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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闺春浓-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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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便到了正午,毓秀上了马车,一路来到魏府。

    “魏渊,那人呢?”站在魏渊面前,瞧着他专注凝视她,仿佛她便是全世界的模样,毓秀强自镇定着,心却呯然而动。

    不见时不觉不何,可一朝见了面,她却突然发觉,原来,她竟然是想他的,在见到他的时候,哪怕面上能控制住,但心中,却依然不由得开怀。

    “你跟我来!”魏渊低声,贪婪的看着毓秀。

    他知道,很快他就要回辽国了,在短时间之内,哪怕在是努力,他也不会见到毓秀,甚至有可能,终此一生,他在见不到她……

    紧紧握住拳,魏渊目露坚定,甚至是凶狠的光……毓秀是他的,这点谁都无法改变,不管是一年,两年,五年,十年……哪怕是一生,他都不会改变信念。

    回辽国——高贵的身份,或是皇子之位,都吸引不了他!!他所之所为,不过是一个能跟毓秀相配的地位,留在大楚,他永远是贫民百姓,是混血杂种,永远配不上毓秀,终此一生,他或者都要眼睁睁看着她嫁人生子,生命在没有他的地位……

    或许以往,他能够忍受这般的痛苦,只因他毫无办法,可如今,那一线希望找上门来,辽国皇子……若真争的这位子,甚至是辽王之尊,他和毓秀,许当真还有一线可能。

    “那好,你带路吧!”毓秀低着头,她不知魏渊心中的五味沉杂,只觉得他的目光越发炽热,还隐隐带着哀伤,到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了。

    一路跟着魏渊来到小书房,从他所指的方向望进去,毓秀看着那女犯的模样,“当真像的很,几乎跟黄氏一模一样!”她抿着唇,心中不是不感激的。

    魏渊似乎永远有求必应,应必所行。

    “那,就走吧,我亲自驾车,定然将此事办妥!”就当回辽前,为你办的最后一件事。

    魏渊垂首,暗自许诺。

    “嗯。”毓秀点头,不知为何,心中竟突然有些难受起来。

    ——

    带着那女犯,两人驾车,一路赶到效外庄子,没惊动任何人,便从角门偷偷进入,随后,约莫半个时辰后,庄子大门四开,一辆四匹俊马拉的马车从大门踏出,车夫带着半笠,扬鞭打马,一路往京城方向而增。

    微风轻吹,幔帘晃动,有年轻女子的半张脸出现在的车窗之中。

    满面憔悴,皱头微蹙,半闭着眼帘,仿佛疲惫不堪。

    “是黄氏!!”守在庄子门口的昭王府暗卫惊呼。

    “快去回禀首领。”有人连声吩咐。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坠崖而亡

    “可看清楚了?确实是黄氏!!”百鬼立在庄子门口,看着不远休整,盖的严严实实的马车,低声问那守门的侍卫。

    “首领,属下看的清清楚楚,确实是黄氏。”侍卫连声保证。

    曾经,在昭王府的时候,他就负责守黄氏的门,见天儿能见着的,怎么会认错。

    “既如此,那跟上,绝不能让钟家人送黄氏入京。”百鬼摸了摸隐隐做痛的胸腹,咬牙说道。

    让黄氏带着女儿跑了,昭王可谓怒不可遏,事实上,百鬼相信,若不是因为昭王需要京城,短时间内回不来,怕都恨不得直接杀了他,自己去寻人。

    黄氏进了钟府别庄,这几乎可以说是最差的结果,百鬼都没敢将此事上报给昭王知道,“追上去……”见钟府的马车开始缓缓而动,车夫扬鞭打马,百鬼咬牙,“生死不论……”

    ——

    京效官道之上,一辆四马拉的马车如离弦之箭般速奔跑着,车夫怒吼,甩鞭如雨,四匹拉车的俊马挥汗如雨,口中都吐着白沫。

    那马车后头,则是十数骑精兵,个个身强力壮,手持钢刀,凶神恶煞。

    “追,绝不能让他们跑了!!”百鬼面目狰狞的厉声喊着。

    随着钟府马车,暗中跟了不过几里地,不知怎地,竟被那驱车的车夫发现,一路快奔,这才成了如今的局面。

    “是,首领!!”他身后,数十骑精兵齐齐应声。

    而前头,那车夫听见喊声,似乎有些慌了,不知怎么赶得车,竟一路赶到了悬涯边,有头是百丈悬涯,后头,是数十虎狼追兵。

    “拿活的!!”百鬼狠声。

    数十虎狼之师逼近。

    而前头车夫似乎越来越慌,手忙脚乱之下,马车歪斜,一路竟滚到了悬涯之下,“啊……”车厢内,有女子惊慌而绝望的喊声,仿佛彻骨般透入耳中。

    “这,首领……”侍卫翻身下马,站在涯边,垂首向下望去,百丈悬涯,云深不知处,一望而不见底,“咱们该如何是好啊?”

