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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大人纪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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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时好奇,就捅破窗户纸朝里看去。这一看简直叫他怒不可遏。
原来这处正是陈康年嫡幼女陈思容的住所。杜岩曾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去摸清陈府的主子,自然是认得的。
屋子正中跪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颊如春花,目若星子,小小年纪,竟已是我见犹怜。
她死死咬着嘴唇,双目之中泪光打转,却不敢真将它掉下来。
身旁有两个人,一个看打扮也是个丫鬟,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正面无表情拿着一根鸡毛掸子一下一下抽在小丫头身上。
另一人便是陈思容,她袖子挽得老高,插着腰大骂,“你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你以为你老子你哥就能给你做主了,做梦去吧!小小年纪就学会狐狸精的一套……”
她脸色狰狞,什么小娼妇,不要脸,狐媚子的,一阵乱骂,眼中不时闪着妒意。
杜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是妒忌小丫头生的比她貌美。
那年龄大些的婢女抽了几下后,鸡毛掸子被陈思容一把夺过,顺手在她臂上抽一记,嘴里骂道:“没吃饭呐!跟挠痒痒似的,打人都不会,要你什么用……”
她在小丫头身上前后左右一阵劈头盖脸乱抽,却偏偏避过她的脸。偶尔不知抽到了哪里,小丫头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呼声出口,小丫头的神色马陡变,忙伸手捂了嘴,睁大眼睛惊恐地望着陈思容。
陈思容果然变了脸色,双目阴沉,却露出一抹冷森森的笑。她双眼在室内扫了一圈,看到灯烛,立即喜笑颜开,道:“咱们今天玩个新鲜的……秋月,把蜡烛拿过来。”
秋月不敢违逆,回身拔起插在烛台上的蜡烛递给她。
陈思容双眼眯起,笑得好不得意,将手里的蜡烛凑到小丫头梳着的双丫髻上,点着一边的发髻。见小丫头一脸骇怕,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出声,陈思容不由笑得更是欢快,嘴里道:“哎呀,另一边也要烧了才好,不然两边不一样多难看。”说着又去烧小丫头另一边的头发。
火焰立刻就要烧到头皮,小丫头几次想大叫,又怕叫出来招致更重的惩罚,身子跪着不敢稍动。
陈思容随手抄起一壶茶,兜头倒下去,顿时将火熄了。嘴里咯咯笑着;“这小脸可不能毁了,要不叫人看见了,还道你家姑娘我对你怎么了呢。”
杜岩在外面看得义愤填膺,在心里把陈思容臭骂了个半死。暗道,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陈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再不想办法,这小丫头怕不知还要不折磨多久。见天光暗淡,退后一些,张口学了几声儿啼,房里果然立刻没了声响。
近几天来,太守府的人皆是闻儿啼而色变。过了半晌,杜岩再凑近窗户看去,小丫头已经不在了,屋里多了几个大丫头,想是陈思容害怕,叫人陪她。
子夜时分,杜岩往陈思容房里吹了一管迷烟,等了片刻,待迷药生效,从窗户跳进把人扛出去放在地上,然后又回到室内把陈思容的床榻整理好,脚踏上值夜的丫鬟兀自呼呼睡得香甜。
杜岩把窗户开大,等室内的烟气散尽,再用帕子仔仔细细把脚印擦掉,最后跳出去在外面关好窗户,拿匕首在窗缝中一点一点把窗栓拨进栓槽。
倚翠阁是庆州最大的青楼,入夜后灯火靡丽,笙歌燕舞,正是豪客千金买笑的好时候。
