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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显风流-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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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赌局上钓鱼向来是有说道的,要是钓大鱼,自然没有上来就大杀四方的道理。这一个“诱”字,便是此间的至理了。

先让对方赢上一些小钱,等对方眉开眼笑的以为今日手气冲天的时候,再反扑过来杀他个丢盔弃甲最高的境界,自然是让对方连内裤都输掉……呃,当然了,这个时代还真没有内裤……

谢柳之很幸运或很不幸的,成为了今晚的大鱼,只是以他的脑袋,直到身上已经身无分文的时候,他才想明白了这一点。

“那个,这个……”谢柳之傻呵呵的抱拳笑着,轻声细语的商量道:“小弟今日带的银钱有些不够,几位看能不能打下欠条,明日必定派家仆双手奉上”

带着谢柳之来到这桌赌局的赌场小厮,早就看出了势头的不妙,此时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叫谢柳之在心中一顿好骂。

与谢柳之对赌的是三个彪形大汉,看那一个个的精壮模样,再看他们腰间的佩刀,就知道必定是练家子。

那三人互视一眼,为首那人皱眉道:“我们兄弟明日就要离开了,再来建康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欠下的银钱今日若是不还,我们三兄弟上何处讨要去?”

“大胆我们家郎君可是姓谢的焉有不还钱的道理?”还未待谢柳之再说些软话,他身后的一个仆从就已经指着对方的鼻子骂了起来。

“呵”为首那人闻言冷笑一声,道:“姓谢的?在南边曾有个姓顾的欠了你爷爷我八百贯,他那小子也曾想仗着姓氏不还钱,却被我和我兄弟打折了两条腿最终闹到顾家那里,那个小郎君还被开出了宗族怎么,这位谢小郎君也想玩这么一回?”

北方士族是王谢为首,而南方士族也自有顾陆朱张四个大姓。这男子口口声声的顾家,自然是南方士族中的顶梁大姓。

谢柳之闻言不由得心下一凛,心道:“这人说的不无道理啊若是族中的长辈知道我在外赌博,输了这么多的钱财不说,还想要仗着家族的权势不还钱的话,那必定是饶不了我的而且听朗儿说,安石公似乎已经知道谢道韫那个小丫头被掳,是和我有关的……若是两件事情放到一起,我绝没有侥幸的道理啊”想到这里,谢柳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奶奶的,真是给脸我要脸我们谢家能和那些貉子比么?”这样的当口,星宿海一脉的嫡传弟子们又开始招摇起来。

对方一听,其中一人眉毛一挑,二话不说便直接动手。只听一声凄惨的叫声之后,谢柳之身后的那名叫嚣的仆从,已然被掰断了右臂。

赌场中这种事情实在是常见的很,那掌柜的一看是谢柳之这个家伙在吃瘪,当然也有些害怕,急忙唤来了一个小厮,让他立时往乌衣巷报信去了。

只可惜,这个小厮刚刚嘟嘟囔囔的跑出赌坊百米远,就被人干脆利落的敲了一闷棍,直接扔到了马厩中去了。

“路爷,咱还有什么活计?”

“没了剩下的,就是看热闹”

夜色中,隐隐传来这么两句对话。

赌场中的谢柳之擦了擦额上的汗,干咽了一口吐沫,得得瑟瑟的问道:“这位……这位壮士小弟今日实在是囊中羞涩,您们看,能不能另想一个法子?”

“这位谢郎君,这可是整整三百贯,绝没有一笔勾销的道理啊”为首的男子冷冷一笑,接着道:“当然了,办法也不是没有就看咱们这位谢郎君敢不敢了”

未若柳絮因风起 第三十四章 行散秦淮畔

第三十四章 行散秦淮畔

感谢阎王之女的粉红票

——

“按规矩,四百贯就是一条腿。之前也说过,那顾家的郎君欠了八百贯,所以我们兄弟断了他一双腿。”

赌坊内,那三个吞吐着南方口音的男子摆弄着手中的色子,如同看到手的猎物一般看着谢柳之。为首的男子阴测测的笑着道:“谢家郎君欠了三百贯,当然是用不着断腿的。”

“啊是啊是啊用不着用不着”谢柳之觉得自己双腿发软,还不停的颤着。他一面满脸带笑的顺着对方说话,一面在心中腹诽那个被自己派回找弟弟谢朗的仆从,为什么还没回来。

他哪里知道,他的那个仆从在奔出赌坊后,也步了那个赌坊小厮的后尘,一个闷棍后,直接与周公会晤去了。

那三兄弟对视一眼,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按老规矩办这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谢家郎君既然想不还钱,便要拿点彩头出来放心,我们不断手也不断脚,只是想要这位郎君身上的衣服”

