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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显风流-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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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有什么干系?”女人的手指在胡八爷的胸膛上绕圈儿,“也没听说谢家小娘子对江湖上的人物动手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胡八爷伸手捏了捏怀中人滑不留手的脸蛋,“也不知是从哪个混账嘴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这位谢家小娘子与粮帮有些干系,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干系……嘿,自打这个消息传出来,粮帮那群小子都恨不得横着走,见人就嚷嚷着自己有了陈郡谢氏做靠山。还说什么,要是等哪一天咱们大晋朝打到北边去,他们就能在谢家小娘子帐下做一个小兵,痛痛快快的杀鞑子去”
“那不是很好么?”女人有些不解的问道。
“好是好,问题是,等着这晋朝的朝廷派兵往北边打,还不知要等到哪辈子了”一说起朝廷两个字,胡八爷就不由得开始冷笑,“再说了,爷我一直怀疑谢家小娘子与粮帮有关系的流言,只是他们粮帮特意作假传出来的东西而已。那些士族子弟何等人物?又怎么可能跟咱们这些江湖草莽混在一起?粮帮啊,这是在为他们自己脸上贴金”
“八爷,您还是没说明白。就算这位谢家小娘子和粮帮有瓜葛,道上的兄弟们又为何要怕她?咱们和粮帮的人,做的本就不是同一路的生意,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那是因为江湖上有传言,说是这位小娘子的性子,有些、有些……那词儿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嫉恶如仇”胡八爷不是柳下惠,感受着怀中女子的身段,就一直有些口干舌燥。他的一双大手开始极不老实的探入了女子的衣襟里,在纤细的腰肢处不住的揉捏,“去年会稽乱的那几天,会稽城中的地头蛇全都被人在一夜间杀了。江湖传言,他们之所以死,而且死得很难看,就是因为谢家那位小娘子看到了他们的一些恶行……听说这些人都是被人一招割了喉咙,除此之外身上再也没有其他伤口,那干净利落的手段,这几年江湖上实在是少见了。死得也不只那几个,还有一些地方上得罪过粮帮的人,全都死得凄惨……”
女子想象着那些死状,不禁轻轻的打了个寒颤,她声音微颤的道:“那……也许都是粮帮派人做的吧,为何又要和那谢家小娘子扯上关系?”
“因为……”胡八爷舔了舔嘴唇,声音微涩的道:“这位谢家小娘子走到哪,哪就会有这样的死人……”
胡八爷似乎也觉得有些冷,将怀中的可人儿抱紧了些,又道:“不过就像你方才说的那样,这些事情没准儿都是粮帮刻意捣鼓出来吓唬旁人的。那女子就算是再怎么厉害,她终究也是个士族家出身的人物。听说士族家中不都是成天读书写字,就像吴郡城里那些个整天在酒楼里哼哼唧唧、不知在说些什么文人一样么?那样的人,总不能左手拿着劳什子的关关什么鸠,右手拿着沾满鲜血的九尺剑吧?”
“爷,那叫做‘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女子被胡八爷逗得笑了起来。
“管他娘的什么鸠,爷我知道把大门一关,什么雎啊鸠啊的,都放不进来。”胡八爷笑骂了一句,又道:“反正就是因为谢家小娘子来到了吴郡,这帮胆小鬼就都不敢接活了。啧啧,十万钱啊,不过就是个打劫的生意,咱们做了几十年的营生,又是在自家的地面上,怕个屁这人想要出人头地,就得有一股子狠劲儿。”
女子一听胡八爷又说出了自己的至理名言,不由得抿了嘴嗤嗤的笑,少不得又被胡八爷在作弄了一番。直到云消雨散,一夜好眠,就听有下属在外面叩门,说是雇主派人给了信儿,货今日就到。
胡八爷由着女子为他穿衣着履,看着女子弯下的腰肢隐现着娇柔的曲线,不由得又想起了昨夜的一夜**。
“等着,等爷做完这笔生意,再让吴郡城里的老李给你打两件儿首饰。”胡八爷说着,抬手在女子的娇臀上轻轻打了个巴掌。
