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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显风流-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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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程度,怎么也得近千年的时光。
虽说如今这个年月的乱砍滥伐极少,但所谓千年古木,怎么也得生活在荒山老林里,而不是会稽城郊。
但如今这声音的确是从那大树那里发出的,虽说这说出的五个字显得有些俏皮,但这声音仍带着中年男子的低沉,以及一股异于常人的威严。这威严给谢道韫的感觉很熟悉,就如同方才人群中那道目光。
谢道韫闻言并没有如何的惊异,也没有认定自己是大白天活见了鬼。她只是偏了头,很随意的咂摸了一下那糖饼的口感,认真的道:“刚出炉的,总要比军粮好吃些。”
似乎是受到了这句话的诱惑,亦或是闻到了糖饼的香气,那棵大树的背后转出了一个人来。那人粗布麻衣,面容便是扔在人海里旁人绝不会在意的那种。微微下压的眼角挡住了他眸子里的精光,但时不时的还是会有一些宛若实质的肃杀之感从中流露出来。
谢道韫看见他后笑了笑,冲着他摇了摇手中的饼,道:“我不吃独食,见面分一半儿。”
那男子的表情似乎并不丰富,闻言也没有太多的表示,反倒很理所当然的走到了谢道韫身边,伸出手来。
人一旦伸出手掌向上,总会有些祈求的味道,但这人做出这个动作时却仍旧带着那种骨子里的威严。
谢道韫笑了笑,将手中仅余的那张饼撕成了两半,而后极为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将那张稍大一点儿的饼放到男子的手中。
男子的手满是老茧,要么是用了十余年的农具,要么是用了十余年的兵器。
就算是糖饼也会有油,谢道韫很自觉的将包着糖饼的油纸留给了自己,而另外半张饼就极不礼貌的落在了那人的手中,染的那人的衣角上都蹭上了几分油渍。
但男子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怨气,他只是很自然的接过饼,很自然的蹲了下去,开始细细的品尝这大街上就能买到的美味。
谢道韫也蹲了下去,如同乡间陌上那粗俗的妇人一般动作,一口接一口,并不急躁但是吃的很快。
两人就这样吃着糖饼,身旁是两个晕倒在地的人,以及一个哭累到睡着的小孩儿。风时而将官道上的沙尘扬起来,旁边树上不怎么翠绿的叶子,委婉的暗示着今年降水量的稀缺。
两个人吃饼的样子很相似,都是最简单俗气的那种。但有趣的是,那男子生生将糖饼吃出了几分豪迈之气,而那女孩儿也吃出了几许温婉与优雅来。
一人手中的饼只有半张,所以二人的很快的吃完,只是面对面的蹲着。
谢道韫扔了手上的油纸,有些懊恼的发现即使有油纸在手,她的手指仍旧不免蹭上了一些油渍。微微想了想,谢道韫伸出手来,径直的在对面男子的衣服上蹭了蹭。
一直面无表情的男子终于皱了皱眉头,表情虽然微小,但是十分自然。
“易容术不错。”谢道韫笑着拍打了一下双手,有些无礼的看着对面的男子道:“我还以为你只是带了一张面具在脸上,可是如今我连你脸上的细纹都能看出,看来你脸上带着的并不是没有技术含量的面具。哪里学的易容术,教教我。”
男子此时终于笑了起来,似乎是觉得谢道韫这人极为有趣,那双闪动着精光的眼开始上下的打量起她来。
“第一次见面,总该互通一下姓名。”男子顾左右而言他,语气平淡,但总能从一些细节上找到他习惯发号施令的特点。
“分明是第二次见面,有什么好假装的?”谢道韫翻了个白眼,继续穷追不舍,指了指自己的脸皮,道:“易容术啊。”
男子从未想过谢道韫是这样一个人,在外间传闻里,她或是温婉可人,或是才华横溢,虽然又有些诡计多端的恶名在里头,也无法让人将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想的如何不堪。虽然男子曾经见过谢道韫杀人时的狠辣手法,但他仍旧不曾知晓,原来谢奕的女儿果然和谢奕有几分相像。
“你能这样轻易的认出我来,自说明这易容术毫无用处,你还学这东西做什么?”男子有些好奇的发问。
“我能认出你来,是因为我这个人的能力很变态,但问题是,这个世界上向我这么变态的不多。”谢道韫很是诚恳的回答着,似乎是有些闲极无聊,她拿起了脚边的一根小树枝,开始百无聊赖的阻挡起搬家蚂蚁的道路来。
男子并不知晓变态两个字是何意,他看着那只可怜的蚂蚁左左右右的翻来跑去,心想自己面前的这个小丫头,到底是多大的年纪。
“来我府上吧,给你个参军玩玩儿。”男子再次开了口,轻描淡写的说着雷霆万钧的话。
谢道韫摆弄树枝的手也不可抑制的颤了颤,心想整个晋代一朝,孟德之后,也只有这名男子当得枭雄之名。
她自然没有再说什么“我是女子,不能出仕为官”之类的话,而是很平静的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轻吐了两个字:“不去。”
这回轮到男子惊愕,他有些不解且不悦的皱了眉头,问道:“为何不去?”
