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大人纪事-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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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高高是城墙上下望，一队队士兵从城门下走过，她试着找了许久，也没见到两个哥哥。
　　那么多人，从穿着相同的人中找两个人何其难也，独孤维唯瞪得双眼发酸，只好嘟嘟嘴巴作罢。
　　手搭凉棚望前看，队伍已经走出好远，最前方一身银亮铠甲的人回头远眺，似乎带马停了那么一下。
　　独孤维唯不知萧恪是找什么人还是回头下令，只管挥舞着她的手臂大声道：“保重！”
　　身旁的萧钧奇怪的问道：“跟谁说话呢？”
　　“宁王殿下呀。”独孤维唯回到。
　　萧钧狐疑地瞅了她两眼，小声嘀咕：“别是想做我小婶婶吧？”
　　人声嘈杂的，独孤维唯回头问道：“什么？”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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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军无论在前方怎样艰苦卓绝的拼命，百姓看不见，依旧如往常一般过日子。
　　除了有亲人上了战场的人家时时担忧外，一切仿佛风过林梢，雁过长空，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今年上京各书院的年终大比，独孤维唯代表京华女学参加。
　　她是历届年终大比中年龄最小的，也是京华女学历年参赛的学生中，唯一入学不到一年的新生。以往新生是没有这个资格的，参赛的都是入学三年的学生。
　　当然引起很多人的不满，但后来在比赛中，独孤维唯六艺皆佳，一路过关斩将为女学取得了桂冠，用成绩打了别人一个响亮嘴巴。
　　跟独孤维唯一起代表京华女学参赛的，还有一名略大两岁的女学生安瑾瑶。独孤维唯后来才得知这位端方娴雅的安瑾瑶竟然是苏文卿的女儿。
　　书院大比过后便放了年假。
　　沈氏半年来都在积极帮独孤维澈说亲，劲头比秋氏这个亲娘还足。没有办法，独孤维澈年长，他不说亲，独孤维泽只能等着。
　　独孤维澈前些年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自打独孤绍棠归京，将人丢到军中磨炼一番，好歹有个样子了，独孤绍棠于是在金吾卫给他谋了个职位。
　　虽然职位不高，但好歹是皇家禁卫，也算有了出身，比起许多飞鹰走狗的勋贵子弟好上许多。
　　独孤绍德也被长兄走路子弄到军械监丞的位置上，于是秋氏便自信心空前膨胀起来，觉得儿子说亲定要好好挑挑才是。
　　先后两次看上的都是二三品大员家的千金，在宴会上跟人家夫人套了半天近乎，人家看穿了她的心思，立马态度冷淡起来。
　　秋氏忿忿不平，被沈氏敲打几次，虽不服气，好歹后来知道收敛，把目光放低了些。
　　沈氏倒是看上了临淮伯府四房的嫡长女。
　　临淮伯府和定北伯府门第相当，虽然家里人口众多，有点入不敷出，但又不是把姑娘嫁去，人家家里宽不宽裕倒不十分重要。
