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德怀的军旅生涯-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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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怀的军旅生涯》
作者：孙晓/宋梅【完结】



　　山高路险沟深，骑兵任你纵横。谁敢横刀勒马，惟我彭大将军。　　　　
　　——毛泽东　
　　公元1898年10月24日，湘潭小镇彭家围子，一个贫苦农民家里，一个啼声响亮的男孩儿问世了。他就是在20世纪中国威风八面的彭大将军。　
　　从赤足的放牛娃到旧军队的团长，他——彭得华尝遍人间酸苦，在彷徨苦闷中执着的求索救国救民的真理。　从平江起义、井冈山突围，到湘江血战、娄山关大战。彭德怀在国民党军队的不断围剿中，逐渐成为“跃马横刀”的“彭大将军”。　从忻口战役、平型关大捷，到开辟敌后抗日根据地，百团大战。彭德怀在民族解放战争中勇挑重担。　保卫延安，三战三捷；沙家店大捷扭转西北战局；追击二马，解放兰州、宁夏；进军新疆。彭大将军在解放全中国的战场上又建奇功。　三八线烽烟再起，战火直逼鸭绿江，彭老总再披战袍，挥师入朝，再担大任。　
第一章　
第1回　
　　当麦克阿瑟在日本佐世保登上“麦金利”号旗舰的时候，海面上正是台风肆虐的世界，战舰在波涛上剧烈颠簸着。麦克阿瑟从他的舱室里透过舷窗望着海面上耸如山峰的巨浪，狂风和海湾扑打着战舰，一片天昏地暗。这情景给他不安的心情又笼罩上一层不祥的阴影。　
　　这是1950年9月12日。　
　　一切按他的原定计划实施。他动用了留驻防日本的美军第七师和海军陆战队第一师执行仁川登陆战的任务。他将这两支部队编为第十军团，由他的参谋长阿尔蒙德将军指挥。为了弥补从沃克的釜山防线撤下来的海军陆战队第一旅所造成的防线空虚，他将第七师的一个团派往釜山，留做预备队，为了使第七师达到满编，他又将从南朝鲜如募的8000名南朝鲜士兵编入了美军第七师，就这关东拼西凑，总算拉起了一支两栖登陆部队，在美军第七师即将登船向仁川进发之际，他接到了参谋长联席会议从华盛顿发往东京的电报。　
　　我们以十分忧虑的心情注意到最近朝鲜事态的发展趋势，我们同意尽早在朝鲜发动反攻，但我们全面考虑各种因素，包括我们显然几乎已将所有能搞到的预备队都派给了第八集团军这一点，我们希望，一旦计划中的行动按预定时间开始，请你估计一下这一行动可实施的适度和成功的可能性。。。。。。　
　　这天晚间，麦克阿瑟读到五角大蒌的这封来电抄件时，他气得暴跳如雷，妈的！在大军即将出动之际，又提出能否成功的问题。　这是为的什么？华盛顿当权者们都发慌了吗，是杜鲁门总统吗，还是那个刚接替约翰逊任国防部长的马歇尔，或者是布莱德雷？也许仅仅是一种借口，以便万一这次行动失利他们好推卸责任？　
　　麦克阿瑟又让参谋人员为他找来了8月28日的电报，也就是麦克阿瑟在战略辩论会上说服谢尔曼、柯林斯之后，在谢尔曼、柯林斯之后二位飞回华盛顿向五角大楼做了详细汇报后，五角大楼拍来的电报，麦克阿瑟再次注意到，这封电报虽然进行两栖登陆，但字里行间却显出他们对仁川登陆有很大保留：　
第2回　
　　当彭德怀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进颐年堂会议室时，政治局扩大会议正在进行，毛泽东看到彭德怀走进来，笑着向他招呼道：　
　　“老彭，你是准时到达；我们催你赶快来，是很急哟，可是也没得办法，是美国侵略者不让我们休息嘛！”　
　　彭德怀向毛泽东点头笑笑，说：　
　　“让我一分钟也不能耽误，立即进京…………你的命令一下，我家里就是着了火，也得赶来哟！”　
　　“你家着不着火我管不了喽，现在是我们的朝鲜邻居家着火了；我们还能安之若素吗？现在开会就是讲这个事…………出兵朝鲜，你老彭要准备发言哟！”　
