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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容劫难逃风月-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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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在他面前,动也不敢动,把头沉甸甸地压低,改了声道粗着嗓子:“卑职见过候爷!”萧晚月而今受封淮静侯,兼任御史大夫一职,与丞相、太尉并列朝中三公,地位显赫尊荣。当然,仅凭他萧家二公子的身份,早已显赫过任何一个朝中一品大臣。

“你是哪个将军帐下的,怎会一人出现在此?”他问得漫不经心。

我不敢抬头,却总觉得一股凌厉的视线贯穿全身,灵机一动,忙道:“回候爷,卑职乃七郎将营下三等甲士,郑公大人病危不宜长途跋涉,云盖先生特命卑职赶去长川将长乐郡主接来,说唯有她才能救大人性命。”离开前听到的事正要成为我的借口,而七郎将正是萧晚风贴身十二黑甲狼骑中排行老七的路遥,我只对他稍微熟悉。

闻言,萧晚月喃喃念了一句:“居然要去请伊涟过来,看来大哥这次真的回天乏术了。”

我大气也不敢粗喘,直到听见他说:“那快些去吧,别延误了时间,郑国公若有什么不测,本候为你是问。”我忙叩首应是,起身后仍是低头弓腰,后退几步请辞,才转身快步地往前走,也不敢走的太快,唯恐被他察觉异状。

才走了不下十步,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你究竟是谁?”我脚步一顿,浑身僵硬,不敢肯定这句话是不是对我说的。

便闻萧晚月冷笑道:“事态如此紧急,你却只身一人步行深林,不快马赶去长川,是何道理?”不等我回答,接着说:“路遥麾下三等以上甲士悉数颈系红巾,请问阁下的红巾在哪?”我干涩咽下口水,又听他说:“最后,请阁下别再侮辱本候智慧,撒下如此蹩脚的谎言,赶往长川理应南下,你却北上。北上欲往何处,金陵?”我已浑身冰凉,自脚底开始发麻,乍闻他一声怒喝:“你这个司空家的细作,好大的胆子!”

我不及细想,拔腿就跑,风声在耳边凛冽而响,嘴角苦笑不已,他竟是一个如此犀利敏锐之人,萧晚月啊萧晚月,你从前那副温文儒雅的模样,敢情都是装出来的?

萧晚月在其后喝道:“来人,取弓来!”

我心头一惊,来不及做出反应,便闻身后弓弦崩响,嗖嗖三声,三支翎箭闪电般径直朝我射来。

悦容劫难逃风月 【第二卷】 长卿篇 第一百一十七章

自幼习武,身体已有本能,危难之际我侧身接下第一支箭,反手将余下两支挥挡在地。惊心动魄时,忽闻马啸裂天,抬眼一看,吓得面目苍白,便见萧晚月已策马逼在眉睫,马背上的他背着一轮弦月,玉面冷峻如夜魅。

坐骑嘶声人立,马鬃飞扬,怒蹭马蹄正朝我压来。

回首之际,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的瞳孔一阵收缩:“是你!”

眼见马蹄即将踩在身上,我跌坐在地,双手遮面痛苦闭上眼睛。

兀地闻得一声呜咽,睁眼再看,他不知何时跃下马背,一掌将坐骑击飞三丈。

方知他非一介书生,才华横溢,更深谙武功。萧家两兄弟也真不可肉眼识之,兄长看似卧榻病者,弟弟看似文弱淡雅,皆深藏不露。

他朝我跨出一步,不知为什么突然停住脚步,痴痴看我:“真的是你吗,悦容?”仿佛寻遍千山万水,无数个星沉日落遍寻不得的失望,却在蓦然回首乍见灯火阑珊,汲汲营营的追求已近在咫尺,而衍生出患得患失的惆怅。

我极为复杂地与他对视稍许,咬咬牙,一起身往回跑。随即闻得身后开弓张弦之声,三支黑羽翎箭破空而来,“笃笃笃”三声碎响,不偏不巧,极为精准地在我脚尖半寸前一字排开。我回头匆匆一瞥,他手持弯弓,白衣寒霜,落得一袭不凡身姿,芸芸众生中,也能一眼识得,却是眼中那抹受伤,狠狠地扎在我心头。我暗自无奈,立即绕箭再跑,他又射来三箭挡路。再跑再射,如此反反复复,跑了十来丈,箭也射了百来支,仍是不得罢休。

最后,他愤愤将弓扔在地上,怒喝:“楚悦容,你给我站住!”

