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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云-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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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流隽神色冷峻异常,他知道自己还有多久的生命,然而,却有那么多事情还未完成。
  血魔!蓝林人绝对不能沾染别人的血,。
  “我必须坚持下去!哪怕成为血魔也在所不惜!”
  桑流隽对自己吼,然而,身边的少女、脸色早已冻得发青,牙齿颤磕着。他最后叹出一口气,原本伸向空中漫扬的红血的手缩了回来,一手挟起瑟抖的少女,忽地跃起,锁链横卷,劈响大厅中央那块唯一的巨大的黑色屏风。
  “嚓!”屏风瞬息碎裂。
  两个人影飞进屏风后顿然出现的莹白色的巨大光柱。光柱一直从地底冲向望瀑架最顶端,这就是每天需要耗去数百灵石的瞬息光梯了,也是从底端通往顶端的唯一路径。
  “唆”的一声轻响,光柱渐渐黯淡,桑流隽和蓝郁一闪就消失在光柱里,大厅里留下惊魂未定的战士和淌着血蛇的尸体。
  光明到黑暗,黑、无尽的黑暗。
  黑暗中有两只眼睛,绿色的,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
  星占宫法老素五刚掏出衣袖里那两颗像眼瞳绿色宝石,矮屋就响起森然的怪叫,尖锐颤心:“阿意哦!”
  音落,一个年老的祭师从矮屋跌飞出来,在望瀑架顶的地板上挣扎地滚了几圈,不动了,身上没有块完整的肉。
  “桑流隽——来了!”面色平静的大法老素一站在望瀑架中间,看着不远处的矮屋,拖着长音道。
  尽管正午的太阳很烈,但那个矮屋还是让人感到黑森森的,光线到了那些全部吸收了一般。
  “素一,你多少年没有出过手了!”身边一个白发婆婆眼光顿时变得精利无比,森然问。
  素一看看手背皱枯的皮肤和凸起的血管,摇一下头:“两百年了吧!素二,你也有那么久了吧!”
  “一个可以杀死剑圣的人,你有把握么?——我是不能出手的,灵帝的遗诏里每个素法老都有自己的职责,一为灵杀,二为灵护,三为圣护,四为人护,五为石护。我的力量是为了玉灵的末日存在的。”白发婆婆枯皱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却是凄惨无奈。
  “素二,你说,神会宽恕我们吗?”素一看着白发婆婆,叹声。
  “不会的,你,我,素五都得死。”白发婆婆素二再次凄惨地笑起来。
  素五走了过来,□一句,向往什么似的:“死在他手上?希望未来会美好起来。”
  “我们死在我们的手上,因为……”素二淡淡地瞥一眼,指着绿城外那一片青绿色的大地,那里仿佛被飞扬的尘土笼罩着。
  “——那些应该是进攻我们的部队吧!”素一微微看一眼,仿佛这是他早已预料的事情一般。
  素五点点头:“有的事情其实早已注定,只不过在今天一起发生罢了!”
  “有的事情并没有注定!”桑流隽走出矮屋,身后是一脸安和的蓝郁。
  素一看定他,声音中气十足地招呼道:“你就是桑流隽——果然和传闻一样。”
  “哈哈,古雭江湖传闻中的锁神链魔吧!”
  三个法老,三个长老,数十星宫祭师,木头般的一大群侍从,除了围站在望瀑架边缘石栏看着外面的一圈沉默祭师外,所有人都看着两个缓缓走过来的人。
  霍霍的眼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桑流隽沉步走到几个法老前面一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然而,也没有说话。身边旋转的锁链发出呼嚓呼嚓的声音,所有人透过锁链的空隙可以看到他身后袅立的笑脸如花的蓝郁。
  安静了好一会,目光眺望远方的素五突然打破沉闷的气氛道:“很多故事要出来了吧!”
  桑流隽没有看他,手一拨锁链上的一个铁环,看着受力而飞速旋转起来的铁环,抬一下眼目道:“是要出来了!不过我还想问一件事?”
  素一道:“可以!”
  桑流隽道:“绿眼睛是个人,还是个代号!”
  素一道:“我们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也不能回答!”
  桑流隽笑了,瞥一眼素五手上的绿宝石,道:“可以,那我再问一个问题?”
  素一道:“可以!”
  桑流隽道:“血飞马是不是放出过!”
  素一颔首:“是——以前的素三法老、素四法老就是为了这个死的。”
  “我看是两千处女为这个死的吧!”桑流隽冷冷驳回一句,逼视着他,声音仍然冷漠、不容拒绝,“回答我,它们的血是泼洒在蓝林么?!”
