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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容劫难逃风月-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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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寻思着该寻个适宜的理由让在劫下船离开,免得自己日夜提心吊胆,也算好聚好散。

谈话的空隙并不好找,却在不意之时意外来临。

是夜,星疏风淡,空气带着微腥还未,令人闻之不适,我厌恶皱眉,准备会舱内厢房休息,转身却见甲板彼端立有一人,海风呼啸骤起,衣衫发丝随风漫扬,万物似而为之凌乱。

目光隔空相遇,他安之若素,笑着过来,解开自身披风挂与我肩上,“你产期将近,海上日夜温差大,仔细风寒。”

关怀过后便要离去,不似往常总寻写缘由与我叙话。

我赶忙叫住他:“在劫,若不太忙,咱们姐弟俩说说话吧。”

在劫似有犹豫,迟疑片刻,还是留了下来,“真是难得,今日竟有机会与阿姐两人单独相处,你与他……”一声轻笑,“呵,你们就像连体婴儿,总孟不离焦。”

话从口出,才觉语中似有哀怨,他咧嘴而笑,也不觉尴尬,问:“今日他怎不与你一起了?”

“晚风吃了药睡下了,我嫌屋子里闷,所以出来走走。”

在劫了然点头,“阿姐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呢?”

“在劫,明日船舶会在附近海口靠岸,随从们会进城补充物资,你也借此下船吧。”我直言道出心中所想。

他面朝大海,夜晚的海绵涛声滚滚,诡谲而难测,恰如他的面容不辨息怒,并未因这句过分直白而显得近似无情的请求而流出悲伤。

“好啊,你要我走,我就走。”他干脆答应下来。

来不及欢喜,很快我又陷入忧虑。但闻他说:“若萧晚风肯让我如此离开的话。”

我道:“既然早知他诛心未灭,你又何苦如他所愿上船相送,你这般到底为何?”

不想他竟与我打起禅机,在劫道:“世事如有注定,便谓之为命,有人认命,有人不认命。然你可知,若要改命,必要付出代价,天地万物,皆有法则,芸芸众生皆无例外。”

“在劫,你想说明什么?”

“迟早一天你会明白。”

“但现在我什么都不明白!”

“时候未到。”

“何时才是时候?”

他沉默,沉默,沉默进漆黑的夜里,最后淡淡一句:“也许,快了吧。”

想再说什么,他一记转身,“夜深风寒,回去吧。”仓促结束了话题,却在且行且远时,又突然回头快速地说了一些话。

海风太大,而他又说得匆忙,神情意志都变得恍恍惚惚。回过神时,只留我一人在原地,还在咀嚼着他话中含义。到底他都说什么了?我记不起来,唯独那一句话格外清晰。

在劫悲悯地说,萧晚风其实是个可怜人,可惜了……

回到厢房,看着萧晚风的睡脸,我的思绪凌乱不堪。

纵观萧晚风这辈子,人世间至高荣誉,璀璨辉煌,他曾拥有残酷而又激越的旅程,纯真而又浪漫的岁月,尽收在血色残阳的烽火台上。其人一生,来自对自由,对命运的一种追求,来自对平庸,对暗淡的一种征服。前尘尽了,轰轰烈烈已归入平淡,携手归隐已是不舍不弃,这样的人生,已经无愧于“活过”二字。

在劫却说,萧晚风是个可怜人,他在位萧晚风可惜。

可惜什么?萧晚风的人生,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我觉得自己不该再想下去了,此刻的我,理应心怀对未来的美好愿望,而不是忐忑不安。

是的,我对自己说,只要在劫明天离开了,一切都会平安无事。

萧晚风醒来了,问:“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提起他的手放在唇前亲吻,我装作轻松道:“刚刚在甲板上遇到了在劫,他说不去桃源了,明天靠岸后就下船,我们便尊重他的想法吧,你也别强留他了,好么?”

萧晚风静静看我,我回望着他,自己亦不曾察觉,眼中带着虚弱的请求。

宽厚的大手抚过我的头,他叹息道:“别总是胡思乱想,明天我会让他下船的。”

我的心微凉,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只是让在劫下船,却未言明让他安全离开。

为什么就是不放过在劫,哪怕是我最大的请求,他都视而不见?

这个以为并没有问出口,因为曾经问过,以前得不到答案,以后也不会有答案。

无论在劫还是萧晚风,对于此事总缄默再三,言辞前所未有的一致,永远都是那一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都是为了你好。

我开始意识到,也许这一次将是我最后权衡在丈夫和弟弟之间的难关,若过去了,相安无事,若过不去,谁死谁伤?

