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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夏未央-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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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在好心人的指引下来到一户人家，还未来得及扣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打骂声：“让你提桶水，慢得要死。慢得要死。”中间还夹杂着棍棒落在肉体上的声音。
多多替那人哀叹，鼓足勇气，正要去敲，却是“咣铛”一声，水桶落地，听到中年女子的尖叫，还有一个脆脆的声音说：“我傅程婴，将来是要做统领三军的女英雄，怎么愿被这些琐事缚了手脚？这些事情本不是我做的，你自己的事情你爱做不做，懒婆娘。”
多多叩响门扉，一八九岁的女孩风风火火冲出来开门，鼻尖冒汗，汗袖上挽，半边裤腿被水打湿，女孩看到门外的多多和龙铭引倒也不怯生，脆生生地问：“你们有何贵干？”
多多立刻知道眼前这女孩是谁，也对她甚有好感，笑着说：“你便是程婴？”
女孩头一扬，一身傲气说：“我叫傅程婴，怎么了？”
多多正听见女孩背后有婆娘在喊骂：“改吧改吧！傅程婴，哼。有本事离开了这程家，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养了何用。”
女孩倒也不生气，对着里面说：“我偏就随了外公的姓那又怎么了？”说完便不理会里面的人，转过头对多多笑笑说：“别理她，爹爹不在家，她没事找茬儿。两位有什么事吗？若是找爹爹怕还是要等一等。”
多多将钱袋掏出来说：“你外公让我来接你。”
女孩看到钱袋便是眼睛一亮，用手抚摸着刺绣，说：“这是母亲独创的绣法，不会错。不过来接我的只有你们两个人 ？http：//fsktxt。com我知道这一路定然凶险。”
多多摇摇头，指指自己说：“不，不是我们两人，而是只有我一个。这位是顺路送我过来的，我叫钱多多。”女孩显然不信，狐疑地问道：“你的武功很高？”
多多摇摇头。
“那你会五行之术，还是行蛊杀人 ？http：//fsktxt。com”女孩不死心地问。
多多连连摇头。
“那你的跟班很厉害？”
多多看看龙铭引，自然不敢将他看成自己的跟班，于是又摇了摇头。
女孩仰天长叹：“我这祖父到底找了什么样的人托付呀！”
多多郁闷地问：“那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女孩说：“走，怎么不走？”说完便一溜烟地消失不见。不过片刻功夫，她就又出来。出来时，她没有带任何包裹，没有换洗的衣服，只单手多了一条软鞭，她轻喘着将软鞭缠至腰间。
多多问：“用不用等你父亲回来，给他打声招呼？”
女孩小手一挥，说：“不用同他说，他们早就盼着我走，懒……姨娘会替我们传达。走吧！”
“那么，你就这一个行李？”多多指了指缠在她腰间的鞭子说。
女孩点点头说：“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那些都不是属于我的东西，我单单留着娘亲的这条软鞭便可。”
多多点点头，这女孩确实是又将门风范。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点少，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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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七十一章 遥远记忆 。。。
一路上，出奇的顺利，多了一个女孩子热闹很多。
小程婴也不认生，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夜里多多被程婴推醒，女孩担心地问：“多多姐，你做恶梦了吗？怎么一头冷汗？”
多多伸手一摸，果然是满头汗水。多多这一路上似乎一直都在做着梦，有欢快的，有压抑的，还有……痛苦的。可到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又忘了，那些梦都不过是在心中留下淡淡的残影。
现在夜半被程婴推醒，还有些画面残留在脑海里。
