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坏孩子-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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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付文斌是左右逢源，如履薄冰的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他恨付文斌丝毫不念同门情谊，非得置自己于死地，但同时又同情，此时的处境……

“你去吧……！”关宇沉默了半天，疲惫的摆了摆手。

“谢……谢！”付文斌看着关宇，艰难的说出了两个字。

“要谢就谢你屋里的姑娘吧！”关宇低着头，声音不大的说道。

付文斌听完，顿时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沉默不语的走进了不大的书房……

“咣当！”付文斌关上了门。

王木木和老邱，还有波波吃着桌上的饭菜，眨了眨三角眼，淡淡的说道：“麻痹的，谁都不容易！！我咋又有点心软了……！”

“说真的，你不适合混社会！”老邱抬头吃着鱼头，看着王木木说道。

“就他妈你适合！”王木木翻了翻白眼说道。

“我也不适合！”老邱摇头说道。

“适合的人，都他妈当警察了，为了不让江湖太寂寞，那只能咱们这些不适合的人，拎着片刀上了！！”我看了一眼关宇，突兀的说了一句。

我说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随即老邱喝了一口啤酒，大笑着说道：“哈哈！！这话说得有意思！”

关宇低着头，仿佛在思考我的话，一直沉默不语。

另一头，付文斌走进了书房，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每一个角落，沉默不语，他剩下的时间不多，没空再他妈感慨些啥……

“喂……马局长！”付文斌掏出电话，拨通了马万里的号码，停顿了一下，缓缓说道。

“小付？”

“局长，我做出了决定！”付文斌直愣愣的靠在门上，缓缓说道。

“小付，我也身不由己！”马万里听完沉默了半天，叹息一声，语气中透着无限的疲惫。

“局长，我理解你的难处，希望……你也理解我的难处……！”付文斌在向马万里，最后要一个承诺。

“小付，人心都是肉长的，我马万里也有妻儿父母！”马万里虽然没正面回答付文斌的问题，但话已经说的很庄重了。

“记得通完电话，换张手机卡吧！”付文斌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110章　付文斌的结局

付文斌挂断电话，身型摇晃的走向书桌，噗通一声，表情木讷的坐在实木座椅上。

“咔！哗啦！”

付文斌从腰上拿出钥匙，拧在锁上，直接拽开抽屉，里面的东西不多，就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子，用蜜蜡封着。

付文斌动作缓慢的拿出档案袋，撕开蜜蜡，拿出六七张16开的A4纸，还有一个信封。

“啪！”

将信封端端正正的放在了桌子上，随后又站起身，走到书架旁边，定睛看了几眼，拿出了一本崭新的，安徒生童话，仔细的摸了摸，眼中缓缓流淌出眼泪。

付文斌擦了擦眼泪，仿佛怕泪水滴落在书上，弄脏了一样，打开书签的那一页，将A4纸重叠了一下，夹在了书里，又放回了书架。

这几章纸上记述着，这么多年来，自己替马万里收钱，做事儿，等一切肮脏交易的内幕，有证据，甚至连每一个当事人的口供，都有亲笔签字。

付文斌准备这些东西，不是给自己准备的，也在心里祈祷着，这些东西最好永远放在档案袋里，永远不会拿出来！！

因为拿出这东西的那一刻，自己肯定已经无路可退，而这东西是给妻女的最后保障。

他没有拿这东西去威胁马万里，如果那样做，马万里狗急跳墙，那对妻儿是灾难，但是如果马万里不履行承诺，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无意中翻到这东西，就知道该怎么做。

但是他已经不会知道，马万里履行了承诺，而自己七岁的女儿，从这天起，就再也没有翻看过安徒生童话，因为失去爸爸的她，已然没有了童年……

“啪！！”

做完一切的付文斌，手臂哆嗦着点燃了一根烟，闭着眼睛，仰着头，坐在实木椅子上抽着烟。

屋内很安静，除了倾吐烟雾的声音，几乎静的可怕……

也不知过了多久，烟头的明火，烧到了烟嘴的棉花，传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啪！”

右手伸出，打开腰间的枪套，拽出黑漆漆的手枪。

“哗啦！”

枪栓撸动，子弹上膛，啪的一声，拇指掰开保险。

“亢！！！！”

五秒以后，一声枪响从书房传出。

“啪！！”王木木手中的筷子掉了，老邱和波波一愣，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停顿了一下，继续吃着桌上的饭菜。

