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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狐出没-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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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廉颇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其实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物。从我读过的历史书上看,他一直以勇气闻名诸侯,但他在巩固自己实力上也是不厌其多。离开邯郸时,廉颇手下只有三百警士,仇允带了一百辅警。现在仇允的一百辅警还是一百,而廉颇的三百警士营却多了两百多杂役。
  这些杂役是从信都和附近县邑招募来的闲人。七月中正当农闲时节,附近的农民在见识了警士的威风之后,也乐得前来赴役。这种私役完全是自愿为原则,还有犒赏,缓解家里的经济问题,一向是百姓们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廉颇也没指望这些人能有什么作为,只是用来弥补抽掉警士之后的人手不足。
  

风起沙丘 第77章 第七十一章 沙丘大朝(四)
  现在三百警士大多布置在了沙丘附近的县里,只要有事就可以控制县城,进而驰援沙丘行宫。
  在跟乐毅沟通了部署之后,我十分严肃地对乐毅道:“现在沙丘行宫就全靠你的人了。”乐毅镇定地点了点头,取出一张布防图。
  这张图上有几个要冲都已经被乐毅的人占据,是安阳君从代郡带来的人马,骁勇善战。人数虽少,胜在精锐。这支人马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比原计划多了两百人,一共有五百之众,总算听起来也是个数。另外就是宫中死士、策应,人数在百来之间。安阳君另外有护卫,所以也算是多了一支一百五十人的机动部队。
  “到时候只要擒住赵何,自然可以不战而胜。”乐毅道。
  “你确定不会再改变计划了吧。”我最后确认道。
  “确定。”乐毅道,“大朝之后,赵王惯例要在寝宫宴饮诸臣。我以鼓声为号,陈列在廊下的死士自然会趁机擒住赵何。然后策应会开宫门,某亲自引兵入宫。”
  “善。”我点了点头。之前的计划是假传主父的诏令骗赵何去主父宫,在半途中的矮树林进行伏击。这个计划应该是历史上的原版计划,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失败,反正从结果上看赵何没有上当,所以我才连哄带蒙让乐毅采用了这种死士的方案。
  又过了两天,这次大朝的总导演,大宗伯公子成方才来到沙丘。他作为赵王何与主父的先头部队,要检查沙丘三宫的安全防范工作,同时对戍卫部队进行调整。在他走到半道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带领的人数。除了禁宫内侍,只有五十人的护卫,远远少于我们布置在宫里的策应。
  我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松了口气,有些担心赵成另外埋下了伏笔,也希望他能知难而退,起码不要在这里发难。如果不在沙丘,要想干掉赵雍简直是痴人说梦。邯郸的守卫森严,魏兵围困三年都没有打下来,何况造反。而且赵雍离开邯郸就在军中,还有谁的兵势能比他更大?现在看来,只有沙丘才是赵室两位君王最虚弱的时候,一旦错过,就只有等下一次茫然无期的大朝了。
  赵成的伏兵会放在哪里呢?哪里还有漏洞呢?
  我想到了那个叫高信的期门中郎将。他虽然有虎符,但也只是理论上可以调兵。没有王命的情况下,他如果私用虎符调兵,一定会被视作叛逆。高氏在国中与其他贵族走得不近,很少参与朝堂活动,应该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附会赵成一党吧。
  而且平原君跟赵成分裂了,这是一个绝好的消息。平原君有先天优势,礼制和王命里对于官员、封君所带的护卫有明确规定,但是却没规定带多少门下士人。平原君平日里养了那么多士人,现在这种情况多带点也不会有人查究。
  在大宗伯到了沙丘之后两天,最后一批,也是最大的队伍浩浩汤汤踏上了前往沙丘的官道。这支庞大的队伍要足足走四天才能来到沙丘,每天赶路的时间跟扎营收营的时间几乎相等。
  这四天时间,简直就是对早到的人的折磨啊!
