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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狐出没-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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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劫恨铁不成钢道:“山夷就是被吴人吞并的,你不知道么?”
“哦……那么看来之前我们碰到的隐者和救走冯谖的人,都是齐太后派来的了。”庞煖恍然大悟道。
“涉及田文,”徐劫笑了笑,“太后对于那位有出息的侄子可是十分看重啊。”
“糟糕……”我道,“看来田文最后还是会回齐国。”
“怎么?”庞煖问道,“不是已经把他回齐国的路堵死了么?”
“太后当然知道田文是不敢篡位的。”
有这么一支鬼魅一样的特种部队,谁敢篡位?而且以田文的受宠程度,太后对于隐者又不曾刻意隐瞒过,想来他一定知道有这么一支来无影去无踪的部曲。
“这不重要,”徐劫道,“你说你们抓了冯谖?”
“是啊,怎么?他不就是个门客么?”我奇道。
“冯谖曾与田章共同拜在孙子门下受业,为人最是睚眦必报。”徐劫摇了摇头,“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啊。”
“这又有什么?就连田文都是丧家之犬。”庞煖道出了我的心声。
“年轻人,不知道广栽花少种棘的道理。”徐劫叹了口气,“冯谖还是有些才干的,孟尝君门下人手又多,就怕他们下阴手。”
我和庞煖相视一笑。冯谖一被救走,我们就连大本营都搬走了,他上哪里找我们去?而且狐婴本来就是一个影子,只有我需要的时候才会冒出来,平时就算我站在他面前他也认不出我。
“要是我能学会隐术就好了。”庞煖突然道。
我就知道他最好这种奇技淫巧,不过他要是学会了,最终受益的人还是我。我望向徐劫:“先生有什么门路让我这位师弟去学来么?”
徐劫摇了摇头:“老夫只知道无盐众。而且无盐众头领只传丑女,比如今上的王后。”
如今的王后我倒是有所耳闻,传说她脖子上有颗大瘤子,人称宿瘤女。齐国国君还真是愿意牺牲,为了要把握这支力量,不惜娶天下排得上号的丑女。不过为什么他还会被人劫持呢?
庞煖看出了我的疑惑,将当日解救齐王的事详细说了,最后道:“这帮无盐众的反应还真是慢呢。”我颇有些庆幸,还好下手比较快。
“你卖齐王这个人情,指望他怎么还?”徐劫问我。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是想把水搅浑,浑水好摸鱼。还有就是,狐婴这个名字总得传出去。我要让赵国那帮人,日夜不得安宁!”
徐劫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不过既然我们知道了有无盐之众这么逆天的存在,一应策划就得仔细小心。我记得以前论坛里有人说过,所谓的忍者就是从中国传过去的,连服部半藏都是中国移民。如果是真的,那么忍者这个行业可能现在已经有了萌生,只是从山夷的巫师变成了齐国后宫中的无盐之众。
其实我也没必要贪心忍者,我的天璇堂本来就有这种意思在里面。他们学会五行遁术之后,赶路和身形发面绝非常人能比。
不过听徐劫说了这么一大通,我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为什么不让天璇堂去探营呢?
等徐劫称累下去休息之后,我跟庞煖在伊阙城中散步,将自己的设想告诉了庞煖。庞煖略有所思:“天璇堂主要训练的是赶路和遁术,要是被人发现倒也跑得了。只是他们的藏身潜行之术尚不及天枢堂,要想探营,恐怕不是很容易。”
“加入训练科目,眼前的秦军就是最好的器材。”我笑道。
“为什么不让袁晗去试试?”庞煖道,“说不定还能刺杀个大将,你也就不用整日将白起挂在嘴边了。”
“天枢、天璇两堂在我的设计中,前者以暗杀救援为主,故而强调小阵。后者以传递消息和刺探情报为主,故而以孤身为主。”我摇了摇头,“你觉得这两堂选材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庞煖道:“天赋?”