唰！

我和关宇猛然抬头，身体不由自主的打起了一个激灵，双眼通红，死死的盯着书房的门口，但谁都没有起身。

“咣当！！”

卧室门打开，付文斌的妻子，犹如丢了魂魄似的走了出来，脚上的拖鞋穿反了都浑然不知，木讷的眼睛中缓缓流着泪水，没有嘶喊，没有悲恸的嚎啕大哭，就那么平静的不停着说道：“我的孩子还小，我的孩子还小……！”

我看着她，站起身，走到卧室门口，看着屋内，站在床边，手里拿着玩具的七岁小姑娘，眼神纯真且有惊恐的看着我，一时间心如刀绞……

“咣当！”

我再次缓缓的关上了门。

……

一个小时以后，省厅专案组的人，将死在书房的付文斌，蒙着白布抬走。

付文斌的书桌上，发现了一个信封，信封里是遗书，上面记录着这次案件的始末，没有意外，这封遗书中，没有牵扯进任何人，所有事情，付文斌都懒在了自己身上。

老邱和波波被武警押走，我和王木木还有关宇，还没等被警察带走，就将迟亮杀人的录像的副本，偷偷的递给了电视台来的记者，随后被分开，带上了警车。

我上车以后思绪万千，心中犹如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狠狠压迫着，好似喘不过气来，闷的让我感觉到就快窒息。

我永远也忘不了，当四个警察，抬着蒙着白布的付文斌走出书房，一个警员不小心，用脚踩了一下白布，露出那满是鲜血，眼睛瞪得老大，瞳孔凸起的脑袋时。七岁的小姑娘，牵着失魂落魄母亲的手，扔下手里的玩具，愕然的喊了一声：“爸爸！”

那稚嫩的声音，在我耳畔中不停的盘旋，那幼小的身躯，看着自己爸爸被抬走，一动不动的，抿着小嘴，不停的问着：“妈妈，爸爸怎么了……？”

我心里很难受，很憋屈，想他妈的呐喊，但不是冲着付文斌，我对他没啥JB愧疚之感，换句话说，他该死！！

他比迟亮，比老邱，比一心要杀木木的展力，都更可恨，因为他一人的贪婪，一人的想往上爬，牵扯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

我唯一愧疚和后悔的就是，我们不该在家里，逼迫付文斌，因为我受不了那个小女孩的目光和纯真的表情，让人怜悯，让人揪心……

至此每年，都会有三个男人，一到逢年过节，都会拎着东西，来看望这个小女孩，并且多多少少会留下一些钱，当做女孩上学用的学费和生活费。

而她的母亲，从来没有过埋怨，也从来未曾拒绝过，至于付文斌，好像大家都忘了，没人提起他……

……

提审室，李厅长抽着烟，孤身一人坐在凳子上，看着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关宇，问道：“为什么会随身携带，强击弩？你不知道，这属于管制性器械？”

“知道！”关宇回答简洁。

“那为什么还带！”

“我要防身！”

“你认为杀死展力时，他对你的生命构成威胁了？？”李厅长问道。

“是！”关宇点头。

李厅长挑着眉毛看着关宇，沉默了半天，站起了身，好似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当时，他的强击目标好像不是你？”

“报告！！我是一名逃犯的同时，我还是一名人民警察！！我想当人民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我有权击毙疑犯！！至于是定性防卫过当，还是正当防卫，那是组织的事情！我的话完了！”关宇扑棱一下站了起来，目不斜视，器宇轩昂的说道。

李厅长背着手，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而我和王木木很轻松，警察问了几句直接走了，王木木还一点不会挑时候的，傻BB问警察，路虎车啥时候还回来……

我和木木的案件性质很明了，只要政治风向转变，回家一点问题都没有，本身我们也没违法，所作的一切，都是人的正常反应。

我躺在长椅上，回想起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嘴角扬起一丝的无奈，突兀的说了一句：“木木，你说如果你有选择，你是考公务员，还是混社会？？”

“那还用问，当然他妈的混社会了，你别管是互捅死在大街上，还是拖出去找个坑毙了，最起码是知道咋死的……！”王木木对着眼儿，吐着烟圈，躺着在另一个椅子上，缓缓说了一句。

第111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王木木的话，傻逼中透着人生哲理，每次突兀冒出来的话，都挺JB有道理的，值得让人仔细品品。

