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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大人纪事-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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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上元佳节,和沈凌等人逛花灯,在沿河街的一条巷口见到一群人奏乐,当时站在人中吹鸾萧的便是这位。
对,就是他!眉间那粒朱砂痣记忆尤深。
那时门前挂着的大红灯笼上是个什么字呢?陈?郭?邓?不对!
“阿凌…”独孤维唯冲站在人群中的沈凌叫道。
独孤维唯将那年上元节遇到死者的一幕描述一遍,问沈凌:“你还记不记得当时门前挂的灯笼上书的是个什么字?”
“阮”
“是个阮字。”沈凌极肯定道。
又补充一句:“那户人家的公子生的好生漂亮。”
“你来看看是不是他。”独孤维唯指了指地上的死者。
沈凌不敢靠前,略挪几步探头往前看。仵作身子向后避了避,好让她看得更清楚。
“啊!就是就是,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人竟然死了!”
☆、第二百零二章 抽丝剥茧
人们对长相特别好或者特别丑的人总是印象深刻,这是常理。何况这人眉间生有朱砂痣,特征尤为明显。
独孤维唯点头,“慈大人,你可以去沿河街,走访一户阮姓人家,看有没有走失人口。”
慈瑾点头,回头吩咐一名差役去沿河街查访,又让另一人去京兆府查看最近有无报失人口。
仵作蹲在地上端详许久,仍没一个定论,只喃喃自语:“像是突发疾病而亡。”
独孤维唯不由摇头。那日女学命案后,她有意留心,发现时人对刑名一事一知半解,查案水平一塌糊涂。
这也难怪刑部作为大魏最高司法衙门,衙中多年资历的老衙差都不知道应该第一时间保护现场。
权释之其实有心想让独孤维唯介入,他好观摩学习。但此次主事者是慈瑾,他也不好贸然插口。
慈瑾注意到独孤维唯的神情,心中一动,拱手道:“刑名一道,二小姐卓荦超伦,下官闻名已久,不知二小姐对本案有何看法?”
独孤维唯抬眼看他,心道,大哥这位二舅兄好内敛含蓄的性子,想让我帮着查案还不明说,不知我回他一句没有看法,他会不会变脸。
促狭的念头一转,倒也没有付诸行动,嘴上道:“大人过奖,要不小女子去看看?”
“求之不得!”慈瑾忙伸手一比,道:“请!”
观众不知前情,见办案的官员请一个小姑娘去帮忙,都是不解的议论,有人甚至说了不中听的话。
沈凌在人群中跺跺脚,鼓起她胖乎乎的腮帮子道:“你们知道什么!就敢乱说,我表姐可厉害了……”
叽叽咯咯把独孤维唯在女学破案的事情眉飞色舞讲了一遍。
独孤维唯不管别人怎么说,走近去近距离观察尸身。
她先仔仔细细打量身体的脸部,少倾,头也不回吩咐:“来两个人,帮我抬起上身,脱了上衣。
两双手很快搭上去,一人抬着尸身的脑袋,一人去剥上衣,配合得极默契。
独孤维唯探过脑袋看尸身的脖颈、肩背、耳后,然后指着脖颈处紫红色的痕迹道:“慈大人,你来看。。。。。。”
“是。。。。。。”
这声音在独孤维唯咫尺之内响起,独孤维唯险些吓到,转头看去,原来方才抬尸体头部的便是慈瑾,脱衣服的是权释之,他二人竟然亲自上阵!
权释之讪然一笑,道:“二小姐请讲。”
他二人有心学习,独孤维唯也不藏私,解说道:“两位大人请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尸斑已经形成片状,说明此人死亡时间至少超过三天。人死亡后先是身体柔软,两个时辰之后逐渐形成尸僵,尸僵最多会维持七日,之后便会重新变软。此人身体仍然僵硬,说明他死亡尚未满七日。”
慈瑾和权释之,包括仵作,听她说的这么肯定细致,都很想问问尸体在各个阶段呈现的状态,但此时不是时机,都暂且放下心中的疑问,专心听独孤维唯分析。
“好了,可以放下了。”
二人依言放下尸体,两双眼睛充满求知欲的看着独孤维唯,等待她继续解说。
“方才说了,人新亡后,尸体最先是柔软放松的。放松到身体各个部位的关节都可以随便扭曲,放松到会大小便失禁。所以正常死亡的情况下,尸身所呈现的状态也应该是放松的。可是您们看此人无论表情或者动作都维持着临终的样子,他表情痛苦,肌肉紧张,身体扭曲。这些都表明他是突然发病猝死,因为肌肉痉挛,所以才直接略过尸身变软的过程形成尸僵。又因为此处温度偏低,尸身才能保持不腐。”
两位好学生一起点头,“哦…这么说来是生病猝死的?”
