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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颜公主-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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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那死者眼熟,像是冯锦玉冯大人。京兆尹不敢怠慢,直报到了刑部。刑部当值的官员去了现场,见那死者果真是冯大人,便就连忙收了尸首,抬到了刑部。官员不敢擅自处理,便就令人去禀报了我们公主和周尚书。我们公主接了消息,这会儿忙往刑部去了,因知冯大人与公主有远亲,故而特遣小的来禀告您一声。”
初兰听完肖海这一番话,已是惊得说不出话来。想那冯锦玉不久之前才来过她这府上,怎么如今竟是死了?只这么一想又觉得不对,那冯锦玉上京述职可也有些日子了,这会儿应该早就回了卓洲了,怎么还在京城?
“可是看准了?真是冯锦玉?”初兰问道。
“回公主,我们公主还没看到人。不过刑部当值的孟大人曾是冯锦玉冯大人的下属,应当不会认错。”
即是这样,那应是不会错了,只是……
“可是被人谋害的?”初兰又问道,好好地一个人断不会自己似在屋中,那冯锦玉似也没有什么顽疾。
“回公主,似是被人害的,说是那凶器还插在冯大人颈子上呢。”
初兰闻言,后脊袭上一阵寒意。怔了半晌,方是定了心神,对肖海道:“你们公主可还让你捎别的话了吗?”
肖海道:“回公主,没了。我们公主只说让公主莫要操心,保养身子是要紧。”
初兰点点头,回道:“行了,你去吧,替我谢谢你们公主,另帮本宫转告,案子有什么消息了,告诉本宫一声。”
“是。”
待到令人送走了肖海,初兰又紧忙叫来刘顺,令他差人去奉郡给赵黎送个信。刘顺又问是否要往卓洲送信。初兰略思量,卓洲那边自有刑部差人处理,只怕案子会有牵扯也说不准,便就对刘顺说不必。
刘顺得令忙是下去找人送信。
初兰在书房坐了好一阵儿,才有些心神恍惚的回了云霄阁。一进屋,但见顾卿尧还未睡,竟是披了衣服坐在桌前等她。
“不是说让你先睡吗?”初兰道。
“我不困。”顾卿尧回道,他眼见初兰脸色不好,便就开口问道,“有事?”
“没什么。”初兰随口回道。她想着顾卿尧与冯锦玉却也有过一面之缘,这会儿要是直告诉他冯锦玉让人给杀了,他心中少不得一番惊恐。堂堂知府被人谋害,虽是瞒不住的,但至少今晚可让他睡个好觉吧。
初兰不再多说,只宽衣上床,顾卿尧见状也不再多问,只熄了灯,宽衣躺在初兰身边。
四周一暗,初兰便就难免多想。自己虽一向不喜冯锦玉之作风,然他到底每年年节来拜,多少还是有些交情的。如今竟是这么好端端的让人给杀了,她心中自也是难受。又想刚刚肖海说什么“凶器还插在他颈子上”,心中又觉可怖,竟是不自觉的在脑中勾勒起那画面来。想那冯锦玉素日之音容笑貌,如今不定是怎样一番面目狰狞,血肉模糊,不由得头皮发麻。
初兰越想,越觉身上发凉,便就不自觉的往顾卿尧身上靠了靠。顾卿尧却也没有闪躲,只由初兰靠着。或是有人可依,初兰渐觉心思稍定,身上的寒意也渐渐消散,也只心中慨叹人生无常,世事难料。
初兰依着顾卿尧,不一会儿,就觉眼皮发沉,昏昏欲睡,便往他身上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只才刚刚入睡,却又听到了敲门声,初兰惊醒,只听的确是有人敲门,并听画眉在外轻唤道:“公主……公主……”声音虽小,却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初兰心中不由得一沉,按理,主子睡了,她是如何也不敢来打扰的,必是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定是与冯锦玉之死有关!
初兰不待迟疑,紧着披了衣裳,小心的越过顾卿尧,下了床。只顾卿尧到底还是醒了,初兰却也来不及与他说什么,急着出了屋子。才一出屋,画眉便道:“回公主,肖海又回来了,急得很,奴婢让她在书房等着呢。”
初兰不多言,紧着往书房赶去。
待到书房,只见肖海满头大汗,气未喘匀,显见是一路狂奔而来。
“怎么了!”初兰忙问。
那肖海一脸的焦急,却连行礼也忘了,直回道:“回,回公主,不,不好了!”