我竟真的站住了,回过头怔怔看他。从小到大,他从未如此对我大声呼喝,笑时如拂柳的清风,忧时似流水的落花,总是宠辱不惊,波澜不起。而今夜这硬气的一面,理应觉得陌生,却不知为何让我生出一种熟悉而怀念的感觉。

就在我出神之际,他已换了好几张面容,由最初乍见我的惊喜,到我落跑时的愤怒,最后又慢慢地恢复成记忆中沐月而笑的翩然姿态,一步步朝我走来,笑得无害而温柔:“悦容,你是怎么了,以前你跟晚月哥哥向来亲昵,现在为什么一看见我就跑?”他尝试着将言语说得诙谐而真挚:“难道我在你眼中成了吃人的恶鬼,还是仍在怪罪我上次打了你?那,我给你道歉好么,别再跑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

“你……”喉咙干涩似火烧,我沙哑问:“你为什么找我?”

他没有立即回答,静静看我,漂亮的眼睛明亮而忧伤,许久才叹息:“你知道的,悦容,聪慧如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收整凌乱的情绪,问:“你喜欢我。”语气是肯定的。他摇摇头,我牵强笑着,有种表错情的尴尬,便听他说:“比喜欢更喜欢。我爱你,悦容。”

众目睽睽,他说得认真笃定,我听得心乱如麻。

抬头看清寒的明月,寥廓的星空,缅怀起曾经他所赋予我的奇妙心情,如一道美丽深邃的风景,丰富我一度单调微寒的岁月。

再回头,轻声道:“不,晚月哥哥,你并非爱我,而是不甘,因为得不到的是最好的。”这句话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我自己听。

他凝视着我,眸心深邃,并没有否认:“或许第一次被你拒婚时,不甘多过喜欢。”深深呼吸,再道:“但后来是真的爱上了,悦容,你相信吗?”我问:“你我之间从来只有淡淡如水之交,从未剖心挖肺,也从未许过地老天荒,你什么时候爱上,又爱我什么?”

我咄咄逼问,他紧抿嘴巴,一言不发。他的沉默被我认为是一种无法反驳的无奈。我微微吐了一口气,有点落寞,又有释重负的感觉。我说,我该离开了。他问我要去那里。他的神情已再也维持不住柔和的曲线,阴翳肃杀,是早就预料我的答案,是的,我的回答:“去找司空长卿,回到我丈夫的身边去。”

他摇摇头,仍坚持执迷:“不,悦容,你要跟我走,哪儿也不许去。”以爱为名的挽留,我却再也感觉不到快乐。

也许人生总这样捉弄,一个爱时,一个不觉;一个觉时,一个又不爱了。

没有谁是谁命中的注定,最后都只是命中的过客,有些人已经蜕变成皮肤心口间一道七色的明媚伤口,等时间一长,什么痛都不算痛了,什么伤也不算伤了,一切来得,去得,都如此猝不及防。

这时,远处传来轰轰巨响,大批马队往这边赶来,我看见滚滚黄尘中间,司空长卿一马当先,猩红披风滚向天际。

萧晚月神色微变,我抿嘴笑起,双手负在后背原地转了个圈,嘤嘤哼起一首歌来,萧晚月本欲抓我上马的动作一滞,静静聆听起来,那歌声太美妙了,不忍就此打断。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

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越圆满/越觉得孤单

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路太长/怎么补偿

拖得一曲的时间,司空长卿已策马到来,一把将我揽上马背,披风一卷,将我裹在怀里。

“悦容,你总是如此狡猾。”萧晚月仰面看我,旁若无人,仿佛司空长卿以及其他所有的所有,都不复存在,只有我,唯独我,是真实的。

轻问:“曲子叫什么名?”

我回答:“白月光。”

“月……光么?”他微微笑起,那笑容瞬间柔化了冷硬的夜:“悦容,你还敢说你心里不曾有我!”

整个画面都在剧烈晃动,他的笑容,就像一道白色的月华光束,狠狠刺进我的瞳孔。

=====

作者有话说:昨天奶奶过世了,我要回去帮忙料理后事,囤积准备三更的文也只能一天一更地发,因为接下来根本没时间码字,封推期间又不能停更,希望大家见谅,以后再补偿大家吧。