我和王木木无聊的在市局呆了十多个小时，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才被释放，路虎和A6车也被还了回来，不过王木木一看顿时大怒，心疼的说到：“这帮B开着我的车，去原始密林了么？？你看这车刮的！跟他妈让泼妇挠了似的……你起来，我上车闻闻有没有骚味……备不住有哪个不知死的货，在我车上玩车震了……”

“木木，你要加入刑警队，沈阳最起码得下岗100条警犬，真的！！”我无语的在肩膀上搭着外套，又看了看A6，发现没啥变化，看来人民警察的品味很高，对A6都不屑一顾滴……

“我就他妈对骚味敏感，真滴，用裤衩作比方，你别管是秦始皇滴，还是汉武帝的，俩裤衩子一放这，我立马鉴定出是啥年份的……！”王木木贱了吧唧的从后备箱，拿出手持式吸尘器，打扫了一下车内。

“来，你鉴定鉴定我滴，我这裤衩子，是家传至宝，不知道都穿了多少代了，来，闻闻！”我龇牙冲着王木木说了一句。

“你家真JB埋汰……不过也真他妈奇怪，为啥尺寸都一样的呢？！”王木木憋了半天，学着张维，拐着弯儿，骂了我一句。

“滚！”

“踏踏踏……！”

我刚要跟王木木逗会嘴，一阵高跟鞋的敲地声音传来，我和王木木一回头，于蓉穿着警服，眼睛困得通红，打了个哈欠，走了过来。

“哎呦，小蓉蓉，干JB啥去啊？扫黄啊？”王木木贱贱的问了一句。

“滚犊子，关队让我带你俩去一趟看守所，你不是有个朋友在那么，关队找了关系，你们可以去看看！”于蓉白了一眼王木木，直接坐上了A6。

“蓉蓉，我其实赶脚，女的老倒贴也不是个事儿，你过来，让我摸摸小手，我可以支你一招，保准你成功睡上关宇！”王木木坐在路虎里，摆了摆手，呲牙说道。

“你滚远点，老娘来事儿了，心烦着呢！！”于蓉骂了一句，关上车门子说道：“开车！”

我无语的启动汽车，挂上档，踩着油门，掉了个头，随后开出了市局后面的停车场，王木木也开车跟在了后面。

我们刚走，离市局五百米处，一台二手捷达里面，一个矮个子的壮汉说道：“有警察，不能动手！”

“跟上！”朱浩龙坐在副驾驶，带着个鸭舌帽，眼睛通红的盯着路虎的车尾，咬牙说道。

“轰！”

捷达马达一声轰鸣，随后紧紧跟了上去。

另一头，市局后门正对面，有着一家包子铺，两个人坐在破桌子旁，喝着粥，吃着山东大包子，一直注意着捷达车。

“走了！”

“你打车，我结账！”

“好！”

两个人举起碗，一口喝了碗里的粥，随后拿着两个包子，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小跑着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在了捷达后面。

车上，旭哥拨通了电话，直接说道：“动手，往我这赶吧！”

“好叻！”电话里传来一阵疲惫的声音，随后电话挂断了。

二十分钟以后，我赶到了沈阳市区的看守所，于蓉带着我和王木木走下了车，随后去了旁边的超市，买了一些全新的生活用品，还有被褥，床单被罩，三条中华，一条苏烟，一箱利群。

“你这是无视看守所的规则，就没见过谁，成箱子往里搬烟的！”于蓉无语的说道。

“切，我兄弟不抽烟，谢谢！”王木木翻了个白眼说道。

“那你买烟干啥？”于蓉疑惑的问道。

我感觉这傻娘们有点，傻单纯，无奈的说了一句：“管教送利群，驻检送苏烟，所长送中华！”

“你们这是受贿！”于蓉气呼呼的说道。

“哎呀我去！！大姐，咱能没事儿砸点核桃吃么？？你说滴问题太他妈尖锐了，你不会因为这事儿，起诉我吧……！”王木木无语的说道。

“受贿你还有理啦？？”于蓉扯着大嗓门，小脸通红的喊了一声。

旁边一个开宝马的哥们，明晃晃的抱着一箱子茅台，奇怪的看了一眼我们，拿着车钥匙说道：“嘘，小点声，站在门口送礼，喊这么大声，整滴也太奔放了，委婉点，去，旁边有个旮旯，上那儿说去！”

