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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看尘起时-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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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一身红衣的花棘瞅见兰尘过来,便对萧泽挥挥手,笑道。

“少主,回了南陵可就没这儿那么悠哉了,趁着路还远,你们慢慢走吧。”

“嗯,也是,不能再万事托给花舵主,我还真会不习惯了。那就只好期待爹他看在我主持了这届武林大会的份儿上,过年时能给我一段长长的休沐期。不知岚叔跟花舵主有没有兴致跟我再度夜游雍江?”

“好啊,只要你能从门主那儿要到休沐期,我们就陪你。”

花棘笑着抚掌,萧岚的目光静静地从妻子灿烂的笑颜上移开,这书生般儒雅的武林高手只对侄儿淡淡道。

“一路小心。”

“我知道,多谢岚叔。”

朝众人拱一拱手,萧泽看看已经站在门口等着的兰尘,他笑了笑,转头看一眼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的萧澈,却终是没说什么。

人们相送到门外,目送他们上了马车,放下车帘,往城外缓缓驶去。

仅在门边略站了站,萧澈就回书房了,想了想,上官凤仪没有跟着他离开,而是温婉地笑着走向花棘等人。萧澈这人,处事确实很有能力,可惜那么僵硬的态度,难怪不讨好,虽说他反正是要扮黑脸,也没必要把自己全栽进去吧。

萧澈站在书房高高的窗口前,隔着亭台楼阁,隔着渌州高高的城墙,这会儿,他自然是看不见萧泽的。他只是这么看着,面向江南的天空,面向大哥即将归去的那芙蓉满江的故乡,冷峻的脸依然没有半点表情。

“一个人的时候干嘛也摆这种脸?你呀,应该学会调节自己了,不然以后可怎么办?解决了你哥的事情后,总该可以过回自己的生活了吧。”

端着茶水,上官凤仪颦起精致的眉,叹息着走进来。接过她递来的茶杯,萧澈垂眼,仿佛没听到她的话。

“你难不成从没为自己今后打算过?”

上官凤仪的视线锁住萧澈,终于问出心中积储已久的问题,她不理会萧澈的沉默,就那么牢牢地盯着那面色冷峻的男子。

虽是假夫妻,到底朝夕相处三年多,这把兄长看得比谁都重要,却终究不会残忍地抛弃想伤害兄长的母亲的人;这时时刻刻给人冷酷印象,却连自己的将来都没有打算的人;这保护着兄长,保护着母亲,却把自己置于可能被双方唾弃的位置上的人——还真是个优柔寡断的家伙啊!

深深吐出一口气,上官凤仪的目光温柔起来。她怜爱而坚定地看着面前依旧没什么表情的高大男子,她知道垂着眼帘喝完杯中茶水,然后抬起头的萧澈想要说什么,轻轻一笑,她果断地打断了。

“澈,等你大哥稳做了门主,我们就离开吧,好不好?就我跟你,我们可以去草原,可以去南方的大海边,或者我们还可以去遥远的西域,可以吗?让我跟着你,我们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生活。”

冷冽的瞳孔猛地收缩,萧澈的目光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惊诧,他看着上官凤仪,却顿时为她眼中的温柔所虏获。江湖上盛名远播的“冷面冷心”的萧二公子就这么沉在了他那有着“江湖第一美女”之誉的假妻子单单纯纯的温柔中,那确实是这世上最纯净的温柔,不同于他高贵的母亲那承载了求不得之苦与怨的沉重,也不同于父亲从对韦月城的爱里分出来以种种馈赠来弥补母亲的轻浅,那是为他而生的,只为萧澈这个人而生。

闭了闭眼,仿佛是要让自己从那梦幻般的温柔里清醒过来般,萧澈的指甲在袖子里狠狠地掐进掌心里,听说十指连心,那手掌呢?

“别跟着我……”

他向来冷漠如冰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苦涩。

“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的,别跟着我,我的将来,根本说不准!”

“那是因为你根本没去谋划!你真傻呀,澈,真傻!你哥根本就不需要你的愧疚啊,他是那么强的一个人,绝不会喜欢别人给予的,你帮他就好了,千万别奉上自己的一生,那样,你哥才真正会恨你呢!”

“……凭什么这样说?”