杜岩背着陈思容偷偷潜进去,在人少处找了间房子,故技重施,一管迷药把里面的人熏晕过去。室内一男一女,看情况刚刚正在对饮,此时趴在桌上睡得正欢。
杜岩把那女子塞到床下,再把陈思容和那男子一起放在床上。然后在屋里四下看看,香炉中正染着媚香。他凑上去闻闻,一股甜腻的味道,他不由笑了。
青楼自然少不了助兴的东西。
他嫌那媚香药力不够,又在里面添了点儿料,自己拿帕子沾了水,捂住口鼻。过不多时,那男子和陈思容就是在昏迷中,脸色都透出异样嫣红来。
杜岩见时机正好,取出一个小瓶子凑到二人鼻下片刻,不过两息,床上的人轻轻晃动脑袋,似要醒转。杜岩无声冷笑,翻出窗户,径自去了。
床上那男子迷迷糊糊醒来,身上燥热难耐,似乎胸腔中藏了一团火,四下游走,亟待找出出口。转眼见枕畔之人霞染芙蓉面,嗓子里无意识发出“嗯嗯、嘤嘤”的娇声,勾得人心神荡漾。别说他早已被药物激得浴火高炽,就是清醒状态下见此美景也受不住。这里是妓院,出现在这里的女子,他也不做他想,当下毫不客气,翻身就压了上去,三下两下就撕了两人的衣物。
身下之人发出似痛苦似欢愉的叫声,双手搂住他不断扭动呻吟。他咧唇笑道:“小妖精,比你九爷还着急。”
待进去的那一刻,他不由一顿,暗道春妈妈这么照顾他,竟给了一个雏儿。神智仅这片刻清醒,马上又陷入迷乱中。
一夜红浪翻涌,直至鸡鸣才云收雨散。
☆、第八章 了结
天将黎明,却是倚翠楼刚刚沉寂的时刻。那些彻夜荒唐的膏粱子弟此刻才拥红倚翠沉沉睡去。
却在此时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伴着瓷器摔碎的声音、耳光抽在脸上的声音、桌椅翻到的声音、尖声咒骂的声音,将刚刚进入深眠的人们吵醒。
春妈妈捶捶身下的床板,低骂一句:“作死的小娼妇……”认命的爬起来,让小丫头打了灯,出去查看。
陆陆续续有人从屋里出来,被扰了清梦的人见到春妈妈都没好脸色。
有人问道:“春妈妈,这是怎么了?”
另有人道:“妈妈这是唱得哪出?倚翠楼的姑娘什么时候成良家妇女?”
这会儿尖声叫骂的女声正歇斯底里不要脸、臭流氓、泥腿子、下贱胚子的乱骂一气。花楼里的姑娘骂人臭流氓、不要脸,可不就是当自己良家妇女么。
春妈妈不知出了什么事,只好跟人一个劲赔笑,边向发出吵闹声那屋子走去。
这时室内响起“啪”的一声响,听声音像是巴掌扇在脸上的声音,听的人都觉得一阵脸疼。旋即传来男子边抽打边喝骂的声音,“小****!贱人!敢抓爷的脸!昨晚哭着喊着让大爷上,这回跟爷装什么清纯……”
“摇红,开门!”这屋子正是摇红姑娘的房间,春妈妈拍门叫道。
门朝里打开,一个男子顶着一张被抓破的脸站在门里,满脸怒色恶声恶气道:“妈妈做这行这么久了,连个人都调教不好?弄这么个贱人放妓院里头消遣人玩呢?”
“不敢,不敢,秦九爷消消气,肯定是误会!我让摇红给秦九爷磕头赔罪。”春妈妈一边安抚秦九一边探头看向室内。
地上委顿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顶着一张肿胀的脸,虽满脸鼻涕泪水,仍能看出清秀的轮廓。却是个生面孔。
春妈妈一脚跨进门,“咦”了一声,问道:“姑娘是谁?”
秦九也是一怔:“不是楼里的姑娘?不是妈妈安排的人?”昨晚见身边换了一张脸,他还当是摇红另有安排,春妈妈给他换了个人,那时候浴火难耐,也顾不上计较。
被扰了睡眠的人三三两两挤进来看热闹,有人调笑道:“春妈妈的倚翠楼远近闻名,姑娘定是慕名来投,哈哈……”
又有人道:“妈妈好运道,不用半点身价银,就从天上掉下来个俏姑娘,妈妈今日赚到了。”
观者的哄笑中,陈思容裹紧身上被撕破的衣服,哭骂道:“你们这群下贱胚子,贼种,敢拐卖良家妇女,我叫我爹爹把你们都关进大牢!不!把你们五马分尸……呜呜……”
“呵呵,你爹爹是谁呀?难道是天上玉帝?”其中一人说道。
另一人一本正经接道:“哪里,肯定是前朝周惠帝。”
前朝周惠帝暴烈残酷,最喜欢用五马分尸的刑罚。
众人大笑中,秦九拿手指沾沾脸上的抓痕,冷笑道:“若真是周惠帝的公主,老子挨这一抓也值了,可惜了……呵呵……”
周惠帝距今一百多年了,公主早化成灰。
秦九只管拿眼觑着春妈妈,明显是要个说法。
春妈妈年老成精,可没敢抱着天上掉下个免费漂亮姑娘让她发大财的想法,不理会众人的调侃,满腹疑窦问道:“姑娘,你到底是谁?是怎么进来的?摇红呢?”