  我只有在临时办公室百无聊赖地翻阅巡回庭送来的近期案件通报和定案卷宗——我早就要求地方司法机关落实责任,所有卷宗必须有副本呈报邯郸留底。在如此度过了三天之后的某个傍晚,赵奢的脚步声已经先于他的身形出现,我突然头皮发麻,对着南昳县的淫民专项整治活动爰书发闷。
  巡回庭除了一部分百姓直接上诉的案件采用事实审,其他案件都只是法律审,即只针对适用法律,量刑轻重进行审查,不纠结具体事实问题。这就存在了一个问题,这些案件单个看来都没有问题,很符合邯郸下发的专项整治精神,查处淫民,发配长城。问题是整整一个县的淫民全都是发配北边长城,这就有问题了。
  我又将钜鹿和列人两个县的卷宗调了出来,列人县也是一样,所有淫民全部发配长城。有了钜鹿县的对比,这种情况就显得更加可疑。钜鹿县做得很到位,有家室的就近服役,没有家室的充入县城守备杂役,一无所有且游手好闲又有偷窃前科的才发配长城。
  这不能责怪仇允。仇允作为巡回庭庭长,注意力肯定是放在当下时局,直接过问的往往是上诉事实审的案件,这种铁板钉钉的案卷未必会仔细过目。
  刚好赵奢进来,我便将这个发现说给他听。
  赵奢脸上浮出一股难明的笑意,道:“这瞒天过海的事终于发生在你身上了。”咳咳,瞒天过海这个词是我盗版发行的,当时用来嘲笑赵奢驭下不严,让人在他眼皮底下做小动作,以合法手段行非法之事。
  真是报应,他这么快就把这话还给我了。
  说起来,赵成平原君这帮人到底都是什么路数啊,胆子这么大!是看不起人么!
  “不会是凑巧吧。”赵奢看我一脸黑线,问我。
  “验证起来很简单。”我击掌叫来冯实,不等他行礼便吩咐道,“你速去警士营,让廉颇派人去南昳、列人、钜鹿县的公私传舍,勘察往来记录,看看最近三个月到底有多少人北上。”这种记录是用来报账的原始凭证,只有虚开的,断然不会有人故意不录。
  如果这些人真的发配去了长城,势必要经过这些沿途传舍就餐借宿。就算南昳县和列人县的主事能够做得滴水不漏,但怎么都管不到钜鹿县去。而钜鹿县又是三县中最北面的,也是北上的主要通路。
  冯实领命而出。
  赵奢惊叹道:“狐子果然不愧‘智囊’之名,一身所有皆是智算,若囊橐之盛物也!”
  “不敢。”我无奈道,“当下还要赵子帮我想想,这些人若是没有北上,会藏在哪里?”说着,我开始清点案宗。整治淫民的案件大多是公审公判,抓到一群人审一群人,每宗案件的人数不定。若不是我一心在沙丘之变上,就算再仔细的人看了也会以为是主审法官贪方便,所有人判一个刑罚。
  “列人县合计有五百八十七人发配长城。”赵奢帮我查数了列人县的卷宗。
  我自己数南昳县的,计有七百七十五人。两县合计一千三百六十二人。
  看到这个数字,我和赵奢都吸了口冷气。
  这个数字是很可怕的。
  赵奢作为财政大臣,当然知道各地有多少人口。在这个人力资源极度匮乏的时代,两个县邑的城镇傅籍人口不足五万,而淫民高达一千三百人。我心中粗粗一算,将近百分之三是淫民!
  这不是开天大的玩笑么!
  在我前世的最后一年,天朝官方公布的城镇人口失业率是百分之四点七,那时候社会上已经颇有乱象了,之所以不乱是因为悬殊的武装力量差距,以及始自满清的奴化教育。在一个基本没有普及教育、没有市场经济、没有社会保障体系的时代,真要有百分之三的淫民,就算不发生第二次国人暴动,上演战国版《罪恶都市》却是铁板钉钉的事!
  我都后悔让人去传舍取证,光是这个数字就足以让我确定那两个县令行为不轨。
  “我这就让廉颇派人抓那两个县的理士,附带让两县县令协助调查。”我提笔拟写谕令,道,“先治他们枉法裁判,欺瞒上司。”
  “不等传舍的消息了么?”
