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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容劫难逃风月-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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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年前皇都天子寿诞一遇,便与他未曾谋面。一面之缘,何来如此亲热,逢面就妹子前妹子后的叫唤?我心有不喜,面不变色,礼节性地抱拳行礼,喊了声:“小王爷。”他说:“悦容妹子生疏了,便唤之城罢。”我笑笑不答,不与他虚情假意。赵之城将我上下打量,我出行在外,一直是将士装扮,便闻他笑道:“将军之装,英姿煞爽,穿在你的身上自然别有风味,只是这头盔厚实了些,倒教小王看不清悦容妹子的脸了,便去了吧。”

我也不矫情,随即卸下冷冰冰的铜色头盔,露出完整的脸,长发随即翻滚着披散下来。赵之城眼中涌现惊艳,身后那两个高手本是无动于衷的面部表情也略有松动,我见此心中又是一阵冷笑。

把头盔往桌子上一放,盘腿在蒲团上坐下,随口问:“小王爷,方才我进来时在甲板上遇见的那个黑衣男子是何人,似非常人。”赵之城在我对面入座,为我倒酒,笑答:“乃是小王的大舅子爷,自然非同常人。”我了然道:“原来是千籁夫人的兄长。”赵之城抿了口酒,若有若无地笑着:“悦容妹子见过芝芝了?”我点点头,说在东瑜有过数面之缘,对她夸赞了几句,说小王爷有娇妻如此真是福气。赵之城懒懒一笑,也不加掩饰地在我面前夸起了自己的爱妃:“小王赐她千籁夫人之名,便是欢喜她千变万化如同天籁的声音。。。。。。悦容妹子见过她那有趣的本事了没?”我点头虚应道:“自然见过,竟能将我的声音学得惟妙惟肖,当真世间罕有,绝无仅有。”赵之城大笑道:“哪是绝无仅有,云佑也能做到,芝芝的口技还是他给教会的。啊,云佑就是方才你在甲板上遇到的那人,芝芝的兄长呢。”

我眯了眯眼睛,试探道:“如此说来,那位云佑公子的绘声本事可比千籁夫人更厉害了?”赵之城点头道:“的确如此,芝芝也就只能将悦容妹子的声音学得出神入化,本王就是最爱她这一点,尤其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的声音低了下来,那手沿着桌面探到我这边,冷不防地覆盖在我的手背上,笑道:“但终究还是悦容本人的声音动听呐!”

闻言,我大窘大怒,他竟以我声音意淫,好一个无耻下流之徒!把手用力抽出,冷冷道:“小王爷,你醉了!”他也不在意我突变的脸色,神态自若地收回手,举起酒杯道:“酒不醉人人自醉,人醉的后劲更大呢。”

我已经不想再与这个无耻之徒浪费时间了,撇去冰冷的表情,换上妩媚的笑容,问:“小王爷,我敬你一杯。”说罢倒了一杯酒递给他,他欢喜上来接,被我一把抓住手腕,将他整个人沿着桌面攥拉到我这边、

事发突然,他惊愕住了,他身后的两个随从随即拔尖朝我攻击,我将赵之城作为挡箭牌往身前一档,那两人投鼠忌器怕伤着主子,立即收起攻势,我趁着这个空当从袖口连射两道飞镖,他们回过神的时候,已被我割破喉咙倒地而死了。

赵之城靠在我怀里,像是看不见自己鼻子上的匕首以及那两个倒地的死人,笑吟吟地赞道:“悦容妹子当真好俊俏的武功啊,教小王看得眼花缭乱,神魂颠倒。”

色胆包天的下作东西,这个时候居然还敢调戏我!我二话不说打了他一个嘴巴子,随后将酒杯往地上重重一摔。

当初与曲慕白和蔺翟云的约定,就是以摔杯子为口号。

酒杯在地上哐哐琅琅地碎成一片,连云佑立即冲了进来:“小王爷,你没事吧?”蔺翟云伺机从他背后偷袭,谁知他竟一身铁骨,那剑刺不到他身上不伤半分,反而是剑身锵然折断。

情势逆转,那连云佑衣袖一挥就扣住了蔺翟云的咽喉,我惊呼:“先生!”他见我面露惊慌,便知蔺翟云对我的重要性,冷冷道:“放开小王爷,否则我杀了他!”

