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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闺春浓-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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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般软弱,仿佛正人君子一般的太子,真的能带领大楚生存下去,让大楚国泰国安,不受辽国铁蹄的侵害吗?
太子——真的比楚昭适合做一国之君吗?
做为太子的外祖父,钟老爷自然希望外孙登基,可他也是楚国百姓,大楚太傅,为国为国,他应该辅佐最适合的君主……而楚昭的能力,明显要比太子强得多。
陷入苦思,左右两难的境地中,钟老爷子痛苦万分。之所以暗兵不动,毫无做为,便是因为他要仔细观察楚昭的本性……
当然,说真的,楚昭能对太子——自家亲哥哥下毒手,这点钟老爷子挺不满意,但却也并不是不能接受。跟毓秀经过前世一生,深知楚昭是什么人性不同,早在政治中打了一辈子滚儿的钟老爷子心底很明白,治国——并不是单纯仁善便可以的。
血腥和杀伐从来不可替代,哪怕骨肉相残,那也不过是夺嫡的手段。左右成王败寇!哪怕是太子——国家的未来,亦总是重于个人的。
当然,哪怕最后楚昭成功了,以钟老爷子的性格,也不可能看着太子死,他只觉得,以钟家权势,钟皇后嫡母地位,哪怕最后楚昭登基了,他们亦是可以保住太子的!
就这么默默观察着,钟老爷子越来越纠结,实在是,对比软弱君子的太子,无论是行事还是手段,楚昭都实在要强上太多,让他左右为难。
直到此次,楚昭被毓秀揭穿买卖试题!!科举乃国之基石,哪怕想要夺嫡,楚昭这种以试题为诱的手段,也未免有些过了,钟老爷这才同意将其上告御前,一来,可以警告一下楚昭,二来,也是想要看看楚昭应对的手段。
结果……便是苏仕明丧命!!
说真的,对于这个结果,钟老爷子是挺失望了,为君主者,旁的还在其次,可若不会知人用人,担不起责任,那就实在是……
尤其,方才钟平无意间的那一番话,当真也是点醒了他,楚昭……无论他能力怎么强,行事如何棒,手段怎样凌厉,他的本性阴险,冷酷无情,又太过偏向阴谋,不从煌煌正道……
这根本便不是一个君主应有的性格。
“楚昭,当真是可惜了!”钟老爷子长叹一声,在心中彻底将楚昭放在了对立面,在未有任何松懈之感。
“父亲,你说什么?”钟平有些呆怔的回头,望着钟老爷子。
“无事,回府吧!”看着一无所知的儿子,钟老爷子难免笑了笑,挥手吩咐。
外间,车夫高声应‘诺’,随后扬鞭打马,俊马一声响啼,车轮滚滚向前而去。
——
皇宫离钟府距离不算远,不过两刻钟的功夫,便已经到了地方。
下了马车,一路坐着软桥,路过二门,转进假山……钟老爷子和钟平未曾如平常时,直接去到书房,而是转进了内宅之中,直奔正院而去。
正院中,坐在葡萄架下,毓秀手执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双眼却直勾勾盯着大门,一动不动。
自钟老爷子和钟平进宫之后,她便一直如此,整整一天的功夫,连洗漱都未曾有过。
“姑娘,天不早了,您用晚膳吧!”晚翠小心的劝着,眉梢眼角都是担忧,自家姑娘不知怎地了,自老太爷和老爷进宫后,便一头扎在正院,莫说晚膳了,连午膳都只是草草吃了两头点心便做罢了。
而偏偏,夫人亦不像往常般管她,也是心不在嫣,好像存着什么事儿,心惊胆颤似的。
其实,大周氏和毓秀都知道钟老爷子和钟平进宫是去状告楚昭去了,虽然有实在证据,可他们钟家做为太子外戚,告状成年皇子……怎么想都怎么不对劲儿,尤其是大周氏,她还没有毓秀的心劲儿,只觉得状当朝皇子……实在是有些让人胆寒,心中挂念不已,自个儿都一整天滴水未尽,哪里还有心思去管毓秀呢?
