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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声岛遗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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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声岛上的警校十分亲近民众,门禁有如普通学校,更兼终点站是在东城警校南校区内,从获和小叶一下车便站在目的地即东城警校的土地上。然而,这是一个占地面积极广、人烟却极稀少的校区,在路上几乎找不到可以问路的人,也没有看见打出什么“热烈欢迎某某作家”之类的横幅。目之所及,一片高大建筑物。
  好容易找到大门的位置,向和蔼可亲的保安大叔询问了签书会的有关信息,保安大叔表示没有听到相关消息。鉴于流传出来的签书会举办地点是在东城警校的大礼堂,小叶又尝试着询问东城警校的大礼堂在哪儿,保安大叔指了指在校门口就可以看到的一幢高大宏伟的建筑,“就是那儿啰”。
  小叶看着那没有一丝人气的建筑,摇摇头。从获想起刚才见到的北校区,便向保安大叔询问该校区的情况。据保安大叔所说,北校区才是主校区,大多数活动也会在那儿举办,并且热情地给两个女孩指了前往北校区的路。谢过保安大叔后,二人沿着保安大叔所指的道路前往北校区。
  走出来才发现,这一带其实都是院校,各类学校像摆地摊一样摆在这个区域内,由此吸引了一大批做学生生意的商户入驻,造成了一片繁荣景象。在这一片繁荣面前,小叶停下了飞快的脚步,鼻子里嗅着店里飘出的食物的味道,自然而然地看了一眼手机。
  “时间还早……”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从获替小叶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签书会在下午,现在的确还早。已经确定了大致的方向,就没有必要委屈自己的胃了。
  在小叶的带领下,从获领略到了东城第一美味——麻辣烫的醇正滋味。当味觉被辣味完全占领后,从获已经品不出别的味道,只能不断喝水来抑制那种感觉,直到肚皮鼓鼓的,她已万能为力,只好坐在那儿看小叶发挥其强大的战斗力解决一份又一份食物。
  饭后的散步变成了寻找签书会举办场地。从获跟着兴冲冲的小叶进了东城警校北校区的大门,看见来来往往的学生后,得到了巨大的鼓励。然而,依然没有看到签书会的相关宣传。小叶在论坛上与小粉丝们确定签书会的时间和地点,得出的结论是:她们已经无限接近目的地。然而,目的地到底在哪儿呢?她们向校园里的学生询问签书会的事情,并没有多大收获,倒是有个热情的女生打电话帮她们打听了一圈,最后也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是指明了学校礼堂的方向,并强调:大部分的活动都会在那儿举办,如果没有的话,她也爱莫能助了。
  然后,小叶拉着从获去了那个女生所说的礼堂,只见大门紧闭,一派萧条状。从获安慰小叶,说大概是要等到签书会开始时才会打开礼堂大门,这个时候不如找一个地方坐坐。有些丧气的小叶拉着从获到了路边的石凳上坐下,这些石凳在树荫之下倒也能遮蔽阳光,只是一旁就是大道。下午两点后,一波又一波的警校学生从同一个方向过来,沿着小叶她们身旁的大道去往另一个方向。这些人里男生居多,不免有些目光瞥到小叶二人,看得从获内心慌张、脸上方红,忙把头转向背对着大道的方向,倒是小叶仍在通过各种途径寻找签书会的信息。
  “时间、地点都没问题,怎么就找不到呢?”
