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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大人纪事-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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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极高的赞誉了，独孤维唯忙起身整装下拜。
萧统道：“起来，起来，不用拜来拜去的。”
“哦，对了，听说你的茶叶送了朕的姑母、老师，还有一些亲朋，连小六都送了，怎么就没想到送给朕一些呢？”
独孤维唯谄笑着呵呵两声，挠头抓耳思考应对之法，还没想出办法，萧钧便毫不留情拆穿：“忽悠，你接着忽悠！”
“瞧殿下说的，我怎么会忽悠皇上呢？其实是这样的，圣上高高在上的，臣女也不敢上赶着巴结，叫人知道了，还当臣女媚上呢。”
“哼，说的好听，朕看你就是压根没想到朕！”萧统佯做生气。
独孤维唯心道：真叫您猜对了，您高高在上，小女子我哪里敢上赶着送东西给您啊？再说了，您老人家要是喝着好了，每年我不得上供啊？
嘴上还得义正言辞道：“皇上说哪里去了，皇上贵为天子，拥有四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么会稀罕臣女这点东西？不过若皇上不弃，今年新茶下来，臣女定当先送给皇上尝鲜。”
“嗯，这还像话。你打算每年给朕多少？”
“皇上三宫六院的，一年两百斤如何？”
“少了点，不过差强人意。听说你手里还有一种茶，叫什么春莺衔兰的，是茶中极品。”
独孤维唯瞬间瞪大眼睛，艾玛，这他都知道！
苦着脸道：“春莺衔兰每年产量太少，臣女每年只能进上二斤。”
“二斤。。。。。。”萧统挑挑眉，呷口茶水慢吞吞道：“我家六弟年龄不小了，母后已经着手为他选妃了。”
独孤维唯大睁双眼，这是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一张脸皱成苦瓜，可怜兮兮道：“二斤半，不能再多了，一年产量最多也就五斤。”
“司空家的大小姐好像不错，听说知书达理，长得也不错，是什么远近闻名的才女。”
“皇上啊，我家外祖那里一年省着点一斤勉强够了，好歹给臣女留点儿吧，这么着吧，三斤，真不能再多了。”
“我们家小六脾气犟，也就能听进去朕的话，朕的建议他总会听听的。”
独孤维唯捶胸顿足：“皇上啊，陛下啊，您如果去做生意，天下钱财还不被你一网打尽？呜呜，爹，女儿不孝啊，一斤茶叶都给您留不住啊，啊。。。。。。”
独孤绍棠哭笑不得看着她耍宝，道：“行了行了，别闹了，爹不喝茶也行。”
萧统被她闹得绷不住脸，道：“好了，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给你留半斤。”
独孤维唯蔫头耷脑：“谢皇上手下留情。那…宁王殿下。。。。。。”
☆、第一百九十二章 收拾李怀佑
“小六打小主意正，朕的话他高兴了听听，不高兴了就当耳旁风，朕也奈何不得，唉，没办法，谁让他是朕唯一一母同胞的弟弟呢！”
独孤维唯瞬间凌乱，艾玛，感情她就是一只小毛驴，宁王殿下就是面前吊着的胡萝卜。可是小毛驴干完活还能吃一口胡萝卜作为奖赏呢，自己一步步退让，到最后胡萝卜能不能吃到嘴还不知道。
“皇上啊，您不能这样啊，您不厚道啊。。。。。。”独孤维唯干脆抓住萧统的手臂摇晃着哭道。
萧钧大张着嘴巴，半晌喃喃道：“这到底是我爹还是她爹？撒起娇来比我还顺手。”
独孤绍棠只管微笑看着，也不呵斥他家闺女。
萧统被她摇晃得头晕，忙道：“好，好，朕答应你一定好好跟他说说，行不？可是这辈分也不对呀，你爹算来是朕的表兄，朕跟小六算是你表舅，这怎么能成呢？”
“这都多远的关系了，十竿子都打不着，咱这亲戚不作数。”
萧统无语，再远的亲戚也是亲戚，说不算就不算了？再说能跟皇家攀上亲，多少人做梦都会笑醒的好事，她倒急着往外推。