初兰心中咯噔一下,先前肖海回话之时仍是神色平常,这会儿怎么竟是这般模样,定是出了大事了,初兰急得不行,赶紧问道:“快说!到底是怎么了!”
“回公主。我们公主说那刺死冯大人的凶器,原是公主您的!”
“说刑部刚已经急奏到宫里去了!”
“说皇上怕是要往刑部去了,公主让我赶紧过来告诉您一声!”
肖海断断续续,说得简短,初兰却是听得心惊肉跳。她是听明白了肖海的意思,却脑袋发懵,下意识的问道:“你……你说什么?说清楚!”
肖海紧着回道:“回公主。才小的从您这儿离开,就直奔刑部去了。小的只在外面等着,没一会儿,我们公主就急急忙忙出来,直把小的叫到暗处,让小的速来告诉您,说是才刑部发现,刺死冯大人的凶器,竟是您的簪子。”
初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似有人拿着重锤度咚咚地击打她的太阳穴。
肖海继续道:“这事儿太大,死的是个知府,又牵扯了您,刑部自是不能擅主,已派人进宫急奏了皇上。我们公主说,皇上或会立时驾临刑部,让小人赶紧过来支会您一声,只怕一会儿皇上就得宣您去刑部回话。”
初兰怔在当场,瞪大着眼睛,嘴唇开开合合,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正此时,两下敲门声,画眉推门进来,说是刑部派人来了,一并来的还有位宫中的女官。
第七十九章
刑部差人及宫中女官一起前来,初兰便知事态严重。唯恐连累满月,初兰只叫肖海在书房里躲上片刻,等人都走了,再从后门偷偷离开。安排好肖海,初兰前往去迎,来人说是直从宫中来的,带了皇帝口谕,让初兰即刻前往刑部侯驾。
初兰定了定心神,只作出迷茫的神情问是何事。来人却也不说明,说到了便知。初兰不敢怠慢,只请来人稍等,自己换了衣服便来。待到后堂,初兰吩咐画眉,莫要惊动了王爷,也不要告诉驸马,只说自己有些要紧的公务要处理,让驸马早点歇着。
画眉一一应了,又说这大夜里的,不若叫上凌侍卫长。初兰想了想,自己此行前去是往见母皇受“审”,凌天若是跟在她身边,只气势上却显得不够谦卑,倒也不好,便就没叫,只换好了衣裳,叫了刘顺随行,同来人赶往刑部。
事情来得突然,初兰坐在轿中心中七上八下,根本定不下心思细想。只盼着是刑部之人搞错了。可她又清楚,若非十足确定,刑部是断不会在这三更半夜惊扰圣驾的。况且又有满月及周萍在场,定不会冤枉了她。
一路忐忑,及至刑部,才一下轿,正赶上刑部一干人等从里面出来迎驾。初兰还不待上前说上句话,便听宫中女官传话,圣驾到。
众人忙跪。满月给身旁的仆从使了个眼色,忙过来两个小丫头扶着初兰,又有小厮递上软垫放在初兰面前。初兰方是小心翼翼的跪下接驾。初兰又趁众人不注意,偷望向满月,但见满月皱着眉头冲着她微微的摇了摇头,初兰便知事情不妙。
时宫女搀着皇帝从轿中走下,众人叩首高呼吾皇万岁。皇帝龙目扫向众人,最终将目光落在初兰身上,未流露任何情绪,也未开口,径直进了刑部衙门。众人自忙是跟上。
一番阵仗,权且不提,只说众人于刑部一间偏室坐定。皇帝高坐主位,因初兰身怀六甲,皇帝特令赐坐。满月等人只配站两侧。
从始至终初兰只做出毫不知情的迷茫状,其实她心下却也是真的迷茫,才肖海只说了个大概,只怕其中还有细情。
皇帝睨着初兰,开口道:“可知宣你何事?”
初兰欠了□,回道:“回母皇,儿臣不知,只想母皇深夜亲宣儿臣至此,或有何大事?”
