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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家主母-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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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跌下假山受了一场惊吓之后,怕的就是自己丈夫再出什么事情,虽明知道只怕被抓走的是万克己,也要先问个清楚明白。
初雪见丫鬟顿在那里,轻声道:“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吧。”丫鬟这才张口:“是,外面的人报进来的,说大老爷在街上冲撞了人,然后就被抓走了。”初雪的手不自觉地去扶了下桌子,面上努力平静一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氏倒松了口气:“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经事,先去回二老爷,让武先生拿了帖子去衙门里把人带回了就是。”说着杨氏又劝慰初雪:“大嫂,大伯平日出门不爱带人,又穿的朴素,只怕遇到个脸生的,当他是外来人,想敲他一些银子这才寻个是非把他抓去衙门也是有的。”
这种事并不罕见,听了杨氏这话初雪本该放心,但只觉得心头突突地跳,觉得这事不像平常那么简单。丫鬟听了杨氏的吩咐,这才道:“二老爷已经知道了,和武先生出去了,又让奴婢进来告诉太太一声。”杨氏嗔了一声:“这丫头,真是没经过多少事,这种事平静说说就是,这样慌张又这么大声,惊动了我们倒罢了,惊动老太太才是大事。”
丫鬟忙跪下请罪,杨氏又说了她几句,这才遣走了她,回头见初雪还站在那里,杨氏拉着她坐下:“大嫂,武先生在衙门里是厮熟的,有他去定是没事,大嫂你先宽宽心。”
按说本该如此,可是初雪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的,自己的丈夫自己最清楚明白不过,他为人和善,出外应酬也总是很温文,哪会轻易惹到人呢?见她愁眉不展,杨氏又道:“大嫂,这扬州城的人龙蛇混杂,难免会遇到些不长眼强要凑上来的,况且又有你二叔叔在那,不会有事的。”
初雪握一下拳头,接着才松开拳头对杨氏笑道:“二婶婶你说的是,倒是我多担心了。”只是话虽这样说,哪里能坐得住,杨氏心里明白,招呼丫鬟收了东西就往外来。
一出去初雪就命人去唤跟万克己的小厮来,要问个究竟,可是丫鬟出去后回来就道:“太太,跟老爷的小厮一个都没回来,听说都被抓走了,连信都是外面有人认出是家里大老爷,这才跑来报信。”
什么?初雪有些难以相信,既然有人认出万克己,那衙门里来抓的人当时定也知道,怎会依旧把他抓去,难道说冲撞到的人地位极高,连知府都要怕一头?可是这扬州城里,来来往往的也就那么些人。
难道是过路的官府之人,但过路的官府自然是要去拜的,初雪觉得头十分疼,想不出什么办法,偏偏儿子又小,找不得人去商议。丫鬟又来报万老太太午睡醒了,要去她面前服侍。
在万老太太面前,初雪自然不敢露出半分端倪,和杨氏两人默默陪伴,杨氏见状,倒笑着说了几个笑话,不但万老太太觉得稀奇,连文珍都问出来:“二伯母今儿和旁的时候不同,竟然会讲这么多的笑话。”杨氏微微笑道:“媳妇侍奉婆婆是应当的,多讲几个笑话,老人家也能多吃几口。”
万老太太轻轻拍一下文珍的背:“你两个伯母都是孝顺人,文珍也要学着。”文珍抬头去看祖母:“祖母的意思,就是文珍嫁人后要学着像两位伯母一样侍奉公婆?”万老太太不由在脸上划两下:“呸,这么不知羞,才多大呢就说这个?”
