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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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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长生老人的对手,众人在这山庄里却是十分安全,大可以仔细磨练自己的功夫。
因着陈风崇的不死玄功已经有了突破,长生老人便专门又传了他一手用短剑的法子,这样就算像上次那样被人击破了腕刃,至少也还有一件后备兵器可用,可以背水一搏。
说起来兵器,孙向景倒是也跟陈风崇说了那紫晶匕首毁去的事情。毕竟当时情况特殊,陈风崇倒是什么也没说,反正那匕首不是他送的,他只是帮忙中间传递而已。一想起那紫晶的价钱,陈风崇虽然不怪孙向景,还是抱怨徐方旭没能将其捡回来,就算磨碎了磨成粉,紫晶也要比等重的黄金值钱三倍,若是完整有形状的,价钱更是翻着跟斗地上天。
孙向景那日一个失控,大概是会掉了杭州一郡一年的各种税收总和。
孙向景并不知道那匕首这么值钱,陈风崇也没想跟他说,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不过陈风崇却是不知道,那紫晶匕首再昂贵,却也还是有价之物;孙向景如今手上的这把巫月短刀,却是难得的无价之宝。杏妹当时没有告诉孙向景知道,其实这把巫月短刀就如皇帝的尚方宝剑一般,不仅仅是对苗人,对一切修行蛊术的苗人和蛮人都是世传的珍宝,孙向景拿着这把宝刀,却是叫他们上刀山下油锅都可以,其实是杏妹已经悄悄地将蛊师头领的位置传于了孙向景大半了。
众人一时享受着悠闲充实的日子,师娘则是在旁边饮茶便于众人聊天,心情好了还会唱上一两段助兴。
只是平静的日子总是十分难得。不几日之后,南少林来的那名武僧便到了山庄之外,求见长生老人。
长生老人此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眼下与他有关的只有南少林这一桩,太和真人因着是青城山自己的事情,也不曾惊动了他。至于雪轻羽,一开始确实认为长生老人一门只最可能杀死羽化真人的凶手,原要一路杀到苏州来,却是被空智禅师半路渡走,也是去了南少林那边。
不过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不敢长生老人修为已近通玄,隐隐也有感应,只听见门子来报就已经觉得十分不妥,连忙请了那位武僧进来。
一众弟子都在,再加上长生老人与南少林的关系极好,他也就没有设在大堂招呼武僧,而是在自家庭院中招待,一来不显得拘束,而来也是对出家人的一种尊重,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不用世俗礼节束缚了他们。
那武僧一进来,朝着长生老人纳头就拜,却也是因为老人曾有恩于南少林,又是长辈,磕个头倒也说得过去。长生老人连忙虚扶武僧,请他起来,问他大老远的赶来,是否有什么要紧事要说。
那武僧小心掏出了怀中的书信,双手奉给长生老人,说道:“空戒方丈已经亲自修书一封给前辈,请前辈先看。弟子笨嘴拙舌,怕是说不清楚。前辈看完书信之后若还有疑问,弟子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长生老人点点头,倒也觉得这武僧十分明理,有通晓人情世故,看着也比较面善,只怕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
展开书信一看,长生老人顿时皱起了眉头。他这次的反应倒是没有上次清平夫人来信说绣帛事情时大,不过众弟子还是觉得只怕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都是看向了他,师娘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碗,看着长生老人。
老人看了半天信,点了点头道:“竟是出了这等事情,我却不知。你放心,此事与我一门都无干系瓜葛,若是需要,我亲自去一趟就是,也顺便为空戒方丈诊治一番。”
武僧又是感谢,这会儿下人奉上了茶水,师娘忙说道:“这茶碗是崭新不曾用过的,水壶之类一时一应的纯素,请师父放心饮茶,还请坐下歇息片刻。”却是应着众人之前一心在书信之上,竟是忘了招待这武僧,还好下人通晓,倒是一应地提前准备好了。
那武僧又谢,端过茶碗来咕咚咕咚两头遍喝了个底朝天,也是全程赶路辛苦,出家人在外又没有多少银钱,都是十分节约朴素,这下真是渴坏了。