  小叶眼睛盯着手机,显出一丝烦躁。
  “如果到两点半还没有消息,我们就回去吧。”
  从获试探着问。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签书会开始时间在下午两点半,据说还会有相关讲座,这样的天气自然不会在室外举行。在室内的话,迟到就不好意思进去了。虽然很打击小叶,从获还是要说这样的话,尽管她愿意陪小叶等到签书会结束。
  小叶点点头,如果不是带上从获一起来,她大概会一直待到签书会结束也要等个结果,但把朋友带来了,就不好意让人家跟着自己傻傻在这儿干等着。幸好这时候出了个意料之外的转机。
  两个手捧小叶所仰慕的大作家新书的女孩匆匆走过来,一个一边走一边接着电话,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小叶断定她们也是来参加签书会的,立刻上前询问。果然,跟着这两个也是从别处赶来的小粉丝顺利找到了签书会的地点——一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教室。这时距离签书会开始还有一分钟。
  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从获不免环视了一遍会场,她立刻断定这里面有一半的观众是东城警校的学生友情出演,剩下的一半是工作人员和像小叶这样专程而来的小粉丝。签书会果然是从讲座开始的,那位知名作家在台上讲了半个小时,与台下观众互动了半个小时,接着就开始签名拍照留念。前面一个小时,从获翻开了小叶带来的那本书,没过几分钟就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盹。她有睡午觉的习惯,错过午觉时间的整个下午都会精神不振。等到最要紧也是最激动人心的环节开始时,从获看到那些东城警校的观众们鱼贯而出,留下两眼发光的小粉丝兴冲冲地往台上挤,这其中自然包括小叶。从获站在原地,迷迷糊糊地帮小叶拎包。
  得偿所愿的小叶整个人像充满了气的气球,走在路上都能飘起来,前面的艰辛、前面的焦虑、前面的不快都随着她与那位知名作家的合影而消失的无隐无踪。从获看着小叶的花痴脸,怕她会把手机的钢化膜磕碎。
  晚上,从获例行公事,给距离半个小时车程的妈妈打电话,报了平安,告诉她自己最近的学习生活情况,提到了国满老师借伞的事情,自觉隐瞒了被大白鹅袭击一事。电话里的冷场比面对面不知道该说什么更可怕。最后,妈妈像是有意无意的提起了爷爷生病住院的事,从获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她没怎么见过那个老人,说不上关心与冷漠,反正河源郑氏的领主能够得到最好的治疗,也用不着她一个说不上话的人操心。
  在从获看来,老人生病住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并没有在意妈妈提到这件事时那一反常态的沉重语气,自然不会料到变故就在不久的将来。
  

☆、许稚之

  这个周日的上午,阳光明媚。从获拎着一大包零食,带上从国满那儿借来的伞,迈着轻快的步伐跨过中学部与大学部的地理界限,毅然决然地来到了国满的住处。这次只一眼,她便怯怯地想要回头。
  没有办法解释上次为什么没有发现国满住处是那样的符合主人的身份,从获现在看见那紧闭的大门就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更何况那大门外现在还站着一群身着制服、手持武器的士兵。从获记得那种制服,那是许城许氏禁卫军,许氏领地上最精锐的一支部队。
  国满家有客人,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从获不愿再前进一步。她捏着手里的零食,看了一眼那把认真整理过却仍然无法恢复原貌的的折叠伞,觉得自己无比幼稚。可是,就这么走了又觉得不甘心,那挪动的脚步变得如人心一般游移不定。
  电话铃声在此时想起,从获摸出手机一看,是国满打来的。那天她们有交换联系方式。这个电话打乱了从获思绪,她深呼一口气,终于接通了这个电话。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国满的声音,她说今天家里有个小朋友过来,希望从获过来见见那个小朋友。从获因此说出自己在国满家门外的情况,但她强调是刚刚到,二人因此感慨一番:居然想到一块去了。有了国满这个电话,从获得以壮起胆子进了国满的家门,经过那些士兵身边时,整颗心都在晃荡。好在国满已经在不远处向她招手,一切的不适立刻烟消云散。
