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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看尘起时-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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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任何异常,除了吴鸿,冯家庄几乎没有来过外人;而最重要的,是吴鸿的态度,他对绿岫,真的很爱护,这个我确定。”
“听着也有道理,但跟那个吴鸿,还有什么皇帝扯上关系,我就觉得没那么简单。‘爱护’?这种东西也是可以装得出来的。”
兰尘对皇帝养杀手一事很介意,她认同皇帝训练大量的间谍,也可以不那么蔑视间谍的刺杀行动。但堂堂一国之君岂能万事皆依赖杀手?任何矛盾,都不是杀掉反对者和阻碍人就能够轻松解决的。
这父子两代君王,却偏偏如此不信赖臣下的能力和忠诚,不信任自己。
看兰尘一脸不屑的表情,萧泽抬眼笑了笑。
“你放心,我早已命潜伏在京城的属下们严密注意了。不管是否只有吴鸿知道绿岫的身份,都不能轻忽。所以,让冯绿岫消失吧。”
“消失?”
“南安王之女,这个身份对绿岫来说绝对有害而无益。”
兰尘点点头,莫名背负血腥过往对毫无准备的绿岫而言是件不公平的事。反正古往今来这种权力斗争数不胜数,多一桩或少一桩,于已经死去的人们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让绿岫以如今这个身份死去,我会给她准备新的身份,待此事风平浪静之后,再让她跟冯家人相聚。这,也是为了萧门考虑。”
听完萧泽详细的叙述,兰尘放下心来,便起身收拾杯盘,见萧泽去拉铃唤了外院的丫鬟们进来,忙道。
“公子,你认绿岫为义妹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打算了要这样善后?”
“……我的确考虑到了这点,你会生气吗?”
“当然不会,你考虑周详是应该的。”
兰尘很认真地回答,萧泽已推开门正要迈步出去,便侧身笑道。
“可是,兰尘你讨厌自己去怀疑别人。”
手上的动作不觉停下,兰尘苦笑。
“是啊,如你所言。因为我在精神上追求完美,明知道自己做不到纯净,也不能做到,但这颗脑袋还是会一直折磨自己。”
“结果,是什么?”
“啊?”
“你折磨自己的结果,最后是妥协吗?”
“……在思想的范围内,这个折磨没有结果,但实际上,我十分妥协。”
笑一笑,兰尘重又低头做事,萧泽看她不想深谈,也是听见丫鬟们走来的脚步声,就带上门出去了。
倏然安静下来的房间里只听见瓷器轻轻相撞的清脆声响,兰尘慢慢地放好餐具,等着外院的丫鬟们来收走,同时考虑是否该把一切都告诉给绿岫。
还有些时间,萧泽说交由她来决定该不该让绿岫知道她有另一对父母存在,但事情的处理方法,不会改变。
十五年前的过去是残酷的,所谓的皇室身份,没有丝毫可堪与那巍巍宫廷相比的尊贵,不过是染血的阴暗,叫人的心瞬间沉落深渊。
还是,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了吧。
对萧泽来说,遭遇杀手还真算是又一个新鲜体验。
他是江湖人物,凭着一柄刀剑过日子的人,当然对危 fsktxt。cōm险和杀戮不陌生。不过萧门向来注意外在形象,武林中有着一等一的好名声,萧泽本人也颇为宽宏大量,待人亦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算起来,可没什么人有如此深的仇恨和如此多的钱财来请“暗”的杀手们如此狙击他!
那么,到底是何方高人这么处心积虑地要除掉他呢?
一前一后两柄剑夹攻而来,萧泽腾空跃起,黑曜挺下就要破对方剑气,空中却突然传来刀刃破空的声音,他忙横起黑曜挡住那一刀,再翻身落地。两柄剑配合密切地又攻上来,萧泽全力一剑击退前方的杀手,瞬间脚步滑行避开后方的攻击,来自上方的刀却是无法再全身而退了。
“咻!”