陈思容狼狈不堪被人围观的又羞又恨,脸上涕泪纵横,狠腾腾瞪着春妈妈威胁道:“我爹是太守大人,快送我回去!不然叫我爹爹把你们都抓进大牢!”
“你是太守大人的千金!”春妈妈失声道。
“呵呵,我还是杜相国的公子呢。”有人不信,语带讽刺道。
“啊?你是陈家三小姐。”终于有认识陈思容的透过那张肿成猪头的脸见到一丁点熟悉的模样。
陈思容循声看去,见说话的是庆州刑曹家的公子裘放,平日跟陈大公子来往甚密,所以识得。
“真是陈三小姐!”那人惊讶得下巴险些掉地上。
陈思容“哇”得一声大哭,“放二哥,是我呀……你快去……你快带我出去,不!呜呜……你先帮我杀了他,杀了他……”
她指着秦九,脑子昏沉语不成句仍不忘杀人泄愤。
春妈妈见裘放的反应,就知道眼前这疯婆子似的姑娘真是太守大人家的千金,不由扶额呻吟:“陈小姐先别哭,这可是妓院,您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坏了身子,我可担不起责任。您说说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怎么跑到秦九爷床上的?您跟老婆子说道说道,我也好跟太守大人交代。”
春妈妈这话说的半点不弱,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倚翠楼后台强硬,春妈妈可不怕陈太守,只是开门做生意,不想轻易得罪人。
陈思容一听这里是妓院,险些没晕过去,“嗷”叫一声,戳指道:“是你这个老妖婆,你拐骗良家妇女,你逼良为娼……”
“陈小姐可别血口喷人,我这做的可是正当生意,再说了,我就是拐骗良家妇女,也得拐骗那没有根基的,拐骗太守千金,老婆子可还没活够,应要往枪尖上撞。”春妈妈翻翻眼,撇嘴说道。
回头吩咐小丫头去找守门的赵杆子,问问怎么将人放进来的。
小丫头刚领命出去,床下一阵悉悉索索,爬出来个蓬头垢面沾着一脸灰的女子。
春妈妈张圆大嘴失声叫道:“摇红!你……”
摇红满头雾水站起来,面对满屋见鬼似的视线,下意识捋捋头发,将脸前的发丝抿到耳后。
“噗嗤”一声轻笑,大约是谁见她满脸灰偏偏故作娇媚,忍不住笑出声来。
春妈妈顾不上其他,忙问道:“摇红,你好好的钻床底下做什么?”
摇红一脸迷茫,“我……女儿也不知道啊,昨晚跟秦九爷正喝着酒,醒来就在床下了。”
春妈妈把脸转向秦九,秦九一摊手:“我一觉醒来,陈小姐就躺在身边,我以为摇红姑娘临时接了了不起的贵客,春妈妈给在下换了个姑娘。”
众人面面相觑不得要领。
小丫头领着守门的赵杆子进来回话。赵杆子竹竿似的身体弯了弯,问道:“妈妈找小的有何吩咐?”
春妈妈指指陈思容,“昨晚上陈小姐什么时候进来的?跟谁一起来的?”
赵杆子仔细打量陈思容几眼,道:“小的没见这位小姐进来。咱楼子里不接女客,若是进来个女客小的不会没发现。”
“你可瞧仔细了,会不会是乔装成男子进来了,你没看见?”
