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青天-第3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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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墨璃不住抹着泪水，突然意识到了一事，“六姐，若是我和八妹都走了，而你万一未能突破先天，我们全家岂不是只有你一人留在人间？”
　　姬玉雪神色淡然，“这也没有什么，是我自己无能。”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就是六姐要落得如此不幸？”姬墨璃泪如泉涌，陡然想起来了什么，怒不可遏地说，“这都是小剑的错，是他太无能了！”
　　姬玉雪道，“你怪小剑做什么？”
　　“他既然指引我们飞升，就要确保我们全家都能走啊，不然他回来干什么！”姬墨璃越说越火，“平时只知道骗我这个，骗我那个，到了关键时候，就派不上一点用场。”
　　“好了，不要再说了。”姬玉雪沉声道，“我们做姐姐的，没能做到带小剑飞升，就已经够惭愧了。现在是小剑提携我们，你还要怪他，这还有天理吗？”
　　姬墨璃不服，“他已经把我骗得晕头转向，我还不能怪他？”
　　“我自己的事情，我从来就没有把指望放在别人身上。”
　　姬玉雪神色严峻，“七妹，你听好了，不要因为这事难为小剑，欺负小剑。”
　　姬墨璃郁闷不已，咬牙道，“知道了。”


　　第七百四十六章　工作关系
　　“七姐！”
　　姬傲剑兴冲冲地跳了进来，“我也穿了新衣服给你看！”
　　十妹功力高绝，喊声虽然欢快响亮，音浪却全部聚束在室内空间，没有一丝外泄，简直称得上是“传音入密”的区域化版本。
　　姬墨璃虽然正自满心气愤，然而看了姬傲剑一眼，也不禁惊得呆了一呆。
　　只见面前这只粉嫩的小正太，全身都套进了一件布老虎连体衣，前身是白花花的圆肚皮，四肢和背面是黄黑相间的明亮花纹，身后摇着一条粗长的尾巴，一张俊秀的小脸从顶部的老虎头套里露出来，这样子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紫衫少女吃惊地道，“你、你怎么会穿成这样？”
　　姬傲剑兴致勃勃地说，“今天七姐你没去听课，八姐她们课后就没敢挑战我，我就赶紧做了这件衣服过来了。”
　　姬墨璃道，“我是问你为什么要穿这种衣服？”
　　姬傲剑得意起来，“这说明我已经完全没有童年阴影了。”
　　“啊？”
　　“当年出事的时候，我就是这个样子的。”
　　……
　　许多年以前，还只有五岁的十妹同样穿着老虎衣装，正在蹦蹦跳跳地玩耍。
　　一个神秘人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十妹，你害怕老虎吗？”
　　十妹神气活现地说，“我自己就是老虎，怕什么老虎？”
　　“那你敢和家里的老虎在一起玩吗，这是练功哦。”
　　“哈哈哈，我胆子大得很，别说是家里的老虎，就算是让我上山打老虎，那都没有问题。”
　　“既然如此，你就跟我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又过了些年头，已经完全忘却前事的十妹由于因缘际会，跟随一位武学大师练习猫拳。待他猫拳大成之后，对于狮虎之类的猛兽已经觉得完全不在话下，潜意识里的那份恐惧渐渐散去，为日后恢复记忆奠定了重要基础。
　　但是十妹和他的老师，都始终没有明白过这其中的重大意义。
　　……
　　姬傲剑凑上前来，一脸讨好的表情，“七姐，你晚上可以拿我当抱枕，睡着一定很舒服的。”
　　某只大宗师心里美滋滋的：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萌萌哒，七姐你一定抗拒不了我的诱惑吧？一定很想很想把我抱在怀里吧？没错，一定就是这样！
　　节操这种东西，果然还是扔掉就好。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姬墨璃除了刚见到他时微有讶意，此后面色便是波澜不惊。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花心思的。”
　　十妹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勉强笑道，“只要能让七姐高兴，这都不算什么。”
　　姬墨璃冷哼一声，“为了让我高兴？你还不都是为了自己！”