杀手的刀突地抖了一下,掉下来。黑暗中射来的暗器击中了他的右臂,强劲的内力震断了筋脉,那把大刀,他现在根本无力握住。
另两名杀手瞬间改变策略,攻击萧泽是要给受伤的同伴逃亡的机会,但仅凭他们两人已不可能完全拖住萧泽,反而被萧泽趁机给那受伤的杀手腿上刺了一刀,杜绝了他逃走的可能;屋顶上埋伏的杀手似乎也无法击败那相助于萧泽的高手了,亦重伤了一名同伴——弹指一击,趁那同伴滚落下来,上下两局对阵双方退开的机会,杀手们利落地撤退。
抖落长剑上沾到的血污,萧泽走到倒地的杀手面前。
原本只是受了重伤的两人,此刻已经死了,他们的同伴在无法带他们撤走的情况下杀死了他们,并且用药水给毁了容。
除此之外,死者身上再没有任何可以标识他身份的东西。而这,却也正是“暗”这个组织的记号。
身姿依旧俊逸的老者从屋脊上轻松地跳下来。
“这已经是第三批杀手了,小子,你还没查到什么线索吗?他们的攻击可是一次比一次厉害呢。”
“是的,我知道。刚才多谢您了,外公,否则我还真躲不过那一剑的,至少皮肉伤可免不了。幸好,这下渌州城不会被花舵主一怒之下给翻过来了。”
萧泽回身向老者笑着行礼,却惹来老者怒目以对。
“别说得这么悠悠哉哉的!你这小子,以为这些杀手会就此罢手吗?还是觉得自己的武功已经厉害到万无一失的地步了?”
“怎么会呢,外公?只是知道您已经来到渌州,就觉得不必再为这件事烦心而已。您知道的,我不想因为这个惊动萧门,那太麻烦了。”
熟练地笑着安抚好脾气越来越大的韦清,发出信号叫人来清理现场后,萧泽才把萧翼等人和萧门这边查到的有关“暗”的消息说出来。
这是个近几年来突然崛起在江湖中的杀手组织,行踪十分诡秘,花棘派人好不容易才探知到了“暗”的巢穴所在方位,却没料到现在被刺杀的对象正是萧泽。
是有人委托“暗”来取萧泽的性命,还是“暗”在排除江湖上的敌人?
这一点,萧泽无从得知。因为迄今为止与“暗”有所接触却依然活着的人,大概只有那些委托者。
听完外孙的详细介绍,韦清不屑地挑一挑眉。
“传得这么玄乎,杀手水平也不过尔尔。”
“是您的武学造诣太高了,刚才这些杀手的攻击已十分凌厉,倘若再加上偷袭与毒药之类,江湖上就少有人能逃过了。”
“哦,那你呢?”
“您就放心吧,外公,花舵主和岚叔可不是吃素的。”
“——哼!”
韦清厌屋及乌,对萧门上下全无好感。对此,萧泽也无能为力,正想转移话题的时候,韦清突然笑眯眯地问。
“小子,告诉外公,那丫头什么时候不再当你的义妹?”
“没有不再,她就是我的义妹!”
“跟外公还嘴硬个什么劲儿!你啥时候对当人哥哥这么感兴趣了?老实说,是不是怕你那爹反对?哼,怕他什么!那丫头我瞧着就不错,相貌好,性格好,人又精干,配你正合适!大声说出来,小子,外公给你主婚!”
“……”
趁着夜色,萧泽颇不敬地瞪了瞪眼。他这外公,狂傲不羁的江湖奇人韦清,什么时候变得像外婆了!听说当年母亲年轻的时候,外公明明可是把任何胆敢接近母亲的男子统统一脚踢开的,管他啥身份。
“外公,我说了,她只是义妹!”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要是有喜欢的姑娘家,还需要玩这种把戏吗?”
“唔,也是!好吧,那就算了。”
韦清颇惋惜似的点点头,也不知他是惋惜外孙至今未寻到佳偶,还是惋惜失了这么个可以跟萧岳大战一场的好机会,萧泽决定不予理会。他现在有点烦心的是,不会别人都以为他带绿岫回来真是别有所图的吧?三人成虎,兰尘昨儿用的这个好词儿,难不成他马上就要用来给兰尘好好解释了么?
“你娘近来有传信过来吗?”
“哦,没有。”
“那她知道你又回那什么‘鬼门’了没有?”
返老还童似的敌意让萧泽一阵苦笑。
“我没说,不过她应该知道。”
看着外孙平静的表情,韦清微微叹息了一声,然后一边转身一边挥手道。
“好了好了,这个杀手组织我会帮你解决的,敢欺到我韦清头上,还真是群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不过说来说去肯定是萧岳那家伙惹来的麻烦,自己不敢承担,就全推到你头上。可恶!什么萧门,念着就晦气,你要真想玩,外公就给你建个‘韦门’,保证更威风!”
