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巅峰对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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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个幼儿园女老师轻轻地靠近我,拾起莉莎的画,对我微微一笑,小声地说:“我把这些画收集起来,做一本画册。”

她的手里拿着一叠绘画纸,都是小朋友们涂鸦之作。看来她是个细心的德国女孩,看模样,刚从大学毕业。我依然平躺在草地,对她眨眨眼睛。

“已经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带着莉莎回家了。”她善意地提醒我。

我笑着摇摇头,闭上眼睛。莉莎既然已经睡着,我不忍心吵醒她。为了让她睡的安稳,我的身体一动都不动。

年轻的老师明白我的想法,说了一句“你真是个好人”,离开了我们。

好人……我从没想过要当什么好人……身为美国最大的华人帮会青龙会的少帮主,比普通人了解更多的黑幕,比普通人见过更多的丑恶,比普通人懂得更多的规则……而对“好人”这个词语,从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

在我眼里,事情有对错之理,而人没有好坏之分。但以世俗的观点来判断,我绝不属于“好人”,而我也安于“坏人”的身份。假惺惺地做好人,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是黑暗之子,我讨厌光明。

老爸说,生于江湖,死于江湖,这是宿命。

这话真难听。

虽然我觉得老爸说的没错。

草地上吹过一阵风,一些不知趣的树叶扑到我的脸庞上,我疲倦地睁开眼睛,继续看着天空的太阳。

太阳已经落到我们身旁的大树后面,气势削减了很多。不断吹过的晚风,令我感到有些冷,莉莎还沉沉地睡着,小小的嘴巴动个不停,大概是做着一个吃冰激凌的美梦。

随手捡起盖在脸上的一片树叶,放到眼前观察:枯黄的树叶有些破碎,但细长的脉络依然清晰。卷曲的叶柄,似乎象征着它落下树枝那一刻的痛苦。

再过一个月就是老妈的忌日,那时候,我也该回旧金山了。老妈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只能通过墓碑上的那张照片才能让我朦朦胧胧地记起老妈的模样。

没办法,老妈死的时候,我才六岁。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震耳欲聋的一声枪响,接着是老爸疯狂的嚎叫声。

我想不通,为什么老妈会义无反顾地替老爸挡那颗子弹。真的想不通。

女人有时候很勇敢,有时候很傻。老妈真的很傻,凭老爸的体质,即便中了一枪,也未必会死掉。她这样匆匆忙忙地抢到爸爸面前,搭上自己的一条命,不值得。她为什么没考虑到这一点呢,老妈真笨。也许没时间考虑,也许老妈根本不考虑自己。

当时,谁都没有想到大舅会突然拔枪。虽然大舅染指毒品生意的事情败露,但老爸并没打算杀他,只是要严厉地处置。当时大舅已经培植了一批自己的党羽,在青龙会中的地位也不低,妈妈生怕双方闹翻,心急火燎地赶过去调解,却没想到……

老妈倒下的瞬间,老爸拔枪、开枪,一气呵成。大舅倒在血泊里,他的党羽纷纷投降。

这是青龙会唯一的一次叛乱,也是青龙会历史上最重大的事件。

这些,都是从帮里的长辈那里听来的。长辈们感慨地说,我老爸的枪法很好,但从不杀人,我大舅是第一个死在我老爸枪口下的人。

那是老爸最喜欢的一把枪。老妈下葬的时候,那把乌黑蹭亮的手枪,一起被埋入泥土里。

一松手指,树叶落到我的手心。抓着树叶,捏紧拳头,听到轻微的叶片被折断的声音。干枯的树叶顽强地刺挠我的掌心,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

摊开手掌,粉碎的树叶随风飘散。

第13章这不是我的家

炽烈的阳光逐渐变成薄暮黄昏,其他的人早已走光,整个草地上就剩下我和莉莎。我懒懒地躺着,不想动弹。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如同天边的朵朵红云,慢慢地隐退。

温度越来越低,莉莎打了一个哆嗦,从我怀里醒了过来。

“爸爸,我肚子好饿。”莉莎机灵地从草地上爬起来,拉住我的手臂。

被莉莎的小脑袋压了半天,觉得手臂有些发麻。我顺着莉莎拉扯的方向,站了起来:“回家吧。”

走在路上,莉莎小心翼翼地问我:“爸爸,你不高兴吗?”