独孤维唯跟萧统讨价还价时，一激动便没顾得上压抑声音，隔壁自然也听到了，所以等他们吃好出门时，一干先生们便恭恭敬敬候在门外，见到皇上齐齐拜倒，声音整齐划一：“臣等拜见皇上。。。。。。”
这等声势，自然惊动了楼里所有人，一时之间楼上楼下参拜之声不绝于耳。
等好不容易送走了圣上，萧钧逼问独孤维唯：“你跟我父皇打的什么哑谜？你在打我六叔什么主意？快从实招来！”
“哪有的事？不过是前些年不小心得罪了宁王，托皇上说项罢了。”独孤维唯谎话张口就来。
“哦。。。。。。”
不对！得罪六叔和是不是乱了辈分有什么关系？死丫头又糊弄人！
“独孤维唯你等等，别跑。。。。。。”
*********
千金楼的生意自打圣上来过之后便一天比一天更红火，上上下下忙得团团转。
生意多了，事情也多。没两日独孤维唯便烦了，小手一挥便改了规矩。
打那日起千金楼一日便只订十桌，一桌定价百两纹银，够普通人家生活好几年了。
可京城最不缺的便是有钱人家。消息一出，立刻有人开始预定，几天功夫，预定的已经排到两个月后。
好在面食类一日没有限量，那些慕名而来暂时吃不到美食的只能先尝尝各类面食解馋。
某日散学，惯例去千金楼巡查。
甫进门便见陈霖亲自等在门口，见她进来上前道：“有位贵客在明月间等候。”
“什么人？”
“不知道，但身边的侍从像是从宫里出来的。”
陈霖毕竟参加过春闱的人，眼力界还是有的。
独孤维唯点点头，拐去了明月间。
敲门而入，坐在桌边的正是太子萧铎。
独孤维唯先已经有几分预料，也不吃惊，自顾在他身边坐了，道：“您还弄得神神秘秘，跟见不得人似得。”
边上伺候的太监吃惊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敢跟太子这么说话的还真没见过几个。张口欲要呵斥，眼角瞄到太子殿下微笑着毫不介意，他便住了嘴，重新垂下头充作木头桩子。
萧铎笑道：“你一开口要不哄死人，要不气死人，能不能好好说话？”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么多年习惯了，改不过来。。。。。。眼看春闱了，您想好怎么做了？”
他来做什么，她大致知道，也不绕弯子。
其实她原本的想法，不让人出门的法子很多，一包泻药完事，保证能拉他腿软走不动道。可后来想想，今年出不了门了，可下次春闱呢？总不能年年春闱闹肚子，多了人就该怀疑了。所以还得想想招，一劳永逸才好。
萧铎斜她一眼：“这样的人也值得孤费精神？一句话的事！”
也是，他是太子殿下，国之储君，只要一个眼神，还不多的是人上赶着帮他办事？
独孤维唯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跟萧铎推荐她们千金楼的美食：“说起来殿下才是这千金楼真正的东家之一，永嘉的银子都是出自您手，想来她也没准备还，所以您得亲自尝尝自家酒楼的食物。。。。。。”
说着起身打开门吩咐外面伺候的侍女，点了几道招牌菜上来。
｜“孤今日也是特地为你这里菜肴而来，二小姐宴请了同窗好友，师长亲朋，倒是没想到孤。”萧铎佯做生气道。
独孤维唯挠头而笑，大眼骨碌碌转着，道：“那个，呵呵，其实是这样的……”
萧铎好笑的看着她临场发挥。
“哦，对，是永嘉说了，您其实是这间酒楼的东家，东家嘛，什么时候想用饭，什么时候来就是了，不用专门请。”
“哦…这样啊……”脑子真好使，现编的理由还真不好反驳。
在某处躺枪的永嘉公主殿下：独孤维唯你给本宫扣黑锅还扣上瘾是吧！
*******
二月二很快到来，李怀佑顺利参加了春闱。
阅卷时，太子殿下奉皇命巡查，看到阅卷官挑选出来的优异试卷时，指着其中一份，道：“此人最是道貌岸然，人品卑劣，不堪为官。”
众阅卷官见是正是尚书左仆射李惟岳之子李怀佑的试卷，俱在心里想，也不知道李怀佑做了什么事恰好让太子殿下见着了，惹了这位的厌。
太子既然是奉皇命巡查，他说的话等同圣旨，没什么可打折扣的。再说太子乃国之储君，李怀佑惹了太子的厌，等太子登基也没他的好。
便有人逢迎道：“既然人品卑下，将来做了官也会为害一方，还是黜落了好。”
“嗯，黜落了好，这样的人永不录用才好。”
