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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容劫难逃风月-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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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心里的疮疤会被血淋淋地揭开,我别过脸转移了话题:“在劫的雪枭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卢肇人道:“旧的饲主死了,为了活下去,自然要找一个新的主人,人都无法做到真正的长情和忠诚,更何况是畜生呢。你说是吧,悦容?”
“不是的,不是的!”
“哈哈哈哈……”听到我的回答,卢肇人笑趴了下去。
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戏弄了,他问的是雪枭而不是我。
“真是失礼了啊皇后娘娘,竟然忘记了‘悦容’也是您的闺名,直呼皇族名讳那可是大罪呢,请您念在微臣是无心之过,别跟微臣计较才是。”
我恼羞成怒:“卢肇人,别以为有长乐郡主做后盾我就怕你!你这个忘恩负义买主求人的小人,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为在劫报仇!”
卢肇人冷冷地看着我,兀地又大大咧咧地笑起来:“别用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说出这么可怕的话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微臣欺负您了呢,圣上怪罪下来微臣可担待不起。既然您不待见微臣,那么微臣就告退了,还您一个清静。”他懒洋洋地行了礼,转身要走。
“站住!”
“皇后娘娘还有什么指教?”
“把雪枭交出来!我不容许你那双肮脏的手弄脏原本属于在劫的任何一样东西。”
卢肇人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朝他肩膀上的雪枭招手:“悦容,来我这里,快点来我这。”
雪枭转着小小的头颅,红色的眼睛略带迷茫地盯着我。
卢肇人笑了笑,微微抬高手臂:“去吧。”
雪枭应声扑拍起雪白的翅膀,最后落在我的肩膀上。
“枭这种飞禽可不好养,尤其是这只雪枭。它的食量不小哦,一日二餐,须得五公斤的新鲜蛇心,别忘记了,蛇心挖出来若是超过一个时辰,它就不愿再吃了的。好好豢养它吧,若是养残了,你的宝贝弟弟在九泉之下可是会流泪的,要知道他生前最宝贝‘悦容’了。”
卢肇人懒懒地摆摆手,大笑而去。
推开夜梧宫的殿门,一股冷风迎面吹来,我不由打了个寒战。
“你回来了?”萧晚风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翻滚的纬帐,半遮住他伟岸的身影,恍恍惚惚如夜色中的魑魅魍魉。
听他的声音,似乎心情不太好。我稳住心神,笑道:“你怎么来了。”
他依旧做着,一动不动:“去哪里了?”
隔着一道半透明的纬帐,我与他静静对视:“你明明都知道的,为什么还要问我?”他早已派人包围了整座明月楼不是?
“我希望听到你亲口说。”
我深吸一口气:“去找晚月了。” 他咄咄逼问:“找他做什么?”
我佯装轻松道:“让他别胡闹了,快些回府,你们兄弟俩最近不正为这事闹得不痛快么。”
“哐啷——”桌案上的茶器被他泄愤似的一股脑扫到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萧晚风怒道:“你去做什么,谁叫你去的!你是他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去叫他回府?伊涟没说什么,阿娜云没说什么,我萧晚风没说什么,何时轮得到你楚悦容出这个脸!”
我惊呆了,他从来不曾对我发这么大的火。
“晚风,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朝他走去,双手才刚触碰道纬帐的一角,被他厉声喝住了:“别过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隐忍着莫名的痛苦,渐渐地柔弱下来:“……抱歉悦容,我失态了。越是装得不在意,其实从来不曾放下过。”
我依言与他保持着距离,叹息:“我知道,一直都知道,有些事不是说能放下就放得下的,尤其是感情。对不起,让你心里一直受那种苦。”
“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道歉,也知道你的苦不比我少,伊莲不让你见染儿,你也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这样的要求,都是为了顾及我的心情,装作对染儿毫不在乎。。。。。。有时候我宁可什么都不知道,你夹在我们中间是这样的为难,也宁可不知道其实你每天晚上都会偷偷地去贤王府看染儿,你有多想念他,母子间的羁绊是多么的深刻,你与晚月的过往始终无法成为云烟……”
“晚风……”这就是他想要我为他生一个孩子的原因了吧。
“有时我也经常会在想,为什么会是晚月呢,如果是其他任何人那该多好,至少可以让他在这个世界消失得干干净净。”
“晚风……”我忍不住朝他走去,感觉到他的受伤和难过,至少能给他一个拥抱。
再从被他阻止了:“别过来,悦容。我不想被你看见自己现在这张扭曲的脸,因为嫉妒,实在是太丑陋了。”
两两相对,明明触手可及的距离,却像隔着一个天涯海角。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起身掀开纬帐来到我面前,我抬头看去,看到他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平静宛如死水的面容,已经找不到方才狂风骤雨的情绪。
“如果你真的为了我好,以后就不要管我和晚月的事,好么?”他轻声请求着。
“好。”我慎重地点头。
他欣慰地笑了,探手想轻抚我的脸庞。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停靠在我肩膀上的雪枭却突然发狂似的扑上去,抓破了他的手臂,留下三道刺目的血痕。
漫长的寂静,徒然想起萧晚风一声冷笑:“真是令人厌恶的畜生。”
长袖翻滚,一记手刀击出,正要打中雪枭头颅的时候,被我死命地拉住了:“晚风,不要!”