皇帝似是无意间斜眼瞥了下满月,满月自是低头不语。
“才刑部来报,卓洲知府冯锦玉被害。”皇帝说着顿了一下,直望向初兰。初兰忙是作出惊讶之状:“这……这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的还在后头呢。”皇帝继续道,“经查,刺死冯锦玉的凶器,原是你的一根金簪。”皇帝凝着初兰,似是要从她脸上的神情中看出什么端倪。
初兰只瞪着眼睛,微微张着口,似是呆了半晌才回归神来似的,又紧着从椅子上起身欲跪。
皇帝使了个眼色,近旁的宫女连忙将行动不便的初兰搀扶住了。皇帝开口道:“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先别忙跪。”
“谢母皇。”初兰含着头,极小心谨慎的答道。
“刑部今日是哪个当值?”皇帝道。
是时,有一人上前两步,躬身垂首道:“回皇上,今日乃是臣当值。”说话之人正是刑部郎中,孟浅雪。
皇帝望着孟浅雪道:“如此,你只把经过细细报来。”
“是。”孟浅雪开口道,“今日酉时才过,京兆尹派人来报,说是垂柳巷发现尸首,疑是卓洲知府冯锦玉。臣不敢怠慢,忙带人前往。及至现场,见那死者果真是冯锦玉冯大人。臣按程序,紧着让人查验了现场,搜检了物证,又令人往民宅四周查访可有知情的人证,无果。因死者乃朝廷命官,不好暴尸当场,臣便令人将冯大人的尸体抬了回来,又嘱众人在验尸官验明尸身之前,不可擅动尸首。回至刑部,便找验尸官验尸,因事态严重,臣不敢擅自做主,便着人去禀报了四公主和周尚书。”
孟浅雪说到这儿便不再说下去,只静静的躬身垂首站在原地。
皇帝侧头望了一眼周萍。周萍上前道:“禀皇上。臣与四公主赶至,往看尸首,又见了那凶器,却发现那刺死冯锦玉之簪竟是公主之物。臣等不敢妄断,只得惊扰圣驾。”
“那簪子呢,呈上来。”皇帝道。
未几,刑部差人捧了一木制托盘,上面放着一枚金簪,呈到皇帝面前。
初兰心焦,却又不敢探身去看。皇帝只望了一眼,便道:“去给三公主看看。”
差人又将那物呈至初兰面前。初兰抬眼一看,但见那沾染着血迹的金簪,可不正是自己的吗?这是前年中秋,母皇特命宫中巧匠打造了六枚款式相仿的金簪,以花为纹,略有不同,分别赏赐给她们姐妹六人。她那一枚上淡淡的镂刻了几只兰花。因正合了她的名字,她甚是喜爱,故而常戴,只不知何时遗失了,找了许久也未找到。初兰细细端详,生恐是有人仿造,只自己的随身爱物她自是认得的,却正是自己那枚无疑。
初兰抬头道:“回母皇,这簪子,确是儿臣之物,只是遗失已久,不知为何竟成了杀人凶器了?”
皇帝听闻,略思量了一下,却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是向周萍问道:“尸身可是验明了?确是被这金簪刺死?”
周萍道:“回皇上,因事急,臣等不敢怠慢,未等验尸官验完尸身便直报了皇上。这会儿想验尸官已验完了。”说着忙是着人去叫验尸官前来回话。
不一会儿,验尸官便就跪在皇帝面前,一五一十地回道:“回皇上,臣已验毕。死者确系被利器刺颈致死。伤口与这枚金簪完全吻合,可断凶器确是这金簪。”
皇帝不露声色,又问道:“可还有别的发现?”
那验尸官愣了一下,似有些话不好出口似的,只皇上问起,他也就不得不回,只道:“回皇上,臣才验毕,死者在死前方才与人行完房事。”
他此言一出,在场众人脸上都少不得露了些别样的神色。初兰只挑了下眉梢,心中暗笑道:这可倒好,杀人罪尚未澄清,这会儿竟又来了这么一出,难道是我挺着个大肚子对那冯锦玉先奸后杀不成?若非此时这环境,只怕她非要笑出声来不可。
一时无言,场面甚是尴尬,终是皇帝先开了口,只避开了这话题,问道:“这人是何时死的?”
“回皇上,据推算,应是未申之间。”验尸官道。
“嗯。”皇帝又转对初兰道:“那段时候,你在何处,又与和人在一起?”