  素一表情不变,又点一下头:“是的。”
  桑流隽笑了,笑得极为阴鸷,一根手指伸出,嚓的一声在空间划出两只幻力凝成的绿色眼珠:“绿眼睛只是一个不存在的幻想罢了,但也是一个永远存在的东西,——它盯着所有人,注视着所有人的行为。而你们,为了一个无法改变的宿命,烧了那片蓝色森林。”
  素一淡淡然道:“是的,我们是为了我们的圣女而假传神谕的,不过我们还是成功了,因为古雭再也没有一个蓝林人了。”
  悲痛的事情对于别人来说却是得意之为,桑流隽全身颤抖起来,胸前波的一声响,又是一根水脉爆裂。他紧紧握住锁链的一端,仿佛要把它掐进手里去一般,无声许久后厉声吼道:“蓝林人是没有了,但还有一片魂云,每当黄昏来临时,它就会来到我们原本母树林的地方,在那片开满殷红花朵的地方聚集,向你们这群做恶者宣告——蓝林还没有完。”
  “什么……”素一伸出一根手指,颤抖地指着他,许久断续:“你们,你们居然使用——逆天的血歃魂云!”
  桑流隽目光狠狠地扫视前面所有人,冷骂:“逆天,天都能让你们这些欺天骗地的人活,那么我们同样可以。我不相信什么天,我只知道就是神也没权力杀死无辜的人。开了天目的人就能看到摩诃留下的天纲,如果是神明,就不能违反天纲、干扰星宿的流程。如果烧毁蓝林真的是天火,那么我桑流隽只要还能活下来,就总有一天会辟天的。”
  “哈哈,好狂妄的语气。桑流隽,别人不知道你所做的事,我们五行法老堂却很清楚——”盯着他许久,素一蓦然大笑起来,看一眼一直站在桑流隽身后不说话的蓝郁右手上的雕蝶戒指,“如果我没猜错,身后那位应该是星蝶族的女子吧。”
  蓝郁抬头看他一眼,又看看桑流隽,眼神疑惑不解但没有说话。
  素一止住笑声,对着蓝郁吐词清晰地道:“你们星蝶都以为花谷仙子是我们封印的,可你们有没有想到——你们的保护神却是一个亲手把你们毁掉的恶魔呢?”
  “你说什么?”蓝郁顿皱眉头,怒目冷视,极为不悦地断喝。
  “桑流隽,你说我要不要说呢!”素一目光移在桑流隽脸上,和声又带着挑衅般的意味问道。
  “也许,犯错的人都应该澄清了!”桑流隽嘴角露出一丝狞笑,他转身看定蓝郁明如秋水的眼睛,用没有一点自责的语气说道,“郁儿,其实花仙子是我封印的!而且,魔女媚锕也是我放出来的,花谷的秘道也是我告诉他们在哪的。——但,等我把所有的事情办完,一定自刎在花谷悬崖边!”
  “什么,啊……”猛然惊诧地蓝郁怔怔地看着他,身形就是一个踉跄,眼前陡地就是恍惚一片,天空也宛然变得一片混暗。
  百年前花谷那一战,星蝶族人流出的血液洒满整个山谷,到处是血红一片,死去的尸体躺在血泊里,没有死去的在里面挣扎。每当听到年长的老人说起这些的时候,每个后来星蝶族人都是充满愤恨的。他们多少家人的死去,多少无暇的女子和多少无力反抗的男子被沦为奴隶。然而他们一直没有放弃复仇,没有放弃希望,这也许就是因为一个强大的魂灵时刻守护着他们吧。桑流隽在所以星蝶族人眼中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是他们一切的依靠。
  而今,少女蓝郁却听到眼前这个守护自己多年的男子居然是将所以星蝶引入水火的恶魔。她大脑一下空白了,这样的事实不是她能接受的。她突然情愿自己现在就死去,没有知觉,让这个男子在她的心中永远完美。
  “不,——不是的,灵神,你告诉我不是的!”绝美的少女摇着头,缓缓后退。
  蓝郁想到了逃避,然而,她能做的不自觉做的也只有摇头和后退。
  “郁儿——”看着很快泪流满面的少女,桑流隽走前一步,似乎想解释安慰些什么,然而,话刚出口又吞了回去。
  “郁儿,这是媚锕的魂珠,现在我将她化灭,这股力量就由你来获得!”呆立着看了少女许久,他忽然掏出一颗紫红色的珠子,随着手上开始泛出蓝光,他也走到了蓝郁身前。话刚说完,不顾她的呆痴,不等她说什么,手鄹地把化为一团紫光的珠子完整地按进她的身体。
  “真的是你封印花仙子的!”蓝郁神色一震,陡退几步,咬着嘴唇,泣声问
  觉得没有再说什么的必要了的桑流隽嘴唇颤了颤,再次把话咽了下去,对着少女颔首后缓缓地转过身子,将所有灵帝国的人扫视一遍,吐出一句冰冷如铁的话:“你们!——偿还的时候到了!”
