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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指-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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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啊，我还没事呢。”祯子笑了一下，并伸手拭着耀一的眼角，本来是想擦干它的，可为何越擦越湿。
耀一呆了一下，他发现了，那刀砍中了祯子，并在她背后留下了一道很深的伤口，可奇怪的，祯子竟然滴血未落。
“来救你，不精心准备一下怎么可以。”祯子依旧甜甜的笑着，仿佛那伤并未给她带来任何影响，“知道罗刹盾吗？”
“罗……罗刹……”耀一喃喃，却猛然惊醒过来，“你是说！”
“是的，罗刹……尺寸玲珑，造玄寒工，你们带来的至宝，罗刹，那件，可以使人不会流血，并逐渐恢复主人伤势的宝物，我把它带来了呢。”祯子说着，就伸手向怀中掏去，却被耀一一把摁住。
“不可以……不可以……”耀一摇着头，他知道，温氏一族都知道，伤之不死，非疗而愈，罗刹盾啊，那个被叫做巫帝的人给他们的宝贝，只可惜……这件宝贝，本身就是一件邪器，保护一个人，可以呀，它毕竟是一面盾，可它又有身为邪兵的骄傲，想让我救人，那就先让我噬人。
噬人，而且不是随便一个，是数十人数百人！又或是其主人甘愿牺牲来保护下一个人……
虽然恢复伤势会很废时间，可耀一决不允许祯子就这样牺牲自己，他爱她啊！所以他要保护她，可为什么，在死之前，要让他连这么点小小的心愿都无法达成呢？
“傻瓜，你选不了的。”祯子将头抬高，用唇轻碰耀一的耳垂，“因为，我们都很爱你啊，都希望你，活下去。”
正在耀一还在愣神之际，岸史却突然爆发，几十年积攒的内力一瞬间炸开，这一式，竟与九九归一有一些相像！岸史冲了过去，仅仅用手便扯断了耀一身上的绳索木枷，然后再用最后的力气把耀一扔了出去。
这一系列动作非常快，快到令人无法反应，可已经足够祯子做很多事了。
比如，把一个黑色的块状物塞入耀一怀中。
比如，掏出一把匕首，刺入自己的胸口。
耀一认得这把匕首，这是……他送她，承诺要保护她的那把，可为什么……自己真的是好笨好笨的人呐，真是比月风华还要笨，都不会哄女孩子开心，都只会在失去时后悔流泪，都无法完成一个男人应该完成的最基本的承诺，都……让女孩子为了自己去了另一个世界，他们不配做人，更不配做男人，他们是天底下最笨最笨的人！
笨到会送一个女孩子武器当礼物。
那些动作仅用了几个呼吸，却轻柔缓慢。
她嘴角流红，却笑容依旧，她启唇轻语，只有三字：“我爱你……”
如今耀一才知道，这三个字究竟有多么大的分量……耀一一直觉得，爱一个人很简单，可如今他发现自己错了，爱不是喜欢，喜欢是一种权利，而爱，则是一种责任。
她用她红的鲜艳的唇印上了耀一的唇。
生离死别，或许不是表现爱的最好的方式，毕竟爱本身是非常美好的，我们不能总把它和悲伤相连……可他们都是笨人，月风华、耀一都是一样笨的人，不用生离死别，无法表达明白自己心中那名为“爱”的东西啊！
祯子背后的伤口开始溢血，并缓缓流出。
她伸出一只手在背后抹了一下，再按在铁块，也就是罗刹盾上，罗刹盾发出幽而冰冷的光，即使相隔很远，也使人背后发寒。
可耀一与祯子都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他们只想多留住一刻，不，哪怕一秒，半秒，一个心跳，半个心跳哪怕万分之一个心跳。
可耀一最终都会被扔出去，扔向那个天命注定的彼岸。
有箭穿过耀一的身体，可耀一并不感觉到痛，血也没有流，不，他痛，他感受到痛了，只不过这痛不来自这些看得见的伤口，而来自那些，隐藏着的，却厉害千倍万倍的印刻在心上的伤口。
原来祯子与父亲昨夜的谈话是这些内容……是啊，他早该想到的，他们可有共同的理由。
岸史爱他，所以他甘愿牺牲另一个人。
祯子爱他，所以她甘愿牺牲自己。
可他也爱他们……他甘愿自己就这样死了，甘愿这一切没有发生！
然后他被一张巨网接了下来，四个人对他微笑。