发泄够了,韦清抬脚一跃,消失在深夜的街巷后。萧泽这才回过头来,顺着安静的街道走向萧门。
他最近很少回去隐竹轩。“暗”的攻击接连不断,派出的杀手俱是狠厉之辈,却如此不顾惜,看来是有人请了绝杀令啊——不惜家产也要取他性命。
半个多月下来,“暗”折损不小,继来的杀手定会无所不用其极,他不能保证杀手会不敢混入萧门。
而萧门里,有不习武的人。
那人啊,虽然不小心撞上桌角的时候只会皱起眉以轻得听不见的声音呼一下痛罢了,但其实,是极怕疼、怕看见伤口、看见一点血的。
第二卷 渌州琐事 第十一章 那只雪猫
节令已经进入腊月,离新年很近了。
这是兰尘在这个时空里将要度过的第二个新年,人非,物非,她却还似依旧。
萧泽给绿岫谋定的计划,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而这东风随时都在,因为兰尘希望可以让绿岫跟冯大婶他们团团圆圆地过完年,所以萧泽就准备让东风推到元宵节再来刮过了。
现在,大家喜气洋洋地忙成了一片。所有人都赶着年底结算的工作,赶着布置宅子,赶着缝制新衣,还得赶着制定他们少主的春节日程。
萧泽今年不回南陵的萧门总部,日子就比从前年关悠闲了一点,只除了年节期间多多少少得牺牲掉轻松玩乐的时间跟渌州的一些重要人物联络感情。
欢乐的气氛也感染了兰尘,打扮了客厅不说,竟破天荒地装点起萧泽的卧室来。以至于那天晚上萧泽回到自己的房间,霎时以为走错了。
兰尘站在窗边的桌子上,提着一个红色丝绦软软长长地垂下来的窗花结正在墙上找着位置。听见萧泽进来,她回过头,笑语盈盈地打着招呼。
“公子你回来了呀。”
“嗯,我回来了。”
“你看怎么样?我擅自布置的,想说过年嘛,总觉得红色只有在这时候才显得特别鲜艳,特别漂亮。”
萧泽的房间原本陈设简单,兰尘挂了好几个式样繁复的平安结、富贵结,又换了柳黄色的锦帘,摆了一盆娇嫩的水仙,使得色调偏冷的屋子颇显喜庆。
不过虽说这时代昭国的贵公子们都是由众多丫鬟们打点一应起居的,但萧泽从未如此,也许他重视个人隐私吧。那么卧房就是私人空间了,她这样闯进来乱装饰,不晓得萧泽是否会不高兴?
“唔,挺好,的确很有过年的感觉。”
萧泽走到离他最近的一个平安结跟前,比客厅挂的那几个要小些,花样也没那么复杂,但仍是非常精致。得到这番回答,兰尘放下心来,爬上挪到窗边的桌子,小心翼翼地把那个窗花结挂起来。
萧泽打量着屋子,随口道。
“很好看啊,这些都是你编的吗?”
“当然不是,都是绿岫她们编的。蕉雨楼早就挂不下了,连我的房间也挂了一大堆,还送给了花舵主她们两对,剩下的几个,我舍不得就这样束之高阁,就干脆拿来给公子你……啊!呃,给公子……”
说得顺口的兰尘终于意识到误笔了,她正好挂完了窗花结,转过身来就得无比尴尬地对着萧泽。看着高高地站在桌子上的人,萧泽叹口气,剩下的就剩下的吧,难得兰尘会有这样的兴致。
扶着兰尘跳下桌子,丫鬟们送来热水和晚餐,萧泽洗了脸,待兰尘去换好衣服。两人一边吃饭,一边闲闲地聊天。
“今天是腊月二十七,我已经选好了护卫,明日正午送绿岫回冯家庄,到年初十再回来。这件事,我也通知了涟叔,他说要跟去冯家庄几天。你给冯大婶他们的新年礼品准备好了吗?”
“嗯,已经买好了,谢谢公子。”
“不用客气。”
“对了,公子,下午花舵主送来了渌州各世家给你的请柬,说让公子选择一下,她也好安排贺礼和人手。我把它们都放在你房里的书桌上了,公子决定好了就拣出来放着吧,明天花舵主会来拿。”
“好,我知道了。”
萧泽接过兰尘烫好了递来的暖酒,自己斟了一小杯,笑问道。
“过年的时候你都干些什么?”
“跟平常一样呀,我又没亲朋好友可拜访。”
“不出去玩吗?”
“唔,去年是大年初一在街上逛了几圈儿。”
兰尘停下筷子,想了想,继续道:“今年就不想逛街了,我倒挺期待初八去看看金水寺的庙会,听说有人比武招亲。说起来我还从没去过金水寺呢,那里的庙会很有名啊,正好这次一举两得!”
“这么好炫?”
