阶而来,明黄的衣袂,正是太子。姚妃刚跨出的步子顿住,慢慢收了回来。
“你果然在这儿。”太子上前搀扶起屈膝裣衽的太子妃,又抬手让姚妃免礼。
“殿下是来看妹妹的吗?”太子妃轻笑道。
“我是来找你的。”太子拉住太子妃,“方才从上书房回来,正巧看到俞嫔和旻阳,旻阳这小子想你想的紧,你有空不妨去慕华殿走一趟吧。”
东旻阳为俞嫔所出,是皇上最小的一个皇子,年仅六岁,挺黏糊的一个小鬼头,太子未大婚前,太子妃也常行走东宫,这小鬼就一直缠着她下棋,嫁入东宫后,更是不曾消停,可是碍于宫里接二连三的出事,这才被俞嫔严禁管束了起来。于棋道上来说,这位皇子是有天赋的,太子妃也乐意点拨他一二。
“那我这就去慕华殿看看,也是许久没见过十六皇弟了。”太子妃颔首。
太子握紧她的手,关切低语,“若觉着累不妨先回宫休息,过几日再去看旻阳也成。”
“这个臣妾自然有分寸的。”太子妃抽回手,看向杵在一旁有些不自在姚妃,又对太子道:“既然殿下来了不如留下来喝几杯茶再回去吧。”
满殿的茶香雾气,沁人心脾。
“也好。”太子走到矮榻前,坐在太子妃原本的位置上,指尖拾起一枚白子对姚妃笑道:“想要在棋盘上赢太子妃可不容易,不过要赢我倒是挺简单的。姚妃,咱们来对弈一局吧。”
姚妃先是一愣,未及应承前,居然先转头去看了太子妃。太子妃却已在青儿的搀扶下往宫外走去,那抹纤细娉婷的身影,如此高贵,仿佛天上神女,不沾浊世片尘。
“姚妃,看什么呢?”太子手中玉子轻敲了棋盘,又唤了她一声,姚妃这才从恍惚中回神,走上前与太子并榻而坐,依旧由她执黑先行。
突然,心中莫名情绪翻腾,为何会有女子如此美好,集了万千宠爱在一身,让人嫉妒而又不甘,当有一天她也跌落尘埃的时候,又会是何种境况?
姚妃手持黑子,在玉盘一角重重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一气清通,生枝生叶,不事别求,其枯滞无聊境界,使敌不得不受。脱然高蹈,不染一尘,臻上乘灵妙之境。〃来自百度,是徐星友对棋圣黄龙士的评价
姚妃与太子对弈,两人的棋力在伯仲间,于棋盘上搏杀,反倒精彩纷呈。
暮色渐沉,霞光千束,已有宫女上前掌起宫灯灯。宫殿角落有一人多高的灯树上,蜡烛被一支一支点燃,火树银花次第渐开。
“已经那么晚了。”太子懒懒伸了个腰,将手中棋子丢回玉盒,掸袍起身,“我该走了。”
“殿下要去陪太子妃么?”姚妃低眉痴望面前黑白泾渭分明的棋盘,慢慢将其中黑子一粒粒挑起。
见她语气落寞,太子也觉着心中有些不忍心,她有孕在身,自己本该多陪陪她的。
“车罗国进贡了些十分鲜美的复果,我让人送些到你这儿。”太子一番温言软语,开口便是赏赐。
姚妃朝他嫣然一笑,口中谢恩,心中苦涩却是连绵不绝,直如潮涌。他只晓得送来各种恩赐,殊不知她要的只是他的陪伴与关怀,远不是这些冰冷的东西。可惜他不知道,也或者他不想将自己的一番柔情浪费在这里吧。
心中徒然生出了恨意。
“殿下,喝碗茉莉花茶再走吧。”姚妃款款起身,走到太子身后,“我为殿下捏捏肩。”
她手势拿捏的极好,不轻不重的落在肩膀上,让他觉着十分'炫'舒'书'服'网',一扫整日来的疲惫。
侍女送上斟好的茉莉花茶,姚妃亲自端给太子,“这些都是保存新鲜的茉莉花,殿下本是最喜欢的。”
“真是难为你还记着。”太子笑语,接过茶碗,茉莉花香袭面,幽绵而长。茶也是上好的,不但香甘,更带有特别诱人的味道,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从舌尖蔓延至末梢神经,仿佛忍不住要打寒战,却又觉得很……爽。
是的,很爽,整个人好像一下子又恢复了精力,不止恢复而且充沛。
“还是你这里的茉莉花茶最好喝。”太子半靠在软榻上,十分惬意的说道,连语声都透着舒泰。
