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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之断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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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今天来晚了啊。”施文浩笑着说。
“嗯,堵车。”
李建忠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往办公室外走去。趁李建忠去洗杯子的空隙,施文浩对殷悦说:“我跟你说,搞不好凶手就是老李,你别不信,这种事情都很难说的。你不知道,当年老李和陈教授闹过矛盾。”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儿啦,要杀人早杀了。”
“你不懂,美国心理学家研究发现,人要想犯罪的欲望可以一直隐藏在内心长达二十年之久!这不是我乱说的,是我在美国上心理学课程的时候,一个叫威廉姆斯的教授告诉我们的。”施文浩得意洋洋地说。
“对了,老李和陈教授因为什么事儿闹矛盾的?”
“我记得好像是学术上的争论吧。”
“那很正常啊。”
“正常?都打起来了还正常?这事儿没人提起,所以警察也不知道,不然老李还能这么安心地坐在这儿上课?”
施文浩话音刚落,李建忠就推门走了进来,他拿着杯子走到饮水机旁接了点热水。办公室里的气氛突然有点尴尬,施文浩没趣地走到自己桌前开始备课,殷悦心想总算可以清静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上课的时间。殷悦站在讲台上,她是行政诉讼法这门课的主讲。她拿起桌上的点名册,开始按顺序点名。
“李鹏飞。”
“到。”
“王琳。”
“到。”
“陈雯彬。”
“到。”
“肖晨。”
教室里非常安静,没有人报到。
殷悦在教室里巡视一周,又念了一遍:“肖晨。”
还是没有人报到,殷悦拿出圆珠笔,在点名册上做了个标记。这个肖晨已经好几次没来上课了,殷悦记得他,一个长得挺帅的男孩子,就是不怎么爱答理人。有一次在学校食堂,殷悦主动叫住他,问他是不是她的学生啊,觉得她讲课讲得怎么样,可他一副死相,就回答一句“挺好”,像是在敷衍殷悦。
这个叫肖晨的,竟敢无视老师,干脆改名叫嚣张算了,殷悦这样想。
“好了,我们开始讲课。今天我们讲的是第三章的第三节,《地域管辖》。地域管辖,又称土地管辖或者区域管辖,这里大家记一下,是指确定同级人民法院之间在各自的辖区内受理第一审行政案件的分工和权限。就是说……”
殷悦边讲课,边想着如何在学生面前树立自己的权威,毕竟她的课是同学逃课最频繁的一门课。虽说管理大学生不必用管理高中生那套,但她就是会主动去关心那些不上课的学生,这点和施文浩不同,他只是记下经常旷课的学生名字,在期末的时候刁难他们一下。殷悦很看不惯他这套,所以她必须得找肖晨谈谈,一个一个来解决。
想找肖晨谈谈的人不止殷悦一个,还有实习警察钟旭。
从S市精神卫生中心回来后,他就对这个名叫肖晨的男孩特别感兴趣。事实上,钟旭一直觉得肖晨在公交车上的推理分析方法和陈教授的推理方法非常相似。他的直觉告诉他,肖晨和陈教授一定有着某种联系,也许他就是整个案件的关键所在。
陈教授被杀案陷入停顿状态后,整个儿专案组的气氛连续几天都比较沉闷。根据范教授的画像,刑侦总队队长徐建国在F大组织了多次长时间的查证,终无进展。就连F大学的校长都开始质疑起警方的办案能力,协助调查的积极性已经少了一大半,侦查工作难以为继。部分单位已经取消了日常的监视工作,民众也开始渐渐淡忘了这起杀人事件。
可尽管如此,钟旭还是没有放弃,他手里拿着范教授所提供的资料,又一次来到了F大学的综合办公楼。
由于投入过多警力但未有成效,张副局长暗示徐建国可以暂时中止F大杀人案的调查,把工作重心转移到其他案件上去。徐建国也非常犹豫,一方面陈教授是自己的至交,自己身为刑侦总队队长,连杀死好朋友的凶手都找不出来,颜面何在?另一方面,当了那么多年警察,轻重缓急他怎么会分不清?像陈教授这样的案子,暂时破不了的,必须先放一放,先把手边的工作给处理完。
权衡之下,徐建国便让钟旭继续紧跟这个案子,继续侦查。
中午的时候,钟旭离开陈教授的办公室,准备随便找个地方吃午饭。他在学校周围兜了一圈,发觉没有什么合自己胃口的小吃,最后还是回到F大的食堂里。
钟旭买了一份咖喱鸡块饭,从窗口打完饭后,他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这天他穿便衣,没有人知道他是警察。吃着学校食堂里的饭,钟旭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光,好像过一会儿舍友就会从宿舍楼跑下来找他一起去打篮球。
就在他差不多吃完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他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又确认了一遍,没错,他肯定没有认错人。
“喂,肖晨,肖晨,这边!”他朝那个背影使劲挥手,那个样子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傻,因为叫声过于响亮,导致食堂里不少学生都回头看他。
肖晨也看见了他,随后又转过身去,继续打饭。
买完饭后,他径直走到钟旭坐的桌子前,把书包挂在椅子上,然后放下饭盆。
刚坐下,肖晨就问:“你找我?”