悦容劫难逃风月 【第二卷】 长卿篇 第一百一十八章

萧晚月点兵离开,未与司空长卿正面冲突,一则萧晚风命在旦夕,不作匹夫之勇,二则司空长卿暗中筹划,金陵军大兵救援到来,非争强好胜之时。

一经细问方知司空长卿在看到假冒曲慕白求救的信函时就发现异常,尽管字迹临摹得极为相似,但曲慕白独有的张弛风格还是极难模仿的,之所以不动声色,是要将计就计,找来替身做出被围困在沧浪山的假象,拖延时间,他则暗中赶往泉州调来兵马救援常州,可惜为时已晚,没料到萧晚风行事如此果断毒辣,一夕便毁了整座城。与退出常州城的曲慕白大军汇集后,上沧浪山救援三万兵士,恰逢萧晚月攻山,于是两军便在沧浪山下交战起来,正在相斗激烈时,萧晚月收到密报突然撤兵。后周逸救下三万大军与司空长卿会合时告知夫人被萧晚风带走之事,司空长卿便立即追赶萧晚月而来,本欲挟持萧晚月作人质与萧晚风换人之用,中途便遇见了我。

萧晚月离开时放言,他日亡司空氏,必为萧家。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最终狠狠咬牙掉转马首奔驰而去。

司空长卿率大军一路追去,直逼萧家大营,欲驱野心狼子,收复金陵失地。

黎明前夕,天地空前黑暗,两军交战如火如荼,三刻已过未得深入,长川军因主公病危无心久战,退至太阴河、卢元山南阴萧家地界。金陵军经此一战元气大伤,再深入敌军腹地乃兵家大忌,司空长卿没再下令追赶,留下周逸领步兵五万铁骑八万驻守边界,又遣三千甲士帮助百姓重建常州城,便携余下兵马连夜北上金陵。

少顷,东方肚白,漫漫长夜如百年之长终得过去。

司空长卿策马立在山头,铠甲森森,赤色披风剧烈抖动哗哗直响,驻首遥望脚下之景,常州城一片坍塌,虽大火已灭,依旧冒着浓浓白烟,残余着肃杀气息,如那一夕灭城的男人,嘴角噙着的惯有冷笑,似在讥讽。司空长卿的脸色变得极为沉重。

我倚在他怀里久久不言,知道他在想什么,尽管不愿承认,这一战是他输了。输了的滋味很不好受吧,尤其是输给萧家兄弟,输得如此措手不及。

轻声说了句:“胜败乃兵家常事,长卿不用耿耿于怀。”

金陵军向来自恃战族铁骑,励兵秣马,虽忌惮萧晚风威名,却未将长川军放在眼里,经此一战也是好的,吃得惨痛的教训,方能励精图治。

我说:“不日我往长川军营中一走,方知萧家治兵之道,萧晚风麾下,武有十二黑甲狼骑,文有长川七杰,有霸王之勇,又有萧何之才,可谓文武并茂。再观我司空金陵氏,战族威名远播,故而崇武弱文,仕子不出,武将横行。殊不知兴国安邦文治武功皆不可少,故此输萧家一筹。”

司空长卿听后深深看我,虽久未言语,灼热的视线却将我看得极为不自在,双臂一紧,将我搂在怀里,沉声道:“悦容所言极是,骄兵必败,长卿受教了,即刻便回金陵,依悦容之言再精图治,下次再向萧家一雪耻辱!”

※※※

大经幽帝二年丙寅朔月,公迎娶楚氏大婚之日,萧兵夜袭常州,一夜城塌。公虽收复失地,归咎败绩乃崇武弱文不重庙算之过。复归金陵,颁下罪己书,励精图治,依楚氏之言开恩科,广纳仕子良才,效仿战国燕昭王高筑黄金台以相待。金陵属地一度文兴,博学智者纷纷出仕。奈战族崇武久远,武将多为士族豪绅,经此文兴唯恐动摇利益,遂成党派以淮安君秦少为首,罪责楚氏妇孺参政,祸国殃民。淮安君秦少,名冬歌,字舒云,乃金陵秦相之长子,受封少宰太卿,为人豪爽好报不平,众人敬之故称“秦少”。冬歌几番讥诮楚氏狐媚乱世,公爱少妻,又重良将,陷两难之地。

——《大经金陵遗史·鲁公传》

※※※

五日后,兵马抵达金陵。文武百官立城门左右两侧,金麟彩带华盖旌旗林立,一派盛况。司空长卿扶我下了马车,我抬眼看去,便见城门左侧一列军甲岿然,各个神赳气昂,右侧则为系列青衫朝袍,乃为文官,人数虽然可谓,但气场单薄,又有一五旬老者上来请路,司空长卿称其“相父”,我便知其身份,乃金陵之宰秦罗。秦罗虽是武将出身,但文治大才,遂拜以文相,其子秦冬歌紧随其侧,拜以少宰太卿之位,兼元武将军,着一袭铜色兽口铠甲,少年英姿勃发,可见金陵确实文弱武盛。