姚妃捏在他肩头的手忽而一松,双臂环上他的脖子,从背后将他拥住,“殿下若喜欢,便常常来我这儿,就算只喝杯茶也是好的。”她说的好似万般委屈。
太子将茶杯搁回桌案,拍了拍她的手将她轻轻推开,回身看到她眼中寂寥,却仍作强颜欢笑,他也只有一句话,“若得空了,便来你这里坐坐。”
心房中有什么碎裂了开来,原来,只是如此。
“妾身恭送殿下。”她扬起广袖,朝他裣衽施礼,密密浓睫下的眼瞳中全不掩失望和难过。
衣袂袍角自眼前掠过,他的声音从高处传来,“你也早些歇着吧,我走了。”
衣摆撩起的微风中都带着他身上清冽的麝香味道,姚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脚下一个踉跄几乎就要站立不稳,一旁却伸出一只手,将她的身子扶住。姚妃回过头去看,那人正是自己的贴身婢女烟如。
姚妃摇了摇头,惨然一笑,抽手回身,步履蹒跚的走向内殿,身影落寞而凄凉。
烟如目光一紧,转身朝太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太子刚走上殿前回廊,就听到后面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驻足回眸,看到姚妃身边的侍女正疾步朝自己这方奔来。
“姚妃要你带话来么?”太子问跪伏在眼前的宫女。
烟如摇了摇头,双手往头上一奉,朝太子递去一柄玉折扇,“这是太子妃殿下遗在姚妃娘娘那里的,娘娘请殿下代转给太子妃殿下。”
“喔。”太子拿过那柄折扇,扇子下面吊了一枚玉色的花穗,那反手结上又扣一个十字结的穗子,他身上也有,“知道了,你下去吧。”
烟如叩首后,提裙倒退离去。
太子笑笑,手中把玩着这柄颇为精巧别致的折扇,双指一错便将扇子打开。却在同一刻,笑容全部僵在脸上,画上人影成双,词阙动情。
入眼刺目!
十六皇子东旻阳是个人小鬼大的机灵鬼,平素很得皇上宠爱,众皇子中只有他一人是由皇上亲自授予学业的,往日里老嚷嚷父皇对他太严苛,可自从皇上缠绵病榻开始,全部课业就都由新任的老师来教授,他反倒怀念起以前父亲即严厉又慈爱的样子。也只有皇上才能毫不顾忌的狠狠抽他手心,也只有皇上才会把他当宝一样的抱在怀里哄着劝着,讲故事给他听。
“太子妃姐姐,你说父皇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母妃都不让我去看父皇。”旻阳很没样子的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看着面前的棋盘。
太子妃莞尔一笑,伸手摸了摸扎着总角的脑袋。众位皇子和公主不是称呼她太子妃就是唤一声皇嫂,也就这小家伙平素里叫她旻蕊姐姐叫顺口了,迄今为止都没改过来,不伦不类的在尊称后又加了个姐姐。
“太医说父皇最近精神好了不少,估计再过不久就能下床了。”太子妃落子,瞬间定了乾坤。
“啊?!又被屠龙了!”东旻阳瞪大了原本就滴溜溜圆的大眼睛,看着面前惨不忍睹的棋局,嘟起了嘴,撒娇道:“姐姐也不让我。”
“你怎么知道我没让你?”太子妃看着这小鬼挤眉弄眼的样子忍不住开怀。
“那姐姐再陪我下一局吧?”东旻阳蹭到太子妃身旁,拽着她的袖子好一番磨蹭,一旁侍候的宫女都忍俊不禁的窃笑。
“好了,时辰不早了,别再缠着太子妃了。”俞嫔由几名宫女簇拥着走入殿内,旻阳一看到自己母妃忙大呼一声蹿了过去,一头撞到自己母亲的怀里。
“母妃母妃,您让太子妃姐姐留下来吃饭么。”他扯着俞嫔的衣袖,嚷嚷道。
俞嫔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额角,笑骂道:“不知趣的小鬼。”却仍是看向太子妃,“太子妃留下用膳么?”