“嗯。”女子红着脸应了,顿了顿又道:“也终归是小心点才好,奴宁肯不要那首饰。”
“放心放心,”胡八爷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那位谢家小娘子如今还在华亭郗家游山玩水,哪有功夫管这边儿的事儿。”
说罢,胡八爷就出了门,像往常一样运作起来。
探子出去一趟便折返回来,说了说这批货的人数构成,又估计了一下大概会有多久会到埋伏地点。一听来人拢共不过三十个,胡八爷更是放松了警惕,简单的指挥着手下这半百人马藏匿埋伏,便在一旁的林子里喝酒等候货物落网。
平素用自己这些人马,连一个百人的商队都吃得下,更何况,这次的货里面还掺了内应,要是再出岔子,那胡八爷怕是也不好意思再在这条道上混了。
依照约定,胡八爷除了那十万钱之外,掠来的金银财宝也都可以任取。一想到这里,胡八爷不由得有些得意洋洋,心想自己那些同行真是胆小如鼠,这么好的生意,竟然这么简单的由自己独得了。
“所以说吧,想要出人头地,就得有一股子狠劲儿”胡八爷拍了拍身边的刀,又重复起这句话来。
“八爷?您说,这雇主到底是要做什么啊?又抢东西,又不让杀人的。咱做了一辈子杀人越货的买卖,还没见过这样的雇家。”有手下为胡八爷填酒,随口问着。
“在这条道上混时间久了,什么好玩的事儿都能遇上。”胡八爷笑着道:“我估摸着,这雇主和这批货应该是仇家,但又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仇家,让咱们做这一票,应该也只是想要吓唬吓唬他们罢了。看这雇主出手这么大方,估计是商人一类。”
“商人 ?'炫书…3uww'不像啊小弟去接头的看了那雇主一眼,那眼见的架子,倒像是衙门里那群差大爷一般。”
“那谁说的准?估计你见到的那个,只是中间人罢了。”
手下闻言连称有理,胡八爷却微微陷入了沉思,心中本有的一丝怀疑愈加增长开来。这一趟生意,不会真的出什么问题吧……
“八爷,人来了”
手下的声音打断了胡八爷的思绪,他站起身来,望向前方的道路,果然瞧见那一队人正在路边休息。而且看那些护卫四处晃荡的模样,也不像是真正懂行的人。
“狠狠的做了这一票,咱们兄弟可就小半年不用再拼命了。”胡八爷将方才心中那丝迟疑抹去,下了狠心,“都给爷盯紧了,只要一有人打手势,兄弟们就给我冲上去。不许杀人,但那些边上的护卫一类的,可以往残了打。”
四下都有人沉声应下,而后他们便一个个蓄势待发着,直到那个树边看起来羸弱的少年做了个手势,胡八爷便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打马第一个冲了出来。
只是刚冲出没有多远,他就听见了一声脆响,那是一声仿似在耳边响起的响指。
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胡八爷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那队原本毫无防备的人马,在转瞬之间变成了一个没有破绽的堡垒。他看着那些原本在四周懒散着遛马的护卫,在一个响指之声还未断绝时抽出了腰间的武器,而且每个人的身上都变戏法一般布上了一股寒意。他看着那对人马中的老人和女人被不慌不忙的送回到牛车之上,看着靠着身后大树、席地而坐的女子望向自己,清淡且悠长的一笑……
开始觉得脊梁骨发凉,胡八爷知道,自己这回,怕是要折了。
第十五章 逆天逆命逆人
从华亭到罗浮山,便是慢悠悠的走,也至多不过两日的路程。
只是今日对上了此路是我开的强盗,虽然轻松将其击败,大家商量之后,也决定早些投宿,好生休息一番。
谢道韫一行人借宿的地方是一座道观,名为若水二字。这若水观便如其名,的确是建在水边的小山上,观旁有泉水泠泠,开窗远望又有水路纵横。
“水之为善者,以其善于下。不争不求,随波逐流,和光同尘。”
刚从葛洪房中出来的陈阿七眺望着山下的景色,心中忽然想起这番话来。
他的面色仍旧苍白,瘦瘦高高的身子如同一根有些弯曲的竹竿。他立在那里,身上的衣被风吹的乱舞,倒更显出他身子的单薄。
此时以夕阳晚照,微黄的光晕笼罩在他的身上,也在远方的水波上荡出了波光的粼粼。他弯曲的腰脊仍旧有些卑微的样子,但凝向远方的眸子却像是揉进了水的,带着幽深幽深的、并不如何引人注意的灵动。
看着眼前的水,他忽然觉得有些羡慕这些无生命之物,毕竟,他们是能够随波逐流的。可是生而如他,又有什么资格去随波逐流?