世间最不缺的就是登高踩低，落井下石之人。
事情传到李府的时候，李惟岳气得砸了桌子还不够，顺手抄起一方砚台朝李怀佑身上掷去，嘴里骂道：“混账东西！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混账事让太子殿下瞧见了？叫你谨慎点偏不听，这会儿一生都毁了，你可满意！”
☆、第一百九十三章 春日游
砚台擦着李怀佑的脑袋飞过去，差点砸中他的额头，他心悸的舒口气，等他爹一口气骂完，放悻悻然辩解：“儿子哪里知道什么时候得罪太子殿下了？儿子根本没见过太子，也没做过什么称得上人品卑劣的事，谁知道太子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认错人了。。。。。。”
顺嘴说到这里，心中不由一动，他自来谨慎，在外不敢有什么不慎的言行，难道太子真的认错人了？
他把心中的念头跟李惟岳说了，李惟岳也生出几分希望。次日父子二人便投贴拜见太子殿下，萧铎自然不见。
李惟岳有托了几个熟人说项，都是连太子的面都见不着。
父子二人无计可施，转眼间放了榜，这年的春闱便落幕了。
李怀佑的仕途便也没了希望。
有太子的评价在先，三年后的春闱他便连门槛都不能入了。
独孤维唯关注了几日便抛诸脑后，骂了一句活该便作罢了。
过几日春茶下来，立时风靡京都，大家都一窝蜂定制新式茶具，连带烧窑的生意都好上不少。
独孤维唯将新茶的销售完全交给权宜之去打理，又给陈霖配备够各等茶叶，任他折腾，自己整个一个甩手掌柜。
正是青春妙龄，何必把时间浪费在阿堵物上？独孤维唯如是跟萧钧道。
换来萧钧一顿大白眼，姑娘，说的好似售卖茶叶和开酒楼的不是姑娘你似的。
*******
三月三上巳节和清明节相连，学里有四日的假期。
上巳节踏青古已有之，这日不光文人雅士、皇亲贵胄，就是普通百姓家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青楼楚馆的女妓伶人都会出门踏青游玩。
一时之间，上京城宽约二十来丈的青雀街上，冠盖如织，车马如龙。
载着盛装打扮的美人儿的油壁车一辆一辆从那些轻浮浪子的眼前驶过，清风将一阵阵香粉的味道送入鼻端，引得他们跟着车子追逐调笑。
当然，那些车里都是些花楼的姑娘，正经人家的女孩儿他们也不敢随意轻薄。
另有一些街边的浪荡子会趁这样的日子，凑在一起指指点点，品评哪家跟车的侍女更可人，猜想哪辆车中的女子更美丽。
偶尔还有会有不够矜持的回应几句，因此他们越发来了劲头，言语越发大胆。
扰攘的街头突然有蹄声进入他们的耳中，这几名浪荡子回头看去，车流中约莫有十几骑在车与车的缝隙中穿梭，游鱼般自如的超越一辆辆马车。
转眼便到了近处。
当先一名豆蔻少女穿着嫩绿的骑马装，宽宽的腰封束腰，更衬得腰细腿长，肩背优美。她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大眼弯成月牙，冰击玉盘般清灵的笑声显得异常肆无忌惮。
整个人嫩生生宛如花苞清露，清新明媚，却又神采飞扬，张扬热烈。
浪荡子们一路不知言语调戏过多少美人儿，看见这样的小美人儿，惯性得便口吐秽言。
一人冲那少女大声道：“好俊的小美人儿，真招人疼！”
那少女闻声看过来，一双眼睛如一江春水中浸着上好的黑玉，水灵灵勾得人心痒痒。
开口那人忍不住骨头都酥了，再次开口调笑道：“小美人儿，快来给哥哥香一个，哥哥馋死了。。。。。。”
话未说完，那少女带着马直向他奔去，手中长鞭呼啸着直朝面孔而来，他“哎呦”一声，手忙脚乱地双手合抱护住头脸。耳中听到“啪”的一声，夹着劲风的鞭子没头没脑抽在手臂上，顿时火烧火燎的疼。
那少女打完人头也不回地继续纵马前去。
他这边疼得嗷嗷叫，方放下手臂查看伤势，少女身后的一匹马上便跃下一名女子，快如闪电般欺到身边，正反两记耳光抽在脸上。
力道之重，打得他直接跌出去，牙床一疼，竟是掉了两颗牙齿。
紧跟其后的一女子道：“阿姐你抢了我的活，不算，我再来。”
然后说话的女子从疾驰的马上飞掠而下，腿出如风，一脚便把他踢成滚地葫芦。他感觉那一脚几乎踢折了他的腰椎，疼得冷汗滚滚而下。
