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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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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他为什么封我力脉?”
  素月又是愣惊,又是讶然,又是幽怨,又是忿然,又是疑惑,又是不解;她还想后退,但身子一动也能动;她本能地想使出武技,但力脉已锁。
  许久,她才出声,眼睛一动不动地看定眼前的男子,问:“你——你要干什么?”
  桑流隽什么也不说,也不回答,径自走进房间,身体嚓的一下一分为二——一个拿着直刀,一个拿着光剑。
  两个同样的人,以不同的招式开始互击起来,剑气卷碎屋子里的摆放整齐的家具。最后,屋内已是一片狼藉,幻影般的两个桑流隽随着嚓的一声向后合二为一。
  桑流隽狞笑一下,用直刀削向静止站立的少女。
  眼瞳里白光掠过,素月眼睛一阖,然而,面色却平静。
  白光一耀,只是一片墨绿色的衣角飘下,等到衣角飘落在满是碎裂的木具的地上时,桑流隽已经挟起再次发愣的少女,纵身跳起,跃过高墙,几个连闪,消失在黑幕里。
  星占宫北林苑,这个被传为铜墙铁壁的地方。
  桑流隽似乎丝毫不害怕防守的侍卫,也似乎早已算定夹在身上的少女不会呼救。
  素月一直没有出声,冰凉如水的身体让她轻轻颤抖着。
  她为什么不出声呢?她只要在这地方一叫,就有无数士兵汹涌而出。或许是她知道一出声就会有死去性命的危险吧?毕竟,这个人武技已经登峰造极,而此时的阴森的表情又是极为可怖的。
  谁不想活呢?
  素月大脑一片混乱,似乎在转眼间,桑流隽已经走在一个山林里了,然而,却不是他那个神秘的庄园。
  也就是这个时刻,素月开口了,语气混杂着种种道:“你要带我去哪?”
  他没有说话。
  素月继续说道,语气有点恼怒和哀悲:“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还是没说话。
  素月想挣扎,然而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沉默了许久,忧然低泣,哀切出声:“你要做什么我可以帮你!但我现在真的得回星占宫,不然,绿幽神会降灾于玉灵的。”
  桑流隽终于冷笑一声,语气冰冷阴森:“降灾,不会的,你们这些人需要我这个恶魔来一刀一刀割死的。”
  素月身子一颤,无声许久后抽抽泣泣道:“你都——复活了,帝国曾经是攻打过你们蓝林,但很多东西不是你想的这样的,我也……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我真的得回去,不然绿幽神不会放过玉灵的。”
  少女的泣声大了些,身子在他肩上起伏得历害,眼泪滴在他得腿上,沾湿了一大片。桑流隽没有再言语,加快步子走到一个巨石旁,手陡地一挥,巨石竟然缓缓移开。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静得只剩下少女低泣声和男子沉稳的脚步声。素月静静地环顾黑暗中的事物,尽管什么也看不见,但那种吓人森怖的气氛是让人不安的,宛如一个古墓一般。
  “这里宽敞了点!是个密室么?”
  素月心里想着的时候,桑流隽的脚步已经停了下来,手在石壁上摸索一会。唰,淡白的荧光一下照亮这里。在桑流隽手中那颗月明珠的照耀下,少女豁然发现这是一个密室,周围的墙壁挂着无数石板画,中间是一张桌子,淡红的桌面上刻着一副画,桌子下面是五条石凳。除此,在也没有任何东西。
  桑流隽把眼睛只能溜转着来看周围的素月放在一条石凳上,手轻轻一挥。素月立刻感到身子一松,动了动发麻的手脚,立马无意识地就想使暗力,然而,力量还没使出,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脱口闷哼:“啊哟……”
  “不要白费力了,除非你的力量强过我。不然,没有别人帮你解开力脉,你是不能使出力量的。”桑流隽微瞥她一眼,等待好一会儿才冷漠地道。
  “月儿,桑流隽不是你想象那么简单的,他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不久前,父亲谆谆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她莫名的一个冷颤,惶惶地环视一圈,才发现墙上的壁画都是蓝色的——蓝色的水,蓝色的树,蓝色的草,蓝色头发的人。除了最后一副,最后一副是在艳红的烈烈大火中,无数蓝发人跪在一起,一个人拖着长长锁链的人站在最前端。
  “孔兰色的头发,是他。”
  她暗呼一句,转过头望向桑流隽,此刻他是侧着脸站着,表情似乎在思考歇什么,脸色苍白无比,甚至可以看到隐隐的水在流,看到这里,她不由得再次脱口惊叫:“水?——你没有血了!”