“不会,昨晚来的都是熟客,就是带的小厮,小的也是熟识的,断然不会认错。”赵杆子斩钉截铁道。
春妈妈一想也是,若是生面孔,赵杆子没理由不留心。
“这可就怪了,楼子前面只有一个出口,后门通常都是锁着的,陈小姐到底怎么进来的?”春妈妈拿眼直瞅陈思容。
陈思容哭得直抽噎,“我在家里睡得好好的,定是你们使了下作手段掳了我来。。。。。。”
“陈小姐可别这么说,我倚翠楼可没那个能耐在太守府掳人。这事可真是见了鬼了,谁那么大的本事。。。。。。”
春妈妈打断陈思容的话,甩帕子撇嘴反驳,说到“见了鬼了”突然想起近来传的沸沸扬扬的杨益跟柳氏鬼魂回来复仇的事,陡然停下话头,脸上一片惧色。
时人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对解释不了的事向来用鬼神一言蔽之。
众人显然也被春妈妈的“鬼”字提醒了,一时都在脑中想象出无数画面。不由自主想到,定是陈小姐被鬼上身了,不然也解释不了她大半夜好端端在家中睡觉,却莫名其妙躲过守门人出现在倚翠楼。
看热闹的人中有几个妓子吓得花容失色,拉了自己的恩客转身便走,深怕那鬼魂仍逗留在这室内。
陈思容将自己抱紧,牙齿咬得咯咯响,她家里最近发生的事,她都清清楚楚,没有人比她更深信这是鬼魂作孽。
春妈妈就是心里害怕,也还的强打精神善后,吩咐人用轿子抬了陈思容,她亲自将人送回去。
陈康年一腔怒火没处发泄,春妈妈背后之人他得罪不起,也不敢随便迁怒,只命人去抓坏了女儿清白的秦九。秦九自是精乖的,事后知道太守怕是饶不了自己,早偷偷逃了。
陈康年不信什么鬼神作祟,亲自去陈思容房里查看。他本不是有多大能耐的,衙门尽是酒囊饭袋,也没看出可疑之处。又带人把倚翠楼前前后后翻个遍,把赵杆子拘到大牢询问,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事已至此,他实在料不不准是人为还是冤魂作祟,只好作罢。倒是动静太大,加上那晚倚翠楼中的人口口相传,把这事闹得路人皆知,陈太守府阖府名声在庆州简直臭不可闻。
陈康年的夫人曲氏又气又急,长子命不久矣,幼女又遭遇这事,整日哭闹,气急攻心,一下就病倒了。
府里下人人心惶惶,有浑水摸鱼的,有偷奸耍滑的,乱象丛生。一时之间,陈府大有风流云散之势。
之后有天晚上府里莫名其妙突然起火,幸亏发现的早,才没酿成大祸。陈有康想起这些年折在自己手里的人命不知多少,心里也是惶惶不安,加上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没多少时日也病倒了。家里几个儿子没有一个成才的,小的担不起事,大的只顾争夺家产,府里一派乱象。
杜岩见时机差不多了,准备把这事做个了结。
他站在太守府的水井边,手里握着一包烈性迷药,几次想打开倒进水井,犹豫了半晌,又塞回怀里。
他还是狠不下心将陈家一网打尽。陈子邺和他的弟弟们的孩子年龄尚幼,而稚子何辜?还有一些下人,他们并没作恶。他不是陈子邺,做不到灭绝人性。
末了,只在将陈府主子的小厨房里下了药,在他们的住处浇上桐油放火,至于幼童和下人,听天由命吧。
他把自己扮成柳氏的样子,在火光中掩面而泣,然后在听到动静起来救火的下人面前,纵身跃起,飞出院子。
陈府大火烧了一夜,仅逃出两个陈康年的庶出孙子。庆州百姓额手称快,都说这是报应。
这事纷纷扬扬传了月余,王小郎、赵氏兄弟还有当时随陈子邺外出打猎的众公子,都言之凿凿,赌咒发誓称确为冤魂复仇。时下朝廷上下早已**不堪,官府只顾收刮民财,只草草在太守府走个过场,就不了了之。
倒是把没烧化的金银财宝搜刮一空。
陈康年仅留的两个庶出孙子流落街头,生死不知。
☆、第九章 有女其姝
杜岩在客舍自己的屋子里,把扮柳氏和锦娘娘时穿戴的衣饰丢在炭盆里烧个干净,打开窗户让气味散出去。这事从开始筹谋到如今圆满,历经两月有余,时已入冬,大雪初降。
他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打成包袱,在床上坐了良久。何去何从,心底竟是一片迷茫。
贼窝数年,回家与亲人团聚的念头一直支撑着他,因而不管训练再严酷,被打的多重,都默默承受下来。回家后发现多年坚持的信念一朝成空,却还有报仇的念头支撑着。现如今大仇得报,心中陡然空荡荡如有所失。
他无牵无累,无家无业,天高地阔却似无容身之地。
杜岩从早晨坐到中午,仍没想到头绪,干脆一把背起包袱,天下之大,走哪算哪吧!