那女子脚不停歇，飞快追上奔驰的马匹，一手攀住马鞍，身子腾起，如大鸟一般上了马。
浪荡子哀嚎打滚中，听到又是一名女子的声音道：“阿捷也太心慈手软，敢对你家小姐污言秽语的该打断了腿！”
后面另一名少年接口道：“这样嘴巴不干不净的打死了事！”
眼见那少年双眼不善得看过来，那浪荡子的同伴们忙跪地求饶。那少年才哼了一声追赶前面的少女去了。
之后蹄声响成一片，足足又过了十几骑，这一行人才算过完。
浪荡子的同伴们才起身，去把脸肿成猪头的同伴扶起来，一人道：“算你命大，其中一人我曾见过，是司空家的大少爷。他的同伴非富即贵，可不是咱们可以招惹的。”
“猪头”呜呜哇哇泪流满面，被同伴们扶着回去。
一口气奔出了城，独孤维唯才放慢速度，一行人说笑着小跑前行。
没走多远，见前方一辆马车当道，车旁站着两名女子，像是一主一仆。
车中则坐着四名少女，其中一人撩着帘，正冲路上站着的少女轻蔑的嗤笑：“。。。。。。乡巴佬，从弁州来的土包子，好好呆在这里吃土吧。。。。。。”
“一身土腥气，还妄想攀高枝，咱们可看不上你，跟你两句好话就当真了，活该在这里吃土。”车中另一名少女道。
“土包子吃土岂不是相得益彰，哈哈哈。。。。。。”
车中少女们一起抚掌大笑。
路上的少女举袖抹泪，抽噎道：“你们太欺负人了。。。。。。”
侍女扶着她的手臂，道：“小姐，别跟她们说了，咱回去吧。”
独孤维唯从马车旁走过，好奇地回头看路上的少女，这一回头，不由“咦”了一声，带着马回头。
萧钧在后面勒马问道：“怎么了，认识？”
独孤维唯点头，向那少女道：“这是怎么了？你不是挺能耐吗，怎么叫人欺负了？”
那少女泪眼朦胧抬起眼，待看清面前的人，抽泣声一顿，忙擦干眼泪，嘴硬的回道：“谁能耐了，你才能耐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 护短
王媛后悔不迭，这样说只会显得她尖酸刻薄、气量狭窄。彼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浑然忘了隐藏心头的恶意，可这回儿反悔也迟了。
独孤维唯冷笑着逼近她，“王小姐的意思是说我前世是青楼里的姑娘？”
这会儿大家都看着，王媛应是也不对，应不是也不对，牟翊目带鄙夷，更激得她心中气苦，索性耿了脖子道：“是又怎样。。。。。。”
活未说完，陡然“啪”得一声脆响，却是独孤维唯扬手抽了她一记耳光。
独孤维唯常年习武，手上力道自然大，这一巴掌直接将王媛抽得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抽空心里还想，今日是怎么了，她们主仆尽抽人嘴巴了。
然后迈步上前，蹲身下去，绷起小脸道：“姑娘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再不喜也给我忍着！还有，别跟我玩什么话里藏刀的把戏，姑娘我不耐烦听。”
萧钧几乎要鼓掌了，暗道：够嚣张，够霸气！再不喜也给我忍着！呵呵，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爽呢？
这丫头还真对胃口！越来越对胃口！
可是…但是…这丫头到底有什么底气嚣张成这样？简直比自己这个圣上嫡出公主还嚣张有木有？
沈凌两手在胸前飞快地一触即分，无声鼓掌，笑嘻嘻低声咕哝：“表姐威武！”
牟翊瞥她一眼摇头失笑，“你这丫头，明明小时候很乖的，什么时候学的唯恐天下不乱？”
沈凌吐舌，憨笑不语。
秦姝不敢跟萧钧打听，凑近沈凌小声问道：“沈小姐，那位小姐是什么人？”
沈凌才不管那么多，完全不压低声音，笑道：“那位是太尉王府的大小姐。哦，对了，就是去年叫人把表姐骗去两学无涯湖，欲把表姐推进湖里淹死的王小姐。”
那件事伴着独孤维唯帮助刑部破案的事情流传出去，上京好多人都听说过，现在两位主角便在眼前，都是忍不住好奇，重新打量二人。
有人心里先前还觉得独孤维唯过于厉害了，现在倒对王媛半点同情心也没了。
牟翊摇摇头，拍拍沈凌的脑袋不做声。唉，好好的小姑娘现在怎就变坏了！