  话完。右手一抖,空中就幻现出一道蓝色的链影,与此同时,他的身子陡地一闪,像一颗坠落的陨石般冲响前方,身前旋转的锁链耀出的蓝光盖过一切色彩。
  看到敌人突然发出招式攻击,身为玉灵族的精英的星占宫众人没有后退。素一和素五同时一动,两柄长剑突地幻出,瞬间出现的漫天的剑花有如白雪在望瀑架上纷扬。
  也许,这就是玉灵星宫法老们的力量吧,有如此完美的镜和裂。
  看着眼前幻美的一幕,无数祭师惊叹。
  就在桑流隽将要来到身前的那一刹,素一出手了,一出手就幻成一面巨大的镜子般盖向那个冲来的篮火球。同时出手的是素五,他整个的身子化为白色的珍珠粉末漾在空中,然而,却又是那么有秩序的撒向一处,带出长短不一的白光,如是无数飞行的细毛针。
  忽地,不知那个方向吹来一阵怒吼咆啸的狂风,猛地在望瀑架上遇到几股力量的冲击,呜的一声长啸后,在望瀑架周围急速旋转起来,把无形的尘埃卷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龙卷飓风,而这时的望瀑架就成了飓风最为平静的中心点。
  在这些瞬间突来的东西之后是三个高手的招式相遇——三道力量冲击在一起,三道光芒绞缠在一起。
  “轰!”的一声毁天灭地般的巨响,巨塔也震动了,像一头受伤的绵羊颤瑟不止。
  就在眨眼间,两道白光和蓝光消失不见了,锁链和光剑紧紧的绞缠在一起。龙卷风也一下幻消,留下的是灰色的空气和从地面卷上来的落叶碎草。
  桑流隽、素一、素五居然还是站在原来站立的地方,只是每个人都在做着一些奇怪的肌体动作,他们每一下动作,上空互相击打的武器都会发出一声长吟,有如空风吹过峡谷,又如巨浪拍打峭石。
  “轰!”又是一声巨响,三个人忽地消失了身影,
  接着白色珍珠粉末从上空落下,亮光组成的巨镜破碎后巷花瓣一般落下,锁链分解后叮叮当当地落在玉石地板上。
  然而,就在所以人就要看出胜负的时候,空中又耀起三道强光,眼睛一下暂时失明,等到一切都清晰起来时——
  还站在原地只素一微笑着转过身子,看定失魂般的桑流隽淡淡地道:“你输了!”
  “你不得不不承认!”也在原地没有动的素五笑了笑,垂目看着脚下一地的白色粘绸液体,用脚蹴一下,接着素一说道。
  也在刚才站立的地方似乎没有移动分毫的桑流隽沉默了,他慢慢地蹲了下去,伸出手,慢慢地捡起地上散落的铁环,两个两个接好着,然而,第三个刚接好,头一个就脱落下去。
  素五抬头瞥一眼他,嘲笑道:“何必去接呢。你难道不知道武器与人共血生存后,要修复就得用自己的鲜血,——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血液,但你的武器的确没用了。看来你真是可悲啊,居然去做这么可笑无用的事——”
  桑流隽没有理会,不动声色地接着,双手的速度越来越快,但铁环仍然如常地脱落。
  少女蓝郁早已停止流泪,眼前这个害死自己族人的人。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蓝郁突然发现她不想去而且没必要去知道了,因为他此刻是个比任何人都落泊颓悲的人,他没有获得胜利,他似乎彻底的败了,他绝望了。
  “我曾经就自己发过誓言,要永远在他身边!就像九天的紫霞守候蓝天,无怨无悔。”
  突然这样决定后,她轻步走到他身边,蹲了下去,捡起一个铁环伸了过去。
  桑流隽静止不动,连呼吸也没有,他的眼睛直呆呆的望着少女拿着铁怀的洁白柔美的手指。
  “灵神,你不是复活了吗?你的血呢?”蓝郁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嫣然一笑,问。
  “被——人抽走了!”桑流隽说话的时候,仿佛喉间被什么卡了东西一样,沙哑断颤。说完,他显得极为疲惫地站起,拖着步子走到望瀑架边缘的石栏边,推开一个站立在那的祭师,凝望着西方天际。
  那里是幻美的云彩,正在偏西的太阳的光辉洒灿在天空和彩云中,除了这些,就只有无边的海天一线的天际了。
  桑流隽目光微微下移,仿佛在看着一个地方。
  ——一百年了,昔日的蓝林早已种上了农作物,树木的灰烬是天然的农肥,也许蓝林的被烧,带给了那些困苦农民好几年的丰收吧。或许,那片蓝色林海的确不应该存在吧,她是那么美丽神秘,以至于像幻梦一样不现实,既然是不现实的梦,碎灭是早晚的。
  许久,桑流隽转过身子,看着早已把铁环捡到一起的蓝郁,微微笑一下,随手丢出那口蓝色皮包:“郁儿,捡起来吧!”