“你好，家人，我想，是时候回家了，我叫毕吉。”“和仁。”“八格。”“……昂。”
叶晨生尽力了，真的，可他依旧不知该如何打败这个不死不伤的怪物，这种武功真是奇怪，至少叶晨生从来没有听说过。
两个人身上的伤痕都越来越多，可耀一看上去比叶晨生好太多太多，仅仅是有些疲惫而已。
耀一舔了舔指甲，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分出胜负了。
可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大殿很大，因此，脚步声也听得更加清晰，叶晨生和耀一同时停住。
“这是……怎么了？”是一个女子，素颜轻纱，婀娜可人。女子的目光在耀一与叶晨生身上走了几遍，最终停在了叶晨生身上。
“天山雪莲精粹，雪山天池的气息……你是雪莲天山的人？”她问，“是……玄英冷袖让你来的吗？”
叶晨生同样呆了一下，可片刻间，他便想起了什么。
“夫人，你先回屋，这里的场面不该让你看到，我很快就会解决一切。”耀一道，“来吧，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叶晨生只是横剑于前。
该结束了，外面还有人在等他，他已经明白了耀一的功法。
洪天功急速运转，白露剑耀耀闪光。
“随风而逝！”“不要！”
见叶晨生要伤耀一，女子竟一下子冲了上去。
突然，祯子便在眼前出现了。
祯子在笑，甜甜的笑。
耀一也笑了，他身上的内力突然狂升，速度也几何倍的增长，一个呼吸不到便将女子推到一边。
而耀一，则是被叶晨生齐腰斩断。
可叶晨生发现，此时的耀一居然是在笑的！
“夫人，谢谢你让我看到了她。”耀一即使身体一分为二也没有立即死去，“我终于，明白了，明白了一切……可惜，太晚了。”
“祯子，等我……我来了……”
第297章
第二百九十七章
耀一静静地躺在了地上，虽然依旧没有血流出。没人知道罗刹是否可以救一个被齐腰斩断的人，更何况，世人又有多少人清楚罗刹的存在呢？
女子不言，只是小心的将耀一的两半拼好，并整了整他的衣衫，还好，衣服的大致形状还在，不至于在在黄泉路上会被人笑话。
“你是……尉……”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叶晨生终于开口，可就在此时，大殿突然剧烈摇晃了起来！
“怎么回事？”叶晨生直接抬头望去，他感觉的到，造成震动的原因，在大殿的上方，可究竟发生了什么！
半个时辰之前。
“不得不说，你是一个很强的对手。”毕吉的右手在不停的颤抖，掌背有一条深深的伤口，“而且与我很像。”
袁芃右手无力的低垂着，饮血刀已经换到了左手。
“把东西交出来。”却只是这样淡淡的道。
“我不明白。”毕吉道，“你为什么如此痴迷这件东西，这东西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人可杀，什么人不可杀。”袁芃没有再多废话，一记内力划了过去，而毕吉也再次抵挡，二人又在这谷顶交起手来。
“这么拼命，只为了那味药，值得吗？”毕吉荡开袁芃，问道。
“你似乎很喜欢聊天，还是说，”袁芃又做好了冲击的准备，“你准备拖下去，来等你的那些家人呢？”
“不，”毕吉摇了摇头，“他们不会来，甚至我不觉得他们中间有那个会赢。”
“哦？先前不是对他们很有自信吗？”袁芃似乎也并不急于动手。
“是啊，如果只看实力，正常来说，他们会赢，至少雅楼八格会赢。”毕吉叹了口气，“可我太了解他们了，他们心里都有一个种子，一个一直在使他们失败的种子，他们放不下，所以他们赢不了。”
“爱。”毕吉道，“比其余人体会的更加深刻的爱，他们爱所有人，甚至于他们的敌人，而且……对于一群被抛弃的人来说，输赢早已经不重要了。”毕吉突然将刀送回了刀鞘。
“抛弃……是指……”袁芃道。
“没错，八百年前，我们离开中原，成为了异乡人，只为了活下去，八百年后，我们又回到了这里，却仍是异乡人，可……却没有一个可以让我们活下去的地方！”
“我们错了，我们带着信仰而活，却忘记了要活着就必须抛弃信仰，在江湖里，信仰与生命只能选一个！我们不相信，所以我们赌，所以我们最终赌输了。”