　　姬傲剑讪讪地说道，“虽然我是为了想要七姐抱我，可我也是很努力地想让七姐觉得愉快嘛。”
　　姬墨璃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让我愉快？你各种坑我骗我，我愉快得起来吗？”
　　姬傲剑懵了，小声地问道，“七姐，你又为什么事生我的气了？”
　　姬墨璃见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更是恨得牙痒，当下喝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本来就有办法能带我飞升？”
　　姬傲剑眼睛瞪得大大的，“七姐，你怎么会忽然想起来问起这个？”
　　“我让你问了吗？给我说实话！”
　　姬傲剑苦着脸，点了点头。
　　“好哇！”姬墨璃脸色登时变得煞白，“你完完全全把我蒙在鼓里，一直装作很难把我带走的样子，骗得我心软下来，想要珍惜最后的一点时间和你相伴……”
　　姬傲剑弱弱地说，“但是我好像并没有用这一点来请求七姐接受我，我说的是希望和七姐永远在一起，飞升后也在一起。”
　　“够了，要是你一早道出真相，你以为我还会答应你吗？”姬墨璃气愤至极，“你分明是居心不良！”
　　“七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姬傲剑不敢再解释，可怜兮兮地说道，“您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千万不要不理我啊。”
　　姬墨璃冷笑道，“你以为随便认个错就完事了？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了我，骗了我？”
　　姬傲剑拼命地摇头，“没有了，再没有了。”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实话！”姬墨璃拍着桌子，喝道，“你和三姐结婚的事呢，你有主动告诉我吗？”
　　“和三姐结婚？”姬傲剑一副蒙圈的模样，“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怎么会想起来要特地告诉七姐呢？”
　　姬墨璃气得要死，“你都已经是有妇之夫了，还不是大事？”
　　姬傲剑道，“我和三姐只是用假身份进行的假结婚，那是为了完成革命任务，打入帝国主义堡垒内部的一次行动，这类手段方式在我们外交情报战线上再寻常不过了……”
　　姬墨璃怒道，“你还振振有词起来了？”
　　“本来就是嘛。”姬傲剑继续说道，“而且，小蝶同学全程参与了我们的婚礼，她的外交使命期满回国之后，向你全面汇报的时候必定提及，所以七姐你肯定早就知道了，这不存在我要瞒着你啊。”
　　“说是假结婚就想糊弄过去？”姬墨璃愤愤道，“像你这样花心的人渣，肯定心里动过什么假戏真做的念头，你没有主动交待，就是心里有鬼！”
　　姬傲剑举手道，“我保证，我和三姐只是工作关系，三姐没有说过喜欢我，我也没有说过喜欢她。”
　　“真的？”
　　“当然是真的！”姬傲剑委屈不已，“七姐你真是小题大做，连这都要整我。”
　　“你还不服起来了是不是？”姬墨璃怒气冲冲说道，“你给我奏凯，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姬傲剑犹豫着说，“七姐，那今天晚上……”
　　“什么！你居然还想我抱着你睡，做你的清秋大梦去！”
　　“好好，七姐不愿就算了吧。”姬傲剑想了一下，又道，“可我们还有说好的单独辅导呢，这个非常重要的。”
　　“重要个鬼！你都已经肯定能带我飞升了，辅导不辅导，还有什么必要吗？”姬墨璃指着他道，“你一直死皮赖脸地站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非得要我把你扔出去啊？”
　　“不用，不用，我自己扔。”姬傲剑哭丧着脸，不敢再说，拖着那条长长的小老虎尾巴跑了出去，从船上直接跳下了大海。


　　第七百四十七章　情至深处自然殉
　　在海上漫无目标地漂移了好久好久，姬傲剑终于遇到了一处小岛。
　　更准确地说，是一个小小的岛礁，不过数丈方圆，但也可以说是数十丈方圆。
　　只因这块礁石周边的海水都已经冻结成了厚厚的冰层，将可供立足的面积扩大了十倍以上。
　　姬傲剑垂头丧气地穿过冰面，走上礁石，对着立在这里的一道冰雪身影说道，“六姐。”
　　姬玉雪转头，看着这只全身套在布老虎衣服里的小正太，脸上毫无半点异色，“你不陪着七妹，到这里来做什么？”
　　姬傲剑苦着脸道，“七姐生我的气，把我赶出来了。”
　　姬玉雪道，“七妹生你什么气？”