“爸爸很高兴啊。”我机械地露出一个笑容,“爸爸给你买冰激凌吃。”

随着莉莎的欢呼声,我把莉莎抱到怀里。四岁的莉莎并不轻,但我喜欢看她在坐在我手臂上吃冰激凌的样子。

连莉莎都觉察出我的脸色阴沉……我咬咬牙,暂时忘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看着莉莎灿烂的笑容,让自己重新获得一个好心情。

走到家门口,我把莉莎放下来,替她擦去嘴角的白色奶油。要是让馨雨知道我又给莉莎买冰激凌吃,她一定不会给我好脸色看。莉莎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每次都对吃冰激凌的事情守口如瓶。

打开门,热乎乎的饭菜已经全部摆在桌子上,馨雨正在客厅里拨打电话。

“怎么回来这么晚,刚想打电话给你。”馨雨跑到门口,拿出拖鞋给我们。

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感动,很温馨的感觉。

啊呀~我今天是怎么了……一定是冷风吹多了,脑子着凉了……

“卫生间的灯怎么没修?”一边吃饭,馨雨一边问我。

上午落入明子的圈套,好不容易逃脱;下午陪着莉莎,刚从幼儿园回来……哪有时间修理卫生间的灯……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上却表现的很诚恳:“不小心忘了,明天我抽时间修。”不知为什么,我不想破坏目前这种温和的氛围。

馨雨平静地说:“不用了,我刚才让水电工到家里修过了。”

这女人……既然都修好了,还和我罗嗦什么……

我懒得搭理她,低头吃饭。馨雨做的饭菜口味不错,中西结合,既鲜美可口,又营养恰当。不过,她翻来覆去就只会这么几个菜式,而我作为一个房客,也没什么资格提出建议。

我也就觉得奇怪,就这么几样菜,每天晚上变换着排列组合搭配上桌,莉莎怎么就吃不腻呢?

大概在馨雨的“淫威”下,莉莎不想吃也得吃,莉莎早已经放弃了反抗的打算。有这样一个半吊子母亲,莉莎这孩子真是可怜……

“今天幼儿园的活动怎么样?是不是和莉莎一起做游戏之类的?”也许是饭桌上的气氛太沉闷,馨雨再次主动说话。

我就知道,馨雨这家伙不想和莉莎一起做那些弱智的游戏,以免损坏她作为母亲的威严。就算是这样,也用不着让我做替罪羊嘛……

我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没做游戏。莉莎他们排练了一个节目,我们只是过去观看而已。”

“哦,这样啊。谢谢你替我去参加。”

从馨雨嘴里听到“谢谢”这两个字,倒是很难得。

饭后,莉莎和往常一样,穿着薄薄的卡通睡衣,抱着棕色的熊宝宝,聚精会神地看动画片《克立夫历险记》。我也像往常一样,打着哈欠,陪她一起看。

嗯?我偶然注意到,放置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的烟灰缸,似乎被特意清洗过。家里的地板也被擦的干干净净。这家伙,干起家务,还算细心周到。

一般来说,馨雨只有到星期天,才会仔仔细细地把家里打扫一遍,今天怎么她也会擦地板。长久以来养成的警觉性,使我对周遭环境的变化极为敏感。

莉莎的目光紧盯着电视,我乘机走回自己的房间。我的房间的地板没有擦过,馨雨的房间和莉莎的房间的门都开着,看得出也没擦过。再到厨房看看,这里的地板也没有擦过。看来只有客厅的地板刻意清洁过。

“怎么了?”见我走进厨房东张西望,馨雨一边洗碗,一边问我。

“没什么,有点口渴。”我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果汁。

“刚吃完饭,喝什么果汁。”馨雨不满地抱怨一句。

馨雨还是平常的馨雨,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看来是我多心了。过惯了提心吊胆的日子,对这种普通的生活,反而觉得有些不习惯。

回到沙发上,喝着果汁,继续陪莉莎看电视。

馨雨没有擦过茶几,只是擦了地板。大概是我们回家前,她不小心把什么东西泼到地板上了……

对任何微小的变化都风声鹤唳的我,的确不适合平凡的生活。从来不敢把悬着的心放下来,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戒,这是二十多年来养成的性格。

馨雨做完家务,照例过来赶莉莎回房间,自己安逸地看起电视。

我没什么兴致看时装节目,回自己房间睡觉。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睁眼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觉得有种莫名的沉重,闭上眼睛,黑暗中掠过一阵阵的白影,更是觉得不安。

