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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看尘起时-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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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盈川毫不相让地对上陈良道的视线。女性柔美的脸因为眸子里炯然的光芒而英气逼人,几让人不敢直视。

良久,陈良道收回目光,慢慢跪下双膝,俯下身体。

“陈良道大胆隐瞒王爷临终嘱托,罪该万死,还请王妃念在属下多年跟随王爷的份上,饶恕属下这等妄为之罪。自此刻起,陈良道必将誓死效忠王妃,肝脑涂地而不悔!”

沈盈川微微皱了皱眉,轻声道。

“燏嘱托什么?”

“王爷后来的目的,并非为自己夺得皇位,而是,想让王妃登基为帝。”

陈良道低声道来的一句话让沈盈川霎时愣住,她实在无法想象沈燏竟会做出这样的打算,可是这句话勾起的那些回忆突然一句句涌现。

她想起来了,那人,曾许多次地这么对她说过。

“盈川,这片江山,我要跟你一起看!”

“盈川,你若在金銮殿上,一定是最耀眼的!”

“盈川,不管将来会有怎样的波涛诡谲,你绝对要相信我,我会保护你,保护你的……”

——你的什么呢?

后面好像还未说完,当时姐姐正好跟萧大哥走过来,看见那两人那么自然地说笑,她一时不禁恍了神地微笑起来,便没有注意到沈燏的话。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好像那人的声音落在风里,她努力追赶,终于勉强抓回了一丝痕迹,他说的似乎就是——你的江山……

江山,江山,为何会变成她的江山?

“果然是美人倾国呐,盈川。你的能力与悲哀,我都知道的,所以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为你奉上,即使是这片江山。”

呵,可笑啊!

原来他真的是都知道,她却还以为这只不过是新婚之夜的情词。

“……那么,就有劳你了,陈先生。”

沈盈川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苦涩得让人想哭,她已经多久没哭了?

“属下惶恐!王妃今晚请好好休息,仪式的事,属下会全力布置;王妃的事,属下必当全力以赴!”

“……退下吧。”

“是。”

陈良道恭谨地退出书房,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在这前几日还与他商谈军情的屋子里,沈盈川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滚落下来。

燏——燏——燏……

她抓着衣襟,心痛得仿佛喘不过气。

那人英俊爽利的笑容在她头脑里第一次如此清晰,眼底温柔如她嫁给他那日的傍晚的风,可她竟然从未注意!

到底错过了多少啊!

她尽力去回忆,却发现所有的记忆都被双方的势力分布、被军情、被恨意所占据,仅有的轻松时刻总是一闪而过。她刻意地不把那些温柔记住,结果如今连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都不知道了。

那明明是她的丈夫,可是她却一直把那桩婚姻看成真正的交易。呵,的确是交易,他的爱与她的复仇的交易!

有人轻轻拥住了她的肩膀,沈盈川抬起头,是兰尘,她惨笑。

“姐姐,姐姐,他爱我,真的爱我!”

“我知道。”

“是你说的那种爱,把天空给我的爱!”

“我知道。”

“可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他……”

兰尘轻声叹息,他人情爱之事,她素来不善揣度,但绿岫,是个例外。可惜,纵然是例外,她也无法给予更多的安慰。

“没关系,他懂你,就好了!”

绿岫没有再说话,她只是抱紧兰尘,任凭此生最汹涌的泪水从眼中落下。

不是父母被杀时没顶的绝望,不是那时恍若背叛般的彻骨伤痛,她只想尽情地哭泣,为携手仅只一年的人。

那人啊,那人啊……

沈燏的死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难以置信的意外,但沈盈川接管了他的帅印,先前所定的计划没有因此而动摇。

首先,他们必须把士兵凝聚起来。

陈良道很快安排好了仪式,点将台上的交接一完成,士兵们就将驾船东渡天龙海峡,直扑新月半岛,把东月国蠢蠢欲动的那只脚给斩去。

阴沉的天空,激荡的海风,汹涌的大海,以此为背景,一座高台矗立在海边,俯视着一艘一艘的战船,一列一列的士兵。

高台上放着一把很大的椅子,沈盈川是坐在椅子上被人抬上去的,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已不可能挡住,但用衣服和椅子稍做遮挡,看着也不会太过于明显。

