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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狐狸闯天涯-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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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项青河眼里喷薄出怒火,他不敢相信。鬼鬼怪怪完全超脱他想象,没有凭据,他不敢全信。更何况封丞羽一贯以来,都是侠义形象。

“证据我拿不出来。”橙衣少女在少年激烈变化的脸色里微微一笑,“不过我倒是可以找个人证。”

“是谁?”项青河神色一变,目光灼灼地盯住蝶影。勾振与上官沐亦是看向橙衣少女。

少女笑着转头瞧向楼梯旁通往后院的一扇门,声音甜甜:“张老板,过来坐着歇会儿罢。”






第60章 【第五九章】
*

她话音才落,几人只闻一阵笑声,疏豪爽朗,意气沛然。

原先关紧的小门忽被人打开,缓步走进的那人上官沐却也不陌生,正是客栈的老掌柜。然而此时他已敛尽原来脸上的奉承讨好,天然两道浓眉十分威严,明亮双眼中却又有一种圆润与精明。

勾振眼神一厉,他适才竟未察觉此人气息,也从未留心这人异样,而那小姑娘竟能轻松道出,实在……深不可测。

老掌柜笑声未止,一双眼瞧着蝶影道:“小姑娘眼力倒好,我原以为已经装扮的够好,没想到还是被认了出来。”

橙衣的玉雪少女甜甜一笑,站起身来,“凭蝶影哪里有那么大本事?是姑爷告诉我的,我家姑爷虽然武功比不得张前辈,记性倒还不错,从前曾在京里总店住过一次,说是悦来的餐饭最好,今次来却觉得手艺逊色不少,厨子大叔的相貌又隐隐觉得是在京里见过的,于是就大胆猜了一猜。”她又笑了一声,“再说若不是知道张前辈身份,蝶影也不敢将刚才那些话随便乱讲的。”

“小丫头真是嘴甜心巧。”老掌柜微笑着走近来,蝶影早拉了一把椅子请他坐下,笑容依然甜美。

勾振打从听他姓字,便在脑内搜索有关人士,此时猛然想起一个人来。悦来客栈的老板,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笑面商人——张悦来!

他神色一凛,看那老人威风炯炯,眉宇间有飒然正气,当即起立,口里称呼着行了一礼,“张前辈,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勾官爷,不敢当。”张悦来笑容威严中带着慈蔼,抱拳还了一礼。随即坐下来,看着橙衣少女笑道,“小丫头,老朽倒也有个同你一般年纪的孙女,不过不如你精灵多了。回头到京里来,介绍给你认识,你们或可玩在一处。”

蝶影极乖巧,甜甜一笑,张口便来,“张爷爷,若不嫌弃,蝶影也叫您一声爷爷如何?”

张悦来抚须微笑,“都已经叫上了,我还敢不认你这个孙女吗?”

勾振坐下后低声同上官沐解释张悦来来历,上官沐点一点头,这等江湖奇人,他也有所耳闻,听说张悦来仗义疏豪,是一等一豪侠。然而他之前却从未注意过这唯唯诺诺的老掌柜,看来江湖中能人异士实在太多,最不起眼之人,常是最不容忽视之人,之后要事事留心才是。

项青河一心念着报仇,几人里数他最不在意张悦来身份,急切问道:“敢问前辈,幕后黑手当真是封丞羽吗?”

张悦来脸上的笑容是瞬间冷却的,“不错,正是封丞羽这恶贼!他……”

“掌柜的,不好了!”店小二匆匆忙忙地跑进来,一脸惶急。

“怎么了?”张悦来望他一眼,微微皱眉。

店小二喘着气正要开口,几人焦急地注目于他,然此时却忽然有另一个声音响起。

“彭大哥……快不行了……”其声粗噶,悲愤,带着浓重恨意与悲伤。

上官沐等几人都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高壮汉子正站在门口,腰上别着两把板斧,一柄长刀。觑着凶恶,神色却悲戚,见众人看来,只直直盯着张悦来,喃喃又说一遍,“张大哥,彭大哥快不行了。”

“余兄弟,你怎么出来了?”张悦来一惊,起身迎上去。

那大汉此时才似注意到众人,极快的扫了一眼,神色悲戚道:“我在外边有一会儿了,彭大哥说,一定要见见……”他看清座中并无那个一身白衫的俊俏公子,神色不由更黯,不再说话。

勾振认得那大汉是谁,但沉默不语。上官沐默不作声旁观事态,蝶影也没说话,只有项青河念着报仇,心急如焚追问,“前辈,封丞羽到底是不是幕后指使?”

