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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闺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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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像被捕到的小兽一般,张嘴朝护卫的肩膀咬了上去。
琥珀掏了块帕子,塞到了那孩子的嘴里,护卫们七手八脚将人给捆了,那妇人一见孩子被捉,猛然站了起来,将琴往亭下的和亲使团里抛了过去。
这亭子建在高处,别说扔一张琴,就是扔一块小石头,也能将亭下路上的人脑袋给击晕,真没想到这妇人虽然年轻貌美,但心肠却如此歹毒。
好在王惟一也非泛泛之辈,直接从公主的使女身上扯过一条披帔托在手里,双手举过头顶,接住了那抛过去的古琴,估计是怕琴上涂药物。
看热闹的百姓大声叫好,也有人尖声怪叫,“小娘子想抛的只怕不是这琴,而是自己吧?”然而话未说完就发现有人制住了那名美貌女子。
一位年轻将官带着人从下面冲了上来,“大胆刁民,竟然敢偷袭送亲的使团,拿下!”
他话未说完,公主府的护卫已经先一步将那妇人给擒住了,又有一护卫捏着她的下颔,搜出一粒比黄豆略大些的乌黑丸药,照着她那漂亮的脸就是一巴掌,“没害死别人就想自己了断?”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那丸药必定是有毒。
“多谢兄弟们将人给捉住了。”那年轻的将官说着便示意手下从护卫那里抢人。
公主府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马上有人不动声色地往前站一步将人给拦住了,似笑非笑地开口道:“不好意思得很,我们兄弟只听郡主的。”
那将官这才似突然发现在王琳芝一般,抱拳道:“在下忠勇伯府程玉渚,给郡主见礼,还请郡主多支持在下的公务。”
郡主如何?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姑娘而己,仗着出身在京城里做威做福,三番五次欺负他的堂妹程静姝,居然不知死活的连公主也敢直接动手,皇帝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肯定是希望王琳芝能被人好好教训一次的。而今天,他就借着执行公务的机会,帮程静姝和凤香公主报了前面的仇。
王琳芝指着程玉渚,却一脸天真的向那美貌妇人望了过去,“你是愿意跟我们走,还是愿意跟着他走?”
那美貌妇人面上一喜,热切地望了程玉渚一眼,“我自然是愿意跟着这位官爷走。”
王琳芝看了那美貌妇人一眼,向程玉渚道:“你既然是在执行公务,为什么之前躲在人群里,她抛凶器往使团里的时候不出现呢?现在人被我的人捉到了,你就跳出来要带她走了,而她也急于想跟着你走,不用人说你们之中肯定是有勾结的,你们官匪一窝,阻之和亲使团,丢的是我整个大周的脸面,不知道反省也罢了,竟然还想故意放走犯人?”
不是说这位琅琊郡主就是个草包吗?没曾想倒也能谄上几句,他堂堂忠勇伯世子岂是她能随便污蔑陷害的?他今天不仅要把犯人抢了,还要给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郡主一些教训,最好是让她灰头灰脸才好。
他就不信皇帝放着宠妃生的孩子不疼,一心只疼这位失了宠的皇后的内侄女!难道她就不明白,皇帝做这些也不过是给人看罢了?可笑她竟然信口雌黄,污蔑忠勇伯府,不教训她简直对不起自己来这一趟。
程玉渚就看了自己带过来的人一眼,那些人立即将那妇人和侍卫围了起来,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抢人。
王琳芝淡淡一笑,“一个小小的别将,竟然以下犯上,不听本郡主的命令,给我打!”
她说打,那些公主府的护卫立刻动起手来,和程玉渚的手下扭打起来。
程玉渚暗叫一声“来得好”,欺身朝王琳芝扑了过去,只要制住了她,公主府的护卫自然束手就擒。
王琳芝见他目含煞气朝自己而来,暗叫一声不妙,嘴上却半点不肯服输,声音立刻冷了下来,“敢袭击本郡主,给我就地格杀!”
程玉渚此时已经抓向王琳芝的脖子,“你们谁敢动,我就掐死她!”他现在就赌,公主府的护卫肯定更注重王琳芝的性命,只要那妇人到手,事后到皇上面前请罪也无所谓。
忠勇伯府通过程静姝已经投靠了吴惠妃,得罪王家是迟早的事,他今天拼着不要差事也要下了这位郡主的面子,改日吴惠妃和皇帝必定会在别的地方补偿他。
哪想就在此时,魏铭手扬了起来,也不知扔了些芥末到他脸上,呛得他根本睁不开眼睛,顾钺却直接从护卫的手上夺过一把佩刀,照着他手臂砍了下去。
程玉渚虽然想替凤香公主和程静姝出一口恶气,却没想过要以一只胳膊为代价,官丢了可以再升,胳膊掉了可就接不起来了。
他如今风华正茂,从未想过要做个残废!