“嘻,因为我是女人啊。看见你哥跟那位兰尘的相处就知道了,你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对自己想要的东西,会抓得比谁都稳。如果他想要萧门,不用你帮忙,他也绝对可以得到,至少长子毕竟还是占优势的。”

看见萧澈微微抿起的唇角,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压抑着的神色,上官凤仪想起那日听见的兰尘说过的话——相逢即是缘分,一见钟情未免不可信,但对方变得有一点特别却是可以感觉到的,这时就该珍惜了。可是人们总爱在自己错过后说,可惜我们有缘无分,何必呢——的确是何必呢,她跟萧澈,总该是有缘的吧,相信再不会遇到这样一个让她这般心疼的男子了!

呵,假结婚都敢了,上官凤仪啊,可再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澈,谋划一个将来好吗?不管它要多久才会实现,有这么个牵挂,未来才值得期待,你说是不是?相信我,这世上我最明白你,不管别人怎么想,我最明白你。我会让你知道,回家了,至少这一晚,你什么都不用想!”

愣愣地看着上官凤仪靠近了的倾城无双的眉眼,那目光里如出水莲花般洁白的情愫让他想起了夏天。他喜欢夏天,谁都不知道的,冷漠如冰的萧澈喜欢南陵那有着炎热的太阳清亮的河水清馨的荷香的可以在清晨与午后稍稍慵然哪怕片刻的夏天。

有一个家,关上小小的院门的刹那,能放松地笑起来,什么都不用想了。

大哥,也是这么想的么?

兰尘其实也挺期待这趟江南之行,尽管此江南已非彼江南,但在相似的文化与地域背景下,那条雍江所哺育出来的江南仍是让人向往的。烟雨楼台,落花美人,采莲少女的歌,诗客们俊雅的笔墨,这就是江南,水做的江南——不过,这送行的目光也太多了点儿吧。

虽说要低调,但从萧门里大剌剌驶出的马车,再加上早就传遍了天下的萧门少主要回南陵亲自主持武林大会的消息,这夹道的善良的不善良的人群自能猜到马车里坐的是谁。何况要到夏天了嘛,马车上挂着那薄纱帘子根本是个装饰,顶多,也就挡挡灰尘吧,视线就不要想了。

终于出了这渌州城,兰尘长舒一口气,唉,先前总在萧门里呆着不觉得什么,还老把他们带回来的外间想象力无限丰富的传闻拿来说笑,刚才这一路才真正感觉到“绯闻”在这个娱乐贫乏的世界里有多么吸引人。

“公子,你有没有觉得这事儿渲染过度了?满世界人都知道兰萧了,不会让那人怀疑么?毕竟同样都是这么大的小孩子,谁都会起疑的。”

兰尘有点后悔了,早知道那弘光帝是个多疑的人,当初怎么会脑子发热同意萧泽取这么个招人八卦的名儿呢!

舒适地靠在垫子上,顺便把精神好得不行的兰萧拎过来,由着这小子在他怀里爬,他只懒懒散散地笑道。

“要是藏着掖着,那才给足了他怀疑的理由呢,还不如光明正大地制造嫌话。你看这来查的人不是都退回去了吗?”

“退回去的是好事之徒好吧?那还有留下的呢,你知道哪个是他派来的?”

“没关系,监视与反监视我早做惯了的,你就继续当啥也不知道,还跟从前一样好好学着养这个儿子就好了。”

萧泽笑语如风,手也没闲着,瞅见兰萧就要爬到兰尘那儿了,两根手指一捞,圆乎乎的小子就又在他腿上趴着了。

努力了这么久却还是没能够到那个温柔的怀抱,兰萧不干了,嘴一撇,“哇”地大哭了起来,慌得兰尘忙一把推开萧泽把儿子抱到怀里。

“好了,小萧,不哭了,公子只是跟你玩儿的嘛,我们小萧怎么可以这么小气呢?乖啦乖啦,小萧要做男子汉的,要么契而不舍地继续爬,要么换种玩法呗,就是不可以哭给他看哦。小萧,真不哭喽——你再哭,娘要怕了你了!”

尽管早已从花棘那儿听说了兰尘哄孩子的高深,这会儿真亲眼看见,萧泽还是忍不住大笑了出来。

“你当他多大呀?那些话他要听得懂,还不成精了!”

“什么嘛,这叫从小培养起。就算是小孩子,也不能一味地哄着,得从小习惯培养他独立的人格。”

“他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好不好?”

“我这不是先习惯嘛!况且公子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小孩儿哭了。”

“那你还说自己从前是当先生教书育人的!”

“都是十五六岁的大孩子了,你想让他们哭,人家还觉得丢脸呢!”

点点头,萧泽回想起自己在那个年纪时都独自闯荡江湖了,连服软都是不肯的,哪会掉眼泪?