初兰明白皇帝的意思,皇帝自是不信她回去杀人,这可是明显着帮她诉冤呢。她堂堂公主,到哪儿不是前呼后拥的,自是有人给她做认证。她未及多想,便脱口道:“儿臣那时……”只这话才说口,突然脸色一变,话说一半便就滞住了。
今日未申之间,她可是正和林景皓在一起呢,只这事儿是如何也不能让人知道的,尤其是不能让母皇知道。她便忙是改了口,回道:“儿臣那时……从吏部出来,只在街上散了散,便就回府了。”她心中有鬼,言辞间自是有些闪烁,又因刚刚那突然地一顿,更显突兀。
皇帝原还平和的神色,这会儿忽的就显阴沉了,沉默了一刻,却只转头望向周萍。
周萍才因初兰这支吾而心中担忧不已,这会儿见皇帝似有深意的望了她一眼,心思一转,便明圣意,只微微垂首。
皇帝收回了目光,叹了口气,道:“在街上散散?可有人给你作证吗?”
初兰为难的道:“没有,儿臣独自散步。”
皇帝似是预料到了初兰这番说辞,只轻哼一声道:“那便是没有人证了,既如此,此案未查明之前,你只暂居刑部耳房吧。”
皇帝说完,在场众人均是一惊。因刑部掌天下官司刑狱,一般嫌犯自是关押在牢房,只三品以上大臣及皇亲在未定罪之前,却不好关在牢房之内,无法,只令其居于刑部堂后小院的一间耳房内,这耳房也无个固定的称呼,时日久了,“刑部耳房”这四个字却也成了固定的叫法了,只这四个字却实是令一众王公大臣胆寒。
这会儿皇帝令初兰居于耳房,竟似是真的怀疑初兰与这命案相关了。
一直未开口的满月听了皇帝这话,急道:“这如何使得?那耳房简陋不堪,如何是人住的?”
皇帝龙目一瞪,呵道:“历代犯法的王孙贵胄都住得,如何她就住不得!”
满月原是深惧皇帝的,只这会儿听说要关初兰,却也顾不得许多,呛声回道:“三姐如今并未犯罪,自是不同。”
眼见着满月出言顶撞,皇帝似要发怒,初兰心中急个不行,才连忙要说话,只还没开口,却是周萍抢先一步道:“皇上说得是,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是正理。”
满月一听又要发言,初兰紧着给递眼色。
周萍又道:“然三公主如今身怀六甲,那耳房的确简陋了些,只怕于皇孙不利。”
皇帝不说话,瞪了满月一眼,点了点头。
周萍望了望皇帝的脸色,继续道:“臣于刑部后堂有一间小室,有时公务多了,臣也就在那儿歪上一宿。依臣之见,在三公主沉冤昭雪之前,不若请公主屈尊与此。”
皇帝未答话,只长出一口气,算是默许,未在多言,便就起身离开。
众人连忙恭送圣驾。送至刑部衙门外,周萍亲自护送皇帝御驾回宫,待到皇帝龙辇消失在街口,初兰等人方是直了身子。
初兰与满月相视一眼,甚有默契的一言不发,同回了刑部。一旁的孟浅雪只躬身垂首,待到二人进了后院,方是直了身子,面若静水,神情莫测。
后院,小室。
初兰叫来刘顺,只吩咐他把画眉接过来,自己或要在这儿住上三两日,总得有个贴心的在身边伺候。又嘱咐他说,天色已晚,万莫惊动了王爷和驸马,这事儿却也是瞒不住,等明天再告诉他们,让他们安心在家,自己不日便可回府。刘顺应了话,急忙回府。
满月令刑部差人将屋子收拾了一下,便遣退众人。
待到室内只剩她二人,满月开口道:“不知母皇这是怎么了,这明明白白的是有人要陷害你,母皇如何偏做不知,倒让你在这儿受苦。”满月抱怨道。
初兰笑了笑,道:“那你让母皇如何?无凭无据的便让我回府睡大头觉不成?到底律法在这儿摆着呢,母皇便是心明我是冤枉的,却也不能随心处置。”
初兰说的这些,满月自也是明白的,抱怨两句不过是不忍初兰受苦。忽又想到什么,只向外张望了下,见外无人,方是压低了声音问道:“姐姐今日下午去了哪儿了?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听母皇刚刚那意思,你只说出个人证来,也给她个保你的借口。”
初兰不言,只无奈的讪讪一笑。
满月皱眉,有些不满的道:“怎么?连我也告诉不得?”
初兰不愿满月多心,连忙回道:“那却不是,见了个……朋友。”w
满月见初兰一副难言苦涩之状,便道:“男的?”
初兰点了点头。
满月却是笑了,说道:“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见个相好的,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这是何苦来的呢,大大方方说出来,大不了挨母皇几句训斥,可也比这会儿强上百倍。”
初兰无话可说,也只赔笑两声。
满月知初兰的心性,见她不肯说出那男人的姓名,也便不再深问,只收了笑容,问道:“姐姐可知是谁人要害你?”