独孤维唯点头:“他一只手在胸口呈抓握状,显然当时心包惧痛,他以手抚胸以期减轻痛苦。口鼻有涎流出。。。。。。”
慈瑾、权释之、仵作:哪有?
“你们看不见,是因为被人擦掉了,仔细看的话,鼻孔内还残留少许。死者脸带着青紫色,是疾病突发,血气冲脸所致。指甲上有竖纹,根部有紫绀,这些可判断死者生前患有心痹之症。”
“两位看他伸出的手,直直前伸,五指分开,似乎在向人求援,那么他死前身边肯定有人在场。”
“是位女子。”
权释之和慈瑾同时开口道,旋即两人相视一笑。能在千军万马中闯过春闱这座独木桥的,自然都是聪明人。
“当然,也有可能还有男子在场。”权释之补充道。
独孤维唯却摇了摇头:“不然!或许还有别人,但都是女子。。。。。。”
站起身走到原来的土包边缘位置,从一名衙差手里接过小铲子,蹲身指指土层边缘被一个个被挖下的浅坑,把上面的浮土铲开,道:“这是铁锨挖出的痕迹,两位可能看出什么?”
“二小姐所言不错,在场的确只有女子。此处土质松软,但这痕迹却极浅。若是男子动手挖土,一锨下去,定然不会只挖这么浅浅的一个小坑。”慈瑾反应极快的推断道。
独孤维唯赞许的点点头。
慈瑾和权释之方才知道,破案原来是要观察入微,任何蛛丝马迹都可能是破案的关键,俱感受益匪浅。
权释之指着从死者脸上取下的帕子,试着分析:“这帕子所用的料子是上好的缭绫,绣工精湛,那么在场的女子必定非富即贵。”
独孤维唯点头接口:“还可以判断出此女与死者关系非同寻常,不忍死者的脸被泥土所污,所以拿帕子隔开。”
顿了顿又道:“心痹之症会在极度激动、兴奋之下陡然发作。那么,死者和一名女子身处密林,什么导致他过度兴奋。。。。。。”
独孤维唯本想让仵作去检查死者亵裤上是否有**的,但想到时人怕是不好接受她一个小少女说此惊世骇俗之语,便没开口,左右破案的关键不在此。
慈瑾和权释之同时想到死者定是跟女子在林中幽会,两人情难自禁,在此处***男子过度兴奋之下,引发旧疾一命呜呼。
权释之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在一名少女面前,他还没那个胆量敢把心中的猜测说出来。
☆、第二百零三章 解锁口令
权释之一张俊脸腾一下红了,不自在的干咳一声,把头扭向一旁。
慈瑾到底是成过亲的,脸皮相对厚点,抢着道:“那么他这是死于马上风了。”
他真怕这位胆大包天的姑娘说出什么叫人尴尬的话,所以抢了话茬。
马上风指的便是在房事时,过度兴奋突然发病猝死。
这句话说完,独孤维唯的脸却突然变了。
这一句马上风如同一把钥匙,打开她尘封在心底的大门。
先前在弹着秦琵琶唱歌时心头松动的壁垒,便在此时陡然被打破,那层轻纱连同对面的浓雾倏忽间似被风吹散了开去。
无数过往从记忆深处呼啸而来,如江水决堤,如波涛汹涌,一发不可收拾。。。。。。一幕幕往事争先恐后往她脑袋里钻。
原来,原来。。。。。。什么生而知之,什么心底住这个千年老妖怪,原来她自己就是一个千年老妖怪!一个穿越千年的老妖怪!
前世她是一个刑警,穿越前正办一件案子,某领导和女下属在车中玩车震,突发冠心病猝死。当时她还跟同事开玩笑,这就是古人说的马上风了。
说完这句话,不知打哪里坠落一片玻璃,刚好砸在她头顶,结果她就光荣了。
所以生前说过的最后三个字“马上风”便如同被下了禁制后解锁的口令了吗?
艾玛!老天,你干嘛不打雷劈死我,设这么个口令也太奇葩了吧!还不如设成芝麻开门呢!
