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青天-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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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四人的身影不见之后，姬玉雪淡淡道，“走吧。”
　　姬傲剑跟着六姐的步子，往外走去。
　　走了一阵，姬玉雪始终不语，姬傲剑对这位冰雪逼人的姐姐也不知道怎么搭口开话，两人便一直沉默走路。
　　姬傲剑心道，三姐让我给你出出主意的，六姐你怎么不问我呢。
　　姬玉雪忽然说道，“刚才你看明白我的龙拳没有？”
　　姬傲剑赶紧点头，见自己在她身后，又急忙说道，“看清了。”
　　姬玉雪道，“有什么感觉？”
　　姬傲剑想，你的武功已经突破天际了，而我也正好被你克制，冰山一来，蒸汽就灭。
　　但六姐问的是他对于意境的感受，姬傲剑思索了一会，觉得六姐出招时带有一股无敌寂寞的气势。
　　于是认真说道，“六姐，你打的不是拳，是寂寞。”
　　姬玉雪点头，“看来你是有一些领悟。”
　　姬傲剑和她说起了话，心下有些放开，问道，“六姐，你昨天把洋人的那艘战舰炸毁了吗？”
　　姬玉雪道，“没有。”
　　姬傲剑松了口气，又问道，“可是那声爆炸是怎么回事？”
　　姬玉雪道，“前面那艘牵引汽轮的锅炉炸了。”
　　姬傲剑道，“这样的话，洋人就不会打过来了吧？”
　　姬玉雪淡淡道，“洋人想打过来，也不是非得损失战舰，光你杀的那些英国人就够了。”
　　自古弱国无外交，欧洲列强如果觉得开战一定能胜，胜了一定有收益，就一定会开战，理由是什么一点也重要。根本不用船沉，不用死人，造个本国公民失踪的借口就够了。
　　姬傲剑心中一颤，“那他们真的会打过来吗？”
　　姬玉雪道，“你后悔了么，那些人敢掳走小灵，杀光他们又怎么了？你昨天在船上救小灵的表现不错，做事也算干净利落。”
　　姬傲剑吸了口气，原来我上船的时候，六姐你已经在了。
　　姬玉雪道，“我们海上来往的人，见到了好船，心里就喜欢。你走了之后，我就对船长说，这艘船，我要了。”
　　姬傲剑心里一喜，“六姐，有了这艘船，你立刻就可以无视朝廷水军了。”
　　三层炮甲板的战列舰，在这东亚海域，便是有如宗师高手横行在无宗师的武林之中。
　　姬玉雪道，“有了这艘船，我现下就可以一批批训练船员，欧洲的那十二艘战舰到来之后就能使动。”
　　姬傲剑问道，“六姐，任何一艘一级战列舰在欧洲都会被重点监察，你怎么拿回来呢？”
　　姬玉雪道，“过年之后，三姐会赴泰西一行，帮我把舰队带回来。”
　　姬傲剑一愣：三姐明年要去欧洲了吗？虽说大宗师神通广大，但要拿到那么多一级战列舰也实在是天大的难题。
　　他不由说道，“欧洲也是有武学宗师的，说不定还有大宗师。”
　　姬玉雪淡淡道，“三姐早就打算去异域收集武典了，欧洲武学越兴盛，她越高兴。”
　　大宗师怎么看待问题，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姬傲剑不去想这件事，“六姐，你有了舰队之后，和英国人开战的话，有多少胜算？”
　　姬玉雪道，“我必须胜，胜了之后，我的心境才能迈入先天。”
　　姬傲剑吸了口气，“可是洋人的船队会不断进步的，过十年二十年，就是一个样。”
　　姬玉雪嗯了一声，“三姐说你能后知两百年，你就给我说说，洋人的战舰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姬傲剑想了想道，“六姐，你已经看到前面那艘拖引汽轮的蒸汽锅炉了，以后洋人的战舰都会用这种锅炉当动力。”
　　姬玉雪道，“战舰上烧起这种炉子，就不用靠天吃饭，不用看风行事，想走到哪里就到那里，想打谁就打谁。”
　　有了内动力的战舰，对于只有外动力的战舰，自然是占据了十足的机动优势，就好比身形如电的海上玉龙对付那些外功高手。