　　姬傲剑懊恼地说，“七姐怪我之前没有告诉她，我可以带她飞升。”
　　姬玉雪哦了一声，“是我让七妹知道的。”
　　姬傲剑的神情顿时一片呆滞，不知道说什么好。
　　姬玉雪见他不说话了，也不理会，转回目光，继续眺望海平线的尽头。
　　姬傲剑闷了一阵，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六姐，你的伤怎么样了吗？”
　　姬玉雪一动不动，道，“我有什么伤？”
　　姬傲剑道，“昨天六姐最后那全力一掌，绝非七姐所能受住，当时六姐强行收回了大半掌力，全数逆冲体内，想来伤势非轻。”
　　姬玉雪淡淡道，“我没有受伤，你想多了。”
　　姬傲剑不信，“六姐若是没有受伤，怎会不给七姐治一下，直接就走了呢？”
　　姬玉雪道，“我若是治了七妹，岂不是就不给你机会？”
　　“呃……”姬傲剑又陷入无语。
　　姬玉雪却突然又说道，“昨天那一战，你真的输了？”
　　“输了输了！”姬傲剑连连点头，“六姐你把我打得落花流水，我在六姐面前真是不堪一击。”
　　姬玉雪沉吟着道，“但是自始自终，我并未发现你有过气息紊乱、招法溃散之象。”
　　姬傲剑咳了一声，“六姐，其实是这样的。我是因为武功境界太高，一举一动深得武学道韵，看上去总是显得行有余力的样子。也就是说，我不管在什么情形下，遇到多大的压力，都不会有狼狈不堪、焦头烂额的时候，展现出来的永远都是从容不迫、帅气拉风的姿态。”
　　“原来是这样。”姬玉雪居然认真地点了点头，“你现下这身衣服就确实很有威武雄风。”
　　姬傲剑：“……”
　　为什么只要是六姐说出来的，我就完全无法判断是嘲讽还是真话？
　　姬玉雪道，“你若是已经晃够了，就回七妹身边去。”
　　“我才不去！”姬傲剑一屁股坐在礁石上，愤愤说道，“六姐，我能在你面前诉诉苦吗？”
　　姬玉雪面无表情地说道，“可以。”
　　姬傲剑就抱怨起来，“六姐，我觉得我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下去了。”
　　他说过之后好一会儿，姬玉雪始终一言不发，十足的树洞风范。
　　十妹只好自顾自地讲下去，“四姐和七姐同时都喜欢我，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在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对她们好，可为什么她们还总是用这一点打压我、欺负我，简直没完没了。”
　　冰雪少女还是没有反应，姬傲剑只好问道，“六姐，你就没有一点感想吗？”
　　“有。”
　　姬傲剑忙问，“是什么？”
　　“得了便宜还卖乖。”
　　“六姐，你怎么这么说我？”姬傲剑气愤起来，“和四姐和七姐在一起，又不是我主动的，为什么我要沦落到这个下场？”
　　“不是你主动的？”姬玉雪道，“当年是谁对七妹告的白，又是谁跨海去找的四姐？”
　　姬傲剑闷闷不乐地说道，“我去找四姐，又不是因为喜欢她。那是四姐小时候把我害得很惨，她希望教导我复返先天，我也不能不给她一个补偿的机会。可是我又见了四姐之后，她就变着花样天天把我往死里打，美其名曰说是要锻炼我成为大宗师，其实就是为了满足她折磨我的变态心理。”
　　“是吗？”
　　“至于七姐，那时候她喜欢四姐，总是把我当情敌。我向她告白是在大家生死存亡的关头，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根本没想到她后来居然真的喜欢我了。”姬傲剑懊恼地说，“然后我就悲摧了，如果和七姐一直参道，就是不让四姐摆脱罪责，如果去接受四姐教导，就会被误会抛弃七姐，反正我怎么做都是错的。”
　　姬玉雪淡淡道，“这点事情，挺过去就是了，你要有所担当。”
　　“可是我发现这根本挺不过去呀。”姬傲剑伤心地说，“不管是四姐，还是七姐，总是要在人品问题上非难我欺负我。如果我接受她们两个，那我就是花心的人渣，如果我只接受一个或是全不接受，那我就是辜负她们深情的人渣，所以我这辈子，在她们的定义中永远就注定是人渣了，随时随地都会被狠狠敲打。”
　　姬玉雪道，“她们这么做，又有什么不对？”
　　“呃……”
　　姬傲剑被噎得好不容易才能重新开口，“六姐，这些事明明我可以不理会的，而我费尽千辛万苦，无非就是不想让四姐七姐伤心，可最后却落得个遍体鳞伤身心俱残。想来想去，我这些年来忙忙碌碌，东奔西走都是图的什么呀，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劲地上门求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受虐体质呢！”
　　“难道你没有？”