……

正是月朗星稀时节,朔风吹着几片零零星星的雪花,轻飘飘的落入冰封了一半的秦淮河中。

若是在春夏之交,这秦淮河畔可是个好去处,杨花榆荚的曼妙,春莺掠水的灵动,自是可以让人忘却烦恼的好景致。可若是换做隆冬之时,寒风凛冽,再在秦淮河畔漫步可就不是好事情了,尤其是当身上不着寸缕的时候……

“喏看见没,那是我就是谢家郎君,正在行散,体验天人合一之感,你们不要乱去打扰”郗路交给值夜的卫兵长官一贯钱,拍着对方的肩膀笑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小的们自去别处巡夜,哪里敢打搅郎君那”那卫兵长官点头哈腰的应下,在谢家的仆从面前,他们这些毫无背景的皇家苦力,也只有顺从的份儿。什么宵禁不宵禁的,没听到这几位是谢家的人么?什么国法,什么晋律,怎么用也用不到这些士族的身上那卫兵长官是个上道儿的人,笑意吟吟的收下银钱后,大手一挥,带着手下九人转身往别处去了。

“头行散是个什么东西?”待得这路卫兵行的远了,一个年轻的卫兵好奇的问道。

“小子刚从乡下出来的吧连行散都不知道”那卫兵长官眉开眼笑的将一贯钱仔细收好,道:“五石散听过没?就是寒食散听说是可以益寿延年的仙药也就那些个士族大家的子弟能够吃得起吃完那仙药想要发挥药效,就要走路行散”

“哦那行散就行散呗,这大冷天儿的脱得赤条条,就不怕冻着”那小卫兵接着问。

“臭小子懂什么要不说怎么是仙药咧听说吃完可以不惧寒暑的,你听说过那个神仙是畏寒的么?”

听得长官语气不善,那小卫兵只好唯唯应下,心中却不由得想着,自己穿着这么厚的铠甲还觉着有些冷,那人一丝不挂真的会感觉不到冷么?

那正在“行散”的人,自然就是谢柳之了。他可没有什么服了五石散的快感,反而一张脸冻的煞白,不住的打着哆嗦。

他在心中不住的骂着那三个赌徒,怎么能想出这么个折磨人的招数不就是三百贯钱么?竟然让小爷遭这么大的罪他一面又想,还好这是在黑天,一路上都没有遇见什么人,若是换做白天,这岂不是要丢死人了么?

可是,黑天他也冷啊

谢柳之又狠狠的打了个寒颤,再也顾不上什么有没有人看得到,撒丫子就开始往乌衣巷跑去。

他丝毫没有发现,就在他之前经过的地方,传出一阵无法抑制的笑声……

“路爷小的不明白,之前跟着柳之小郎君的那几个仆从呢?他们都跑哪去了?”

郗路强忍着笑意,捂着笑的有些抽筋儿的肚子,道:“都被胡大他们三个扣下了,只说是赌桌上的规矩。”

“小的们跟在路爷身边这么久,似乎没有见过那位胡爷。”

“嗯。”郗路敛了笑容,隐藏在黑夜中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他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从南边来的几位朋友,我也是许久不见了。”

——

谢柳之赤条条奔走而回的消息,在第二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谢府。谢道韫从弄梅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逗弄郗氏怀中的小丫头。

“柳之?他这是做什么去了?这么大冷天的怎么还裸……咳万一病了怎么办?那些下人是怎么做事的?”郗氏就坐在谢道韫的对面,她的病情已经好了不少,所以今日才来看看这个从火中被救下的小丫头。

谢道韫想象着谢柳之冬日裸奔的情形,忍不住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郗氏的确是个心慈的人,小辈人的情状都惦念在心上,她也没有注意到谢道韫脸上的笑意,只是接着问弄梅道:“可找医生去看过了么?若是有什么药材不足的,咱们院子里有的,就着人给送过去他和谢朗两个从小就没了爹娘,若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再不帮衬些,那得多可怜”

谢道韫闻言瞥了瞥嘴,心道:“这是您不知道谢柳之在女儿被掳的事情中,充当了个什么角色。否则的话,别说是药材了,泻药、砒霜您怕是都能送过去”

虽然如此腹诽,但谢道韫并没有告诉郗氏的打算。郗氏身体不好是一方面,这种事情一旦挑明,伤的是整个谢家的脸面,对谁都不好。反正背地里已经给了谢柳之这么大的一个教训,也不算吃亏。

弄梅低身应了,便出去吩咐着。房中便只余下了李兴家的在旁伺候。

相比昨日,李兴家的已然换了一身不错的衣裳,但想来是第一次见郗氏的缘故,眉目间明显有些紧张。

“这小丫头长得怪伶俐的,真是可爱。就是瘦弱了些,跟韫儿你小时候一个样”郗氏笑着逗弄怀中的小丫头,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还没起名字吧她母亲可说过她叫什么了么?”