认命,要死。不认命,也会死。向他这样年轻的灵魂,又怎么可能选择前者?
“总要拼一拼,看看这水流到底能不能往高处走,看看门前的水到底能不能往西流。”陈阿七在心中默默的想着,伫立在风中的腰杆儿似乎挺直了些,并不如何漂亮的眸子里闪烁出了几缕光。
只是下一刻,他又忍不住的打出了嗝来,不免有些破坏了这片景致。
脸上闪过一丝红晕,陈阿七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揉着肚子,心想刚刚又喝了满满一碗的药,如今要是不打嗝恐怕才是不正常。只是虽说这几年已经喝惯了苦口良药,可天天这么一碗一碗的灌下去,终究还是有些影响食欲啊。
陈阿七抬起了自己的胳膊,看着衣袖滑落后露出的纤细纤细的手臂,不觉有些悻悻然起来。
“人家都说乡野间自有妙人,我原本是不信的。可是如今才发现,原来阿七你的肌肤如此白皙,却要比你的脸和手白多了。”
谢道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陈阿七身后,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陈阿七被突然出现的某人吓了一跳,回过头后不免脸色更加白了些。
“小、小娘子……您,怎么总是这么神出鬼没的?”陈阿七先冲着谢道韫行了礼,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嘀咕着。
“吓到了?”谢道韫笑眯眯的的道:“这算不得吓人的,之前路上发生的事情可真是让我吓了一跳,你说咱们好端端的走自己路,怎么就这么不太平,非得撞上强盗呢?”
陈阿七知道这是谢道韫在试探自己,他眨了眨眼睛,挠头道:“小人打出生就住在吴郡这边,比之其他地方太平不太平的,小人还真不怎么清楚。只是这山野强盗之类的,平素也是有的,只是每每遇上灾荒、战乱,路上遇到的几率总会大些……毕竟谁都想要讨口饭吃,要是当真天下太平了,怕是也没有人喜欢做这种刀口舔血的活计。不过……”陈阿七迟疑了一下,“怎么说如今也是太平年月,这么大大方方跳出来拦路的还真是少见。而且,按照他们的习惯,应该是捡落单的人或是商人动手才对,这回怎么这么反常,动手动到咱们头上来了?”
“哦,”谢道韫微笑着看他,状似随意的道:“你对这些人的行事手段倒是挺熟。”
陈阿七在心底淡淡的笑,面上却红了脸,有些急迫的摆手摇头道:“小娘子您、您这是往哪想?小人家里虽然一直没有什么余粮,但也从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天地良心的事儿……小人知道的这些东西,村里的邻居们也都是知道的。毕竟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总得清楚些……”
一番话说下来,陈阿七的脸越来越红,而且还有些畏缩的情绪在其中。
“我又没说什么,瞧你紧张的。”谢道韫仍旧笑着看他,“不过方才有人去招待了一下那个领头人,就是咱们抓来的那位胡八爷。据他说,咱们这队伍里头,可是有内奸的。”
“哦。”陈阿七假装不懂谢道韫的意思,眨了眨眼睛,而后又忽然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有些结结巴巴的道:“内、内奸?小娘子,您是怀疑、怀疑小人我……”
谢道韫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继续淡笑着道:“这种事情,一天没查出来,任何都会有怀疑,就连我也不例外。只是家中护卫的确有些怀疑你的,你也知道,咱们这队里,似乎只有你一个吴郡人……”
谢道韫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陈阿七噗的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打颤的道:“小娘子,您明鉴啊小人如今全家就剩自己一个,而且天天又在您眼皮子低下的,哪里会跑去串通什么强盗?小人的身家性命都在谢家,谢家对小人也好,小人怎么可能去与强盗勾结?小人……”
或许真的是有些害怕,陈阿七如今说起话来都有些混乱。他不住的向着谢道韫叩头,卑微的模样做到了极致。因为他一直不敢抬头,所以他并没有看见,谢道韫的眼中闪过的那丝费解之色。
她的确不明白,不明白为何有人会不惜这么大代价的蛰伏在自己身边,甚至还要做到如此卑躬屈膝的程度。这样的隐忍,自己应该去叹息,还是应该去赞叹?