  “今天家里来了个小朋友,是许氏的长房长女,名叫稚之。她每个周日都会来我这儿上课,我想你们能聊到一块儿。”
  听着国满的介绍,从获不由对那个“小朋友”产生了兴趣,一时竟忽略了“许稚之”这个并不陌生的名字,这为后面的失望埋下了伏笔。
  首先,那怎么能算是一个“小朋友”?跟从获一般大的年纪,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看人都是高高在上的眼神,只有在国满面前才偶尔露出学生的乖巧,跟新闻里报道的乖巧懂事、端庄淑女压根沾不上边。其次,这位公主将刚进门的从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最后鼻子亨出一句“穷酸样儿”。从获不知受了什么鼓动,竟然立刻反驳她大搞排场、劳民伤财,而且不知隐匿行踪,自成靶子。许稚之大概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反驳了回去,回过神来立刻强调这是为了许城许氏未来领主的安全,无可厚非。
  国满拎了一大包零食过来,平息了这次争执。
  这是从获与许稚之第一次见面,彼此都没有留下好印象。第二次见面是在从获二姐从莘的婚礼上。
  从莘与许致臻的婚礼时间不知道更改了多少次,最后定在下个月。然而,在从获见到稚之那天的晚上得到管家电话通知:从莘的婚礼提前到下周举行,仪式从简。这个消息打乱了从获的计划。
  这场被外界盛赞为节俭典范的婚礼并没有因为节俭而降低了来客的身份地位。许氏的少主许洪带着唯一的女儿稚之到现场给与新人最美好的祝福,随即被一大波各个领域的头面人物包围。稚之不知何时溜了出来,于是遇到了在明榕私邸的从获。
  从获出现在这儿自然是有理有据的,作为明榕与丁尚思最小的女儿,在姐姐结婚时露个面理所当然。稚之却对此表示惊讶。她不无挖苦的说,一向标榜开明的郑氏第三子明榕也是个重男轻女的货,说得从获竟无从反驳。
  “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郑氏也好,许氏也罢,都是一丘之貉。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怜。”
  稚之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浮现无奈之色。
  从获倒是隐约听说过稚之的苦恼。稚之是许氏长房长女,她的父亲许洪将在老领主过世后成为新领主,问题就在于许洪只有稚之这一个女儿。男女平等是五声岛上任何一个人都能说出口的,但真正涉及到继承人问题,大部分的人又希望那个人会是个男性。稚之爷爷这一辈下来,只有许洪这一房是没有儿子的,其他各房的儿子都能组成一支禁卫军。让许洪成为少主是为了避免家族内部的争端,如果让稚之成为少主,大概只会加重许氏的内斗吧。
  想到这儿,从获不由认真看了稚之一眼,只这一眼,她便觉得这个名叫许稚之的女孩不过是个可怜人。想想她郑从获,父亲是郑氏第三子,正常情况下不会卷入领主之位争夺。作为父亲明榕的小女儿,上头一堆哥哥姐姐,很多事情也轮不到她。倒是稚之,生来就在那个位置上,无论她怎么选择都会引来无穷风波。
  稚之大概是感受到了从获那带着深深怜悯的目光,冷笑一声,随手扯下一片桂花树的叶子,用食指轻轻弹着,忽然问:“成由勤俭败由奢,你怎么看?”
  从获微愣,随即思考起对方话里的意思。不是她存心把别人的话理解为恶意,只是出于本能般会思考一会儿再做回答。也许是后天环境的影响,从获没法以最简单的方式理解别人的话。
  “我从来不认可这句话。”
  不等从获回答,也许本来就不需要从获回答,稚之已经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她微微昂起头看着夜空,“所谓勤俭,不过是做给人看的!”
  她狠狠撂下这句话,从获先是吃了一惊,随即明白过来,脸色不自然地发白。
  “古人说过的话,总是有些道理的。”
  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从获知道自己说的并不自然,但这是她作出的最冷静的状态了。
  从获与稚之的第二次见面,不欢而散。
  婚礼的过程并不长,因这场婚礼而开始的事情却并不少。从获不敢那么快离开,别别扭扭地捱到大部分人物都散去,父亲依旧在书房与人谈事,母亲被一群贵妇人们围着,也是脱不开身。为了赶回学校的最后一班公交车,从获只得硬着头皮向管家李维忠打了声招呼,托他代自己向父母告别。
  最近的公交站牌十分冷清,只有从获一个人在月色下等车。不远处的草地上,一个邋里邋遢的大师正给一个中年男人算命,只听大师猛拍大腿高声说:“哎呀!你这是大富大贵的命啊!”
