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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容劫难逃风月-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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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晚风搁下手中批阅奏折的玉雕紫毫笔,抬头静静看我,也没问其他什么。心细如他,怎不知道我今日的来意?我又何必与他兜兜转转,让彼此显得虚伪?便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要下令诛杀九姐他们?”

萧晚风道:“他们当初既然离开了,就不该回来,回来了就得死,怪就只能怪她姓楚。”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了身后的屏风一眼。

屏风上,江山如画,尸骨的堆积,被掩饰在山河波澜壮阔的瑰丽之下。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真的要赶尽杀绝。

我怒道:“我和天赐都姓楚,你是不是连我们也要杀!”

他淡淡道:“你们不一样,只要你们一天还是萧家的人,萧家都会庇佑你们。”

因为背负楚姓,无辜的人也要下黄泉?而我和天赐就算包藏了祸心都可以活着,只因为天赐娶了萧晚灯,我嫁给了他萧晚风?所以长卿死了,所以父亲死了,所以在劫死了,所以……

“我大哥他们呢,你是不是当初根本就没放他们走!”  他没有直接回答,依旧只是那句话:“只怪他们姓楚。”过了片刻,又道:“对不起悦容,希望你们理解我。”

他这样的男人总是很少道歉,所以能让他道歉的事,总是让人难以承受。

从前,我本能地对他深信不疑,却忽略了其实我们都站在不同的立场,一直都在相互欺骗。他并没有错什么,身为大昭的开国皇帝,在根基未稳的特殊时期,他有义务巩固萧家的基业,哪怕采取高压手段,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隐患都要斩尽杀绝。是我痴妄,这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弱点,总会投入太多感情,总忘记了,他先是一个皇帝,再是一个丈夫。

还有什么话好说?

“你要杀任何人都随便你,下次别再逼天赐了,他不是你,他是有感情的人!”

我转身离开,害怕再留下来,一些更加恶毒的话会脱口而出。

我没立即离开太极殿,过了转角后,在门扉后停住脚步。

透过玫红色的格子窗,大殿内的一景一物,历历在目。

我看到长乐从巨大的屏风后头走出,逶迤拉长的裙摆,拖出动情的声音。

已多日未曾见她,没想几日光景,她竟消瘦至此,纵然脂粉遮盖,仍掩不住苍白的气色。

她柔和地坐在萧晚风的身旁,幽幽道:“抱歉,是父亲让你为难了,你本是要放他们楚家子孙一条生路的。”

萧晚风疲惫地揉着发痛的额头,几许无力道:“景王进谏甚善,是朕太过感情用事。”

长乐郡主掩嘴笑道:“呵……‘感情用事’这四个字用来形容你,真是难以想象。”

萧晚风睁开双眼,眼角寒光乍现:“你也认为,朕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炫书…3uww'”

有一种人存在的本事就有股无形的压迫感。毋庸置疑,萧晚风更是这类人中的翘楚,不过微微动怒,便可教人双腿发软,屈膝臣服。但长乐郡主见此,神态仍如往常,嘴角噙着优雅的微笑,倒是说花的语气有些哀怨,叹息道:“什么时候开始,你对一句气话都变得如此在意?……看来,她总是能伤害到你。我真不知道,当初让她回到你身边,是对的还是错的。”

萧晚风沉默,突然道:“朕该吃药了。”

长乐郡主一怔,像明白了什么,缓缓笑开了,点头轻声应道:“嗯。”

言语间,她已取来盛药的水晶器皿,搁在案几上。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将任何药汁倒在里头,反而自腰际摘下一把短小精致镶着红宝石的匕首。圣驾前拿出凶器,就算是她长乐郡主,也难逃罪责。我大感吃惊,正好奇她要做什么的时候,便见她撩开自己宽长的衣袖,露出那纤细的手臂,臂腕上缠裹着一层层白色绷带。

她受伤了了吗?我疑惑着。

长乐郡主不言不语,一圈圈解开自个儿的绷带。我把眼一看,不自主掩嘴抽了口冷气。

阳光照在她的手臂上,苍白似薄冰,也让上头的坑坑洼洼,显得触目心惊。那一道道血腥斑驳的伤痕,以极其丑陋的姿态爬满她白皙的皮肤。粗略望去,旧伤新伤,竟不下数十道,有的已经结了瘀,有的还带着血丝,满目疮痍。