毕吉突然笑了一下：“错的最深的人，就是我，本来我以为，成为日出府的人，就可以多多少少保护一些家人，可结果我错了，面对着他们的死我依旧无能为力。然后我才发现啊，什么保护，都是借口，都是假的，我不过在保护自己罢了。”
“我是天地间最卑微之一，上天对一个人最好的惩罚也就是如此吧，让他明白，却不给他力量。”
地面突然有一丝细微的震动，虽然转瞬即逝，却还是被袁芃捕捉到了。
他却失望的叹了口气，也将刀收回：“看来我也犯了一个错误，那个药，不在这里，不过我很好奇，你刚才究竟在准备什么。”
“陪我打一场吧，不用内力。”毕吉道，“我最后的意愿，可以吗？”
袁芃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
与其说是相斗，倒不如说是毕吉在主动挨打，袁芃丝毫没有给毕吉留情，每一拳都是致命的，每一拳都下了狠劲。
可毕吉没有丝毫的反抗。
直至最后一拳打完，毕吉已经瘫倒在了地上，可他依旧没有主动挥出一拳，也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只奇怪的说了一句：“谢谢。”
谢？为什么谢？因为痛，因为心痛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痛，而身上的痛重了，心痛的就可以轻一点，他宁愿身痛，也不愿心痛。
身痛可以痊愈，可心痛呢？
无法治，治不了，伴随着生命永生永痛！
震动却突然猛烈了起来，这一下，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了。
“你要毁了它？”袁芃握了握左拳，虽然刚才那一顿暴打他从始至终都在用左拳可左拳依旧痒得很，不过袁芃还是克制了下来，他的左拳比他更懂吧，所以在忍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松了开来。
毕吉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这里……是我们的家，是我们被抛弃后拥有的唯一的家……即使我们再也不能拥有这里，也不能让这里随随便便的就被别人占有！你们无法懂我们队一个家的渴望与珍惜，就日曜谷来说，你们不配成为它的主人，所以我宁肯毁了它！”
大地开始塌陷，袁芃不知道毕吉这是用了什么方法，可明显是早已准备好了的，谷顶崩塌，毕吉和土石一同坠落……
而袁芃，则在顷刻间没了踪影。
“大殿要塌了，快走！”叶晨生对女子喊了一句。
“不，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一个人。”女子摇了摇头，“你是他派来接我的吗？”
叶晨生一呆，随即点了点头：“是的，是张田让我来的，他在外面等你，快，跟我走！”
“真的吗？”可女子似乎一点儿也不急，女子，正是当年被毕吉带回来的尉迟凌微！尉迟凌微的双目中充满了希冀：“他说了什么吗？告诉我，快告诉我！”
叶晨生大喊一声“小心”，随后一剑挑飞了一块险些砸中尉迟凌微的岩石。
“快走，离开这儿，让他慢慢跟你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叶晨生急道，并伸出手想要去抓尉迟凌微。
“你骗我。”尉迟凌微却猛地把手缩了回去，“你不是那个人，那个带着他传承与意志的人。”
“我是。”叶晨生只得耐心解释道，“是他用药帮我封住了妇人心毒，也是他传授给我点穴手，这些都是只有他才有可能会的，这下该相信我了吧。”
“点穴手……他终于做到了吗？证明即使没有内力……”尉迟凌微双目微垂，“你是从中原来的吧，他去了中原？当个行医似乎也不错。”
“什么意思？”叶晨生一愣，然后发现一块巨石向他砸了过来，他急忙去当，却发现不知为何巨石竟偏移了开来。
却见尉迟凌微转过了身去……
第298章
第二百九十八章
“你走吧。”尉迟凌微道，“我都懂，这么多年不问世事不代表我就连这点东西都看不透，别在这里浪费口舌了，你快走吧。”
“可是，你！”叶晨生急了起来，“我不能把你扔下一个人离开，无论出于我对雪莲天山的愧疚亦或者雪莲天山对你的愧疚。”
“够了，雪莲天山并不欠我什么，你也代表不了雪莲天山，我们只不过是初次见面以后也不会再见面的生客。”尉迟凌微道，“而且，我已经知道了我最想知道的东西，你做不了什么了。”