她就那么独自坐在点将台上,发髻简单地挽起来,什么装饰也没有,一身黑色的衣服,连斗篷也是黑色的,但斗篷的里却是灼眼的红色,这样鲜明的色彩对比让她在那冷肃的背景下显得高贵而且十分有震撼力。她面前,横在椅子扶手上的,是沈燏的剑。

士兵们都认得,他四年前组建临海水师的时候,他数月前带兵从京城赶来的时候,他喝令出击的时候,闪耀在阳光下的就是那柄有着金色剑鞘的大剑,象【炫|书|网】征着尊贵、力量与威信的大剑。

挺直脊背,沈盈川的视线缓缓扫过台下的士兵。末了,她运气大喝一声,清亮的嗓音回荡在海天之间,有着不可忤逆的威严。

“刘都尉何在——”

“末将在。”

随着洪亮的回答,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将领疾步走上点将台,躬身单膝跪在沈盈川面前。

“东月蛮夷来犯,侵扰百姓,罪不可恕。为天下万民除此祸患,乃我昭军不可推卸之重责大任!今,特命尔为此战大将军,率我昭国儿郎追剿东月余孽,还万民安乐,以告慰东静王在天之灵!刘都尉,你敢不敢受命?”

沈盈川的声音清楚地传入每一个士兵的耳膜中,虽是女子,且是一正有身孕的女子,但她的气势,她的身份,让所有人不禁凛然。

刘都尉抱拳,俯首,大声道。

“末将誓死以战!”

“你们,敢不敢受命?”

沈盈川微微昂首,目光直视着台下几万士兵。

“我等誓死以战!”

有人跪了下去,有安排好的,也有确实折服于盈川气势之下的。这带动了余下的人,几万整装持戈的士兵纷纷跪下,呼声此起彼伏,如海潮涌动。

“誓死以战!”

“誓死以战!”

“誓死以战!”

“好!”

沈盈川一声喝止了所有声音,她炯然的目光如太阳般耀眼。

伸出右手拿起沈燏的宝剑,沈盈川稳稳地递了出去。

“刘都尉,别让东静王的宝剑蒙羞!”

双手接过宝剑,刘都尉将它举过头顶,所有人都抬头看着那点将台。明明坐着的是名女子,还是名有身孕的女子,可是印入他们眼里,那高台上一坐一跪的两人却是无比庄重无比肃穆。

人们听着刘都尉震撼天地的一声。

“末将遵命!”

人们随着刘都尉站起来而站起来,盯着刘都尉举起右手擎起手中东静王的宝剑,随着他的动作而斗志高昂。

“众将听我号令,出战——”

“出战!”

“出战!”

“击溃东月国!”

“为东静王报仇!”

……

兰尘静静地站在远处,绿岫在台上的表现,士兵们被鼓动起来的情绪,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又快一年了,大概是因为节令相近的缘故吧,她不由得想起了两年前的绿岫。那时,她还是个单纯如青莲般的女孩子;那时,她还会为一个叫做白鸿希的谦谦男子而怅惘;那时,谁想得到今天呢!

“好帅气啊!”

身边传来呢喃般的赞叹,兰尘侧头望去,正好那发出赞叹的人也看过来。兰尘认得,是芜州楚家长子楚怀郁的夫人红榴。

歪歪美丽的头,红榴对客气地朝她笑了笑的兰尘试探着道。

“可是,你好像不太高兴。”

“……不,也不是不高兴,只是有点惘然而已。”

“为什么?东静王妃看起来很有处事能力啊,而且指挥若定,贵气逼人呢!”

“嗯,是啊,的确很了不得!”

兰尘笑了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

“听说楚夫人的医术出神入化,在江湖上颇负盛名,不知可否帮我救一个人?”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是什么样的重伤?还是中了剧毒?快死了吗?”

看着那双亮闪闪扑过来的大眼睛,兰尘一瞬间了解了所谓科学狂人是怎么样个模样了。这位,跟萧泽的娘,还真是两种极端表现啊!

带着红榴出了院子,越走,那对漂亮的眉就拧得越紧,待看清兰尘要她医治的人,红榴满脸不屑地瞟了牢房里满身血污昏迷不醒的人一眼,盯着兰尘道。

“你要我治他干什么?这家伙是害死东静王的人,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好呢,还想我给他治伤?”

兰尘走近两步,可以的话,她也实在不想来这里。污浊不堪的空气,奄奄一息的人,触目惊心的血,这种把凌虐人的身体与精神作为目的的地方,她一辈子都不想靠近。

“楚夫人,我猜你一定有个很温馨的家,是吗?”