顾钺哈哈笑道:“程玉渚,你这胳膊一断,就与世子之位无缘了。”
若是这样,吴惠妃给的再多好处,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那刀寒光粼粼,让人头皮发麻,程玉渚一个哆嗦,直接将手缩了回去。饶是如此,鲜血已经顺着他的胳膊流了下来。
“这些人敢袭击郡主,全都杀了!”一个护卫大声说道,“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能在金吾卫任职,哪个没有背景?
看到程玉渚对王琳芝动手,他们就心生不妙不感,现在见对方反应过来,直接夺路而逃,连人给程玉渚包扎伤口都没有,但他已经被公主府的护卫制住,腿脚全捆了起来。
“直接将人送到宗正寺,那妇人送到大理寺。”王琳芝说着径直去了下面的官道。
正文 056 关注的重点不一样
宗正寺是专门掌管皇帝亲族或外戚勋贵等有关事务的地方,而现在管宗正寺的郑王最是公正无私。
“去宗正寺本官也不怕,难道你王家还能只手遮天不成?”程玉渚内荏色厉地质问道。
魏铭哈哈笑了起来,“蠢货,郡主是陛下亲封,你以下犯上藐视皇权,直接可判流放三千里,还不知道悔改,在这里聒噪!”
程玉渚这才注意到说话的人就是刚才挠他痒穴的那个小子,而另外那一个砍他胳膊的,此时已经将刀还给了公主府的护卫,双手抱臂根本没看他一眼。
这两小子只到他腋下,他根本没将对方看在眼里,没想到就是他们坏了他的事,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到了这时候,你不想着脱罪,还想着报复?你这么蠢,也亏忠勇伯敢把你放出来,啧啧!”顾钺长得虽好,但说出来的话绝对能把人气晕。
程玉渚挣扎着要起来,但手脚已经被捆上了,如何挣得开。
顾钺却根本没有看他一眼,只向魏铭道:“没热闹可看了,咱们也走吧。”
魏铭这时才有些后怕,悄声问顾钺,“你砍伤了忠勇伯世子,会不会有事?”
顾钺冷哼:“肯定不会有事!忠勇伯稍有点眼色,该过来感谢咱们。”
魏铭一向最信任顾钺,仔细想了一会儿,才点头道:“若不是咱们拦着,真让他伤了郡主,忠勇伯府满门都被他害惨了。这小子胆儿真肥!”
顾钺眯着眼看了会儿骑在马上飞驰的王琳芝,“我猜等会儿郡主会直接先进宫。”
等程家和吴惠妃联系上,只怕又要多生波折,别人都以为琅琊郡主受封是运气,他们这些真正跟她打过交道的人却知道她看似横冲直撞不按条理出牌,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
就像今天这件事,忠勇伯世子突然失控,直接冲上来硬碰硬,还不是中了她的激将法?程家父子掌金吾卫,掌宫中及京城日夜巡查警戒,一直深得皇上器重,勋贵和朝廷大员犯了事,抄家没产的时候也是这对父子打头阵,何曾将谁看在眼里?偏王琳芝一脸倨傲,年纪又小,程玉渚这是想拿她立威呢,但自己答应过不让任何人欺负她,那就会说话算话。
魏铭却仍旧有些担心,“若皇上需要证人,咱们去正好,不如就在宫门口等着吧。”说着催马向前追上了王琳芝。
顾钺不声不响地跟着他一起,并肩而驰,等追上王琳芝的时候,魏铭便主动说了自己的决定。
王琳芝连声说不用。
只要主公府的护卫将程玉渚送到宗正寺,郑王必定会去和皇上说这件事,当时十里长亭那么多人,很容易将事情问清楚,就算吴惠妃再能翻雨覆雨,也左右不了这件事情。若不惩戒程玉渚这样的人,那皇室宗亲岂不是人人自危?
顾钺:“其实咱们可以做另外一件事情。”
魏铭忙问是什么事。
顾钺:“相信不少御史会对这件事感兴趣。”
魏铭猛然一拍脑门,“对啊,上次咱们可是将所有御史家的门都摸得清清楚楚,现在就去挨个告诉他们去!”