她看着自己这些惨不忍睹的伤口,并不在意,甚至脸上洋溢起甜美的微笑,竟让我有一种幸福的错觉,随后她拿起匕首,在密密麻麻的伤痕间寻找为数不多的完好空隙,毫不迟疑地一刀割了下去。

我仿佛听见血肉分裂的声音,“撕拉撕拉”地在耳边胶着地响起。

红得扎眼的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像分支的水源,在她整个手腕蜿蜒流出一道道弯曲的弧线。

她到底在做什么!我在心底喊着,感到莫名心慌。

长乐郡主取来水晶器皿,正要将血滴在里面,但萧晚风扣住了她的手腕,欺身上前,含住了她的伤口。

他竟在喝她的血!

像沙漠中饥渴的旅人,贪婪地吸允着甘霖!

长乐吃痛地皱起眉头,因血液的流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很快她又舒展开双眉,神情款款地看着萧晚风,探出另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拂着他的长发,仿佛极尽了这一生的温柔。

午后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在光洁的大理地板上投射出交叠的两个人影,宛如神情相拥的一对情人。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抓着快要窒息的胸口,仓皇地从这个地方逃离。

“够了?”长乐郡主柔声问。

萧晚风并没有说话,白帕拭去嘴角的血渍,疲惫地仰靠在金漆龙椅上,顺着椅背滑落的长发,此刻也显得无精打采。

长乐郡主道:“其实你刚才根本不需要喝药。以前辛辛苦苦都要瞒着她的事,现在却要她眼睁睁地看个清楚,你这又是何苦?”

萧晚风还是没有说话,失神地看着雕梁上的漫飞的帷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殿内烟雾缭绕,沙漏里的声音簌簌作响,四周仿佛死寂了一般。

长乐郡主叹息:“你真可怜,晚风。”

萧晚风终于回神看她,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不悦道:“你说朕可怜?”

长乐道:“以前的你天不怕地不怕。”

萧晚风道:“现在依然如此。”

长乐摇头:“不,你现在有太多的害怕,因为你拥有了太多。”

她指着身后那道巨大的江山屏风:“你知道她不喜欢看到我,害怕她生气,所以筑起这道屏风,为了让我在她到来的时候避开她;你不喜欢她去见晚月,害怕失去她,你怕她的心总有一天会改变;你还……害怕死,因为好不容易才能跟她在一起,这么辛苦才能相爱了,你不想死。”

“以前不到万不得以,你是不会喝我一滴血的,但现在……”

她摇晃着自己的手,仿佛手腕上越多的伤口,越是证明了他多么渴望能活下去。

萧晚风并不在意被她揭开自己负隅顽抗的疮疤,淡淡道:“既然知道她不喜欢看到你,以后就少些进宫吧。你该留在王府多多开导晚月,否则他也不会住在明月楼那么久。”

长乐郡主道:“他不是孩子,不需要我开导。”

萧晚风提醒道:“你是他的妻子。”

长乐郡主怒道:“当初若不是你骗了我,我又怎么会嫁给他!”

许久都没有得到萧晚风任何的回答,长乐更加气恼,反问:“我要总是不来宫中,你发病了又该怎么活下去?你的生命必须与我共存,不是么?”

这句话听起来既像是气话,又像是威胁。

萧晚风不语,因为他无法反驳,只能与她冷冷对视。

长乐郡主突然就红了脸,微微低下头。这个男人的注视,哪怕只是冷冰冰的,也总能让她心跳加剧,犹如初次陷入情事的少女,这么多年来从未改变。

她取来绷带为自己包扎伤口,说着话来掩饰情不自禁流露出的羞涩:“现在晚月回府了,正陪着阿娜云,那位小公主每日都笑得艳如桃李,怕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了。我又非是不识趣的人,何必去打扰她新婚燕尔?你要是不喜欢我常往太极殿走动,改日便去謦芳殿和颐合殿陪萧夫人和晚灯叨唠家常吧,这样你有事找我也方便得多,又不用担心她心里会不痛快。”

她向来说到做到,所以立即就起身,准备去謦芳殿找萧夫人。

离开太极殿前,长乐道:“如果楚悦容因为你喝人血的恶习从此疏远你,我会杀了她。”

萧晚风道:“她不会,就算会,也是我们的事,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说完这句话,他又在长乐的脸上看到怜悯的表情。

萧晚风问:“伊涟,你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流泪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长乐郡主一愣,很快就明白了他这么问的用意,但她还是很真诚的回答他:“很心痛,但是很幸福。”

萧晚风道:“那么,现在你还认为朕可怜吗?”