“是啊。有点不能理解,那位小姐就那么笃定会有武林高手出场么?万一冷场,那岂不是有损闺誉?或者最后是什么歪瓜劣枣赢了,她真的会嫁?”
这类比武、抛绣球的戏码,兰尘在现代的小说、影视里是早已看腻了的,却没想到古代还真有人敢用,生活中可没有男女主角定律啊。
“会选择比武招亲这种方式的都是武林中人,选婿一般来说是籍口,最重要的是在江湖上造成影响,以及提供给江湖人比试的理由,借此,主办的人家和在比武中表现出色的后起之辈都可以得到声誉。至于小姐最终是否会嫁,嫁给何人,往往都没人关心了。”
“……啊,是做秀啊!”
古代人的广告意识原来已经不可小觑。
“做秀?”
萧泽对兰尘嘴里偶尔蹦出来的陌生词汇已不奇怪,只是单纯的疑问。
“就是‘现’啦,指那些特爱表现,爱出风头的家伙。”
“哦,了解。”
萧泽点点头,笑道:“你若想看,到时候我带你去吧。”
“可是公子有空吗?我看花舵主送来的那些请柬足足堆了有这么高哪。”
兰尘比画着,有些担心会碍到萧泽工作。其实挺想萧泽也去的,相信没有比他更好的现场解说员了。
“值得我这个萧门少主亲自参加的邀请,屈指可数。”
“这样啊——”对萧泽这颇显自负的回答,兰尘笑着轻轻拍了一下手,“那么,初八那天就有劳了,公子。”
“好说。”
萧泽拿开空了的酒杯,打算着是否该把那些宴请全部推给花棘和萧岚,好去那金水寺转转。反正他们夫妻也去惯了的,不是吗?
自从回到萧门,他再不能如之前在随风小筑里那样悠闲了,只能偶尔从他那高高的书房窗户里看看隐竹轩这边,总见兰尘依旧惬意。明明只是些洒扫整理的事情,兰尘却做得十分认真而舒心,看着倒让人羡慕,所以瞅着过年,萧泽十分想在随风小筑里窝上几天。
这么平凡的愿望,他不认为会有问题。
可惜,俗话总是更有先见之明:计划不如变化。新年期间,萧泽的确什么宴会都没去,却也没享受到如期的休假的慵懒。
因为,随风小筑有“贵客”登门。
那是初一的下午,在年三十的守岁结束之后,天蒙蒙亮,萧泽终于得以带兰尘回到随风小筑来。
纷纷扬扬的大雪已经下了一宿,今天稍稍小了些。待大家吃罢早餐,那雪花又层层地铺下来,绿意苍翠的留园完全变成了白色,雪地上萧寂筠他们掠过小径时踩出的极浅的脚印没一会儿就消失了。
梦幻般的“踏雪无痕”!
萧泽中午时还是暂时回去萧门克尽他少主的责任,兰尘在屋子里看了阵雪,觉得不尽兴,就撑了伞到园子里随意地转悠。
前厅,萧远山和萧远海这对双生兄弟难得地没有打斗,两人围着萧泽带过来的几样小点心认真地钻研。萧翼他们则或品茶,或奕棋,或煮酒赏雪,没有特意装扮的厅堂自有一番暖意融融的节日气氛。
看见兰尘慢慢走过来,萧翼起身去扶了她走上未清扫过的台阶。兰尘道了谢,就在廊下解开斗篷,掸落一身雪花。
“兰姑娘,要喝些热茶么?”
“不用了,翼叔,谢谢!我喝茶是牛饮,可别糟蹋了您的茶叶,烦您帮忙倒杯热水吧,我暖一下手就好。”
与他们相处多时,兰尘已知道萧翼嗜茶,那还是早早言明的好,省得浪费人家的好意,说不定还会被取笑。
“好,你快进来吧,外头冷。”
萧翼招呼着去倒水,兰尘进门来烤了一阵火,看外面那雪下得依旧如绵绵飞絮,不由想起她在现代的那些时光。南方的冬天,每每飘点小雪,已足够让大家兴奋异常,偶尔几次大雪下过,校园里绝对是满地精彩绝伦的雪人作品。看过那些的人,谁还能说她们那一代是缺乏想象力的。
针线仿佛是自己在白绢上游走,不消多少功夫,一朵碧玉般的牡丹就盛放在眼前,美得让人仿佛又回到了那年的四月。
为什么又会想起呢?