长生老人家的下人,都是受过清平夫人所谓额“服务意识培训”,一应眼力都是极好,反应也快,也是清平夫人管得宽松,他们很多时候都能自己做主,倒是不怕责骂。先前这武僧进门的时候,就有下人看他大高个,一身汗,一碗茶水肯定不够,早已预先备下,这下马上便上了第二碗,还跟着一些纯素的点心;那边厨房打听到武僧的马已经累得不行,一时走不了,更是已经开始准备严格的素斋;那边客房甚至都已经按着武僧的身量,开始收拾一间大床素雅的房间,还寻了基本长生老人的普通佛经摆在其中,这下已经燃起檀香在熏了。
这才是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到山庄里玩耍留宿,就是惠博文也经常过来住着,却是喜欢长生老人这边胜过了师兄师姐,就是因为他这边的下人实在是招呼的太周到,太舒服了。
这边几人也是问长生老人发生了什么,长生老人倒也不瞒他们,如实说了。
众人一时震惊,却不曾想到发生了这种事情,脑中第一个反应就是“圈套”,纷纷追问那武僧具体细节,却是十分担心此事。
那武僧也是早年得了长生老人的指点,一直想要报恩。虽然说出家人四大皆空,但“出家”后面倒也还有一个“人”字,却是也有那等重情重义的人物,知恩图报。既然众人问起,武僧便将空闻师叔暴毙的现场情况大概描述了一遍,毕竟他没有参与搜检,有些具体情况却是不太清楚。
武僧说得情况,空戒方丈倒也在书信中写明了,长生老人对照了一下,情况也应该确实是那般。
只是武僧说罢了空闻师叔的惨死,又说起了二月初青城山发生的那件事情,又将寺中流传的流言也都说了,却是因为不知道什么信息有用,干脆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馊说了出来。
长生老人一听说青城山还出了一桩命案,顿时陷入了沉思。
第五章 冷看禽兽变
武僧这会儿就已经喝下了三盏茶去,总算是缓过来一些。他这一路因着怕耽误了事情,那真是马都不敢下,飞驰而来。寺庙里原本养的好好的一匹骏马,被他骑得活生生瘦了一圈,家奴把他那匹马带进马圈的时候,其余的牲口都自觉让开了一条通往料槽的路子,一张张长脸上尽是怜悯神情,大眼睛里泪光闪闪的,心说出生到现在,第一次看见被用成这样的牲口。
这武僧本性纯良认真,却是不懂得这些门道,从来也都是更着师父念经,同着师兄弟们学武。南少林寺虽然比不得北边登封,好歹也是中原江南武道的源头,一应的清净平安是有的,从来也没有出过什么岔子,更莫说一位高僧大德便这般堂而皇之地被刺杀在寺庙重地了。
相比起单纯的武僧,在场的另外几人就知道得要多谢。这等杀人嫁祸,挑拨离间的桥段,师娘的故事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如此明显拙劣的手段要是再看不出来,也真是枉费了师娘这些年辛苦讲故事浪费的口水了。
特别是青城山、南少林和苏州长生老人,这三者一联系起来,众人不单知道这是一个圈套陷阱,而且几乎可以肯定是一个针对长生老人一门的陷阱,背后的人也呼之欲出,当世舍弥勒教又有何人。试想那边先动手杀了青城山太真真人,在他手中留下一片南少林的袈裟;随后有用长生剑法,杀了南少林一位高僧大德。这等线索一环套着一环,再考虑长生老人和太和真人的关系,真是教科书一般标准的设计,几乎不曾动脑子的手段。
只是众人看出归看出,倒也不敢掉以轻心。长生老人隐居多年,武术道法都是几经通玄,人世间这点虚名不说毫不在意,至少也不会被天下悠悠众口所左右。但始终是两条人命摆在这里,就算知道这是圈套,众人也不能教这两人枉死蒙冤了。
而且这世上的事情,一经发生就无可改变。人总有不同,也还分个高低贵贱,聪明愚钝。武僧说寺庙里已经开始有流言传播,其中既有有心人刻意设计,倒也少不了一众偏听偏信的愚从之辈傻乎乎地被人利用,在此事中推波助澜。若不是这流言一时来得太过猛烈,要说是有些个傻和尚自己胡乱猜测出来倒也有人相信。
如今那位空闻大师死在长生剑法之下,长生老人一门不予理睬也无不可,只是怕接下来还有人暗中挑唆,要是有了那个热血冲脑的僧人打上门来,到真是中了别人的下怀,无为变成了不为,反而是自找麻烦。
召募公千年前就说过,“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悠悠众口总要用事实真相堵上,也才是一门之人行事的正道。弥勒教这次玩着一手,倒是显得十分下作,既没有六月太玄那次设计得周详缜密,也不如年末夺绣帛来得直接。个中大不了是劳动一些前辈四处走走,说明情由,顺便拜访老友罢了,这冤屈洗得清洗不清都无所谓。
毕竟如今天下太平已久,弥勒教又在暗中虎视眈眈,正道断不可能为着这种事情而大动干戈。莫说太真真人之死不是南少林下手,空闻大师不是长生老人杀害,就算是;那又如何?两条人命自然是宝贵的,但难不成要为两条人命就回了正道的三支不成?