不明白这东静王妃的姐姐干嘛突然问起这个,但想起住在玉龙山深处的芙阳山山谷里的族人,思念一下子涌来。红榴的视线落在地上那一小块刚刚破云而出的微弱的白色阳光里,嘴角动了动,笑道。

“是啊……”

“可是有许多人没有楚夫人这等福气。”

“——你想说什么?”

“这个人,他叫吴鸿。当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真正的名字,反正,似乎是个规矩吧,他们都只能姓吴。”

兰尘指着牢房里那个躺在草丛上,根本看不出模样的人。

“两个原因让我想救他一命。一个,是因为杀东静王并非出自他本意,不知楚夫人是否认为这样被驱使的人有选择的自由?我倒不是同情,而是觉得天命无常罢了。你可能一生顺遂,干净纯洁有如婴儿;却也有可能从出生起就坠入地狱,满手血腥而无人可救赎。”

顿了顿,看红榴没说话,兰尘的视线又落回到吴鸿身上。

“第二个原因,是因为他还有用。我不需要从他口中知道他主子的秘密,但是他一定了解那些人的手段,东静王已死,王妃,大概也不会放过吧。吴鸿,如果你还记得她的话,活下来,留在这里,保护她——我知道你醒了!”

躺在草地上的人极轻微地动了动,发出了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楚的声音。

“……欠她的,我用命还给她。”

“命?呵,她要你的命有何用?不需要,你的命没有一点作用。”

吴鸿沉默了片刻,低声道。

“——我不会在她身边。”

“你只能在她身边!虽然我说杀死他们并非你的本意,但是他们是死在你手下,不管怎么说,连你自己都认为自己有罪,还敢逃避?我一向瞧不起用命抵罪这种说法,那是自以为是的傲慢,你的命对她来说,一点用都没有,不过是求得自我解脱的籍口,却还要让别人背负你的死亡,真可耻!反而是你活着,用你的生命不断补偿,才可以算是赎了点罪。吴鸿,你只有这个作用。还是说,你想向你的主子显示自己有多么忠诚,让他给你树碑立传么?呵,别妄想了,你们在他心中是个什么,自己最清楚!”

牢房里顿时静悄悄的,只听得到几声或微弱或平稳的呼吸。红榴偷偷瞧一眼表情冷淡的兰尘,心中不禁打了个哆嗦。天啊,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犀利?简直就是一刀隔断喉咙,绝不留情!

呃,就这一点来说,跟那个萧二公子还挺像的。不过那个人一贯冷漠,说话绝还不会让人感觉特别寒;这位,平时温温和和,突然转向,杀伤力更大呐!

“我给你一天时间,如果你同意了,这位夫人会来给你疗伤;不同意的话,就自我了断,别害我们背负杀死你的罪名。”

说罢,兰尘向红榴做了个手势,示意离开,走了两步,她又回头丢下一句话。

“你的伤你自己最了解,早点治好才有用。不要等残废了,连唯一有用的武功都没法用才转了心思。若真到那时,你就背负着对她的愧疚自个儿躲得远远的去过一辈子吧,不要再出现了!”

出了牢房,兰尘深深吸一口气,吐出来,满目血腥的残象在白色的阳光下渐渐散去。

“楚夫人,这就有劳你了,真不好意思!”

红榴眨眨眼,还没从刚才的震撼里回复过来。

“我知道楚夫人嫉恶如仇,对害死东静王的人自然反感,但是有许多事并非只有绝对的黑与白,方才那人与东静王夫妇关系匪浅,落到如今地步委实非众人所愿,相信即使是东静王地下有知,也不会希望他死的。夫人,还请你千万保住此人,这也是为了王妃,她不能再失去……”

温和清雅的笑容,温和醇雅的声音,又回来了,王妃身边那个平平常常却可亲的姐姐。红榴忙点点头,有点干笑的味道。

“没事没事,你尽管放心,那个人虽然伤得挺重,不过下狠劲儿调养,绝对能治好的。呵呵呵,年轻人恢复力都超好的嘛!”

兰尘侧侧头,楚氏夫妇是芜州案结后作为破案功臣跟沈燏一起返回京城的。世人把他们传得神乎其神,加上又听萧泽说了些关于芫族的事,兰尘本以为这楚夫人应该是神秘南疆美女。但是跟绿岫来临海后才发现,江湖上盛传的芫族神医,原来是个性格活泼的可爱美女。

难怪萧泽那时只管笑,对她的话完全不做评论!