“无妨,我一点都不饿!”毓秀目不转睛的瞧着大门的方向,低声随口应对。
“可是,姑娘,您都一天没好好用膳了,身子怎么撑得住?”晚翠苦求着,“多少用一些吧!”她道。
“那,上些点心好了!”毓秀蹙眉,有些心烦,但终归不忍拒绝关心她的丫头,便妥协着说。
“可是,姑娘,您……”中午用的就是点心,晚上还用这个?晚翠本能的就想拒绝,接着在劝,只是,她话还未出口,不远处正院大门突然被敲响,还未晚翠反应过来,就感觉身边一道劲风刮过。
本能的侧头去看,就见她们家姑娘跟只兔子似的,风一般刮到大门口儿,用她几乎都没看清的速度瞬间打开了大门,极动作之敏捷,行动之利落,当真把晚翠吓了一跳。
“祖父,父亲,你们回来了?”站在门口,毓秀仰头瞧着钟老爷子和钟平,一叠连声焦急的问,“这里,楚昭那儿……怎么样了?可是有什么结果?”
她抿着唇,很是紧张着的问着。
前世,她跟和楚昭夫妻多年,但楚昭心性狼毒,并不怎么信任她,在外面办的那些事儿,多数是隐瞒着她的。科举之事,乃是她所知最明确,最能一举打击到楚昭的把柄,若是不成功……未来还有哪些机会?毓秀一时还当真有些想不起来了。
“楚昭狡诈,此次大罪,让苏仕明给顶了!”钟平疲惫的看了毓秀一声,叹息着说。不得不说,今日因楚皇的偏颇,令楚昭逃避罪责这一事实,确实让钟平非常失望。
他一惯是忠君爱国之人,眼中非黑既白,楚皇和楚昭如此行事,当真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只是,君是君,臣是臣,上下分明,哪怕他接受不了,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因此,更是难受的很。
“苏仕明顶罪了?怎么可能?”毓秀惊呼,眉头紧蹙,“那苏仕明呢?如何了?被关压了?”
按大楚律,除造。反之类……十恶不赦的大罪之外,犯人俱都应是秋后问斩的,因此,她才这般问。
明显,还是想从苏仕明口中,问出楚昭的罪行。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尽人事,听天命
“哪里会给他分辨的时间?”钟老爷子摇了摇头,“已经处置了。”
毓秀听了这话眉头直皱,“哪里有这样行事的,不说三堂五审,起码也要压后处置,这样重的罪名,怎么如此就轻轻草率处理了?”
“咱们皇上,年纪大了……”钟老爷子叹了一句,“这人啊,但凡上了年纪,偏爱心软,便也更偏听偏信。”他话中的失望在明显不过。
毓秀也有些失望,这次是绝好的机会,可就连这次机会都没绊倒楚昭,日后又能有什么办法。
“祖父,别太往心里去。”
她道,“今儿再去宫里的时候,心里不是有了章程吗?楚昭此人,也没那么容易倒下。”
“倒也不全是为了楚昭。”
钟太傅微微抬眼,看着四周。此时天色渐渐暗了,星光并不明亮。从来都是星与月相称,如今星光不亮了,便显得月光也暗淡了起来,“朝廷就好似月,而在朝中之臣好比众星。离着皇帝最近的那几颗星,就是皇子,也是未来即将代替月的人。如今月色暗淡,可惜没有一个能即位之人。”
也许还等不到那时,楚朝气数便尽了。
“祖父,还有太子。”
“没那么长时间了。”
钟太傅脸上的表情显得忧心忡忡。如今楚昭虎视眈眈盯着帝位的宝座,倘若不是这个时候,倘若楚昭只是心机深沉,他决计会捧着楚昭上皇位。毕竟帝位上的人不需要太多的仁心,也更不需要优柔寡断。可楚昭心思似帝王般海纳百川,深不可测,其胸怀却太小。
他是聪敏过人,可却不具备帝王的大智慧,眼界也不宽广。
未成形的一条小龙罢了。想到这儿他未免也可惜,楚昭却实聪明,只是聪明没用到正道上,他如今争夺王位是用尽了手段,可日后又如何?他手里那些谋臣门客,除了阴谋诡计之外,可懂的治国之道,倘若有朝一日,他真得了皇位,再上有一位惯使阴谋诡计的皇帝,再下的臣子又能高风亮节到哪里。
帝王之道便如同天象一样,一明一暗,一起一伏都互有交映。
“太子太仁德,若我还年轻,还能辅佐他,可如今我也老了。”说的好听是仁德,说的难听便是胆小。皇上的这两个儿子,性子都生的太左了些——也许这就是天意。钟太傅苦笑着摇头,“天意吧……天意。”
祖父这话说的,好似冷了心一样,毓秀怕他心里多思,“天意如何,咱们钟家只尽了自己的力便好了。”
到底上辈子是做过皇后的人,钟老爷子想的到的,毓秀不会想不到。
她从前是想着能让太子登基,可——倘若真的推楚晖做皇帝,未尝不是害了他。眼下的大楚朝早不复开国时候那般,那时的官场水清沙白,如今便是泥沙俱下,不管好的烂的,全都放在了一起。楚昭上辈子也没理明白这些,可是他有余力和那些臣子斗。
太子呢,他从小被钟皇后教导的太过的迂腐,他能斗得过那些久在官场中浸淫的老滑头吗?怕还没有开始,自己便已经成了傀儡皇帝?
