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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室宜家-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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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了八月,巴长霖就差人送信回来,说初十日到家。润娘他们自是日盼夜盼,就是季文也时常问,周慎啥时候回来。
好容易等初十那日,一大清早,鲁妈亲自带着阿二、阿三两个到市集上买菜,回来阿二手里提着只老母鸡,阿三手上则抓着老嘎嘎叫的老番鸭,而且他俩个的手里都还挽着一大筐的菜蔬。
润娘不由笑道:“你们这要是把市集上的菜都买回来了”她笑声未歇,就见阿大跑进来道:“巴公子同咱们哥儿快要进城了,马上就到家了。”
润娘同季文一听,俩人撒脚就往外跑,知芳同秋禾在后头掩嘴笑道:“娘子你也慢些,才刚进了城,到家还要些时候呢”
鲁妈瞅了眼,也笑道:“还打趣我,她倒比我还急呢”
润娘、季文急急地赶到了门外,引颈张望,却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润娘急得直叫阿大再去打听,倒是知芳拦下来:“哪有这么快的,从城门那儿走了来也要小半个时辰呢”
知芳话音未落,就听“得得”的马蹄声自远而近地传来,润娘张眼望去,隐隐约约地见两匹马朝自己奔来。及至行得近了方才瞧清,马上骑者竟是巴长霖同周慎
周慎翻身下马,冲到润娘跟前深深做揖:“阿嫂,我回来了”
润娘看着两月多未见的周慎,眼圈瞬时就红了,颤手摸过他健壮了许多的小身板,哽咽道:“长黑了,长壮了,也精神了”一言未了,早是泪如雨下。
知芳红着眼上前劝道:“都进屋里说话吧”
季文拉了周慎就往里走,头一句就是:“小三子,你居然能骑马赶路了你可得教我”
周慎满面欢喜:“没甚么可教的,放大胆子就行”
众人都进了门,润娘才将眸子移到巴长霖的身上,数月不见,他俊俏的面容上颇见风尘之色:“你瘦了”
与此同时,巴长霖也注视着润娘道:“你瘦了”
于是两人同时一笑,润娘抹了泪道:“这几个月可是麻烦你了”
巴长霖没有像以往那般沉了面色,只是笑着说:“慎小子这几个月可是玩疯了,你可别怨我啊”说着,牵了润娘的手大步往里走去。
润娘稍稍落后他一两步,心头莫名的甜,偶尔抬眸瞧一眼他的背影,嘴角便弯起幸福的弧度。
正文 一七零、父丧
一七零、父丧
周慎在内堂屋里叽叽喳喳的说着他这两个月的见闻,听得季文又是惊叹又是羡慕,季文拉着他直问:“你真的出了关,那些鞑靼人是不是畜牲一样吃生肉?”
“那里呢,他们也要烧熟了吃的。他们比着咱们热情得多,朋友来了就上大块肉大碗酒。到了晚上,整个部族的人都围着篝火跳舞,可热闹可有意思了篝火上烤着肥羊,那香味真往你鼻里专呢”
季文听得口水都下来了,叭叽了两下嘴,妞儿奶声奶气地问道:“小舅,甚么是篝火?”