“二小姐,二小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一阵阵焦急的呼唤将独孤维唯的思绪拉回来,她反应过来,勉强一笑,道:“没事,头突然有点晕,现在好了。”
眼前的麻烦事处理好先,至于前世种种,回去慢慢消化吧。
“不如在下先送二小姐回去?”权释之不放心道。
人群中忽有几道声音参差不齐劝独孤维唯回去,却是萧钧、沈凌和牟翊先后开口。
司空少诚也是目露关切之色。
独孤维唯心中一暖,旋即笑道:“没事的,我身体一项棒棒哒,你们什么时候见我生过病?”
不等朋友们反驳,冲慈瑾和权释之道:“我们继续。”
勉强拉回思绪,使自己镇定。
“我们可以想象,一个弱女子眼见爱侣突然死亡,惊吓之后首先反应是什么?正常情况是会去求助,不管试图救人也好,把尸身弄回去下葬也好。可是…并没有!那只有一个解释,两人关系见不得人!”
慈瑾和权释之都认同得点头,接口道:“女子不忍爱侣暴尸山野,无奈之下,只好将人原地下葬,可是女子力气小,仓促间只挖了浅浅的坑,土又没拍实,便出现了塌陷露出手的状况。”
“那么,问题来了,她用什么挖的坑?此处地面虽然不是十分坚实,但一个弱女子徒手挖掘也没可能。”独孤维唯有意提醒道。
“哦,我明白了,她定是从附近农家借了铁锨,哦,不对,农户不认得她不会轻易出借,说不定是买下的。”
农家贫困,大魏铁器管得严,一把铁锨已经是不小的财产了,通常不会轻易借出去。
饶是慈瑾性格端肃内敛,此时也忍不住语气带上了几分兴奋。
权释之同样也有案件即将查清的兴奋,接口道:“这么说我们只要去附近农户查访谁家曾卖出过铁锨,便能得知那女子的样貌。”
这两人进步真快!独孤维唯心道。
“铁锨既然不会还回去,那么定然还在附近。哪个富贵人家的女子会背着个铁锨行路?想来随手扔哪里了。”独孤维唯补充道。
慈瑾吩咐衙差再去附近找找,回头又问:“难道不会被人捡走?”
独孤维唯摇头:“机率不大。那女子陡逢巨变,惊慌失措之下能想着弄到铁锨把人埋了,已是不易。还心思缜密地把铁锨藏起来更是不太可能,定然用完随手扔了。若有人在附近捡走铁锨,为什么没发现死人?如发现此处有死人,为什么没有报官?”
慈瑾点头:“有道理,正是如此。”
独孤维唯让慈瑾叫人给死者仍旧穿好衣服,然后恭恭敬敬给死者施了一礼,道:“冒犯莫怪!”
慈瑾和权释之便也跟着有样学样。
不多时有衙差叫道:“在这里了!”
原来扔在一处长草从中,衙差们没有现场勘查的经验,第一次也只是略略看一眼附近,没细心寻找。
围观的群众这才发出啧啧称赞声,铁锨的找到,证明方才一系列的推断是正确的。
这样没头没尾,没人见证的案件,若在以往恐怕一个病逝了事。但到了这个小姑娘手里,仅凭着现场的蛛丝马迹,抽丝剥茧,半日不到就还原了真相。什么时候破案这么容易了?什么时候不需动用三木加身,大刑伺候了?
一时之间,众人看向独孤维唯的目光都充满了惊讶与不敢置信。
即使在后世,刑事侦查学真正发展、形成体系也没有多少年,更何况在这百年大乱后初初建立的大魏?
大魏的刑名之道太落后,太简单粗暴,缺乏技术含量。难道上苍让她重生一世,就是来拯救大魏刑名?
既然如此,那不妨顺应天命,为大魏做点贡献吧,也算对得起这一场穿越之旅!
因着一番心里活动,独孤维唯半是感慨,半是引导,道:“欲破获案件,得有缜密的思维能力,合理的推理能力,细致的现场勘查,包括对犯案者心里的把握,甚至准确的尸体检验等等,这是一门学科,一门博大精深的学科,我们不妨称之为刑事侦查。关于刑侦,我们大魏尚且根基浅薄,或许在将来某一天,随着时间的推移,刑侦科会长成一颗参天大树,结出累累硕果。但,需要我们以及许多代人的不断努力和完善才行。”
权释之和慈瑾内心也有些激荡,像是一扇大门在眼前洞开,隐约能窥见里面美轮美奂,金碧辉煌。而他们已经摸到门口,只要抬起脚,走进去便是一方的精彩纷呈的新天地。
☆、第二百零四章 病了?