四月芳菲，桃花树下，少年如玉，少女似花，执之语阔。
只一眼，多多便知那个少年便是段自意，而那少女是她？那段如同沉睡在海底深处的记忆似乎慢慢浮了出来，于是多多摇摇头说：“不是恶梦，是很遥远的记忆。”
“那你为什么会出冷汗？”傅程婴不解地问道。
多多有片刻的失语，不知如何回答。为什么会惊恐不已？是因为她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她的胸口很空很空。那个红衣女孩真的是她吗？可又明明就应该是她。
“多多姐。”傅程婴推了推多多，打断多多的思路。
多多回过神来说：“可能天太热了，才出了一身的汗。程婴你想成为怎样的人呢？”
“我？自然是要成为像外祖父那样镇守边疆、杀敌千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女英雄。”傅程婴豪情万千地说。
多多点点头，称赞不已。
“那你呢？你想要成为怎样的人 ？http：//fsktxt。com”小程婴问道。
多多想了想说：“小时候，我想成为一个钱多多、饭多多、衣多多的人。”说完，多多觉得自个儿有教坏小孩的意思，忙纠正道，“当然，后来觉得当个医者，治病救人也不错。”
果然看到傅程婴吃惊地看着多多，最后大叫道：“这志向好，外祖父一直说我不过沉稳实在，你看这志向多好。难怪外祖父会将我托付给你。”
多多无语中。
突然，窗外出来打斗的声音。多多立刻翻身起来，将程婴藏了起来，嘱咐她不能出声，而自己则摸黑出来。
多多只能听到从楼道里传来兵刃相接的声音，不能确定对方是否便是龙铭引，于是便轻呼道：“龙大哥？”
一人影飞速掠过，将多多横腰揽住，转瞬间多多便被掳出楼外。
多多被黑衣人携着高空飞行，那心都悬在嗓子眼儿了，脑海里迅速掠过几个念头：劫钱？劫色？还是……劫错了？
于是多多思索许久，用手指颤巍巍地点了点蒙面男子的胸口说：“大侠，你是不是劫错人了？”
蒙面男子一个身法不稳，差点从高空跌落下来。
多多连忙说：“大侠，稳着点。小的命儿就捏在你手里。”
蒙面人终于忍不住，说道：“多多，你能不能老实点！”
多多惊叫起来，“宁远，宁远”地叫着。当初这家伙不告而别，现在却又像幽灵一样出现，多多兴奋不已。
宁远放下多多时，说：“有没有人说过你该减肥了。”
多多大力地踢了过去，却被宁远一下子躲开。多多嬉笑着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宁远一脸严肃地说：“离开段自意还有木然兮，躲得远远的，不要再和他们纠缠在一起。”
多多眼睛眨呀眨，他什么都知道？多多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是好意，木然兮和云曼山庄我会躲得远远的。可段自意，我不能，我们有一夏之约，我们会……”
“会怎么样？你以为他真的会弃了侯爵之位与你笑傲江湖？还是你真的愿意做他后苑佳丽中的一名？”宁远怒然问道。
多多心情突然变得很坏，冷下脸来说：“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们还没有熟稔到那种程度。”
宁远冷静下来，眸中满是失望地说：“多多，你还是没有认出我来。”
多多心中一惊，迅速回忆，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见过他呢？难不成他是自己救过的病号？也不像呀！看着宁远失落的表情，多多一狠心说：“我之前可从未见过你。”
宁远苦笑一下，从脖颈取下一个东西，放在多多手里。
多多很早以前就注意到他脖子上带的牙齿项链，知道这便是那条，于是手指颤呀颤地问：“你是我救过的哪位阿伯的儿子？这是他老人家的牙齿？”
宁远处于无语状态，过了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说：“这是白牙的牙齿。我是赖皮。”
闻之，多多大脑停滞。这到底是哪出和哪出呀！“白牙”曾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伙伴，而“赖皮”这个名字则相对那么遥远，他们两个如何会牵连在一起？
PS：这章的文少，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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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七十二章 永恒固守 。。。
多多攥紧犬齿，说：“白牙，它怎么样？”