我今天是怎么了?二十多年来的孤寂感,仿佛聚集在一起,涌上自己的心头。

起身在CD机里放了一张蓝调,再躺到床上,点上一支烟,心里的烦躁还是挥之不去。

轻盈的烟雾没多久就弥漫着整个房间,我对空轻轻吹一口气,缥缈的烟雾缓缓从我脸前散去。只要我不在莉莎面前抽烟,馨雨就没什么意见。

这可不像原来的我……忽然对自己产生深深的厌恶。

真是混蛋!我迅速从抽屉里取出我那把消音手枪,对着自己的手臂开了一枪,克制住疼痛,快速把手枪放回抽屉。

麻醉感很快袭遍全身,我咬着牙,缩进被子里。

第14章来自青龙会的电话

“one,two,one,two……again……”朦朦胧胧中,听到客厅里传来电视机晨练节目的音乐和口令声。

该死的馨雨,每天早上都要跟着电视机,像个傻瓜一样的做什么健美操……

从被子里伸出手,乳白色的塑料子弹嵌在皮肤里,格外的显眼,子弹的周围是一圈凝固的红色血块,整个画面像是北极的太阳,耀眼而刺骨——虽然我不知道北极的太阳究竟是什么样子。

一声不吭地把子弹挖出来,如此冷静,仿佛面前不是我的手臂。随着手臂神经一瞬间的抽搐,塑料子弹落在床单上,带着一点点的血丝。

伤口不是很深,但去除子弹之后,依然有少许的血液从伤口里流出来。从抽屉里取出创可贴,堵住流血的圆形伤口,匆匆地穿上衣服,把创可贴掩盖在衣服之下。

虽然经历一次疼痛,但却换来一夜的安宁。

拿出枪,默默地藏到衣服里面。随身带着枪,这是我的好习惯,谁知道明子这家伙又会想出什么花样来烦我……

拉开窗帘,红彤彤的太阳刚从对面的教堂顶部升起,看样子今天的天气不错……

打开窗户,把床单上的白色子弹扔到外面的花园里。

清晨的风又冷又急,使我身上冒起许许多多的鸡皮疙瘩。花园里的一棵紫藤探头探脑地准备爬上我的窗台,我顺手拧断它的梢头,关上窗户。

穿上外套走进客厅,该死的馨雨还在做该死的健美操。

“早饭在桌上。”穿着健美服的馨雨一边做着抬腿动作,一边回头对我说。

不用眼睛看也知道:一杯红茶,一个面包,一个煮鸡蛋。

喝着红茶,吃着面包,看着蹦蹦跳跳的馨雨,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觉得一种迷茫的失落。

该死的电视健美节目总算结束,馨雨拿起沙发上的毛巾,擦去脸上的汗水,走进浴室冲澡。

没多久,馨雨换上职业女装,来到客厅,安稳地喝了一口牛奶:“今天起来很早嘛!”

刚洗过澡的馨雨浑身散发着热气,皮肤红润有光泽,鼻子微微地一张一翕,每个细节都让人感到她清新可人,而湿答答的头发更加增添了她的女人味。

“嗯。”我把鸡蛋吞进嘴里,从座位上站起来。

我不喜欢看傻子一样的健美操,所以平时宁愿让馨雨出门前叫我起床。

馨雨拉住我:“莉莎今天不去幼儿园,让她多睡一会儿。”

“不去幼儿园,那谁来陪她?”我坐到椅子上,看着馨雨。

“我上午去婚纱店看看,下午就回家。”她犹如一个元首,说出自己的行程,让其他的人根据她的行程进行相应的部署。

我虽然不满于她的这种口气和态度,但也欣赏她独断独行和说一不二的个性。只是还觉得有些反常,以前的馨雨,从不会主动抽时间陪莉莎。

“今天是莉莎的生日。”馨雨知道我不会问“为什么”,主动补上这么一句。

她把杯子轻轻放到桌子上,用手指撩撩头发,拿起手提包:“我出门了,杯子就交给你了。”说完,馨雨以她一贯的雷厉风行的态度,起身离开座位,走出公寓。

等我洗完两个杯子,莉莎还没有起床。眼看桌子上的牛奶就快凉了,我敲敲莉莎房间的门:“莉莎,还没起床吗?”