文珍摇头:“祖母您这就错了,孙女这话并不是不知羞而是好话,学做儿媳当然要从小学起,哪能出门后才学做?况且这都是自家人在这里,孙女才这样说,若多了一个半个外人,孙女怎敢这样说?”这话说的万老太太又是一笑,把孙女搂在怀里:“瞧瞧这张嘴,也不知道和谁学的,就是这样说话说到人心里。”
文珍睁大眼睛:“哎,难道不是祖母平日教孙女的吗?”屋里的人都笑了,初雪心里有事,又怕再多坐一会儿就露出马脚,托言去外面瞧瞧今儿的晚饭得了没有就出来。
此时初雪身边贴身大丫鬟是一个叫香杏的,见初雪出来忙迎上去,初雪回头看了眼屋里,才轻声道:“我让你寻人去侯着二老爷,二老爷回来没有?”香杏服侍初雪走出院子才道:“太太,二老爷还没回来,不过王妈妈在外面打听了几句,说是知府衙门来抓的人,还说老爷冲撞的,是极大的贵人。”
贵人,而且还是极大的?初雪的眉头皱起,这扬州城里什么时候来了个极大的贵人而众人不知呢?见此处离万老太太院子还近,初雪又拉着她走了数步才停下:“这事等二老爷回来再问个明白,你叮嘱好了,不许露半点风声在老太太和孩子们耳里。”
香杏忙应是,初雪又想一想:“连服侍老太太的人,也不许知道点风声,知道了,难免有嘴快的。”香杏一一应是退下。初雪觉得脸上有些冰冷,用手摸一摸,不晓得什么时候有泪,急忙用帕子拭掉,用手揉揉脸让脸上笑容和平日看起来一样,这才往万老太太院里回转,不管怎么说,先要把这家安抚好了,千万不能乱。
万二老爷回来的时候,初雪和杨氏正在服侍万老太太用饭,孙女们陪着、媳妇们伺候着,万老太太的晚饭自然进的香,听到丫鬟来报说万二老爷进来给她请安,万老太太还笑着说了句玩笑话:“只怕老二是要借机来接媳妇。”
初雪扯出一丝笑容,杨氏嗔怪地道:“婆婆,媳妇和老爷,也是半辈子夫妻,快四十的人了。”万老太太似有所感:“夫妻夫妻,必要亲热些才好。”说笑中收了碗筷,请万二老爷进来。
万二老爷例行问安,起身后又道:“今儿还有件事,是关于大哥的。”初雪不由有些紧张,难道万二老爷要直说出来?杨氏用帕子遮住嘴轻咳了一声,万二老爷抬头看一眼自己的妻子,这才道:“苏州那边有笔生意,大哥要赶去,说来不及和娘辞行。”
万老太太哦了一声:“生意上的事要紧,辞行不辞行的,也没什么,只是要去几天?”万二老爷迟疑一下:“这笔生意有些棘手,总要几个月,只怕连年都赶不回来。”此时离过年还有五个月,这话说的初雪一阵揪心,极大的贵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贵人才能让万克己在牢里多待些日子?当着万老太太,初雪又不敢表现出来,只有紧紧抓住帕子。
万老太太这下有了不满:“生意再要紧,哪能连年都来不及过,况且苏州又不远,等过些日子你给他去信,说中秋倒罢了,年一定要赶回来。”万二老爷应是,又说几句也就退下。
初雪寻了个由头也告退,刚出房门香杏就道:“太太,二老爷在前面等您呢。”这事还尽量不能惊动人,初雪扶着香杏快步往前走,万二老爷就在前面一个路口,旁边站的远的是他的小厮。
初雪这才敢把真实情绪表现出来:“二叔,你大哥他得罪的究竟是什么样人,为何连年都赶不及回来过?”万二老爷的眉头这时才敢皱一皱:“大嫂,原本我听他们来报,也以为不过是小事,谁知去到知府衙门,连帖子都递不进去。武先生去寻平日相熟的师爷捕快,竟一个都不招架。”
得罪的究竟是谁?初雪手里的帕子都掉在地上:“二叔,听说是个极大的贵人,到底怎样的贵人?”万二老爷点头:“最后还是寻到个书房里服侍的小厮,递了两百两银子给他,才唤来一句话,说对方既不缺银子,更不缺权势,大哥得罪了他,就算把全部家当奉上也解不了罪,让我们等着收尸吧。”
初雪倒抽一口冷气,不缺权势、不缺银子,细算起来只有一种可能,王公贵族。可是皇帝不论,王爷们又怎么出的京?万二老爷说完才道:“话虽这么说,大嫂你也不要太焦心,天下没有无缘无故要人性命的事,我再细细打听,看那人究竟是谁,再不成就遣人去京城,寻几个同乡京官,让他们去找找路子。”
初雪定一定心,从万二老爷的话里,得罪的只怕是个王爷,此时也不是细究时候,初雪对万二老爷拜了下去:“多谢二叔叔,要银子要钱,二叔叔尽管开口。”万二老爷忙搀住她:“大嫂休如此多礼,都是自家兄弟,银钱是个小事,做兄弟的还能拿得出来。”
初雪拭一把泪,又拜谢了,此时杨氏也已走出,安慰了初雪几句,两夫妻也就离开。他们一走,初雪觉得自己的腿都撑不住,香杏忙扶住她,初雪喃喃地道:“竟是我错了,早晓得会如此,当初我怎会让他说这样的话?”