　　沈氏见过那姑娘一面，虽相貌不够十分出色，然因在家里是长姐，性子稳重踏实，端方娴淑。若作为一家主母，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定北伯府终有一日会分家，二房分出去后，独孤维澈便是顶门立户的长子，他的妻子将来作为一家主母，自身必须有能力与心胸才好。
　　秋氏嫌弃临淮伯府人口太多，子弟却没几个出色的，四房又不能袭爵。
　　表面看似风光，但一旦分家，那姑娘的父亲又没个差事，身份难免便不值钱了。
　　秋氏不是会听话音的，沈氏早知道这个弟妹什么德性，索性把话给她说透，让她看清楚自家的情况比人家也好不了多少。省的她总是好高骛远，眼睛只盯着权贵人家的姑娘，也不想想真正的权贵家里会把女儿给她做儿媳妇？
　　秋氏才勉勉强强答应见见那姑娘。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截胡

　　双方约定腊月二十庙会时在城隍庙相看。
　　每年的腊月二十庙会都是极热闹的，这日距离过年没几日功夫了。百姓通常会在这个日子逛庙会置办年货，富贵人家的年货当然不会在庙会置办，但闲没事出去逛逛是必不可少的。
　　独孤维唯朋友多，原本打算跟朋友们一处逛庙会的，但沈氏觉得女儿眼睛毒，让她也跟着去帮忙掌眼。庙会一连四日，过了今日也能玩，独孤维唯便应下了。
　　但独孤维宁表示也要去看看临淮伯家姑娘是否能配得上她家兄长。没道理独孤维唯去了，却不让独孤维宁去，沈氏只得同意，不放心嘱咐人说话时要注意些。
　　秋氏母女过来与沈氏汇合的时候，沈氏被母女二人的装扮刺得眼睛疼。
　　明知道临淮伯府不宽裕，还打扮得富丽堂皇是做什么？
　　沈氏给气笑了，“弟妹这是给人下马威呢，还是衬托人家寒酸呢？你这亲到底想结还是不想结？如果不诚心，还是别去了，免得结亲不成反结仇。”
　　沈氏有时想想，自己明明只是嫂子，可遇到这么个弟妹自己可真做到了长嫂如母了。
　　秋氏不服气道：“我这么打扮还不是因为看重这门亲事，怎么就变成给人下马威了？”
　　遇到个棒槌，沈氏也只得耐下性子给她分说：“临淮伯府不宽裕，我们想求娶人家姑娘，就得放低姿态，你这般打扮显得自己高高在上，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哪里是要求娶的样子，分明是奔着压人一头去的。八字还没一撇，未来婆婆小姑便想压人一头，人家会把姑娘嫁过来才怪！”
　　“不嫁便不嫁，我还不稀罕。”秋氏原有显摆的意思，但听沈氏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嘴上咕哝着不情不愿带着独孤维宁回去换了衣服。
　　独孤维澈今日特意跟人换了值，一副贵公子的打扮，骑了高头马护送她们一行同去。
　　出门的虽早，但城隍庙前已经相当热闹了。
　　马车在人群中速度快不得，晃晃悠悠进了庙里，日头已经高高挂起。
　　这会儿游人也不少，知客僧迎上来，把一行人引到客房。
　　因昨日便派人打过招呼，客房是早预留好的。
　　双方约好了的，临淮伯府的世子夫人和四夫人范氏带着三名少女到来时，知客僧便直接将她们引到了沈氏她们所在的客房。
　　双方互相见了礼，互相给小辈们赠了见面礼。
　　临淮伯府的三名少女分别是长房的林雅芙和今日的主角林雅菡和其胞妹林雅蓉了。
　　林雅菡十六七的样子，鹅蛋脸，白皮肤，不是十分惊艳的长相，但很耐看。
　　林雅蓉约莫十二三岁，与林雅菡很相像，只是眼睛略大些，人看起来更灵动调皮。
　　姐妹二人穿的都是新衣，但用料懂行人一看便知是放了有些年头的花色料子。虽则如此，澜边上的刺绣却极别致精巧，为衣服增色不少。