几人倒也不敢盲目自大,唯吾独尊。他们这两年来跟弥勒教背后那位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其心计手段不说了若指掌,知道个水平底线总是应该的。六月太玄那次,要不是陈风崇机缘巧合带来一个惠博文,靠着几重算计,不说重创正道,死伤也要比现实情况重上几倍不止;年底绣帛那次,弥勒教根本就没打算取那份绣帛,不过是借着庞太师的手,剿灭了一支不甚听话的分舵,打发了一个早有反心的圣女,更加借口圣女牺牲挑动一众教徒和朝廷的对立,哪里吃了一点半点的亏。
这次的事情,实在太明显,太蹊跷,也太费力不讨好。那死去的太真真人和空闻大师,或许不是顶尖到手,却也是颇有武艺在身,又是在门派重地,杀他们也不是这般容易,难不成就是为了惊动几位上了岁数的出去走走,想靠着旅途劳顿拖垮他们的身子不成?弥勒教做事情,从来都是面子上一套,背后还有一套,两套都是有利可图,又是互有相悖;布局就像是小孩儿的跷跷板一般,这边落下去,那边就要被举高,总不会两头吃亏,得失一个比较,倒也还是他们占了便宜,稳步推进一应计划。
做事看眼前,谋事却是要看大局。弥勒教的人精明,一众的正道前辈也是不傻。要是这样一个就差把剧本摆出来供大家讨论指证的计划都能成事,百千年前正道就被一扫而空了,哪里会有如今这等欣欣向荣,隐隐制约庙堂大权的景象。
众人倒也不用出言讨论,彼此想想对视一眼也就都清楚了。那武僧只忙着用点心填饱肚子,也分不出心来去看几人的表情,只当长生老人被这等大事吓蒙了,众人都是在原地发呆而已。
徐方旭向长生老人一施礼,说道:“弟子也是修炼长生剑法,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
长生老人点点头,倒是觉得徐方旭去跑一趟也好。毕竟他自己一大把年纪的,虽然说不在乎旅途的风雨,始终要为一众弟子考虑。这件事情要是真能惊动他老人家出动,到会叫别人说他门下的弟子无能,凡事都要师父出手摆平。
徐方旭如今身陷知见障中,倒也需要多出去走走,多看看事情,触类旁通,多思多想,才能破除心中魔障,一跃进入更高的境界。这次不管弥勒教另一头是怎么布置的,徐方旭前往南少林自有一众武林前辈护着,要是此事他觉得为难,长生老人去了也没什么作用。毕竟几十个高手塞在一间寺庙里面,多少一个又有什么影响。
反而是苏州山庄这边,一方面是师娘的安全问题不容忽视,另一方面也需要长生老人坐镇一方。要是他出离了此处,一时半会儿被南少林的事情缠住脱不开身,苏州再出点什么事情,才是真正的顾此失彼,捡了芝麻丢西瓜的蠢事。
徐方旭出门要出门,孙向景那边都已经开始着手整理锦囊中的事物了。不过这一次,长生老人倒是严令不许孙向景同行。一来孙向景的病情最近有些反复,得靠着药物饮食好生调养,加上他机缘巧合得的那件宝贝好好巩固一番身体;二来杏妹先前又给了孙向景一大堆东西,虽说都是宝物,但也还在身外,也需要孙向景自己好生研究熟悉,尽快转化为随心所欲的自身实力,才不至于耽误了更重要的事情。
孙向景一听不许他去,整个人便可怜兮兮地看向了师娘。师娘这次倒是不再宠着他,也是先前的事情太过凶险,想想也是叫她后怕心惊,倒是乐得叫孙向景多留在家中几日,也是一解担忧。
徐方旭也不想带着孙向景。杏妹嘱咐过的,江湖人的快意恩仇实在不适合现在的孙向景,还是希望他尽快养好身体,便也叫他留在家中好生修炼,养好身子,等自己回来再陪他。
这边孙向景气得不想说话,那边师娘已经着人去安排素斋招待前来送信的武僧大师。长生老人看孙向景在一边自己生自己的气,便与他说道:“你且留上几日,自然有你出门的机缘。”
众人都是一惊,转头看向长生老人。老人却是一口喝光了杯中的茶水,嘿嘿笑着,嘟囔着“不可说”,起身领着武僧进大堂准备用斋去了。