　　“当然没有！”十妹腾地跳了起来，一边晃着身后的尾巴，一边拍着白花花的“老虎”肚皮，大声说道，“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武功天下第一，智慧明见万里，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受虐体质！”
　　姬玉雪似信非信地看着他。
　　姬傲剑激动地继续说道，“而且，我是有自己最喜欢的人，因为四姐和七姐的缘故，我这些年直接放弃了自己心中的这段感情，全心全意地对她们好，就这样我还要被欺压，真是太没有天理了……”
　　姬玉雪的视线已经转回了远方的海平线。
　　姬傲剑咳了一声，“六姐，你不想知道我喜欢的是谁吗？”
　　“没兴趣。”
　　姬傲剑道，“那我说出来，六姐你愿意听吗？”
　　“随便你。”
　　姬傲剑局促不安地道，“六姐，本来我并不想说出来。可是我担心六姐你不能突破先天，待我飞升之后，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那样的话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回应他的只有寂静。
　　姬傲剑咬了咬牙，“我最喜欢的人，就是六姐你。”
　　过了很久很久，海风依然轻轻拂过，浪花一成不变地翻腾，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被冲刷干干净净。
　　姬傲剑只好再次打破尴尬气氛，“六姐，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听到。”
　　姬傲剑小心地问，“那您是什么感觉？”
　　“扯淡。”
　　姬傲剑顿时叫屈起来，“六姐，我说的是实话啊，真的是实话！”
　　姬玉雪终于问道，“你喜欢我，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六姐的性情和我最是契合。”姬傲剑低着头道，“我想要的心心相印，就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简简单单地守在一起。对于那些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热衷耍各种小性子的女生，我真的是非常头疼，非常抗拒。而六姐你从来就是一个简单直接、干净明爽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从来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心思折磨人，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觉得特别轻松，特别安宁，特别平静，特别舒心。”
　　姬玉雪微有动容，想了一想，沉吟着道，“你说的似乎也不无道理。”
　　姬傲剑大受鼓舞，赶忙接下去说道，“我最难以忘怀的一段时光，就是当年在南洋海岛上和六姐相处的岁月，每日静心勘悟，虽然生活清淡，却如一缕冰茶，最有修道气息，我一直清楚地记得当年六姐对我说过：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都可以。从那以后，不管我身在世界何处，有过什么经历，只要想起六姐，就觉得自己还有一个可以让自己心清神定的家。”
　　姬玉雪道，“你在那岛上……最后不是还出海了吗？”
　　姬傲剑苦笑了一下，“六姐，人生之中，最要负责的，往往并不是最喜欢的那个。且不说那时我已经有过了对四姐的许诺，一定要去找她，而且八姐也早已和你已经成为一对，我又怎能再向六姐道明心意？”
　　姬玉雪喃喃说道，“最要负责的，并不是最喜欢的……”
　　“是啊。”姬傲剑悠悠说道，“我之所以对六姐动了真心，不仅仅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而且我还看得出来，六姐和我有着同样的情形，八姐是你最要负责的人，但并不是你最喜欢的人。”
　　姬玉雪陡然一震，衣衫猎猎飞舞，厉声道，“你说什么？”
　　姬傲剑丝毫不惧，迎上她的目光，“如果六姐本就喜欢八姐，你绝不会让她受那般长久的相思之苦。是后来八姐的痴情不舍打动了你，六姐你心中既有感动，又有不忍，才接受了八姐。”
　　“……”姬玉雪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点头，“你说的一点不错。”
　　姬傲剑又道，“六姐……”