反正时间绝对充裕,萧泽就命马车那么晃悠悠地顺着官道往南陵走。白昼一天天地更长了起来,是错觉吧,空气中江南的味儿也更清楚了。还未到采莲时节,但那股风情,却似乎已经由江南飘来。

兰尘到底没那能耐整天带兰萧,幸好萧泽有先见之名地带上了两名年级较大的丫鬟,这样一来兰尘还能时不时地骑会儿马跟萧泽在车外小跑一阵。

就是偶尔遇上识得萧泽的江湖人会不免尴尬,萧泽的绯闻说多不多,但这跟儿子挂上钩可还是头一回,所以加上兰尘的这一溜三个丫鬟,被人打量得着实不少。虽然真见到传说中的萧少主的第一个近身丫鬟的时候,基本上大家也就相信那些是流言了。

这是当然的呀,瞅这叫兰尘的丫鬟,嗯,要长相平凡,要身材也平凡,你非得说个性温婉平和清净么。嘿,这世上呀,可能啥都缺,但绝对不缺温婉的美人、平和的美人、清净的美人!

更何况那兰尘要真是亲娘,萧少主怎么允许她好玩似的给自家儿子绑个蝴蝶结穿上女孩儿的衣服还到处问人好不好看的?

转眼,飞云山庄就到眼前了。

还没到地界呢,早有飞云山庄的仆役在官道上恭候着了。没办法,萧泽这行人的举动绝对低调,可是先的声势造得那么足,一路上又慢悠悠地晃,人家想不堵到人都难。

不过,早先明明回了帖说会拜访的,只是原本没打算宿在飞云山庄。

“武林大会上不是可以见到吗?这会儿能有什么世面可看?”

兰尘很有些不情愿,坐了一天马车好累呀,干嘛还要捧着礼盒规规矩矩地跟萧泽去见世面?那飞云山庄的路庄主不是前两年结婚那次见着了的嘛。

其实倒也不是她不想尽丫鬟的本分,而是跟着萧泽去见那什么路庄主,这不是等着给人看热闹么?这些天已经瞧够了,到南陵之后还有得瞧呢,能少一次就少一次吧。

“还记得那路夫人结婚时听说的吧,英雄出手相救,美人以身相许。”

“有什么关系,虽然老套,不过一个愿嫁一个愿娶,没什么呀?”

“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自那位路夫人嫁入飞云山庄以来,他们跟皇宫的联系线多了好几条。”

歪了歪头,兰尘皱紧了眉。

“公子的意思,是飞云山庄跟皇帝联手了么?”

“我不知道,不过不排除这种可能。倘若真是如此的话,这次武林大会可就很能看出些门道了。我必须知道弘光帝对江湖,到底抱持什么态度。”

“还能有什么态度?他之前弄那个啥武林盟主,你说的,不就是想把江湖变成自己的一支私军么?啊!公子,你不会是因为那个事,才跟他杠上的吧?”

兰尘想起当初萧泽跟她说过的那个害他不得不仓促逃婚的闹剧,萧泽笑了笑,眯起眼睛看着窗外的艳阳,缓缓道。

“即使是自己的私军,估计他也无法全然信任。弘光帝的信任,对绝大多数人都是极端苛刻的,连吴鸿那样地位的人也不过尔尔的话,别的密卫所能得到的信任,也就都差不多了。既然如此,我就大有可回旋的余地。”

“——这样啊,是想从这飞云山庄打探些儿情报么?好吧,明白了。”

傍晚的时候,依然维持原速前进的马车终于在同行的山庄仆役的殷勤期待下到了飞云山庄大门前。

整整衣服,兰尘捧上贵重的礼盒,随萧泽下了车,表现出一个丫鬟应有的恭顺跟着勾起唇角便显出那份不羁的萧泽向山庄而去。

从这里开始,他们便已经走进了江南。

第四卷 京华倦客 第七章 主人与客人

第七章 主人与客人

迎出来的管家识得萧门少主。忙忙地请了萧泽他们进去,说敝庄主已恭候多时。萧泽也不多话,只微微笑着颔首,兰尘自是捧着礼盒目不斜视地跟在后面。

萧泽自然还是很引人注目,尽管他已经25岁,不过萧门少主嘛,单身也是钻石级别的。兰尘当然还是很普通,端端正正地捧着礼盒跟在萧泽身后,根本没人记得这是那年庄主新婚时曾引起小小话题的萧少主的那个丫鬟。

只是为着兰萧这名字,还是有不少人的视线会在她身上停留,实在没什么特别之处,顶多顶多就是个清秀吧。看来,不是此丫鬟非彼丫鬟,就是“兰萧”这名的确是萧少主随性而起的(www。fsktxt。com)。反正啊,这萧门少主率性而为的事儿可多着呢。