我们三个集体无语，低着头，啥都没说，直接走了进去。

……

“龙，进去了！”坐在捷达里的矮个子壮硕汉子，操着一口南方口音，眉宇间闪过一丝戾气，缓缓说道。

“后背箱子里，一百万，一会干完我直接走，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明白么？”朱浩龙抽着烟，双眼布满红血丝，死死盯着看守所的大铁门说道。

“呵呵，明白！”开车的司机，掏出枪，随意的在手里把玩，笑着说了一句。

就在三人聊天的时候，谁都没注意到，两个人影，看了一眼，旁边不远处的刚刚停下的奔驰600轿车，扔下烟头，缓缓冲着捷达走了过来。

“咣当！”李猛拽开了车门，笑着看了一眼车内的三个人，冲着坐在后面的矮个子壮汉说道：“去，往里窜窜！！”

唰！

三个人的目光，瞬间扫了过来，看到李猛以后顿时一愣，随即同时掏出手枪。

李猛笑了一下，直接坐上了捷达，看着朱浩龙说道：“我不是穿皮的，你是朱浩龙吧，有人想跟你谈谈！”

朱浩龙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李猛，又看了一眼，正在车下，背着身，没说话的青年，说道：“谈什么？”

他说完，站在车下的旭哥，猛然回头，笑呵呵的看了一眼朱浩龙，也坐上了汽车，关上了门子，笑着说道：“谈你喜欢啥JB样的棺材！”

旭哥说完话，朱浩龙和两个南方口音的汉子，同时将枪口对准了，他和李猛。

“把这玩应收起来，破B小手枪，唬不住我！”李猛将手，随意的搭在矮个子壮汉的肩膀上，笑呵呵的说道。

“你们跟孟飞啥关系？？”朱浩龙盯着旭哥和李猛，咬牙问道。

“我们是他哥！”旭哥缓缓说了一句。

朱浩龙听完，沉默了一下说道：“你拦不住我！”

“不一定，呵呵！”旭哥说完，身体向前一倾，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从车窗，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奔驰。

朱浩龙疑惑的顺着旭哥的手指看去，只见一个年轻的二十多岁青年，打开奔驰的车门，从驾驶室里走了出来，随后去了后面，拽开车门，从里面抱出了一个孩子。

这孩子手上捧着哈根达斯的冰激凌，吃的小嘴全是奶油，正咯咯的笑着，跟青年说着什么。

“文……文文……！”朱浩龙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呆滞的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第112章　旭哥的解决办法

三秒以后，朱浩龙反应过来！！！

“哗啦！”枪栓撸动，朱浩龙猛然回头，粗暴的将枪口顶在旭哥额头上，啪的一声掰开保险，瞪着眼睛，咆哮着说道：“我操你妈！！你动我家人！！”

旭哥没看手枪，盯着朱浩龙，平静的说道：“开车！！”

“我他妈崩了你！！”朱浩龙浑身颤抖，再次将枪向前用力一顶，圆圆的枪口，在旭哥的额头印了一个印记，手指搭在扳机上，不停的抖动。

“我他妈不想说第二遍！！开车！！马上！！”旭哥声音提高了一下，同样盯着朱浩龙，再次说了一遍。

“呼呼呼！！”

朱浩龙胸口不停的起伏着，沉默着看了旭哥几秒，随后突然转身，猛然甩出手里的手枪。

“蓬！！！！”

手枪粗暴的砸在风挡玻璃上，出现一个不大的蜘蛛纹……

“开车！！听他的！！开车！！！”朱浩龙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句，手掌挡住脸颊，使劲的揉搓着。

司机看了一眼旭哥，又看了一眼朱浩龙，随手放下手枪，没说话，直接将车缓缓开走。

“你看你他妈坐的这个位置，多他妈碍事儿，起来！！”李猛挺不乐意的伸出手臂，粗暴的扒拉了一下，矮个子壮汉，从车窗伸出手臂，一摆手。

后面的奔驰缓缓跟上。

两台车顺着街道，缓缓开走，一路上除了旭哥不停指挥着司机，没有一个人说话。

半个小时以后，捷达和奔驰开出了市区，停在了公路旁边，一家废弃的砖厂。

“下车！”旭哥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拽开车门子，缓缓走了下去。

朱浩龙眼睛通红，沉默了一下，一言不发的打开车门子，就要走下去。

“龙，我跟你去！！”

“啪！！”李猛猛然推了一下，矮个子青年，皱着眉头说道：“哪他妈显着你了，没看见，我他妈都没下去啊！！懂不懂规矩！？”