王媛再怎样也还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平素目下无尘，娇生惯养的，哪受过这种委屈？被独孤维唯一巴掌打懵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又听沈凌这样介绍她，直气得浑身发抖，只觉得从未这么丢人过，况且还在心仪男子的面前。
才明白眼前的人是个混不吝的，全不似京城贵女们互相看不顺眼顶多会拐着弯子，不带半个脏字骂人，脸上笑吟吟你来我往，唇枪舌剑，暗地给对方下绊子。
这人生气了会打人，全然不管世人眼光会怎么看她。
可她总不能起来跟她对打，那不成了泼妇？何况不见得能打赢。
游人远远看见这边的热闹，陆陆续续靠近。
王媛见这形势，转瞬间便想好了对策，双眼一红，眼泪便啪嗒啪嗒往下掉，哭得繁花春雨般，抽噎道：“你。。。。。。独孤小姐也太不饶人，我一时失口罢了，我给你道歉总行了吧，独孤小姐怎么能动不动便出手打人？”
王媛本来生的秀美，这般哭得梨花带雨，自有一番楚楚可怜的韵致。
旁观者不明就里，闻言侧目，纷纷看向独孤维唯。
到了这会儿王媛还不忘给她挖坑，独孤维唯摇头拍拍她的脸，嗤笑一声：“扮可怜，博同情？王小姐当天下就你一个人聪明，别人都是蠢蛋，看不清你的把戏？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别太自以为是了。”
王媛飞快扫一眼众人，萧钧和沈凌看热闹不嫌台高，牟翊摇头，转身自顾拿起琵琶调音。
方才她跳舞时奏乐的人，有鄙夷不屑的，有微笑看热闹的，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唯独没有同情与怜悯。也只有刚刚过来的游人不明情况，眼中才带了几分同情。
哦，还有一个，跟独孤维同来的秦姝满脸同情看着她。
秦姝的确挺同情王媛，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得罪了这个小魔星的下场有多惨！
“维唯表妹，来帮我看看这几处该怎么弹。”牟翊性子宽和，不愿再生波折让人看热闹，解围道。
王希华也道：“独孤小姐也帮我看看，方才的曲子有几处没看明白，还请独孤小姐指点。”
这位是真心喜欢秦琵琶，见到新曲子难免见猎心喜。
独孤维唯便顺势起身，瞪着双眼握着小拳头在王媛眼前晃了晃转身离开。
几息功夫，大家走得一个不剩，独留王媛一个人仍在草地上。
呆了半晌，王媛抬头看看，一群人围在一起，有的问，这句可对？有的道，这处应加上羯鼓。还有人试着奏乐，奏的正是独孤维唯唱的那首曲子。
没有人回头看她一眼！
而原上游玩的人见没热闹看纷纷散去，还有些新到的，不知情的，不时向她指指点点，还有人掩唇浅笑。
王媛知道此刻自己有多狼狈，爬起来掸掸身上粘上的碎草叶子，面无表情转身便走。
走了几步回头看去，那群人各自抄了乐器已经开始习练曲子，中间不知谁错了音，大家一起停下来笑。
芝兰玉树一般的少年脸上笑容温暖，却如一缕骄阳般刺伤了她的眼，她扭头捂脸飞快地跑走了。
牟翊是音痴，跟他一起的人也都差不多，大家底子好，听独孤维唯弹两遍便将乐曲记得七七八八。
于是一起合奏一遍，针对其中不和谐之处一一改正。商量主旋律由什么乐器弹奏，什么时候加上尺八，芦笙的音色适不适合这首曲子等问题。
讨论的正热闹，陡听一人道：“请问哪位是独孤二小姐？我家夫人有请。”
众人回头看去，见是一名十七八岁的侍女，侍女身后十来步远站着个四十来岁的贵妇。
她穿着一条高腰襦裙，外罩淡黄色广绣衫，臂上披着金黄色绣着繁花竟放的披帛。头顶正中簪着一朵硕大的牡丹，两侧赤金掩鬓，耳上缀着两颗明晃晃的花型耳饰。
虽是徐娘半老，仍旧风姿绰约。只是一张脸竖眉立目怒气勃发，破坏了几分美感。
☆、第一百九十五章 音痴
阳春三月的郊外，风景异样秀美，到处都是嫩嫩的绿，夹杂着红黄色不知名的野花。
比嫩草野花更鲜亮的是游人的衣饰，精彩纷呈，锦色生光。
清风徐来，嫩草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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