百官齐声向司空长卿叩拜鲁国公金安,又向我拜喊楚夫人安,虽是恭恭敬敬,但我已在不少人眼中看到一丝不善,细想缘由莫过于司空长卿娶我之日,便是常州城破之时,多为不祥之兆,却因鲁公威严,不敢表于形态。

乘坐华盖金銮马车穿过城门,我将垂帘打开,看见一条宽达四十丈的御街大道两旁,植有两行槐树,虽然入春,但早春寒薄,仍是看不到绿树成茵,道路两边都有宽如小河流一般的排水沟,主道排水沟交叉之处,均铺架石桥,水沟之内水声哗然,流水不绝。

我不由赞道:“山河万里城,城阙九重门。不睹金陵壮,安知鲁公尊。”司空长卿笑笑:“悦容这诗倒赞得我飘飘欲仙了。”我笑道:“金陵自古乃福缘之地,文物荟萃,地势险要,南有卢元山中脉为叠嶂,北有众山逶迤延绵,和卢元山遥遥呼应,太阴、淮川等八水环绕金陵,八百里金陵自古以来就是万盛之地,长卿据金陵为都城,以显王者气象。”

指着车窗外道:“长卿你看,这是玄武大街,贯通金陵城南北的第一长街,玄武大街北端尽头,就是金陵宫城,乃是历代鲁国公所居,金陵城内六部的官衙也在宫城之内,而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叫做郭城,金陵郭城从左、右、南三方拱卫宫城和皇城,共有南北十二条大街和东西十五条大街,纵横交错地把郭城内部划分为一百二十坊。其中贯穿城门之间的三条南北向大街和三条东西向大街构成长金陵城的交通主干,而现在我们所在的玄武大街就是金陵最中心的街道。玄武大街的尽头就是玄武门,从那里可以进入宫城。”

司空长卿笑得极为宠溺,眼中略带惊讶:“听悦容这样一说,我倒觉得自己是客,悦容才是金陵东道主呢!”我讪讪而笑,又恼道:“我既嫁你为妻,自然是这金陵的半个主子,莫非我还是外人不成?”他连连赔罪,说就算整个金陵城都是悦容的也不为过。

言谈之间,马车很快就到了玄武门,进了宫门,又有肩舆来抬,垂挂的帷帐是绣着金龙锦缎,周周转转进了大殿,殿门口有一个英挺俊美的青年在那里等候,见司空长卿牵我下舆后,笑着迎了上来,作揖道:“明鞍见过叔叔,见过婶娘。”我微微一怔,司空长卿笑着为我介绍,此乃已故堂哥之子司空明鞍,从小与他一同被太君抚养长大,虽是他的子侄,却情同兄弟。

我忙点头回以礼数,司空明鞍细细看了我一眼,随即半垂双目,道:“叔叔婶娘请随明鞍来,太君有请。”

我心头一紧,虽说丑媳妇终要见公婆,但素闻司空太君乃女中豪杰,在司空长卿幼年未及亲政时,代理监管朝政,手段雷厉风行,颇有当年吕后之威严。跟这样的婆婆见面,难免心头紧张。

像是明白了我的心事,司空长卿捏了捏我的掌心,宽慰道:“悦容不用担忧,娘亲私下向来和善,你又如此聪慧伶俐,她一定会喜欢的。”

司空明鞍复而又瞧了我几眼,便在前头引路,司空长卿携我之手,一路同去。

悦容劫难逃风月 【第二卷】 长卿篇 第一百一十九章

铜雀锁万里祥云,云烟饶百年镜湖。湖,贯穿整座苏楼,长形拱桥直上,如通天道,一路行至后庭,棕色木阶两侧盘旋,拾阶而上直达苏楼,厚重的朱漆大门层层推开,玄色大理石铺展赤色地毡,鲜红的尽头横置一方彩金文雕木槿榻子,无数衣着光鲜的婢女老奴两侧排开,有一老妇高坐上头,已是知天命之年,双鬓未白,云发高盘,配着精致的额饰,着一袭雾米色墨底袄子,绣着吉祥图案,看似平和的眼神不掩精光,沉静,持重,讳莫如深。

有这样眼神的女人,必是历经风浪惯于斡旋弄权的女人,除了萧夫人,我便只见得她如此,想必是司空太君了。

堂下右侧次座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美貌少女,面如夏花,腮如春桃,早春略带臃肿的裙袄子遮不住一身奥妙的体态,自我们踏进殿内,她盈盈起了身,往门口看去一眼,随即将头低下紧张地摆弄袖角,红霞拂面,难掩羞涩。