他安静看着我:“给我一个理由。”
“它是我弟弟豢养的宠物,在劫死了,就连尸体也找不到了,这是他留给我唯一能想念的存在,你不要伤害它好不好?”
“如果……”萧晚风缓慢地开口询问:“如果我和楚在劫之间必然有一个选择,你会选择谁?”
我痛苦闭上眼睛:“在劫已经死了。”
“我说如果。”
“这世上没有如果,晚风,永远都不会有如果。”
“如果这个世上有如果,如果生命是不可抗拒的轮回,如果你做不了选择,如果你不想那么痛苦,那么,我会替你选择的。”
萧晚风托起我的双肩,俯首亲吻着我的唇:“因为我爱你,悦容。”
我冷眼俯视着跪在殿堂中的卢肇人,面无表情道:“知道本宫为什么要召见你么,卢大人 ?'炫书…3uww'”
卢肇人耸肩,纵然是跪着,却依旧像与我平等对立似的:“微臣不知,请皇后娘娘赐教。”
我屏退殿内所有的宫女和太监,然后走到卢肇人面前,蹲下身子,当着他的面掀开衣袖。
卢肇人“啊”地惊呼一声跌坐在地,捂住眼睛到:“微臣什么都没看见,皇后娘娘,您就算要微臣有的是法子,何必玷污自己的清白,弄得两败俱伤呢,要是圣山知道我们俩的事,那可是会雷霆震怒的……”
“住口!”我怒喝:“收起你污秽下作的想法,谁要跟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仔细!”
“您还真开不起玩笑,没以前那么可爱了。”卢肇人懒怠笑着,不正经地盘腿坐在地上,这才将视线投注在我的手臂上。
本该**的手臂连带着手背手掌,此刻青一块紫一块,伤痕累累。
卢肇人夸张地大叫起来:“哎呀呀,谁这么大胆,居然敢伤害皇后娘娘?不不不,普天之下除了圣上,谁能碰您一根头发呢?莫非……圣上有那方面的倾向?”
“卢肇人!”
卢肇人掏了掏耳朵,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也不怕把我得罪,甚至连表面的恭敬都懒得维持了:“说吧楚悦容,特意把我招来,又把所有的人支开,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手上的这些淤青是我昨天喂雪枭的时候受的伤,它还是跟以前一样,除了在劫谁都不肯接近。”
“那是自然,它从小被楚在劫养大,非常灵性,除了楚在劫,其他人的气味都会令它觉得厌恶。”
“但是它却没有伤害过你!”
“然后呢?”卢肇人露出深意的笑。
“所以我百思不得其解,我都被啄得体无完肤,为什么你会没事?”
“是啊,为什么呢?”
“我想了整整一天,终于想明白了。”
卢肇人抚掌喜悦道:“那真是好啊,微臣也对这个原因很感兴趣。”
我一把拎起卢肇人的衣襟,怒不可遏道:“因为你就是楚在劫,它自然不会伤害自己的主人!”
空旷的大殿爆开笑声,卢肇人扶着额头笑得不成体态:“我没听错吧,瞧我都听到了什么?唔——”
笑声戛然而止,被我用力地扯住了嘴角的脸皮,他吃痛喊道:“快放手,痛死了!”