“啊!王妃回来了。”

红榴叫了一声,兰尘转身看过去,几人抬着软轿正好过来,陈良道跟在一边。

轿子稳稳停在院中,兰尘小心翼翼地扶出绿岫,看她脸色还好,又见红榴把完脉息笑着点头,才放下心来。

陈良道也松了口气,他躬身道。

“王妃辛苦了一个早上,请好好歇息一下,有什么事属下会先代为处理,晚些时候再回禀王妃,可好?”

绿岫确实有点疲倦,本想说休息片刻就好,又改口道。

“嗯,也好,就交给陈先生吧。”

“属下遵命。”

陈良道带着侍从退下了,兰尘跟红榴把绿岫扶回屋里。

“姐姐,你回大哥那里去吧。”

“……是想让我劝公子支持你吗?”

“是。”

“……我不知道公子会不会同意。从利益角度考虑,他们既然能选择支持沈燏,也就可以有选择帮你的理由。只是你是女子,虽然公子为人素来桀骜不羁,但男女天地之别的观念,他心中未必没有,这是其一;其二,要花的时间和精力会更多,太长远了,我更不能确定。”

“大哥会同意的。”

“怎么说?”

绿岫却像是想了想,才道。

“从利益上说,那位最终想要得到什么,大哥他们早看出来了吧,就是算到此劫无法逃避,才会甘冒谋逆之罪的危 fsktxt。cōm险选择支持燏。会有这种念头,就已经打破了他们的界限,既然如此,到我这里,也不是那么难的事。虽然时间要用得久些,可是至少比全赔在那位手上要好多了,不是吗?而且,若是姐姐去说的话,我想大哥会同意的。”

意有所指地看了兰尘一眼,却发现,她这某些时候颇为迟钝的姐姐果然没察觉。绿岫不禁轻轻弯了唇角,露出连日来第一个微微的笑。

看见红榴端了碗药汁小心又急忙地赶过来,兰尘抿了抿唇。

“……好吧。”

虽说决定了离开,可是吴鸿的事还未解决。

当天傍晚,吴鸿在牢房里仰起满脸血污告诉她,说愿意跟在绿岫身边。兰尘一面松了口气,一面暗暗皱眉。她已经跟涟叔说了自己的想法,但她怕刺激到绿岫,又不能跟陈良道他们说,吴鸿就是直接导致沈燏死亡的凶手,他们没把吴鸿剥皮抽筋就不错了,如何会轻易同意让吴鸿跟在绿岫身边!

怎么办呢?

还好红榴答应先偷偷给吴鸿疗伤。

然后,萧泽来了。

看兰尘惺忪的睡眼陡然睁大,恍如见了鬼,萧泽愉快地笑了出来。这表情不错,不枉他那么辛苦在取了北燕血狮将军的命后即不眠不休地从雁城赶过来。

叫人备好热水,让萧泽舒舒服服地沐浴罢,兰尘想了想,干脆直接说了绿岫的事。萧泽倒确实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

“这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你同意啦?”

“呵,东静王瞒着我们大家,不就是想要这么一个结果么?”

“可是这次,估计得花很久一段时间。”

“倘若我们与东静王合谋的事被揭发,那就什么都完了。”

“你们真愿意拥戴绿岫做皇帝?”

“如果她想统御天下,就该靠自己的力量获得我们的拥戴。我和萧门只支持有能力的人!”

兰尘猛地盯住萧泽的眼睛,像是证明,又像是要求证。

“她可以的,绿岫有那个能力!”

萧泽看入兰尘那双秋水般清远的眼睛里,笑道。

“我知道。”

第四卷 京华倦客 第十八章 双生子

第十八章 双生子

沈燏和严陌瑛一开始的计划就定得非常周密。加上沈燏之死带给士兵们的震撼和东月国的猝不及防,所以昭国水师反攻新月半岛之战很顺利地取得了成功。过了几日,从京都日夜兼程赶来的钦差也终于抵达临海。

那时,萧泽已经带着吴鸿避开了。

外界已经在传,侥幸从当日东静王身边的护卫们剑下保住性命的刺客抗不住愤怒的刑讯,已咬舌自尽,东静王妃为之大怒,但念在将官确实忠心东静王的份上,终归是没有严惩。

这些事,萧泽自然能让属下做得天衣无缝。而他会决定这么做,一是因为兰尘的意见,二则是吴鸿这样的人,虽然得花些功夫去剔除多余的刺,去考验其忠诚度,但多一个总是好的。若能收服了,他可以确定,那便是绝对的忠心!