暗自下定决心,明日定要拖住萧晚风,以便让在劫全身而退。

****

七月四日,天色阴沉,盂兰节已至。

盂兰由来,民间有传说,阎王于每年农历七月四日开鬼门关,放孤魂野鬼行于阳间接受供祭。七月十五子时,重关鬼门,所有鬼魂返回阴间。故七月又称鬼月,十四至十五子时,乃是一年到头至阴之时,百鬼盛行。

在劫下船之后,我以七月半祭拜萧家祖先的习俗为由,留萧晚风、长乐郡主和蔺翟云三人于船上祭祀。焚烧冥纸香火以及祈福消灾时,亦时时不忘窥测三人去向,稍有异动便寻各种原由拖住。

萧晚风于火盆中焚烧纸钱于先祖,与我说起萧家列祖事迹。说的最多的便是他的父亲,当年的老郑国公。为了救他,老郑国公不惜以割肉而饲子,苟全病子于人世,庇佑萧氏基业于万代。

“父亲在世时曾找人测算萧家运程,相士批有签文:‘金麟岂是池中物,一朝风云便化龙。龙吟九霄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我父亲听了很高兴,之后我便出生了,他认定我就是那命定化龙的孩子,将为萧家带来福泽,对我百般期待,然而我的身子不好,啼哭声什弱,总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所有看过我的人都说,这孩子恐不长命,宗亲们无不失望,第二年晚月出生了,是个健康又充满活力的新生儿,大家又找到了希望,只有父亲不曾放弃,仍一心一意栽培,所以我一直努力,唯独不想让他失望。”

言至此处,萧晚风眼眶微红,向来极少在人前表露情绪,是因肩负着太多重任和期望,故而将自己藏得很深很深,然忆起对自己恩重如山的父亲,又如何再能冷静自处?

我轻抚他的脊梁,柔声安慰:“你已能人所不能,相信你父亲在天之灵,必然以你为荣。”

萧晚风道:“不,我最终还是让他失望了,十一岁那年,我早就已经死了。”

不忍他难过,我连忙道:“不是的,他不惜一切代价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又怎会对你失望。”

熊熊燃烧的火盆,将萧晚风的脸映照出一圈圈诡异的红晕,“父亲之所以费尽心思让我活下来,是因为……”

久不见他道出下文,我问:“是为了什么?”

蔺云盖在身后道:“事实真相不免残酷,悦容若真想知,便让我来告诉你吧。”

身为萧晚风的妻子,焉能不想知道所有与他相关的事?于是俯身在前,虚心倾听,便闻蔺云盖道:“当年为老郑国公测算萧家运程的相士,就算窥得天命,却只说了一半,下一半故意隐藏。”

我奇怪问:“他何故藏掖着不说?”

蔺云盖道:“诸如我等相命之士,流传一种说法:势不可去尽话不可说尽,天机不可道尽,凡事太尽,性命势必早尽。”

我了然点头,道:“那么下一半批文,想必是云盖先生算出?”

蔺云盖颔首,我看了看萧晚风面色,见他又恢复往日神态,稍微放下心来,继而请教下段批文为何。

蔺云盖道:“游梦骤醒转头空,不见丹青照九州。金碧龙殿全作土,独留青冢向黄昏。”

我眼皮一跳,惊问:“何意?”

蔺云盖长叹息:“言下之意,帝业短暂,山河尽失,萧氏一门,断子绝孙!”

如此骇人听闻,我大惊失色,长乐郡主闻之,也声色俱变。

萧晚风一手创立大昭,扫荡六合,归乱世于一统,历史功绩可谓登峰造极,在世人皆以为大昭江山固若金汤时,却转瞬土崩瓦解,一切皆应了那句“帝业短暂,山河尽失”,看来算命之说全非无稽之谈。”

然“萧氏一门,断子绝孙”又如何可能?

若此说为真,想来以萧晚风这等不认命的性格,必是他扭转乾坤,改天换命了。

不知何故,我竟莫名其妙想起历年来萧晚风不合个性之举,例如当年他用尽手段似火不让萧晚月与我一起,又如今日这般费尽心思要取在劫性命。萧晚风生性向来豁达,山河变迁、改朝换代也仅付诸一笑,因何唯独对这两事如此执拗不可变通?莫非其中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干系?那么他当初明知我为他命中不祥之人,仍坚持娶我为妻,又是出自什么目的,与萧氏改命是否相关?