　　姬傲剑见六姐一下子就明白了蒸汽动力战舰的意义，暗暗佩服，接着道，“洋人的这种锅炉，体积会越造越小，推力却是越来越大。将来的船也会造得越来越大，能放上更多更重的火炮，火炮的射击距离也越来越远。”
　　姬玉雪点了点头。
　　姬傲剑道，“随着锅炉的动力进步，船体本身也会包上铁板，到最后就是使用钢铁铸造整个船身。”
　　强劲推力的航速，随意行驶的机动，全身钢铁的船身，更猛更远的火炮。
　　当这种铁甲舰问世的时候，现下的这些木制顶级风帆舰，就成了小孩子的玩具。
　　姬玉雪沉默了一会，问道，“这些全用钢铁所造的炮舰，什么时候出来？”
　　姬傲剑道，“三十年后就会流行了。”
　　他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从风帆蒸汽混合动力战舰说到了铁甲舰，再从前无畏舰说到无畏舰，再从战列舰说到了航空母舰，一直说到了二战时代以飞机制空决定海战胜负的时候才停住。
　　姬玉雪只觉得这每个阶段的武器进步，都有如一流高手升级到宗师高人的差距，甚至还要更大。见他终于停口，皱眉问道，“这样终于是到头了么？”
　　姬傲剑叹道，“这只是刚刚开始，第三次科技革命之后，海上武器演变的速度还要更快。”
　　姬玉雪忽然停下步子，望向宽广的江面。两人此时已从虎丘走到了江边。
　　“我听你这么一说，似乎是感觉武道境界在无限提升一般。”
　　银发少女看着脚下滔滔不绝的江水，“自古传说，大宗师境界非但不是尽头，而且还是一条无限宽远道路的新起点，原来这个说法是真的。”
　　姬傲剑愕然，“大宗师之后，还会有更强大的武道之路吗？”
　　姬玉雪道，“人世间一切道理都是共通的，人间兵器既然能这样一层层演化发展，武道境界自然也可以一步步攀登上去。”


　　第九十一章　拯救世界
　　姬玉雪看了一阵江水，悠悠问道，“小剑，我该怎样做，才能彻底打败洋人呢？”
　　姬傲剑道，“六姐，你说的彻底打败是何意？”
　　姬玉雪道，“即使我到手十二艘顶级战舰，打败了洋人，这也只是打败了他们一次。数十年后，他们就能卷土重来，按你所说的战船升级，一次更比一次远远厉害。”
　　她叹气道，“我这寂寞无敌的心境若想登上先天，得在海上做到彻底无敌才行。现下听你说了后世之事，我打败洋人一次，也只是暂时无敌，终究最后要被他们扳回的。”
　　姬傲剑心头震惊，原来六姐成为大宗师，是需要在海上纵横无敌才行，这个难度也太大了吧。
　　看来自己告诉六姐欧洲的武器演进，反而是害了她。如果六姐不知道洋人的战船会一直进步下去，她当下打败洋人之后，说不定就晋入大宗师了。但是知道洋人的武器会越来越厉害，她就没法达成无敌心境，也就不能复返先天。
　　姬傲剑叹道，“六姐，我不该说得太多。”
　　姬玉雪淡淡道，“无妨。”
　　她望着江面之上，目光幽远，“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要面对一切磨难。”
　　姬傲剑极力去想补救之法，“六姐，要彻底打败洋人，就不能只是跟着洋人后面，总是买他们的武器，这只会永远落后。”
　　姬玉雪点头道，“说的是。”
　　姬傲剑道，“洋人的武器能不断进步，是因为他们国家社会的根本结构与我们已经不一样了。就如同武道造诣有了根本差距，即使我们学了他们的意境和招式，他们也会不断地创出更高的意境，更强的武功。”
　　姬玉雪道，“那我们如何能在国力上去追赶洋人的境界呢？”
　　姬傲剑深深吸了口气，“六姐，你与其建帮，不如建国。”
　　姬玉雪霍然回头望向他，一双冰目之中有了微微的泛动之意。
　　姬傲剑道，“中华地大人稠，传统厚重，要改变学习洋人的根本制度十分困难。六姐你在南洋上是不是有招募沿海百姓去开垦土地了，以做粮物后勤之地？”
　　姬玉雪点了点头。
　　姬傲剑道，“那六姐你不能只是以一帮之主的目光去看待海外之地，只将这里视为帮派基业。你得以一国之主的视野去筹划建设，在这些空白之地上，建成和洋人国度境界相当的新世界。”
　　姬玉雪眉头锁起，“小剑，这学习洋人的国度来筹划，可有个头绪眉目？”
　　姬傲剑道，“要建工业社会。”