我倒退几步,心情跌落谷底,喃喃道:“没有人皮面具,不是易容……”他真的不是楚在劫。
其实早就知道那样的猜测多么可笑,而今不过是证实自己的愚蠢,一边告诉自己在劫已经死了,一边又总感觉他还活着,一天没看到尸体,一天心存幻想。原来自欺欺人便是如此,跟自己演着滑稽的对手戏。
卢肇人冷冷笑道:“抱歉呐,让你失望了。”
我仍在执迷不悟:“如果不是在劫,为什么雪枭不是伤害你?”
卢肇人从怀中掏出黑皮手套扔向我:“这是楚在劫生前用过的,‘悦容’自然认得他的气味,只要带着他的手套喂食,‘悦容’永远不会伤害你。”
是的,那天在城郊竹林见到他的时候,他不也戴着这只黑色手套?他是故意没把手套给我,想看我出丑。我如他所愿了,甚至是出乎他意料的一种丑态。
“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以为我是楚在劫,你是想他想疯了吗?”
——哈,真是受够了,自己这副愚蠢的模样。
大殿里再次爆开笑声,我俯下身子笑个不休,笑得气喘吁吁,声嘶力竭。
卢肇人的讥笑渐渐变成了晦涩的担忧:“你……没事吧?”
“我没事……”长发遮住了脸,笑声还没停止:“卢大人,本宫有一件事想拜托你,请务必答应。”
卢肇人困惑:“什么事?”
拂开额头掉落的垂发,我微笑着温柔地询问:“请你去死,好么?”
卢肇人脸上骤变,眼神凌厉地环顾四周,随后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原来如此,如果我不是楚在劫,今天就必须死在这里是么?”
“这是背叛者应有的下场。”
“皇后娘娘还真是厚待微臣,居然让一个老朋友来送我上路。”
话音落下,柳荫苒从黑暗的角落走出,身后跟着一列部众,一身黑衣,如冥府神将,索命冤魂。她冷冷地看向自己昔日的同伴,今日的仇敌,怒道:“卢大哥,卢肇人!今日我要杀了你以慰魁主在天之灵!”
她的剑在颤抖,她的心也在颤抖。她生命中最尊敬的两个男人,一个死了,一个成了主导这出死亡悲剧的背叛者。
她是可怜的,又是坚强的。
卢肇人看着她,面露怜悯,夹带一丝钦佩,最终没跟她说一句话,转头看向我:“皇后娘娘,我想不到聪明如你,今天居然一而再地做出蠢事来,你可知道暗杀朝廷命臣是什么样的大罪,就算你贵为一国皇后,也是担待不起的。”
我面无表情道:“本宫既然敢做,自然想好出路,给卢大人制造出一些结党意图叛国的罪证,对本宫来说并非什么难事,本宫还可以借此大闹一场,将一些肉中刺眼中钉统统拔掉。”
卢肇人不惧反笑:“这的确是你惯用的手法……可惜了,现在你的丈夫是当今的圣上,一个绝对英明果断的君主,而不是昔日那个被温柔乡冲昏了头脑对你言听计从的司空长卿。明主和昏君,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区别,你还分不清自己的立场?”
“住口!你懂什么,长卿不是昏君,他只是……”太想爱我了,难道错了吗?
我深深呼吸稳住情绪,明白他是故意想要激怒我,我不会上他的当。
卢肇人恣意张狂:“如果今日我在夜梧宫遭遇不测,长乐郡主绝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皇后娘娘又该怎么交代?”
我冷笑道:“届时你已死,木已成舟,你认为皇上真的会为了一个死人来问罪自己唯一的妻子?是你太自信,把自己看得太重,还是把本宫看得太轻?”
“皇后娘娘错言了,我相信的既不是自己,也不是你,而是长乐郡主。因为你怎么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闻言,我怒目而起,像只被踩住尾巴的猫张牙舞爪:“你以为她是谁!你凭什么认为我斗不过她!”不过是一个不知羞耻缠着别人的丈夫却把自己丈夫丢在一起的无耻女人罢了!
卢肇人同情地看着我:“原来你这么不了解她,难怪这么不自量力敢挑衅她。”说完他又自嘲笑起:“我又何尝真的了解过她?她从来只让我看到她想让我看到的她……”
看着他这副表情,我想去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夜晚,无意撞见他和长乐在密林私会,长乐转身轻轻地离开,就仿佛带走了他的灵魂和呼吸。当时我问他是不是爱着长乐,他勃然大怒,差点杀了我。
原来,也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子,所以才会对长乐如此歌功颂德?