倘若钟家还在,有祖父在后头垫着,有人辅佐,或许还行。可如今这世情,谁又知道以后会是怎么样。而且如今祖父年纪也大了,毓秀着实不想让他在参与到这些事情里,她便想着此间事了了,祖父倘若能辞官归隐,便是最好的。
“毓秀说的对,尽人事,听天命吧。”钟平现在心下也全都是失望。
他对楚皇有些失望。
当年两个人是一起长大的,楚皇年轻时也不是没有抱负,可或许人都是善变的,他当了皇帝之后变得善变了。也或许是恩威难测——总之他不是当年眼里揉不得一丁点沙子的帝王,他没能做到帝王的无私,自然也难让钟平再对这片国土产生热忱之心。
“只是可惜了魏渊,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毓秀想着魏渊身上那些伤,便对楚昭更加的咬牙切齿。
“扳倒一个苏仕明就废了这么多功夫,遑论楚昭。”钟平自嘲道。
钟老爷子本还沉默,又开口道,“魏渊受伤的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瞒住。但如今钟家再朝堂上针对了楚昭,以他为人,必然会报复。毓秀,你是个女儿家,内宅的事情祖父和你父亲没办法多注意,你要当心。”
“我晓得。”
比起自己,毓秀倒是更担心魏渊,他无势力,倘若被针对起来,那才当真是毫无还手之力。还有钟家,此番到底是折了楚昭一个左膀右臂,还不晓得他以何种方式来对付,想到这儿毓秀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钟老爷子点了点头,又道,“天色晚了,毓秀,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预备在说这事儿,他挥挥袖子,率先离开。钟平随后跟着,毓秀便留在原地。
劝慰了祖父,可她自己心里又何尝好过。重生以来,她一直告诉自己,无论如何,她比楚昭的优势太多,她知道后事,她斗得过楚昭。可事实呢,她确实占尽了先机。
原本楚昭在官场上一帆风顺,钟皇后也信他。
她是使钟皇后不在信任楚昭,将整个钟家拉到了他的对立面,甚至清平公主都在暗地里帮她,可过了这么久,她依然没能斗的过楚昭。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心慌——她太怕了,怕重蹈覆辙,她怕自己赢不了。
自家小姐在这里发呆,晚翠看她脸色不好,便想放她一个人在这儿待着。
又觉得有些冷,便去厨房烧了茶水。
毓秀想的有些心寒,便发起了抖,刚过了下,正是盛秋,都说秋老虎,比起夏日的暑热也不遑多让,可不知为何,她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冷,连带着身上都有些瑟瑟发抖——如今她眼一闭,便是当时整个钟家被处置的画面,一时又是皇后姑姑白发苍苍,满面憔悴。
一时脑海里又是清平客死异乡时的消瘦面容。
还有她那几个无缘的孩子——这一切都是因为楚昭。可她竟然丝毫办法都没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越想便越停不下来,一时之间她仿佛又钻入了牛角尖,又到了当时与楚昭不死不休的那个场面。
倘若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她宁死也要护着钟家。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晚翠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看她只是发抖,忍不住推着她的身子,“小姐,你是不是魇着了?”