那大汉闻言,身子抖了一抖,眼中闪出怒火,望了望青衫少年,“是这恶贼!一切都是他做的!来日我必当生啖其肉,将他剜心去骨!”

他语中有刻骨仇恨,听的上官沐情不自禁打个哆嗦。青衫少年眸中也闪现怒火,“真的是他?!”

大汉点头,目中露出一丝惭意,“恨只恨错信奸贼,险杀好人。”

蝶影慢慢悠悠地叹口气,“这位大哥,先别忙着发表感慨好么?当务之急,是想法子对付封丞羽,可不是在这抱头痛哭。”

那大汉看了她一眼,橙衣裳的小姑娘面无惧色,只笑嘻嘻地看着他,那点神态,像极一个人。他生起的怒火慢慢熄灭,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垂下头去,喊了一声:“张大哥。”又慢慢道,“彭大哥说,想见见他们。”

上官沐等几人通通看向张悦来,其中又以项青河目光最为热切。

“也罢!”张悦来长叹一声,“我带几位去见一个人,若不是这个人,我等到今天恐怕仍旧被蒙在鼓里,冤枉了好人。各位,请吧!”

项青河一听,即刻站起身来,跟着张悦来二人便走。

上官沐和勾振对视一眼,紧接着跟上。

蝶影不紧不慢地又喝了口茶,才站起身来,经过呆立的店小二时笑了笑,“小二,水不够烫,泡不出好茶。记住了么?”

店小二连忙应是,他觉得这姑娘脸上的笑十分可怕,像恶鬼一般,似总在转着什么坏主意。

蝶影笑着走出去了,他还想着最近遇上的倒霉事。看着小姑娘离去时轻快的步伐,他忽地想,不过,虽然恶鬼一样,也还挺好看的呢。

*

悦来客栈作为江湖第一金字招牌,也不是浪得虚名。客栈后院极大,除过马厩、厨房、柴房等必要布置之外,还附带一个小小花园,外加几间可做赌博之用的小房间,供住客散心解闷。

蝶影倒还不是第一次来这,先前因不放心她的爱马,牵过来后曾仔细考察过马厩,把那红脸的瘸腿马夫气得面红脖子粗。她瞧了马厩一眼,此时马夫却不在那儿,她那匹玉麒麟似是听到主人脚步,冲着她咴咴叫了声。

蝶影一笑,手指撮在唇边,吹一记响亮口哨。

玉麒麟愈发欢快,昂首嘶鸣,带着一厩的马长嘶。

心事重重的张悦来看了看橙衣少女,又看了看马厩,到底没说什么。其余几人各有心思,也不多话,只上官沐多留心了一眼,那匹马毛色光亮,如雪般白,脖子上却有一小撮红毛,如同火焰。

穿过庭院,张悦来带着几人来了一处小房间,里面堆了许多杂物,但还算干净整洁。张悦来在一面墙上轻轻一推,那面墙便隆隆转开。

张悦来闪身一旁,道一个请字。几人互相望了望,到底推辞几句,最终那大汉当先进去。

一进去,先是向下的台阶,蜿蜒几折,约莫二十来阶后,又出现一条走廊,走廊尽头隐约是扇门,那大汉毫不迟疑地推开门,动作极轻。

于是几人一齐看见一间点了无数蜡烛的密室,室内陈设简单,一人披着被子背对众人坐在床上,一头灰发凌乱披在脑上,背影伛偻。

室内闷热,蝶影不觉以手为扇,微微皱眉。此情此景,最心急的项青河也稍稍怔住,一时不敢开口。

许是听见脚步声,那人回过头来。形容枯槁,双眼凹陷,如被吸干水分的一截枯木。在灯火幽幽暗室之中,如同鬼魅。

上官沐不禁骇然,掉头去看其余几人。只见张悦来微微摇头,脸带叹息。

原本漫不经心的橙衣少女忽地发出一声惊叫,疾步上前,不理会张悦来和那大汉惊呼阻止,从怀里掏出个白色小瓶,倒出三粒殷红丹丸,就要替那人服下。

那人只摆了摆手,苦笑道:“不中用的……姑娘不必浪费你这灵丹妙药了……”声音虚弱,似随时会被微风吹灭的烛火。

蝶影不容他推拒,坚决道:“见死不救非我本分,你一定要服下。”

那人见她意甚坚决,终是接下丸药,咽入口中,“多谢。”再说话时竟有了力气。

蝶影微微一笑,“不必客气。”退后几步,与几人比肩而立。

那大汉见状甚喜,情不自禁握住蝶影肩膀,急声问道:“彭大哥是否还有得救?”

