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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声岛遗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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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双手拿的不是剪刀而是枪,会发生什么呢?从获这么想。她的手拿过剪刀也拿过枪,不管拿的是哪一种,手都不可以抖。
  稚之的镇定是假的,从获可以很肯定地这么说。虽然出生高贵,经历过所谓的“家族斗争”,到底是没有经历过大事考验的人。不过,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法子让人不悦。
  “国满老师说的对,我确实是变了。”
  对着镜子看着已经完工的头发,从获的心在滴血,嘴上却是感叹另一件事。她想起国满的话,意识到自己有多久没有认真照过镜子,心里涌起一丝愧疚。
  稚之站在一旁,她没有任何或喜或忧的表现,就那么沉默着,好像这件事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侍从官的到来打破了这种沉默。
  一个年轻英俊的侍从官在稚之耳边说了些话,然后退了出去。通过镜子,从获能看到稚之那细微的表情变化。
  像是意料之中的释然,然后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笑,她说:“终于会有这么一天,许氏的领主,我的祖父,抛弃了他的亲人。”
  从获看着镜子,又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
  五声岛纪年570年7月17日上午12时43分15秒,许城许氏领主许泰因病医治无效去世,享年八十。当日,许氏少主许洪在已故领主病床前宣布就任领主,成为许城许氏第二十七代领主,许氏子弟、高级文官和军官们齐声宣誓效忠新任领主。
  权力交接的过程比预料的要平静,没有发生任何不和谐的事情,河源那种大动乱更是没有被复制过来。但谁都明白,这只是权宜之计下暂时的平静,日后的风暴会更加强烈。
  稚之在人前表现出了适当的悲伤,她以要为祖父守丧三年为由,推掉了目前的婚事谈判。
  从获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她觉得不可思议,她向父亲提出要离开许城回到前线,理由是:她是一名军人。在战争年代,军人的价值更应该在战场上体现。出乎意料,父亲爽快地同意了,并且嘱咐她要为河源郑氏杀敌立功。
  于是,没有更多的道别,从获踏着秋天的落叶回到了大湾江前线。
  

☆、女孩

  许洪成为许城许氏新任领主后,舆论开始转向以战争手段结束河源目前的不正常状态。一笔又一笔的捐赠款被投入军备之中,一项又一项战争拨款在政府会议上得以通过,一个又一个年轻人怀着建功立业的心加入军队,一篇又一篇宣传报道被发表,战备气氛越来越浓烈。那些发对的声音逐渐被湮没,乃至于让人误以为本来就不存在这种声音。终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大湾江前线,在这一年最后一场雪到来时,讨逆军官兵第一次横渡大湾江,踏上了久违的故土。这是一个转折点,它被视为这场战争在西南战线上的转折点。
  五声岛纪年570年最后一天的夜晚,雪已经停了。
  从获匍匐在临时搭建的阵地上,也许再过几个小时,发起总攻的命令就会从总部传来,那时,她就可以跟战友们一起收服“沦陷”的国土,光复河源。想到这些,她忍不住心跳加速,连这难耐的酷寒的天气也不觉得讨厌了。
  阵地上的其他人也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讨逆军成立的几年时间里,他们见证了这支军队由少到多、由弱到强。从最艰难的时刻走到今天,他们觉得前途无限光明。现在,他们心里只有两个字,就是“前进”。
  距离阵地一公里远的空地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小小的,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透过望远镜,讨逆军的一个年轻军官发现那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就在那片空地上,在那厚厚的雪地上,停了下来。她蹲下身子,用那带着手套的小手捧起一捧一捧的雪。她跪在地上,用双手把地上的积雪拢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雪堆。她那被冻得红彤彤的笑脸通过望远镜清晰地传到发现她的年轻军官心里。
  “长官,那是人还是动物?”