　　姬玉雪刚刚停住的气势更加暴涨起来，“但你既然知道我要忠于八妹，当年你也知道不必向我道明心意，为何现在又要提起此事？”
　　姬傲剑垂下首去，“我知道我和六姐之间确实有缘无分……”
　　姬玉雪截住道，“缘也没有！”
　　“是是，我知道我和六姐之间确实无缘无分。”姬傲剑立刻改正，“可是六姐你或许只能独自留在人间，就算知道我的心意，也不会有任何事情因而受到影响……”
　　说到这里，他开始簌簌落泪，“六姐是我的真爱，是我最最重要的人，而我能力有限，只能带七姐八姐飞升，却无力再照应六姐，这对我来说是何等痛苦的一件事情。六姐你知道吗，我每次想到自己必须要亲手放弃你，就难过得想要发疯，想要癫狂，如果我和六姐分开在不同的世界，我真不知道自己继续存活下去还有什么必要。”
　　姬玉雪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话，你还有你的责任，岂能因我不在就失魂落魄下去？”
　　姬傲剑一脸颓然，笑得十分苦涩，“六姐也有自己最喜欢的人，想来应该知道，如果能远远看到真爱，即使不能在一起，知道她过得平安喜乐，心中也会涌起暖暖的安慰。可是，如果真正喜欢的人和自己都已经不在一个世界了，那生命里的一切都会变得黯淡无光，只想着追随于地下，即使浑浑噩噩地活着，那也是一具空壳，完全体会不到活下去的价值和乐趣何在。所谓情至深处自然殉，能够与真爱在一片天地下同生共死，才是最大的幸福。”
　　“情至深处自然殉……么？”
　　“我知道还有我的责任未了，所以六姐不能飞升的话，我也还会继续活着，但那仅仅只是活着。”姬傲剑一边抹泪，一边说道，“可要是等到我和六姐天人永隔之后，六姐都还没有知道我的心意，那我真的是不甘心！非常非常的不甘心！我只是希望六姐知道有个人把你放在心中最最重要的位置，飞升对于他而言并没有一点快乐，如果六姐因为我的心意，能够因此而得到一点点的欢畅和开慰，我就十二万分地知足了。”
　　姬玉雪沉默了很久很久，叹息了一声，“小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姬傲剑的脸都哭花了，“六姐，你知道了我的心意，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高兴。”
　　姬玉雪抬头望着暮色沉沉的天空，不知道想了多久，终于缓缓地说道，“小剑，如果我没能飞升的话，请你帮我给一个人带句话。”
　　“六姐放心，我一定做到。”姬傲剑赶忙点头，又问，“给谁带话？”
　　姬玉雪似乎是万分吃力，极其艰难地说了两个字，“三……姐……”
　　姬傲剑呆了一呆，“六姐，莫非你最喜欢的人……就是三姐？”
　　原来是那只天才无敌青春智慧美少女？
　　冰雪少女闭上眼睛，用尽了气力，轻微地点了点头。
　　姬傲剑恍然，“六姐要我带的话，我也知道是什么了。”
　　“我小时候的想法常常离经叛道，但是三姐从来没有怪我，总是说我的想法有道理，然后她会从方方面面的广阔视野给我讲解，让我一点点知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偏激。”
　　不知什么时候，姬玉雪开始自行叙述了起来。
　　“我练武的时候，并不喜欢多问。每次三姐看到我架势不到位，劲力有欠缺，就会一遍遍地主动指点我，直到我练习到她满意为止。所以，虽然我不怎么开口，但是武学进境却从来没有因此耽误。”
　　“当我闯荡江湖，建帮立会的时候，三姐就为我拟定了最为详尽完备的进取计划，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周周到到，就连我最不擅长的交际场面，她也会给我准备若干方案，足可应付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
　　姬傲剑听着听着，恍惚间一步一步地看明白了六姐的心迹。
　　姬玉雪闭住的双目中慢慢落下了一颗冰晶，“在三姐面前，我总是觉得直接就被她给融化了。”
　　姬傲剑惊讶着道，“六姐，我以为你根本不会落泪的。”
　　喜怒哀乐的一切表情，不是应该和你绝对无缘的吗？
　　“我一直拼尽全力在追赶三姐的步伐，可是三姐未满二十八岁就复返先天，而我今年已经三十有六，多用了八年时间，先天大道依然遥不可及。”
　　姬玉雪声音微微发颤，“我心中时常会有深深的恐惧，担心我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三姐一面。”
　　姬傲剑愧疚不已，“对不起，六姐。”
　　“怎么了？”
　　“我不该和三姐抢，应该让三姐回来的。”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