长乐郡主摇摇头,笑了:“不,你非但不可怜,而且幸福得有点可恶。我由衷为你高兴,为此,我总是深深感激着她,哪怕我有多么厌恶她。”

她这种极致爱憎的感情,全都为了他。

他什么都知道,但永远都装作不知道。

自己究竟怎样离开太极殿的那段记忆是空白的,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走出那个地方很远了。

战战兢兢地抱头跌坐在地,太多的事搅得脑子一团混乱,让人痛不欲生。

听卢肇人说九姐和柳固安是回来找我的,她们为了什么事找我,又为什么会被萧晚风杀了?难道真仅仅因为他们是楚家的人 ?'炫书…3uww'现在在劫尸骨的去向依旧毫无音讯,天赐又因价值理念的崩溃而陷入自我厌恶愤世嫉俗的负面情绪中。在劫也好,天赐也好,一个死了都不让人省心,一个活得如此煎熬。

还有,刚才就发生在眼前的萧晚风和长乐郡主的事。

猛然惊觉,我对晚风竟是如此的不了解,所有关于他的一切,全都一无所知。

原以为手握鲜花,到最后才发现不过抓着荆棘。原来这才是真实的人生。

我从地上站起来,迈步朝謦芳殿走去,现在只有萧夫人能解我心中疑问。

謦芳殿中,萧夫人正斜斜依靠在软榻上小憩。堂下仅有一人相伴,是昔日楚府的夫人刘旭冉,我们姐弟儿时的恩师。他一身蓝衫,正抚着凝神曲,曲调温婉清雅,能让人的心神平静下来。我静静听着琴音,渐渐地不似刚才那么情绪激动。遥望眼前景象,竟出了神,恍惚间好似错身回到了四年前的楚府,我前去找萧夫人,他们两人也是如今这般似曾相识的情形,一人抚琴,一人浅寐,仿佛许久未曾改变过。

琴声停了,萧夫人睁眼:“原来是皇后,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边?”

“见过皇后娘娘。”刘旭冉向我行了礼,便起身要退出房间。

萧夫人喊住他:“这里都是自家人,你何必要走?”

刘旭冉一怔,看来我几眼,对萧夫人笑道:“皇后面带愁容,想是要与你母女聊心,我待在这里不适宜。”说罢,迳自去了。

萧夫人无奈叹息,自榻上坐正了身子,示意我入座。我仍如以前那样,恭敬地喊了她一声“母亲”,她点点头,也不再疏远地喊我皇后,道:“悦容有心了,只是现今不比从前,你还是与晚风一道唤我姑母吧。”

“是不是打搅到老师和姑母了,老师一见到我就走呢。”我仍如从前那样称呼刘旭冉,试图借着家常来消除我和萧夫人之间的隔膜,为的待会更方便地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萧夫人温柔地笑了起来,说起刘旭冉就像说着自己情人般骄傲:“他就是这样的人,永远都为别人着想,甚至总是忘记他自己。”

我略感惊讶,尽管早知他们之间早就存在着众人所不知的感情,但真看到萧夫人这样刚强的女人脸上出现那种表情,还是觉得非常意外——那是她从来未曾在我父亲身边时流露过的表情,一个属于女人的表情。

我打探道:“姑母与老师既然两情相悦,如今前阻尽去,为什么不结成良缘?”

萧夫人手指一动,笑容自她脸上褪去,竟有几分寂寞:“他那样的人,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总会倾尽所有的对你好;而在你拥有了一切之后,又会远远地从你身边走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当她抬头看向我的那一刻,我几乎以为这个坚强冷硬的女人快要哭出来了。

“悦容,你知道吗,有一些人哪怕彼此相爱,也永远无法在一起。”

闻言我眉头皱起,心有不喜,她的这句话似曾相识,我在萧晚风的口中听到过。

我总无法理解他们萧家人对于爱情的诠释,总是充满着深渊无底的决绝,撼天动地的占有,以及绝望孤独的毁灭。萧晚风也好,萧晚月也罢,哪怕是萧晚灯,总是或多或少带着这样的特质,也包括眼前的她,萧夫人。

摇头道:“我不懂,既然彼此相爱……”