    按说,黄氏掉下涯去,按这深度,肯定没得活,但是,到底没见着尸体……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下去!!”百鬼咬着牙下令。

    “额,是首领!”护卫们面面相觑,心中很是不情愿,可想昭王那张充满厉气的脸,却到底还是没敢说什么,结绳办索,又选了几个手脚灵敏,身子轻便的护卫,攀着绳子,沿着悬边儿,缓缓而下。

    百丈悬涯,风高云低,何等危险,一路经过数道险情,甚至还摔死了一个护卫,几人终于到达涯底,并顺利寻到了马车的残骸。

    “快看,首领,这不就是黄氏吗?”有护卫拿刀挑开车厢碎片,指着里面被摔的支离破碎,却还隐隐能瞧出相貌模样的女子。

    “哦?”百鬼转头,半点不嫌脏污血腥儿,蹲身下来仔细看着‘黄氏’的尸体,甚至还翻转过尸身,去看她的脸……

    “确实是黄氏!”百鬼亦是见过黄氏的,虽然只匆匆见了两眼,但身为暗卫,过目不忘的本事,肯定要有,瞧相貌身形,这女尸确实是黄氏无疑,可是……“那车夫的尸身怎么不见了?”百鬼侧目,四下搜寻。

    “许是掉进水里了吧,或者挂在涯边哪颗树上……”护卫回答,这涯底有一汪寒池,涯壁上又长了颇多树木,那车夫的尸身无论是掉进水里,还是挂在涯边哪颗树上,都不奇怪吧!

    “是这样吧!”百鬼若有所思,低头瞧着那‘黄氏’,眉头皱的死紧。

    “首领,黄氏已死,是不是得给王爷报个信儿啊?”身旁,有侍卫小心翼翼的问他。

    “……好,报信吧!”百鬼沉默半晌儿,最终,仿佛终于下定决心般。

    虽然有种种疑点,可死的到底是黄氏无疑,昭王那边儿催的紧,黄氏已死,好歹了结桩心事,亦免得他们的死罪……

    百鬼迟疑着叹了口气,“行了,带着黄氏的尸身,回京吧!”

    ——

    涯底,百鬼带着众侍卫翻身上爬,艰难前行,而离悬涯百米远的一处小树森中,魏渊正退下身上被刮的破烂车夫衣裳,用手抚着肩膀上的伤口,探试血迹。

    “魏渊,你如何了?伤得严不严重……”不远处,毓秀匆匆赶过来,盯着魏渊身上的伤口,满面惊慌,隐隐还带着心疼。

    “无妨,不过是小伤罢了!”魏渊摆手,浑不当回事儿,“今日演了这场戏,想来肯能骗过昭王府的侍卫,他们受昭王所逼,就算觉得哪里不对,想来亦只会赶紧交差了事,更莫说,有‘黄氏’尸身摆在那儿……”

    “黄氏母女算是安全,等过两日,风声过了,你想法子小心将她们转移到京城就是了!”他转头,对着毓秀道。

    “昭王府那边儿,还有什么不肯信的,你都‘坠涯’了……”毓秀低声,双眼一措不措的看着魏渊的伤口,“最难的事儿,你都办了,旁的小事我自会想法子,你不要担心,你的伤……”

    她顿了顿,从怀中取中伤药,“我给你包扎伤口吧……”自听了魏渊的计划,毓秀却忍不住担心,虽然知道魏渊武艺高强,可百丈的悬涯……但凡一个不小心,便不是受伤那么简单。

    心中担忧,却又阻止不得,毓秀便一直将伤药带在身上,中当防患未然了。

    到未成想,还真能用上。

    “这……好!”魏渊顿了顿,本想推辞,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儿却根本说不出去。或许,这是他在楚国最后一次和毓秀近距离接触,拒绝了,他当真舍不得的。