“没什么为什么,我懒得去。”谢道韫回答的很是简单,而后又打量了男子一下,道:“再说,桓大将军您想要杀人的刀,江湖上多得是,干嘛非要用我这么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儿?”
“因为你这个小女孩儿要比江湖草莽厉害的多,”桓温微微一笑,倒是也直言不讳,“再说,你父亲因为你的关系辞官离开了我将军府,你们谢家若是再不派出一个人来放到我这儿,朝中怕是有人要猜测一下谢家的用意动向了。”
桓温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如今桓温越做越大,这些士族大家纷纷派自家的子弟去他府上谋一个职务,仕宦倒是其次,表明一种支持的态度才是真。
朝堂便是一锅粥,谁都不知道在那些沸腾着的泡泡低下,各个势力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实力,也不知道到得水干薪尽之时,又是哪方的势力会一枝独秀。士族之所以能够延续数百年而屹立不倒,并不是因为他们在每一次的政治风暴中都能够独具慧眼,选择准确最终胜利的一方。只是因为他们懂得分散投资,懂得将自己手中的筹码加注到不同的势力之上。就如同三国时的诸葛家,一方面有诸葛亮效命于西蜀,另一方面却又诸葛瑾效力于东吴。分散投资这门学问,古人要比所谓的西哲玩的通透的多。
如今的朝局,桓温可谓是大军在手,可进可退。如今的皇上并没有多少能力,只能依附于士族的发展,而朝堂之上最有发言权的士族,自然是王导之后的王家。而谢家,虽然这几年来分量愈渐庞大,但仍然不能和王家同日而语,毕竟王导是有建国之功的。
之前谢奕的辞官归隐看似寻常,但在士族的政治旋涡中,还是引起了一些波澜的。人们不禁开始怀疑谢家的意图,如此表明态度是为了什么?谢家若是不支持桓温,那又是要支持何人 ?'炫书…3uww'谢家在谢奕之后,会不会再派一个人去征西大将军府表明态度?很多的问题夹杂在其中,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政治立场中的蝴蝶效应波及的半径只会更广。
家族的事,谢道韫不可能不上心,但是她也知道,虽然自己很早以前就已经“心智成熟”,但家族中的长辈们仍旧无法将她当做真正的大人来看,更加不会与自己讨论什么家族的大事。
若是一些小事,她或许可以从只言片语中了解个大概出来,但涉及到这种宗族大事,便不是她自己一个人能够决定的了。可不管怎么说,即便家族准备再派人去桓温府上表露态度,也不会跟谢道韫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这些大事我是不懂的,我只是个孩子。”谢道韫十分天真的笑着,继续摆弄起她手上的小树枝来,“这种事情需要找家长的。”
桓温一时被噎的无语,心想你杀人打人的时候,怎么不像个孩子?