  “血,我已经没有血了。”全身一抽,桑流隽俊目转寒,声色恨戾:“我的血早已被你们抽干了。好狠,够毒……”
  “阿——不会的。”素月感到眼前这个人更为恐怖了,这根本不是人,没有血怎么可以活。
  似乎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什么,他诡异地大笑:“你们没想到吧。没有血我也能活——我没有血也能活,哈哈,你们没死我怎么会死。”
  她垂下了头,沉默了,眼光也渐渐恢复平静。
  桑流隽信步走到墙边,凝视着上面的壁画,眼神渐渐遥远。
  ——
  寒风撩素袍,冷露湿云发,高楼有冰魂,疑是仙留踪。
  此刻的望瀑架塔顶是飘乎的,迷幻的,更是森然阴穆的。
  森黑的矮屋不时传出几声冽怖的尖叫,神殿的朱漆大门透开一条缝,里面没有一星光亮,有丝丝香烟袅袅飘出,但有一对绿色眼珠一闪即逝。然而,谁也不会注意到。
  灵帝为什么建望瀑架,观星吗?玉灵山已经够高了。摘星吗?星星是永远摘不到的。迎神吗?一个绝对自主的人怎么会迎神呢!向天忏悔吗?传闻灵帝就来过望瀑架一次,生命的最后一刻来的,而且跪在祭台上,望着西方的蓝林哭出两滴眼泪后驾崩,年仅三十三岁。
  原因呢?大概,这只有英年早逝的灵帝自己知道吧。
  自从这个神传般的灵帝创立野灵帝国后,加之近五千年的剿乱平叛,帝国的统治应该如铁般牢固了。百年前因受神谕而攻打蓝林的战争,也只是长老和帝君一手操办罢了。
  然而今天,在这风啸雾盖的半夜,平常只有圣女和大长老才能见到的紧闭在神殿里不出的俨如神一般被人敬仰和猜测的握着帝国最高权柄的五位法老,居然全部聚集在这空森的古雭最高地。
  这样的局面绝对是罕见的,就是百年前那个恐怖的蓝林刺客杀到塔顶时,五法老也无一走出神殿。如此可以看出——灾难是要发生的。
  的确,历史以来,那次雭星变化后没有灾难发生呢。
  此刻占星台上是绝对的无声,五个法老端坐在白蒲上,后面是同样端坐着的三个长老,再后面是木偶般站立的星宫祭师和五色旗统领。法老们的头微微探出暮色般的长袍,长老们的长颈微缩在素袍里,星宫祭师和五色旗统领微蜷着身体。他们的嘴唇一律是青紫色,眼睛一律望着一个地方——东方天瀑的雭星。
  天瀑中央那颗有如满月大小的最为耀亮的星星,此刻居然布满了黑色裂缝,宛如一面破碎的镜子。
  “雭星已裂,大乱必起了么!”不知是谁打破夜里的寂静。
  “圣女还未到,巫德,再去传唤!”一个头发最为长白的老者转过头,厉然道出一句。
  “是的,大法老。”
  巫德正要起身时,一个修女急瑟瑟地跑上星占台,顾不上喘气:“圣女——圣女被人绑走。”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巫德立刻痉挛的脸上抽动几下,一把抓住这个刚刚派去找素月的修女,厉声急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走到圣女房间门口,发现圣女贴身修女杏子被人杀死在那,房门打开着,里面有打斗的痕迹……”
  “快去看看——”法老中的最年轻一位起先冲了出去,一脸着急。
  “看来灵帝国要完了!”一个发白头发的老婆婆把枯皱的老脸探出斗篷,叹息一声,森然道。
  然而,谁也顾不得理会,一伙人只是急色匆匆地走向黑愣愣的矮屋
  ——历年,玉灵失踪的圣女也是不少的,然而都是自主逃离。一般圣女的武技都是经过潜睡神传的,根本没有人可以轻易战胜的,而圣女素月估计是唯一一位遭绑架而失踪的吧。
  一群人很快消失在矮屋里,只剩下一些木偶般站立的侍从,还有神殿缝隙不时闪现的绿眼睛。
  这样的绿眼睛是幻像还是什么?为什么总是在这些机密森严的地方闪现?它在监视什么还是寻找什么?
  绿幽神,到底隐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明间传说的神话到底是真实还是虚构?