“死了，”宁远看进多多悲伤的眼睛里，语气稍缓地说，“你也不用太担心，它是老死的，无病无疾。”
本是预料之中的结果，多多依然神色一黯，宁远瞬间心软如丝。
宁远继续说：“假如，我是说假如你还将我当作故人的话请你听我这一句话，远离段自意。他和木然兮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木然兮，他有着几近整个江湖的权力，你以为他真的靠传说维系？段自意更起不像表面那样纯良。请你相信我这次，你不要再陷进入了，好吗？”
多多拍开紧握自己双肩的手，冷然说道：“那么你就可信了吗？上次的受伤，这次的刺杀，你就简单了吗？还有就算你真的是赖皮，你也应该是恨着我的吧？我可不记得小时候我们的关系很好。”
多多刚说完就后悔了，先不说是否小时候认识，单说她认识的宁远就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可她方才一听到他那样的说段自意就像被踩了痛脚一样反驳。说了狠话的多多有些不知所措。
宁远苦笑一下，说：“是，你没有理由信任我。可是我从未欺骗过你。我是第一杀手－无痕，之前封命进行刺杀任务，负伤。我效命于前任盟主姚峰，一代也是奉命狙杀那个女孩。”
多多吃惊万分，道：“对不起，我相信你。只是有点接受不了事实。姚峰他怎么可能如此做？他不是已经癫狂？你怎么会跟着他？”
“盟主是痴狂又不是呆傻，他只是有些时候分不清事理。青峰山上你不也是利用了他的这一点？”宁远解释道，“你问我为何跟着他？当初你突然被云曼山庄的人带走，我和白牙没有追上，便四处打听你的下落，遇见丧妻失子癫狂潦倒的姚峰。从那后，便一直跟着他。我照顾他，他教我武功。这一跟就是七八年。”
“我记得你小时候便很崇拜武林盟主姚峰。”多多说道。
“他对我来说亦父亦师，所以他的命令我莫能不从。”宁远认真地说道。
“那么你的意思是姚前辈要杀傅程婴？那么他为何下令刺杀傅程婴，一个是将门后裔，一个是江湖前辈，我实在想不出来两者之间会有什么恩怨。”多多奇怪道。
“他当初癫狂就是因为那个叫阮儿的女子，现在是为了一个与阮儿极像的人。正像你利用他的癫狂与痴傻一样，也会有人利用他的这一点。我暂时还没有办法说服他，可也无法违背他。”宁远有他无法背叛的理由。
“你说的那个与阮儿极像的人就是简依？她不仅仅是木然兮的未婚妻？”多多记起在姚峰的口中，他一直叫简依“阮儿”。
宁远说：“事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简依、段自意、木然兮，还有那位阮儿，他们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还未弄清这其中的关联，但可以坚信他们必将朝堂与江湖联系在一起。”
多多凝眉，很多东西她听不懂，却又仿佛抓到什么线索，可就是怎么也联系不起来，总觉得这中间少了点什么。多多张了张嘴，最后问道：“这么说刺杀程婴是别人的意思？那么既然你也知道姚峰的做法不对，你还要助纣为虐？你还要替他杀人 ？http：//fsktxt。com”
宁远说：“不管他要我做什么，不论对错，我都无法违背。我会努力将一切事情查清楚，摊在他的面前，让他领悟，可在此之前我对他的命令只有遵从。你说我愚忠也罢，腐朽也罢，我只知道我此生要忠于姚盟主。可是多多，不愿伤害你。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愿离开这一切纷争吗？或者说你真的不愿离开段自意？”
多多反问道：“你不能放弃你的信仰，我又怎么能够做到？一夏之约我坚守。无论结果如何，我绝不后悔。”
宁远忽然笑了说：“这才是我认识的多多，你果真没有变。只是多多……”
宁远稍稍停顿一下说：“下次见面就可能是兵刃相接，血染长剑的时候。请你一定要固守你的坚持，握紧你手中的长剑。因为到时我对你也不会有半分手软。”
多多踟躇一下说：“这场战争就真的不能停止吗？这样的牺牲真的值得吗？”
宁远说：“这场战争早已开始，不是你我能够改变。多多现在我放你离开，去做你想做的事，去守护你想守护的人。”
宁远将多多狠狠推开。
多多一个踉跄，伸出手说：“这个还给你。”
宁远看看她手中黑色丝线穿着的白牙，笑笑说：“这个留给你，白牙最希望守护的人是你才对，就让它守护你。”
多多握紧项链，深深地点点头说：“那么，珍重。”说完，转身跑进夜色里，现在龙大哥还有程婴不知怎么样了。
宁远看着多多一点一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嘴角微微勾起，轻语：“让它替我守护你。”