“是心。”我叹道。前者必须是集体感较强的人,有配合意识,知道培养默契。而后者必须是孤僻自我的人,能够耐得住寂寞,顶得住巨大的生存压力。即便他们的科目很接近,但是因为人不同,所以就无法混用。
“难怪你一直莫名其妙地把这两堂的人调来调去!”庞煖恍然大悟。
“我的傻弟弟,你要学的还很多啊!”我故作深沉地拍了拍庞煖的肩膀。
星火燎原 第62章 第一四四章 阵中(五)
当天晚上,庞煖亲自带队引领天璇堂几个精英造访了秦军大营,因为是第一次,并不是很深入,只进入到一名二五主的营帐就止住了。对我来说,来去不让白起知道才是第一要务,否则以白起那种人精,很容易给我来个将计就计,反倒被他算进去。
二五主是秦军的一阶。按照秦军兵制,五人为伍,设伍长;十人为什,设什长;五十人为屯,设屯长;一百人设百将;五百人设五百主;一千人设二五百主,简称二五主,差不多就是山东六国的兵尉。一个掌管千人的军官已经属于中级军官了,只是他早早就睡了,所以天璇堂就没有进去翻他的帐篷。
这次的成功让庞煖信心大增,根据夜探敌营的经验开始思考针对性的训练,同时也想到了反制夜探的办法,在联军中找了几个点予以试验。秦国的斥候还是较为原始的斥候,并不具备夜探敌营的能力,不过谁知道秦国有没有无盐之众这种诡异的力量?
为了表示对天璇堂的支持,我特意在晚上开了一门课:兵法。
在这个知识垄断的时代,最为保密的就是历史和兵法。历史偶尔还会松一道口子,让人惊鸿一瞥。兵法却像是核武器一样,除非经年考核,否则绝不会传授出去。即便传授出去,也多是一些粗浅文字,没有师父讲解,根本无从领悟其中真谛。我前世专心事业,什么《鬼谷子》、《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曾胡治兵录》……看了不知多少,能用到的却九牛一毛,觉得里面大部分都是废话。
跟师父在山中长到十岁,师父才开始传我兵法,那时候就像是打开了一扇奇异的窗户,才知道那些兵书的字里行间都是鲜血涂满,往往兵书一句话,背后就有足足讲一天的宏大篇章。最典型的就是孙武子所谓的“奇正之变”,对于外行来说就是简单哲学思辨,只有明师点拨,或者浸淫战阵的老将,才能心领神悟。
我要讲的兵法不需要那么复杂,因为这些人只求实用和应变,所以我直接从《三十六策》入手,告诉他们,已经有人将三十六种常见的套路总结出来了,碰到问题只要想想怎么套就行了。
的确,三十六计在我看来就是数学公式一般的东西。
这套书从晋代成型之后就没有大的增减,已经是十分精炼了。无论是商业奇才还是仕途君子,在碰到问题解决问题时用的手段,没有一个能超出三十六计的范畴。虽然很多人拿了公式也未必做得出题目,但总比完全不知道公式纯粹靠小聪明去硬闯要好。
庞煖在山中是没有资格听兵法的,就如我没有资格学剑术一样。他原本对于兵法也是不屑一顾,更喜欢孤身仗剑快意恩仇的日子。第一堂课上完,我讲了“瞒天过海”的前半段,一下课就看到庞煖跑了出去,第二天天亮才回来。
一夜未归的庞煖看到我第一句话就是:“兵法对于剑术也有用!”
那是当然,随便你干什么,只要涉及与人有关,兵法就有用。如果道家要入世,披上外衣就是兵家。虽然儒生自称传自道家,也处处讲究“道”、“一”、“道统”之类,但真正在世俗的道家门人更像是个兵家。
如果不是师父传授了兵法,我怎么可能敢挑战白起呢,自己这身斤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等我的三十六计讲完,天璇堂的业务能力也上去一个档次,他们甚至发明了一种衣服,只要被人一扯就会破裂,以此来行“金蝉脱壳”之计。我觉得效果不错,等回到新城就将这些内容传给许历。
袁晗再次表现出了让我惊叹的悟性。他在山野中长大,没有被乱七八糟的知识灌输过,所以领悟力很不错。在我讲完课之后,天枢堂跟在我身边的人还聚在袁晗身边互相讨论,研究战术,这让我更为满意。
兵法之道如同海水,有的人取水,有的人取盐,还有的人取大海之意,各取所需才是王道。
到了十一月的时候,又开始了连续三个月的新年时节,每到这个时候是最熬人的。家里人等着当兵的亲人回家,士兵也想着家里人今年是不是能够揭开锅。这样下来士气怎么可能高昂?