师娘轻轻“哼”了一声,知道长生老人造化通玄,怕是算出了什么因果机缘,忍着不说。她倒不生气夫君藏着心事,而是原以为孙向景能多陪自己几天,看情况却是要落空了,这才有些不喜。
无论如何,众人还是来到了大堂。厨子们早有准备,倒是早早地便摆好了几个凉菜,热菜也就在锅里,一时半会儿也就得了。
桌子上已经有了一盘蘸酱青瓜,一盘枸杞桂花山药,还有一盘糖醋浸的山野小菜,虽然看着简单,厨子们下得功夫却是十足,处处考虑周到,一应安排周详,还考虑了和尚怕是闽南口味,糖和酱都稍稍加了一些,使得菜色更对他的胃口。
武僧一路赶来,也是饿得狠了,也不多跟几位客气,一时大快朵颐。山庄里因着师娘的要求,小到酱料的一颗黄豆,大到一应牲口的养殖宰杀,都有非常严苛的要求,故而一应菜色都是内藏玄机,比起四大皆空的和尚们做出来的却是要可口上不少。
归根到底还是那句话,出家人他也是人,精细诱人的菜品,挑动舌尖额美食,又是谁人不爱,谁人不喜。武僧吃得满足,众人倒也蛮喜欢这一应的纯素菜色,也是纷纷举笃落下。
不一会儿,热菜上桌,却是吓得那和尚差点连碗都丢了出去。只见下人们端上来些鸡鸭鱼肉,这盘是鸡块,那盘是排骨,这盘是烤鱼,那盘竟然是烤鸭,都是些大鱼大肉,吓得和尚连念“阿弥陀佛”。
师娘笑笑,说这些都是素斋,只是做得像肉罢了。那和尚连连道歉摇头,说道:“罪过罪过。和尚受具足戒,真肉假肉都是肉,和尚不敢妄念。”
长生老人哈哈大笑,说道:“明明是菜,你非说是肉。菜不是肉,是你心里有肉!”
和尚一时醍醐灌顶,顿时醒悟,多谢长生老人,坐下便吃,不单不再害怕破戒,就连刚才还有的一点点责备自己耽于美食享受的懊悔都消去了。
第六章 热心荐故人
庞吉太师这段时间可算是仕途不顺,先前被一众文官弹劾豢养私兵,随后自己的得意门生莫之代又不甚失了军粮,更是被枢密院中其他党派的官员抓住了把柄,狠狠弹劾了他一番。
两件事情撞在一起,倒是叫庞太师十分难办。按说起来,豢养私兵的罪过其实更大,毕竟是威胁到了皇家对军队的举得掌握,说小了是僭越,说大了就是意图谋反。因着他在朝中也算位高权重的元老级别,又是拥立赵祯的功臣,放在别人身上足以抄家杀头的罪过,到了庞太师身上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也就是受了些申斥。
可是莫之代失军粮的事情可就没有这么好办了。西夏与大宋的对抗已经数年,这些年来又一直天时不顺,都是靠着秋冬两季来大宋打秋风维持。莫之代所在的兰州,虽然不是对抗西夏的第一线,但也是十分重要的关隘。如今他失了军粮若是西夏人围成,或者军中一时发生哗变,后果却是不堪设想,许能左右一场战局。
庞太师虽然门人众多,但是莫之代却是他最欣赏的一个。其他派系攻讦太师的时候,连带着也要捎上莫之代。如今失军粮这么大的事情,却是一个极好的借口,众人都指望着将这位太师门生一口气拉下马,狠狠打击庞太师在朝中的势力。
帝王心术,从来都是讲求平衡,既不能让贪官污吏横行天下,也不能叫文人言官们把持了朝着。赵祯虽然年轻,倒也是几岁就坐上龙椅的人,对其中的门道却是十分清楚。先前申斥庞太师,是为着敲山震虎,叫太师有些收敛;如今莫之代失了军粮,赵祯却是有意保他,也是保庞太师在枢密院的势力,是他能更好地节制言官。
今日在垂拱殿又一次视朝,赵祯要一众官员讨论取代先前战死的西宁守将的人选。几日前文德殿常朝的时候,众人其实已经讨论过。但是因为各派系争论不休,庞太师又因为莫之代的事情不好说话,一直没有个定论,这才要请赵祯圣裁。
众人此刻正在待漏院中,等待宫禁开放。各位言官还在不住地抱团商量,打算通过各种利益交换,是对方支持自己一边的人选。这武官选择的事情,原始枢密院的职责,由庞太师领头,提出之后再由赵祯决定。如今庞吉不说话,众人便如没了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转,都想将几家的武将塞去那边,斩获军功。一时之间,整个待漏院闹得比街口的菜市还要热闹。