显然,卢肇人看出来我对长乐郡主的不屑,以平稳的语调说道:“也不怕告诉你,如果她身为男儿身,当今天下恐怕就不会姓萧了!萧家若没有赵家的支持,焉能斗得过百年战族司空氏,焉能取得天下创建帝业?你可知赵家真正当权者是谁?不是景王,也不是洛邑王赵之城,而是她长乐郡主赵伊莲!没有她,他萧晚风岂能活到今天!”
猛然忆起,昔日曾与萧晚风说起长乐,他总不愿深入谈及她,只一次淡淡道了声:“可惜了,生为女子;庆幸,只是个女子。” 当时,我不懂这句话的意思,而今似乎隐隐约约明白了些什么。
尽管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萧晚月曾对我说的那句话是对的。
无论晚风怎么爱我,长乐对晚风而言,都是我无法取代的。
想到此处,不由让人气馁,也更让人怒火中烧。我发狠地瞪着卢肇人:“那么就拭目以待吧,皇上到底选择相信本宫,还是选择相信赵伊莲。无论怎样的结果,你都不会死得太冤枉,若是本宫输了,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拿命赔你;若是赵伊莲输了,你也算为本宫做出了一点贡献。黄泉路上好走,卢大人。”
我使了使眼色,柳荫苒亮起兵器,率部众将卢肇人包围在中间。
事已至此,卢肇人竟依然面无惧色,懒懒散散地盘腿坐在地上,有点无精打采,苦笑道:“看来刚才微臣是犯了大忌,拔了虎须惹皇后不快,真是自找死路。”
“就算你没有惹本宫不快,也非死不可。”
“本来以我的武功突出重围也不是难事,不过好像不经意中了迷香之类的毒?”
“是的,就在本宫拉你脸皮的时候。”
“皇后娘娘总是算无遗策,让微臣佩服啊。”
“那你就带着对本宫的这份敬佩乖乖上路吧。”
“可是微臣对这个花花世界还是非常留恋的,现在并不想死,那可怎么办?”
“这可由不得你了!”
“皇后娘娘可先听微臣说一件事,再决定要不要杀微臣也不迟。”卢肇人露出一副自信的面容。
柳荫苒提醒道:“此人巧言舌黄诡计多端,你不要上他的当,让我现在就解决掉他!”
眼见剑锋即将劈向颈窝,卢肇人大声喊道:“难道你们就不想找到楚在劫的尸骨了!”
柳荫苒猛然停住动作,我一把拎住卢肇人的衣襟,失声道:“在劫他在哪,在哪!难怪我一直找不到他,原来是你藏起了他!你把他藏在哪里了!”
“皇后娘娘还是先放开微臣吧,不然微臣怎么说话?”
我将他推到在地,他伏在冰冷的大理石上狼狈地干咳着,许久顺了呼吸,才说道:“前不久微臣发现‘悦容’在长川城上空飞着,寻迹找去,遇见了一对夫妇,他们似乎在打听……”他抬头看向我:“……打听皇后娘娘的消息。微臣见他们形迹可疑,就派人将他们抓了起来,身为人臣,自然有义务保护皇后娘娘的人身安全,消除一切危险隐患……微臣如此忠心耿耿,古道热肠,没想皇后娘娘今日居然这样对我,果真自古良臣难觅明主……”
“废话少说,这跟在劫有什么关系!”我厉声将他伪装的委屈和满腹牢骚喝住。
卢肇人不满地睨了我一眼,接着说道:“抓到那两人之后,微臣自然要对他们严加盘问和调查了。这一查可大大出乎了微臣了意料,你道他们是谁?”
“是谁?”
“那女子竟是皇后娘娘的血亲,楚府的九姑娘楚丽华,那男子便是楚府昔日的大管家柳固安。对了,听说他们两人以前犯下血案,杀了死空家的角子然后私奔出逃的。当然,这一切好像跟楚在劫的尸骨去向毫无关系,但是皇后娘娘这么聪明,想必早就想到其中关联了。”
我惊愕地瞪大双眼,在劫尸骨的线索就是断在一对神秘夫妇身上的,只知妻子唤丈夫“柳郎”,没想到,这是没想到,居然会是九姐和柳固安!卢肇人会认为他们两人是寻找在劫的关键,想必也在背地里偷偷追查在劫的下落。他到底安的什么心?不见到旧主真的死了,他就寝食难安是吗?