思之愈深,我心愈乱。

298

显而易见,预测萧家运程的签文鲜为人知,否则长乐郡主听后也不会如此大惊,果听蔺云盖道:“只有老郑国公、晚风和我三人知晓萧家灭门之命。”

如此老郑国公当年割肉救子之举便不难理解,父与子何等相似,皆是不认命着,逆天改命,也要子子孙孙繁衍下去。只是一事令我不解,老郑国公此举可谓父慈仁义,何故萧晚风提及此事却神态有异,而蔺云盖又有“事实真相不免残酷”之说?

刚要询问,外头传来杂音,乃是外出置办物资的随从归船了。

不知不觉已过去些时候了,我望向窗外,才知时值晌午,在劫是黎明时分离船,此刻想必已然走远。此事终于告一段落,我笑了笑,绷紧精神不由松懈下来,疲惫感随之而来,对于方才疑问也没再追问下去,想着来日方长,自有时间相问。

先前忙于祭拜,此时才觉得饥饿,于是让人撤了香烛供品,与萧晚风回房用膳。

餐毕,困感骤然来袭,竟让人把持不住,我唯恐睡后看不住萧晚风,怕他临时变卦,颁下追杀令,便难为自己,强忍困意。萧晚风见我神色萎靡,道:“累了就睡会儿吧。”我摇了摇头,坚持与他说话,催促他快些让人抛锚起航,也好早日回到桃源。若是船离了岸,纵他有杀人之心,也力所不能及。

萧晚风说:“好,等办完最后一事,便会开船,让你早归桃源,永避乱世纷争。”

想问他要去办何事,却苦无力气开口,眼皮如挂铅垂般越来越重。

这非寻常困意,便知自己中了迷药。枕畔之人,竟对我下药!

萧晚风静静看我,面容冷峻而又坚决,似有一种决心,虽死而不悔。

万般悲怆上心头,我无语凝噎。何故他会流露如此表情,仿佛相隔遥远?

他站了起来,捧起我的脸在唇上落下一吻。像做梦一样,亲吻直到双鬓斑白。天涯水湄,日日朝歌,唱的想必也不过就是这样一场梦的传奇。然此梦回几时醒?那双幽深的眼睛,却渐渐模糊在视线里,我惊慌不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挽留:“别走……别离开我……你答应过我……”

他说:“睡吧,悦容,睡醒了,你的命,我的命,都将改变。”

我再也拉不住命运的线条,手指从他的衣袖无力滑落。

黑暗獠牙吞没意识,迷迷糊糊似听见他在耳边轻说:“若要改命,必以载体换命,承接其喜怒哀乐,爱恨情仇,生老病死。以物易物,以命换命,天地法则,恰如市井买卖,又是童叟无欺,又是有失公允,却永无无偿交易。悦容,别怪我,我已没得选择……”

似曾相识,记不得谁亦曾说过,人世法则,如此残忍。

****

风声,水声,雨声,浪涛声,伴随着一抹呼唤声,由远及近,有人轻拍我的脸颊,“夫人,你醒醒……”

睁开双眼,蔺翟云的脸出现在视线中,神色担忧,我大喊一声晚风,惊坐起身,紧紧攥住蔺翟云的手急促问道:“先生,可曾看见晚风!”

蔺翟云摇头道:“我自房中出来,四下寻找,不见萧晚风和叔叔,长乐郡主也不知去了哪里,我觉异样,前来此屋寻你,却见你躺于榻上,百呼不醒,一经把脉,才知你中了迷香散,便以银针将你唤醒……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叔叔他们都去了哪里,你又如何会中迷药?”

“不好,晚风去杀在劫了!”我挣扎起身,不顾蔺翟云询问,夺门而出。

蔺翟云坐于轮椅,不良于行,很快便被我甩在了身后。

由船舱出甲板,有两个听命于长乐郡主的暗人守在那里,见我出来,要当我去路。

我发起狂来,怒喝:“谁敢拦我!”不顾一切横冲向前。

身怀六甲大腹便便之态令他们投鼠忌器,唯恐拉扯间忘记了力道害我动胎气,那俩暗人的行动不免缩手缩脚起来,自是拦我不住。如此冲到渡口五里外,却见长乐郡主站在那里,侧身而立,驻首遥望远方丛林。天色阴沉,细雨似是而非地下着,飘飘渺渺,冷冷清清。她就这般置身雨中毫不在意,凭那冷雨沾湿衣衫而不自知,想来从容的面色潜藏一抹担忧。

在这世间,除萧晚风一人,又有谁能令她担忧?

我焦急问:“伊涟,晚风在哪?”