　　他给六姐说起农业社会与工业社会的差异所在，从政治制度、市场经济、产业发展、科技进步、文化观念等诸多角度尽力叙述。
　　最后他说道，“这往东极远之地，有一处大陆叫做美洲，上面有一个新起的国家叫做美利坚，便是欧洲的移民登陆，一步步建成了工业国家。六姐，你在海上往来，常和洋人打交道，跟他们多要一些美利坚的介绍资料，这和你在海外兴业类似，是个不错的范例。”
　　想了一想，又说道，“多看北方各州兴建产业的情形，南方都是大农园主，不足以参考。”
　　姬玉雪默默点头，过了片刻说道，“小剑，多谢你了。”
　　姬傲剑被这位冰山姐姐一谢，心中高兴异常。
　　姬玉雪虽是觉得前途微有光明，只是想起姬傲剑说起的后世那些无限厉害的兵器，心中依然如铅云般沉重，叹道，“我若不能为中华挡住洋人列国的冲刷，华夏只怕真有劫难了。”
　　姬傲剑只是为六姐说了个粗略大概，龙魂帮的海外之国，能发展出什么样子，目前没有任何端倪。
　　他也觉得前途茫茫，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姬玉雪望着江水，忽然又道，“还有一个办法，如果把欧洲各国尽数灭门了，就不用担心他们一代代更有厉害兵器。”
　　姬傲剑愣住，这位六姐杀心好重，居然想到屠遍欧洲去了。
　　但他却敲起边鼓说，“欧洲人在世界各地，灭绝过许多土著部族。”
　　姬玉雪点头道，“我知道。”
　　她思忖了一番，又摇了摇头，“不行，这不是我的路。如果是四姐，倒是可以去试一试。”
　　姬傲剑奇道，“四姐？”
　　姬玉雪望了他一眼，“你果然如三姐所说的，忘去前事了。”
　　她淡淡说道，“四姐练的是魔门功法，修的是灭世心境。灭了欧洲，正好让她成就天魔大宗师。”
　　姬傲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成就一个大宗师原来这么难？
　　六姐要海上无敌，四姐要灭绝人间，才能复返先天。
　　等等，那三姐究竟怎么成就先天大宗师的，她曾经做出过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
　　姬玉雪说道，“三姐曾经神游太虚，去过一处万方妙地，为民浴血奋战数十年，斩杀魔王，拯救世界，已修炼出了大宗师心境，所以她在现世复返先天是水到渠成之事。”
　　姬傲剑问，“什么是神游太虚？”
　　姬玉雪道，“古人记载过南柯一梦、黄粱一梦之事。一梦之间，渡过人生数十年华，观阅红尘沉浮，这便如同将生老病死、荣华富贵之事在心境中经历了一遍。”
　　姬傲剑点了点头。
　　姬玉雪又道，“我们这一方世界，只是无尽世界的一个。佛家说恒宇之中有三千大世界，道家说虚空之中有万方玄妙世界。”
　　姬傲剑想，这个宇宙观也是很先进了。
　　姬玉雪道，“神游太虚就是神念去过了恒宇虚空中的另一方世界，虽是有如梦幻一场，但却是真真切切、直指本心的异世之行。三姐在太虚中救世，便真是救世，自她神游归来后，我们就常常喊她是圣女姐姐。”
　　姬傲剑想，圣女姐姐斩杀魔王、拯救世界，不会是去了一个奇幻世界吧？
　　哎呦，她这就是穿越呀！只是穿越了之后又回来了，然后靠着穿越经历成就了大宗师心境。
　　难怪三姐也说我是神游太虚，后知二百年。她把我看成了和她是一回事了。
　　姬傲剑想了想，又道，“那四姐的灭世心境，也可以在神游太虚中得来，不是一定要在现世灭世？”
　　姬玉雪点了点头。
　　姬傲剑想，如果穿越去的每个世界都是真的，就有一个世界要倒霉了，会被四姐灭个干净，作为复返先天的祭品。
　　他又问道，“那么大姐是神游到什么世界去练成大宗师心境的呢？”
　　姬玉雪道，“大姐今生没有神游，也不需要神游，她觉醒了前世宿慧。”
　　姬傲剑听了这个词，想了想道，“大姐记得前世之事？”
　　姬玉雪道，“不错，各大教派中的修为高人有时转世后还记得前尘往事，成就宗师心境甚至大宗师心境就要比寻常之人容易得多。”
　　姬傲剑想，原来大姐相当于转世灵童。
　　“那二姐又是怎么成为大宗师的？”
　　姬玉雪摇头，“二姐还不是大宗师。”