  “某家声言击东,其实击西。”我用冷笑掩饰尴尬。这段日子没有心斋,以至于有些心浮气躁,办事太过急进了。
  赵奢点了点头,道:“这千人要纠集、操练、食宿,若是不想大兴土木,只有野营。我这就让人去核查两县的大小仓廪储库,绝对不可能有人临时置办千人的装备。”
  “有劳了。”我拱手相谢。
  赵奢也不客气,转身招呼侍从去叫属官,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我抓了个眼熟的胥徒,让他传令给仇允和廉颇。等事情安排妥当,眼看天色就要黑了。
  我迟迟没有回宿处休息,看着满天繁星被弦月的月光夺去了光彩,只有稀疏几许,不由想起山林间的与师父观星的时刻。作为一个有现代天文学常识的人,我起码知道天体不会绕着地球转,也知道那些代表君君臣臣的星球都有自己轨道和寿命。在我隐讳地对师父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之后,师父只是笑了笑,依旧相信天命会从星星的变化中给人启示。
  

风起沙丘 第78章 第七十二章 沙丘大朝(五)
  “狐子,夜深露重啊。”赵奢缓步走到我身后。我们住在一处偏殿,勉强可以算是抵足而眠。这种睡大通铺的感觉让我回忆起了前世的大学时代,不过那时候的我只是个没心没肺,一头钻在各种书籍之中的死宅。
  “睡不着。”我摇了摇头,“两位大君明日就该到了吧?”
  赵奢道:“尚宫令已经在清洗御道了,若无变故,明日午后总该到了。”
  “说来也怪,主父一向是喜欢骑马的,这次怎么肯慢腾腾坐在车里?”我笑道。
  “何怪之有?”赵奢幽幽道,“父子不相通至此,恐怕过了大朝也没多少时日相聚了。”
  我没法接话了。
  这次大朝之后,赵雍若是不死,赵章和赵何恐怕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以赵雍的性格,完全不拘礼法,当初能废赵章,为什么不能废赵何立赵胜呢?好吧,现在赵胜也参与进来了,不过还有个赵豹呢!那孩子才十岁,如果赵雍再王十年,等到赵豹弱冠,正好可以视政。
  这也只是开玩笑,父子之间沦为这副田地,在赵奢这么个宠溺孩子的父亲眼里当然很毁形象。
  我们猜到了开头,没有猜到结尾。第二天一早就有两骑代马飞驰而来,马上骑士不是别人,正是赵国的两位元首,赵雍和赵何。好在我急着要知道冯实和那胥徒的回报,所以起得很早,无意中就成了迎驾的第一人,比大宗伯都要早。
  赵雍丝毫不在乎国君驾到的礼仪,也没管什么开门的吉时。在赵国这么个重巫敬祖尚鬼神的国家,国君驾临行宫都有一整套繁杂的驱邪仪式,净化宫殿,并且告诉列祖列宗,你们的子孙现在驾临何处,为何要来,何时返回,请祖宗们多多关照,保佑子孙在这里吃得好睡得好。
  这些事就是大宗伯存在的意义。
  大宗伯赵成赶来的时候,赵雍和赵何已经在主父宫中喝上了粟米粥,筵几上摆放着肉醢和佐菜。我坐在父子俩对面,也跟着喝了一小碗。想当年我下山之后,在相邦府一直被人戳脊梁骨,说我不明礼数,行为粗鄙。有那么一小会儿,我也觉得应该入乡随俗,不给天朝子民丢脸……但是现在,相比两位诸侯大君,我觉得自己真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典范。
  赵雍满足地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碗:“沙丘的风光如何?”
  “当然好!”我笑道,“沙丘北接巨泽,水草丰茂,百兽游走,渊鱼肥美。西托信都,有卢橘夏熟,有玉树青葱。南启邯郸,舟车粼粼,往来客商,无不驻足。东临……”
  “说人话。”赵雍敲了敲桌子。
  “难怪商纣要在此间设酒池肉林呀!”我冷冷道。
  赵雍脸色一变,憋了憋嘴,道:“原本一天的好心情,见到你就晦气了。”
  “臣也是出于无奈。”我说着,就将昨天发现的事告诉了赵雍。
  赵雍皱眉不语。赵何强自定下心神,道:“大司寇以为,是有人要谋反吗!”
  “臣也不知道,”我没好气道,“也许这一千多人只是聚在一起散个步钓钓鱼打打酱油什么的。”
  “寡人觉得大司寇恐怕过于乐观了。”赵何一脸正经道。
  你是在反吐槽么?
  我可以说脏话么!
  赵雍道:“大宗伯知道了么?”