  “是人。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正在空地上堆雪人。”
  “堆雪人?这也太诡异了吧。”
  诡异?的确是诡异。在这大冷的天,一个小女孩跑到交战双方的阵地中间堆雪人,想想都头皮发麻。年轻军官用望远镜盯了小女孩的脸看了一分钟,最后他确定那不是什么幽灵,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年轻军官成长于许城,对眼下这片土地并不熟悉。据之前的消息,大湾江对岸的郑氏领地上确实有几户散居的人家。也许他们在战争中并未选择逃跑。他们忍受着战火,等待着代表正义的讨逆军士兵来拯救他们。
  想到这儿,年轻军官嘴角上扬,心里满是骄傲。然后,他就担心起这些河源郑氏忠诚的臣民的安全。小女孩所在的地方,待会儿发动进攻的时候,会是他们经过的地点。子弹可不长眼睛,年轻军官皱起了英挺的眉。
  “你们两个到前面去,把那个小女孩带过来。”
  年轻军官对身边的士兵说。
  “长官,万一她的父母找不着她可怎么办?”
  年轻军官嗫嚅几下,还是说:“先把她带过来,都是同胞,我们不能伤害同胞。”
  两个全副武装的讨逆军士兵就向红衣小女孩所在的地方进发了,阵地里有不少人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件事上来,窃窃私语之声立刻不可制止地出现。
  从获也注意到这个行踪诡异的小女孩。她想起小时候堆雪人打雪仗的事,那时候她的伙伴是谁呢?想了想,几张陌生而熟悉的脸浮上心头,这其中竟然有许甬。她不禁想起第一次与许甬见面时的情形。
  那时候自己有多大,上几年级,一时半会儿竟然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时候下过一场很大的雪,校园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很多人跑到雪地上玩耍。从获没有跟大家一起玩,却也心生向往地站在教学楼下观看。
  同学们打起了雪仗,那些雪不知怎么地就落在了从获身上,然后不知怎么的从获就变成了被攻击对象。无数的小雪球从四面八方扑向从获,没有目标,甚至没有分寸!渐渐地,从获就觉得吃力,她想要停止这场游戏,然而没有人理会她的恳求。于是,她以一种类似报复性质的手法扔雪球回敬他人。这场打雪仗就完全变了味。
  结束这次“战争”的,是一个高年级的男生。从获看到一张英俊痞气的脸,心里的好感立刻打了折。之后,她才知道那是一个性格多么恶劣的男生,这更加剧了她的反感。
  男生倒是没有要解救从获的意思,那时候他甚至没有正眼看过从获,他只是因为这些人在外面打雪仗大喊大叫打扰了他打游戏,所以才会出面制止。但是,“英雄救美”的流言因此传开。
  那是从获到目前为止唯一一次惹上这种莫须有的绯闻,她羞于解释,她实在没有办法解释。好在那个男生用抛弃班花拥抱校花的大新闻吸引了舆论的注意力,从获这件事就被人忘在一边了。
  正式认识那个男生或者说对那个男生的刻板印象有所改变,是在从获父亲私邸举行的一次宴会上。从获见到了那个在学校里不服管教、桀骜不驯的男生,他在宴会上的表现也没好到那儿去。但就是在那个时候,从获对他的印象有所改变,她突然开始认同那种“骄傲”了。
  由于男生比从获大几岁,所以他很快就升学到别的地方去了。校园里没有了这个人的传说,从获本该很快就忘记他,事实上这种情况没有发生,原因是在已经忘记的某一天男生与从获发生了“偶遇”。当然,说成“邂逅”也许更具美感,只是那时候的从获还没有这个概念。
  不知为何相遇,不知为何聊了起来,关键是他们很聊得来。在男生面前,从获很快就抛下了在异性面前的拘谨羞怯,侃侃而谈起来。准确地说,那种对异性的感觉几乎没有在面对那个男生时觉醒过。
  后来,他们就经常因为各种琐事在各种地方相遇,直到今天。
  这个男生当然就是许甬。
  然后,从获意识到自己的失神,她想要用手拍一下脑袋,结果拍到硬邦邦冷冰冰的头盔,痛得她在心里咒骂。这一痛,倒是让她清醒了许多。
  两个讨逆军士兵在雪地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他们距离那个小女孩已经不到五十米了。小女孩仍在继续她的动作,她甚至没有往这边看一眼。雪人已经成型,红衣小女孩正在给它进行修修补补的后续工作。