按照预定路程,他们去了玉阳县。那是属于渌州管辖,但是处于渌州东边的一座小城。距京城还远,距临海也远,正是个让人放松的地方。

绿岫的产期将至。钦差接管临海后,她必须自动离开,这样才不会引起弘光帝怀疑。同时,也是减轻她擅自离京,还让人假冒于王府欺瞒太后的罪。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弘光帝对他的弟弟怀抱着怎样的嫉妒,大家也都知道他们的活动早已引起弘光帝的高度警戒,现在,东静王死去,他们连可以反击的旗帜都没有,弘光帝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倒不必担心会有人背叛,一则我们向来谨慎,严公子又严格叮嘱了单线联系,背叛者只能供出他的下层,而下层手中亦握有双方相通的证据,他们绑在一起的,要么不说,要么一起被抓进天牢。二则王爷功勋彪炳,更战死沙场,圣上不得不顾虑太后、其他王侯及百姓们的议论,绝不会明着搜捕我们。”

陈良道的分析十分中肯,从京城匆匆赶来,较为平常地接受了沈燏遗命的沈珈皱了皱眉,道。

“要拥立王妃,须得长期谋划。眼下我们可以抹去痕迹,藏匿起来,但是王妃必须回京面对圣上,谁也无法保证圣上不会暗中对王妃下毒手。”

书房里一片沉默。的确,对弘光帝来说,把东静王带来的所有影响全部铲除,无疑是去根的最好方法,一如他干脆地派密卫杀死沈燏。

“我上呈了两份折子,其中一份是给太后的。我对孟太后有所了解,不管怎样,燏是她的儿子,就算她放弃燏,但不见得会狠心连燏的子嗣都要杀死。”

绿岫环视众人一眼,继续道。

“而且言辞中透露出担心因为燏亡故带来的生活上的衰败,这一点应该能激发太后的怜悯,也多多少少能让弘光帝对我放心吧。”

大家对视一眼,这份折子会有用,但一个习惯于猜疑的皇帝的心思,又能有几分把握?

萧泽侧眼看看身边不自觉地绞着手指的兰尘,眉又皱得紧紧的了,等会儿,又该拿手不停地去抚了吧。

真是,总是把眉皱疼了都不知道!

收回目光,萧泽看向绿岫。

“王妃。倘若您的孩子是女儿的话,那么,母子应该都能平安吧。”

绿岫不觉一怔,随即明白了萧泽的意思。

众人的视线顿时都集中到她身上,连兰尘也是嘴唇动了动,没说话,只把目光挪开了。

绿岫笑了出来,虚浮的笑容挂在唇角,她淡淡扫过这书房里的每一个人。

“可以。不过这样的话,就不能离京城太近,而且要提前产期。宫里头早就知道预产期了,他们会做好安排,我们想动手脚都动不成。”

得到绿岫的同意,他们便谋划起来。

这是一批善于布置的人,他们对这昭国了如指掌,根据绿岫的预产期,他们很快安排好了一切,而偷天换日的地点就选在了玉阳县。

来的钦差是内阁学士孟栩,这个任命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幸而他们该撤走的人都已撤走了,临海水师都尉、禁军都尉率领属下将官将孟栩接入行营。陈良道是沈燏请来的幕僚,弘光帝一直没有给予他实际职务,因此无权面见钦差,便留在书房中等待钦差召见。

孟栩没有见他,他先来拜见了绿岫。于礼,这自然更说得过去。

“下官参见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孟大人多礼,请起。”

“谢王妃。”

在下首落了座,孟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绿岫。年初的婚礼上。他就曾见过这位让人好奇的女子。那时只觉得看着倒是位颇有担当的绝世美人,今日再见,她依然美丽,不是寻常世家女子的娇弱华贵,而是另有种倔强得仿佛高高在上的美,脸色不好,一双眼睛却炯然地回视着别人看过来的目光。

“王爷之事,还请王妃节哀顺便!”

绿岫轻轻地点点头,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红榴调制的养身茶,这才慢慢道。

“孟大人,太后怎么说?”

“太后深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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