萧夫人不等我问完,捋起自己的衣袖,缓缓道:“我和他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我们永远都是清清白白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永远都是!”我在她的臂间看到了一点朱砂,如皮肤上渗出的一滴鲜血,似雪地上绽放的一朵寒梅。美得刺目哀艳,触目心惊。

自然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女子以示贞洁的标志——守宫砂。

难以置信,萧夫人至今居然仍是处子。

我想起父亲临死前曾告诉我的,他与萧夫人的婚姻只是一种利益的契约。

终于我明白了,难怪她当年刚嫁入楚家正是青春年华时,却主动加自己的贴身婢女(天赐的生母)纳作父亲偏房;也终于明白,难怪她成婚这么多年一直未有所处,不是她不能生,是她根本不想生;而像父亲那样精明的人,为什么会对刘旭冉这样的人视若无睹,任他藏身楚府长达十几年陪伴萧夫人 ?'炫书…3uww'如今似乎能找到合理的解释了。尽管父亲不能得到萧夫人,但别的男人一样也得不到,这至少让他男人的自尊得到了最低限度的维护。我再度看了看萧夫人手臂上那完整的守宫砂,心里凄凉,萧夫人说她和刘旭冉能相爱去永远不能成亲,而刘旭冉能成为这大昭皇宫里头,除了晚风和宦官外,唯一能在后宫自由出入的男人,原因只有一个。

我觉得伤感:“为了萧家,你牺牲了自己和他一生的幸福,值得吗?”

萧夫人复杂地看着我,只淡淡回了一句:“他会理解我的。”

采取那样决绝的手段,甚至连男人都不做了,只为了理解她?

我无法理解这样的理解……

就如同我无法理解萧夫人,既然从一开始就背叛了自己的爱情,为什么还要这样忠诚到最后?

或许她已经无法选择最后有关于爱情的结局,因为刘旭冉给予了她这个人世间最大的宽容和宽恕,与此同时,也给了她最大的惩罚。

萧夫人不愿再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另问道:“说吧,你今日找我什么事?”

我这才想起今日来这里的目的,深深呼吸道:“请您告诉我,关于晚风的一些事。”

萧夫人问是什么事,我将自己方才在太极殿的所见所闻草草说了遍,萧夫人厉声扫视我一眼,随即陷入漫长的沉默中。

这是,门外传来笑声,“想知道皇上的事,皇后为什么不来问我?”

这句话听似没有逻辑,但没有人会觉得没道理。

长乐郡主一身华服,仪态雍容地自殿外走来,看着我露出似是而非的笑。

女人们在一起说话要是夹枪带棍,会比男人战场上厮杀还要疲惫。所以我总是不喜欢和长乐郡主说话,一来太累,二来他总让我有种无形的压力。我不明白这样压力的来源,我把这归咎为嫉妒她所了解的我一无所知的领域,以前是因为萧晚月,如今则是为了萧晚风。

就好比她现在说的这句话,我想要知道自己丈夫的事,居然还要去问她。

尽管我非常不情愿,但到底还是问出口了,而且还是极具礼貌地问:“请问郡主,你的血是根治晚风病情的药引吗?”

长乐郡主道:“皇上的病无法根治,我的血也只能治标不能本。”

“别人的血不行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自己去割手腕,也不要晚风与她有什么瓜葛。

长乐郡主扫了我一眼,那一眼夹杂很多复杂的感情,而我所能看懂的,是一分欣慰,以及九分得意。欣慰的是我未曾对那样的萧晚风面露质疑,又岂知我本非愚钝古人,又多有前世见闻,吸血鬼之说已耳熟能详,更何况晚风与之尚有本质之别;而长乐得意的则是……她说:“若找不到第二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子,那皇上就非我的血不可,谁也取代不了。”言外之意,她赵伊涟就是那样的生辰八字,天线无双,萧晚风想要活命,就离不开她。

因为萧晚风的教导,我对五行八卦略有了解,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若为男人,到无需大惊小怪,若为女人,那可就不得了了。天地万物分为阴阳,男属于阳,女属阴。男能因阳尽去四阴,而女则会汇聚成“五阴”。没想到长乐郡主是身兼五阴的冥女,书上说,这样的人命格主阴,是最接近冥府鬼神的人。