慈瑾心潮澎湃,诚恳道:“若真有那一天,二小姐便是种下这颗种子的人,二小姐的功绩将被载入史册流芳百世!”
转头与权释之相视一眼,同时面向独孤维唯深深施礼。
独孤维唯赶忙跳开:“两位大人快别这样,小女子受不起。”
“受得起!”一人越众而出,扬声道。
正是萧钧。
萧钧施施然走向前,两手相搭在胸前,冲独孤维唯躬身施礼,口中道:“独孤二小姐首创刑侦一科,堪为我大魏刑名之先驱。自今日始,二小姐的刑侦理念将远扬天下,将会有多少刑名官员深受裨益,将会有多少黎庶因而免受冤狱。二小姐所为可谓造福百姓,恩泽天下,当得起两位大人一拜,就是本宫,也要代天下苍生谢过二小姐!”
说着郑重其事鞠了三恭。
独孤维唯心里一阵恶寒,尼玛,这个死丫头突然这大张旗鼓是要做什么?高帽给人戴的能压死人!这一派说辞冠冕堂皇,真不愧皇家人!
萧钧一声‘本宫’,众人便知道眼前的少女乃是公主殿下了。
公主殿下都这般说了,围观群众且不忙参拜公主殿下,心思活络的也都跟着道:“殿下说的好,二小姐所为泽被天下,也受我等一拜。”
说着跟着深躬。
反应慢的好歹也反应过来了,参差不齐跟着躬身下拜。
独孤维唯一边向旁边避开,一边还礼谦逊道:“公主殿下言重了,小女子不过恰逢其会,道几句浅见罢了,当不得公主盛誉,当不起列为抬爱。”
慈瑾和权释之被萧钧一番大义凛然的言语说得热血沸腾,都道:“殿下说的有理,二小姐当得起我等一拜。”
说完重新拜了拜,这才面向萧钧,口呼:“参见公主殿下。”
众人也都跟着拜伏于地,齐声高呼:“参见公主殿下。”
萧钧坦然受了大家的拜礼,仪态雍容的站在那里,手臂轻抬:“列位请起。”
人群后突然一人嘴里说着借过借过,边分开正在爬起来的人群挤了进来。
正是被慈瑾差遣去京兆府查走失人口的衙差回来了。
他在慈瑾面前一站,拱手禀道:“回禀大人,京兆府前日的确有人报官,正是沿河街大商阮府的阮大少爷报的案,道他家三弟不见了。阮大少爷说他家三弟自幼患有心痹之症,平素出门都有下人跟着,那日不知什么缘由,偏偏不让人跟随,自己雇了马车出门,这一去便没回去,到今日已有五日未归……”
话到这里,不管是权释之、慈瑾,还是围观众人,齐刷刷把目光看向独孤维唯,眼神中有震惊的,有果然如此的,还有的带着几分敬畏的意味。
死亡日期,三到七日之间,心痹之症也有,这些都与独孤维唯的推断认定一致。
那衙差不知缘由,继续道:“那阮三郎眉间正是有一粒朱砂痣,京兆府已有人去通知阮府,稍后便会有人前来认尸……”
仿佛要印证他说的话,他话音未落,林子外边隐约有急促的蹄声传来,很快人群外便响起焦急的大喊声:“劳驾,让一让,让一让……”
人群让出一条道来,便见两人搀扶着一名老者几乎跌跌撞撞向这边冲来。
三人都是满脸汗水,衣衫狼狈,可以看出赶路多么焦急。
老者扑到地上的尸身旁一下便怔住了,身旁搀扶他的年轻人呜咽出声,泣道:“爹爹,是三郎……”
他只说一句便喉头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那老者双唇抖个不停,面上老泪纵横,半晌,方强自站起,沾沾脸上泪痕,冲穿着官服的慈瑾一个打拱,问道:“敢问大人,可查出犬子死因?”
慈瑾对着老者不由生出几分佩服,眼见爱子横尸于地,如此巨大的打击之下,还能这么快镇定下来,不愧是见过风浪的大贾。
便语气和缓得将事情简单说明。
阮老爷面露羞惭之色,道:“犬子自己不检点,才遭此横祸,小民着实惭愧。虽则如此,他毕竟是小民含辛茹苦养大的,大人若有那位女子的消息,可否告知小民?”