    “你背转身去,我瞧着你背上好像也被划伤了!”毓秀到未想那么多,只是心疼魏渊罢了,几步上前,她从马车中取出清水和纱布,将魏渊按坐在马辕上,半跪在一旁,手上轻柔动作不停,口中还念叨着,“怎地不小心些,不是说不会受伤吗?怎么还成了这模样……”

    魏渊的伤势并不严重,多数只是树枝刮伤罢了,伤口并不深,可架不住数量多,一片片到显得血肉抹糊似的。

    “这些……难免的,根本不碍事!”魏渊低声,没想跟毓秀解释,他这伤势,完全是因为想护住那‘黄氏’的脸,不让其摔的面目全非,怕昭王府的人认不出来罢了。

    “你别乱动,我这儿正上药呢!”毓秀低斥一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碍事儿,伤成这样,怎么能不碍事儿,就算伤口不深,这么多……难不成你是铜铸铁打,竟然不疼吗?”

    “嘿……”有你陪着,在疼也不觉得了!魏渊低笑一声,没有说话,但眉目之间却厉气尽退,只余温柔。

    ——

    在小树林中,毓秀给魏渊上好伤药,又仔细拿纱布裹了,两人便上了马车,相对而坐,无语向外看去。

    没多大一会儿,远处无遮无掩的悬涯边上,百鬼等侍卫背着一具鲜血淋淋的女尸爬上悬涯,将其小心绑在马背上,一路扬尘而去了。

    “看来,他们没发现什么破绽。”待他们走的远了,连背影都瞧不见后,魏渊才低声说了一句。

    “你寻的人和黄氏几乎一模一样,又摔成那般,哪里还能瞧出什么破绽……”毓秀轻笑一声,抬头看着魏渊,她似犹豫,又仿佛有些恍惚,“魏渊,你,你觉得我残忍吗?”

    她喃喃,“黄氏不能死,不是因为她无罪,只是因为她对我,对钟府更加重要罢了,因为她不能死,因为她对我有用,所以,我就让别人替她死……”

    “那个女犯,我不知她犯了什么罪,可是,就因为她长的像黄氏,我便把捉拿来,让她替了黄氏,摔的面目全非,死无全尸,我,我是不是……”毓秀摇头,紧紧闭着眼睛。

    脑海中,那女犯的尸身,鲜血淋淋,四肢扭曲着,怎么抹都抹不掉,“就因为我,她成了那般模样……”毓秀低低自语着,嘴唇都有些苍白了。

    虽然,为了保留钟家,板倒楚昭,毓秀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后悔,可这却并不代表着,她不会内疚。

    就因为黄氏,平白害死了一条性命,甚至那女犯,在临去之前,都被魏渊下了药,连神志都不清楚,死都死的糊涂,还被摔成那个模样,连个全尸都未留,甚至,被昭王府的侍卫们带走,说不得,连入土为安都不会有……

    “是我对不起她,可是我……”不后悔,“若有报应,就都报应在我身上吧……”毓秀喃喃着。

    “你有何对不起她?带她出狱的是我,喂她药的也是我,甚至,带着她跌入悬涯的还是我……”一旁,魏渊突然开口,一把抓住毓秀的手,他低声,面色严肃,目中却满是温情,“你何需严甚狠毒?在我心中,你是最坚强善良的人……”

    “若不是你心慈,我早在幼时便死在火场,若不是你阻止,清平公主亦早早便会和亲,你耗尽精力,狡尽脑汁,所为所求,不过是家人平安……”

    “这些,我都明白,如果不是我太过没用,没法保护你和钟家,你又何需事事出头,熬成这般……”魏渊伸手轻轻抚了抚魏渊的头发,满心都是内疚和心疼。

    他确实是这般想的,如果不是他和钟家人都那么无能,毓秀本应无悠无虑在深闺,每日的烦恼只是衣裳不够,首饰不好……又何需这般四处奔波,让双手沾满血腥呢!