　　头饰的颜色也还光鲜，却不是时下流行的样式。显然是因为要出门见客，刚翻新了的。
　　林雅芙却不一样，无论是衣服还是头饰都是时下最流行的，衬得她一张小脸也分外明媚。若单轮长相却比林雅菡姐妹更出色不少。
　　独孤维唯暗道有意思，这临淮伯府长房也不知道是人蠢，出门都不知道遮掩，还是压根没将其他房头看在眼里，明晃晃告诉别人长房就是比其他房头日子好。
　　还有，相亲时带了个比主角长相打扮更加出色的适龄女孩子是几个意思？
　　寒暄过后，临淮伯世子夫人满脸堆笑道：“听说夫人府上的两位公子也随宁王殿下征伐东胡去了？这次回来又要高升了吧？”
　　沈氏谦虚两句：“高升不高升不敢指望，他们平平安安回来就成。”
　　“夫人真会教导孩子，长子是个状元郎，下面两个儿子年纪轻轻就已经做到正六品了，女儿还这么聪明。。。。。。”
　　临淮伯世子夫人说到这里，脸上笑得越发夸张，边拿眼睛上上下下扫视独孤维唯，“独孤小姐的大名现在谁不知道啊，听说又是茶道宗师的，还能帮刑部破案子，哎呦呦，这样的孩子也就夫人能生出来。芙儿呀，你可得跟夫人多亲近亲近，夫人年轻时也是远近闻名的才女，能教导你一二，你可受用无穷。”
　　林雅芙躬身道是，神色依旧淡淡的毫不显热络。
　　世子夫人这一通话说的在坐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微妙。
　　沈氏略显讶异，很快便遮掩过去，谦虚道：“夫人过奖了，都是以讹传讹罢了，她小小年纪哪懂什么破案子，不过是事情摊到头上辩驳了几句罢了。”
　　独孤维唯也做害羞状，表示谦虚不受。
　　临淮伯世子夫人又道：“夫人太谦虚了……”
　　顿了一下，接着道：“您的次子这次回来少说也要进个游击将军吧？要不至少也得是个归德郎将，哎呦呦，真是不得了，不到二十的游击将军，放眼大魏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这话说的，先让女儿跟沈氏亲近，又提起沈氏次子，心思简直**裸不加掩饰啊！
　　临淮伯府四夫人兀自八风不动，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就是三小姐林雅菡也还是进门时那副微笑的表情。
　　倒是小点的林雅蓉一张小脸有不平之色。
　　林雅芙的神情却有些微妙，似乎在认真听大人们说话，眼神中却藏着几分不以为然，身姿神情中还带着那么一股子清高。
　　棒槌如秋氏也听出这话唠的不对头，特么今日的重点不应该是她家儿子么？怎么感觉世子夫人口气像是极力奉承沈氏，看上了沈氏的儿子了？
　　独孤维澈皱皱眉头，看了神色淡淡的林雅菡一眼，又看看林雅芙和世子夫人。
　　独孤维唯：这是看中了三哥，准备将这门亲事截胡？
　　如果大房把女儿嫁过来，四房可就不好再提这门亲了，总不能把两个女儿都嫁到一家去。
　　嘿，今日这相亲相得……真是有看头啊！
　　沈氏的双眉几不可查蹙了蹙，随即整整袖子跟没听出来似的，微笑道：“承您吉言。”
　　话锋一转，笑着看向林雅菡：“林三姑娘身上的秀囊好生精致，可是自己绣的？能借我一观吗？”

☆、第一百七十六章　后山

　　“这位是孤的表弟，承恩侯府的孙少爷傅良玉，不知他怎么得罪了二小姐？”萧铎道。
　　他过来的时候刚看见独孤维唯拿刀拍打少年的脸，不知道先前那帮人怎么惹了这姑娘。
　　傅良辰也忙堆起笑容，呵呵傻笑。
　　独孤维唯上下打量傅良玉几眼，原来是傅良辰的哥哥。
　　傅良辰那姑娘不讨人厌，每次见面总笑眯眯的，独孤维唯跟傅良辰不算熟悉，但总有几分同窗之谊。