  大师话音刚落,一只手已经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半旧的百元钞票递给中年男人,“见着你,我今天可是交了好运。这一百块你拿去,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这个老头。”
  中年男人本来将信将疑,看到百元钞票后明显动了心,悄悄验过真伪,脸上露出笑容,转身便跑得没影儿了。
  大师在中年男人走后沉沉叹息一声,一脸愁苦之色,待看到公交站牌旁的从获,眼里立刻恢复了生机,使劲朝从获招着手,喊她过去。
  鬼使神差的,从获竟然挪动了步子,待她后知后觉时,立刻住了足,“我身上没带钱,你说再多我也没钱给你。”
  大师保证不收钱,并说:“这会儿公交车还没来,你过来听老头子开开玩笑,也好打发时间。”
  从获终于到了大师面前,仍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大师从头到脚打量了从获一番,又让从获伸出双手给他看,一边半眯着眼睛思索一边悠悠地说:“小丫头,你出生高贵,衣食无忧。不过,好日子就要到头了。接下来,你会有十五年之厄——”
  从获本来认真听着,眼睛却瞥到公交车已经快到站了,赶紧留下一句“公交车来了,我先走了”便转过身,跑出去几步后又回过头来说了一句“谢谢您”,便再也没往大师那个方向看一眼。
  大师的话停在了“厄”上,他看着从获远离的身影,最初是惊讶,继而有一丝怒意,懊悔之情随即占领他的内心,最后爬上眉梢的是难以言说的悲悯之情。
  从获顺利赶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全身都变得亲松,身子软软地倚靠在公交车的座位上。最后一班车,没什么人,躺下都可以。当然她不会这么做,就算再疲倦,在回家的路上也得打起精神,这是多年来一个人往来于学校和父亲私邸的经验。
  回去冲个热水澡,往床上一趟就可以进入梦乡。一向睡得很好的从获做了个梦,爷爷出现在梦里,佝偻背,看着她不说话。旁边有个老奶奶,仔细看好像是已经过世的奶奶,奶奶倒是对从获说了一句话,
  “你得回去看你爷爷。”
  这句话连同这个梦被第二天醒来的从获忘得干干净净。

☆、忧虑

  媒体不断报道河源郑氏现任领主郑商锡病情的最新情况,郑氏少主明樘和少孙从治也成为公众极力关注的对象。普通人就喜欢关注这些看似与自己无关的新闻,他们热情洋溢地讨论着相关八卦,极少有人真正关心这些新闻报道背后有什么样的考量。
  这一年注定不会平静。
  从二姐的婚宴上回来,从获仍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唯一能让这样的日子产生细微变化的就是新闻里有关郑氏家族的报道。从获只能从这些报道里了解河源那边的情况,了解那位号称“贤明”的领主爷爷还能躺在病床上发布什么政令,看着大伯一脸忧虑、一脸严肃、一脸俨然已经担起大任的面孔频频出现在各类新闻之中,出镜率甚至比老领主还高!堂哥从治永远披着一张稳重的的脸恭顺地站在大伯身边,俨然一副准备接受未来挑战的模样。
  从获突然慌了,这种心情突然出现后,她就再也控制不住、再也没法在睡一个好觉醒来忘记一切烦恼。惊慌与忧虑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完全想不起来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为河源郑氏现在的情况感到担忧。
  当电视里播放明樘伯父亲自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老领主的病情的新闻时,画面中的明樘伯父的确处于核心位置,从获却在此时不经意瞄到了角落里的一个人——一个军人,庞大的身躯像一座小山支撑着河源郑氏禁卫军簇新的军装,肩章上象征身份的星星闪闪发光,炯炯有神的眸子里透出一丝狠劲。从获大吃一惊。
  那个军人就是河源郑氏禁卫军的指挥官丁放,他站在那儿,一向温润儒雅的大伯父明樘就像待宰的羔羊。镜头一闪而过,却深深印在了从获脑海里。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在那件灾难性的事情发生之前她不敢肯定自己的预感,在事情发生之后便没有说出口的必要。而从始至终,从获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自己这一刻的“奇思妙想”。
  周六来临的时候,从获决定却见国满。她得避开周日,那是稚之去国满家上课的时间,她不想见到稚之。见面的事情在电话里得到确定,可以听出国满那毫不作态的欢迎语气。
  被大白鹅攻击留下的伤痕已经变成了一个淡淡的痕迹,加上前面几次登门拜访国满都没有遇到讨人厌的大白鹅,从获想当然的忽略了国满家里那几只危险的生物。