  这些问题又有谁可以想到呢?五位玉灵法老已走,寒风呼啸而来,哆嗦的星占宫的侍从站立在黑屋门口等待着。
  望瀑架上,呼啸空风朝着不知名的地方卷去;正空的雭星裂缝清晰,有如黑网罩住的明月,又似乎在挣扎,想分开四散似的。
  ——
  绿城以西的地底密室里,月明珠的光华柔泻出来,把两个身影拖得昏黑修长的,站立的他和坐着的她谁也没说话。
  素月只是静静地想着一些事,到底想些什么自己也说不清。
  桑流隽则缓缓在墙壁前移着步子,眼光盯着墙壁上早已看过无数边的画面,也许这里才能找到温馨的感觉。
  突然,他指着最后一副孤立挂着的画,回忆般地道:“每一幅画都代表这蓝林历年发生的大事。而这副就是百年前的那场大火。——蓝林人本是一群与世无争的猎人,就是七千年前红血蓝林人被你们两河的人灭绝在桑城,我们也没有想出来复仇。”
  素月闻声站起,走了过去,站在他右后一步之遥的地方,用因哭泣而变得喑哑的声音问:“为什么?”
  桑流隽微微一顿,用一贯的冷笑道:“因为当时的桑王说,蓝林人只是蓝林的猎人,外面的世界不适合我们生存,红血蓝林人走出森林只是宿命,他们消亡也是宿命所至。”
  素月呢喃:“什么——宿命?什么宿命呢?”
  桑流隽道:“是的,宿命,一个自从先知·奇葩降临蓝林就开始的守护宿命,就像你们玉灵圣女被蓝魔诅咒后的宿命一样,神也没办法改变的。”
  “你知道我们圣祖的事!”素月看一眼他,又垂下头,怯声问道。
  桑流隽瞥一眼,踱走几步,嘴角带着冷笑滑落轻蔑的字句道:“你们可笑的圣祖——在我们眼中只不过是一个狠毒的女人而已。那段故事估计也只有我们蓝林知道吧!”
  面色一变,素月连忙问:“什么故事?”
  “感人的故事!桑瓦和素心在青天白云下邂逅,并且私定终身。然而,两人无意间分开两年后,桑瓦做了最后一个蓝林帝君,不过他没有去迎娶素心,而是和一个叫莹的蓝血蓝林少女在一起。莹是我们当时森林最美丽最温婉的姑娘。她知道桑瓦喜欢的是素心后,就提议桑瓦去迎娶她,而自己愿意退居为妾姬。桑瓦当时很是高兴,立刻派出迎亲团前往你们玉灵部落。可是此时的素心已经变得极为仇嫉,她杀死迎亲团,并且和当时中野国,青之国,北之国发动名为‘伐桑’的歃血起义。——当时,蓝林帝国虽说统治了千余年,但他们一直待在桑城,部队也只有蓝林渺渺数万。于是百万的部队很轻易地攻进桑城……”
  “我不认为素心圣祖是这样的人,在我们玉灵的流传中,她是一个把爱给了所有玉灵的人,虽然当时史书没有记载蓝林帝国残暴地统治古雭,但一定有原因才会出现全国起义的,只不过——只不过是没有记载罢了!”
  说到最后一句,素月垂下扬着的头,她发现自己的话连自己也说服不了了。
  桑流隽更为鄙视地笑起来,冷嘲:“女人杀人需要什么理由,我想要是你被别人抛弃也会变得和素心一样吧?”
  “不会,我会一个人默默地离开!”沉默了许久的少女仰起头,喃喃。
  “赫赫!”桑流隽尖锐地笑起来,不留余地地讽刺,“你们玉灵圣女都是一个样子!看似纯洁美丽,实则忌仇□——你也和你妈妈一样。”
  “不,我妈妈不是这样。”素月突然失控地叫出声,身子似乎要开裂般地颤抖,竭撕底地喊道,“她都这么可怜了,你们还要给她不忠恶毒的骂名。你知道什么,你就知道别人的流言。——她不是这样的,她她——我从来没见到妈妈的笑容,她每天都过着以泪洗脸的日子。”
  桑流隽一怔……转身背对着她不再言语,似乎被少女突然的发狂震住。
  “妈妈,父亲,还有一个蓝林人,他们三个人,每一个人都很可怜。那一天——一个蓝林人突然来到家里,我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他叫桑蒇。”素月顿了好一会,声音稍稍缓和:
  “那一天——
  妈妈和我在花园的亭子里,桑蒇一来到,就抓住妈妈的手,急切:“清,我来带你走,我什么都不管了。” 说完也不等等待的妈妈反应,拉着她就走。
  当时我很害怕,以为他来抢走妈妈,所以大声嘶叫:“父亲,——快来救妈妈!”