  透过狙击步/枪的瞄准镜,从获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瞄准了那个小女孩。这时候,两个讨逆军士兵已经走到小女孩身边,他们在与小女孩交涉。小女孩似乎没有理会他们。雪人的鼻子、眼睛都已经完工,红衣小女孩伸手去摘头顶的帽子,看她的意思是想要把头顶的帽子给那个雪人。
  一个不详的预感涌上从获心头,就在她扣动扳机的前一刻,剧烈的爆炸声传来,红衣小女孩和两个讨逆军士兵的身影在爆炸中变得模糊。密集的枪声同时响起,从五声岛纪年570年最后一天夜里直到571年第一天的太阳照亮了一片狼藉的阵地。然后,对面的枪声停了。
  装甲车的声音从讨逆军身后的地方传来,这是为了赢得这场战争而特许大量制造的武器,实际掌控权在讨逆军手中。一车一车的许家军也从许氏领地上开过来,汇集成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浩浩荡荡地奔向那个一切开始的源头——河源。
  军车开过昨晚那个小女孩堆雪人的地方,从获没有探出头去看。她想起那个红衣小女孩的模样,不由咬住了下唇。
  昨晚的事像是做梦一样,见过那个场景的讨逆军官兵们大概都会有如此感觉。发现红衣小女孩并且派人过去将小女孩带回来的年轻军官已经在昨晚的战斗中阵亡,他直到最后都没法闭上睁大的眼睛。这是讨逆军成立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谁都想知道原因,好在还有一种更加强烈的愿望促使他们继续前行,那就是“前进,到河源去”。
  从获的身子随着军车在清理出来的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颠簸着。现在,她离那个发生不幸的地方越来越远,她越来越接近这一切的源头——河源。她的心像火一样烧了起来。
  她想起丁放那颗肥大的脑袋,那双阴狠冷厉的眼,那张笑起来就看不见下巴的脸,那像熊一样的身躯,她忽然感到阵阵厌恶。她想要用狙击步/枪瞄准丁放的头,她想听子弹击穿丁放脑壳的声音,她想看丁放脑浆飞溅的样子,她一定要亲手杀了丁放!
  这种念头一旦产生,就像火一样越烧越旺。除非釜底抽薪,否则绝无熄灭的可能!
  

☆、狙击

  7月,河源城外的草都快被烈日炙烤成干草。一个全副武装的年轻女孩却伏在荒草之中,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濡湿了发际后又沾湿了衣领,在草地上留下一滩水渍。她浑身已经湿透,脸红的像番茄,眼睛却不曾眨一下。她全神贯注地盯着那边的小路,等着那个人的脑袋出现在视野中。
  五声岛纪年571年7月,老领主郑商锡病逝整整三年之后,他的第三子明榕率领着威风凛凛的讨逆军赶走了发动军事政变的丁放,光复了河源。但是,罪魁祸首丁放却在讨逆军进城之前离开。从获得到可靠消息,丁放将在她现在埋伏的小路上经过,那时她就可以完成打爆丁放脑壳的心愿。
  从获只有一个人,她静静地伏在草丛中,毒辣的太阳将她炙烤着。她不在意这些。她的体温迅速升高,这不过使得她想要击毙丁放的心变得更加炽热。
  太阳由正空缓缓西倾,从获口干舌燥,丁放还没有出现。她没有怀疑消息的可靠程度,她知道“拔钉子小组”在这件事上不会欺骗她。她不知道的是,“拔钉子小组”掌握了三条丁放逃走的路线,告诉她的只是一条经过反复考虑后被排除的路线。
  终于,从获拿出了水壶,这样虽然会让她在几秒钟之内分心,却能让她在烈日炙烤的草丛里待更久。然而,就在她将第一口水咽下去的时候,一个脑袋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
  那个大脑袋上顶着一顶河源郑氏禁卫军(这支军队现在已经被认为是叛军)军官的帽子,脸也很大,一双透着狠意的眸子有着不同寻常的慌乱,他不是丁放。只喝了一口水的从获可以确定,她记得丁放的样子。
  来人不是一个人,前前后后有十来个,统一穿着河源郑氏禁卫军的军装,手里握着精良的武器。这些人中,有一个人很特别,他年纪很轻,看来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大男孩,被严密保护着。从获眼前一亮,她想起那个男孩的脸,那不就是被丁放扶上领主之位的从淩吗?
  从获把视线转向从淩身边的人,然后她看到一个身材庞大的军人,虽然穿着低级军官的军装,却掩饰不住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她终于看清了那张脸,是丁放!