润娘看着阿大他们将巴长霖带回的箱子抬进来,脚一迈进内堂的门就听见妞儿的问题,润娘随口问:“哟,咱们慎哥儿还会点篝火了”
巴长霖站在润娘身后,拼命冲周慎摆手使眼色,可惜季文那个大嘴巴已然开了话匣:“姨娘三郎出了关呢,还跟鞑靼人喝酒吃肉,围着篝火跳舞呢”
季文说得兴奋,巴长霖同周慎全耷拉着脑袋等着挨训。
“是么”润娘笑得极是和蔼,可眼里却闪烁着点点精光,语调也是怪声怪气:“慎儿你还出了关呀”
润娘笑语未歇,转身冲巴长霖低喝:“你跟我来”
周慎垂着脑袋稍稍抬眸,很是同情的瞥了巴长霖一眼,季文依旧没心没肺的缠着周慎说新奇的事
润娘绷直的腰板侧坐在西屋的炕上,一双怒眸盯视着巴长霖,压低了声音责问:“你居然带慎哥儿出关,万一要是出了事………”润娘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别过脸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巴长霖也不敢辩驳,过了好半晌才嘀咕道:“在晋阳遇上了个旧识,他是个鞑靼一见着我就力邀我的做客,我又想着带慎儿去见识见识,所以…………”
润娘也明白巴长霖的心意,大周与鞑靼虽无战事,可是契丹与肃慎却打得正激烈,鞑靼离他们又近,这真要出了点甚么事,润娘一想到这里就一阵后怕
“不论怎么说,你带慎儿出关就是不对”
“是是是,我不对,我糊涂,我犯浑你就饶我这一次吧”巴长霖站到润娘面前,又是赔礼又是做揖的。
润娘哼了声侧了身子不理他,巴长霖挪了两步又站到润娘面前不住的做揖,不论润娘怎么避巴长霖都涎皮赖脸地站在她面前赔不是,折腾了几个来回,润娘终于忍不住,站起了身跺脚娇嗔道:“谁同你这般没皮没脸的胡扯”说着,越过巴长霖就要出去,不想却被巴长霖一把拉住胳膊,还不及开口,妞儿跑了进来:“舅娘,瞧木马,瞧木马”两个大人还没反映过来,就被小丫头拉出了屋子。
院子里搁着个木头做得能前后摇晃了的木马,做得甚是精巧,不仅配了缰绳甚至还有马鞍,妞儿利索地爬上马,晃动着小身子带着木马也前后摇摆了起来:“舅娘,你看妞儿也能骑马了”
润娘走上前蹲在妞儿面前,柔声问道:“妞儿,这木马是谁给的呀?”
妞儿边晃边答:“是阿大哥哥拿进来的”
“那是巴叔叔带回来的,你有没有谢过他呀?”
妞儿眨了眨那双溜圆黑水晶似的眼眸,略低了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没有。”
“那是不是应该去谢谢巴叔叔呢?”
妞儿回头瞅了瞅巴长霖,麻利地下了马,跑到巴长霖脚边仰着脑袋,撒娇道:“妞儿最喜欢巴叔叔了”
巴长霖这个大男人被这小丫头哄得眉开眼笑,抱起她有些心疼地道:
“妞儿前些日子生病了是不是呀?”
妞儿用力的点了点头,可怜兮兮地道:“妞儿病了,吃了好多好多苦药还扎针了
“是么那妞儿有没有掉眼泪珠子呀?”
妞儿很骄傲地摇了摇:“没有,扎针妞儿都没有哭”
沈氏母女听她这般得意洋洋的,还只掩嘴偷笑,润娘却是毫不留情面的笑出了声:“是啊很乖就是喝完了药一定要吃糖果子,扎针的时候一定舅娘抱着”
“那,药真很苦,针也很吓人”妞儿年纪虽小,可也知道润娘这是在取笑她,立刻委屈得红了眼圈。
巴长霖赶紧哄道:“咱们妞儿最本事了,都不怕吃药扎针”
小丫头立刻转悲为喜,抱着巴长霖的脖子甜甜地道:“巴叔叔,妞儿可想可想可想你啦,你有没有想妞儿?”