“起来吧,没事儿别总跪着,我受不得别人如此作态。”谢道韫见陈阿七的双腿打颤,索性伸手将他拎了起来,又道:“我都说了,不过是怀疑而已,又不能因为怀疑你就把你怎么样,你怎么就怕成这个样子?放心,我们谢家是讲规矩的,只要你踏踏实实的过生活,谢家自然不会亏待你。但要是想要和谢家耍什么心眼儿……”谢道韫柔笑了一下,拍着陈阿七的肩膀道:“我这个人很记仇的,而且有些事情,或许谢家不好做出什么姿态,但是我随意做些什么,却是无所谓的。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我这个人也很好说话,只要人不犯我,我自然不会轻易去犯人。人有些好奇心很正常,想要知道别人的动向也很正常,但如果某些人想要脱离原有观察员的角色,转而提起了一把剑,想要亲自动手做些什么,那……我可就不能保证他的生命安全了。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要如何做。”
陈阿七闻言心中不由得一跳,却也没有多少恐惧之心,他只是觉得有些有趣,没想到谢家小娘子竟然是个这么爽利的人,到得如今,竟是只差一层,就要将所有事情都挑明了。
“小娘子,您在说什么?小人怎么有些听不懂?”
有些事情,虽然只隔了一层透明的薄膜,但自然有水中月、镜中花的好处。所以陈阿七只是睁着满是不解的双眼,一脸迷茫的看向谢道韫。
“不懂没关系,”谢道韫漂亮的笑了笑,迎着风的方向,把碎发向耳后拢着,“若是再出现今天这样的事儿,我会让你懂的。”
感觉到这轻柔言语中暗藏的杀气,陈阿七不由得浑身一僵,一直隐藏的很好的真实情绪差点流露出来。
“吴郡的山水很好,人也不错。”谢道韫忽然将话题转开,“气候好,所以你看田间地头那些做农活的,皮肤也差不到哪里去。”
说到这里,谢道韫偏过头来看他:“不过像你身上皮肤这么白皙的,还的确是少见……你也不用着急辩解什么,有些事情都是心知肚明的,说来也没意思,单纯浪费口舌罢了。我只想让你知道,什么样的人就应该做什么样的事。让文人墨客去舞刀弄剑,让贩夫走卒去之乎者也,这都是极不明智的事情。明明是有身份的人,却偏生一天到晚小心翼翼的卑躬屈膝,这样的画面,实在没有什么美感。”
陈阿七自然明白谢道韫所指的是什么,他面色微红的笑了笑,头颅仍是微低的,一副谦恭柔顺的模样。
“小娘子说笑了,小人从小一直都是这么个卑躬屈膝的模样。”
谢道韫看了看他,终究没有再就此说什么,只是微微轻笑,摇了摇头。
“不谈这个了。”谢道韫呼出一口气,有些不雅的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闭起眼睛享受着带了些栀子花香气的暖风。
看着眼前女子的这副模样,陈阿七不觉微微怔了怔,那深潭般的眸子里,似乎多了几分欣羡。
“你刚才站在这,在想些什么?”谢道韫开口问着,却没有睁开眼。
“在想……”陈阿七偏着头微笑,“在想这向东的流水,有没有西流的时候。”
“你是想要逆天,还是想要逆命?”不知为何,谢道韫似乎能够感觉到陈阿七内心的挣扎。
风中夹杂着几片吹散了的栀子花,夕阳下瘦高少年伸手接下,在手中轻轻停留,又让素白色的花瓣再次随风。
“哪有小娘子说的那么夸张?”竹竿般的少年微笑着,说着如竹一般坚韧的话,“我只想逆人而已。”
“那送你几句话,”谢道韫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喜欢这个坚韧的少年,张口吟道:“山下兰芽短浸溪。松间沙路净无泥。萧萧暮雨子规啼。 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
第十六章 妄问天道
罗浮山的初阳道院虽好,但毕竟已经长久无人居住。虽然谢道韫事先打发了人去收拾,但待得他们一行人到达后,庭院中的景致仍是显露出几分清萧来。
看着这阔别了五六年的庭院,想到自己曾经在这里度过的二十余载春秋,便是参透了“生之来不能却,其去不能止”的葛稚川,也不由得伸手拍了拍院墙,发出几声唏嘘来。
“你那句‘门前流水尚能西’的句子是极好的,只是那前后两句……呵,明明是个韶华未至的小姑娘,满嘴吟着什么白发、黄鸡,可真是有些、有些……”
“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味道。”见葛师找不到形容词,谢道韫便笑着接了下来。