  丁放出现了。
  从获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她慢慢瞄准了丁放那颗大脑袋,那颗大脑袋已经进入射程范围,只要她轻轻扣动扳机,那颗大脑袋就会血花飞出、脑浆四溅,河源郑氏混乱的根源就此除去。她兴奋地瞄准着丁放的脑袋,忘记了此刻最该保持的是镇定。
  “砰”的一声枪响,一个人倒下了。倒下的不是丁放那具小山一样的身躯,而是一具少年的身躯。少年的身子软软地倒在人群中,枪声立时大作。
  从获只有一次机会,她只有一个人,如果没有办法一击毙命,那就可能连自己的性命也白白搭了进去。她实在有百分百把握的情况下开的枪,在扣动扳机的一瞬间,她心里突然出现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子弹已经飞了出去。在翻身躲避的时候,她似乎看见了丁放脸上那阴沉的笑。
  敌人太多,活力又猛,从获完全被他们的火力压制住,只有逃跑而没有还击的份。她想自己大概是跑不掉了,死亡的念头涌上心头,她感到恐惧。听人说,人快要死的时候会想起一些事情,她什么都没有想起,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在躲避子弹的同时再开一枪,最后这颗子弹能够长了眼睛飞到丁放脑袋上。她当然没有如愿以偿。
  敌人追了过来,从获已经躲无可躲,子弹打光了,她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手/枪。她本想往自己脑袋上来一枪,但看着气势汹汹的敌人,她枪口一转,几发子弹立刻打光。她翻身滚到一个高高的土堆下躲避,她拿出了预备的一颗子弹,装进弹匣。这时候,枪声和叫喊声同时响起,从获微微露出头观察,发现丁放一行人的身后出现了一帮抢手,他们朝丁放等人射击,迅速放倒了好几个禁卫军军人。丁放大骂一声,他此刻无暇顾及从获这边,也无心恋战,便丢下几具尸体匆匆逃离战场。
  “从获,没事了。”
  是许甬的声音,他已经走到土堆后面,刻意压低声音说:“丁放跑了,郑从淩死了,你赶紧回去。记住,此事是‘拔钉子小组’做的。”
  交代完毕后,许甬便带着人迅速离开战场,留下从获一人。
  从获松了口气,死亡的威胁已经离她远了,那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没法让人感到多轻松。她双手支撑着身子爬起来,才发现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她不能在这儿倒下,她必须离开,她要到河源城去!
  在城外设卡的部队发现了从获,他们把她送上军车,拉到医院里去。在军车上,从获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广播,广播里传来明枞伯父的声音。伯父提出重建秩序,他说了三条,第一要严惩以丁放为首的叛乱集团,绝不姑息任何一个人。第二要尽快举行家族会议,推举新的领主。第三在河源郑氏领地上实行军事管制,在军事管制期结束的时候,河源郑氏领地上只允许存在讨逆军一支武装力量。接下来还有一些其他的新闻,主题都跟光复河源有关。
  在军医院经过基本的治疗,从获恢复了神志。她本来整颗心都被丁放的事吸引去,现在终于开始考虑别的事。
  8月,明枞正式继任河源郑氏领主之位,颁布了更为严厉的《惩治叛乱法》,同时也对于那些有功于河源郑氏的人进行嘉奖。从获没有参加入城仪式,没有获得“光复河源勋章”,但是得到了“讨逆功臣勋章”。作为典范,为她安排了一场专访。对于记者的提问,从获只回答了一个。记者问她接下来想要做什么,她回答说“亲手击毙丁放”。
  对于丁放及其重要党羽的的通缉令已经贴满了大街小巷,高额的奖金足以吸引大部分的人铤而走险去做任何事,但丁放本人就同有关他的消息一般消失的无隐无踪,就像他不曾来过五声岛。
  从获和“拔钉子小组”的人们都在关注着、打听着丁放的下落,丁放不死,就好像时刻有一把刀悬在五声岛上,说不定哪一刻就会掉下来。这种担忧在整个五声岛蔓延,造成了长时间的恐慌,却没有办法将丁放找出来。