司空明鞍奏请叔叔婶娘已到,司空长卿欢喜喊了声娘亲,偕同我上前给太君请安,双手奉茶。司空太君浅酌一口,抬手笑说:“好孩子,快些起身吧。”便有嬷嬷前来递上新媳妇的红包以作见面礼,又附送青田如意一对,金牛一座,翡翠珊瑚玲珑明珠等宝器无数,司空长卿再度携我叩首以答谢,司空太君眉开眼笑,面色红润,倒真似几分和善可亲的老人。但我知她绝非易舆之辈,她对司空长卿这个晚得的小儿子极为宠爱,对上我这个新媳妇虽面带笑容,却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待一切礼数完毕,那少女逐一向我们行礼,视线在我身上多停留稍会儿,后又俯首不再言语,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显然司空夫人看她的眼神比我舒适的多。经司空长卿介绍,方知她是周逸同父异母的胞妹,金陵第二大族周家二小姐周妍。触及她脸上的红晕,再见她羞答答的模样,我心中已有了然。

本以为司空太君不喜欢我,必然在初次见面有意为难,却没想只说了一些吉祥的话,便差来训练有素的婢女带我下去,嘱咐我长途跋涉后理应好生休息,他日叫长卿带我四处走走,以便熟悉金陵,又说:“以后便是一家人了,悦容一切随意,若是有什么人欺负你都跟我说,老生替你做主。”随后若有所指地瞥了司空长卿一眼。

见此和睦场面,司空长卿似暗暗松了口气,面上佯装委屈地说:“娘亲,您就别再含沙射影了,孩儿疼爱悦容尚且不及,又怎会欺负她?”末了不忘讨好,又加上一句:“孩儿会与悦容一辈子孝敬娘亲膝前的。”司空太君连连说好,复而又小聊几句,将司空长卿和司空明鞍留下谈话,我便随婢女下去了,退至门口时隐隐闻得萧晚风的名,看来是要说郑鲁两家争斗之事,有意将我支开。

那周二小姐周妍也随我一同离开,路上与我闲聊,说对我闻名已久。本以为说的是关于我的那些流言蜚语。原是先帝妃嫔,后成常昊王妃,又因萧晚月与司空长卿抢亲之争,让我名达天下了,毁誉参半。孰料周二小姐却仰慕地看着我,一副偶像膜拜的模样,我不明所以,听闻她说:“我那大哥,从小恃才傲物,就连冬歌他们都不放在眼里,一直只服鲁公大人。”

“冬歌?”我中途插了一句。

“就是宰相大人家的长公子秦冬歌。”

“周二小姐与少宰太卿很熟吗?”我探寻地问,心里开始动起花花肠子。

“大哥、曲慕白将军、明鞍少爷以及冬歌他们四人是从小跟着鲁公大人一块儿长大的,感情都很好,小时候大哥曾带我与他们同玩,冬歌对我最好了,一直很照顾我,后来我们就成了好朋友,下次带他来见夫人,夫人一定会喜欢他的!”

我暗笑,喜欢那人作甚,又非是我的谁,倒是与秦冬歌会面是必不可少的。秦冬歌和周妍的身份都很特殊,我要给自己在金陵扎稳脚步,他们是我须得拉拢的人物,笑道:“那就多谢周二小姐了。”

周妍一见我笑,痴楞了半会,红着脸羞道:“夫人笑起来真好看,莫怪大家都说夫人是当今天下的第一美人。”

我一怔,啼笑皆非,这名号也不知是怎么来的,据我所知大经国美貌女子不下少数,当今的太后、已故的史妃、长乐郡主赵伊涟、萧家三小姐萧晚灯,以及眼前这位周二小姐周妍,都不比我逊色。我这名声啊,多半是卷入了新旧权术的斗争之中,以讹传讹沸沸扬扬给闹腾出来的。

虚应几声,复而重拾刚才的话题,问:“你家大哥怎么了?”

周妍才回归正题,红扑扑的脸蛋堆起难得一见的坏笑,道:“年前大哥和曲将军随鲁公大人出去办事,听说大哥在此行中被鲁公大人惩以刑法,挨了三十军棍在床上躺了三天,问其原因是办事不利,被鲁公大人交代要看守的人给算计后跑走了。后来回金陵祭祀的时候,冬歌每每登门拿此事取笑大哥,素来喜怒无色的大哥都会变了脸色,听大哥房里伺候的丫鬟们说,大哥时而噩梦都叫着那个仇家的名,竟是个女子,后来又听说是未来的鲁国公夫人,我便一直期待见夫人一面。”

我暗笑,原来周逸被誉为周郎将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连度量都那么相似,当初不过捉弄他一次,竟恨我恨成了那样。

回道:“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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