“最想知道的东西？”叶晨生一愣。
“一开始我就知道，从我离开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了，梦想也好，憧憬也罢，都再也与我无缘了。我来，我活着，只是为了给他一个活下去并为之奋斗的理由罢了。可是，看到你，听完你说的话，我就知道，他已经找到了新的生活方式，没有我他也可以过的很好……可我们两个人之间总得有一个人去信奉那个承诺啊！即使明知是毫无可能的，也该有人傻傻的骗着自己去幻象与憧憬啊。既然他已经看透了，就换我来做那个执迷的人好了！我要永远在这里等着，等着那个，和我约定好了要来这里接我的夫君，等着那个永远也无法放下的家！”
平复下来，尉迟凌微才道：“所以，你走吧，我，不会离开。”
叶晨生怔了半晌，舒了口气：“依依和京一已经私奔了。”
尉迟凌微同样怔了半晌，才道：“谢谢。”
叶晨生又道：“玄英冷袖已经过世了，她……罢了，我走了。”
说完，叶晨生转过身去，却不由得呆住，因为出口已经全部被巨石封死。
“看来我还走不了了啊。”叶晨生苦笑着，却突然感受到一股巨力传来，推着他前进，掉落的泥石静止了，而堵在门口的巨石则被全部移开。
单单这一手，叶晨生自问，他做不到！
可做这一切的又是谁！他回头望去，正看到尉迟凌微向着这个方向笑，他大脑这次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种内力绝不是十年二十年就可以拥有的，就算五十年也得是修炼天赋极高的人才能达到这种程度——她一直都是会武功的，而且决不在玄英冷袖之下，那为什么……
即使她瞒得再深，张田和玄英冷袖也肯定知道，可他们却只字未提，甚至到最后玄英冷袖亲手毁了自己的家庭，可这一切……
可这一切都随着这抔抔黄土埋了，埋了那段过往，亦埋了一个，永远不会被发现的秘密……
大殿中，几乎是叶晨生刚消失，袁芃的身形便是显现了出来，他盯着尉迟凌微看了好久才吐声道：“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到传说中的凌微仙子。”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传闻中的杀手之王。”尉迟凌微背对着袁芃道。
袁芃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至圣仙体，万万无一。今天有幸见了，也是此生的荣幸的了，不过，我还有事要办，就不陪你闲聊了。”
说完，一个闪身到了耀一的尸体旁，并从耀一身上拿走了一个黑色的块状物，再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大殿中。
“至圣仙体，万万无一……尊圣化仙，抛欲斩情……”尉迟凌微喃喃，“可这，人又怎能做到，或说……人又怎会愿意办到呢？”
她走了几步，回到房中，铺开花褥，展开丝帐，然后闭眸静坐……
犹如，化仙而去……
叶晨生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北土军队无一损失，而日曜谷的军队全部选择了投降，也就是说，这场兴师动众的“大战”，仅仅以日曜谷五位主干的丧生而告终。
一切善后工作交给徽羽十日处理，他们相信徽羽十日可以处理好这一切。
一切的一切似乎终于回到了正轨。
冰女成为北土帝主，在徽羽十日的辅佐下将北土治理的井井有条，雪莲天山与入云峰正式成为督国宗，与皇室形成三方牵制又相互协助的局面。至此，北土大局初定，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雪莹接任天山宫主之位，复六宫，安天山，令叶晨生意外的，他也有一个壁宫宫主的名号。
雪莲天山，天山六峰，壁峰。
雪莹伫立在山脚，与叶晨生并立站在一起，二人一同望着远处的天接雪，白茫茫的，令人不知所措，又令人心安。
“晨生。”雪莹终于鼓起勇气，叫了一声。
“恩？”叶晨生只是淡淡的答。
“我知道我们之间……可是，今天能不能骗我一次。”雪莹呵了口气，看着它在自己眼前变得清晰可见，又渐渐的化为虚无。
“怎么骗？”叶晨生问。
“我把壁字落雪令嵌了进去，也就是说，”她顿了一会儿，“我制造了一场人工雪落，不久后，雪落就将到达这里。”