钟旭觉得他的腔调一点儿都没变,和在公交车上一样,阴阳怪气的。
“不是,碰巧看到你,就叫你了。咖喱鸡块饭啊,你和我点的一样啊,看来我们很有缘。”
“噢。”
“对了,你学什么的呢?”
“法律。”
“那挺不错啊,现在学法律的很多,将来做个律师什么的,再不行就考警察,和我做同事。”
“警察?我没兴趣。”肖晨冷冰冰地说。
“为什么?”
肖晨放下了筷子,问钟旭:“陈教授的案子,你们用多长时间了,直到现在案子还没破。”
钟旭听肖晨这么说,心中不悦,本来是想和他好好聊聊的,没想到他说话这么冲。可转念一想,这个男孩也算是个有心理疾病的人,自己和一个心理有病的人计较什么,想到这里钟旭心情也好了不少。
“也不能这么说,并不是所有的案子都像这起案件那么复杂的。很明显,谋杀陈教授的凶手是个异常狡猾的人物,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那条麻绳由于表皮过于粗糙,根本提取不到完整的指纹。而且陈教授的仇人很多,逐一排查起来也有困难。”
肖晨低头吃着饭,没有说话。
“我们警方也想早日破案,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说到这里,钟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那天我问你,认不认识陈志宏教授,你说从来没听说过吧。现在你怎么又认识了?难道是因为发生了命案才听说他的?”
“我刚进这个学校就认识他了。”
“啊?”钟旭目瞪口呆。
“这么说吧,我是因为陈教授才报考这所大学的。”肖晨说,“虽然我不是陈教授的学生,也没有上过他的逻辑课,但是私底下,我和他确实是师生关系。”
钟旭结结巴巴地说道:“也就是说,你是陈教授的关门弟子?”
“随便你怎么理解。”
钟旭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怪不得在公交车上抓小偷的时候,你的推理分析那么厉害,原来是这个道理啊。这件事你没和别人说过吗?”
“没有。”
“为什么不告诉别人呢?还有,你现在向我坦白这个事情,你是不是怕我们警方查到你和陈教授的关系之后,会怀疑你?”
肖晨冷笑道:“怀疑我?你们怀疑的人还少吗?全校有近百人都曾是你们怀疑的对象。”
“那你干吗告诉我你是他的学生?”钟旭反问道。
“我想调查这个案子。”
肖晨的表情很严肃,钟旭看得出他并不是在开玩笑。可是让一个普通大学生来参与刑事侦查,这是违反规定的。要是被徐队长知道,自己也可以从公安局收拾包袱走人了。再说,谁能保证眼前这个行为古怪的男孩是不是杀死陈教授的凶手呢?
“不行,这个肯定不行。”钟旭忙摇手拒绝。
肖晨伸出了食指和中指,在钟旭面前展开。
“你干什么?”
“两个星期。”
“啊?你说什么两个星期?”