那年四月,澄净的月光是那么的明亮,听见有人慢悠悠地数着夜空中星子玄美的名,她在花圃里一回眸,芳华如诗,刹那便宛转……
曾经,萧寂筠的刺绣被传为昭国一绝。那时她还没有姓萧,芳名在外,她颇以自己为傲,尤其在偶然认识了那个对天空、对山川如数家珍的人之后,她曾羞涩地幻想过,幸福,大概就是如此吧。
可是人生总有许多难以预料的事,正如她一度认为自己永远不会再拿起针线的。然而现在,随风小筑里使用的各式绣品,全都出自萧寂筠之手,每一样,如果拿出去,绝对羞杀那些自诩技艺天下无双的皇家绣工。
但前尘往事,纵然可以淡却痕迹刻骨,却终究还是无从抹消,随风小筑里的每个人,皆是如此。恰似这隐在极普通的“韦府”牌匾后诡奇的随风小筑,它是闹市里静静深藏的秘密。
秘密,在她而言,是为了隐藏起来等待反击?还是就永远地不被人知道,静静等它湮没在时光里?
那时,母亲在血光里嘶喊:“走,走得远远的,别回来……”
没了再绣下去的心情,萧寂筠索性放下绣了一半的桌巾,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她来到前院,却见朗阔的院子里突兀地多了几个“雪球”,而原本应该是平整的雪地上此刻沟壑纵横。带着几分警戒走近,萧寂筠才发现背对着她蹲在那里的白色物体之一是兰尘。
“兰姑娘,你在做什么呢?这样冷,小心冻出风寒来。”
斗笠被厚厚的雪压得有点颤巍巍的,随着兰尘转头的动作,积雪簌簌地落下。那个平常总是淡定如水的人此刻笑意粲然地招呼着。
“呀,寂筠啊!你看我堆的雪人。”
“雪人?”
萧寂筠看向兰尘身边那几个雪团,听她以少有的热情洋溢地介绍。
“看,这个是雪人的下半shen。”
非常大的一个圆球,兰尘足足绕了半个院子才滚出来的。
“这个是上半身。”
稍微小一点,也更圆一点。
“这个是头。”
最小的球体,兰尘刚才几乎变成真实雪人,就是因为在雕凿头部。费了半天劲儿,这颗脑袋已经比预期的膨胀了不少。
让萧寂筠帮忙把三颗球体按顺序摆好后,兰尘满意地去做最后的修补工作。
“呃,兰姑娘,你要堆的是雪人吗?”
“当然是啊。”
兰尘眉开眼笑的样子让萧寂筠定睛再把那颗头仔细瞧了好几遍,迟疑道。
“那个,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好像不是人吧?”
“咦?不像人?”
兰尘惊叫,爬回那颗脑袋前看,仔细地看,没有结果。
萧寂筠好心地提醒看不出所以然的她。
“我觉得它比较像猫。”
“……”
这么一说,果然像,而且这张猫脸还在笑,特像偷到了鱼的那种“贼猫”。
被自己的“雕塑天赋”当头棒喝到的兰尘蹲在猫脸前,十分沮丧。
“看,我做了一个小的。”
兰尘回过头,萧寂筠手上托着一个小小的雪人。简单却极为可爱,感觉肉团团的、软绵绵的,根本就是Q版的迷你雪猫。
“哇呜,好可爱哟!”
女性基本上对这种东西都没有抵抗力的,自认为已经开始步入心理老龄期的兰尘其实更是如此。看萧寂筠已经开始做另一个了,兰尘看看自己滚的那个大猫脸,突然想起一个曾让她差点笑岔气的形象。
真怀念哪!
不知何时,厅堂里惬意享受午后雪景的人们都已来到院子中,雪小了许多。萧寂筠身边是两排让人看到就忍不住想捧在手心里温柔地蹂躏一番的可爱小动物,而兰尘在那三个雪团上修修补补后呈现的外形,让大家面面相觑。
不是要堆雪人吗?为什么会有木板,为什么会有金灿灿的铃铛,为什么还要朱砂跟笔墨……谁能知道它们组合起来,到底是个什么物事啊?
兰尘大功告成,笑眯眯地转头问观众们。
“可以帮我一下吗?喔,对了,我先请问一下,门口放个招财进宝的雪人会不会引来特别的注意呀?”
众人无声,良久,萧翼看看那扇简单的韦府大门。大户人家的门前通常会有石狮,小门小户的,放个雪人……呃,也不是那么奇怪啦,只是,这个……招财进宝么?是不是俗了点儿!
“……也许,会……不会……”
将近傍晚的时候,这渌州下了一天一夜的雪终于停了。街上的行人很多,尤其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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