　　彭德怀找椅子坐下，将那装有西北经济建设规划草稿的文件包放在桌子上，心想：这包东西看来用不着了。他环顾四周，发现除中央政治局委员以外，被扩大来参加会议的几乎都是解放军的高级将领…………与其说是政治局扩大会议，倒不如说是一次最高军事会议。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听听别人的发言吧。他忽然觉得肩膀被谁捅了一下，一扭头，看见是坐在他右边的高岗。高岗向他凑过脸来，悄声说了一句：　
　　“老彭，你要有所准备呀。。。。。。”　
　　“怎么？”彭德怀不解其意。　
　　高岗向他点点头，颇有深意地一笑，不再说什么了。　
　　彭德怀憋不住，还想再问高岗。他知道，高岗是东北人民政府主席，也是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也许他早已得到什么消息。　
　　“你是哪天来京的？老兄。”彭德怀问。　
　　“好几天喽。”高岗答。　
　　“中央已决定出兵朝鲜？”彭德　
　　“中央已决定出兵朝鲜？”彭德怀又悄声问道。　
　　高岗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片刻，他告诉彭德怀：　
　　“10月2日中央已做出决定，而且给斯大林发了报。”　
　　“那为什么还讨论？”彭又问。　
　　“有不同意见嘛。。。。。。再说，这可是个大事，搞不好要出乱子，应该慎重呀。。。。。。”　
　　“你说有不同意见，是哪能些人？”　
　　“绝大多数人都担心。。。。。。毛泽东也不例外。”　
　　的确，为是否出兵朝鲜，在中央高层领导中产生了不同的意见。　
　　不同意出兵者认为，我们国家已经打了20多年，现在刚刚统一，元气还没有恢复，再打，怕是经济上负担不起，再就职是我军装备落后，大多是缴获日本人的三八大盖，美军一个军有各种火炮1500门，我们一个军还不到200门，坦克更少。还有制空权，我军更处于劣势。不如等我们经济发展了，部队的武器装备改善了，特别是我们的海、空军建立起来，那时候再打，恐怕更有把握一些。　
　　赞成出兵者则认为，　我们准备不够，美国准备也不够——美国军队公布全球，战略重点在欧洲，在朝鲜的兵力明显不足。我们和朝鲜，同在一个社会主义阵营，如今，他们危急了，我们能坐视不管？战火已烧到鸭绿江边，我们能听之任之？更何况，我们还可请苏联出兵相助呢！　
　　应该承认，在此之前，中国人民解放军除了同蒋介石的军队作战外，就是同日本帝国主义的军队作过战。但同日寇的作战大多是游击战或伏击战，很少真正的大规模的兵团作战。现在，突然要同帝国主义中最凶、最强大的美帝国主义交手，而且不可避免的是大规模的兵团作战，能否打胜，谁心里也没有底。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新生的新中国哟，刚刚度过她的第一个生日，便面临如此严峻的考验。　
　　一念之差，便会殃及国家的命运前途。　
　　政治局会议开了两天，还没有最后定下究竟是出兵还是不出兵。　
　　“你们说得都有道理，但不管怎么说，别人要亡国了，我们站在旁边看，心里难过哟！”毛泽东站起来，“美国侵略者要打，饭也要吃，散会散会，明天再接着讨论。”　
　　众人起身离去。毛泽东说：　
　　“彭德怀同志慢走一步，我还要跟你这个湖南同乡谈一谈哩！”　
　　彭德怀已走到门口，又止住脚步。这时高岗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扔下一句话：　
　　“要点你的将喽。”　
　　毛泽东和彭德怀最后走出颐年堂会议室，二人穿过颐年堂院门，走到菊香书屋。　
　　彭德怀在毛泽东的书房兼办公室坐定后，毛泽东从办公桌上的卷宗里翻出一份电报，递给彭德怀，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我给你看个东西——这是金日成和他们的外相朴宪永10月1日那天给我打来的电报…………你看看嘛，形势很危急喽，美军果然在仁川登陆，并已越过三八线。我们多次通过印度大使潘尼迦那个渠道向人家提出警告：不要过三八线；过了三八线，我们就要管。可是人家不理睬，人家要用军事解决问题…………昨天凌晨一点，恩来同志还召见潘尼迦，重申我们的态度。不过，和我们许多同志的担心一样，我看美国好战分子也料定我们不敢参战，料定我们怕他们，所以才对我们的多次警告当耳旁风……………他美国　