他去结清了旅邸的费用,径自出了城门,一路向下坯县而去。夜间在自家旧宅放了把火,又给三叔公家里放了沿途盗来的银子,出镇子往南,寻到杜氏祖坟,给他娘上了香,告知大仇已报,然后飘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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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德二十二年的初冬,天气干冷,大地苦寒。树上只剩光秃秃的枝干,穷千里之目,望不到一片绿色。
三年之内,大周乱象丛生。内有藩镇割据,外有胡虏虎视眈眈。朝廷上下掩耳盗铃,兀自纸醉金迷。
杜岩一路北上,所见都是民不聊生。他虽自幼被教导坑蒙拐骗、杀人放火,然一颗良知尚未泯灭。有时见百姓实在艰难,就盗了大户,接济给百姓。
他有时会自嘲,曾经不知在哪里听到过一句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他一介蟊贼,却做着达者的勾当。
过没多久,突然听说东胡南侵,一路连下代州、囿州、威州三州之地。朝廷守军一路退避,竟不敢稍撄其锋。
杜岩暗恨朝廷不作为,想着去京师看看,或许有机会能做点什么,就是丢了性命也不枉此生了。
他孑然一身,说走就走,购置了些干粮,背着行囊往北方京师而去。
走了半个多月,这日快到午间,行到谌州地界,路过一处山野,见水草丰美,古木参天,兼有溪流清澈。他停下来准备歇脚,树下草地业已有不少路人休息。
过不多时,杜岩正啃干粮,远远见对面大路上过来一队人马。远望旌旗招展,甲胄冷肃,亮银寒光耀人眼目。
他下意识一个纵跃上了身后的大树。这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将他的身形遮挡的严严实实。
歇脚的路人见有军队过来,也都纷纷避走,只留下腿脚不利索的老人在后面挪着步子。
那队人马慢慢走近,队伍前方是甲胄鲜明的兵士,中间是一辆异常华丽的由八匹大马拉着的巨大马车。后边跟着二几十辆辆稍微小些的车辆。之后是一辆辆拉着箱子的车子,杜岩粗粗数了一遍,竟没数清到底多少辆。
再然后仍是士兵,一队队的,加上打头阵的,估摸要有七八千人之众。
杜岩大为惊讶,不知哪来的这么多人马。好在这些人立马给他解了惑。
这队人马行到近处,其中一位将领模样的人一声令下,队伍就在此处停了下来。兵士们来来往往,各司其职,很快就平地搭起了一个个帐篷,埋下上百个灶台。
中间那辆华丽马车上下来一人,佝偻着腰退后一步,将手高高举起。车里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手上,一人缓缓从车上下来,四十来岁的样子,身上穿着明黄的袍服,身材清瘦高挑。他拧着眉头,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然后陆陆续续有人从车上下来,簇拥着黄袍人,众星拱月般向正中大帐处行去。
杜岩听他们互相之间称呼着张大人、李大人,称呼那黄袍人做皇上。不由愣了半天,皇帝离他是隔着天地,不曾想在这穷乡僻壤遇到了。又想,皇帝领着这些官员不在京里呆着,怎么跑这里来了?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又有人从车上下来,往这边帐篷处行来。这次多是女眷,有夫人小姐丫鬟的,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正在这时,突然一声呵斥声传来。杜岩循声看去,只见溪边一名士卒正在驱赶一名老妇。那老妇腿脚不太利索,想是刚才没来得及避开,被那士卒一顿喝骂,惊慌失措之下,更是一跤摔出去,半天爬不起来。
那士卒飞起一脚踹在老妇身上,老妇惊声呼痛,嘟囔着求饶的话,边连滚带爬向旁边避开。士卒仍不解恨,上前去欲待举起脚来再踹。
“住手!”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轻斥,一名少女脸罩寒霜走来,手里牵着个四五岁的幼童。杜岩定睛看去,只见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虽隔得远,面容看不真切,但浑身散发出绰约雅致的气韵,让人觉得她定是个风华无伦的美人儿。
少女身后跟着两个小丫头,一左一右护着。待那少女走到近处,刚刚那士卒顿时弯腰低头,行了一礼道:“卑职参见九公主、参见八皇子。”
杜岩暗道,原来是皇帝的九公主和八皇子。
只听九公主清亮的声音淡然说道:“在这里耀武扬威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去跟胡人打啊。”
那士卒唯唯诺诺不敢抬头。
九公主吩咐人扶了老妇起来,又叫人给了老妇几块糕点。那老妇显然饿得狠了,接过糕点大口大口塞进嘴里,吃了几口,扑通一声跪下,一个劲的给九公主磕头。她在旁边听了半天,显然没搞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只不停嘟囔着:“谢谢小姐,谢谢小姐,老天保佑好心的小姐长命百岁。”
九公主目露怜悯之色,摇摇头走开。
等九公主缓缓走来,一张脸孔在阳光下灼灼生辉。只见她峨眉淡扫,绿鬓堆云,如花树堆雪,新月清晕,描摹不尽的丽色照人。只左侧眉尾处生着一粒小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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