巴长霖高兴得在妞儿粉嫩嫩地脸蛋上香了两口:“巴叔叔也可想可想可想妞儿了”
润娘在边上摇首叹道:“完了完了,这丫头点点年纪就成了马屁精了”
沈氏母女则一直捂着嘴笑,阿二、阿三搬了个箱子进来,知芳跟在后头笑着埋怨:“巴公子出一趟门,带了这么些东西回来,可叫我收拾整理的辛苦。”
巴长霖抱着妞儿,笑回道:“我看着好的只顾卖了,倒是给嫂子添麻烦了”
润娘回身问道:“不是有三四只箱子么,怎么就只抬些一箱进来”
知芳道:“那些零零散散地小玩艺,我让阿大同铁贵送去铺里了,让盛小子看着办,这箱子里的都是些精贵的。”
润娘点了点头,着阿二他们搬进了屋,她自已跟在后头关:“我倒要瞧瞧都是些甚么精贵物”
知芳随着她的脚步:“好些个稀罕东西呢”
俩人进了屋打开箱子,先就是晶莹剔透的玻璃制品或是水果的样子,或是小动物,满满的铺了一层。
润娘拿了一对可爱的小娃娃摆在炕几上:“挑一个好些匣子装起来,秀丫头成亲的时候送过去”
俩个人收拾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把东西一份份的都分好了,正要叫阿大他们进来给陈、耿两家送去,易氏走了来说:“晌午饭已摆下了。”
内堂的的大圆桌七大盘八小碟的摆了满满一桌子,当中间放着个沙钵子。巴长霖已带着几个小的坐了桌,润娘在妞儿边上坐下,探头往中间那沙钵一瞧,乳白的鲫鱼汤里浮着五六只金黄的荷包蛋,润娘不由啧舌道:“鲁妈妈,这回可是舍本居然放了那么些鸡蛋”
恰巧鲁妈端了碟香糟鸭信进来:“甚么话呢好像平日我苛待了你似的,你自己说哪一日里咱们断过荤腥”
润娘挟了条鸭信送进嘴里,又给妞儿捞了个荷包蛋在碗里:“可是咱们也鲜少这般大吃大喝的呀”
知芳斜了她一眼,推着鲁妈往外去,嘴上说道:“妈妈别理她,她就是喜欢胡扯的”
润娘撇了撇嘴又给妞儿、季文一人挟了一个红烧鸡腿:“来赶紧吃赶紧吃下一顿还不晓得在哪里…………”
她话未说,巴长霖冷冷地斜过一眼,嗔道:“胡说甚么呢”
一顿晌午饭,润娘拼命地给妞儿、季文挟菜,只是让她郁闷的是,她挟给妞儿的好菜,多一半都跑到了巴长霖的碗里去
吃过了晌午饭,润娘坐在圈椅上摸着肚子叫好撑,巴长霖端着茶盅闲闲瞥过一眼:“活该”
鲁妈她们边收拾桌子,边关心地问道:“叫撑着了?赶紧到外头走动走动。”说着又叫淑君熬些山楂水来。
淑君答应着,放了碗筷就要往橱里去,润娘连忙拦着:“你先吃了饭再说”
她话音未落,就见阿三急急地赶进来禀道:“外头来了个娘子,说是来找巴公子的”
“找我?”巴长霖桃花眼一眯,脑子里飞快过滤着可能的人选。
润娘乜斜着眼,道:“瞧瞧,相好的都找到这里来了”
巴长霖丢了她一记冷眼,问阿三道:“甚么样的人 ?'炫书…fsktxt'”
阿三答道:“那小娘子穿着一重孝”
巴长霖还眯着眼坐着不动,润娘推搡着道:“只管问甚么,瞧瞧去就是了,一个妇道人家还能把你给吃了不成?”
巴长霖瞥了润娘一眼,方提了袍角行出内堂,知芳随着润娘跟了上去,行到门前,见一名身量修长面容清丽的妇人立在门首,一身重孝衬得她恍若仙子临凡。
“阿嫂”巴长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六弟。”那妇人嘴角微微掠起:“别来无恙。”
巴长霖打量着自家阿嫂,小心翼翼地问道:“阿嫂怎会到此?”