　　依仗什么？还不是仗着飞机大炮，还有那个不得的原子弹！”　
　　彭德怀接过电报，看后大吃一惊…………　
　　毛泽东同志：　
　　我们朝鲜人民解放战争的今日状况，在美国侵略军登陆仁川以前，形势不能说不得我们，敌人在连战败的情况下，被我们挤于朝鲜南端狭小的地区内，我们有可能争取最后决定的胜利，美帝军事威信极度地降低了。于是，美帝国主义为挽回其威信，为实现其将朝鲜殖民地化与军事基地化之目的，急速调动驻太平洋方面陆海空军的差不多全部兵力，于9月中旬以优势兵力在仁川登陆。。。。。。　
　　目前战况是极端严重的，我们人民军虽对上陆的敌人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但对于前线的人民军，已经造成了很不利的情况。战争以来敌人利用约千架各种飞机，每天不分昼夜地肆意轰炸我们的前言与后方。在对敌空军毫不抵抗的我们面前，敌人则充分发挥其威力了。各战线上敌人在其空军掩护下，运用大量机械化部队，我们受到的兵力物资方面的损失是非常严惩的。后方的交通、运输、通信与其他设施大量被破坏。　
　　同时，我们的机动力则更加减弱了。敌人登陆部队与南部战线已经连接在一起，切断了我们的南北部队。结果，使我们在南部战线上的人民军牌被敌切断分割的不利情况里，得不到武器弹药，失掉联系，甚至于有一部分部队则已被敌人分割包围。　
　　我们估计，敌人可能继续向三八线以北地区进攻。如果不能继续改善我们的各种不利条件，则敌人的企图是很可能会实现的。要保障我们的运输、供给以及部队之机动力，则必须具备必要的空军，但是我们没有准备好的飞行师。　
　　我们一定要决心克服一切困难，不让敌人把朝鲜殖民地化与军事基地化；我们一定要决心不惜流血，流尽最后一滴血，为争取朝鲜人民的独立解放民主而斗争到底！我们正在集中全力，编训新的师团，集结在南部的10余万部队，于作战上有利的地区，动员全体人民，准备长期作战。　
　　在目前，敌人趁着我们严重的危机，不给我们时间，如果继续进攻三八线以北地区，由只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是难以克服此危机的。因此，我们不得不请示您给予我们以特别的援助，即在敌人进攻三八线以北地区的情况下，急盼中国人民解放军直接出动援助我军作战。　
　　我们谨向您提出以上意见，请予以指教。　
　　金日成　朴宪永　
　　彭德怀看罢这份电报，沉思良久：朝鲜已面临亡国之难，向我们发出紧急求援的呼吁，怎么见死不救呢？何况，都是共产党国家，都属于社会主义阵营，应该团结一致共同对敌，更不要说两国唇齿相依，唇亡便要齿寒哪！　
　　“主席，你下决心了？”彭德怀问。　
　　毛泽东在室内来回踱步，叹了一声，没有马上回答，片刻，说道：　
　　“德怀同志，我这个决心可不容易下哟！一声令下，三军出动那是关系到。。。。。。　
　　十万人的性命。常说：人命关天嘛。。。。。。　
　　打得好那没法子可说的；打不好，危及国内政局，甚至丢了江山，那我毛泽东对历史、对人民都没法子交待喽！政治局扩大会上，大家的担忧都是有道理的。不过，打还是要打。金日成危急了，我们要是不管，那我们将来危急了，斯大林也不管，都这样的话，社会主义阵营还是一句空话，我告诉你彭德怀，斯大林对我们党是有些瞧不起哩！他以为我们不是什么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是来搞农民运动的土地改革者。。。。。。　
　　农民嘛，当然是只顾着家田里的收成，但是我们就是不能只顾自己，我们现在困难很多，这是实情，但我们毕竟是个大国，人口众多，我们应该发扬国际主义精神，无私地援助朝鲜。。。。。。　
　　话又说回来，帮助朝鲜也有利于我们…………我们的重工业都集中在东北：鞍山的钢铁，沈阳的机械工业，抚顺和本溪的煤，还有鸭绿江上的大型水力发电站，我们不能让敌人推到鸭绿江威胁我们东北的安全！”　