谢道韫微微摇头,道:“听路叔说,那孩子母亲只来得及说了这孩子的生辰,又说这孩子没了父亲,希望她可以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郗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轻拍着怀中的孩子,柔声道:“真是可怜那,刚一出生,就没了爹娘。先唤作‘思儿’吧,权当是思念她的爹娘。”

像是应和这个名字一般,襁褓中的孩子吧嗒吧嗒小嘴,很是开心的笑了起来。

“瞧瞧瞧瞧多可爱啊”郗氏温柔的笑着,低头轻握着思儿的手。

想是被郗氏垂下的几缕头发弄的痒了,思儿“嗯嗯”的表示着反抗,小拳头挥也挥不起来,只能轻轻的晃着。

郗氏笑着将前额的发向耳后拢了拢,对谢道韫道:“若按我的意思,既然这孩子被郗路救下,又送到咱么家来,那便是和咱家有缘的。等有时间问一问你父亲,干脆给思儿入了宗籍,当做是养女便是。”

谢道韫微笑着应道:“就知道母亲心善,所以韫儿才将思儿抱到内院来,这个提议好,想来父亲也是不会反对的。”

郗氏点了点头,又对谢道韫道:“以后就把思儿当做是你的妹妹,好生疼惜着,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咦韫儿你不想抱抱她么?”

前半句话,谢道韫还是点头应下,听得后半句,再看着襁褓中的孩童,谢道韫就有些心里发虚了。

说起来,这男人咱抱过,匕首军刺咱抱过,手枪狙击枪咱也抱过,前世最凶悍的时候,就连小型的火箭弹都在自己怀中走过,可是这孩子……

实话实说,要是拧拧她的小脸蛋,拍拍她的小屁股,这也就罢了。可若是真的抱她……谢道韫总觉得,自己也许会一个不注意用力过大,把她那小细胳膊小细腿儿的给捏断。

“娘亲,你看思儿妹妹总张着嘴,是不是饿了啊”谢道韫心思一动,急忙转移话题。

“你懂什么奶妈刚给喂过奶,那这么容易饿。”郗氏这才想起李兴家的就在身边,笑着问道:“是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总不能向郗路似的‘李兴家的’唤着,实在是太累。”

李兴家的像是没想到郗氏会跟自己说话,惊慌着答道:“回主母的话,奴叫林裹儿,您唤奴裹儿便是”

“裹儿,你男人是咱家的佃户?”郗氏将怀中的思儿交到了林裹儿怀中,拿出了一家主母的派头,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感觉。

“是奴男人从父辈就是主家的佃户,奴的男人也是。”林裹儿明显紧张着,连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这也怪不得她,要知道,从小到大,她见过的最大的人物,也不过就是每年前去收租的祥爷。那路爷抱着孩子来找她的时候,祥爷还要口口声声的管路爷叫爷,而如今自己面对着的主母和小娘子,又是路爷的主子。这要是算起来,这郗氏便是自己主子的主子的主子……也难怪林裹儿紧张了。

未若柳絮因风起 第三十五章 大雪何所似

第三十五章 大雪何所似

感谢子一明、安然*恬淡的打赏拱手拱手~~~

——

“韫儿许过你的那些银钱,我这都知晓,你放心,既然是给思儿当奶娘,这银钱上我自是不会亏待你的。”郗氏和声细语但又颇有庄严的道:“我这里只是要吩咐你,要把思儿当成是小娘子来看待,决不可因为她是抱养的,就不用心照顾。我看你也是个安守本分的,这样,你跟你男人说说,若是他乐意,就让他也在院子里担个什么职务,也省着你们小两口整日见不到面。”

林裹儿闻言一怔,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郗氏要抬举自家男人的意思,急忙叩首以谢。

而后,郗氏又回头对谢道韫道:“帮我记着,回头让她们把我隔壁的那间卧房收拾出来,就让思儿住在我旁边。”

谢道韫眉头一皱,劝阻道:“娘亲,思儿正是爱哭闹的年纪,若是住在娘亲隔壁,会吵到您休息的。”

郗氏笑着道:“你们姐弟两个刚出生的时候,不也是哭闹着过来的?我什么时候烦过?既然要将思儿当做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就没有厚此薄彼的道理。”

“可是……”谢道韫本想说郗氏有头疾,最忌讳休息不好,但话到嘴边,又转念道:“娘亲,您不厚此薄彼,难道就想要思儿的奶娘厚此薄彼么?”