毓秀被她推了一下,便清醒了,摇了摇头,“没事儿,只是突然有些冷。”
秋老虎还没褪,哪里有个冷气儿。晚翠担忧的看了一会儿,便垂头小声道,“天色也晚了,既然小姐觉得冷,不若咱们回房好好休息。”
“不了,房间里闷,我就在这里待着,吹吹风也好。”
“小姐,”晚翠还想再说,毓秀却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丝丝凉风,天色也渐渐暗了。现在才真正的有些冷,晚翠从一旁拿起早上穿来的披风,给毓秀搭在肩膀上,“有些凉了,小姐注意身子。”又摸了摸旁边的茶壶,还是温的,“茶水如今不烫,小姐饮下正好,一会儿若是凉了,小姐再唤我过来。”
毓秀头微微僵了,看着晚翠又要下去,叫住了她,“晚翠,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晚翠不解,“小姐聪敏,有什么事儿小姐不知道的,还需要问奴婢?”
毓秀垂头笑了笑,“我哪里称的上聪敏。”真正的机敏之人,便是如她姑姑钟皇后,她能在后宫屹立三十年不倒,可见其本事。可她终究没保住之后的容光,“晚翠你说,倘若你有奇遇,知道未来自己如何死亡,倘若你是被人所杀,你会如何?”
晚翠:?
“小姐,你魔怔了吗?”晚翠一头雾水,她完全不知道自家小姐问这个不着五六的问题是做什么,“晚翠不过一个普通的丫鬟,阎王要我几时死我便几时死,哪能预知到自己什么时候死,那我不就成了阎王了?”
毓秀有时候真要被这个丫鬟的榆木疙瘩气笑了,但也只能耐着性子继续道,“倘若你就是知道呢?”
晚翠垂头,认认真真的想了一会儿。
“我要多攒钱,给我爹娘。他们只我这一个女儿,我若是死了,他们定然会无依无靠。”
“那你的仇人呢?你不报仇?”毓秀问道。
“若是有人杀了我,我定然会很恨。可倘若我以后真的要死,我要先活好这段时间,铺好以后的路”。晚翠想了想,道。
毓秀便沉默了一会儿。
其实晚翠给的这个答案并不十分离奇,或许大部分有奇遇的人遇到事情都会这样。她们先会保全家人,然后预备之后的事情。
“我有时候太着急了。”她想,她确实太着急了。
如今楚皇还算的上春秋鼎盛,距离上辈子楚昭做皇帝的日子还早得很,她还有许多时间。更没必要为了这一件事儿就在这里患得患失半天——只是可惜了魏渊,他为这事儿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想到这里毓秀突然起身,将披风拢好在身上。
晚翠道,“小姐,是要回房了吗?”
“不,给我备车,我要去看魏渊。”
——
小姐夜里出门的事儿,没一回儿就被传到了大周氏那里。
“便是受了伤,也没必要这么晚去看的。”大周氏纵使对魏渊喜爱,可也不希望女儿不顾名誉的天天往一个男人府里头奔。
“不晚上看,难不成白天去看?”温嬷嬷摇了摇头,从前还不觉得,如今这小姐分明对魏渊是越来越关心了。
大周氏被堵了一下,确实,要是大白天的女儿去了从前府里一个男仆的家里,更让人说三道四。
“她是越来越不懂事儿了,温嬷嬷,你去看着,顺便把前门关了。”儿女便是隔夜的仇,她想放下心都放不下心来。捏了你钝痛的太阳穴,大周氏道,“一会儿她回来了,直接把人带到我房里来。”
“是。”
毓秀去看了魏渊,却也知道如今是多事之秋,而且她与魏侍素来不和,压根就没有进府,只是让马夫送了些药材进去,再探了探魏渊的伤势,听着好的差不多了,便直接打道回府,来回不过一个时辰罢了。
本就怕此事儿扯到了魏渊头上,回来时候也都闭着人,压根就没走正门,因此也不晓得大周氏让人锁了前门。
车夫下了马去敲门,已经是夜里,门却很快被人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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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多事之秋
毓秀出门时,天色本就已经不早了,在魏渊那儿转了一圈,就算没进府,亦是耽误了不少时辰,待回到钟府时,天色都已经快黑透了。
天边,一弯新月高挂当空,繁星依伴,且无半丝云彩,照的大地亮如白昼一般。
毓秀今次出门,因怕楚昭察觉,到未带多少随侍,不过一个车夫,两个粗使丫鬟罢了,悄无声息,回到钟府,车夫还未待敲门,大门便里开来。
“可是姑娘回来了?”温嬷嬷的脸出现在门内。
“哎呦,老嬷嬷,是,是姑娘回应来了!”车夫一怔,随后连忙点头,心中颇为疑惑。
像温嬷嬷这般,伺候夫人数十年的老仆,身边都有小丫鬟跑腿,自来极少出内院,尤其是温嬷嬷,她年纪已经不小了,又伺候了大周氏和毓秀两代,可谓劳苦功高,几乎被当做长辈般荣养,算算,除了陪伴大周氏出府之外,她已经有三,五年的功夫,没独自出过内院了。
车夫恭身站在原地,略带好奇的问,“嬷嬷此事亲自出门儿,可是有什么要事啊?”