这话香杏摸不着头脑:“太太,到底是什么错了?”初雪此时已经听不到她的话,当日那宗地,难道真的对某房不利,不然怎会有这飞来的横祸?任由香杏扶着往屋里走,已经能看见屋里的灯光,初雪吸一口气,不能让孩子们看见脸上的泪,再怎样想办法,都要救出自己的丈夫。
双腿又有了力气,初雪推开香杏,如平常一样走进屋里。
89难办
屋里和平时一样,文景文阳在灯下写字,文俊在和丫鬟解九连环,解几下就看看外面,满脸的期盼。看见初雪走进来,文俊急忙丢下九连环张开双臂就往初雪怀里扑去:“娘,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怎么也不见爹回来?”
文阳已经把笔放下,起身走到初雪身边扯着她的袖子:“娘,六弟从天黑到现在,都问了无数次了,三哥说定是你在祖母房里有事,才晚回来的。”文俊赖在初雪怀里不肯松手:“娘,我本来想去寻你的,三哥不让。”
文景虽已起身,却先理一理衣衫才对初雪行礼下去:“儿子见过娘,娘服侍祖母、操劳家务本已繁忙,哪还能让六弟去打扰您?”后面那句是对文俊说的,文俊的双手还紧紧扳住初雪的脖子,听到哥哥这样说,小嘴撅的老高,但怎么都不肯放手,初雪顺势抱起他,用另一只手牵起文阳。
到桌前把文俊放下,文俊还没撒够娇哪里肯下来,还是赖在他身上,文阳也偎依到她身边:“娘,爹怎么还不回来?”文景想坐过去但自己是哥哥,要在弟弟们面前做榜样,还是规规矩矩站在那里。
初雪伸手搂一搂文阳:“你爹他去苏州谈一笔生意了,要好几个月才回来,娘以后服侍你们祖母事情会很多,回来的会越来越晚,你们两个要乖乖听哥哥的话,不许胡闹,知道吗?”文阳点头,文俊用小手摸着初雪的下巴:“娘,什么叫胡闹?”
他一双眸子和初雪长的一模一样,初雪不由捏一捏他的鼻子:“小鬼灵精,别以为娘不知道你又缠着姐姐们去给你摘花攀柳编花篮玩,都过了五岁还这么淘气,等你爹回来,就和他商量,把你送去书房开蒙。”文俊被自己的娘说中,小脸顿时热起来,伸手去捂初雪的嘴巴:“娘不要再说了,我不是胡闹,不是胡闹。”
初雪拍一下儿子的小屁股,看着面前的三个儿子,为了他们也不能倒下,还要想办法把人给救出来。文俊撒了一会儿娇,眼皮开始打架,初雪拍着他哄他睡觉,示意文景到自己跟前:“景儿,你是爹娘的长子,弟弟们的兄长,娘没空的时候你要多照顾弟弟们,知道吗?”
初雪进门时候,文景就觉得她和平日有一点不同,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疲惫,但娘不肯说,他也不敢问。听到初雪这样要求自己,文景的头点的如小鸡琢米一样:“儿子知道,儿子已经过了十二岁,已经是大人了。”
大人,还是十二岁的孩子呢,初雪摸一摸他的脸,文景露出不好意思的笑,突然伸手去桌上拿出几张纸来:“娘,您瞧,儿子今儿做的文章还得了先生的赞许呢。”文阳坐在初雪旁边,也用双手撑着打瞌睡,听到兄长这样说,用手摸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嚷嚷着道:“娘,先生今儿还夸儿子字写的好呢,你看。”说着文阳就去翻,嘴里还念叨着:“在哪里呢?”