建在南北交汇点的飞云山庄既有着北方建筑的壮丽,也有南方园林的秀雅。这是江湖上繁盛时期最为久远的门派,老贵族一般稳稳矗立,自然不会单纯追求金玉铺排的奢华。

成婚快有三年的路庄主已候在了堂上,依然是那份稍嫌呆板的沉稳,不过到底是有家有室的人了,眉目间多了些许圆融与稚嫩的慈爱。

听着他们寒暄。兰尘垂手站在萧泽身后。这飞云山庄怕是要逗留两日了,听那路庄主的意思,是很想就秋天的武林大会跟萧泽好好聊聊的。在江湖上,身为飞云山庄庄主的他的影响力绝并不低于萧泽,尽管萧泽的名气似乎更大。

热情地邀约了晚上的宴饮后,路庄主送萧泽出了大堂。原是要亲自领他们往客房去的,半路上却听说病着的路夫人清醒了,拱手致礼后,路庄主匆匆忙忙往内院赶去。

转过花厅,就见一名丫鬟恭恭敬敬地领着一位紫衫女子从侧边的回廊走过来。带路的管家赶紧拱手作揖,萧泽瞧一眼那女子,容貌端庄,举止颇有度,觉着似有几分眼熟,却又陌生得很,当下打算礼貌地笑一笑就过去的。那紫衣女子却微微放缓脚步,看看萧泽二人,露出一个端庄的笑容,道。

“原来是萧少主,真巧!”

“——真巧。”

萧泽洒然笑着,自若地朝那紫衣女子拱拱手,便又随着管家往花园而去,兰尘却跟这女子的眼神碰了个正着。

那瞬间,女子的目光似乎还未从萧泽身上收回来,蕴蓄的是激怒幽怨。但只这片刻,意识到兰尘的注视,女子神色冷淡地走过。举步高贵优雅。

兰尘摸摸鼻子,好像是偷窥到他人隐私般,有点尴尬的感觉。呃,不过那种目光,难不成是萧泽以往欠下的风流债?

真亏得这家伙还能那么自如地冲人家打招呼!

来到山庄上安排的院子,带来的下属与丫鬟们已经安顿好了。打来凉爽的井水,兰尘端给萧泽擦洗手脸。

“你觉着那路庄主怎么样?”

萧泽沏了杯茶递给兰尘,笑着问。

想了想,兰尘道。

“没觉着什么,就这场面上一会儿功夫能看出什么来,想先跟你就武林大会通通气,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今日的晚宴?”

“公子,可否让我多陪陪小萧?”

兰尘苦着脸,这可不是还在渌州的那时候她只用静静站在旁边就可以了的,路庄主的晚宴自然不是吃顿丰盛的晚餐而已,要有个什么万一需巧妙应对的,她没法保证自己可以跟萧泽配合默契呀。

“罢了,那你今晚早点歇着吧。”

好笑地看着兰尘愁眉苦脸地表示哀怨,萧泽大发慈悲。想了想,又补充道。

“万事还是警醒着些,别忘了保命要紧。可说到做到啊。”

“放心,公子也歇会儿吧,今儿晚上可是鸿门宴。”

“鸿门宴?”

萧泽挑了挑眉,没听过的词,不过大致能猜到些意思。

“哦,就是对客人有所图谋的宴会之意。好了,公子,我去看看小萧。”

兰尘回头一笑,端起水盆便出去了。

萧泽看着她背影消失,唇边的笑容慢慢敛了去。打量着布置精美的屋子,萧泽脑中闪过关于飞云山庄的那些消息,然后阖上眼睛,掩去了满目深邃。

这个晚上的宴饮,路夫人因病未参加,这倒是预料之中的,毕竟天下人帮着扳指头都没数过来路夫人的这晕厥症半年难倒了多少名医。不过最近却听说,芜州楚家的二小姐接了这份医家避之惟恐不及的求医帖子,如此看来,刚才那身上带着草药味的紫衣女子,便是楚怀佩了。

呵,楚怀佩——希望真的就只是巧啊!