忽然觉得自己彻底沦为保姆……只差在腰间系一条白围裙了……

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习惯于考虑坏情况的我,心里有些发毛,直接开门走进房间。

莉莎还躺在床上,我稍稍心宽。我想明子也没这个胆量和本事,能够半夜“偷走”莉莎。

不过莉莎的脸色有些糟糕,似乎情况有些不妙。

“爸爸,莉莎好难受。”莉莎有气无力地说道,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和无助。

我上前摸摸她的额头,幸好,没有发烫。一定是昨天躺在草地上睡觉,着凉了。我赶紧替她穿上衣服,带她去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思考几番,决定不把莉莎生病的事情告诉馨雨,省得她过分担心,更省得她问个不停,让我心烦。

送到医院的时候,莉莎的头晕的症状已经有所缓解,医生诊断说病情不严重。但为了安全起见,我付钱让她接受全面的检查。

“爸爸,我害怕。”莉莎缠着我的手臂,不敢独自进检查室。

我蹲下身子,亲吻她的额头:“莉莎最乖,听医生的话,爸爸在外面等你。”

“爸爸,你一定要在外面等我。”受到我的鼓励,莉莎忧心忡忡地跟着护士走进房间。那番依依不舍的模样,让人怜爱。医院对于小孩子来说,是个恐怖的地方,而我成了莉莎唯一的精神支柱。

全面的检查要花去大约两个小时,本想出去找个啤酒花园坐坐,但想到答应莉莎在外面等她,就只能恪守诺言,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手机。

眼看手机游戏即将通关,忽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让我不得不暂停游戏。

Shit!伴随着不满,我忽然发现这是老爸的办公室电话。虽有满腹狐疑,却也只能接听。

“林天,我是阿虎。”手机里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阿虎算是青龙会的新人,加入青龙会没几年,但很受老爸的重用。

“阿虎哥啊,是不是老爸让你打电话给我的?”

阿虎哥并非足智多谋之人,但他待人真诚,和我的关系也算不错。一定是老爸拉不下自己的脸,让阿虎哥出面劝我回旧金山……

“不是的。这两天我在林叔的办公室替他留守青龙会,林叔去芝加哥会一个朋友。我打电话给你,是有一点私事。”

第15章又是麻烦的女孩子……

私事?我倒是觉得有些意外。我没有说话,等阿虎哥主动解释。

“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最近刚去德国留学,就被卷入绑架事件。他一个人呆在德国,我有些不放心,所以就想到了你。能不能设法让他搬到你住的地方附近,替我多关照关照。”

我微微地吐口气,无奈地闭上眼睛,做莉莎的保姆不算,还要做阿虎哥朋友的保镖……

在旧金山的时候,阿虎哥帮过我很多忙,包括两个月前,若非他在老爸面前替我求情,我是绝不可能顺利离开旧金山的。如今他有事让我帮忙,我也不好意思推辞。

见我没有反应,阿虎哥添了一句:“是个女孩子,叫秦琴。你也知道,女孩子一个人在外留学,总是不太安全。林天,能帮我这个忙吗?在回旧金山之前,替我多照应这个女孩子,尽量让她熟悉了德国的情况。”

女孩子……女孩子……女孩子……我最讨厌的就是女孩子……

我睁开眼睛,摇着头:“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忽然间,我非常想早点回旧金山。

阿虎哥似乎放心地松一口气,高兴地说:“德国时间的10点整,第十五大街28号的楼下,她会在那里等你。我把她的手机号码报给你听……”

真搞不懂,女孩子在国内呆着不是挺好,一个人跑出来留什么学……还偏要拖累我……

心里抱怨几句,记下她的手机号码,接着问阿虎哥:“老爸最近有说过什么吗?”

“林叔对你的事情没多说什么,不过看的出来,他很挂念你。不就是一点小事情嘛,父子之间,没必要互相怄气。”

“放心吧,我准备下个月就回来,不过别告诉我老爸。对了,我不在青龙会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电话里的阿虎哥停顿片刻,大概是在回忆。过了一会儿,他说:“一个月前,我们青龙会和加拿大的‘黑天鹅’有些摩擦,后来林叔派我去加拿大和他们谈判,消除了误会。还有一件大事,就是几天前,我们盘下了拉斯维加斯的一个赌场。”

我带着歉意笑笑:“我不在旧金山,阿虎哥一定很忙吧?”