他手劲大,蝶影给他握住,只觉骨头都要碎了几次,没好声气:“救不了,他被吸干精气,回天乏术,凝神丸不过只能护住他心脉一时。”

那大汉颓然松了手,后退两步,跌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抱头,不再言语。

“余兄弟不必难过。”床上那人却笑了,“自从被抓,我便早料到有今日,恨只恨不能揭穿封丞羽真正面目,所以迟迟不肯赴死。如今心愿既偿,死而无憾。”

“彭大哥……”那大汉哽咽,抬起头来。

那人却目光平静,竟然微微一笑。

蝶影揉着被握痛的肩膀,望着他道:“抱歉,救不了你。”

“丫头,不必太自责。”张悦来轻轻拍她肩膀,小丫头条件反射地皱了皱眉,到底没有躲开。张悦来又向那人道,“彭兄弟,这是蝶影姑娘,是风少侠的……”

他迟疑地看了看蝶影,蝶影泰然自若地接上去:“他是我家姑爷。”

那人点了点头,刚要说点什么,面上忽现出痛苦之色,那人抓紧了身上棉被,好一会儿才松开手,露出苦笑来,“本来想亲口道歉,看来到底是没了机会。蝶姑娘,烦你转告风少侠,之前的事,都是我等瞎了眼,误信奸贼,以致到今日地步。”

张悦来面有赧色,低声道:“丫头,我们实是——”

蝶影微微皱眉,打断他道:“前辈不必如此,我家姑爷不会在乎这些,当务之急,还是对付封丞羽。前辈可是知道些封丞羽的事情?”

那人轻轻地点了点头,“知道,火局如何布置,众同道如何遇难,幸存的人关在何处,都知道。”他犹带惊惧之色,“若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置信。”

蝶影默然,鬼怪之事,世人多不信,只因从未遇见,便当不存在。

项青河眼中忽然闪出光来:“前辈,你刚才说,有幸存的人?”

那人望了他一眼,点头道:“是,封丞羽另有所谋,诸同道未全部遇难。”

青衣少年忽然激动起来:“我大师兄呢?前辈,你既然还活着,可曾见过他?”

“你是……”那人费力认了半天,确信从未见过这少年,面带疑惑。

“我是东华派弟子,名叫项青河,我师兄是阮青湖,前辈你可曾见过他吗?”少年急切地追问,他忽然生了极大希望,这位前辈既然没死,那么师兄,师兄他武功那么高,肯定也不会死的!

“是阮少侠的师弟啊……”那人黯然叹了口气,低下头去。

项青河听他语气,希望一点一点地灭掉,但还是怀着一分希冀,望向他。

灯火下那人枯槁脸上浮出淡淡的一丝怜悯,慢声道:“阮少侠不肯受辱,已自尽了。”

嘭。

青衣少年双腿一软,瘫坐于地。无人劝他,都知这少年此时悲痛,还有什么比刚萌生希望、即刻便破灭来的更摧人心智?

那人长长叹口气,“封贼,实在罪该万死,一场火,害了多少江湖英杰!”

橙衣少女努了努嘴,最终只是瞧着烛火一摇一晃,拉的那人影子一短一长。

那抱着头的大汉忽然抬起头来,神色极度悲愤,“怪我,若那天我沉住气,没有先走,彭大哥你也不会……”

“余兄弟,不是说了吗?不怪你……”那人眼神微滞,“这样更好,不然,可能还有第二个青州、第三个青州……”

“可是……”那大汉瞧着依然自责不已,张悦来又安慰他几句,他神色还是郁郁。

上官沐轻轻咳嗽一声,“几位前辈,现如今我等已知封丞羽为幕后之人,最要紧是知他目的是什么,才好预先谋划。”

张悦来和蝶影都转过头来看他,上官沐面色如旧,只是看着床上那人。

“好——”一字未完,已经剧烈咳嗽,身子剧烈抖动。那人紧紧抓住被子,手上筋脉暴起,手臂枯瘦如柴。

那大汉扑起来扶住他,道:“彭大哥,我来说吧。”

那人喘息半晌,才断续道:“好,余兄弟,你代我说。”