　　放他一马倒是可以，不过得让太子知道自己不是随便欺负人，因而回道：“他方才调戏我来着。”
　　傅良辰被揭穿，脸刷得一下红了，尴尬的摸着鼻子讪笑。
　　萧铎脸上的笑容一敛，这个表弟虽然不学无术，飞鹰走马的，但大毛病没有，什么时候竟学会调戏女子了？
　　太子毕竟是太子，这么神情一肃，浑身气势外放，煞是吓人。
　　傅良辰扑通一声跪倒：“表哥不是的，我就是见二小姐生的可爱，跟二小姐闹着玩呢。“
　　萧铎看了独孤维唯一眼，眼前的女孩子肤光胜雪，颊上晕着轻红，若染桃色。一双眼睛神采奕奕，清澈灵动。身姿没有像一般女孩子似的柔弱如柳的感觉，反倒像颗小竹子，挺秀柔韧，生机勃勃。
　　整个人透着阔朗舒展，如同发着光一般，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看起来仍旧稚嫩，但可想而知，等她长开那天，定然会令人挪不开眼睛。
　　这般豆蔻初年，如花苞清露似的人儿，也难怪表弟忍不住言语调戏了。
　　“你玩闹，别人可不是玩闹。”独孤维唯说着眼睛瞟了一眼脸被打肿的少年。
　　傅良辰忙介绍：“这位是靖国公府的陆元仪陆公子。”
　　独孤维唯了然，嘿，难怪敢这般肆无忌惮！原来是陆皇后娘家侄儿，陆幼仪和陆幼蓉姐妹的兄长。果然一家人都是一副德性。
　　萧铎皱皱眉头，看陆元仪被打的惨样，料来方才肯定是他的行为过分了。
　　陆元仪和另外两名少年在萧铎到来时已经没有再蹲，因太子在场，知道独孤维唯不敢拿他怎样，胆气一壮，冷哼道：“二小姐这时什么意思？陆某跟二小姐开个玩笑罢了，二小姐打也打了，罚也罚了，还待怎地？”
　　“开个玩笑？呵，陆公子说得好轻松，若我的婢女没有拦着，我已叫公子轻薄了去。若遇到个性子烈的，怕是一头撞死了。一条人命在陆公子眼里不过是开个玩笑的事，陆家可真是视人命为草芥。”
　　萧铎肚里暗笑她可真敢说，两句话便给陆元仪扣了个大帽子。他心里对陆家也反感得很，沉下脸训斥道：“陆公子这般行事可是过了，身为皇后娘娘的内侄，却往娘娘脸上抹黑，这叫皇后娘娘如何自处，如何母仪天下？”
　　扣帽子的事他也会做，驾轻就熟的很。
　　太子训斥，陆元仪不敢拿大，忙跪倒请罪。
　　萧铎不等他再辩驳，截口又道：“好了，你退下吧，以后行事可要想想宫里的皇后娘娘，你的一言一行可关乎娘娘脸面。”
　　陆元仪跟太子没胆叫板，只得起身，带着另两名少年恭恭敬敬告退，临行双眼剜一眼独孤维唯。
　　等人下了台阶看不见身影了，萧铎才对独孤维唯道：“看他的样子可是记恨上二小姐了，以后可要防着此人点。”
　　“多谢殿下提醒，臣女记下了。”
　　她说的谦恭，萧铎却从她眼里看到了兴致盎然，心道，白提醒她了，看起来这丫头恨不得别人找事呢。
　　“表哥…”傅良玉还跪着没敢起身。
　　“起来吧！”萧铎让他起来，嘱咐道：“你也不小了，什么人能交往，什么人交不得，也该心里有数才是。”
　　傅良玉躬身受教，有一脸赧然给独孤维唯道歉。他脸皮倒也不是真厚，调戏了妹妹的同窗，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独孤维唯自然看得出来，傅良玉只是玩闹罢了，要说坏心思道没看出来，便不跟他计较。
　　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殿下跟林四小姐认识？”独孤维唯看了看林雅芙，她还要去逛逛庙会，大家一起出来的，不好将人撇下，得问问人家跟谁一起走。
　　林四小姐林雅芙这会儿表情再没半分冷清，也没了那份目下无尘的样子，妙目流转盯在萧铎脸上。