“桓大将军你大老远的跑过来,总不是只为了到我这里来吃张油饼吧。”谢道韫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身旁快要醒来的妇人,“王府素来清静,而且听家姐说,西厢房有间屋子可谓是冬暖夏凉,住起来很舒服,桓大将军不如去试一试。”说到这里,谢道韫抬头看着桓温微微放出寒光的眸子,笑容微邪,“很久没去见粮帮帮主了,大将军既然去见他,多少帮我带个好。”
桓温霍然起身,身上的肃杀之气大放而出,那股睥睨千军万马的气势终于汹涌开来,那双黑的发紫的眸子也死死的盯着谢道韫,散发着丝丝的寒意。
谢道韫无所谓得看了桓温腰间一眼,她知道那里有刀。
正文 更新可能会晚点儿
我是瓜皮,写了半天也没写出来多少字,估计是得了进行性失语症~
偶现在去做实验,回来之后立刻继续,不过更新估计会晚点了,米娜桑见谅咩~
正文 第十二章 王府一位送冰人
挥小手帕以感谢七娜、萧峰8、邀月青旋童鞋的粉红票~(影子最近跟小手帕玩上了)
——
官路有沙,树下有荫。眼前有人,腰间有刃。
百战之将的杀气很足,周遭的夏热之气似乎也不那么热了,谢道韫一时不觉有些哑然失笑,心想若是能时时如此,自己或许也用不着那么思念空调。
桓温微皱了眉头,被人戳破的怒意仍旧在眉间聚集着,只是这时看到谢道韫脸上浮现出的细微的笑容,竟觉得有些看不透这个小丫头来。
谢道韫明显没有身在局中的自觉,不是倚持着什么强大的自信,只是她相信桓温的智力而已。
不过如今周围的杀气凝的很重,谢道韫甚至能够嗅到桓温身上释放而出的淡淡血腥气。她渐渐的陷入沉思之中,心想这个会稽王、梅三郎与桓温的联盟,到底意图何在。
远处有渐渐的人马声传来,桓温敛了身上的杀意,居高临下的看着仍旧蹲在地上摆弄树枝的小姑娘。
“我上当了。”桓温似是忽然想通了什么,失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个小丫头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来意,却偏偏说了这么一番话来试探我。可笑的是,我竟然上当了。”
谢道韫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多智易夭,尤其你只是一个小姑娘,有些相夫教子的小手段就足够了,何必如此聪明。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又是如何认识粮帮帮主的?”
谢道韫睁着眼睛信口开河:“他追求过我。”
桓温再度哑然,心想那句话说的真对,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的。
看了一眼官路的方向,桓温开口道:“糖饼不错,的确比军粮好吃些。下回我请。”说罢,桓温再不耽搁,信步向着会稽城的方向去了。
赶来的人马自是郗超唤来的官差衙役,他们与步行的桓温擦肩而过。后者并没有抬头去看郗超,而郗超却仿似察觉到了什么,在恢复成普通百姓样貌的桓温的身上多看了几眼。
微黄的叶子被热风吹得哗哗响动,桓温佝偻着背脊踩着官路上的黄沙,微微一笑。
“这到底是怎么了?”
看到蹲在地上的谢道韫,以及她身旁昏迷中的两个大人以及一个小孩儿,郗超急忙翻身下马,赶到谢道韫身边询问。
“他要抢她钱,被我打晕了,结果她也被吓晕了。至于这个小孩子,要么是吓晕的,要么是哭晕的。”谢道韫站起身来,扔掉手中的小树枝,树枝在沙土上一划,形成一道既尖锐又突兀的印记。
会稽城的官差又如何不识得谢家这位小娘子,他们虽然觉得大热天儿被叫来办案很是郁闷,但此时也一个个赔上了笑脸儿,丝毫没有盘问谢道韫经过的打算,而是很麻利的绑住了那名晕厥的男子,又试着将那名妇人叫醒。
郗超却微微蹙了眉,看了一眼自己打马而来的那条官路,低声问道:“到底怎么了?刚才那个人是谁?”