“是夫人唤姑娘有事儿,这不,让我在这儿等着。”温嬷嬷笑了笑,很是客气,“姑娘可是在车上?劳你唤她一声儿……”
论身份,温嬷嬷和这车夫都是奴儿,可真算起来,地位却是天差地别,但温嬷嬷老成持重,最是会做人,从来知道祸从口出,逢人三分笑的说法儿,因此,哪怕只是这车夫,亦很是客气。
果然,温嬷嬷这般态度,到让车夫喜的眉开眼笑,连声应着,“嬷嬷您略等等,我这就去您唤姑娘去!”说着,转身几步跑到马车厢内,轻叩车厢窗户,小声道:“两位姐姐有劳,小的有话跟姑娘说!”
车厢里,毓秀正支手揉着额头,因楚昭这事头疼的厉害,而她身前,而恭敬的跪着两个小粗使,听见车厢外头有动静,两个粗使中的一个抬头小心瞧了瞧毓秀,见她只闭目养神,好像没听见一般,便膝行的挪到窗边,伸手支起窗户,皱着眉对车夫问,“这是怎地了?不是还没到二门儿吗?怎么就停了?”
一般来说,似钟府的车夫,回府地的时候,都是直接从正门而入,打马至二门后,才会让主子们下车,换程软桥,所以,哪怕马车已至钟府,毓秀和两个丫鬟却没有下车的意思。
“回姑娘的话,门口,夫人身边儿的温嬷嬷到了,说是要有事儿要见姑娘呢!”车夫连忙开口,微微低下头。
似车夫这般人物,在钟府中有无数,算是最低层的,哪怕那丫鬟只是毓秀身边儿的粗使,可对车夫来说,也是攀不上的人物了。
“哦,是温嬷嬷吗?”那粗使丫鬟一怔,脸上散慢的神情顿时散去,整个人都好像紧绷了不少。
要知道,温嬷嬷可是后院奴婢们的总管事,似她们这等小丫鬟,进府后都在温嬷嬷手里被管教了许久,才分到主子们身边伺候,提起温嬷嬷,这丫鬟总有种说不出的恐惧来。
咽了下口水,她伸手擦了擦额头,“你,你且等着,我这就去回姑娘!”她说着,随后便放下车帘子,又跪行至毓秀身侧,低低唤她,“姑娘,姑娘……”
“嗯?到了吗?”毓秀有些晕晕沉沉的睁眼。
许是太紧张,又有些疲惫,毓秀方才竟在车厢中睡着了,根本没听见那丫鬟和车夫间的谈话,迷迷糊糊中,听见有唤她,还以是到了地方呢!
“不,不是,姑娘,咱们这……才到大门口,不过,方才车夫来禀,说温嬷嬷正等在门口,说有事儿要见您呢!”那丫鬟连忙说道。
“哦?温嬷嬷,快快请她进来!!”毓秀一惊,睁开吩咐。
同时,心中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是,奴婢这就去。”那丫鬟没注意到毓秀的神情,只是领了命,自行下车,几步来到门前,对温嬷嬷福了一礼,低声道:“问嬷嬷安,姑娘请您进车中慢谈。”
“好。”温嬷嬷笑着点点头,随着丫鬟进车厢。
车夫见状,亦回到车上,扬鞭打马,马车缓缓而动,直接进了钟府,奔二门而去。
——
车厢里,毓秀端坐上首,抿唇瞧着含笑看着她的温嬷嬷,心中有些不大自在,轻咳一声,她不由低声问道:“嬷嬷怎么到门前迎我了?可是母亲有什么吩咐吗?”
“姑娘,老奴为何会来?您那般聪慧,心里会没数儿吗?”温嬷嬷叹笑着摇头,长嘘一声,“您刚才……是去了哪里?怎么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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