第61章 【第六十章】

*

原来那大汉姓余名春,号作小刑天的便是。

而床上那人名彭无虞,是余春至交好友,人称小司马,平生多智计。

这两人从林外一晤之后,各自失散,余春本以为自己那好友必死无疑,因此一心一意地要为他报仇。而余春为了报仇所做的种种,前文已表,不多赘述。

且说当日余春为季长峰所败,心灰欲死,本欲就地挥刀自刎。

刀已举起,映衬日光烈烈,他面容颓败。将要横刀相就之时,眼前却忽然闪过白衣少年的脸。那少年似笑非笑的模样,叫他怒火重燃,陡发生志。

他怎么能死呢?大仇未报,如此赴死,太过憋屈。

俗话说生死一念间,既然想通,自然不肯再死,于是余春拾起双斧,重新系在腰间,向青州城中走去。

余春进了城,自然先要找人打听消息。他行走江湖多年,有名有姓的人物也认识几个,但这一路上竟然没有碰到一个熟人,甚至未碰见一个江湖中人。余春心中一惊,待到了投宿的客栈一问,店主人说其他人也并未回返,不由更是心惊。

余春又去了几家客栈,得到的答案相同。当下好生讶异,念头一转,去了封府。

他多留了个心眼,没有上前叫门,而是在暗处躲着。

封府一日里进进出出的人甚多,但始终只是些家丁仆役,并无一个武林人士。

余春性子直爽,却并非愚昧之人,当时更觉不对,愈发不敢上前叫门,只是在暗处潜伏。

大夏天日光灼烈,他身上伤口未曾处理,疼痛开裂,他也不理,只是盯牢了封府大门。

盯了整整大半日,才终于看见封丞羽伴着风茵雪从门中走出,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绿衣服的姑娘,和一个满脸不快的汉子。

他忍了又忍才没冲上前去,跟着几人一路到了悦来客栈。

余春曾听人说,悦来客栈的老板张悦来也到了青州,说是要助大家伙一臂之力。余春昔日曾与张悦来有一面之缘,还是因了彭无虞的面子,知他是个好汉。于是看个机会向前探问,店小二却支支吾吾,搪塞过去。

余春只好继续在外面蹲守,等到半夜人声悄寂,才看见张悦来带了一群人疲惫地进了客栈。

余春当时讶异,不知张悦来是否知道客栈里住的便是风六,怕骤然出面不知敌友,于是又等。

直到第二日季长峰尸首被人发现在街上,余春才有机会与张悦来搭上话。

原来张悦来当真不知店里住的便是风六,他这几日带人奔波,店中只留两人看店,这两人还都不是江湖中人,一时疏漏,倒叫他钻了空子。一听说风六就住在悦来,张悦来连连苦笑,说当真是灯下黑了。

余春将自己所见告知张悦来,两人一合计,都觉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于是决定兵分两路,余春继续盯住封府,张悦来则跟住风茵雪,要看这两人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然而风茵雪轻功太好,不易追踪,跟得太近又怕他察觉,只知他与上官沐有往来,但不知备细。至于封府,每日仍然平静如初,无甚波浪,这样几日下来,并无大收获,二人一筹莫展。

正计穷之时,终于有一线曙光。

原来余春与张悦来手下日夜换班盯住封府,这夜正轮到余春当班,恰看见有一黑影自他头顶掠过,一晃没入封府,身法诡异。

余春清清楚楚感觉到黑影身上所带腥气与煞气,在青州多日,自然也听闻青州老少关于妖怪的传闻。他虽一直不信,但他这夜却看见黑影掠过之时手上所握的物什,似有血腥气。

在越过高墙时那黑影手一用力,余春只见夜色里有什么迸溅开来。

等黑影离去许久,他前去查看,只见血肉斑驳,倒似人的心肝。

余春大骇,带了回去,与张悦来合计半夜。

张悦来主张与风茵雪开诚布公谈谈,余春却坚决不同意,认为那人奸诈,口中绝无实话。

两人交谈无果,直到昨日,张悦来跟踪风茵雪去封府赴宴,路上瞧见先行一步的蝶影在街旁店中买东西。他犹疑一下,等了一时,看见她手上拿着的分明是火石。

张悦来舍了风茵雪,跟住蝶影,瞧着她抱着狐狸七折八拐,认准一所大宅院,施展轻功跃进墙去。

张悦来连忙跟上,伏在墙头,看着橙衣少女划开火石,点着一簇花丛,花烧时竟还有桀桀怪笑之声,听得他毛骨悚然。

那只雪白狐狸在花丛里乱窜,居然分毫未伤。而那些花生出黑色藤蔓,直朝少女缠去。

少女皱了皱眉,取出柄小刀,毫不犹豫地割破手指。

她鲜血落在黑藤之上,便有凄厉嘶鸣声响起,黑藤纷纷退避,在大火里似是哀鸣,但声音终于渐渐消失。

橙衣少女拍手一笑,“好啦!”拎起地上那只狐狸,从原路纵出。

张悦来看的又惊又怕,但凭着一口要弄明白事情的气,待她走了,重新跃入园中查看。

只见一地焦黑,有几枝藤蔓虽被烧残,仍在蠕动,似条长蛇。

张悦来心中大呼怪异,不敢再留,正要退出,却忽然听到一声极之恐惧的叫喊。

张悦来抬眼环顾四周,只见几丈方圆的一个小湖,湖西一溜建了一排屋子,喊声似是从那边传来。张悦来仗着艺高人胆大,轻手轻脚掠过去,扒在窗上向内一望,几乎没吓破胆去!