初兰被她这么一问,也是毫无头绪,摇了摇头,道:“你是知道我的,我何时就与人结了什么仇怨,非要如此栽赃我呢?我可是想不出。”
满月点点头,略一思量,又有些不屑的哼笑一声道:“不管是谁,却也是个没头脑的。若是你真要害人,岂能把那罪证明晃晃的插在死者脖子上,只怕别人不知是你做的不成?”
初兰也是一笑,道:“可不是吗?这话也只咱们姐妹间说,我若真是生了那个歹心,岂能糊涂的自己跑去动手?只连自己的心腹都不用,随便找个亡命徒,事成之后,远远的打发了出京,统共怕都用不了三五十两银子,怕都值不了那簪子钱。”初兰说着说着,却又是皱了眉,向满月道出了心中不解,“只是……你说,这天下可真有这般愚笨之人?这也算是陷害?”
满月倒是被初兰问住了,她明白初兰的意思,这案子于初兰算不上凶险,或者说是毫无凶险可言。可哪个人又会好端端的费这个心思?又杀人,又嫁祸的,却对初兰全然构不成任何威胁,莫不成只是想让她来这刑部住上两天?
二人对望,均是一脸疑惑。是时,忽听外面有脚步声走进,两人收了声。便听有人敲门,得了满月的许可后,推门进屋,却是一刑部差人。
差人道:“禀四公主,三驸马在外等候,欲探视三公主。”
第八十章
初兰听了差人的禀报,心中一惊,他怎么来了?
满月也是一怔,紧着道:“快请三驸马进来。”说着又下意识的去看初兰,却只见了她的一脸错愕。对于初兰和顾卿尧的关系,满月自觉或能猜个一二。当日她与初兰都猜顾卿尧将要配给雅容做侧,二人闲聊中也提起过几次,都道这顾卿尧早对雅容动了心。却不想到头来他却是嫁给了初兰做驸马,实可谓世事难料。满月心中替初兰委屈,却也不敢当着初兰的面提及此事。她原以为她二人关系必然冷淡,却没想到二人成亲不久,初兰便就有了身孕,这委实让她大吃一惊。如今初兰才一被禁,顾卿尧便就毫不耽搁的连夜跑了过来看她,二人的感情到似是不错。可这会儿见初兰对顾卿尧的到来无甚欢喜欣慰,却只错愕,似是没料到似的,这倒是让她糊涂了。只她见初兰不说话,自己自也不好多问,只静等着。
很快,屋外再度传来脚步声,仍是刚刚那差人先进了屋,躬身垂首,将顾卿尧让进了屋中。
顾卿尧一进屋,一双眼睛只望着初兰,瞬时之后,似是才见了一旁的满月,脸上露了些尴尬,忙是冲满月行了下礼,却也不开口。
满月自知顾卿尧是个少言孤傲的,也便不觉什么,只陪着笑脸回了个礼,目光在初兰和顾卿尧之间游移了一下,便道:“我前面还有点事儿,恕罪少陪了,姐姐姐夫慢聊,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让人去叫我。”说着便起身离去。待到门口,见画眉及刘顺站在屋外,抱了些棉被之物似要进去,便就给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心明,悄然退到一旁。
屋中,只剩初兰及顾卿尧两个人。
初兰慢慢的站了起来,怔怔的望着顾卿尧,仍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顾卿尧却也不说话,原还直望着初兰,却被初兰的目光望得些羞窘,避开了眼神。
初兰见顾卿尧被自己望得一脸尴尬,方是回过神来,问道:“你怎么来了?”初兰不知自己这问题有什么不对,却见顾卿尧欲言又止,似比刚刚还要窘迫似的。
初兰心思一转,忽想起傍晚之事,似是明白了,定是父王知道了此时,让他过来的。如此一想,心中便急,忙问道:“可是父王让你来的?”不待顾卿尧答话,初兰便有些生气的道,“刘顺这个不中用的,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别告诉父王,只怕他听了焦心,这深更半夜的,若是受了惊,得了病如何是好?”
顾卿尧闻言,终是开了口,只道:“父王睡下了,不知此事。”
“啊?”初兰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莫非,竟是顾卿尧自己担心她,特意过来看她的吗?
初兰心中并不认为顾卿尧会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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