矮个子青年，瞪着眼睛盯着李猛，眼中杀意涌现。

“呵呵，你眼睛怎么有点斜视，我会治这病，一顿大嘴巴子，保准扇好……！”李猛扫了他一眼，大笑着说道。

矮个子的壮汉刚要动，司机说道：“阿龙，看会电影吧！”

矮个子壮汉一愣，转过头，不再说话。

……

工厂空旷的五楼上，旭哥和朱浩龙，面对而站，旭哥右手插兜，嘴里叼着烟，面无表情。

“你找我来这干啥？？”朱浩龙盯着旭哥，磨着牙问道。

“你的身份，不该问这个问题！”旭哥左手弹了弹烟灰，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我的身份也怕死！！！”朱浩龙沉默了半天，突兀的说了一句。

旭哥听完一笑，缓缓说道：“我知道！”

“我说你放我一马，你会不会感觉，我挺傻逼的！”朱浩龙原地走了两步，自嘲一笑，缓缓说道。

旭哥一愣，吸了口烟，摇头说道：“不会！我也怕死！！我的弟弟也怕死！！所以……！”

旭哥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朱浩龙听完，身体一顿，脑中不由得想起自己儿子的身影，和对迟援朝的承诺。

这些牵挂，让他舍得不得死，也不敢死！！

他心中泛起了一丝悔意，人生中唯一一次后悔，但此时已经晚了……

旭哥一直插在兜里的右手，缓缓掏了出来，一把手枪，已经握在手中，旭哥叼着烟，缓缓撸动了枪栓。

朱浩龙身体一滞，旭哥淡淡的说道：“别回头！！会好一些！”

“呼！！”

朱浩龙喘了一口粗气，手慢慢的伸进裤兜，掏出一盒压扁的香烟，拽出一根，随手丢下，随后手掌哆嗦着，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泛着白丝的鬓角，缓缓滑落着汗水。

“来……来吧！”朱浩龙闭上眼睛，双腿细微的抖动着，声音嘶哑且又疲惫的说道。

“唰！”

旭哥叼着烟，皱着眉头，缓缓举起了手枪，轻轻叹息了一声。

“来吧！！！”

朱浩龙脖子青筋乍起，仰天吼了一声。

“亢！！！！！”

一声枪响，在空旷的工厂不停回荡，刺鼻的火药味蔓延开来。

……

十分钟以后，旭哥孤身一人从工厂中走了出来，随后上了张维的奔驰轿车，放下了朱浩龙的妻子和儿子，随后和李猛，张维开车走了。

车上，李猛沉默了半天，问了一句：“死了？”

张维也从倒车镜里，露出了一脸求知的表情，旭哥笑呵呵的看了看他们，随即说道：“算是死了吧……！”

他说完，李猛低着头不再说话，而张维沉默了一下，缓缓问道：“啥叫算是吧？？”

“呵呵！”旭哥一笑，没再回答。

朱浩龙是否死了，至今也是个迷，只有旭哥知道，但他从未跟任何人谈起过，包括我们，当然，老狐狸李猛不用问，肯定猜到了，用这事儿，骗着王木木请他洗了N次澡，吃了无数次海鲜以后，大家除了对他的人品，和对王木木智商的抨击以外，都不再问这事儿了，因为压根搭不起钱……

不过外面对朱浩龙死没死的事儿，流传了好多版本，有人说，当天那两个云南来的亡命徒，由于临走前，怀念这广阔无垠的辽北大地，决定在这拉泡屎，留个念想啥的，所以当他们从大地里出来以后，见过朱浩龙的妻子和儿子，扶着满身是血的朱浩龙走了出来……

还有沈阳的混子，为了瞻仰某熙来的庭审，特意从沈阳飞往四川，当他路过一家东北酱骨饭店的时候，看见了朱浩龙，这人说的非常仔细，还说朱浩龙改名字了，叫朱不悔……

有人说没死，就有人说死了，有人说朱浩龙的妻子报案了，警察收敛了尸体，也有人说朱浩龙跑之前，被人活埋了，尸首到现在都没找到……

总之传言有很多，但久而久之，人们失去了兴趣，他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死了也好，活着也罢，朱浩龙终归是为他所做的付出了代价……

他这一生，我无权评说，因为我跟他走的路是一样的，或许很多年后，他如果真的活着，我碰见他，或许一笑泯恩仇，还会整两个小菜，跟他喝点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