四面徒壁的屋子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披斗篷的黑衣人手如鸡爪,正牢牢钩住一人喉咙,将他倒举在空中。

也不知黑衣人做了什么,从他角度,只能看见那人面容逐渐枯萎,手足乱摆,幅度渐小,最终一动不动。

黑衣人遂将他掷在地上,顺手又抓起一个,张悦来看的清清楚楚,那人却不是别人,正是他认的兄弟彭无虞!

彭无虞当初来信说已动身,他只当他还在路上,不日才到,却没想到,原来他已来了。

当时热血上涌,张悦来顾不上害怕,破窗而入。

黑衣人似是未想到会有人出现,慢了一拍,随手将彭无虞掷了过来,紧接着和身扑上。

张悦来只觉一阵腥风扑面,后背发冷,哪敢恋战,架了彭无虞便逃。出了百步,咬一咬牙掠过湖面,回头一看,见那人未追,才松一口气,摇一摇怀里面如金纸的彭无虞,唤他几声。彭无虞未答。

*

听到此处,蝶影忽然笑起来,“张爷爷,您那是运气好。赶上魅被我家姑爷断了三指,又是白天,它不敢追,再加上骷髅花被烧,否则啊,怕是难全身而退。”言谈间很有些少年人的得意。

张悦来亦是笑笑,“是啊,如今想想极是后怕,但当时哪里想得到这么多?”

少女甜甜一笑,“后来呢?”

“后来我带着彭兄弟回了客栈,一面派人告诉了余兄弟,一面叫人去请大夫。那大夫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余兄弟性急,几乎把人骂晕,幸亏彭兄弟后来自己醒了,不然他准要揍人大夫一顿。”

提到此事,张悦来忽纵声大笑起来。彭无虞尽管虚弱,却也放声而笑,笑不一时,便开始大咳。咳得气喘,笑容却还是支离破碎的挂在脸上。

余春眼眶微湿,却也开始笑,仰头笑,笑声最粗犷,笑着笑着,两行泪顺脸颊流下。

三个人的笑声在室内回荡,烛火也似被震动,微微摇晃。

上官沐望着笑成一团的三个人,只觉自己胸口燃起了一把火,烧的浑身热血沸腾。这才是他自小向往的江湖,大丈夫当如是,兄弟好友以命托付,视生死等闲,唯大笑以对。

他也不禁想大笑,想大叫,想大悲大哭,痛快淋漓,也不枉人世一场!

项青河神情微带迷茫,怔怔瞧着这三个忽然间大笑之人,满心里想着:师兄从前是不是也是这样样子?

一室烛火摇曳,慈眉善目的小个子捕快神色却冷淡,抱着手站在一侧。

橙衣少女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勾振却似注意到她目光,亦是望了过来。蝶影瞧着他微微一笑,别过头去。

笑够了,张悦来道:“接下来的事,我来说罢。有不对的地方,彭兄弟你指正。”

彭无虞点一点头,笑意一收,他面上几无半点活气,瞧的人心头恻然。

那日彭无虞为余春和张悦来所救,昏昏沉沉,刚一醒转,便“哇”的呕出一口黑血来。

余春连忙舍了那大夫,奔过去扶住彭无虞,急切问道:“彭大哥,你怎样了?”

彭无虞根本听不进他的话,两眼迷蒙,双手乱挥,嘴里只胡乱喊:“封贼,我与你誓不两立!”喊了许久,又昏然睡去。如此反复多次,人才渐渐清醒,看清眼前是谁,忽然忍不住堕泪,握了他二人的手,道:“原以为这一世都无缘再见了!”

余、张二人又惊又痛,想问他究竟,又顾及他身体虚弱,于是叮嘱他好生休息,其他的事再说。

彭无虞却拉着二人死不放手,坚持道:“张大哥,余兄弟,此事十万火急,不可耽搁,我这残躯已不足惜。”

两人劝他不住,只得坐下来听,一听彻夜。





第62章 【第六一章】


*

原来那夜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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