五更天亮,宫禁开启,一众官员也就排班肃立,到了垂拱殿中议事。
一众礼仪完毕,赵祯便也就提出了今日的议题,叫众人商议出一个结果,尽快派下新的守城将领下去,也好尽早巩固边防,一安西宁城如今动荡的人心。
众人依旧如前日在文德殿的时候一般,吵得不可开交,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个说自家的武将是卫青转世,那个就说自家的是霍去病再生;那边说武将勇猛无匹,这边就说武将兵法如神。一时间众人吵得脸红脖子粗,赵祯在龙椅之上听得脸色铁青。
这一次派驻西宁的将领,乃是肩负着一整西宁驻军,迎击西夏侵犯的重任,只要能稍微有所建树,就能一时立下偌大军功,平步青云。那一派争到了这个机会,日后在枢密院中的话语权就能更大一些。众人一早上了奏章给赵祯,都是吹捧自家的武将,叫赵祯看得审美疲劳,就是想不通大宋有这么多精兵强将,为何就选不定一个西宁驻防将领。
众人争吵了半个时辰,吵得赵祯额角青筋直跳,眼看着就要爆发,却见庞太师走上前来,朗声说道:“启禀圣上,臣有一人选,可担此重任。”
众人一愣,却想不到为何庞太师还能再提出人选。不过无论如何,众人都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庞太师提谁,他们都要一力抵制,却是不能叫庞太师的手下再出了第二个莫之代一样的将领,否则从今往后,他们在朝上就彻底斗不过太师了。
赵祯心乱如麻,见庞太师出来解围,倒也高兴,示意庞太师说出人选。
庞太师环视众人一言,依旧垂首道:“陈同光!”
“陈同光”这三个字一出,垂拱殿里忽然安静了一瞬。众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盯着庞太师,似乎是想确认眼前这位庞太师到底是不是真的;就连赵祯都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庞太师会提出这个人选。
片刻之后,赵祯问道:“是原西宁守将,天禧四年因渎职被流放的陈同光么?”
庞太师微微一笑,说道:“正是!”
赵祯一叹气,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这陈同光原本就是西宁的驻军将领,是真宗皇帝时候的人。但是西夏还没有立国,只是偶尔犯边劫掠些粮食,西夏防务还不是十分吃紧。天禧四年,陈同光也是因为粮草被劫走,贻误军情,真宗皇帝在庞太师一力要求严惩之下,将其革职拿问,最后判了个抄家流放。
庞太师此时提起陈同光,却是叫众人好一阵犯难。要说让陈同光驻守西宁,那是最妥当不过的,毕竟他曾在西宁有十余年的驻军经验,一应的风土人情都是十分熟悉,如今抵抗西夏的官兵将领中还有不少曾是他的旧部同僚。只是陈同光当年是真宗皇帝亲口流放的罪臣,如今近二十年过去,算来也该有五十多岁了,现在是生是死都还不知,又如何能应付如狼似虎的西夏人呢?
况且陈同光当年乃是庞太师力主治罪的,太师如今拉他出来,定是要借此为莫之代的事情开脱,又是要借此堵住众人的嘴。不过这陈同光远离官场多年,倒也是跟那一派都不沾边,如果由他出任西宁守将,带他立了军功回来之后,自然要选择一派加入。庞太师当时害得他抄家流放,妻离子散,听说他的小儿子还在流放途中因着年纪太小,没撑到流放地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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