好在我的暗驭手没这种问题,他们大多没有家人,所以我把他们聚在一起,好好吃喝了一顿。
至于公孙喜那边,我建议给少部分训练刻苦的士兵放假,带上粮饷和乡党的家书回去看看,这样可以安抚军心,增强士气。公孙喜对我说:“自古不曾有过。”自古不曾有就不能有么?古时有过这么漫长的诸侯混战时代么?
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白起肯定也知道韩魏是十一月过新年,此时必定士气不稳,开始派出更多侦骑斥候进行试探。偶尔还会拉上千八百人对伊阙东西两山进行试探性攻击。我建议公孙喜将两山两城之间的营寨拉长,更靠近山区,这样一来可以有所托庇,二来也方便夹击。不过公孙喜更喜欢登城看到下面旌旗满布,所以并没有采纳。
“我不知道你与白起有什么样的过节,”徐劫终于忍不住对我道,“但是让白起攻破伊阙对你更为有利。”
“哦?请先生直言。”我的确没想过这个问题。
“若是白起久攻不下伊阙,只有回兵,你还有什么机会抢占新城?反之,白起攻下了伊阙五城,到时候主力要部署五城之间以备韩国反攻,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来打新城?”徐劫道。
这老头自称不懂兵法,但是想问题倒是很周到。我有些纠结,情况的确如徐劫所言,白起占据伊阙肯定要比攻不下伊阙更有力。然而我还知道,白起攻下伊阙只是顺便而为,他的战略目的是要全歼韩魏联军。看着这么多人死,心理压力很大啊。
“如果白起攻破伊阙,这里二十四万大军,能活着回去的不会超过五百人。”我对徐劫道。
“慈不掌兵,你师父没教过你么?”徐劫淡淡道。
我看了看庞煖,摇了摇头。
徐劫长叹一声,甩袖而出,就差说一句:“妇人之仁!竖子不足与谋!”
室内静谧良久,庞煖对我道:“或许白起没那么容易胜。”
我对公孙喜可没有什么信心。
“我们回新城,”我坚定道,“既然公孙喜不能听用,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现在回新城的路已经被白起截断了,我们这么多人也不可能从山上翻越过去,只得北上到达洛水,然后再南下回到新城。我们是行商打扮,沿途碰到秦军设置的关卡也没有过多的麻烦。
这一路走来花了三天功夫,如此就近地看到秦军,我才觉得新城与伊阙实在太近了。如果不是秦军拦在半道,从新城快马传书给伊阙,一天之内可以打个来回。如果白起不夺下伊阙,我在新城贸然行动,只会导致白起大军转向,直接先把新城夷为平地。想到这里,我不由看了一眼副车里的徐劫。如果不是他在点醒我,恐怕我离自己的战略意图就偏得更远了。
回到新城之后,我开始调配人手,加紧了对白起大营的夜探活动。一个意外之喜就是秦军对于后军方向的勘察比较松懈,天璇堂表示从新城潜入秦军大营实在没有挑战性。
经过两边勘探之后,我也拼出了秦军内营的大致布局。白起的营帐作为中军主将帐在整个大营中心靠后。其他诸将呈雁行阵朝伊阙方向展开。由此可以能看出秦军各部所承担的职责和主攻方向。
就在我深为满意,让天璇堂继续加紧对秦军大营的探查时,许历做了一件让我大为意外的事。
他知道我回到新城之后,怕我怪他不好好在新城经营,连夜从廉颇那里回到了新城。我虽然没有怪他,但是对于他这样擅离职守当然不会表扬他,他因此感到很忐忑。于是在某一天晚上,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上了,竟然带着天枢堂的几个潜行好手进了新城郡守府。
现在的代郡守是白起的书吏,咸阳任命的正式郡守恐怕还在路上。因为级别不高,所以防护也不甚严密。许历带着人手突破防御之后,很快就找到了书房。在书房里他们不敢点灯,只是将能几案上的竹简、帛书、羊皮图册全都带了回来,然后放了一把火。