慈瑾肃着脸点头。案件查清自然需通知苦主。
尸体身份明确了,下一步便需要查出那女子的身份。
大魏律历虽没有规定因马上风猝死的,对方要以命抵命,但不经过官府,私自将非正常死亡的尸体掩埋,也是要承受刑罚的。
权释之正跟独孤维唯讨教接下来追查的方向:“。。。。。。定不会是第一次见面,不足五里有个慈音庵,香火还算鼎盛,若是幽会,很可能会去那里。”
“这是一个方向,另外阮三郎身边伺候的不会丁点儿消息都不知道,还有他的朋友们,或许能问出内情。”
慈瑾听了一耳朵,对接下来的查探方向有了腹案。
独孤维唯有些疲惫,倒不是方才推断案情费心,只是前世种种突然的袭来,让她有些心潮澎湃,急需找个地方平静心绪。
萧钧等人看她意兴阑珊,回想先前她陡然面色不好,以为是身体不适,便也催促着让她尽快回去。
慈瑾跟权释之亲自将萧钧和独孤维唯送出林子,至于此案后续,都已经分析到了这般地步,慈瑾若还不能将那女子找出来,自己不如辞官回家算了。
萧钧不放心独孤维唯,打算送她回去,司空少诚自告奋勇,道自己也要回去,顺道送她。
独孤维唯哪里就到了需要人送的地步,见大家都目露关切,知道朋友们担忧,便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乘了叮叮当当来时坐的马车,司空少诚骑了马跟在一旁,打道回府。
回到府中,勉强去见了祖父母,父母,告知自己回来了,却对于今日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回房去遣了伺候的丫鬟出去,自己倒头便睡。
叮叮看得忧心,怕她真是身子不舒服却不说,便去禀告沈氏,并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一禀明。
沈氏先前听到独孤维唯与王氏的摩擦,又是惊怒,又是忧心。
怒王媛言语恶毒,惊王氏胆敢令仆妇动手。忧心则是担心独孤维唯寸步不让跟长者争执,会落下个不饶人的名声。
待听到她相助慈瑾破案和萧钧当场说的那番话时,却又是骄傲,又是不知所措。
骄傲她的女儿的一番作为,又对她的行为感到迷茫,心里不确定女儿的这样锋芒毕露究竟是好是坏。
待知道女儿似乎身子欠妥,先吩咐人去找大夫,又急匆匆去逍遥居看望。
这一折腾,很快府里的人都知道独孤维唯生病了。
☆、第二百零五章 祸从天降
沈氏刚到逍遥居,坐下跟独孤维唯没说几句话,老伯爷和老夫人并独孤绍棠,还有刚回府的独孤维清夫妇都赶了过来。
独孤维唯哭笑不得,只想安静一会怎么就这么难呢?
再三解释自己只是有些累了,才把一干过分担忧的亲人打发出去。
沈氏心中不安,待丈夫归来悄悄拉了他回房,把今日的事情告诉自家当家。
独孤绍棠听后默不作声,沉思半晌,跟沈氏道:“维唯生来不凡,不能以寻常闺阁女子视之。她将来要走什么样的路,我们作为父母只需支持便可,倒无需过分干涉。她做一辈子女纨绔也好,波澜壮阔一生也好,都由着她!至于王家母女,你放心,我的女儿不会平白叫人欺负!”
且说独孤维唯,此刻躺在床上思如走马。前世一幕幕如电影胶片,一帧帧在脑海播放。
她前世的父亲是个刑警,忙起来没日没夜,年轻的妈妈受不了长日寂寞,抛下年幼的她离异远走。
她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幼时没少在乡下跟着男孩子们捣蛋,跟个野孩子似得。
父亲总觉得亏欠她良多,待她到了上学的年龄,接到身边百般疼爱,父女俩感情极深。
高中时她羡慕歌星们在舞台上光鲜亮丽的模样,时常幻想有天自己也能顶着精致的妆容,在镁光灯下万众瞩目。
父亲便不惜高昂的学费送她去学声乐,她也很争气地考上音乐学院。
大三那年,父亲却在一次执行任务时意外身亡。
撕心裂肺的痛苦过后,她退学回家,复读半年重新参加高考,如愿进入刑警学院。
父亲喜欢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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