　　姬傲剑奇道，“怎么会不是大宗师？你们都是这么提到她的。”
　　姬玉雪道，“她剑术无敌，有大宗师的战力，但还没练到大宗师的心境。江湖上虽然也视她如同大宗师的身份地位，但在武道境界上来说，她确实还不是大宗师。”
　　姬傲剑呼了口气，这成为大宗师当真是难啊，果然不会因为你是天才无敌美少女就让你立地先天。
　　大姐是因为今生觉醒前世宿慧，三姐是因为神游太虚拯救世界，她们两个看上去是年纪轻轻就成就了大宗师，其实都已经有过漫长年华的沉淀，沧桑人生的积累。
　　绝代剑神的二姐，魔门天才的四姐，寂寞无敌的六姐，都还在艰辛探索，艰难前行。
　　只听六姐道，“今日你在我龙魂帮里住一夜，明天去见三姐，她会为你打开心结。”
　　姬傲剑硬着头皮问，“什么心结？”
　　姬玉雪道，“三姐说你这次神游太虚的情形有点奇怪，为人行事是比以前好多了，但心态不对。”
　　“三姐说我有什么奇怪？”
　　姬玉雪望了他一眼，“她说你觉得自己不是自己。”
　　姬傲剑心头一凉，顿时觉得自己的秘密仿佛全部暴露出来。
　　姬玉雪皱眉道，“果然不错，我也有这个感觉。”
　　姬傲剑极力镇定，小声问道，“六姐你这也看得出来？”
　　姬玉雪道，“宗师心境能看透人心。”
　　姬傲剑不说话了，宗师心境都能看透人心，更何况是大宗师，我在三姐面前真是无所遁形啊。
　　回想起昨天三姐那看过来的目光，真的是能把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看个彻底。


　　第九十二章　值得庆贺
　　姬傲剑被六姐带到了狮心王号上。
　　这艘三层炮甲板的大战舰被拖到了龙魂帮的一处自家码头，帮众们爱死了这艘刚抢到手的威武巨大炮船，在船上打扫洗刷忙个不停，甚至决定了当晚就睡在舱板之下，绝不下船。
　　这些下属忽然见到姬玉雪又带回来一个清秀少年，还当她又找了个参谋，心道咱家帮主怎么专门喜欢找美少年当幕僚呢，这是女王要开后宫的节奏？
　　海上玉龙带着兄弟往船长室走去，终于有人忍不住熊熊的八卦之火，在她身后壮胆问道，“帮主，你一大早跟那两个人去哪里了，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姬玉雪淡淡道，“没什么事，只是去杀了千里长蛇。”
　　说完带上了舱门。
　　姬傲剑便听到外面立时响起一片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再也没人关心帮主的个人八卦问题了。
　　这间舱室里的西洋摆设已经一扫而空，全部换成了中国风格的家具橱柜。看来龙魂帮的工作效率还是相当不错的。
　　然而这舱室里居然还坐着一人，和姬傲剑互相认识，是龙魂帮帮主大人的新进参谋，少年举人素锦年素先生。
　　两人目光一撞，互相有些惊疑。
　　帮主大人的宗师心神十分强大，见到这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之前认识。既然认识，就懒得介绍了。
　　她指着舱室说，“小剑，这是我的住室，你就睡在这里，明天去小棠家里见三姐。”
　　素锦年腾地站起，被帮主的话震得嘴张得老大，简直可以放下一个鸭蛋，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望着姬傲剑。
　　姬傲剑却有些诧异，这里既然是你的住室，怎么还让参谋进来了，难道还兼作会议室用？要不，这位素先生真是你的入幕之宾？
　　他问道，“六姐，我用了你的住室，那你怎么办？”
　　姬玉雪道，“我晚上去素先生的房间里睡。”
　　姬傲剑登时嘴也张得老大，也能放下一个鸭蛋，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素锦年。
　　帮主大人见他表情古怪，皱眉道，“素先生是女孩子，你乱想什么？”
　　姬傲剑“啊”了一声，仔细再看，只见眼前的翩翩少年美书生，眉眼之间女态宛然，可不就是个女子么？
　　素锦年指着姬傲剑尖声道，“玉姐，那他呢，他为什么可以睡在你房里？”