“嗯?什么是谁?”谢道韫揣着明白装糊涂,但也有些诧异于郗超的敏感。
“别跟我装糊涂”郗超不知为何似是有些生气,他的语气仍旧淡然,只是一双眸子盯住谢道韫的双眼,宛如实质,“刚才走过去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很熟悉,总不可能是路人甲。他到底是谁,值得你这么用心的防备。”说到后一句话的时候,郗超指着身旁的那截树枝。
“哦,那个人啊。”谢道韫笑了笑,“不是路人甲,那就是路人乙呗。”
……
……
一座府邸能够储存的冰量自然有限,再说,任谁也未曾想到,今年的炎炎夏日竟可以来的这样早,而且还高温不断。藏冰少了便需要从别处调用,所以近日的王府便多了些送冰的人。
送冰是一件极其费力的事情,若是冰块太大则不好运输,若是过小又容易融化。可就算是费尽心思,被严密的包裹了七层的冰块送进王府的冰窖时,也已经十去其五六。
运送的路途会经过会稽太守府的门口,融化的冰水便沿着车辙稀稀拉拉的流淌下来。即便是已经融化,这水的温度也要比井水舒爽几分。按照老人的说法,今年怕是土地公发了怒的,才让井水都温热了起来。
躲在屋檐下的难民们此时会涌上前去用手沾些凉水,要么用双手捧起饮下,去滋润一下干热的喉咙,要么便拍在自己干裂的肌肤上,舒缓一下太过难受的烦闷。母亲轻轻的将凉水擦在孩子的头上,希望孩子发热的身子可以好上一些。
送冰的车子拐进王府的角门,运冰的苦力开始进进出出,这些冰将会被运到王府的冰窖中,然后便会被制成一碗又一碗的可口冰镇酸梅汤、小孩子喜欢贴身子而放的冰袋,或是任何一种解热的东西。
这些运冰的苦力显然不怎么幸运,虽然他们沿途得以靠在冰块上以解暑,但此时也只是汗流浃背的搬运着沉沉的重物,背灼炎天光。
有一名苦力大概是喝水喝多了,向着王府里的仆从告罪问了出恭之所。王府的仆从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告知了他茅房的方向,并指着他的鼻子嘱咐他千万别乱走,否则小心自己的小命。
那人唯唯诺诺的应下了,那模样便像是最恭谦的小人物。
小人物冲着那王府仆从指明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不时的四处看看,就像是从未见过大世面的乡下人,眼中满是好奇的神色。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这人被府上一切的光鲜之物晃花了眼,稀里糊涂的如若妄入仙境,华丽丽的走差了路。
若是普通人,在王府走差了路自然会胆战心惊不知所措,但这人此时却如同进了自家的园子,双手在后面一背,闲庭信步起来。
“王爷在前厅跟下人发了脾气,所以让妾身先来待客。”
云鬓花颜金步摇,王妃施施然的站在后院曲折的小路边,淡淡一笑,福身一礼。
“小人物”受了大人物的礼数,倒也只是抱了抱拳,笑着道:“几月不见,王妃的美貌倒是更胜从前。”
王妃微微斜睥了“小人物”一眼,这一眼魅惑中带着几分矜持,温软中似乎又带着几丝自怜身世之意。
“桓大将军真会说笑话,妾身这年老色衰之人,平素能得王爷正眼瞧上一眼便觉是万幸,又哪里敢求什么美貌,求什么更胜从前?”这说话之声丝丝柔媚之意已入骨髓,听来没有丝毫做做。
扮了一整日小人物的桓大将军动了动身后的手指,心想若是说起我见犹怜,这位王妃倒是与自家那宠妾不分上下了。
假咳了两声,桓温转移话题道:“南康前些日子托人带了些东西来,不知王爷王妃有没有收到。”
“收到了,那绢帛刺绣的针脚细密的紧了,却是把我这个整日做女红的比下去了。”王妃抬袖轻笑,看着桓温道:“听说是蜀地的绣法,果然与这边大为不同。”
说到这里,王妃忽然想起了什么,嫣然一笑道:“瞧我,桓大将军是心怀天下的人,又哪里关心这些小儿女手头的事情,这针针线线的,等哪日南康妹子过来做客,妾身在同她细聊。对了,妹子她过得可好?”