文景已经扯一下文阳的衣衫:“六弟都睡着了,你嗓门能不能别这么大?”文阳总算翻了出来,献宝样把它递到初雪面前:“娘,您瞧儿子的字是不是有长进了?”怀里的文俊发出小小的呼噜声,初雪让丫鬟把他抱下去睡,文俊离开了娘的怀抱,睁眼瞧一眼,露出些微不满。
初雪在文俊脸上亲了下,文俊这才重新闭眼被丫鬟抱走。初雪瞧一瞧手上的几张纸,这才对眼里满是希冀的弟兄俩道:“都好,景儿的文章写的好,阳儿的字写的确是比以前好了许多,不再狗爬似的。”文阳被娘这么一说,哪里能依,扑进初雪的怀里就开始撒娇。
初雪摸着儿子头皮上短短的发茬,轻声道:“你平日最粗心,这些日子要记得听你哥哥的,还有,你是做四哥的,要护着你六弟。”文阳点头,接着抬头去瞧初雪:“娘,我不会去欺负六弟的,谁敢欺负六弟,我就去打他。”
说着还握了握拳头,初雪点一下他的鼻子,看着文阳那酷似万克己的长相,也不知道他在牢里怎样了,有没有吃的,夜里渐渐凉起来了,会不会着凉?初雪的发呆让文景更加觉得不对,低低叫了声娘,初雪这才回神过来,对文阳道:“你啊,别整天只晓得自己力气大,才多大的孩子,况且那些小厮们总是让着你,请先生回来是要学礼守礼的。”
文阳吐一吐舌头,初雪让丫鬟把他们带下去睡觉,文景比弟弟走的慢一些,瞧着初雪道:“娘,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子已经不小了,该为娘分忧了?”文景的懂事越发让初雪坚定了不管如何都要把万克己救出来的念头,不然三个儿子都还小,哪能让他们稚嫩肩膀从此就担上重担?
初雪对文景笑一笑,拉过他的手:“娘不瞒你,家里是出了点事,你爹去苏州也是为了这个,你要相信你爹一定会办好的,而且这事不能告诉你祖母,连她身边服侍的人都不能告诉,免得她知道了忧心,明白了吗?”
初雪的话很温柔,文景觉得自己能被娘重视,还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自己,证明了自己已经长大,连连点头:“儿子知道了,儿子一定不让祖母知道有事发生。”初雪面上露出欣慰笑容:“这事你也不能去和几个弟弟说,他们还小,嘴里万一没个把门的,告诉了别人,你祖母不就知道了?你啊,能帮娘的就是好好看着弟弟们。”
文景连声应了,说一定会照顾好弟弟们,不会让娘再烦心。初雪拍一拍儿子的手,文景这才行礼退下。都走了,初雪才觉得一阵疲累袭来,此时又怎能睡得着,可是不睡一睡?面色憔悴不堪倒是其次,万老太太那里说不定就能瞧出些端倪来。
唤香杏进来为自己卸妆,香杏进来时候,手里还端了碗粥:“太太,您晚饭都没吃两口,这是新熬的红枣粳米粥,加了红糖,喝两口这个也好睡一些。”心里有心事又怎能吃得下,晚饭时候初雪不过用汤泡了一口饭哄哄肚子而已。
香杏还待继续劝说,初雪已经端起粥几勺喝完,香杏正在奇(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怪,见初雪的泪一滴滴落在碗里,吃不下也要吃,睡不着还要睡,只有养足精神,自己不垮,才能有精力去寻怎么救万克己出来。
初雪用手摸一把脸把泪擦掉,哑声道:“来帮我卸妆吧。”香杏把碗放到一边桌上,叫小丫鬟端了水进来,这才服侍初雪洗脸卸妆,床铺已经铺好,初雪躺下去,看着她们把帐子放下。
初雪的泪此时才敢毫不忌讳地奔涌而出,任由泪流满脸,紧紧闭着双眼,感觉到泪都流到脖子上,初雪依旧没有睁开眼,也没有拿帕子擦一擦,身边少了一个人,这张床却有从没有过的宽大。伸手出去,没有碰到那双温暖双手,初雪的眼不敢睁开。
不敢去想真的失去了他会怎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花什么样的代价,都要把人救出来。心头无数念头掠过,初雪裹着被子,命令自己赶紧睡去,养足了精神才能想出主意,哭泣什么都无法改变。
和平日一样起床梳洗后去给万老太太请安,回来后又处理一些家务。等管家娘子们把事情都交代完了,初雪才对香杏道:“马车预备好了吗?”香杏点头:“早预备好了,可是太太,不如还是在这里等二老爷那边的信。”
今早去请安的时候,初雪已经回过万老太太,今儿要去城外进香,虽然不是初一十五就去进香让万老太太感到有些奇(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怪,但依旧允了。