路庄主不是健谈之人,萧泽也并不总是喜欢一句话绕成好几句来说,双方自是直接进入话题。

可以说,谈得不是很成功。

“萧少主不见八国之乱正缘于诸侯各拥兵马,天下无人震慑所致么?路某以为当今江湖正有此忧,黑白两道势力各自盘踞,妄图君临者不在少数,连映水楼这样颇负盛名的江湖世家都堕落至如此地步,几令整个江湖为之牵连。当此际,空缺近三十年的武林盟主已呼之欲出了。”

双手交叉枕在脑后,萧泽睁着眼睛闲闲地躺在床上,今日晚宴中路庄主的言谈再次滤过。听那意思,路庄主颇有自荐之意。

想做武林盟主并不奇怪,但在弘光帝对朝中权力的控制欲日益明显的情况下,萧泽不得不考虑路庄主的背后是否也与皇帝牵起了线。正如芜州案结的是齐国公顾氏一族与映水楼的命脉,而把这两者推上去的,正是弘光帝。

江湖是一团不稳定的势力,以弘光帝的性格,他岂会真的坐视不理?

对而今的萧门来说,谦让武林盟主之位或者争取,都不是个好选择。除去萧门,路庄主胜算颇大,但由他任盟主,萧门有被边缘之虞,江湖上闯荡讲究的是实力与名气,两者俱是与利益相关的。而倘若萧门争到这盟主之位,和三年前的理由一样,这盟主极有可能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角色。

侧了个身,萧泽合上眼睛。三年前已知道武林盟主一事终归不可避免,事情的因由正是系在那个有权掌管天下的人身上,解决之道也不得不从他这里找了。这事做得好。于沈盈川而言,不啻为平添一对羽翼。

今晚的月光朦朦胧胧,屋子里很黑,已经半夜了,萧泽的意识渐渐迷蒙。这时,极轻微的一声响动窜入耳朵,立刻惊醒了他。萧泽的神经霎时绷紧,眼睛却没有睁开,仍如睡着一般静静地闭着。

屋子里再没有任何动静传来,但是刺到皮肤的视线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人正在注视着这屋子。

萧泽依旧“睡着”,先前的记忆却已全部被调动了起来。他带来的下属虽不多。却是萧门中的高手,这江湖上没多少人能无声无息地打败他们,闯入自己的卧房,更何况这里是飞云山庄,完全可排除外人入侵的可能。

那么这窥视者就是庄中人了,不会是在屋子里,他可以肯定。由此便只有一个可能,这客房有秘道。

过了好一会儿,除了那视线,屋中再无异常。

慢慢调整了呼吸,萧泽惊醒似的猛地张开眼睛,他一把握住枕边的佩剑黑曜蹲坐起来,炯然的眸子闪亮地扫视着沉寂的室内。

刺人的视线终于隐去了,不过耳朵必定是还在的,萧泽好戏做足。他谨慎地下床,推开往外间的房门,一切看来倒是正常,没有多出来的特别味道,受过母亲训练的身体也没感觉到什么无色无味的东西,外间只有兰尘浅浅的呼吸。不动声色地一瞥,知道她睡床上罩着的纱帐并没有动过的迹象,萧泽放下心来。他穿过外厅,打开房门。

全神警惕着的属下立刻过来,恭敬道。

“少主有何吩咐?”

“哦,没事,今夜如何?”

“属下未发现任何特别情况。”

萧泽点点头,道。

“嗯,飞云山庄防备极严,想来无事。不过你们还是要多注意,魑魅魍魉太多,难免防不胜防。”

这里的都是萧泽精心挑选的属下,岂会不明白萧泽半夜不睡觉,突然跑出来说出这番话的用意?两人很配合地抱剑道。

“少主放心,属下必用心守夜,包管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辛苦了!”

笑了笑,萧泽这么道了一声,便关上房门。也不去察看兰尘的情况,只管回到里间,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扰人的视线终于消失了,不过萧泽并未入睡,他暗自调理着内息。反正今晚已不能酣然入梦,那就练练功吧,晚些时候再浅眠两个时辰也就够了。

次日一早,兰尘神清气爽地起床时,萧泽已经悠然地坐在院子里用完早膳了。

“路庄主请我去游钟山,你就呆在院子里陪小萧吧,不要出去了。”

虽然对最后一句嘱咐感到奇怪,不过兰尘还是点点头答应。

萧泽于是满意地起身赴约,他留下了那两名丫鬟和所有的属下,只告诉他们要好好守在这院子里。

吃罢早餐,抱着兰萧坐在廊下的躺椅上,兰尘继续给儿子进行早教。李白的诗,苏东坡的词,安徒生的童话,郑渊洁那两只著名的老鼠,还有金庸的小说,甚至包括她根本无法完整唱完一首的那些歌谣,她从未如此清楚地展示给这个世界里的任何人的过去,如今全部给兰萧听到了。萧泽总呆在旁边,自然也是听去了不少,却没有一点惊异,仅是勾着唇角听着。

大半天时间这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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