“给我两个星期时间,我就可以告诉你谁是杀死陈教授的真凶。”肖晨面无表情地说,“这样吧,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如果我能在两个星期之内解决陈教授一案,功劳全归你。以后如果你有什么困难的案子也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助你。而你要做的很简单,就是把目前你们警方所掌握的资料带给我,再让我去一次陈教授被杀的现场。”
两个星期,这个家伙在开玩笑吗?钟旭想,整个专案组忙得焦头烂额都没有解决的杀人案,一个读法律的大学生,一个刚满二十一岁的大学生竟然扬言用两个星期时间解决?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玩笑,钟旭情愿相信大象会飞,也不会相信他。
——他们的创造力和逻辑思维能力比常人强许多倍。
——但如果这种能力出现在高智商的人身上,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个天才!
钟旭想起了范教授对他说的那些话,是啊,眼前的这个男孩不同于其他人,他可是患有低危抑郁症的人,并且承受住了疾病带来的压力。如果单从逻辑推理方面来说,普通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点钟旭在公交车上就已经领教过了。
那到底给不给他机会呢?万一他没有能力破案,自己违反了规定要是被发现,一定吃不了兜着走,自己的前途就毁了。钟旭觉得内心很挣扎,他发现肖晨在看着他,在等待他的答案。
“不是我不相信你的推理能力,而是我们局里有规定……”
“十天。”
还没等钟旭说完,肖晨就打断了他。
“你说什么?”
“十天之内,我一定会告诉你谁是杀人凶手,或许还会更快。如果过了十天我还是不能解决的话,我就消失。”
沉默了数分钟后,钟旭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声说道:“好,我就相信你一次。我豁出去了,就拿我的职业生涯来做赌注,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小点声。”
经肖晨提醒钟旭才发现,整个食堂的学生又把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除了一些相关证物和陈教授的遗体外,103办公室依旧保持着命案当天的样子。办公室的门前拉起了警戒线,所以案发现场保护措施做得还算不错。
肖晨跟在钟旭身后,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这个办公室。他注意到办公室里有两扇窗户,虽然隔着一层窗帘,办公室还是很明亮。他走近陈教授的办公桌,仔细检查桌上的物品。钟旭递给肖晨一副白手套让他戴上,以免证物印上他的指纹。
红木办公桌后就是一张转椅。
“在这张转椅的右下方的地板上,我们发现了一支英雄牌钢笔。这支钢笔是陈教授的物品,很多老师和同学都能证明。可奇怪的是,钢笔的笔头似乎有点奇怪,加了墨水也写不出字,应该是坏了。”钟旭指着转椅边上的地板说道。
肖晨问他:“右手边?也就是说凶手袭击陈教授的时候,陈教授很可能手里握着这支钢笔?你们在现场有没有发现什么纸张之类的?”
钟旭摇摇头。
“我想你们也不会发现。钢笔的笔尖受到损坏,那么很可能是在凹凸不平的地方用力写过字,所以弄坏了钢笔。”肖晨趴在转椅边上,像是在寻找什么。
钟旭本来想说,可能是陈教授用手里的钢笔和凶手搏斗,所以才导致钢笔损坏。但想想又不对,如果陈教授用钢笔对付过凶手,那钢笔笔尖上一定会留下凶手的血迹或皮肤组织,可检验下来什么都没有。
肖晨起身坐在转椅上,然后脱下手套,用手指仔细地抚摸着办公桌的表面,像是在检查办公桌是否有划痕一样。把整个办公桌摸过一遍后,他又开始摸转椅。钟旭不明白他在干什么,甚至有点后悔答应肖晨的要求了,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孩子,怎么可能破解连警方都没有头绪的案子呢?
“找到了。”肖晨突然对钟旭说道。
钟旭一脸疑惑地问:“找到什么了?”