“能像保护柳墨十雷那样保护我一次吗？”她突然仰起脸认真的看着叶晨生。
叶晨生笑了笑：“其实，我应该拒绝。”
雪莹眼前一亮：“那么说，你答应了？”
叶晨生没有回答，只是绕到雪莹身后，然后，紧紧抱住了她。
下一刻，两片洁白的雪便被狂流吞噬……
当叶晨生醒来时，雪莹已经不见了。桌上，有一碗雪莲汁，还有一个小瓶，叶晨生很熟悉的小瓶，小紫墨鱼。
其实，叶晨生知道，当日，雪莹本来真的想自杀，可这条鱼所在的位置救了她一命。
其实，叶晨生知道，雪莹受了多少伤，就是为了保护这条鱼。
其实，叶晨生更知道，认真保护着自己所爱之人爱另一个人的凭证，对她来说是多么可笑，多么心碎而委屈。
可她依然这样做了。
因为，她爱。
爱是没有理由的，无法捉摸，无以说清，甚至判断爱的方式都多种多样，可一切都不上这一点重要：你知道，自己爱他（她）。
推开房门，刚刚雪落过的壁峰清秀而美丽，这里，以后便是他的一个家了……他众多“家”中的一个。
他笑了笑，走出去，接一朵飞雪，扣上房门……
第299章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中原，京都，品凤楼。
仇一笑有些不安的在房外踱步，这是洪悦儿的房间，而这扇房间的门，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打开过了。
洪悦儿曾说要闭关一周，可现在两个月过去，房内却仍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仇一笑心急，可又不敢贸然进去。
按理说，洪悦儿应该不必闭关了啊，她从来没接触过其它功法，洪天功也已经练至最后一重，她应该没什么闭关的必要了，只要每日花点儿功夫让洪天功不至于退步便好，现在却……难道是为了巅峰之意？仇一笑想到，最近他也在为了剑意巅峰而努力，可那也因为他用过一次巅峰了，比起巅峰更早拥有了巅峰之意，巅峰之意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若是无缘，怕是穷此一生也不会有丝毫感悟。
仇一笑愈发急了起来。
房间内，桌上已经落了层薄薄的灰，床上的她面容憔悴，不似昔日玲珑可爱的邻家小妹。
洪悦儿双腿盘折，双手捏形，闭眸明心。
在她的双膝之上，放着一本古朴的典籍，典籍上所记之事与武功心法并无相像之处，更像是……某种经书。
两个月了，她一直在向书中所记的方向在努力，两个月过去，爷爷，仇一笑，尽管用了很长时间，可她都斩了去，可这最后一关，无论她用何种努力，她都是无法做到。每当那个人的样子出现，哪怕是背影，她都会把书上所交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自己明明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可是……
她不会明白，她是为了那个人才下决心去做这一切，可既是为了那个人，又怎会放下那个人。
她堵，心里已经堵了两个月，无数场景出现过，且都是美好的场景，她都一一将它们粉碎，把心绞的麻木，痛到极致的心便不会再痛了，因为它已经忘记了痛的感觉，可是，眼前这幅，明明只是她与他在月光下坐着的背影，只不过是她把头放在了他的肩上，就这样一个简单的画面，她竟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只是握紧的掌心在不断滴血。
“晨生哥，悦儿想你，悦儿好想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回来看悦儿一眼啊！”是啊，回来看一眼，只要一眼，甚至不用让我看到你，只要让我知道你看到过我！
无数次，她都想冲到画面的另一侧，看一看他的脸，可无论如何努力，都是只能看到一面，毕竟，这只是一个画面罢了，她痛，越看越痛，可越发遏制不住，不忍动手，只想要多看几眼。
哪怕这是一个永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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