　　姬玉雪道，“这是我家里的弟弟，而且他已经累了两天一夜，我总不能让他去和那帮粗家伙挤地方去睡。”
　　素锦年咦了一声，“对了，你也姓姬，原来是玉姐的弟弟。那为什么我上次喊你来龙魂帮你不来？”
　　她看了看姬傲剑的神情，忽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家里怕死玉姐了，觉得她很凶是不是？”
　　姬玉雪脸上毫无表情地辩道，“我哪有很凶？”
　　姬傲剑只觉得心中一阵崩塌，想不到这位冰山姐姐大人，还有一些天然的天赋，动不动就能让人发生误会。可你不是宗师高人吗，心神洞明，看透人心吗？还是说因为看得太通透太本质了，反而忽略了太多人情世故？
　　这位素锦年素小姐，是一位出色的才女，自小读得四书五经、圣贤之书烂熟，又很淘气地去女扮男装参加本地科举，居然一路中到秀才、举人。
　　她所在的家族在本地势力很大，但蒙混身份考到举人也就到头了，想去京城考进士是绝不可能的。素锦年在家没事可做，觉得实在无趣，索性学起明清之际注重事功能力的大儒，外出游历来了。
　　姬傲剑道，“六姐，素姑娘是女孩子，你还喊她先生？”
　　素锦年怒道，“我有举人功名，难道还当不起一声先生？”
　　姬傲剑哼道，“我还是大学生呢。”
　　心下抹去了一句，虽然尚未毕业。
　　素锦年疑惑道，“大学生是什么？”
　　姬玉雪道，“我家小剑很厉害的，能后知两百年之事。”
　　姬傲剑登时得意起来，“我外语还过了四六级。”
　　素锦年喃喃道，“后知两百年？”却是知道自家帮主从来不说诳语，心下不得不信。
　　只听得舱门被拍得乱响，一群人兴高采烈的声音在外喊道，“帮主，帮主，出来喝酒吧！”
　　姬玉雪皱起眉头，怎么手下人今日这么不知礼数？过去开了门，站到门外说道，“喝什么酒？”
　　姬傲剑从舱门往外看去，只见一群人挤在过道上，脸上都是一副高兴坏了的样子。最前面是三个神色剽悍的汉子，看身手都有七转以上气血的功底，算得上是高手了。
　　咦，这龙魂帮的高手阵容比八姐和狄姐姐那边要强得多了，不过和大明卫就真不能比了。
　　那三名高手帮众满脸笑意道，“帮主，我们龙魂帮杀了千里长蛇，就请兄弟们喝酒庆贺一下吧。”
　　姬玉雪不解，“我一个人去杀了贺春，为什么要请你们喝酒，这是什么道理？”
　　在帮主大人看来，赏罚一定要分明，这次去杀千里长蛇，你们又没立功，怎么就想讨赏酒喝了？
　　这三名高手帮众顿时一噎，想骗公款吃喝的计划落空。但他们兴致依然极高，“帮主，你老人家连大明卫副使都灭了，这对龙魂帮来说是何等风光的大事啊，兄弟们自己想去喝酒庆贺，你老今天给放个假吧。”
　　这些帮众想到出去之后，一边喝酒，一边能向江湖同道乃至路人炫耀自家帮主神勇无敌的事迹，兴头就高得不得了。
　　姬玉雪面无表情，摇头说道，“就是杀了几个人而已，算什么大事，今天给我继续收拾这条船。”
　　这三名高手又是一噎，后面的帮众也全都苦起脸起来。
　　一船人满腔的兴奋热情，被帮主大人的冰山神色一砸，又吞回了肚子。
　　他们自然了解自家帮主的脾气，看她这神情模样，多半真是觉得灭了千里长蛇只是小事一桩。
　　可是大家满心都是想出去喝酒夸耀，抖擞威风，现下哪还有心思收拾这条船，这实在憋不住啊。
　　姬傲剑看出来了，六姐你不止是武功突破天际了，你的天然更是突破天际了。你怎么不明白呢，这些手下这是为你高兴啊，你让他们出去尽兴一下，他们只会更加崇拜爱戴你呢。
　　果然你和八姐那个人精是不能比的，要是八姐在就好了。对了，八姐要在，会怎么劝说六姐呢？
　　他一边费心思索，一边走过去，说道，“六姐，这真是值得喝酒庆祝的。”
　　姬玉雪道，“为何？”
　　姬傲剑道，“六姐，你是帮主，帮主的行动就是龙魂帮的行动，帮主灭了谁就是龙魂帮灭了谁，帮主有值得庆贺的事就是龙魂帮应该庆贺。”
　　他每说一句，帮众就一起应声喊道，“是啊，是啊！”
　　姬玉雪想了想，问道，“我有值得庆贺的事，就应该帮里庆贺？”
　　姬傲剑道，“六姐，难道你过生辰的时候，不请兄弟们喝酒吗？”
　　姬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