肖晨蹲下身子,用手指轻抚转椅扶手的位置。“陈教授果然有留下信息,你们太大意了。”他示意钟旭过来,然后指了指刚才他抚摸的地方。钟旭走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脱下手套,然后伸出食指在肖晨所指的部位摸了摸。如果感觉没有错误的话,那应该是什么符号。
“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知道转椅上有符号?”钟旭问道。
“陈教授的钢笔掉在右边的位置,很可能是右手握钢笔的时候,被凶手袭击,所以钢笔掉落在这边的。那么面对凶手,陈教授为什么手里拿着钢笔呢?我觉得很有可能是陈教授被凶手勒住颈部的时候,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儿力量写下了死前留言,而这个死前留言一定是在凹凸不平的表面写下的,所以钢笔的笔尖才会损坏。而教授坐在转椅上被袭击的时候,双手至多能接触到的地方,也只有办公桌和转椅两样东西了。所以我想他的死前留言应该写在办公桌或转椅上。”
“写在扶手上的,都是些什么符号?”
肖晨像是没听见钟旭的问题一般,自顾自地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和一本小笔记簿,认真地把扶手上的符号抄在本子上。
“3W?这是什么?”钟旭又问。
“目前我也不太清楚。”写好后,肖晨便把笔记簿插进了牛仔裤口袋里。
“是三万的意思吗?”
“没那么简单,应该有另一层意思。”
钟旭沉思道:“陈教授为什么不直接写下凶手的名字,而去写这些奇怪的符号呢?不过现在肯定的是,‘3W’应该就是陈教授给我们留下的线索,破译了这组密码,凶手的真实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喂,肖晨,你是怎么认为的呢?”
“不知道。”
“这看上去有点像密码。难道陈教授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凶手的名字用代号写了下来?有这个必要吗?为什么不直接写名字呢?”钟旭摆出一副沉思的样子说道。
“也许像你所说的,不过现在都只是猜测,不能妄下结论。”
“会不会根本不是陈教授写的,而是凶手想迷惑我们而留下的?有这个可能吗?”
“应该不会。钢笔上没有发现凶手的指纹,但却带走利器,说明死者行凶时没有戴手套。如果凶手使用钢笔后又将指纹擦拭掉的话,那么钢笔上也一定不会有陈教授的指纹。而根据你的报告,这支损坏的钢笔上布满了陈教授的指纹,所以留言应该是陈教授自己写下的。”
“如果这是凶手袭击陈教授时写下的,那陈教授的脑子转得也太快了吧?换成我可能只写下凶手名字开头的第一个字母。”钟旭自问自答道,“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陈教授怕凶手发现他留下的死前留言,如果是凶手名字的话,死前留言一定会被凶手涂改。而写成密码可以达到迷惑凶手的目的。”
“我觉得不对。如果被凶手发现这个暗号是陈教授被杀时留下的,那么凶手无论看不看得懂陈教授所表达的信息,都一定会毁灭这段死前留言的。”肖晨冷静地分析道,“但是凶手却没那么做,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凶手没有发现。”
“既然没有发现,那陈教授为何不直接写下凶手的名字?”
“这个我还不知道,可能是时间上来不及吧。”
“看来要回去慢慢研究了。”
肖晨走到转椅后边的放满古董花瓶的架子前,停了下来。转椅和古董架之间约莫有五十厘米的距离,站一个成年人应该没有问题,凶手应该就是站在古董架和转椅之间缢死陈教授的。他抬起头,看见架子上空出一块地,上面有一点血迹。
“本来这点血迹上有个花瓶,被鉴定人员带走了,花瓶是用来装凶器的——就是那条麻绳。”钟旭边说,边从西装内侧袋里拿出几张当时拍下的花瓶照片给肖晨看,“花瓶是凶手用来装绳子的,底部边缘有血迹擦拭过的痕迹,但绝对不是这点血迹,你看这滴椭圆形血滴形状很完整,没有被破坏过,花瓶底部的血迹应该是在别处弄上去的吧。”
“绳子留在现场,伤害陈教授的利器呢?”
“现场没有找到利器,一定是被凶手带走了。”钟旭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照片给肖晨,“喏,这些东西是从陈教授裤子的右口袋里找出来的,你看看。”肖晨接过照片,那是一盒香烟、钱包、打火机和手机。这些都是陈教授的物品,钱包和手机没有被盗,说明凶手杀死陈教授的动机并不是劫财。
肖晨看着手中的照片,低头问道:“陈教授是先被缢死,之后才被利器伤害的,对吗?”