　　独孤维唯心道，母女毕竟是母女，表面上看似截然相反，其实本质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吃相难看，一个心更大罢了。
　　萧铎也侧头看一眼林雅芙，道：“这位是林四小姐吗？孤也是偶然碰到了同行一段路。”
　　他的眼神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就像看一株花草般。
　　林雅芙趁机蹲身，姿态翩然重新见礼：“临淮伯世子之女林雅芙拜见太子殿下。”
　　萧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回头冲独孤维唯笑道：“孤要去逛庙会，二小姐要不要一起？”
　　独孤维唯歪着脑袋侧目回睨：“可是您孤啊孤的，小女子感觉压力好大诶。”
　　萧铎扑哧一声乐了，摸摸鼻子无奈道：“小丫头可真是。。。。。。好吧，在下不才区区小生请独孤二小姐一起逛庙会，不知二小姐肯赏脸否？”
　　“小女子奴家我不胜荣幸。”独孤维唯福身一本正经道。
　　萧铎哈哈大笑，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走吧。”
　　独孤维唯跟萧铎并肩而行，边道：“我家姐姐跟林七小姐一起去，您不介意吧？”
　　独孤维宁心下惴惴，偷偷抬眼看萧铎的背影，却是正眼都不敢看。
　　这姑娘越大越知道自家跟别人的差距，没了小时候的横劲，反倒变得畏畏缩缩起来，也只有在自家人面前还保持着窝里横的禀性。
　　林雅蓉满脸好奇跟在后面，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里挺佩服独孤维唯：独孤二小姐胆子可真大，跟太子殿下都能有说有笑，讨价还价，太子不光没生气，还挺高兴的样子。
　　林雅芙自动跟上，快走几步到萧铎另一边错着半步的距离，却不时皱眉看着毫不客气跟萧铎脚步并齐的独孤维唯。她当她是谁呀，敢跟太子殿下并驾齐驱？可观萧铎的侧脸，半点没有被冒犯的样子。

☆、第一百七十七章　被调戏了

　　林雅菡大大方方上前，将秀囊取下双手交给沈氏，边道：“平时绣着玩的，不敢当夫人夸赞。”
　　沈氏将秀囊翻来覆去的看，又递给秋氏道：“弟妹看看，这绣工当真出色得紧，林三小姐是个手巧的，人说心灵则手巧，心不灵可绣不出这么精致的活计来。”
　　这是帮林雅菡说好话呢。
　　林雅菡的脸色终于红了红，曲身福了福又谦虚一句。
　　秋氏点头，真心夸赞一句：“真的不错，我看比我们府上的金嫂子还胜一筹。”
　　沈氏顿时脸一黑，把人家姑娘比作府里的绣娘，这是夸人还是损人？
　　范氏和林雅菡脸色同时一变。
　　世子夫人自打沈氏把话题带开便开始阴沉的脸色却奇迹般好转，抚掌笑道：“我们三姑娘手就是巧，我们府里的绣娘也没一个能比得上的。”
　　独孤维唯瞠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真是一家人？确定不是来搅局的？
　　范氏忽的一下站起身，“贵府这是什么意思？看不上我们姑娘直说，这般羞辱人为的是哪般？”
　　沈氏揉揉额头起身阻拦：“四夫人误会了，我家弟妹说话直，她的确是真心实意夸赞三小姐，没有半点不尊重的意思。”
　　独孤维澈忙上前拱手，赧然道：“家母绝非心存冒犯，请四夫人和三小姐见谅。”
　　范氏抬眼看看秋氏，对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满眼迷茫的样子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范氏不由在心里一叹，摊上这样的婆婆也好，省的变着法子折腾儿媳妇。