冬日干燥,这把火一直烧到了天亮,整个新城都看到了。非但书房没了,大半个郡守府都成了灰烬。
我拿到这些东西真可谓如获至宝。羊皮图册里有秦军大营的全观布局图,往来信函中有咸阳催促白起进兵的文书,还有白起要求调集粮食的军令。更有一份最近的作战计划,旨在诱惑廉颇等“韩盗”袭击粮草车队,予以歼灭。
我本来以为这份厚礼已经足够让我喜悦一阵子的了,谁知当天晚上有人跟我说,新的代郡守要与我同住,我更是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星火燎原 第63章 第一四五章 门下(一)
我在新城住的地方是一户巨贾的正宅。
因为陶朱公的关系,我理所当然能够享受这种待遇。这里非但舒适,而且隐蔽,防卫周密,根本没人知道我晚上在这里过夜。这次代理新城郡守的人是穰侯的门客,跟在白起军中有监军的意思。想必跟白起交流得不够通畅,所以趁着这次机会被踢到新城。
他当然不可能住在残垣断瓦里,又是从秦国那个苦逼的地方出来的人,很快就被中原花花世界腐化,看上了这栋全城最豪华的大宅子。主人来问我的意思时,我很爽快地说:“让他住进来,就说我是你府上的管家就行了,由我专门伺候他。”主人是个很懂事的人,否则也不会被陶朱公放在这里,当即就出去安排了。
我名义上作为管家,实际上还是独居一个小院,单独开了有门,方便属下来找我。不过我为了避免秦人起疑,只留下了冯实、许历和袁晗。袁晗扫地,冯实送饭,许历是跟班。
有了这层掩护,秦人虽然占据了整个东院,但我依旧可以自由进出。这也就意味着许历跟在我身边也可以亲眼看到秦兵的部署,方便晚上进来盗窃情报。因为没有照相机复印机之类的高科技,所以只有他带出来,我连夜看完再送回去。还好住在一栋宅子里,一连三日都没被人发现。
再后来,我发现每天早上是由府里原来的下人去东院打扫,试着安插了两个天璇堂众,不料丝毫没有受到怀疑。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得寸进尺,渐渐插手,不过十日就已经将天璇堂众人安插在新任郡守里里外外。
新任代理郡守名叫连瑞,原本是楚国人,后来入秦拜入穰侯门下。魏冉失势的时候他没有离去,现在魏冉重任丞相,他总算等来了春天,跟着白起一起出兵伊阙。只要白起打了胜仗,他也能捞到一份军功。在秦国,军功才是硬通货。
我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在东院里大声斥责一个打翻水桶的小厮,引起了连瑞的注意。因为我故意用了浓重的楚国口音。
“这点过错,说两句就可以了。”连瑞很讨厌别人喧哗,能够对我这么客气,可见我的同乡攻略很成功。
“长官有所不知,”我道,“小过不罚,必有大罪。在下家乡,每年死于水中的人远远多于死在火里的。是因为水比火更容易伤人么?不是!而是因为水看起来温和,而火一点都不容人靠近的缘故。今天我若是宽容对他,就成了水一样温和,实则是在害他。”
连瑞看了我良久。我一直保持躬身状态,眼睛看着足尖,丝毫不敢逾礼。连瑞终于道:“你可识字?”我道:“在下也是士人出身,因为战乱失了土地,为了葬母方才卖身为奴。”连瑞点了点头,侧身走了。
下午的时候,主人家就来找我,告诉我连瑞想把我买过去。我们当即补了一份身文契,当场杀青,写下去年的年岁,这样可以不让人起疑。我仍旧用了那个楚国味很浓的名字:尹伯骁。
连瑞在第二天将我叫了过去,把身契给我,道:“你若是愿意,可以入我门下。”
我拿了身契,展开看了一眼,做出感激不尽的神情,顿首在地:“在下愿为主公效死力!”