“你这方法太慢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将事情的经过写下来,然后随便派个人投到他们家中去就是了,省时又少费口舌。”
魏铭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两人进城后随意找了个书坊进去了,伙计的笑迎上来。
“掌柜的能不能介绍一个誉写的秀才给我们?”顾钺不慌不忙地说道。
掌柜的哈哈一笑,“要写什么,小店就能代劳,保您满意。”
顾钺就掏了块崭新的银角子出来,“先把人叫来,我说他写,然后再找几个人帮着抄,一个时辰之内能写出五十份,我就再加五十两。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你们写不出来,就不要接,我等着急用。”
掌柜的双眼放光的盯着顾钺手里的银子,陪笑道:“敝店经常承接抄书的活计,完成您托付的这件事肯定没有任何问题。”说着将他们二人往里面让。
小小一个书坊,进去之后才发现别有洞天,后院竟异常的宽阔,整齐的排着数排桌椅,好几十人正忙碌地奋笔疾书。
“先帮这两位小公子将他们要的东西写出来。”掌柜的对一个着青衫的中年文士吩咐道。
顾钺清了清嗓子,“琅琊郡主送别父亲于城外十里长亭,忠勇伯世子意欲和乱党勾结,被郡主识破后以下犯上,意对郡主行凶。”说完又道,“这句话写五十遍,详细事情等下再告知各位。”
这话哪用得着一个时辰,根本就是喘口气的时间,一写完那中年文事就开始主动询问起事情的经过来。
顾钺指了指魏铭,“你们先问他,我还有点小事要交待一下。”
众人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了起来,纷纷围着魏铭问长问短,魏铭也不厌其烦地说了。顾钺便悄悄命人将这些写好的东西送到了各个御史手里。
王琳芝到了皇宫,打听到皇上在甘露殿,一言不发地过去直接闯了进去。
符董本是想提醒她还未通传的,见到干爹冯浥尘对他摆了下手,就又低头退到了一边,心中却想着就是陛下最宠爱的惠妃娘娘,也必得经过通传才能见到里面那位,没想到王琳芝能得到皇帝如此另眼相待。他心中大震,决定以后要对王琳芝更加恭敬一些。心中却一直没想明白昌盛帝为何对这位小郡主如此礼遇。
依王琳芝的意思,本是想借着符董不许她进去的机会,在甘露殿门门使劲的闹上一回的,没料到自己会这般轻易地见到了赵喆。
她也没说话,直接抿着嘴跪了下去。
“你不去给你阿爹送行,倒跑到朕这里来了?”赵喆正好看书看累了,直接撂开了手,一抬眼就看到了王琳芝欲哭不哭强忍着泪的样子,皱眉道:“出什么事了?”
王琳芝抿了抿嘴,方道:“臣来此之前确实是去送阿爹了,看到个不认识的妇人带着个孩子想要闹事,就将人给抓了起来,但是忠勇伯世子之前躲在人群里不出声,等我抓到人就跑过来抢人,我当然不会给,哪想他直接动粗,掐着我的脖子,想要我的命呢,若不是顾钺和魏铭救我,我现在只怕被他掐死了。”虽然程玉渚当时只抓到了她的衣领,但若不是顾钺和魏铭帮忙他肯定得逞了,前仇旧恨加起来,也不算冤了他。
程玉渚居然还斗不过顾钺和魏铭这两个小子?赵喆心里暗暗称奇,却吩咐道:“去将他给朕绑来!”
王琳芝:“公主府的护卫这会儿已经将他送到宗正寺去了,只怕郑王舅舅不多时就会来找陛下商议此事了。”
这程玉渚也太没用了吧,居然被几个孩子给拿住了?自己的安全怎么能交给这样蠢才!