  “估计快了。”我道,“南昳和列人的理士已经停职待勘,县令协助调查。”
  “很好,传高信来。”赵雍道。
  高信很快就来了。他一身黑服,穿着介于深衣和胡服之间的剑士服。今王好剑士,世人皆知,虽然裁撤了剑士营,也不许门官再进剑士于庭前,但是剑士服却在军中渐渐流传开来,成为风尚。
  我第一次将高信的名字和人对应起来,之前在朝会上曾经见过几次,只是没有机会结识而已。他是赵何身边的侍卫长官,既不是文官,也不属于武将体系,所以我跟他完全没有交往的由头。
  高信并不很高兴,他带着黑衣卫紧跟两位大君,在快到邯郸的时候被两人甩开了三五里。他之所以进来这么快,不是接到了传召,而是刚刚赶到,看上去正憋了一肚子的火。
  “见过大王,主父。”高信拜见二人,看上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很好玩。
  “你带五百黑衣卫士,听大司寇调用。”赵雍说道,又转向我,“狐婴,你可知道那一千人屯于何处?”
  “很快就知道了。”只要将那四个家伙落下大狱,没有撬不开的嘴。现在是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不是公平正义的司法审判,所以我毫不介意动用最野蛮粗暴的手段来获取必须的情报消息。
  事实证明,知道得的确很快。
  赵成在外求见,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臣知道那千人在何处。”
  第二句话是:“臣所设也!”
  就策士而言,有低中高三个层次。最低等的策士只会玩弄阴谋,中级的策士会用阳谋。只有最高级的策士能够将阴谋转化成阳谋。
  前世今生两辈子使得我对大部分的阴谋都免疫了,专业的训练和一定的天赋使我对于破绽有天然的敏感。而阴谋必然有破绽,欲图遮掩破绽,只会留下更大的破绽。
  阳谋就让人头疼了。所有的阳谋都是放在桌面上,没有一丝阴影,就像是发改委的调价听证会,一切龌龊的理由都穿着大公无私的马甲,让你欲拒还迎欲|仙|欲|死,情绪稳定地喜迎涨价。
  赵成在南昳、列人的阴谋被我识破之后,索性自己跳了出来,承认有这么回事。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怕大朝时民役不够用。又之所以不征调民役,是怕扰民,影响公室的声誉。为了保证公室的声誉,又为了保证大朝的顺利进行,就借了整治淫民专项活动的东风,弄到了一批免费的杂役备用。
  “大宗伯真是老成谋国之人,如此一石三鸟,俭财力、省政扰、养民心,果然让人佩服啊佩服!”我大声称赞道。
  “大司寇过誉了,老夫也只是一心为公室着想而已。”赵成貌似恭谦地表着忠心。
  “不过某以为大宗伯得不偿失!”我脸色一转,“其一,大宗伯开了以私门预公事的恶风!日后大赵刑官以邦法断案,还是以某位重臣的手谕断案?法乃公器,竟以私门废之!其恶媲于亡国之祸!”
  赵成一惊,转头看着我,一双浑浊的小眼散发出让我心神一荡的目光。
  我定了定心神,视而不见,继续数道:“其二,大宗伯职分之内可有指导断案一说?殊不闻韩昭侯之事!”
  韩昭侯任用申不害为相,主持变法,使韩国虽然弱小却依旧成为诸侯承认的七雄之一。有一次他醉酒倒在床上,醒来时发现身上盖了一件衣服,就问是谁帮他盖上的。左右说是典冠怕他着凉,就从典衣那里要来一件衣服,为他盖上。核实之后,韩昭侯以典冠越权而杀之!
  赵成听了这个故事之后声音变得有些嘶哑,道:“韩事怎可征于赵政!”
  “这是天下大势,焉有赵韩之分!”我厉声道,“君人者设百官,排尊卑,定权属,为的是国家秩序,百姓有所依止。大宗伯今日侵我刑权,明日再涉财事,让百官到底如何执政?政治混乱,亡国在即!”
  “大司寇今日要定老夫之罪否!”赵成声音也严厉起来。
  “大宗伯所言差矣。”我放缓声调,嘴角上扬,摆出一个笑脸,“自简襄以来,我赵法不曾对此恶做出明文规则。我执掌秋阁以来,再三告诫属下官吏:法无明文不为罪。自己怎么可以乱法呢?想我赵法来源无非先祖盟誓、公序良俗、大司寇判例、君人者谕令。今日之事,合宜由君人者裁定,形成定例。日后有胆敢乱政者,以此而儆效尤。”
  我望向赵雍和他儿子。这话已经很表明立场了,如果不定赵成之罪,日后赵国势必会政治大乱,离亡国也就不远了。实际上现在距离原历史中赵国灭亡的时间也就六七十年,要想改变亡国的命运只有看这两天的走向。在我看来赵雍是赵国最后一次机会。
  而且,如果这样的人都不定罪,我只有挂冠而去,表明君子小人势不两立了。
  “臣老朽,乞骸骨。”赵成见赵雍和赵何都不说话,当下拜倒在地,充分发挥他老年人的特长——老泪纵横,博取同情。而且他也不得不如此表态,否则就是贪恋权位让主君为难的佞臣了。虽然已经过了两个桃子杀三人的岁月,但依旧是个士可杀不可辱的时代啊。
  赵何望向赵雍。赵雍无奈地看着我,那双眼睛好像在说:难道真要我处罚我叔父么!