卢肇人笑道:“他们对微臣十分戒备,无论微臣怎么询问,他们都不愿透露楚在劫一丝消息,但皇后娘娘就不同了,你是他们的亲人,想必他们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深吸一口气,我字字问道:“他们两人现在在哪?”
终于,是要开始谈判了吗?我不动声色地问:“你想怎么样?”
卢肇人笑得好不开心:“微臣今日要毫发无伤地离开夜梧宫。”
我正要出宫寻找九姐和柳固安,向他们询问在劫的事,谁也想不到他们竟被卢肇人关在长川城最热闹的天运客栈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卢肇人向来都是聪明的。
就在我刚刚走出殿门是,天赐遥相走来,神态看起来有点怪异:“悦容姐如果是要去天运客栈找九姐他们?”我觉得惊奇。他怎么九姐他们在那里,又怎知我要去找他们?不等我询问,天赐便道:“如果是的话,那就回去吧,已经不需要去了。”我经不住问道:“为什么?”
天赐站在枯叶如蝶的梧桐树下,那身华贵的绛紫朝袍被萧瑟的冷风卷起了衣角,以一种绝然的弧度摇曳着。还不到落叶的季节,已经纷纷落叶向大地了。他声音也如悲风般冷冷清清,并且带着细微的颤抖,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萧晚风刚刚下令捉拿他们,就地处决了。”
私下与我两人时,他仍是放肆地直呼皇帝的名讳。但此刻我心无纠正他,已经被他所说的话吓住了,惊呼:“你说什么!”天赐道:“奉旨办事的那个人就是我。”就在我以为快要找到在劫的时候,九姐和柳固安死了,还是天赐亲自下的手?我倒退几步,大惊过后大怒,大怒过后大悲,嘶声斥责:“天赐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怎么可以!他们是你的九姐和九姐夫啊!”
天赐的眼睛已经没了光彩,弥漫着冷冷的水色寒光:“萧晚风下令前曾靠于我耳旁说:‘成大事者,至亲也可杀。’他早就把我看得清楚,我是个连薰儿和五姐也都下得了手的畜生,还有什么不可以的,还有什么做不到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握紧拳头,握得太过用力,以至于整个人看起来都像在颤抖:“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所有人都不会白白牺牲的,绝不会的!”
为什么越是有情的人,越是说着无情的话?谁真愿污秽的血,沾染双手的清白?何至于杀害至亲的亲人,一次又一次?我想起他上一次来找我时的模样,如死过了一遍,哭得我的心都碎了。现在的他,站在卷地荒芜里,无情如秋风,脆弱似枯叶,想要被吹走了。
有时候,杀人的人比被杀的人更痛苦。我再也说不出任何责备的话来,拥抱着他:“你要是觉得心里很难受,就哭吧。”
但自那日过后,他再也没有哭过,眼泪仿佛是对丧失良心的人最大的羞辱。
现在也只是紧紧将我抱住,通过耳角传来的他的声音,遥远如同天际。
“悦容姐,楚家就剩下我们二人了,这个世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他叨叨絮絮反复地说着“只有你”三个字,仿佛那是他生存下来最后的力量,救命的稻草。
“天赐,你听我说……”我迫切地想要安慰他,或者,是安慰自己:“你不是孤单一个人,大哥他们还活着,他们还好好地活在世上,只是我们暂时还见不到他们……”
“不!”他一声低喝,将我的话打断:“悦容姐你真傻,怎么会真以为萧晚风能放过他们?赶尽杀绝、不留后路是他们萧家一贯的作风!你被骗了,大哥他们……不是暂时见不到,是永远都见不到了!”
那一刻,我觉得这个世界很冷,冷得连呼吸都冻结了。
太极殿里多了一道金漆装裱的巨大屏风,绣的是万里山河。
萧晚风像往常一样坐在雕龙伏案前批阅奏折,香炉吞金,依旧染着熟悉的龙诞香,烟雾与窗口射入的光束缠绕在一块,翻滚如涛,也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我并没有看他的脸,只出神望向他身后的屏风,那斑斓的色彩,隐隐让我觉得刺眼。
萧晚风搁下手中批阅奏折的玉雕紫毫笔,抬头静静看我,也没问其他什么。心细如他,怎不知道我今日的来意?我又何必与他兜兜转转,让彼此显得虚伪?便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要下令诛杀九姐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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