  明枞成为领主后,明榕脱下军装交出军权,表示要尽一切努力维护兄长的尊严、维护河源郑氏的稳定。明枞盛赞这个弟弟深明大义,表示要把领主之位传给明榕,而不传给过继的儿子从洛。明榕则大义凛然地拒绝了兄长的提议,表示对河源郑氏最好的支持就是维持继承秩序,他表现出急流勇退的态度,明枞和舆论终于不再勉强,转而盛赞明榕顾全大局,不愧为河源郑氏的子孙。在这种良好的氛围里,重建河源郑氏成为新的追求。
  战争看上去已经结束了,秩序迅速得到恢复。不算长的军事管制时间结束后,友军完全撤回了自己的领地,河源郑氏的武装力量只有讨逆军,而讨逆军正在进行大规模的裁军复员行动。从获将在这段时间内脱下军装,只是她还不情愿,因为丁放还活着。
  从获多次向父母提到丁放的事,这自然引起了父母的反感。明榕说:“这些事以后会有人去做,你完成了任务,好好休息吧。”从获并没有因此死心。
  她枕戈待旦,为丁放的消息奔走着,一帮有着共同目标的讨逆军官兵和她站在一条阵线上,这引来来丁尚思的关注。
  “从获啊,我跟你爸爸商量过了,你把军装脱下来,回许城继续上学吧。之前耽误了你的学业,现在应当补回来。”
  终于有一天,丁尚思把从获叫到身边,这样对她说。
  从获立刻拒绝了这个提议,她说:“丁放一天不死,我就绝不放弃!学业什么的,早就耽误了,再耽误几年也没什么。”
  丁尚思皱眉,说:“你这孩子呀。学业的事不能耽误,接下来还有爱情婚姻这些事,你难道都准备放弃?丁放的事,不应该是你要做的唯一一件事。”
  从获沉默了一会儿,学业是多年来已经经历过的,爱情和婚姻却是第一次从母亲嘴里说出给她听。她自己没有考虑过太多未来的事,被突然提醒,整个人有点懵懵的。
  但是,从获还是坚持了自己的看法,母女俩产生了第一次争执。
  从获激动地说:“丁放姓丁,你也姓丁,你们是一家人吧?”
  丁尚思听了这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从获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没有“啪”地一巴掌打过来,丁尚思只是扭头叫来了警卫,她让警卫把从获送回许城,理由是“神志不清,需要静养”。
  就这样,从获失去了自由。
  

☆、病人

  国满看到从获的时候,从获被一根铁链锁在床沿上,面色憔悴,双目无神。国满皱眉,质问守卫凭什么这样对待从获。守卫回答说这是夫人的特别命令,表示没有夫人的许可,他们决不会打开铁锁。国满明白了,她没有再说这件事。
  近距离看着从获,能发现她又瘦了一圈。国满唤着从获的名字,从获呆呆的,没有任何反应。国满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国满通过稚之向丁尚思表达抗议,她说:“夫人不曾为河源郑氏流过一滴血,却要把为河源郑氏抛头颅洒热血的人像狗一样拴在房间里,不知道那些同样为郑氏扛过枪卖过命的讨逆军官兵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丁尚思首先强调这是她的家事,她的家事不需要外人插手。但是,考虑到国满的言论,她不得不作出一番解释。她说,从获现在还没有走出战争的阴影,现在精神错乱,需要得到特别的看护。
  国满说:“既然这样,不如把从获送到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这样可以减少无妄的揣测。”
  稚之则表示愿意为从获提供最好的医疗条件,她愿意为从获的安全负责。
  丁尚思没有再坚持,她同意了。她表达了对国满和稚之的感谢,称从获能够认识她们是从获巨大的荣幸。
  待在医院里的从获,抱头痛哭,她说:“没有多少利害关系的人都能帮我说话……”
  这是她第一次在人前哭泣,她没有抬头看站在一旁的国满和稚之,那样她会更说不出话来。
  稚之对国满说:“我不适合这种场合,剩下的事有劳国老师了。”
  国满点头,送稚之出去,刚好遇到匆匆赶来的许甬。
  “消息真灵通啊。”
  稚之对许甬感叹道,“不过,到底是消息太灵通,还是太关心从获,这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了。”
  稚之跟堂兄弟的关系都不是很好,这样的见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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