南康公主是桓温的发妻,本名叫做司马兴男。这个名字却是极其符合她的喜欢舞刀弄枪的性子的,不论是在皇家还是在庐陵当地,一提起南康公主四个大字,那些喜欢在外面风流的男子无不闻风丧胆。无他,只是因为这位南康公主有个极为正义的癖好,特别喜欢为女人们打抱不平。若是听得谁家的男人有沾花惹草的事,甭管是三更还是半夜,必定会立时抄家伙踹开人家的大门,拉出那名男子一顿好打。打断一条腿属于正常,打断一双腿属于买一送一,若是再遇上个张牙舞爪死不悔改的,不打个半死不活,她就不叫司马兴男
想到自己的发妻,一身豪迈之气的桓温都忍不住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微微苦笑道:“挺好的,没事儿踹踹东家门,砸砸西家窗户,倒也乐呵。”
王妃扑哧一笑,忙用袖子掩了,又拿勾魂摄魄的眸子在桓温身上一剜,倒是弄得桓温微蹙了眉头。
“南康在家中也是时常念叨嫂子的,嫂子若是哪日在府中待得闷了,不若跟王爷说一声,去庐陵那里散散心。庐陵虽然比不上建康、会稽,但也算是个好地方,风景也是秀丽的。”桓温说这话,不再去瞧王妃的眼,只是口口声声的说着“嫂子”二字,其中婉言提醒之意呼之欲出。
王妃是何等人物,又如何能听不出来,既然这美人计无用,她自然也不会再去硬贴,做那无聊功夫。
“桓大将军治军严明,妾身也是一直想要见识见识的。”王妃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收了通身上下那柔媚之态,露出几分女主人的高贵来,“大将军长途跋涉,也不好在这里说话。妾身已经备好了房间,只是为了保密,只好委屈大将军一下了。”
“无碍,”桓温微笑道:“粮帮帮主也在府上吧,他住在哪里,我便住在哪里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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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近日天气不大好
雨是从两日前开始下起的,只是这一旦开始便成了没完没了的淅淅沥沥。
雨水初落时,城内城外的灾民还觉得有些高兴,以为那等酷热终究过去,之前的灾祸也得以停止了。但这样的想法并没有维持的太久,尤其是当城外的官路上都形成了浅浅的沟渠,当周身的潮气不住的往骨头缝子里钻,当不远处入海口的朝面越长越高时,世人终于意识到,这场灾难还未曾远离,甚至更加严重了些。
城外的难民越涌越多,会稽那位太守大人离开之后,朝廷派来的继任还未到来。若非城中还有会稽王司马昱坐镇,怕是那些已经饿得有些发慌的灾民,早就已经闹起事来。
谢家佘粥的场子仍旧在那里,用茅草竹节搭起了临时的棚子,只是偶尔那雨水扔回顺着茅草的缝隙浸润而来,不时的滴落到熬粥的锅中。对于此,灾民们倒是不以为意的,有吃的便已经很好,谁还在乎什么食品质量。
如今,谢家佘粥的场子前面已经没有往日那样多的人,不是因为灾民少了,而是因为当地的一些士族大家也学起了谢家的模样,陆续开起佘粥的场子来。不为积德也为积名,终究是有些好处的事情,这些士族总是不能放过的。
人少了事情就少,看场子的事情交给了郗路去管理,谢道韫和郗超便趁着空闲满城的溜达,看着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心中不知多了些什么样的感慨。
谢玄那个小家伙似乎是看出了什么,最近也不再总粘着谢道韫,每天很是勤奋的去葛师那里求学,只是偶尔一双满是精神的眼就落在谢道韫和郗超身上滴溜溜的转,像是他什么都明白一般。
对于谢道韫和郗超最近走的近便这一点,郗氏自然是喜闻乐见的,她甚至还曾经旁敲侧击的试探过谢道韫的意思,毕竟已经是十四岁的年纪了,若是有结婚早的女儿家,如今怕是已成了妇人。
对于这些试探,谢道韫自然是假装不懂闪烁其词的就过去了,结果郗氏在意了一个多月,也到底没问出什么长短来。
有时郗氏不免也在谢奕身前抱怨,“若是放到旁人家里,这十四岁的年纪怎么也该定下婚约了。你瞧瞧咱家韫儿被你教成了什么模样,整日里也从未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你这个做爹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王家还是我们郗家,又或者是皇族,你总得给个方向才好物色。若是这样下去,我怕韫儿和超儿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这瓜田李下的,终归会传出些流言飞语来。”
“不容易定下的事情,你催我也没用。”那日夫妻两个同榻而眠,谢奕回答起郗氏的这个问题,“你也清楚的,韫儿毕竟是谢家的人,婚姻之事总是代表着一些态度。咱们家不比王家,他们家的权柄已经到了鼎盛之时,就算是将自家女儿嫁给一个寒门庶族,也只可能在外流传成一段佳话。但是咱们不行,咱们要看,要等,要好好认清楚如今的朝局……这事情哪里单单是为韫儿挑夫婿这么简单,若是一步走错了,虽然说不上让整个谢家震上三震,但终究是要耽误韫儿的幸福的。”
“我就是不希望韫儿成为那种无谓的牺牲品,”郗氏叹着气说道:“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又有谁忍心把她当成一个物件儿般的送出去。再说了,依照韫儿的性子,她也是不肯的。要不……”说到这里,郗氏翻了个身,冲着谢奕有些迟疑的道:“要不,就超儿罢。我看着他长大,知根知底的。而且他人品才学都是好的,再说一句对不起我娘家的话,如今郗家的确是有些衰落了,整个郗家的俊秀之才也不过只有超儿一个。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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