这是两岸传来厮杀声,曲慕白已经下令冲杀了,我若不能及时克制赵之城胁迫长川军弃站退守,那么曲慕白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我心下大急,一边是自己亲人的性命,一变是金领三万军士的性命,顿时陷入万难选择境地。

就在这个时候,连云佑居然突然倒地,全身麻痹动弹不得,便见蔺翟云一边揉着自己的脖子一边踢了连云佑几脚,道:“我家夫人可是早先就说过了的,我的脑袋是很金贵,你掐着我的脖子是不是想对我的脑袋做什么?”

我大喜:“先生,你!”蔺翟云对我笑笑,叹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还好药理与毒理本相通,这些时日我总是没有白白浪费研究毒药的本事,以后就算帮不到夫人,也算可以自救了。”随即正色道:“走,夫人,我们立即去助曲将军突围!”我走过连云佑的身边时,本想取他性命,因为他极有可能会是主上。但终究没法确定,不想滥杀无辜,便作罢胁持赵之城出气了。

画舫靠岸后,赵之城被我架着匕首威胁了一通,无奈下令:“全都退下,放他们离开。”长川军副将迟疑道:“可是大帅说。。。。。。”还没说完便被赵之城啐了一口,怒骂:“混账东西,现在你们的主帅是小王而不是萧晚月!没看见小王的脖子还架着刀么,小王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有几条小命能担当,还不退下!”副将无奈下令让出道来,曲慕白很快就率领全军冲出重围,我将赵之城往马背一抗,道:“要想小王爷活命,全都不许追赶!”便策马狂奔而去。

赵之城的腰横挂在马背上一路颠簸着,实在痛苦,苦笑道:“悦容妹子,你快些让小王坐正身子吧,小王这胃折腾地都快要吐了。”我记恨他先前对我的百般无理,冷冷道:“俘虏没资格跟我提条件。”他赶忙说:“那小王提供你萧家的情报,你想不想知道萧晚月的营帐中?”

我闻言心头一跳,此事的确蹊跷。

后经幽帝四年,四月,公攻雍城,十日未成。将军路遥曰:“此乃闻所未闻。”公赞曰:“枭主无愧雄才大略,无久违逢敌手。”战至半酣,公旧疾复发,卧于病榻,大军三日不发。某夜,有客来访,公见之少惊,乃长乐郡主。

长乐自遂来意,恐公病急,遂来助其破城。

是夜,长乐隐去。翌日,雍城内乱,少相篡权,枭主负伤而逃。少相开城投诚,大雍城不攻自破,公大胜,记长乐头功。

——《前朝遗史 经书 郑公士横传》

我从马鞍上取来绳索捆绑住赵之城双手,将他扔在地上策马狂奔起来,拖拉数十里才能将他拉回,仍是横置马背之上,道:“现在你可愿意说了?”赵之城发冠凌乱,华服皆磨损,一身狼狈,仍是倔强道:“哼,你不让小王坐得舒服,小王就让你心里不舒服。”

我又将他扔下马,如此反复三四回,他已是昏去数次,醒来后仍是闭口不答。本以为只不过是个承蒙父辈荫蔽的纨绔子弟,没想倒还有几分硬汉子的骨气,不似先前那般小瞧他了。我本不喜欢折磨俘虏为乐,也随了他的意让他坐于马背,免去肠胃颠簸的痛苦。

他苦笑道:“方才那番折磨,倒比肠胃颠簸更痛苦,小王也真昏了头,自讨苦头吃。”我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他不甘不愿地回答道:“小王本是送妹妹去劝郑国公养病修身的,半路遇见了率兵而来的萧晚月。萧晚月不愿与你为敌,遂将伊涟接去,让我代他阻你去路,他则送伊涟去郑国公营帐了。”我脱口道:“萧晚风怎么了?”

“没想到你还挺关心他的,因为他是你的敌人还是其他什么的?”赵之城回头睨了我一眼,因为被石头磕破了眼角,让他忖度的目光看起来像鱼眼。我作势要将他扔下马,他紧紧攥着鬃毛忙道:“别。。。。。。小王告诉你就是了,做什么动不动就威胁来威胁去的。”我还当他是硬骨头,没想到还是贱的,便听他说:“萧晚风他前不久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在东瑜城那会儿淋了一整天的鱼,就他那药罐子身子还能不病倒?起了烧没差要了他半条命,偏偏又要逞强,带病出兵讨伐大雍城,而又偏偏打了十几日还打不下来,这病一拖再拖,药石不服。伊涟担心他的身子熬不住,就去助他破城了。”

我心里一噔,蹙眉道:“长乐郡主不过一介女流,能有什么本事破城、”赵之城立即为爱妹抱不平:“怎么,只许你巾帼不让须眉,就不许她美貌与智慧并存了?告诉你,若不是伊涟她生性淡泊不喜争斗,凭她的聪明才智要干一番事业,可丝毫不比你逊色!”