“哦?这句话也很好,只是那‘新词’又是何物?听你这话的意思,便是诸如诗文一般的东西么?”葛师有些好奇的问道。
“嗯,也是些后世的东西,在民间极为流行的。比之如今晦涩的玄言诗要清爽不少,普通百姓,即便是不识字的人也是能够听得懂的。”谢道韫用衣袖拂去石凳上的浮灰,扶着葛师坐了下来,“后世有句话,说是‘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而这位姓柳的人,也只是个中高手之一而已。所以您也能够想得到,后世的词传的有多广了。不过也有人说过,绝句尽而律诗起,唐诗没而宋词兴……这唐啊、宋啊的您先别管,反正这话多少有些叹惋世风日下的味道。”
葛师拍了拍身边的石凳,示意谢道韫也坐下来。
谢道韫点头坐下,发觉身下的石凳刚刚吸取了一整日的日晒,如今坐着并不让人觉得冰冷,反而有些温暖的余温。
“《毛诗》上说,在心为志,发言为诗。当今天下这诗虽然不少,但如你所言,皆是晦涩推敲之物,也只有肚子里有些墨水的人才看的明白。其实看回去,《毛诗》多是采风所得,所谈皆平凡之事,只是不知为何慢慢发展着,却成了如今这副晦涩模样。若是当真如你所言,后世诗词回归质朴,那倒是古风犹在,古意盎然了。”葛师看了一眼天边的斜阳,微笑着道:“诗之所言,志也,人皆有志,故皆能言诗。你小时候做的那些诗我是极喜欢的,言语朴素自然,不为炼字而纠结,故能有奔流到海之感,大象无形之势。采风,采风,终究是取之于民的东西,终归是应该能让所有人都听得懂的。”
谢道韫闻言微觉尴尬,不知是不是被晚照染红了面颊,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葛师道:“师父,您怕是早就知道那些诗词文章都是我抄来的,您如今还说这种话,这不是寒碜我?”
葛师捋着胡须笑着道:“没什么寒碜的,若是能因为你这文抄公的缘故,早些破了这玄言之风,那你可就是千古功臣了。”
“师父还是在拿徒儿打趣……”谢道韫苦笑着道。
“嗯,不过这么说起来,那‘门前流水尚能西’的句子,也是你偷来的?”葛洪挑了眉毛问。
“怎么能叫偷呢?这东西,跟偷书差不多,即便是贼,那也是雅贼。”谢道韫这么说,倒是承认了下来。她笑着摊手道:“所以啊师父,你千万不要失望啊。其实徒弟我身上的能耐,十有八九都不是我自己的,什么聪敏好学啊,也都是因为小时候不愿意带着一群小屁孩玩,所以才装出来的样子……其实我就是个俗人,只擅长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师父您的那些著作,我能懂得个七八分便已经是极致了,再说到传承,那徒弟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看出谢道韫的自苦,葛师开口安慰道:“你这话说的不对,只要是生活在世俗中的人,又有谁敢自称不是俗人 ?'炫书…3uww'即便避世而出,身在山野,但一颗心终究会蒙尘的。谁都不能像婴孩一般专气致柔,我们能做的,只是身在尘世间,妄断些出尘事罢了。至于为师那些信手之作,你能懂得七八分,为师已经很满足了。说起传承……呵,《左传》有言‘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为师这些心思,后世有人看上一看、瞧上一瞧,或赞或骂皆是好的。可即便就此断绝,于为师自己倒也没有什么所谓,你又何必看重?我若归去,得知大道,而尘世间这些东西,便与我无关了。”
听着葛师直言生死的超脱,谢道韫不由得赞叹了一声,附合道:“心外无物,心外无事,心外无理。”
葛师闻言不由得眼前一亮,问道:“这又是你这位文抄公从哪里弄来的?”
“千年后,有个叫王阳明说的。”谢道韫笑着回答,“他还说,‘心即道,道即天,知心则知道、知天’。”
这些话,对于谢道韫这样的普通人来说,不过只是一句平凡的哲学道理。对后世的马列主义者来说,这是值得批判的唯心主义。可是对于葛洪,对于魏晋这些一辈子浸yin于玄学无法自拔的人来说,这句话却像是为他们开了一扇窗户,在他们眼前摆明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葛洪只觉得脑中轰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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