    “那个女犯本就是通奸杀夫的死罪,秋后就要问斩,砍头而亡,同样得不着什么全尸,她通奸杀人,娘家弃她而去,夫家恨她入骨,便是问斩了,也不会有人为她收尸,埋她入土……”魏渊叹息着,一声一句的安慰着毓秀,“如今,咱们借了她的命,让她早死几个月……”

    顿了顿,他道:“我记得,这女犯仿佛还有个女儿,如今养在她夫家,因母之罪受人欺凌,我回府后,会想法子把这女孩儿接出来,找护好人家,将她妥善教养长大,就当还了她娘这点恩情吧……”

    “哦?这人有女儿吗?”毓秀猛然抬起头,感受到发丝上的温暖,脸色不由泛红,迟顿着,她抿唇道:“还,还是我来办吧,你将那孩子的下落告诉我,我,我让庄子下去做。”

    “你若能因此释怀,那便去吧!”魏渊低声温柔道,看着毓秀的目光,好似能滴出水来。

    而毓秀,却因为罕见的一时失态,而沉默不语起来。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林妃

    马车很快便到了,这段时间两人一直未说话。

    魏侍等魏渊等了许久,他总感觉自己堂堂一个大辽才俊到了楚朝便像个老妈子似的。而自己那主子便似闺房里管不住的小姐,天天的往钟家钻。都快盼成望夫石了,才远远看见夜色中微微有些亮光的马车。

    “主子”,魏侍半跪迎人。

    毓秀不便在魏渊府邸面前露脸,“我该走了。”

    魏渊下了马车,“风雪大,你早些回府。”

    毓秀看了眼不远处站着的魏侍,“你已被罢官许久,不该在这样闲置下去了。”说到底魏渊有才,他不应该被埋没。他是辽人的皇子,便该回到属于他的地方发光发热。

    魏渊看着她,“我知道的。”两个人四目相对,又有风雪相遥,一时有些相对无话。毓秀撇过了头,道,“我走了。”

    “主子”,魏侍看着马车走远了,才道,“现在还是初冬,已经大雪封途,还不走吗?”

    魏渊回头,有些不悦的看着他,“还未到我说的时间。”

    魏侍问的有些气,却又不敢对着喜怒不定的主子发火,“早晚都要走的,早走一日晚走一日有什么区别?”

    是啊,早晚都是要走的。

    魏渊依旧目送着马车,虽然那里早已空无一物。起码晚走一日,他还可以与她多在同一片土地下多时。也许到了辽之后,便再也没有如今的心思了。

    “还有一件事,我做完了那件事自然会走。”他看着魏侍,“你不必担心,我说要回去定然会回去。那里有属于我的东西,我该拿回来的,也全都会拿回来。”原本属于他的地位以及权力,他都要。读书人所说,功名利禄如浮云,可魏渊也明白。

    就是因为这浮云,早在二十多年前,纵然辽王喜欢也保不住他的母亲,而就是因为这浮云,他多喜欢毓秀,也只能远远的望着她。

    魏侍没有再问,他怕主子万一问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无论是他或者宋凝,亦或辽王,都无法解释。

    ——

    【黄氏】死了之后,朝堂上似乎风平浪静了起来,昭王一党似乎也没什么动作了。

    比起这边的平静,太子那头似乎动作开始多了起来。太子不是个能勾心斗角的人,钟皇后从前也不是如此,可如今两党已然立了起来,再也容不得他们像以前一样了。

    这日休朝,钟平到钟皇后宫中。

    “见过公主,见过皇后娘娘。”钟平撩起官袍,向两人行礼。

    “又没有外人”,钟皇后都懒得从座上下来扶他,毕竟嫂子还有点外,哥哥可就是亲的了,“父亲都没来,哥哥怎么来了?”

    “父亲今日身体抱恙,托微臣给娘娘送些东西。”钟平依旧如刚才那样,恭恭敬敬。钟皇后使了个眼色,让身边伺候的人都下去了,才摆了摆手,“去把你舅舅扶起来。”男女七岁不同席,七岁之前钟皇后和钟平都是被钟老太太一个小榻上养大的。

    “哥哥,你这规矩比我一个当皇后的都重。”

    清平过去拉着他坐到椅子上,又问,“毓秀怎么没来?”

    “再来又要被你带坏了”钟皇后瞪了眼清平。

    钟平看了眼妹妹和侄女,这才笑着开口,“毕竟是宫里。如今也不比以往了,还是样样都注意些比较好”,如果说以前还是暗地里的勾心斗角,如今朝堂上便是明面上的血雨腥风,除了高处不胜寒的楚皇看不到,他们底下各个都是如处危楼。

    “他一个庶子罢了,还没那能耐欺到我身上。”钟皇后冷冷一笑,又因为兄长细心倍感温暖,“哥哥,你放心吧。到底我是中宫之主,他拿捏不住我的,只怕太子那儿……”

    钟皇后没有接下去,钟平却道,“是啊,他太心慈了。”