  我无奈地望向他:没办法,依法治国,或者乱政亡国,你自己看着办。
  “咳咳,”赵雍轻咳一声,“狐婴,你精通律法,虽然说得在理,但必有可徇之处,说来听听。”
  你妹!这种皮球都能踢回来!你到底有没有身为君人者的觉悟啊!
  

风起沙丘 第79章 第七十三章 喋血沙丘(一)
  我只能承认今天是不可能扳倒这个老贼的。
  一击不中,走为上!
  我清了清喉咙,道:“周公定礼法,有八辟之说。”
  “八辟”在《周礼?秋官?小司寇》中就已经明确了,后世也一直这么做,直到曹魏时编撰《新律》以“八议”正式成为中国封建刑法的减刑原则。天朝虽然在成文刑法上没有了这个说法,但“议亲”“议贵”依旧盛行不衰。
  “所谓八辟者,一曰议亲之辟,二曰议故之辟,三曰议贤之辟,四曰议能之辟,五曰议功之辟,六曰议贵之辟,七曰议勤之辟,八曰议宾之辟。此八者丽邦法附刑罚,凡小过当宥,大罪减等。”我感觉到身上多了一道复杂的目光,不过并没有去溯源,只是目不斜视,继续道,“公子成乃肃候嫡子,主父之叔父,合议亲之辟。又身为大宗伯,掌春官之职,合议贵之辟。故乱政本当处斩,减等当为流放。”
  “寡人听说‘刑不上大夫’,大宗伯乃是卿士,焉能用刑。”赵何知道了父亲的态度,再次讨价还价道。
  我点头道:“有之。此言为八辟之解传。因大夫非亲则贤,非贤则能,非能则有功,非有功则贵!故而总在八辟之中,不在刑书。再者,周刑二千五百科,用五刑治天下,乃:劓、墨、刖、宫、大辟。周公以为不雅,故八辟之罪,其一劝其自裁,以砺臣节;其次戮于朝。再次者则由甸师暗杀于郊野。”
  “罪臣请自裁于王前。”赵成虽然这么说,但是哭得稀里哗啦,根本没有自裁的意思。
  “大宗伯。”赵何道,“且听大司寇如何议处。”
  这话就是说你对我刚才说的很不满意?好吧,我可是很能领会客户需求和领导意图的!
  “大宗伯之罪,该当处以流刑。”我斩钉截铁道,“然则圣人立法,为警不肖。又云:不教而诛谓之虐。国人中有不明时事者,当教之导之,不可遽罚,此君人者慎刑之德。臣以为,大宗伯以八辟可减一等,以初犯又可减一等。念其忠心公室,可判其徒刑三年,允其用甲三百副赎罪。”
  赵何望向赵雍。赵雍点头道:“大司寇此议在理,就以此为例吧。”
  “大宗伯,”赵何道,“寡人问你,此议可妥当否?”
  赵成止住哭声,道:“谢大王!不过寒家实在凑不出三百副甲啊!”
  赵何又望向我:“大司寇,能否少些?”
  “臣议如此。”我道,“恩自上出。”
  赵何闻言明显振奋了许多,朗声道:“寡人判你徒刑一年,或以甲一百副得赎。”
  “谢大王怜悯!”公子成伏倒在地,再次抬起头时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我别过头去,轻轻换了口气。这个老贼总是充分利用自己的一切优势,立于不败之地。这样的敌人太棘手了。要是有可能,我真不想和这种人发生什么纠葛。
  赵成出去的时候上下打量我一圈,好像是在警告我。我心如止水,起身告辞。赵雍漫不经心地跟我说起沙丘哪里哪里好玩,哪里哪里可以狩猎之类的话,然后就让我退下了。
  太阳已经升起老高,虽然赵氏贵人多住楼阁台榭,注重采光,不过那种人造的方笼哪里有自然天地舒畅?既然正主都在暗示我可以出去玩玩散散心,我何必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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