听赵之城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更加不安了。长乐会如何大雍城?突然我脑中灵光一闪,一个男人的面容自眼前浮现,脱口喊道:“卢肇人!”赵之城哼哼道:“原来你也知道这个小杂种啊——是了,他现在可厉害了,都是大雍城的少相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又对长乐言听计从。长乐要他造反,还怕他不乖乖听话?哦噢,我听说那枭主是你弟弟是吧,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小杂种贼阴险的,没准你弟弟现在已经被他阴了。”听他幸灾乐祸,我心中大怒,将他踢下马背一路拖到了大雍城的势力范围。

行至大雍城东口青云关,却不想非但未有人来迎接援军,反而遭到了大雍军的伏击。曲慕白迅速下令摆好军阵,准备破关。两军交战半日,曲慕白将雍军主帅斩杀,率大军进驻关内,抓来俘虏询问他们无故伏击援军的因由。那俘虏据实回答,我方知大雍城内竟然发生如此惊天巨变,卢肇人果真为长乐郡主巧言蒙蔽,竟连夜篡位夺权,在劫负伤脱逃,至今行踪不明。卢肇人开城向萧晚风称臣,昨夜萧晚风便入主大雍城,兵不血刃地赢了一场打仗,现在正全城搜捕一干拥戴枭主的乱党,并重金悬赏在劫人头。

青云关离大雍城尚有五十里之遥,路上关卡无数,若一个个攻打过去,怕是我们到了城下,也是数十日之后了,在劫恐凶多吉少,更何况以我军现在的兵力,又怎么可能打得到大雍城下,退一万步讲真的兵临城下了,又如何跟早已联合一气的萧家大军和雍军对抗?

我心急入火,蔺翟云道:“唯今之计只有舍大军,我等带几个精锐乔装混入行人当中,再伺机巧过关卡。若是暴露行踪,便弃大道,由小路绕过关卡抵达雍城。”我心知这是一个办法,但小路多杂错纷乱,又生偏道,途中必然又要浪费许多时间。救人如救火,现在是半刻也不愿浪费,唯恐错失了在劫性命。

赵之城哼哼道:“何须这么麻烦,只要小王愿意,自可带你们在各个关口通行自由。”我怒问他凭什么口出狂言,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激情慷慨道:“就凭小王的这张脸!”

我狐疑地打量他那张早已鼻青脸肿的五官,赵之城怒骂了几声,道:“看什么看,鼻青脸肿的脸就不是阜阳小王爷赵之城的脸了?告诉你们,别狗眼看人低了,就算萧晚风和萧晚月见到了小王,都得恭敬喊上一声‘小王爷’,现在大雍投靠了萧家,那些雍军守将见到小王还不得狗腿子似的讨好!”

果如其言,赵之城那张变形的脸果还真的十分管用,我等一行人乔装成他的侍卫,竟是轻而易举地过了青云关的第二道关卡,那守关的将领还俯首哈腰奉承讨好地送这位萧家二爷的大舅子入关,还不忘谄媚地求他在萧家两位爷面前替他美言几句。

过关之后,赵之城就开始耀武扬威了,跟我讨价还价。接下来还有将近十道关卡要过,我忍气吞声,问:“你想怎么样?”

他想了想,盯着我的嘴唇不怀好意道:“这样吧,事成之后你陪小王共度一夜春宵如何?”

曲慕白铿然一声拔出宝剑,锐利的剑锋架在赵之城的脖子上,冷冷道:“慕白的这一把英雄剑从来不杀无耻小人,今日就为你破这个例!”

赵之城还真是怕了曲慕白,无奈改变条件:“好啦好啦,那就献上一吻吧。”

曲慕白怒喝一声,挥剑要砍,赵之城紧握着自己的脖子对我大喊:“我死了看谁能送你一路直达大雍城去救你弟弟!”

我赶忙阻止了曲慕白,把牙一咬:“好,我答应你,事成之后献上一吻。”赵之城吃定了我,笑得不怀好意,曲慕白和蔺翟云齐呼:“夫人!”我朝他们使了使眼色,便笑道:“小王爷,那咱们现在可以上路了吗?”赵之城志得意满地瞥了蔺翟云和曲慕白一眼,顿觉自己这一路的恶气在这一刻纾解了,心满意足道:“便随小王来吧。”

我望着他好意气风发的背影,笑得不怀好意。不就是献上一个吻嘛,他又没说献给谁,我可以吻石头吻城墙吻自己的手背,甚至吻路边的小狗,就是不吻他!