“这话怎么说?”郗氏不解的问道。

“娘亲别忘了,林嫂子自己也是有儿子的您把林嫂子交到内院来照顾思儿,却不让她照顾自己的儿子,这不是厚此薄彼是什么?”

林裹儿听谢道韫称呼自己为林嫂子,慌乱的不行,一时间不知所措。

郗氏闻言沉吟了一下,道:“韫儿说的有理,是我考虑的不周了。嗯,放到裹儿那里也好,等思儿长大些,他们两个奶姐弟倒是一对儿玩伴。这样吧,一会儿让郗路在后院理出一间舒服的屋子来,就让你妹妹和奶娘一家住在那里”说到这里,郗氏却是自嘲的一笑,拊掌道:“瞧我这记性过些日子咱们就要随你父亲到晋陵去了,在这里也住不了几日,何必如此折腾”

谢道韫瞧见郗氏在说去晋陵时,脸上流露出的淡淡的喜色,心中不由得微微叹息。夫妻之间的感情毕竟是别物无法取代的,自己再怎么彩衣娱亲,也不如父亲全家搬去晋陵的一个主意。

想到这里,谢道韫不觉有些埋怨自己的父亲。等什么时候,一定要好生对父亲进行一番思想教育,让他知道该如何的心疼母亲谢道韫如是想到。

最后的决定,还是让思儿先在林裹儿家中住几日。反正已然定下七日后启程去往晋陵,这边也就不必再忙活什么。

陪着郗氏用过饭后,郗氏便打发谢道韫自去休息。谢道韫唯唯应下,回房半躺在卧榻上,看着青杏儿前前后后的拾掇着东西。

“用得着带那么多东西么?晋陵又不是没有。”看着青杏儿恨不得将整个房子都搬去,谢道韫眨着眼睛说道。

“这有好些东西,都是小娘子您用惯的;不带不成啊”青杏儿一面将夏日用的竹席卷起放入箱中,一面回话。

谢道韫无奈的耸了耸肩,也懒得再管,只在边上颇有闲情逸致的瞧着。

忽而想起青杏儿昨日说过的关于他堂兄的话,谢道韫不由得仔细的打量了这个小丫头几眼。不过是近半个月不见,这小丫头瘦了一圈,却是愈发的水灵了。下巴尖了些,眼睛大了些,纤腰窄了些,看人的眼神总是水汪汪的,一笑的时候总是会弯成两弘月牙泉。总之一句话,若自己是个男人,这小丫头必定逃不过自己的魔爪。

青杏儿如今十三岁,也快要到嫁人的年纪了啊

就在谢道韫胡思乱想的时候,菡萏叩门而入,怯生生的对谢道韫福了一福,红着脸道:“小娘子,安石公院里来人传话了,说是明日中午在雅园的听雪亭中讲经义,让小娘子和两位小郎君都去。”

雅园便是族学旁的那处庭院,专做赏玩之用。

谢道韫暗自算了一下,明日应当正好是族学的休沐日,所以安石叔父才有这个时间。她微微想了想,问道:“是只唤我们三人去了,还是也唤了别人 ?'炫书…3uww'”

“啊”菡萏脸色更红,有些手足无措的道:“奴婢……那传话的应该还没有走远,奴婢去问问”说罢就要往外跑。

谢道韫自然是止了菡萏的动作,宽慰了几句,让她帮着青杏儿一同收拾东西去了。

到底是要讲什么经义,不在族学中讲,非要跑到雅园中去讲?