  “啊……”
  见到国满的时候,从获轻声惊呼。她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现象。
  四只体型庞大的家鹅排成整整齐齐的一排,连鹅掌都是处于一条直线上,只见领头的一只摇摇晃晃地站到电子秤上,扭着长长的脖子看着一旁正在做记录的国满。国满只看了一眼电子秤上显示的数据,用铅笔在本子上作下记录,然后挥挥手,秤上的大白鹅便昂首阔步走了下去,乖乖立在一旁。
  从获目瞪口呆,国满好像司空见惯似的,朝从获招招手,“你来了。过来帮我做记录。”
  显然,国满完全可以一个人完成这些事,但她让从获帮忙。从获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胆战心惊地接下了记录用的纸和笔,国满一边递过纸笔一边告诉从获有关记录的细节问题,在这个间隙,大白鹅们一个个引颈企盼,并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
  “我每周都会给它们称一次体重。”
  国满说着,一挥手,目前排在第一位的大白鹅立刻乖巧顺从地站到电子秤上。从获有点紧张,看了好几次秤上的数据才记录下来。当铅笔在本子上滑动一遍过后,初时的紧张局促立刻变成了兴奋和满满的成就感。
  完成这一伟大的体验后,从获看着国满用铅笔往四只大白鹅头顶各点了一下,四只大白鹅随即面对从获站成整整齐齐的一排,脖子顶着头昂的高高的。随着国满口中轻轻飘出“一二三四”,四只大白鹅一齐向从获弯下了长长的脖子,长脖子在空中弯成一道美丽的弧线,一直高昂的头轻触地面,发出“轧轧”的声音(不是之前那种带有挑衅意味的)。
  “它们为上次的事向你赔礼道歉呢。”
  国满幽幽开口,像是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从获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惊讶、感激、好奇、恐惧各种心情都冒了出来,连话都说不清了。国满倒也不计较从获的失态,只是把四只大白鹅一一赶出了院子(说是赶,不过是将一只大白鹅的身子扭向大门方向,同时在它的脖子上轻轻一拍,四只大白鹅便排成整整齐齐的一排,安安静静地向外面走去),然后和国满一边交谈一边进了客厅。
  从获被刚才的事情打乱了心绪,不知怎么就想起那天晚上遇到的大师,于是把那天在公交站牌的经历同国满说了,其实她连大师说的最后一个字都还记得。
  “你说的那个人啊,估计短命鬼。算命的人遇到这种情况觉得晦气,赶紧给些钱打发了。恰好你在那儿,你是河源郑氏嫡系,人家想借你你的贵气冲冲晦气。要不是那辆公交车来的及时,大师恐怕可以赚回那一百块。”
  听了国满的解释,从获撇撇嘴,她没带多少钱,想来不会如大师所愿让他赚回本,然而想到另一种可能,从获不禁头皮发麻,侥幸之情油然而生。
  “至于十五年之厄,如果所有人的未来都能被预见,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从获有注意到国满强调的“所有人”,她从国满的话里感觉到对大师的不屑,于是心一宽。
  接下来进入正题。
  “我爷爷怕是活不久了。”
  从获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偷偷瞧着国满的反应,在确定国满眼里没有不屑之后,才敢继续往下说。
  “我二姐的婚礼突然提前,应该是想要抢在丧事之前办喜事。那日我看到父亲的举动,觉得,觉得……”
  从获把头低下,又抬起来,看着国满,“他在趁机拉拢人心。”
  在老领主病重的要紧时刻,本来与领主之位无缘的第三子明榕突然接触大批有影响力的人士,不能不让人怀疑他的动机。但连从获都能想到的事,别人就想不到吗?一向以低调著称的郑氏第三子明榕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国满耐心的等从获说完,才缓缓开口:“虽然你父亲的做法可疑,但你忘了一件事,郑明樘是正式确定的继承人,而且他一直待在郑氏的都城河源,掌控着郑氏的权力中枢,占尽了优势。你的父亲则长期待在许氏的领地,就算他有觊觎之心,现在也不是个好时候。在秩序已经确定的今天,任何想要改变秩序的人都得付出巨大的代价。你父亲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从获稍稍安心,继而又想到另一种可能,“那……会不会是这次权力交接不太平,我父亲在思考自保的办法?”
  “这倒是有可能。”
  从获立刻想到最坏的结果,如果大伯父容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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