长乐郡主回过身来,皱了皱眉,不悦道:“悦容,如今你怀着晚风骨肉,应仔细自个儿身体,如此淋雨伤身,快回船上去。”

我充耳不闻,扬声道:“晚风在哪,快带我去找他!”

长乐郡主已懒得多费口舌,曲指唇前,口哨长啸,便有四个暗人自林后跃出,毕恭毕敬跪在她跟前。

长乐郡主道:“带她回船上。”

我怒道:“赵伊涟,你敢迫我?”

长乐郡主淡笑:“悦容,你撒泼无用,我从来不惧任何人,之所以对你百般礼遇,无非看在晚风份上。”柳眉一沉,杀意骤起,“但现在,若你敢阻碍晚风做他想做之事,就被怪我翻脸不认人!”对下属喝令:“还愣着干嘛。押她回去!”

四名暗人便奉命架住我的双臂,无论我如何奋力反抗也徒劳无功,整个人被高高抬起往渡口托去。

我一边挣扎一边叫嚣:“赵伊涟,你就不怕伤了晚风的孩子!”

长乐郡主冷笑:“别妄图以子胁迫,若是妨碍了晚风,就算是他的孩子,我也不会客气!”

我知强硬手段无用,需以攻心之计,深谙长乐郡主挂心晚风安危,喊道:“涟漪,我知道晚风是去杀在劫了,我非是无助自家弟弟而阻晚风行事,实则担心他啊。莫非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他的身体如何别人不知,你又如何不清楚?我弟弟的武功你也是见识过了,若两真动起武来,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这……”长乐郡主蹙眉深思,随即冷哼道:“楚在劫乃莽夫竖子,焉能与晚风比肩,百招之内,晚风必会败他。”

我连忙回道:“是,就算晚风杀了在劫,也必会因内力使用过度而病发,此时若你不在他身边供血该如何是好,稍有差池,危及性命,你又如何自处?况晚风离开之前言行古怪,似有一去不回之感,我真的很担心他,我们快去找他好不好?”

长乐郡主闻言,面色骤白,喃喃自语:“莫怪今日我的眼皮跳个不停,他果然有事瞒我!”立即命人顺来马车,似恨不得马上飞至萧晚风身边。

我见她并无带我一起上路的打算,连忙喊道:“伊涟且慢,你可曾想过,若晚风身体不支而不慎落了下风,除了我还有谁能阻止我弟弟?”

长乐郡主犹豫片刻,回头对我阴狠说道:“好,我带你去找他,但你须得保证,不会为救楚在劫而与晚风对立,若你们姐弟敢伤晚风分毫,我赵伊涟会不计一切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几名暗人在前方带路,马车在其后疾奔,我掀开窗帘,只见马车驰入一片翠竹林中,雨势愈大,满目翠竹疯狂摇摆枝身,在阴暗天色笼罩下,如同群魔乱舞。

长乐郡主问:“晚风离开前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让你觉得他有一去不回之感?”

之前因吃了迷药意识混沌,哪还记得清楚萧晚风说了什么,无非是为了迫她带我去找晚风而编排的谎话,便凭借着记忆里模糊的几句话拿来虚应道:“晚风说要以命换命,让我能了无牵挂回桃源安度余生。”

长乐郡主忧心道:“他到底要拿谁的命去换谁的命?”

我摇头说不知,却不知自己无心之言,竟一语成 。

马车行驶没多久,便停了下来,我连忙下来,焦急环顾四周,便瞧见蔺云盖站在竹林深处的一块石壁旁。

蔺云盖见到我,神色大变,气败高呼:“伊涟糊涂,害了晚风啊!”

长乐郡主惊慌道:“我如何害了晚风?”

蔺云盖指着我,怒得额头青筋虬立,“你把她带来,便是要害死晚风!”

我不明所以,甚至怒火中烧,蔺云盖老匹夫伤人太甚,怎就认定我只帮弟弟而害丈夫?难道在他眼中,我是如此凉薄无情之人 ?'炫书…3uww'

长乐郡主面色惨白如死,浑身颤抖起来,“我,我立刻就带她离开!”

我见事态不好,忙从蔺云盖方才面朝的方向寻找目标,果然看见两道身影摇曳在竹林深处,正是在劫和萧晚风。在劫竟落于下风,负伤半依在地,而萧晚风正手持长剑,径直指向在劫咽喉,却迟迟不见他下手,两人的嘴巴不停开合,似在交谈,大雨狂打竹林,天地鬼哭狼嚎,将他们的交谈声淹没。我的心吊在刀尖上,唯恐两人一言不合,萧晚风的剑就会无情刺下,了结在劫性命,我不顾一切想要冲上前去,想要在悲剧尚未发生时,阻止我生命中挚爱之人的厮杀。

蔺云盖和赵伊涟一左一右拉住我,飓风狂啸,似灵堂哭丧,蔺云盖声嘶力竭喊道:“你不能过去!过去可一切都完了!晚风早已命不久矣,难道你想他此刻就亡命!他没有下辈子了,没有下辈子了啊!”