  桑蒇一听到我的嚷声,脸色一寒,幻出光剑就要杀我。
  妈妈急忙出声喝止:“不要,桑。她是我女儿。”
  桑蒇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温和,走过来一手抱起我,一手再次抓住妈妈的手,急声道:“好,我们三个人一起走。快!”
  然而,妈妈却挣开手,冷静异常地道:“桑,我不能和你走,我已经是巫德的妻子。而且我我也配不上你。”
  桑蒇身子一颤,但很快又拉起妈妈的手,温和的说:“清,我不在乎,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当年要不是蓝林出现魔兽,我就不会那么快的离你而去。现在,魔兽被杀死了,我也回来了,我们的一起的誓言依旧可以继续,我不在乎这些,真的……我们失去了过去七年,剩下的日子一定要在一起。”
  说完看一眼我,笑着说:“她也就是我的女儿。”
  妈妈摇着头,泣出声:“桑,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和你走,巫德待我很好。……”
  “你喜欢他吗?我在这里已经藏了几天了。来的时候我就决定——如果你真的过得幸福,我就不动声色地离开。然而呢,你却每天半夜一个人走出房子,呆呆地看着那颗星星,那是我们一起誓言的星星。走——我一定要带你走。”桑蒇打断妈妈的话,声音很大地叫起来。
  道完,再也不顾妈妈的挣扎,拉紧她就走。
  “不要——桑,这样会被巫德发现的。”妈妈挣扎着,然而,脚步却是不由自主地跨开。
  就在我们走到北林苑大院的时候,闻声赶来的父亲出现了,他蓦地像一头受伤的猛兽般冲了过来,一拳打在桑蒇的脸上,大吼:“桑蒇,你要做什么,为什么来打扰阿清。”
  显然,他们彼此是认识的。
  桑蒇被击倒在地,不过很快地站起来,不动声色地道:“我来带走清,因为她爱的是我。还有,你给我让开点,不然我不会客气的!”
  父亲一愕,呆呆地看定妈妈,柔声问:“阿清,你要离开吗?”
  妈妈只是哭泣,没有说话。
  桑蒇走过去,把妈妈拉进自己的怀里,和声道:“巫德,你也知道素清过得不幸福,她要的爱你给不了。”
  “放屁!桑蒇,阿清本来过得好好的,你又来打乱她的生活。——我要杀了你。”父亲愤怒了,他幻出光剑指着桑蒇大叫。
  桑蒇没有在意明晃晃地光剑,只是轻瞄一眼,淡淡地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有,素清本来就是我的。”
  父亲恼怒了,飞身跃起,一剑惊电般斩向桑蒇。
  面对突来的利剑,桑蒇即时推开妈妈,身子一闪迎了过去。
  两个人很快打了起来。看到两人的生死相搏,妈妈脸色瞬息几变,目光极为不安地看着两人自顾攻击不顾防守的凌厉杀招。
  没过多久,父亲一剑削中桑蒇。
  一剑削出,逼退父亲,桑蒇有点恼怒地喝:“巫德,我不想杀你,你不要逼我。”
  父亲丝毫没有理会,攻击速度反而更快更狠了,他的眼睛发红,充满了杀意。
  又是一剑削中时,桑蒇脸色终于变了,眼睛射出一道蓝光,光剑飘忽起来,陡然间,一下变成无数把幻影般的剑。
  “幻镜?”妈妈脱口出声,身子同时无声地碎裂,碎片在桑蒇的剑刺到父亲的身体时罩在了父亲前面。
  等到桑蒇发现妈妈出现在眼前时,已经晚了,他的长剑以来不急收回的闪电之势刺进忽然出现的妈妈的身体里。
  “啊!”他悲裂地大吼起来,幻灭光剑,抱住妈妈倒下的身体:“清,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快,你不会死,我要救你。”
  他毫不怜惜地耗去自己的生命,身体腾起的一道道蓝色光芒快捷地射向妈妈的身体。
  妈妈摇着头,声音虚弱颤瑟:“没用了,桑,不是你说,被幻镜击中后就会向空气一样幻灭的。”
  “不……不!清,不会的!”桑蒇嘶喊,眼泪滴在妈妈的脸上。
  父亲的剑也跌落在地,他愣住了,眼神迷离,神色呆痴。
  “月,来——来妈妈有话要说。”妈妈突然唤我。
  我此时什么都不知道,连死也不是很清楚,我小跑到妈妈身边,蹲了下去,当我看到她身上不停涌出的鲜血时,我惊呆了,我慌急地叫起来:“妈妈,你怎么了?……”
  “月,妈妈没事,妈妈要去一个地方了,那里到处开满了血红的花朵,天上是多彩的云儿。妈妈就去那里。像白云一样去找蓝天,蓝色的天空,蓝色的城堡。”妈妈苍白的脸笑着,手温柔地抚着我的头,对桑蒇说道:“桑,很多东西不是我们所想那么简单的,这个——世界太多无奈了,但——但我还是很满足!我们毕竟曾经爱过”
  她又唤父亲:“巫——德!”