  “恩!”蓝郁率快地回答,飞快地把铁环装进皮包,确认没有遗漏后,站了起来,把皮包挟在腰上,手拍拍裙服,绽然一笑道:“以后,我就帮灵神提这个包好了!”
  “好的,不过现在你得转过身去,因为我要变老了!”桑流隽径直走到她前面,很是温柔地把手放在少女无暇的脸上,颔首道。
  “变老,我也可以看啊,我还想看看呢!”蓝郁眼睛发光,诮声说道。
  嘴角带点含畜的微笑,桑流隽收回少女脸上的手,按在心窝上,嘴唇开始以看不清速度的翕合,低低的蚊鸣声响起,是在念些什么长繁的咒语。果然,不久后,他的身体居然自动燃烧起来,火焰最上方蒸起缕缕蓝雾,完美无暇的脸颊上的皮肤裂了开来,白色液体溢出。
  “阿……”眼前那一幕让蓝郁痛心地疾呼。
  ——桑流隽的头发开始转白,白的仿佛没有一丝颜色,裂开的皮肤开始翻开皱起,一层叠着一层,高大挺直的身躯猛地缩矮下去,阔大的胸膛也变得极为薄弱了,仿佛风一吹就会飞起。
  “他是在发疯,居然使用燃烧命魂的法术,他不想活了吗?”白发苍苍的素二惧惊地看定眼前正在发生巨变的桑流隽,颤抖言语。
  燃烧命魂,这代表什么?耗尽生命,幻灭灵魂;死后一切都化为尘芥,永不复生。
  有的东西,似乎一定要做到。哪怕……
  “哪怕湮灭在这个世界,我也要你们偿还你们该偿还的!”桑流隽已变成枯枝般的手一抖,立刻离体脱出,他伸出右手,抓住这根枯枝般的东西,恶魔一般的声音狂笑起来,“哈哈,没有了武器,我将用身体来毁灭你们。”
  “桑流隽,你难道不想让魂云附上你们未死的蓝林人吗?”素一急声喝道,身子却是不自主地后退。
  “桑流隽,如果你现在停手,你的身体还来得及复原,但你也知道,燃烧命魂之后一使出武技就会湮灭的。”素五也是慌急无比。
  如果不制止他的话,那么接下来的恐怖至极的爆炸将把整个望瀑架轰塌吧。
  “哈哈,不杀你们,我还能走么!死,怕什么!”桑流隽栗然冷笑,那只扯下有如枯枝的断手发出夺目的光芒,白发袭卷而起,却是卷向一旁的蓝衣少女,瞬刻就将少女团团裹住。
  “不要——”少女的呼声立断。
  正空原本没有一朵云,西天的黄阳也并未落下。
  然而此时,整个望瀑架上方,阳光根本无法穿透的海浪般翻卷着的黑云掩盖而下,如果不是那人燃烧起来的火焰,这里应该如黑夜一般了。
  昏暗的色彩笼罩所有人,却有一个身影无声地退入神殿,在那诡异的绿眼睛一闪之时,消失在黑熙熙的神殿里。
  桑流隽眼睛露出一丝阴谋的色彩,他的全身分裂成数道高燃的火焰,腾起的黑色烟雾笼罩所有人的身体,只有一个洁白的蛹在地板上颤抖滚动。
  “素一,怎么办,他的领域展开了。”
  “革他娘的,简直是恶魔一般。”素一黑着脸,却只能不顾身份地大骂。
  “啊呀呀……怎么动不了啊……救命——”祭师们惊喊疾呼。
  突然,在昏暗中显得更为黑森的矮屋发出一丝光亮。
  “素三法老,矮屋的门怎么推不开。”刚从光柱顶端跃下的素月用力推着唯一的一栅小门,焦灼无比地叫唤。
  “望瀑架有强大的力量封锁了,宛如神的领域一般。是桑流隽,他在自焚燃烧。”用灵力透视一眼外面的望瀑架,素三面色陡白,哆嗦着嘴唇说道,“他完全是自爆形态!”