“没错,所以我们警方才认为凶手是个心理变态。为此我还专门去拜访了本市精神卫生中心的心理学权威范源泓教授,你也认识他吧?”
“啊,我认识他。”肖晨点点头,应道。
“他给凶手做了一个画像,说在全校范围内寻找一个年龄在二十至三十岁之间的男性,身高范围在一百七十五厘米至一百八十厘米。惯用手为左手,至少听过一堂或者一堂以上陈教授的课的这么一个人。这份东西还在我这儿,你要不要看看?”
“不用了。”肖晨伸手量了量架子上摆放花瓶的位置,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还算不上发现,对了,这里的一次性纸杯你们有没有带走?”肖晨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纸杯?我们要那玩意儿干什么?”
“没什么。”肖晨把办公桌抽屉里的一长条一次性纸杯拿出来看了看,然后又发现了一张收银条,“这是华联超市的发票,上面的日期是十月十九日,也就是陈教授遇害的那天上午买的,还没用过。”
肖晨又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还未拆封的玻璃杯,说:“这里还有个新杯子,从发票上看,也是十月十九日上午买的。”
钟旭不满道:“那又怎么样?能说明什么?我怎么觉得你总是在卖关子,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啊?”
肖晨转过头,冷冷地说道:“说明的事情可多着呢。那个……这里的饮水机归谁管?”
“应该是大楼的管理员,如果水没了,他负责打电话叫人送水。”
“哦。”
肖晨走近饮水机,发现桶里的纯净水被喝掉了一些。
随后钟旭又把公安局的案卷拿出来给肖晨看了看,一些教师和学生的口供上面都记录得很齐全。肖晨说带回宿舍慢慢看,如果不行的话就到生活区附近的文具店复印一份。钟旭说怎么可以这样随便,要是被人揭发他的饭碗就砸了。
“这样吧,我回头给你一份复印件,今天回去我给你复印一下,你可要藏好别让其他人发现了。这份案卷暂时不能让你带回宿舍,万一丢了谁负责?”钟旭皱着眉头说。
肖晨说算了,这东西用处也不大,他也不是很需要。钟旭说那最好,然后又跟肖晨说了说目前的排查情况,重点嫌疑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这点让警方很头痛。这起案件最麻烦的地方在于,有杀人动机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而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也没有杀人动机。
他们走出综合办公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天色也已经变黑。在103办公室待了一个下午,钟旭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不过基本上把这几天所有的情报都跟肖晨说了一遍。
出了校门,钟旭提议一起去吃点东西,他请客。本来他以为肖晨一定会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说没兴趣。可出乎他意料,肖晨竟然答应了,还说不吃白不吃。于是,钟旭驾驶着他那辆黑色的马自达睿翼来到一家北京风味的火锅店。
坐在热气腾腾的锅底前,钟旭热得脱去了外套,把它挂在椅背上。
“你喝那么多啤酒,等会儿怎么开车?”肖晨看着桌子旁十几瓶啤酒,问道。
“让我朋友来开呗,实在不行打车回去,怕什么?!最近被陈教授案烦得半死,早就想痛痛快快地喝上一杯了。你要不要?”钟旭往自己杯子里倒满酒,然后看了看肖晨。
“不了,谢谢。”
“饿死我了……”钟旭迫不及待地用筷子夹起一片羊肉,在翻滚的锅子里烫了烫,然后丢进嘴里,“嗯,味道不错!肖晨,其实我一直在想,案子为什么会陷入停顿状态,我们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不停地问自己,就在刚才我冒出来一个想法,你要不要听听?”
“哦。”肖晨喝了口冰可乐。
钟旭先是犹豫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说我们是不是一开始就搞错了?我们一直在纠结凶手为何要先缢死陈教授然后虐尸。会不会是这样,实际上勒杀陈教授和用利器割伤陈教授的,并不是同一个人!第一个进入陈教授办公室的——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凶手,用麻绳勒死了陈教授。第二个进入办公室的人则纯属泄恨,所以才用利器对陈教授的遗体进行了报复性伤害?”
“不可能。”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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