这种事情自然不必想得太多,因为第二日,谢道韫便有了答案。

早先便说过,雅园是谢府中一个极好的去处,清丽雅致不说,四季之景还颇为不同。造园的人必定也花费了不少的心思,这才想出这么个有趣的主意。他们将雅园分成了四个小院落,分别以春夏秋冬为题,春之流水,夏之百花,秋之红叶,冬之落雪,都被造园者巧妙的分割开来。游雅园就要一整年才能游完,因为春院只有在春日才能看出旖旎的曼妙,夏院在夏日才有争艳的绚烂,秋冬自也如此。

冬日赏景自然要在冬院了,这听雪亭便是其中一处好景致。

看着跪坐在自己对面的谢朗,谢道韫终于明白了谢安此举的意思。

此时谢安还未到。长辈自然要有长辈的架子,谢道韫几个小辈也没有让长辈等待的道理,所以早早的便来到了听雪亭。

听雪亭其实是两个相连的亭子,一大一小,中间相隔着十余步的勾栏。小的亭子傍水而建,是个观赏雪景的绝妙位置,而大些的亭子的四周却是都用厚重的帘子密封着,外间的风雪都被阻拦在外,透不进分毫冰寒。

在小亭中吟咏赋诗,在大亭里化雪煮茶,也不知是什么人想出了这绝好的主意。

如今,谢道韫几人就跪坐在厚厚软软的垫子上,大眼瞪小眼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兄长,听人家说,我柳之哥哥昨天晚上没穿衣服就跑到外面去玩,真的假的?”小谢玄的问话实在是太过直接,差点让谢朗口中的茶水喷出。

谢朗放下茶盏,又看到谢道韫和郗超那同样好奇的眸子,面色微红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完全无视谢玄在那边啧啧的赞叹,谢朗意味深长的看了谢道韫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兄长往日做了些错事,吃了这个苦头之后,也应当有所醒悟了。”

谢道韫淡淡一笑,开口道:“兄长是聪明人。兄长也毕竟是兄长。”

两个半句话,听者却已经听得明白。前半句的意思,自然是说:只要你们放聪明些,我就会收手。而后半句话说的是:毕竟是自己的兄长,自己当然不会下太狠的手了,所以才小施手段略微惩戒一番。这也是在告诉谢朗,这些真的只是小手段罢了,至于大手段……客官若是想要的,自然可以奉上。

听者这么云里雾里的两句话,小谢玄眨着眼睛挠头,郗超淡淡微笑的眸子里,却是闪过意思了悟的神色。

说好了是在午时相聚,如今已经午时二刻,谢安却是还没有露面,只留几个似有矛盾的小辈在这里闲聊,其中的意味当然是不言自明的了。

谢朗听到谢道韫温柔中带了几分冷意的话后,微涩的笑了笑。他端起面前的茶盏,遥敬道:“以前的事情,是朗骄纵过了。好在韫儿妹妹和玄弟雅量非常,这才没有怪罪为兄。为兄这里就以茶代酒,代自己,也代我兄长,向二位赔罪了。”

毕竟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若是关系闹的太僵了,对谁都没有好处。谢道韫如今也有些喜欢谢朗的性子,此时又见谢朗摆出如此低的姿态,自然是要应下的。

谢玄也学着谢道韫的样子举杯尽饮,算是相逢一笑泯恩仇。

就在这时,不知在何处偷窥的谢安大叔终于掀起了帘子,淡笑着走了进来。说了句“来的晚了”后,便没有再解释一句多余的话,洒洒然的在主座坐了。

谢道韫腹诽了一句,却也不得不赞叹,安石叔父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实在是洒脱的紧了。最重要的,跟安石叔父接触的多了,向谢朗啊、谢玄啊,甚至连郗超都开始自觉不自觉的学起那份淡雅从容来。

谢安说是找几位小辈来讲解经义,他一开口,还真的是讲解经义。可这经义说来说去,却怎么都离不开兄敦弟厚,家和万事兴。这回,就连谢玄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不好意思的冲着谢朗笑了笑。

见几个小辈之间的罅隙似乎已经填平,谢安便转了话题,开始问起谢道韫一家搬去晋陵的事情来。这件事情,谢安到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毕竟他也是长住在会稽的,等过了年节自然也会回去。

此时,有小厮进来报,说是外面下了雪,景色颇美。谢安来了兴致,带着谢道韫几人一同去边上的小亭观看。

大雪斜飞中,一袭青袍的谢安负手而立,他的手中仍拿着一盏温热的酒水,雪片萦绕着他的青丝,又有零星的几片,落入那酒盏中。

谢安淡笑着将温酒饮了,袍袖一挥,用他那浑厚的洛生咏道:“白雪纷纷何所似?”

——

(做梦都在想着猫腻大大虾米时候开新书,幽怨啊……)

未若柳絮因风起 第三十六章 谁之咏絮才

第三十六章 谁之咏絮才

白雪青袍,悠然者,非渺渺飞雪,实人物风流也。

临亭举杯,相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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