一日内一行人马不停蹄连过七道关卡,期间我问赵之城为什么要帮我,按理说他们阜阳王府的人跟萧家是一路的。

赵之城唧唧哼哼了好一会儿,才道:“小王早就看萧家两兄弟不爽了,你是没瞧见我父王每次见到萧晚风和萧晚月后再看我的那眼神,活像我是乌龟王八生的,那俩一肚子坏水的东西才是他儿子!”闻言我扑哧扑哧地笑了,那份忧虑在劫安危的心思稍稍平稳了些,开始觉得赵之城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一路狂奔,直逼最后一道关卡谦洲门,再往前就是大雍城了。

无奈此刻已过亥时,天已大黑。按照规定日落后关口都是要闭门的,须明天日出后再通行。

赵之城在城下大喊:“来人,速开城门,小王要过关。”城上守关的将士道:“日落后任何人不得入关,休得闹事!”赵之城的贵胄脾气又上来了,怒骂那守将几声放肆大胆之后,自报身份道:“小王乃阜阳王之子赵之城,尔等瞎了狗眼的东西,别不识泰山,小王有急事要连夜赶往大雍城,还不速速打开城门让小王过关,耽误了小王的大事,你有几颗脑袋谢罪!”

城上寂静片刻,那守城将士道:“请小王爷稍等片刻。”

赵之城回过头得意地朝我投来几记媚眼,还真别说,满是淤青的眼角让他这眼色看上去当真别有风味。我回以微笑,除了觉得他现在的模样十分滑稽之外,也的确是多了几分真心,不管他是存着什么心思帮我的,这次是帮了我的大忙。我决定救出在劫之后就不再鄙视他了,甚至考虑着,也许亲他脸颊一下纯当安慰也是可以的。

这时,厚重的城门哐哐打开了,突有一列人马手持火把跑了出来,恭敬地站在左右两列,火把烧得啪啪作响,瞬间将真个城门口照得如同白昼,便见城门深处,弥漫着一道青烟白光,随后响起了哒哒哒的马蹄声,肃冷孤寂地回旋在夜空中。

我心头一阵漏跳,抬头细细看去,那白光的最中间明暗快速地变化着,如旋转地风车,有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缓缓踏出,鬃毛飞扬如同白絮,便见马背上那男人,衣冠胜雪,鬓发如云,眼含星光,薄唇抿成一道弧线,似有如无地笑着,笑容锐利如刀。

你道是谁?竟是萧晚月!

萧晚月出了城门,策马立于队列中间,俯瞰着前头的赵之城,笑了笑:“原来是之城啊,今早我接到消息说你被金陵军胁持了,一路往大雍城这边来,后又接到密报,说金陵军攻破了青云关。我正准备率兵去救你呢,没想到真是巧了,竟在这里遇见你。”顿了顿,取笑道:“之城,你现在的模样可真是狼狈呢,到底是谁如此大胆敢让你堂堂小王爷受这样的委屈?”

不等赵之城回话,便径自替他答了:“是她楚悦容吧?”

赵之城脸色微变,随后尴尬地清咳几声,边厢整理自己的发冠。萧晚月沉沉笑了声,对着赵之城身后那黑压压的一群人喊道:“悦容,你既然也来了,便出来罢。”

蔺翟云朝我摇了摇头,眼色示意我随时准备撤退。我深吸一口气,马鞭一扬,确是往前去了。蔺翟云的惊呼一声:“夫人不要啊!”我早已一马当先,跃到了前头。都到了这里了,怎么可以再撤退?我能重头再来,但是在劫呢,他若是遇险了,我重头再来了又有什么意义?

我吁马停立,仰头对萧晚月寒暄道:“好久不见了,淮静候。”喊的是他的爵名,现在的我与他,便如那日没有阳光的清晨一般苍白无色,早已失去亲昵呼唤姓名的资格,却是不知,他是如果才能喊得出“悦容”二字。

乍闻那声称呼,萧晚月恨恨看我,渐渐地又平稳下来,声色不变道:“到了这里就不要再前进了,前方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我也不与他迂回,开门见山道:“我要去就我的弟弟,谁都不能阻拦我!”

萧晚月冷笑:“救他?悦容,你现在有时间担心他,还不如多多担心你自己呢。”

我蹙眉道:“什么意思?”