我只当他托词想害死在劫,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硬是生生将两人挣开,连滚带爬冲出石壁,大喊:“晚风住手,别杀在劫啊——”

声落瞬间,只见萧晚风身型一震,随即像灵魂抽离一般,整个人岿然倒地。

长剑随之落地,隔开风中空隙,锵然一声巨响,如同生命最后的挽歌。

299

风雨连天,豆大雨水随风狂甩,哗啦啦拍打竹身,天寒,地寒,寒进心里。我从地上爬起,奔至萧晚风身旁。三丈外,在劫捂住胸口咳嗽几声,道:“阿姐,你怎来了?”我听他声音虽是虚弱,但气息尚算沉稳,便知他并无大碍,却是萧晚风似有性命之忧。

此时萧晚风已没了知觉,我将他搀起,扶着他的头枕在自己膝上,见他双唇泛白,印堂发黑,只一息尚存,不由怒上心头,质问在劫:“你对他做了什么!”

在劫道:“我未曾伤他一丝一毫,却是要置我于死地。”

我怒道:“若你不曾伤他,何故我才唤他一声,他便昏迷不醒!”

在劫垂下眼睑,躲开我的视线。我当他心虚,无颜面对我,不由怒火更甚,却听在劫说:“因为他不能见你。”

我与萧晚风伉俪情深,一直朝夕相处,日夜相对,何来不能相见之说?

随之又想起不久前,似乎曾有一次相同遭遇,就在如来寺大雄宝殿之中,萧晚风与在劫密探被我窥听,所听所闻匪夷所思,更为蹊跷之事,竟是我一现身,萧晚风就失去意识,那时在劫也说了同样地话,说晚风不能与我相见。彼时我只觉得此话荒唐,也问过缘由,在劫道:“此乃佛祖对他的惩罚。”眼下又旧景重演,竟让我半信半疑起来。

来不及细想,长乐郡主疾呼萧晚风名字,已奔至我身旁,将萧晚风拦至她的怀中,情急之下,把我挤到一侧,跌倒在地。

如此紧要关头,向来为萧晚风殚精竭虑的蔺云盖,竟不知去了哪里。

我无心留意蔺云盖的去向,只觉得被长乐郡主一撞,肚子疼得厉害,幸好在劫扶住我,不顾自己负伤,将一股真气灌输我体内,才使得疼痛感稍稍褪去。

就在在劫为我灌输真气时,长乐郡主忽然拾起萧晚风掉落在地的佩剑。雨水冲刷,森森寒光,锐利剑锋横在眼前。我见长乐郡主欲要趁人之危,想为萧晚风而手刃在劫,不由变了脸了,阻止道:“伊涟,别……”

然事实非我所想,长乐郡主曲臂一划,持剑往自己掌心用力割去。如玉手掌,刹那间皮开肉绽,鲜血横流。便见她握紧拳头,将自己的血往萧晚风的口中滴去。

我知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羞愧不已,问道:“伊涟,晚风怎么样了?”

长乐郡主没有应我,拳头越握越紧,挤出来的鲜血越来越多,一滴一滴落在萧晚风的嘴角。

苍白的唇,红艳艳的血,直刺刺地刺痛着我的双眼。我忍不住滚下泪来,“晚风……晚风……”紧紧抓着他的手,渴望送去生命的力量。

长乐郡主求道:“喝啊,晚风,喝了我的血,你会没事的,就会醒来的!”

上天似乎听到了祈求,萧晚风的眼皮跳动几下,竟当真苏醒。我与长乐郡主喜极而泣,而萧晚风却不言不语,静静仰面望我,而睡破空掉落瞳孔,带着泪水,自他眼角滑落,他笑了笑,那明艳的面容,宛如纷沓的曾经,储存一切,以及那天长地久的誓言。

天道无情,人道无常。

就在我们以为已经转危为安时,萧晚风突然浑身抽搐起来,血大把大把自他口中呕出,红的,黑的,四溢横流,将适才吞下的血全都吐出,甚至要将五脏六腑也都吐出一般。我惊得没了反应,只浑浑噩噩手忙脚乱地用衣服为他擦拭脸上的污血,血混着水,将衣袖染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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