　　道一句是我想多了，重新落坐。
　　沈氏见独孤维澈的反应便知道他对这门亲事是满意的，便跟世子夫人商量，让小一辈们出去玩，并交代独孤维澈：照顾好三位林小姐。
　　几人各自披了外头的氅衣便出了客院，庙里这时已经十分热闹了，来往香客络绎不绝。
　　独孤维唯看出独孤维澈的心思，欲给二人独处的时间，便邀请林雅芙和林雅蓉：“听说城隍庙供奉的慈航大士很灵验，二哥你不妨带林三小姐去拜拜，我跟姐姐要去后山看看，林四小姐、林七小姐一起去吧？”
　　林雅菡脸一红，悄悄看了一眼独孤维澈。
　　独孤维宁下意识反驳：“我不去！我跟二哥一起。”
　　独孤维唯拉起她的手，脸上笑眯眯道：“姐姐一起去吧，我一个人多没意思。”
　　手上却用力一捏，直捏的独孤维宁差点叫出来，撅嘴瞪她，
　　独孤维澈知道这个妹妹身边带的老头是高手，还有阿捷跟着，不会有事，便放心嘱咐道：“你们别跑远了，玩一会就回来。”
　　林雅蓉看看乃姐，林雅菡冲她点点头，她便走向独孤维唯道：“听说后山的景致可好看了，我还没去过。”
　　林雅芙也清清冷冷点点头靠过来。
　　于是大家分作两拨，各自去往目的地。
　　穿过慈航殿，后面依次是文昌殿、关圣殿、财神殿，之后才是城隍殿。
　　城隍殿两侧各有角门，出角门过了后院便是通往后山的路。
　　这会儿上山的小径静悄悄的，杳无人迹。
　　今日庙会大家更多的是去庙前街玩乐，冬日山上阴冷，草木凋敝，没什么可看的。
　　拾阶而上，两侧林木疏疏，野草荒芜。
　　再往前走就是好大一处空地，其上趴着枯黄的野草，像是在地上铺了层绒毯似的。
　　这块空地其实也不是十分平整，略带着坡度，不规则的延伸而上，尽头有两条小径，一条伸向西南，另一条向西北而去。
　　独孤维唯听沈凌说过，往西南方向走，有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水质甘甜若醴，中有锦鲤，其色五彩，阳光照耀下尤其华美。
　　今日来一趟，可是定要看一看的。
　　林雅芙要去西北看腊梅，便在此处跟独孤维唯姐妹告辞。
　　独孤维唯看出这位林四小姐有些自视甚高，且方才在客房，世子夫人拼命跟她娘暗示可以将林雅芙说给她三哥，而林雅芙当时的表现却有些不以为然。
　　独孤维唯这人最是护短，容不得别人轻视自家人，因此着实也不愿跟她同行，林雅芙主动离开，正中下怀。
　　林雅蓉看看独孤维唯又看看林雅芙，有几分为难的样子。
　　按说她跟林雅芙是一家姐妹，应该一处走。可是两人平素便不怎么合得来，加上年龄小，认为腊梅有什么好看的，哪有锦鲤有趣？
　　有些想跟独孤维唯一处走，又不好开口。
　　独孤维唯笑着解围：“林七小姐和我们一起走可好？”
　　那边林雅芙也道：“七妹想去便去吧。”
　　林雅芙只带着一个丫鬟，林雅蓉便让自己的丫鬟也跟她同去。
　　这边人多，少个丫鬟也不妨事。
　　“林七小姐在哪里进学？”独孤维唯随便跟人聊天。
　　林雅蓉微微赧然，“我们府里有族学，姐妹们都在族学读书。”
　　这年头办得好的书院除了朝廷设立的两学外，便是各间名儒所出头承办的私学了。
　　族学通常请不到多出色的先生。
　　临淮伯府经济拮据，府里要入学的太多，仅束脩一项便是不小的支出。所以便自家开了族学，这样也能省点束脩。
　　因此种种，听人问起，林雅蓉便有些不好意思。
　　独孤维唯了然，便不再提读书的事，又问几句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