“那就把他老子给朕绑过来!”赵喆生气了。
本朝皇帝亲卫共有十六卫,金吾卫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大家平时见面自然是一副好同僚的模样,但昌盛帝一吩咐抓人,自然有人巴不得一声领命而去。
可怜忠勇伯被绑来的时候,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唯有不停的磕头求皇上恕罪,郑王看准进机,着人提着忠勇伯世子进来了。
正文 057 流放
程玉渚之前被顾钺砍了一刀,伤口虽然不深,但夏天的衣裳很薄,被鲜血一浸,看起来十分狼狈。
公主府的护卫见他胆敢对自己家的郡主动手,怎么可能会给他包扎?不仅不包扎,而且还拳打脚踢了一顿,反正不会留下外伤就是了。
等到了宗正寺,血渍已经干了,郑王一听他对王琳芝动手,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就让人带着来了宫里,从符董那里打听到昌盛帝捆了忠勇伯,立马把他给提进去了,顺手将他嘴里塞着的破布给扯了。
程玉渚见父亲也被绑着,心知大事不妙,直接跪了下来,“都是微臣犯下的错,和微臣的父亲无关,请陛上明查,但微臣也是迫不得己,因为微臣在执行公务的过程中被琅琊郡主的护卫阻挠,他们不仅窝藏疑犯,而且用兵器砍伤了微臣。”
还真是无中生有,信口雌黄。
前世此人也是这般无耻,可恨那时候他娶了陆五娘,竟然趁着王家落魄想对自己行不规之事,偏生又被陆五娘撞见,这一对狗男女不仅反咬她一口,还趁机想要勒索她。更让她不能忍的是,当年的公主府是忠勇伯父子带着人抄的,兄长那年幼的孩子,也是在他们手里失踪的。
王琳芝向程玉渚道:“十里长亭并不止你我二人!”
程玉渚垂首不语,他实在不好说当时根本没把顾钺和魏铭放在眼里,却被对方砍伤的事实,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唯有来个死不认帐了。
“我阿爹带着使团从十里长亭下面的路上过,有一妇人利用孩子做掩护想借故袭击,那妇人抛下古琴被我阿爹接住,我命护卫抓了那妇人,你想从我手里抢人我不肯让你抢,结果你行凶伤我,以为制住我就可以抢到犯人,结果自己技艺不佳,若被我公主府的人打败也情有可原,没想以你竟然被两个不满十岁的小儿给伤了,像你这样的人,怎配负责保护陛下的安危?”
堂堂金吾卫的副手,竟然被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儿给伤了?这下连郑王也不得不好奇起来,勇忠伯世子竟然如此不堪不大任?
赵喆觉得面上十分无光,皱眉向程玉渚道:“琅琊郡主所说可属实?”
程玉渚自是不认,“臣只晓得去办差,当时根本没认出来眼前这么小的姑娘竟是我大周的郡主,伤她也是意外。”他心里愈发慌乱起来,开始乱说一通。
郑王淡淡地看他一眼,语气十分不屑,“公主府的侍卫声称,你去了之后先对琅琊郡主报了家门,要强行从她手中带走犯人,这会儿怎么又成不认得她了呢?你到底有没有说谎,找几下和你一同去过的侍卫一问便知,不过令本王意外的是你竟然如此欺下瞒上。你连说实话都做不到,又如何能做到对陛下忠之耿耿?”
忠勇伯至此方明白儿子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他虽然被绑着,但脚仍能活动,过去照着儿子的背心就是一脚,“孽畜,还不跪下请罪!”
他以前只以为这个儿子稍有些狂妄自大罢了,但胜在有昌盛帝的信任,可没想到到了君前他竟然还如此不知悔改。
“都是臣下教子无方,臣自请辞去这金吾卫统领一职,日后就在家里好好闭门思过,至于这个孽子,陛下如何惩罚,臣都没有异议。”
他来之前,相熟的人告诉他已经有很多御史在等着召见,准备弹劾程玉渚了。还有郑王,明显也在帮着王家说话,他这个时候再不有所表示,只怕整个伯府性命前程前要毁于一旦了。
“连朕才封赏的郡主也敢冒犯,你这儿子好得很!”赵喆冷哼道。
忠勇伯只得又跪下磕头,“他冒犯了郡主,微臣自不敢为他求情,只将他远远地送到军营里去,什么时候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什么时候再回到京城吧,都是臣的错,对不起陛下,也对不起我那死去的兄长,更对不起郡主。”说着又照程玉渚的屁股踢了一脚,怒斥道:“还不快过去给郡主陪罪!”
忠勇伯这爵位就袭自他的兄长程琅,想当年这位救过赵喆的命,现在被搬出来,皇帝也不好再追究下去,当然最关键的是忠勇伯看得清形势,知道怎样取舍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虽然他请辞了差事,但对于忠勇伯府却不会大伤元气,又可以保住儿子不用发配到苦寒之地,到时候托一托关系,送到外地避上几年等大家淡忘了这件事再让他回来也就是了。
程玉渚一脸灰败地站到了王琳芝面前,正在想要跪下,王琳芝却避开了,“我这郡主是皇帝舅舅封赏,你们愿意尊重我,我只感谢皇帝舅舅,你们不愿意尊重我,我也只找皇帝舅舅给我撑腰,别的一概不关我的事。”不软不硬地将忠勇伯给顶了回去。
真以为把死人抬出来就没事了吗?你们今天打错算盘了!