    清平茫然不懂,有觉得母后此刻谈论的话题沉重,便想先退下。却被钟皇后叫住,“你就待在我身侧听着。”她不指望着女儿一夕之间什么都懂,但最近这段时间,楚昭来势汹汹,而东宫是他们母子三人的立身之本,太子倒了,不止倒她一个皇后,连带着清平也没落好。

    这段时间她顾不上女儿,非她看重权势和地位,而是她根本没有时间。所以她只能希望清平能自己多懂些东西,好歹有些自保之力。

    “昨日刘大人有些太心急,想要状告昭王,却被昭王的人马反咬一口,反倒累及自身”,钟平叹了口气,“这也是他高明之处,在众人面前先坐下与刘大人不和,这样刘大人手里有关他唐赃枉法的证据便都白费了,日后倘若要在上报,昭王一个暗害构陷,便能轻易脱身。”

    “可他手中不是有证据吗?”钟皇后问道。

    “证据人证多余物证。人心本就不古,而且能替楚昭坐下这种事儿又转投于刘大人的,倘若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一举搬到昭王,便是在自己个儿身边养虎为患。”

    “是我当年……错把一只狼当成了羊,如今倒好。”钟皇后苦笑,倘若太子真的无德或是别的,她愿亲自扶持别的皇子上位。可如今她的儿子任何过错都无,仅仅只是仁慈,这样的一位君主守成绰绰有余。何况楚昭虽然能耐才干在太子之上。

    可这样的人却太过狼子野心。

    “这几日皇上心中似乎正为了护城河大桥坍塌一事心烦”,京都的护城河大桥长约五百丈,联系两岸。这一段不仅是交通堵塞,在加上雪水拥堵,原本各地灾情便重,如今都城排下的银钱分发布下去,各地只等着钱才买棉或买粮。

    倘若这大桥一直这样瘫痪下去,钱粮运不到那些地方,只怕人心惶惶之余,又会多生出许多事端。古来本就有这个说话,若遇天灾,必有人祸。

    钟皇后点了点头,这本就不是什么机密事儿,“这几日他心里烦着呢,平日里颇为得宠的林妃那里也不去了。哥哥今儿来是为了说这事儿吗?”

    钟平笑了笑,“这几日大桥坍塌,地方百姓受苦不说,只怕钱粮迟迟不运出去,日后便永远也运不出去了。”大桥坍塌,天底下哪有这般凑巧的事儿。尤其是那桥坍塌前后,便是运粮日前后,只怕是有心人已经盯上了这份巨款。

    “哥哥什么意思?”

    “无论昭王心中是怎么想的,到底国本为重。”钟平虽然立在太子一党,却从没想过贪百姓银钱,“我倒是有主意将钱财运送出去,但只能由太子出面——只是若由他出面,恐会得罪朝堂上半数之上臣子。”楚昭拿这个烫手的山芋,必定是下了本钱,六部那里得了利,只怕不愿意有人此刻站出来,因此钟平犹豫到现在才与钟皇后说。

    钟皇后微微愣了愣,片刻后笑了笑,“哥哥小瞧我了”,她顿了顿,“到底我身上还留着咱们钟家人的血,太子虽然是皇子,可他身上也有一半儿我的血。”这天下不只是皇家的,更是百姓的。

    可惜楚昭看不清这一点,他为争夺皇位迷乱了双眼。若不制止便由他这样下去,即便他日后争夺到了又能如何,不过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国家罢了。臣民若无欣欣向荣之气象,国家也离没落不远。这一点钟皇后非常清楚。

    她宁愿儿子不当皇帝,也不愿意他接手一个千疮百孔的楚朝,恐他日后背上亡国之君的骂名。

    “朝堂上那些尸位素餐的多了去了,这次若离了那些人也是好的。若支持晖儿的,便剩下了些能臣,如此也是好的。”

    钟平笑了笑,“是这个理。”到底自己的妹妹,有有些叹气“这些年在宫中,确实苦了你了。”她这样的性子,一坐后位做了二十多年,平常人都道高不可攀,可钟平哪能不了解自己亲妹妹的想法。

    钟皇后笑了笑,倒未回复哥哥这句话。

    ——

    朝会刚散。

    孙子道与昭王在一侧走,二人面上皆一片青黑。

    现在哪能能漏出丁点开心的表情,煮熟的鸭子还没到嘴就给飞了。

    今年雪下得比以往早,也比以往大,自然少不了有些地势低压的地方就要受了灾,朝廷拨了钱粮赈灾。楚昭倒不是如钟平想的,那么一点远见都没有。

    到底身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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