初雪叹气:“我在家里怎么能坐得住,倒不如去衙门跟前瞧瞧,不然二老爷那边传信回来也要时候。”香杏知道她已经定下,没有再劝扶着她出去。
知府衙门斜对面的一座茶楼里,正在苦苦等待的万二老爷瞧见初雪来了,急忙上前行礼:“大嫂,你不如在家等着,这里的事有我和武先生呢。”初雪轻声道:“我晓得二叔叔你会尽心尽力,可是我虽在家里,这心总是放不下。”
说着初雪的眼就看向知府衙门,自己的丈夫就关在牢里,离自己不过百步,可是此时那百步之遥,竟同天堑一般。万二老爷也明白这点,轻声道:“虽下了牢,但已经交代过了牢头,让他们捡了件干净牢房住着,每日三餐也是这边酒楼送去,也没上刑具。知府老爷那里,今早又让人送进一千两,只求知府老爷能多拖延些日子,现在就是去寻那极大的贵人,瞧能不能托人和他说句话。”
初雪长吁了一口气,对万二老爷行礼道:“多谢二叔叔了。”万二老爷忙退后一步,小厮已经进来:“老爷,舅老爷和武先生回来了。”说着小厮瞧着初雪,初雪知道是让自己回避的意思,这房里恰好有面屏风,忙和香杏走到屏风后面。
进来的是杨大老爷,他有一个举人的功名在身上,出入公门也方便些,武先生是个秀才,在万家做客也有十来年,宾主也算相得。都是熟人,也没寒暄杨大老爷就先开口:“太尊虽已收下那一千两,也让我去喝了杯茶,但不肯说出背后贵人是谁,只说大老爷怎如此不小心?还说这事关乎着他仕途,他只敢说几句好话,怎么处置还要全看贵人。”
这话听的初雪的心都揪了起来,武先生也叹气:“照太尊这话,意思明明不好,就算去京城寻人,来回总有四十来天,还要寻人,走路子,总要两个来月,可太尊的话里面,这贵人还有十来天就要离开,离开前必要看着处置了大老爷才安心,这可如何是好?”
90求人
初雪的手紧握成拳,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要慌,静静听,看有没有什么破绽。外面的万二老爷啊了一声就道:“纵是想要大哥的命,也要过堂、听讯,再判下来还要去刑部审,再快也要一年,哪能平白无故就把人给杀了?”
杨大老爷苦笑一声,武先生已经又道:“二老爷,这话里的意思自然不是走正经路子,在牢里再有人照顾,总会是有意外的,太尊话能说到这里,已经是看在万杨两家面子上,不让大老爷做糊涂鬼了。”
这牢房里各种手段,万二老爷也曾略略听说,想着自家有银子送进去打点,大哥也不会吃苦,可没想到竟是必要要了大哥的命,万二老爷心如寒冰,只说出一句:“难道,他们就不怕王法了?”武先生摇头:“二老爷,就算为大老爷伸冤,说死的不明不白,去了省上京里告状,求了人追查下来,不一样可以推到狱卒身上?况且拼自己的命不要,为家人换几百两银子这样的事难道又少了?”
里头的初雪已经听的肛肠寸断,若真有意要在牢里了结,寻个由头关进一个亡命之徒,话不对头就大打出手,等狱卒们知道消息只怕人已被打断气了。那时报上去,狱卒们不过是失察,全部罪责都让那亡命徒担了,他横竖要死,也不怕再多一条人命。
这种事情,初雪在那几年也曾听过,无数念头掠过脑中,只剩的一句,不要慌,打听出那个贵人是谁,缓缓地去求了那个贵人。想到这初雪再坐不住,从屏风后面走出,开口就道:“杨舅老爷、武先生,那位贵人究竟是谁,怎能打听得到,若能打听到他是谁,下榻何处,就算把全部家产奉上,我也要救我丈夫一命。”
说着初雪的泪已经滚落,杨大老爷和武先生见初雪出来并没惊讶,方才进来时候已经能够察觉屏风后有人,只是起身还礼,杨大老爷的眉头皱紧:“说起这事还有些棘手,在下也曾想过去寻那位贵人,可是寻来寻去就是没有半点消息,回家去问过父亲,父亲说京城里有些贵人为人古怪也是有的,况且若是只爱慕江南繁华,没奉诏书就私自离京,在江南游玩数月,自然不敢大张旗鼓让人晓得行踪。”
这竟是把路堵死,难道就眼睁睁等着替丈夫收尸?初雪用手把鬓边的头发拢上去,眼里的泪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淌。见她如此哀伤,几个男人互看一眼,还是武先生先开口:“现在没有旁的法子,只求着太尊那边,看他能不能去说一说情。”
杨大老爷也道:“家父知晓此事,也应了给本省巡抚、省上各衙门主官去信,让他们遣人来说情,怕只怕反倒触怒了这位贵人,大世兄处境更糟,这才很费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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