  “自爆……什么!”素月嘶出声音,身子化为一道耀眼白光冲响木门。
  素三阻挡已经来不及,暗自叹道:“这个圣女还真不要命啊,要是领域施展者要杀她,那……”
  “轰!”素三心里的叹息还没完,矮屋小门就被素月不顾一切地冲开。
  “噗!”桑流隽喷出一口清液,踉跄地前行几步。
  一切时光倒流一般,左手接上身体,头发还原为孔兰色,身子猛地高大直挺起来。
  “噗!”许久,冲出矮屋的素月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墤退几步,跌倒在地。
  这就像一盆湛清的水,突然跌入一滴墨汁,水瞬间变色。
  桑流隽闭上了眼睛,一切都结束了,复仇根本不可能了,一个突然闯入自己领域的人破坏了这一切,但是如果不是顾忌伤害那个人的话,估计也不会造成再次失败的局面吧。
  黑云的缓缓消矢不见,阳光再次从西方斜射而来。
  刚刚被力量困住的星宫所有人身体一松,跌坐在地上,心脏还是抑制不住地剧烈地跳动着。
  “看来,这鬼门关一走并不好受啊。”“生死一瞬间啊!”“前面这个蓝林人真是恐怖,居然使出连灵魂都燃烧的禁咒。”
  几个祭师深有体会地小声嘀咕道。
  “没想到圣女会突然闯来。”素一苍白的脸微舒,顿感轻松地喘出一口气,对着一边喘息的白发婆婆道。
  矮屋前的素三则扶起跌倒的素月,缓缓地走向再次沉默不语的桑流隽。
  “灵神——”挣扎许久的蓝郁也从蛹里逃了出来,跑到他身边,忧心地急唤。
  桑流隽没有回答,目光呆愣着,一切剧烈波动之后的复仇者此刻是多么的平静。
  “素一法老,我有话要问!”在素三的搀扶下,素月颤颤颤地走向人群,看定刚站起的素一。
  素一瞥一眼素三,躬身:“圣女,老朽自当如实回答!”
  “我的父亲呢?”素月扫视一下所有人,不经意地问。
  “你的父亲,不在那么——”素一笑一下,转头看向身后,然而,巫德的身影早已不见。
  “你的父亲进了神殿!”桑流隽突然打断他支吾起来的话语道,脸上露出一丝阴鸷的狞笑,伸手从蓝郁手上取过皮包,狂笑起来,“他终于出现了,哈哈!”
  “巫德,不妙——快,玉灵珠!”素一起身掠起,利箭一般射响神殿大门。
  然而,一根锁链卷住他的腰,桑流隽一扯,他就跌落在地板上。
  “战斗才刚刚开始了!”桑流隽面无表情,锁链仿佛知道主人的意思,自动射向素一的心窝。
  “叮!”锁链被一柄斩来的光剑震开。
  “我知道你们蓝林被烧的原因!”素月横剑挡在素一前面,看定桑流隽,正色道。
  桑流隽不理会她,只是自顾自地笑起来,极为诡异的笑起来。
  “你们蓝林是被自己人烧的!”心底莫名打一寒噤,素月急声道。
  “去死吧,做恶者!”桑流隽丝毫没有理会素月的话,身子陡地跃起,飞快旋转的锁链绕过素月射向素一,“连环锁链!锁——”
  右手一拉,锁链立断为无数铁环,素一惶急跃,起想退,但一个钩子已经钻进他的身体,接着又是无数铁环割撞进去。
  “磕嚓、磕嚓”的声音响起,铁环居然在素一的身体里环接起来。
  “啊!”钻心的痛让素一发出一声凄烈无比惨叫。
  一个可怖的身躯出现了,无数血剑射出,素一身下的地板片刻染红。
  “我要让你慢慢的血尽而完!”桑流隽表情可怖异常,他把锁链抽出,一扯,钩子闪电般地射响素五,“该你了!”
  素五一愣,身体立刻开始裂开。
  “镜碎吗?”桑流隽狞笑一下,手腕快速地上下抖摆起来。
  锁链激起一层蓝雾,素五裂开的身体被强力捏和在一起。
  “圣女,快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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