换言之,这种命格的承受者,在阴间是神,在阳间那就是——鬼。所以这种人,不会同时出现两个。往往前者死了,后继者才会出生。书上说的事虚虚实实,真假难辨,但仍是在我的心里留下疙瘩,再次面对长乐郡主的笑脸,开始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世上的确有着阴阳两界的存在,我自己本身便是由活人而死,又由死人转世投胎到这个世界的,我还去过冥府,见过陆判。

若非长乐郡主与晚风的关系暧昧不明,我想以自己的处事原则,是会对她敬而远之的,但现在不是明哲保身的时候,有些事非追究到底不可。

“晚风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非要冥女的血不可。”

听到我说出“冥女”二字,长乐郡主脸上出现十分惊讶的表情,但没有回答,却是萧夫人回答了我:“悦容有所不知,在皇上十一岁那年,曾经死过一次,是高宗皇帝凭借着云盖先生所授的禁术,才让他死而复活的。”萧夫人口中的“高宗皇帝”指的是萧晚风之父,在萧晚风建立大昭后,他被追封为“昭高宗”。

长乐在一旁淡淡道:“萧家的秘密,姑母为什么这么简单地告诉别人。”言语已有责怪的意思。

萧夫人的视线在我和长乐郡主脸上扫过,笑道:“你们两人都是萧家的媳妇,自然不是‘别人’,你说是吗,伊涟?”

长乐郡主紧闭双唇,没有承认,也无法否认。

我是萧家长子之妻,她是萧家次子之妻,否认了我,就是否认了她自己。

此时我因焦急晚风,懒得与她纠缠私人的恩怨,忙问:“究竟是什么样的禁术?”竟能让人死而复活,又必须依靠活人的血活下去?

萧夫人道:“据云盖先生所述,此术为‘逆天咒’,在皇上十一岁刚刚断气那夜,以符纸召唤冥界阴魂,用来凝聚皇上断气后所散去的三魂七魄,再啖人血肉以渡阳气,才能死而复生。”

我听得头皮发麻,问:“啖人血肉,是怎么回事?”

萧夫人道:“是与死者骨肉相连的双亲血肉,以示赐子女第二次生命。”

我惊呼:“也就是说要吃下父亲或者母亲的血肉?”

萧夫人黯然叹息:“是的,当年皇上复苏后得知自己是以此续命,曾经一度陷入深深地自责中,认为自己用这样的方式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并常以‘怪物’、‘妖怪’等言语罪责自己。”

古人孝悌观念极重,嗜父犹如逆天,是大逆不道的大罪。

食父亲的肉才能活下来,难怪晚风会承受不起。

“据云盖先生所批之命,萧家的荣辱兴衰与皇上的生死存亡息息相关,所以他绝不能出任何意外。高宗被奸人所害后,为了能让皇上继续活下去,我和萧家宗老费尽心思才找到让他续命的办法。”萧夫人看向长乐郡主,这就是他们萧家之所以如此看中赵伊涟的原因。

我念头一转,豁然喊道:“那染儿——”

长乐郡主冷笑:“没错,染儿也因为吃了晚月割下的血肉,才能以‘逆天咒’的方式活下来,当年你那绝情的一箭,其实早就将自己的亲手儿子射死了!”

我顿感天雷轰顶,全身麻痹。

惶然起身,匆匆辞了萧夫人和长乐郡主,六神无主地离开謦芳殿。

长乐郡主饮罢一杯茶,对着起风的窗外不知名地浅笑起来。萧夫人在一旁叹息:“这些事情本该由晚风亲自跟她说的,我们着实不该嚼舌头。”长乐郡主道:“舌头嚼得最多的是姑母而非伊涟。”萧夫人不悦,说话的口气开始严厉起来:“今日就算我不说,你也会说。由我口中说出,自然不比你说得尖锐。伊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萧家的事不是用来打击对手的手段。”

长乐郡主并不在意,笑道:“姑母误会我了,我非要是打击她,只是看不惯她明明一无所知,却总是扮演受害者的角色,对应该感激的人不去感激,对不应该感激的人却又总报以尊敬,比如若没有晚风和我,她就不会活到今天,若没有姑母和刘旭冉,她就不会活得那么痛苦,甚至,可能连娘胎都无法出来。”

萧夫人冷冷看她,并没有反驳。

长乐郡主打开了话匣,就没打算停下,接着说道:“刚才你为什么不告诉她,晚风十一岁断气那夜,正是他们姐弟两人出生之时,若非你被晚风的事扰乱了心神,匆忙离开楚家要回长川主事,还没来得及下达灭口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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