连瑞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既然识字,就在我门下先负责抄写往来书信吧。”他是个一步登天的人,分到白起军中肯定势单力薄,手下都是买了没多久的仆人奴役,严格来说我是他的第一个门人。
我没有让他失望,每天往来的书函我都会很认真地过目,然后抄出重点,放在他筵几上汇报。他对哪些事感兴趣,我就会呈上完整的文书。
这些工作是我上辈子干惯了的,可以说已经做到了极致,再挑剔的老板都未必能挑出毛病。连瑞每天走进书房就能看到誊录的整整齐齐的文件,当然也是十分开怀,对我日益信任。
如此过了半个月,咸阳来了一份密函。我不敢拆开,直接送到了连瑞的卧室。连瑞看过之后,将信函交给我,显示出他对我的信任。他道:“咸阳已经升白起为左更了。”
我展开书信,见是以魏冉的名义发出来的,其中的确只有这么一句,不由奇怪。连瑞问道:“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妥么?”
“主公,”被人叫主公很习惯,叫人主公就万分别扭,“丞相必有所暗示。”
“是啊,”连瑞叹了一声,“这事应该是军报快马送到大营的,丞相私抄一份给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道:“主公,丞相与白起关系如何?”
“白起不过是黄口稚儿,若不是丞相一手提拔,怎能居此高位?”连瑞颇为不服道,“天下谁不知道,只要我秦兵一出,莫无不降,何况小小的伊阙?这是丞相送给他的功劳。”嗯,派监军就是要派这种跟主将不和的,否则就变成蛇鼠一窝了。魏冉倒真的是识人善用。
“既然如此,丞相应该对白起不会有什么动作,”我道,“丞相只是想提醒主公,让主公催促白起进兵。”
“为什么要我催促白起进兵呢?”
真是笨蛋啊!
因为秦国还没有白起这样做火箭上来的将领,甚至连司马错的孙子都只能给他打副手。在秦国,要么拼爹要么拼军功,白起两样不沾,能不惹人眼红么?那帮眼红的人势必要在秦王面前进谗言,想把白起换下来。出兵至今这么久,白起只打下一座新城,秦王都难免焦躁,所以给白起一个左更,意思是说:你丫不行就回来吧。
魏冉当然不能让那帮小人得逞,否则不是当众打他的脸么?秦国的举荐人可不好当。按照秦律,必须“有罪同罚”。这能不着急么?但是作为当世良将的穰侯,他更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催大将进兵。所以魏冉才会暗示连瑞做这件事,无论白起听不听,都跟他无关。
同时也是考验自己这位忠心耿耿的门客,若是连瑞看不出这封信的意思,以后也就是在穰侯府上养老而已。
我将这些分析告诉了连瑞,惊得连瑞从被子里跳了出来,端坐坐好:“多亏先生,否则真是错过了穰侯之意。以先生之见,我该如何去与白起说呢?”
“与白起说不说,说什么,都不重要。”我道,“当务之急,派人回书丞相,告诉他眼下军情胶着,兵心尚可用,破城当在明年,不过作为监军有义务催促白起加快进兵,以报国恩。请丞相予以支持。”
“这……是为何?”连瑞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我很怀疑这家伙当初没走不是因为对魏冉的忠诚,而是因为反应太慢,还没想好走哪里,魏冉就已经官复原职了。
“丞相既然不想担催促进兵之名,则主公为其担当下来,他必然心中存念。到时候他再行文白起,就可以说是监军所言如何如何,特来询问了。”我道。
“那白起不是要恨死我!”连瑞叫道。
“主公是怕白起,还是更怕丞相呢?”我道,“若是主公交好白起,必然为丞相所忌,日后恐怕也就是在闲散中度日。”
“但是……但是你不知道白起,那小子年纪轻轻,杀人却不眨眼……”连瑞显然很惧怕白起。
我耐心道:“主公何不这么与白起说:‘丞相贺信已经送到了新城,不知道左更下一步打算如何进军?’无论白起说什么,主公只需要说:‘如此甚好,预祝将军早日夺得大功’。白起即便是杀神人屠,也不能因为主公这么几句客套话而罪主公。”
“这些话,有什么意思?”连瑞很惶恐地问我。
我真想一头撞死给他看。不过考虑到每天及时的军情和各地情报,我还是耐心道:“主公点名丞相贺信,是在暗示他丞相已经着急来催问了。至于预祝他早日立功,那就是在催他早日进兵。如此白起也不能怪主公干涉军情,也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八成会主动向丞相解释自己不能进兵的缘故。”
连瑞松了口气:“果然如先生所言就好。”
“主公何妨一试?”我笑道。
连瑞第二天一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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