太子妃拂衣起身,淡淡一笑道:“太子在宫里等我,这便要走了。”
“那臣妾送太子妃出宫。”俞嫔拉住东旻阳,十六皇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太子妃,不舍道:“太子妃姐姐有空要来看我哦。”
太子妃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来,给他平视的目光,笑得温柔可亲,“一定的。”
“那打勾勾,不许骗人。”东旻阳伸出肉乎乎的小指,太子妃摘去戴着的三色琉璃金甲,与他小指勾缠。
“一定不骗人。”温暖清丽的声音犹如醇酒,仿佛都能醉人。
太子妃带了青儿离开慕华殿,天边霞光照人,红色卷云如巨蟒一般盘踞天幕,非是吉相。
回到东宫的时候已至亥时,宫内一应女官宫女袖手立在中殿,太子妃询问太子可有归来,中正女官恭敬回道,太子迄今未归。
太子妃瞧这天色,想着大概太子在含华殿陪了姚妃,大约是不会回宫了,便让人置膳,随后带着青儿先折回了内殿。
“娘娘,您先歇着,我去为您沏杯茶。”青儿扶太子妃在靠榻上坐下。
“不用了,我今日喝了不少茶,实在不想喝了,你且去外面看着她们备膳,让我一个人静静。”太子妃半靠了榻,轻声细语道。
青儿看太子妃脸上疲累神色,应了礼后,将内殿侍候的所有宫女悉数领了出去。片刻后,本就静寂的殿阁里,更是不闻声响。
太子妃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用青竹编制的小螳螂,瞧得出手工比较粗糙,有的地方根本就连竹结都没扎紧。这是十六皇子学来作给她的,还记得他把竹螳螂递过来时那种洋洋得意的样子。
他说这是母妃教给他的,他用了半个时辰就学会了。她没有想到俞嫔居然会作这个,更没想到她会将这种民间的手艺交给自己那身份尊贵的儿子。而他居然乐此不疲,捧出来献宝,这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可她却打心眼里羡慕,如果……一切未曾发生,她那个来不及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孩子也该满周岁了吧。
心中无限怅然,腔子里空洞洞的,一片荒芜。她怔怔的看着掌心中的竹螳螂许久,这才明白佛偈里说的本有今无,本无今有。三世有法,无有是处。上天虽赐予了她一个孩子,可终究保不住,与己无缘。
她怆然苦笑,无奈此番因果,只得艳羡别人膝下儿女成群。她走到妆镜台前,弯腰拉开最后一格的抽屉,将那只竹编螳螂放了进去。
那格抽屉里只摆了几样物什,一眼便能望尽。
“嗯?”太子妃将东西放了进去后,似乎发现格子里少了点什么,信手在里面翻了几下,面色猝然变了。她蹲在抽屉前,又仔细检视了一遍,果然发现东西不在了。她愣在原地,脑中回忆自己最后一次将扇子放回去的时候是多久前。
她一手捧住额头,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是放在这里的。”她又将其它几个抽屉一一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兜底翻找,却依旧无果,而她脸上渐渐显出焦切,心忖着这把扇子万不能落到其他人的手上。
她全神贯注的寻找,因此并未发现身后站了个人,静静立在珠帘前看了她许久,目中神采几度变幻,终究逐渐阴沉。
“你在找什么?”男子低沉的声音蓦然从身后传来,太子妃扶着桌角惊起,回过头去,看到太子脸色阴郁的站在那里。
“我……”她只道出一个字,下面的话也不知该如何启齿。
太子笑了笑,手往前一伸,顿时露出了袖子里藏着的一把玉折扇,“是在找这个么?”