那妇人道:“父亲亡故了”
“甚么?”巴长霖面上有惊诧却没有半点悲伤。
那妇人秋潭似的眸子凉凉地扫过润娘,向巴长霖道:“我昨日就到了,得知你往晋阳去了便在卢大兴等你,听说你今日回来,可是我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就猜着你一定是在这里。”
巴长霖倏地冷了脸色,阴森着声音道:“阿嫂还真是有手段,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依旧还能打探出我的行踪。”
那妇人微微浅笑,对巴长霖的阴冷不以为意:“六弟这是说甚么话,做嫂子的关心关心你的行踪有甚么不对么?”
巴长霖绷着俊脸,阴沉沉地道:“如今消息送到,阿嫂可以回去了。”
“你呢?”
巴长霖一眼横斜:“我自然是要回去奔丧,自是我也得要收拾收拾。”
那妇人蓦地沉下清丽冷艳的玉颜:“六弟,父亲已然下葬了。我来是有要事与你相商”
巴长霖冷笑数声:“我对你的要事没有兴趣”
“六弟”那妇人疾声厉色,两道冰眸直刺巴长霖:“你哥哥在时是如何待你的,如今你要丢下咱们孤儿寡母不管么”
润娘瞥见巴长霖的眉梢抖动了两下,嘴角泄出一丝苦笑,一见着巴长霖的阿嫂,润娘就隐隐地觉着不安,现下听了这几对白,虽不大明白,却隐隐约约地猜一两分,她是很想留下巴长霖,可是强留下人,留得住心么,对男人而言爱从来不是第一位。
正文 一七一、巴五娘
一七一、巴五娘
润娘咽下口中的苦涩,勉强笑道:“长霖,你先陪阿嫂回卢大兴去吧,难为她特是跑来寻你,你总要听听她有甚么事。”
巴长霖想了想,在门口站着总不是事,可若领她进去,巴长霖又实在不愿在润娘家里说那些肮脏事。
“大嫂,请吧”巴长霖做了个“请”的手势:“有话回卢大兴再说。”
巴夫人那一对波光潋滟的杏眸在润娘面上飞掠而过,翩然转身。巴长霖握了润娘的手,深沉的眸光直落进她的眸底,语气很稳却掩不住他心底的惶恐:“你别多想”
瞬时间润娘的眸底涌起一股热意,她强笑道:“你别多想才是,我会在家里等你的”
巴长霖这才稍稍安心,恋恋不舍的跟上自家嫂子。
润娘站在门首,目送二人远去,面上带着浅笑泪水却夺眶而出。知芳在旁看着也是伤心:“娘子,进去吧,门口风大呢。”
“芳姐姐,我适才说的那么笃定,可是我真的等得到他么?”润娘眸光沿着小巷落得极远,语声轻得像是从天边飘来的云絮,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为甚么每次当她以为可以一生一世的时候,他们总有离开的理由。
润娘这一路行来,知芳是全看在眼里的。刘继涛的不告而别,润娘没事人一样,可知芳明白平淡不过是她装出来的假像,她不想让众人担心。况且她还有一个家要承担,她没有垮掉的权力。
那么这次,知芳相信她依旧可以当做没事发生,可是往后的日子她恐怕再难开怀
“娘子,巴公子不是让你别多想么”知芳实在不知如何开解,惟有借用巴长霖临别的话,希望能让她安心。
润娘牵着嘴角涩然一笑:“我也不愿想,可就是忍不住………”
知芳无言了,只能陪她站在门首。
“舅娘,舅娘…………”
看着一路飞跑出来的妞儿,润娘立时换上温暖的笑颜,扶着扑进了怀中的妞儿,柔声说道:“才刚吃了饭,瞎跑甚么,看等会闹肚子疼”
妞儿探头望了望,奶声奶气地问道:“巴叔叔呢?”
润娘眉宇掠过一抹黯然,旋即点着妞儿的小鼻头道:“怎么就知道找你巴叔叔,舅娘就丢到一边了?”