阿虎哥在电话里爽朗地笑着:“没事。最近没什么拳击联赛,时间上还应付的过来。有人找我,先聊到这里吧。万一有什么困难,就打电话给我。”阿虎哥匆匆挂断电话,大概青龙会有急事需要他处理。

看来我离开旧金山之后,老爸把那些原本属于我的事务交给阿虎哥接手。我当然明白老爸的苦心,他想乘此机会,培养阿虎哥的能力,并帮助他树立在青龙会中的威信。

当初老爸对我极为不满,但最终还是让我离开旧金山,可能就是出于这一层的考虑。因为只要我留在旧金山,阿虎哥就毫无用武之地。

说起来,老爸这家伙其实很专横,如果他真的是因为明子的事情而和我生气,我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来德国悠闲地度日,想都别想……五花大绑地送去日本也并非不可能……

但专横的老爸也有弱点:他对老妈的死始终有种无法解脱的愧疚感。因此,我这个独生子对于自己的事情的“适度反抗”,他尚能容忍。否则的话,按照老爸的脾气,早在两个月前,明子就已经成为我的妻子——不管我是不是喜欢她。

明子……想起来就讨厌……如今又凭空冒出一个“秦琴”……令人头痛……

认识明子,是这辈子最大的错误:我半年前去日本拜访渡边叔叔,才知道他有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儿叫明子。当时觉得明子端庄礼貌,不像是黑道中人,对她还有些好感。谁知道从那时起,麻烦接踵而来——整整半年,明子通过各种手段接近我,总是想办法纠缠在我身边。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渡边叔叔和我老爸见到我和明子总在一起,竟然认为我和明子“谈的来”,明里暗里地“撮合”我们。我对老爸说我不喜欢明子,他拿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重重地拍着我的肩膀:“这种事,有什么好害羞的!”现在想起来,怀疑老爸是不是在故意装傻。

直到两个月前,明子的奶奶生日,我代表青龙会前往庆祝。宴会上,喝得醉醺醺的渡边叔叔当着众多日本的黑道大佬问我,觉得明子怎么样,顾及到渡边叔叔的面子,我当然说“很好”,渡边叔叔紧接着追问我,娶她做妻子怎么样?

我记得当时所有人都放下酒杯看着我,身旁渡边叔叔的通红的脸尤其醒目。我心里暗叫一声糟糕,硬着头皮说:“hai。”

“Hai”是最保守也最婉转的回答,它可以表示“同意”的意思,也可以作为“明白了,我知道你的说的事情了”的意思,并不明确地表示同意。利用日本语言的含糊不清,我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

但貌似喝醉的渡边叔叔比清醒的我还要狡猾,他替我斟满日本清酒,举起白色小瓷杯,和我用力地干杯:“o~mei~de~duo~”

所有人都高高地举杯,重复着渡边叔叔的那句“恭喜”,一口饮尽杯里的清酒,场面极为壮观。穿着和服的明子羞涩地低头,但我却看见她掩嘴而笑,我顿时有种“落入圈套”的感觉。

这圈套够深,一时半会儿还钻不出来——至少短期之内,休想摆脱明子。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阿虎哥给我摆上这么一道,让我心里不由得担心,这来历不明的秦琴,会不会带来一个更大的圈套……

第16章神秘的来访者

算了,也没什么好多想的。看看手表,刚好九点整。

如果现在乘车去第十五大街,到达那里刚好十点。但再过一个小时,莉莎的身体检查就要结束。

见到那个叫秦琴的女孩之后,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做,不知要花去多少时间……真麻烦……我翻开手机,继续刚才被电话打断的游戏,却没打算打电话给她。

被卷入绑架事件的女孩……忽然间,我想起那个像云雀般有着圆圆的黑色眼珠的女孩。

全世界到处都有绑架事件,德国也不例外。再说,看那个女孩柔弱的样子,很难把她和魁梧的阿虎哥联想到一起……

一个人来德国留学,这个秦琴也算有些胆量,绝不会是那个哭哭啼啼的云雀女孩……秦琴,这名字还不错……

手机上显示出“GameOver”的字样,我合上手机,无聊地打个哈欠。

“爸爸~~”昏昏欲睡之时,耳中传来莉莎那娇滴滴的声音。

莉莎从长廊的一端,张开手臂向我跑来。我顺势抱起她,从她手里接过检查结果的单子,各个项目都标明“健康”。

“爸爸,莉莎要回家。”莉莎把脸蛋贴着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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