　　彭德怀极其注意地倾听着毛泽东的每一句话。根据他对毛泽东多年的了解，他知道，毛泽东决心下定了。并且，他经过下午的会议和现在毛泽东的谈话，也感觉到毛泽东的决定无疑是正确的。不过，他仍然为毛泽东的大无畏的胆略和气魄所惊异。　
　　“主席，看来现在不是打不打的问题，而是如何战而胜之的问题。”　
　　“对，你说行对，打是早晚要打的。”毛泽东站在窗前，望着西下的夕阳，“去年我们渡长江，解放全中国，用了百万大军，就是防备美军出兵帮助蒋介石。斯大林同志派了米高扬来西柏坡，建议我们不要打过长江，害怕打过长江引起美军参战。不过，美国当局这口气是咽不下去的，我看迟早要同我们交一下手，现在怎么样？打到咱家门口喽，我们还能退避三舍吧？当然要打，而且要打胜，打出中国人民的威风！”“苏联方面怎么在军事上配合？”彭德怀已经开始从军事角度考虑问题，“从金日成电报看，你们很吃美国空军的亏，需要有飞行部队，但我们的空军还没搞起来。。。。。。”　
　　“这个问题我们跟苏联方面谈过，苏联的答应派出空军，空中由他们负责，地面由我们负责…………我们的陆军是没问题的。你看呵，德怀，我考虑过，美国方面有几个不利因素，这些不利因素当然就是我们的不利因素………”　
　　毛泽东站在彭德怀面前，扳着指头数道，“第一、美国战线太长，从北北冰洋、黑海、波罗的海、地中海、印度洋、太平洋一直搞到东方来，战线从西欧拉到东亚，比希特勒和日本的战线都长。美国在全世界摘军事基地，好比10个指头按跳蚤，动弹不得。第二、后方太远………必须横渡大西洋与太平洋。第三，不义之战，侵略别国，士气必然不高，而且美国在朝鲜的部队大都是驻日本的占领军，过惯了舒服日子，据称是什么‘榻榻米’部队。第四、美国的同盟国都不强，可派的兵也寥寥无几。第五、美国依附原子弹出并非一国独有，苏联也有，这就打破了它的核论诈；而且，国土愈广，人口愈不集中，原子弹的作用也愈小。。。。。。　
　　我预言，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是人，而不是一两件新式武器。。。。。。”　
　　毛泽东说到这里，将手臂扬起一挥。　
　　这时，彭德怀深为毛泽东思想周密打动，说：“有道理，有道理。”彭德怀又想起高岗对他说过的：“要点你的将喽。”心想，毛泽东单独叫自己来，莫非真是考虑。。。。。。　
　　“彭德怀预感到毛泽东要点正题了，于是，他断然问毛泽东：“主席，林彪现在怎么样？”　
　　毛泽东大手一挥：“不谈他，不谈他，这个人打起来谨慎有余，胆力不足。。。。。。不谈他。好吧，你先回去吃饭、休息。”　
　　毛泽东把彭德怀送出菊香书屋，说了一句：　
　　“你要好好想一想哟。。。。。。”　
　　“给我多少时间？”彭德怀停下脚步问。　
　　“我不吝啬，给你…………”毛泽东伸出两个指头。　
　　“两天？”　
　　“两个小时！”　
第3回　
　　晚饭后，彭德怀走到北京饭店寓所的阳台上。金秋之夜，北京长安街一片和平景象。　
　　来来往往的行人中，谁都不知道，就在这宁静的时刻，中国领导人做出了震动世界的决策。　
　　彭德怀站在阳台上，透过夜幕向东方天际眺望，紫色的夜幕延伸到远处。开会后，他已经不可能再乘那架飞机回西北，而是要相反的方向…………东北。　
　　“彭主席。”彭德怀的秘书小刘走来。“中南海电话。”　
　　彭德怀返回室内，拿起电话。　
　　“怎么样，老彭？两个小时…………时间到了。”毛泽东浓重的湖南口音在他耳畔嗡嗡响着。　
　　“我想好了，主席。”　
　　“那好，君子一言。。。。。。明天会上见。”　
　　毛泽东挂上电话。　
　　这天夜里，彭德怀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来干脆把被褥、枕头搬到地毯上，还是辗转不宁。。。。。。　
　　第二天，政治局扩大会议在颐年堂继续进行，彭德怀的发言使大家为之一振：　
　　“美国侵略者占领朝鲜，威胁我东北，又控制台湾。威胁上海、华东。它要发动侵略，随时都有借口。考虑总是要吃人的，什么吃人，决定于它的肠胃。我看，不同美国侵略者比个高低，要想建设社会主义是困难的。。。。。。”　