妞儿眨了眨眼,仰着粉嫩的小脸撒着娇哄润娘道:“哪有,妞儿最最最喜欢舅娘了”
润娘拧了拧她的小鼻头:“你个小马屁精”说着,抱起妞儿笑语宴宴地进门去了。
晚间才吃过了饭,润娘在慎哥儿他们屋里陪他们做功课,忽听阿大在窗外禀道:“娘子,早先那位夫人又来了,在前厅等着呢。”
“知道了。”
灯下润娘微蹙了眉头,心里嘀咕道,她来做甚么?
周慎是个早熟而敏感的孩子,虽然晌午那会他不在润娘身边,润娘回屋后又都是笑语盈盈,只因不见巴长霖一同回来,他就知道出了事。这会再听了阿大的话,那更是笃定了心里的想法,跳下了炕道:“阿嫂,我陪你一起去”
润娘闻言心中一暖,然一回身却直撞进周慎两道担忧的眸光里,瞬时间酸甜苦涩一齐涌上心头,这孩子甚么时候起已经开始学着像个大人般保护自己了么?润娘艰难地笑道:“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孩子家跟着去做甚么再看会书也该歇了,明朝还要早起上学呢”
“可是…………”
周慎还待再说,润娘却已出了房门。
知芳同秋禾听了消息也一齐走了来,在二门那里碰上了润娘,润娘瞧她俩个一脸凝重的样子,打趣道:“见公主都不见你们这样,不过是长霖的嫂子,你们倒摆起这么个脸色”
她二人不及答应,就见一名三十来往身着重孝的妇人,婷婷立在月下,夜风拂起她的裙衫,飘然如仙,清艳的面上浮着比月色还冷的浅笑:“周娘子好。”
润娘脚下稍稍一顿,敛衽施礼:“巴夫人万福。”
这一声“夫人”倒是很出乎巴五娘的意料,本以为她会与自己掏个近乎称自己一声嫂子,如此自己也借故打压她一翻,没想到这个小寡妇竟然甚知分寸。
巴五娘不由睁大了一双杏眼细细地打量起眼前这位年轻的寡妇,寻常的相貌,甚至还及不上她身后的两名媳妇,只是她眉眼的淡然随意,让人有些惊讶,这不是一个二十不到的年轻寡妇该有神情
可就是这个看似寻常的小寡妇,不仅迷住了刘继涛,六弟也为了甘愿放弃京中的一切,甚至边齐元公主也对甚有好感,数月前甚至特地过来帮她撑门面
想到这桩桩件件,巴五娘的脸色渐结成了冰,轻鄙的语调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势,讥诮道:“看你形容寻常,倒是有些手段。”
知芳二人闻言便沉了脸色,润娘却恍若未闻:“夜里风凉,巴夫人有话请进屋里说吧。”
润娘不卑不亢地态度令得巴五娘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包上,满腔的尖锐的语句全都发做不得她冷笑数声:“不用了我只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夫人请讲”润娘清透的嗓音如一汪泉水,明澈而又带着微寒。
“巴家是甚么样的人家不用我多说,凭你的身份莫说可六弟做嫡妻,就是做妾也是不够格的…………”
“你胡说”秋禾按耐不住,出言喝斥。
知芳瞪了她一眼,她才悻悻的闭了嘴。如水的月色轻洒在润娘秀气面
上,看不出半点的喜怒:“所以呢?”
润娘的淡定从容顺利的撩拨起巴五娘心中的怒气,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所以,收起你的那些心机手段,不要枉有朝一日能嫁进巴家”
润娘忽地笑了起来:“看来长霖是没有答应夫人。”
巴五娘又惊又怒,这个小寡妇还真是不简单,居然能一语中的,不过巴五娘出生于世家大族,又在巴家做了十几年的媳妇,又岂会被润娘一句话就激得怒形于色。当下她灿然一笑,直若白菊盛放:“那你不妨再猜猜六弟不肯答应是甚么事?”
润娘低首垂眉,嘴角勾起微小的弧度:“世家大族还能为甚么自古以来兄弟阋墙的事还少么?”