长剑一出，反向刺来，深深没入自己腹部。他捂住伤口，转身向着与多多相反的地方走去。血迹一路蔓延，撒满夜色。夜色浓重，压抑。
这样应该可以向他们交待了吧？没错，这次行动除了活捉傅程婴外，还有一个密杀令：杀了多多。
凤栖梧，凤凰低鸣。（炫…网）
简依从琴童手中接过竹筒，打开，气得大拍桌子“蠢货，这种事情都办不好，江湖第一杀手居然会抓错人，还被人到刺一剑。”
琴童立刻跪下：“主人息怒。无痕也不知那个掳的人不是程婴而是主人要杀的人，不用活捉，才让对方有机可趁。不过那负伤的龙护法带着小女孩应该不会跑太远，还是可以补救。”
简依点点头说：“果然一痴傻之人是不能成事。段自意那边进程如何？”
琴童回答：“如墨来消息，说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简依展颜：“好，还是有能够指望得上的。”
停顿片刻，简依冷然问道：“庄主可曾出过竹轩？”
“不曾，庄主还下令不让人靠近竹轩一步。”琴童低首回答。
“哼，都说男人容易变心，我还不信。十五年的时间果真可以让一个人变心如斯。琴童，你说我放着一个变了心的男人作甚？”简依修指沿着插在水晶瓶中的玉兰花枝干向上移，移到花朵处，用力将开得正艳的花朵拧了下来。
“不过，俗话说的好，最致命的伤莫过于‘温柔一刀’。我似乎失去了给予那一刀的资格，那么有人代劳了不错。”纯白的汁液溅出，沾满手指，简依接过琴童递过来的湿帕，拭干净了手。
还是一双纤细、美丽、年轻的手。
ps：白牙，参考第一章，是一起陪着多多的那只小狗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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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七十三章 香满雪海 。。。
多多赶回客栈时，已是人去楼空，徒留一片打斗后的狼藉。多多抓住小二问那劲装男子与小女孩的去向，那店小二支支吾吾怎么也说不清，怕是被刚才激烈的打斗吓坏了。最终终于从一房客口中得知，深夜酣战，黑衣人众多，个个出手残忍，那劲装男子负伤，好不容易带着女孩向西逃走。多多点头称谢。西方，那是潮州，红叶姐所在的地方，之前她与龙护法也曾提过她要去那里。如果不出意外，龙护法应该会留下讯号。于是多多打定注意向潮州出发。
到达潮州境内，多多居然看到花满楼的招牌。
多多确实是没有想到段自意居然将花满楼开到如此偏南的地方。多多打算先在花满楼歇息一晚再去追龙铭引他们。
多多知道，花满楼最初只是开在永陵的小酒楼，后来发展成客栈，没想到现在居然已经开到这里。花满楼的服务很好，也一如既往地秉承段自意的故作风雅之风。
多多点了几样喜欢吃的菜肴，要了间上好厢房，便上楼去休息。
洗去满身风尘，燃了安神香，倒头便睡。
这两天不知为何脑袋总是沉沉的，很想睡觉。
鲜血、惨叫、杀戮，最后是汹汹大火。
多多看到一个小女孩躲在狗洞里瑟瑟发抖。多多能听到她在默念着着：狗狗，狗狗不见了。
多多揣度着，狗狗？是指白牙吗？
正想着，多多的心突然一痛。多多的感官似乎同那女孩合二为一，她能够听到有人在哭泣，闻见空气中传来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这里是家眷们居住的后院，这已不是普通的抢劫，而是名副其实的虐杀。
不断有惨叫声传来，间或有儿童的啼哭声，可瞬间销声匿迹，这时的呼救声显得那般的苍白。啼哭声、求救声、惨叫声，这些声音很快都消失，接着又是拖拉尸体的声音。不过很快就又是沉寂一片。
多多看到那小女孩在人声消寂时走了出来，她青色锻面的绣花鞋踩在血污中，很快血水洇湿了鞋底，青色白莲缎面被血迹浸染成乌红色。那女孩的脚趾头被鲜血浸得难受，不知为何，这时多多能清楚地感觉得到那小女孩的触觉，那是冰冷冰冷的感觉。
多多看到那小女孩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沾了满身的鲜血，衣服成了一身浴血的红衣。女孩不可抑制地呕吐起来，脸色苍白。
女孩挣扎着站了起来，踩着污了的绣花鞋，呜咽着穿梭在前庭，后院，假山，石亭。一切全都毁灭在鲜血中。
她不敢大声呼喊，可她知道曾经的一切都已化为乌有，只留这一片残局。
多多的感觉一直跟随着女孩，突然女孩藏进树丛，多多才看到似乎在前院有人影晃动。女孩用小手捂住嘴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前庭中的人，她不敢大力呼吸，只能像小猫一样，细细地进气，缓缓吐出。