太子妃僵立在那里,一时间上去接也不是,看太子不善的神色,想必已经看到了扇上的画。思及此,她反而定下心神。
“这是大婚前相府送来的贺礼,我瞧着精致便一直留了。”她平心静气的说道。
太子阴恻恻的一笑,“那么说这画上的人真是楚桓了?”
“殿下不要多想了。”太子妃被他阴鸷的目光盯的整个人如针扎在身,索性避开眼,上前欲取过扇来。
却恰是她这毫不经意的躲闪,让他以为她在心虚在惧怕,心中怒火节节高升,她要拿扇,他却偏不给她,手往上一提,错开了她探来的五指。
“我有多想么?”太子冷笑,目中慢慢结上冰霜,“那你如此紧张干什么?为了这把扇子?还是扇上那个人?或者……”太子俯身朝她趋近,阴厉话语当面袭来,“你两个都舍不得?”
“殿下,您在胡说什么?”太子妃手足发颤的惊喝道。
“胡说么?”太子用手中折扇挑起她的下巴,脸上笑意愈深几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可真是情深意切呢,你是不是感动了?我比不得楚桓少年英伟,那么,你是不是后悔嫁给了我,后悔成了这个太子妃?”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太子妃被他话语中的不堪激的羞怒交加,扬手就要去夺回那把扇子,手腕却在半途被他一把截住。
“是我胡说,还是你心虚?!”太子咬牙恨声,一双眼渐渐迷上赤红。他双指一错,将折扇在她面前打开。
扇上一阕词赫然入目,笔笔深情,字字缱绻。
太子妃惊骇的望着那把扇子,整个人如被雷电贯击,脑中一片空白。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么?”太子的声音幽拂在耳,她仿佛听见,却只剩下了漠然,被他握住的五指渐渐颓然松下。
“既然不说,那便是承认了?”太子见她无动于衷的样子,恨极生怒,扬手将那把扇子丢掷开去。玉骨敲到梨木睡榻上,摔在地上断作了两截。
她依旧只是沉默,连气息都幽淡下去。
太子甩开她的手,她脚下虚软,勉强支住一旁桌子这才没有摔倒在地。太子目光从妆镜台前扫过,突然在最后那格抽屉上定住。他慢慢走过去,弯腰拾起里面一块叠的方正的帕子。回忆如潮涌般卷噬而来,他记得那日御花园里她突然昏厥,是谁抱她一路回宫,而她手上一直紧攥着这块帕子,那时他以为这是她的。直到此刻,这才【恍【然【网】惊悟。
“原想一辈子与你作对恩爱夫妻,看来还是我自作多情了。”他五指轻抚上她的面庞,沿着细致的肌肤一路下滑,那娟丽妩媚的容颜曾是自己一生的向往,他也如此认为,自己会一生爱她护她的,真是可笑……
瘦削的五指抚上她的咽喉,蓦然间扣住,一点一点扼紧。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解释,说这些都是别人的陷害,说你从无此心,你说啊!”在他声嘶力竭的呼喝里,有的,只是她的泪,无声自眼角滴落,漫延渗入他的掌中。
如何辩解,如何让他明了,在这半真半假的事实里,她早就输得一败涂地了。她不挣扎,只颤抖的闭上眼,惨然的笑容依旧美如莲华。
青儿闻声冲入内殿,看到此刻场景,忙哭喊着扑到太子脚下,哀哀唤道:“殿下,请息怒啊。”
太子早已怒不可遏,一脚踹上青儿的肩头,将她踢翻在一旁,青儿忍住剧痛,涕泪肆流的又爬了上来,拽住太子的衣袖想要将他拉开。
太子妃仿若没了知觉,身体绵绵倚倒桌案,眼前恍惚出现了少时光景,那时天真烂漫,何曾想过日后这般光景。
纵使有万千不甘,她也说不出口了,他所有的质疑和言语都将她伤得遍体鳞伤,他已经心存了龌龊,再多的解释也不过狡辩。
在宫人们的惊呼哀求声中,他终于松了手,却是狠狠一推,她单薄消瘦的身子不妨撞倒后面的屏风,轰然声中,人与屏风一起摔倒在地。
他也只是看她一眼,不再出手搀扶,连一丝悯柔的目光也没有,转身拂袖离去。
青儿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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