“你只猜对了一半………”巴五娘盯视着润娘被月色染白的面庞,一字一顿道:“父亲临终前给六弟定了一门亲,面且令他百日之内完婚”
知芳与秋禾互视了一眼,担忧都向润娘瞧去,润娘的身板没有半点的颓丧,轻笑道:“长霖不是没答应么”
巴五娘稍稍一怔,道:“你就这么相信六弟?你可知道韩小娘子的父亲是当朝一品,六弟娶了她,巴家当家人的位置就非他莫属了他现在只一时犯糊涂,待他想明白后,相信不难做出取舍”
“当家人 ?'炫书…fsktxt'”润娘抬眸笑着看向巴五娘:“长霖若想要这个位置,又何必如此劳累奔波,沿着北疆一线四处开设卢大兴的分号”
巴五娘这下完完全全的震愕住了:“你怎发会知道六弟以此换取离京…………”
看着润娘得意的浅笑,巴五娘登时住了口,润娘抬手将鬓边的碎发掠到耳后,浅笑淡淡:“北疆一线有契丹、肃慎、鞑靼三部,近来战报频传,长霖却偏偏沿着防线一路开设分号,用意何在,还用多说甚么?”
巴五娘呆愣地望着眼前这个小寡妇,她实在不明白,一个远离朝堂的寻常人家的媳妇,怎么就能看透朝庭的深意
其实润娘对朝政局势一点都不清楚,只是将身边发生的事情一一串起,刘继涛一个背负着面首男庞恶名,又在家守制的七品小官,转眼却被新帝委以重任,甚至特地将郡主册为公主再下嫁于他,这背后的种种谋算实在不难猜测。而巴长霖身为巴家的六公子,就算不受重视,也不必屈居在这小小的信安府呀,而他同刘继涛相熟至此,他来信安府的原故,不言而明
年初时齐元公主说,巴长霖选了自己,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巴长霖开始在北疆四处开设卢大兴分号,两下里一串,润娘岂能不明白的道理。她不说不问,可不代表她不知道
巴五娘直直地盯视着润娘,过得良久,由衷叹道:“你果然很特别,等六弟孝期一满,我一定让他接你进门。”毕竟这样聪慧的女子犹为难得。
润娘淡烫的眸光带着一丝寒意,迎向巴五娘的视钱,一句话掷地有声:
“我绝不为妾”
巴五娘陡然冷笑:“难不成你还想做六弟的嫡妻不成”
润娘微侧了站得笔挺的身子,没有答话。
巴五娘眉眼间蓦地划过一丝悲伤黯然:“其实不论是妻是妾,只要男人的心在你这里又有甚么关系”可怜自己为着贤良的名声,硬生生地将丈夫恭手送人,然后从人到心都不在属于自己。
润娘微微一笑,低吟道:“闻君有两意,故来相绝决。”
巴五娘看向润娘的眸光满是愕然:“难道,你还想独霸着六弟不成?咱们这样的人家,若不纳一两房妾室岂不招人笑话”
润娘侧头看向巴五娘,面上一派详和:“这就要看长霖了,权势与我之间,他只能选一样。如果他做了巴家的当家人,那么我只能说,咱们缘尽于此”
“难道你就不想做巴家的当家主母?”巴五娘激动的带了颤音问道。
润娘低首淡笑:“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巴五娘的杏眸早失了先前的清明,只剩一片迷茫:“你如此的心机城府,却只求平稳渡日?”
“巴夫人在我看来,一个女子太过洞察世情其实是件很悲哀的事情。”
巴五娘脚下一个踉跄,陡然失了盛气凌人的威势,回首自己这半生自诩手段过人,到头来只有无边无际的凄苦可她毕竟是个有野心的女子,愁情悲绪只在她心头略一停留。唇边荡起一抹冷笑:“一心人 ?'炫书…fsktxt'希望你能等到”
言毕旋即转身而去,踏出周家大门那一刹,眼前蓦地一黑,抬首看去,不由面露惊惶:“你怎么在这里?”
正文 一七二、离人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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