言下之意,忠勇伯若对儿子的惩罚太轻,只说明他并不像表现那般的忠于君上。
忠勇伯暗自在心里苦笑,谁说这小郡主是个草包?比他那聪明外露的侄女程静姝强多了,幸亏王皇后没有儿子,不然他们投向吴惠妃真不知是对还是错。
“多谢郡主提醒。”忠勇伯心中忿忿不平,面上却又装出一副感激的模样,主动跪在昌盛帝面前,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样,“孽子如此不狂妄自大,理应流放,到时候微臣会亲自派人解押他。”这是他唯一能为儿子行的方便了。
昌盛帝这才淡淡地点了个头,“王将军才送朕的公主去契丹头一天,他的女儿就被人欺负,等到皇后和清阳问起来,朕要如何交待?”说完不耐烦地对众人摆了摆手,“你们都退下罢,吵吵闹闹,朕头疼得很。”
忠勇伯原以为只要他提出让程玉渚流放,昌盛帝就不会让他辞官,没想到皇帝直接一句“头疼”就完了。
现在等于他自己丢了差事而儿子该得到的处罚也没有减轻,可他又不敢在这个时候惹怒赵喆,惟有带着儿子灰头灰脸地回到了忠勇伯府。
正文 058 像极
王琳芝出了甘露殿,就看到了清阳公主一脸担心地走了过来,看到王琳芝立刻上前携了她的手,“你阿爹和阿兄才离了家,你就出了事,你让阿娘怎么活!阿娘自己平日都没舍得碰你一根寒毛,倒让那三不着两的人欺负了你!”清阳公主说着说着,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郑王忙走了过来,“阿妹也不要太伤心了,那小子在宗正寺已经被我狠狠地揍了一顿。”
清阳公主仍旧是哭,“都怪我没照顾好她,还要让她这么丁点大的一个孩子为她父亲出头!”
郑王就站在那里劝,“妹妹别伤心,万事还有老三给咱们做主呢!”说着特意望了下甘露殿的门口,昌盛帝走了过来,保证道:“你还真当朕是摆设不成?”说着又吩咐冯浥尘,“传旨,三司会审,务必抓出那行凶妇人的背后之人。”
清阳公主的泪仍是落个不住,郑王站在旁边劝。
昌盛帝叹气:“要哭也找个凉爽的地方哭,要不咱们去太后那里吃了饭,你再好好的哭。”
王琳芝不想阿娘太伤心,只得劝慰道:“您再这么哭下去,等下怎么见太后娘娘。”
清阳公主这才渐渐地止住了哭声,随众人去了寿安殿。
刘太后虽然不太欢迎王琳芝母女,但是还是很欢迎皇帝和郑王的,亲自将人迎了进去,又吩咐御膳房加了菜,这才盯着清阳公主看了两眼,“眼睛红红的,瞧着倒像哭过一般。”
清阳公主迎着刘太后那皮笑肉不笑的目光,对她行了礼,“多谢母后挂心,不过是沙子吹到眼睛里,刚好借您的地方给阿娘梳洗一回。”
王琳芝看刘太后还想说什么,就笑着行礼道:“我上次给您画的吴太后的画像,您可还满意?”
刘太后见王琳芝竟然当着皇帝的面提这件事情,脊背不自觉地紧绷,“很好,哀家没事的时候就给她上上香,告诉她老人家老三现在将咱们大周治理得,比她老人家活着的时候还要好!可惜我年老体弱精力不济,不能帮三郎分忧,好在三郎有惠娘陪着,她老人家应该也可以安心的去了。“
刘太后口中的惠娘便是吴惠妃了。
这老太太到了这个时候犹不忘刺一刺王琳芝母女,一来告诉她们王皇后无宠,二人提醒皇上小心吴惠妃别做了第二个吴太后。
王琳芝立时笑起来,“太后娘娘真是太谦虚了,您比起吴太后也不差什么,如今的皇帝舅舅是个明君,您可以安心的享福,不用像吴太后那般受累呢。”
刘太后再自诩能干,也不敢将自己凌架于曾经咳一声整个大周就得抖三抖的吴太后之上,本来心中有些想头的,现在被王琳芝当着昌盛帝这么冒然一说,心突突地跳,忙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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