多多看到那些人将尸体都排在前庭，一具挨着一具，占了大半个庭院。女孩看到一袭白衣的男子坐在平日父亲所坐的位置。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好像隔着一层雾气，让人怎么也看不清。女孩用力擦擦眼睛，可还是看不清。
“启禀庄主，梁氏一百三十五口人，都在这里。请庄主细审。”有人汇报道。
那白衣男子摆摆手，轻咳一下，起身留下一句话：“烧了。”
多多的心突然很痛，像是看着自己的亲人被烧了一样，还有那个虽然有些嘶哑，可她今生都不会忘记的冰冷而无情的声音，那是木然兮。
立刻有人将油脂泼在大堂之上，一把火烧了起来。火光映红了夜空，多多隐隐透过火光看到大堂正匾上写着“梁门”。
女孩再次醒来的时候喉咙火辣辣的疼，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是被火场的烟熏得晕了过去。可也代表着，她得救了。
少年额际明玉，目含清泉，鼻翼□，唇若朱砂。青衣长衫，一管竹笛玩弄在指间，本是仙子一样的人，笑起来却像极了桃花妖。
那应是个桃花盛开的季节。
四月芳菲，落英缤纷，草长莺飞。
青色的梅子，酸酸甜甜，如同少女的心事。
在明媚的阳光下，那少年伸出了右手，多多想那女孩一定是被阳光蛊惑了，就那样怔怔地将手放在少年的手心。
少年薄唇轻启：“我是段自意。”那少年傲骄地说，仿佛天下所有人都应该为这个名字折服，都应该理所当然地记得这个名字。多多的心也震了一下，多少年前，在云曼山庄，也曾有人对多多说：“我是段自意。”
是在这个瞬间，多多的心完全地随着女孩一起跳动，多多就是那女孩。
少年段自意拉着女孩的手穿越在繁花盛开的桃花林里。
粉色桃花花瓣漫天飞舞，香满雪海。两人倒吊在树上，少年吹好听的曲子给她听，女孩终于轻启朱唇，发出事故后的第一句话“段哥哥”。
多多一个冷战，完全醒了过来，满头是汗。多多看看四周，没有火光杀戮，没有桃花少年，还是花满楼的竹席。远处香炉里的安神香早已燃烧殆尽。窗棂开着，安神香的味道被吹散。
多多大力地喘息着，心神还是有些恍惚。她推开冰蚕丝被，站在窗口。窗外是一片夜色，无星无月。
狗窝，白牙；梁氏灭门，白衣男子；段哥哥，还有那个女孩叫……红玉。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这便是多多童年的记忆了吗？她是梁氏么女，梁红玉？
尽管梁氏灭门的主犯是木然兮？而他是自己的仇人 ？http：//fsktxt。com原来她和段自意真的是很久以前就已经见过。所以十几年前，在云曼山庄段自意才会问他们是否见过？
一场血祭，她用一身骨血偿了他十年养育之恩，两人恩怨两迄。
可这梁门一百三十四口人的仇，他又如何偿还？
多多一时不能接受自己就是梁红玉的事实。可无疑，木然兮便是梁氏惨案的真凶，而她能逃脱完全是因为当天乳母的女儿从乡下来看乳母，相仿的年龄，那个女孩替她死了。
三岁之前的记忆，被沉在脑海深处。现在突然被解封，多多有些承受不起，可她必须为梁氏讨回公道。多多握紧了手指。
背景音乐：香满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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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七十四章 梁氏灭门 。。。
酒肆，向来是人际混杂。
一楼多为市井小贩、无钱书生和江湖游士聚集的地方。这个地方三教九流，插嗑打浑，赤手空拳的无所不有，可这里也是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
二楼自然也有雅座，可都是那些有身份有银子的人坐的地儿。前面还设有说评书的。
一楼一隅，有一桌，单见一老叟在独酌。破烂粗布，像是一个庄稼汉。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个人绝对没尝过好酒，一壶烧刀子都能被咂磨出个山珍海味来。
一短打纤弱少年步入店中，环视一周，突然眼睛一亮，径直走到那老叟的桌前，坐下。
少年拿起花生米就往嘴角送。店小二也不甚热络，看那少年的装扮就知道绝不是什么金贵人，可也应承着上前，“客官想要点什么？”
“一壶女儿红。”少年道。
“好勒，上好绝酿女儿红，一壶。”店小二吆喝着便下去了。
“啪”地一下，少年又伸出去拿花生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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