  父亲猛然醒来,不顾一切地奔来,颤呼:“清,我在,我在。”
  妈妈愧疚地望着父亲,歉然道:“巫德,对不起——我——我没办法把心分开,我们玉灵圣女无法抗拒蓝色,对不起。”
  父亲呐呐:“我没资格怪你,清,我知道,我不怪你。”
  妈妈再次看向我,想说什么但气息以断,她的手滑过我的脸垂了下来。
  “妈妈有话对我说。”这时我急了,我大声哭嚷。
  妈妈的身体却开始幻灭了。
  然而,就在这时,桑蒇的声音响起:“以我的生命为代价,苍天摩诃,让素清再次醒来吧!”
  嚓的一声响,桑蒇的身体瞬间湮灭,而妈妈却醒了过来,但身子却开始飘上天空,妈妈无力地挣开眼睛,断续说出那时的我根本不懂的话来:“月,妈妈不后悔,但妈妈恨——恨自己当初不够胆大,不能像其他圣女一样不顾一切地走,记住月,月儿——爱一个人就要不顾一切的去爱,只有——只有爱了才不会后悔!”
  妈妈在幻灭时,留下的话是:“巫德,杀死我的不是桑,是……是我的宿命!是白云的后悔,后悔曾经的过错,蓝天走后,白云没有等待,她选择了幻灭,她对不起,对不起……千万……千万不要让月儿——”
  ……
  等到素月说完的时候,桑流隽却没了身影,她擦干自己的眼泪,呆痴地看着那颗发光的月明珠,喃喃:“妈妈,你告诉月儿怎么办,好吗?”
  “素月,神的孩子?”蓦然响起一个遥远的声音。
  “啊……”素月吃惊地侧过脸,看定桌子上的画,画上是五只狼在吞噬一颗滴血的心脏。
  心脏居然在跳动,遥远的声音再次发出:“不要吃惊,神的孩子,我就是你们的神。”
  “传说的神是不是绿色长发,身子也和人类一样吗?”素月心里暗道,吃惊不已。
  “孩子,以后你就会知道了。现在,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去”
  声音顿止,一柄白光幻成的匕首插在心脏上,突然出现的桑流隽冷声喝道:“什么人都可以就是不能害她,不然我会毁掉你。”
  心脏一阵萎缩,片刻之后,画还是画,先前的一切景象宛如幻影般。
  “刚刚你听到了什么?”桑流隽盯着少女,但很快别开,冷冷逼问。
  “他说他是神,他还要我帮他去做事?”素月愣了片刻,沉吟回答。
  桑流隽的声音突然变得阴穆无比:“你相信吗?”
  素月身子一震,退后一步,大睁着眼睛,神思愣愣地摇一下头。
  “你以后就待在这里,因为绿城很快就要成为一座死城了。还有不能到黑暗中去,因为我要恢复一下力量——记住:一定不能!”桑流隽声色俱厉,手一甩,转身向黑暗的洞口那走去。
  素月没有跟去,只是默默地看着墙上的画面:
  ——第一幅画画的是在一片蔚蓝的海岸上,一伙□蓝发人刚好从海浪中游上海滩。
  ——第二副画画的是一片蓝色的森林,一群□的蓝发人正在捕杀一只森豹。
  ——第三幅画画的是一片深蓝的森林,许多蓝发人在膜拜一个发白头发的老人。
  “蓝林人难道是从海上来到古雭的?先前古雭没有蓝林人么?怪不得上古记载古雭有人突然发现蓝发人出现在西方森林!——这个白发老人应该是上古时候天降的先知·奇葩了。”素月沉思一下,继续看下一副——是一个很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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