萧晚月道:“大雍城拿下之后,接下来就是你金陵了。趁着现在我们还要捕杀漏网之鱼,你且回去金陵召集群臣好好商议对策吧,怎么阻挡我们萧家这次的进攻。这次可不比两年前了,我们没必要故意放你金陵苟安来拖垮当时日渐强大的大雍城。听我一劝,或许投降会除去一场浩劫,免遭生灵涂炭。”

我的脸色顿时变得很差,萧晚月的这番话,是不是意味着萧晚风早就知道在劫的真实身份乃是大雍城的枭主了?如此说来,两年前他留下一个战败后千疮百孔的金陵,不做最后一步进攻,反而选择撤兵的真正原因,并非是因为当时天气恶劣导致他们萧家大军无力作战,而是想让我拖累在劫,让大雍城养着一个濒临没绝的金陵,从而无法持续壮大起来与他们萧家为敌?

两年后的今天,时机成熟了,金陵虽恢复了元气,但不复往日司空家的雄风,而大雍城表面虽是风光,内部却败絮丛生。天时地利与人和,他们萧家终于可以动手了。他们先伺机内乱东瑜,再讨伐大雍,最后再踏平金陵,一步步计划,一件件安排,当真环环相扣,步步为营,让人防不胜防!天下何愁不落入他们萧家的手里?

萧晚风啊萧晚风,我如此机关算尽处心积虑的防备他,到最后还是着了他的道。时至今日我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不自量力,在他面前,我的那些小伎俩不过是过家家罢了,他高兴了陪着你玩,纯当人生一次无聊的打法,到头来我也只是他捧在手里觉得几分有趣的棋子而已。

萧晚月不再看我,对赵之城道:“我本以为你是受了胁持,看来你现在的处境还不错嘛。之城,你是头脑发昏了吗,居然胳膊往着外头拐,她楚悦容许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如此帮她?”

赵之城故意装作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含情看着我,道:“悦容妹子她许诺,事成之后吻小王一下,为了美人香唇,就算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小王爷甘愿一闯,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萧晚月闻言,一贯持有的温和表情瞬间冷却,白袖一扬,下令道:“回城!”

众人正要撤回城中,赵之城焦急喊道:“嗳嗳,妹婿啊,你不救你大舅我了吗?”

萧晚月面无表情道:“本来是打算救的,现在我不愿意了,小王爷天佑,还请多多保重。”

赵之城对着我苦笑道:“看来小王应该在他救了之后再提‘索吻’一事的,悔不当初啊!”

萧晚月冷哼,调转马首欲走,却是不再看我一眼。我急忙喊道:“等等——”他停住了,身子僵硬半会,回过身来对我说:“楚在劫已经被大哥发现行踪了,现在正亲自带兵去追杀,你若是想见他最后一面,就过来我这里吧。”

曲慕白和蔺翟云纷纷劝阻:“夫人,小心有诈!”

萧晚月见我犹豫,冷哼一声便策马离开了,我连忙跳下马跑过去,喊道:“等等,我跟你走!”他猛然拉住辔绳,白马急急刹住,嘶声人立起来,便见萧晚月往回奔来,一把将我拦腰抱上马背,复而往城内急速奔去。

曲慕白和蔺翟云等人急追而来,嘭——厚重的城门恰时关上,将一行人全都关在了城外。

月色呜咽,冷冷落照。那城门外,黄沙落尽了,只余满地的凄凉。

马背上,萧晚月搂着我问:“如果我带你找到你的弟弟,你会不会像许诺赵之城那样,许我一个吻?”

夜风迎面吹来,我无言望着前面黑漆漆的路,突然想起一句话:爱到无言是尽头。我对他说,既然早已决定了放手,就别再纠缠不休,到最后只会让彼此离得越来越远。他痛苦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手,却无数次被逼得不得不放手,有时候真想就这么杀了你算了,也省去了那好似煎熬了几百年的痛苦。”说话间,他的手机慢慢爬上我的咽喉。

马蹄声在夜的长道上响彻,我屏息着,等待他心血来潮的杀机。

但他没有下手,扼杀的手劲变成了温情的摩挲,我感觉到他的气息吞吐在我耳畔,似有若无地亲着我的耳廓,说:“悦容,见过蝉变吗?由透明的纯洁,到那淡褐色的丑陋。”

他说这是人生,美丽又残忍。

我问:“如果美丽注定要被伤害,坚强不过是一件沾满血痂的外衣,这样的人生是否有快乐可言?”

他说:“这是一种无奈的苦旅,一种既定的命途,一种命中注定的历程,你无法选择,也不能逃避。”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起这样的话,是在暗示什么,还是安慰什么?

抑或是,这不过是他突如其来的消遣话题而已,演绎一种感情?

这种感情,兜兜转转的纠缠不休,连美丽的回忆都变坏了,还要将痛苦持续下去。

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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