　　“我们常说，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要比资本主义阵营强大得多，我们不出兵支援朝鲜，那么怎样显示得出强大呢？为了鼓励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反对帝国主义、反对侵略者的民族民主革命，也要出兵；为了扩大社会主义阵营威力，也要出兵。。。。。。”　
　　“好嘛，德怀同志的意见我看很好。”毛泽东说，从桌子上拿起一封信，说道：“你们看，连傅作义先生都给我写信，认为应出兵支援朝鲜，不然后患无穷…………民主人士尚如此，何况我们共产党人呢？”　
　　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毛泽东对大家说：　
　　“我给大家通报个情况，我和恩来、少奇、朱德等同志都商量了一下，我们想让彭德怀同志率兵出征…………老将出马喽！我也与德怀同志谈了，他允诺了！好吧，德怀同志，我谢谢你，中国人民谢谢你！有你人们就放心了。。。。。。”　
　　散会时，高岗走到德怀身边说，“看来，你还不服老哟！”　
　　彭德怀仰天长笑：　
　　“我是到死不服老。。。。。。”　
　　此刻，在克林姆林宫通向斯大林的办公室的走访上，走着几个中国来访者，他们是周恩来、林彪以及翻译人员。　
　　10月8日，中央任命彭德怀同志为志愿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命志愿军向朝鲜境内迅速出击，同时通过驻朝使馆通知金日成，请朝鲜方面派人去沈阳与彭德怀同志商谈志愿军入朝的具体事宜，并且将这些情况都向莫斯科作了通报。但不到两天，苏联通过驻中国大使馆通知中国，由于苏联方面没有做好准备，所以空军暂不能出动。　
　　周恩来对这个突如其的变化感到很震惊。　
　　周恩来立即赶到丰泽园，将这一情况通知毛泽东，毛泽东当时脸色变了，抽着烟在屋里来回地走，考虑了足有十多分钟。　
　　“恩来，你看这一来真让我们为难。苏联不出空军，这样我们丧失了制空权。。。。。。。　
　　“困难太大了。。。。。。”　
　　“是不是他们没准备好，暂缓出动？”　
　　“我看不像，没准备好？那我们也没准备好，许多部队连科装都没发下去，武器装备也有待更换。。。。。。暂缓出动不过是个托词，看起来斯大林是想让我们单独对美军作战，以避风险。”　
　　“那我们可要慎重哟！”　
　　“你看苏联方面迟不说早不说，单在现在说，我们的话说出去了，无法收回。。。。。。”　
　　“苏联是想让我们打，他们不想出头，可是如果没有空军，我们是不是有把握。。。。。。”　
　　“恩来，我看这件事要重新考虑。。。。。。”　
　　两天后，毛泽东经过与政治局诸同志研究，决定暂缓出兵后，并派周恩来飞往莫斯科，向斯大林当面阐述中国方面的困难。　
　　周恩来乘坐的专机在莫斯科机场降落后，苏联外交部长维辛斯基前来迎接，周恩来请求会见斯大林同志，希望早日安排。维辛斯基答应了此事。第二天夜里，维辛斯基通知周恩来，斯大林要立刻见他，而在这天白天，周恩来已让驻苏大使王稼祥通知正在南俄疗养的林彪立刻飞往莫斯科。到底是因为林彪抗日战争期间曾在苏联养病，病好后在苏军总参谋部工作过一段时间，与斯大林比较熟悉呢，还是因为林彪对军事方面比较内行，所以要他一起去见斯大林呢？　
　　现在，周恩来走在克里姆林宫的走廊里，脑子里还在划着问号：但周恩来凭自己以前对斯大林的接触，这位首脑以坚韧不拔的意志，是不会在同兄弟党的相处中搞得很僵的。就在周恩来这样想着的时候，斯大林办公室的接待室人员出现在他面前，微笑着向他问好，并且为他们一行打开了斯大林办公室的雕花烫金大门。　
　　周恩来又一次见到斯大林，当他笑着同斯大林握手，相互问好的时候，他发现斯大林似乎比半年前初次见面的时候更加衰老。“毛泽东同志让我代他问候您！”周恩来微笑着对斯大林说，接着又同维辛斯基握手。　
　　斯大林在一张放了一支削好的红蓝两色铅笔和一张白纸的桌子前坐下，手中依然握着他的烟斗。　
　　“林彪同志怎么也来了！”斯大林仿佛才注意到林彪的到来，笑着问，“如果我没弄错的话，维辛斯基同志，林彪同志是在南俄养病吧？你看，让我说对了。。。。。。”　
　　林彪恭敬地欠了身子，点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