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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看尘起时-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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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镇子。刘若风正好带着几人赶回栗子坡。

沈盈川骑上马,轻轻抽打着马鞭,沿着草原的边线轻驰。刘若风落后小半个马身跟在左侧,右边紧跟着的是沈十四。

“草原上的情况如何?”

“一切如先生所料,这五百西梁骑兵无人返回,那边立刻就派出了探子,军队则仍按在边塞城关中,却有整装待发之势。”

“嗯,好。”

沈盈川点点头,沉静地眺望着起伏的茫茫草原。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才最难熬,若风,严陌瑛的计划,关键就在‘适度’。日后的败退程度,西梁的推进领域,都绝不能越过他定下的底限,否则我们的计划就会拉长,这于昭国不利,于我们,也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变数。你要好好参详,务必让他的谋划发挥到最大效果。”

“是,末将明白。”

听到刘若风坚定若金石的回答,沈盈川深深吐出一口气,使劲儿甩出马鞭。马儿吃痛,奋蹄向前奔去,暮色中,红衣飘飞如火,黑色斗篷高高扬起。沈盈川的背影在马上沉稳如松柏。

刘若风紧紧跟着,他仍敏锐地注意着周边的状况,意识却又不自觉地飘回到弘光四年,他与涟叔跟随沈盈川初赴边关的那时。

可以说,他是亲眼看着当年犹带娇弱的沈盈川如何一步步磨得锐利起来的两人之一,所以今日,他是沈盈川最忠实的部将,而绝不介意,沈盈川将如何改变这昭国的历史。

那个兰尘在随风小筑里的时候曾经说过类似这样的话——芬芳鲜妍的花朵当然会带来虫子,青青春草下更可能藏着甫从冬眠中醒来的毒蛇,而这才是现实的美景。那些不愿从“如诗如画”这四个字中走出来的人,还是放下改造的宏愿,只把自己放在自己无根的幻想中比较好,这样至少不会祸国殃民。

不过,这并不能成为伤害他人的借口,更不能把以“改革”之名,行残疟之事的行为高尚化、正当化。须知世上绝没有完美的君王,只有心中仍保存良知、理想与理智的明君和把握不住权力反噬的昏君,以及自大的暴君。

刘若风仍然不太想看到兰尘,但不可否认的是,兰尘的许多话确实透辟。如上这番见解。刘若风心中是赞同的,他相信沈盈川会是带来盛世的君主。而这种根据不足的相信,在弘光十二年的春天,当刘若风再次见到沈盈川时,变成了坚定的信仰。

当晚,虎威将军亲自赶到栗子坡。

沈盈川率百余侍卫与镇民力敌五百剽悍西梁骑兵的战迹早已随风在冀州传开,消息所到之处,无不引起人们沸水般的反应。为可能再度燃起的滔天战火,为东静王妃的善战,也为已陷于剿匪困境的昭国西北驻军。

怀着焦虑与疑惑,虎威将军看到的是和聊城里一样沉静美丽华贵的沈盈川。雍容地坐在廊下,东静王妃微笑地看着小郡主们跟着护卫们学习剑术,若非已得到确切的消息,虎威将军绝无法相信是眼前这个女人指挥了一场漂亮的伏击战。

是巧合么?还是东静王挑选出来的王妃,果然非比寻常?

此事,又该如何上报于圣上知道?

“将军不必费心,如实呈上奏折就好,我也会递上折子详述此事的。西梁受困于这场天灾,如今突然兴兵而来,只怕不会就此罢休,边关军情紧急,将军可要仔细斟酌才好。”

听见沈盈川如此说,那虎威将军道着谢退下了。

只要把西梁的突袭重点强调出来,虎威将军自然不必背上失职的责罚。而有了这份前提,她这场伏击战留给昭国朝廷的印象会更深。

第二天早晨,在人们热烈的欢送中,东静王妃的车驾缓缓启程,边关的情势已经危急,他们这趟行程自然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的战场,在那座金銮殿上。

这些年,昭国西北边境的安定几乎让人们遗忘了这里,他们的注意力,始终放在时不时挥师南下混战个几场的北燕。拉锯战一样胶着的状态,人们简直都要习以为常了。于是,突然自西北传来的烽火吸引了人们全部的眼球。

天灾、饥馑、骑兵、偷袭,在这一系列词汇中,“东静王妃”四字最能让人惊叹。为女性的身份,为这个称号中曾经带有的昭国军事上最大的辉煌。而当这个消息在昭国内地传开后,人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早两年轰动一时的两部传奇,能征善战的女子,有安邦定国之才能的女子,故事与现实的重叠让沈盈川的那场伏击战顿时成为昭国大大小小茶楼里说书人发挥想象力的绝佳底稿。

在这样热火朝天的背景下,沈盈川的车驾赶着初夏的阳光回到京城。

母女三人还来不及回王府换下衣服,就直接被太后派来守在城门口的侍从给连人带车护送到了皇宫里。

心疼地把两个吹过了边关风沙的孙女儿抱进怀里,鬓发斑白的孟太后连连叹气。栗子坡那场交锋,她自然早已听过最详细版本的描述。担忧、感叹,以及勾起的对沈燏的想念,这种种情绪交织在年迈的孟太后心里多日,而今搂着这对最可心的孙女儿,苦辣酸甜,心里什么滋味都涌上来了。

云翔最细心。祖母的心情她虽不能领会,却知道该帮着老人家排遣。朝云逸使了个眼色,她握着孟太后的手,笑道。

“娘娘放心,这一次云翔跟着母妃远游边关,可是长了许多见识呢,还遇到了有好多有趣的事儿。娘娘多年未出宫玩赏,要不云翔就和姐姐在宫中陪伴娘娘些日子,把那些故事好好说给您乐乐,可以吗?”

不等孟太后回答,活泼的云逸早拉着孟太后的另一只手撒娇地摇着。

“娘娘娘娘。您就答应了吧。我和妹妹走了好几个月,可想您了。”

话说得一句比一句贴心,孟太后笑得合不拢嘴,点着云逸的鼻子道。

“你这丫头,什么想着哀家啊!你根本就是记挂着哀家这里的蜂蜜桃片、藕花栗子糕,嗯,还有什么,哀家想一想?”

云逸不依了,红着脸抱住孟太后。

“谁叫外面的点心都没有娘娘这里的好吃嘛!云逸想着它们,也是想着娘娘对云逸和妹妹的好啊!”

“呵呵呵,小丫头,就你嘴巴甜!”

“云翔也是!”

“才不是,云翔比你乖多了!”

“那,那娘娘就多疼云翔一点吧!我也很喜欢妹妹的!”

祖孙三人笑闹得十分和乐,沈盈川端坐在一边,温婉地笑着,偶尔插上一句话让女儿们不要闹得太厉害,以免吵着孟太后。

一番闲话过后,云逸跟云翔照例一左一右地挨着孟太后喝茶吃些点心,精神好了很多的孟太后抚着孙女们的头发,视线转向恭谨坐于下手的沈盈川。

细细打量了这个儿媳妇片刻,孟太后微笑着点点头。

“这一趟,你受惊了!”

沈盈川忙起身行礼,恭声道。

“母后谬赞,儿臣不敢受。”

“起来吧,没什么不敢受的,你保住了自己、云逸跟云翔,以及一镇百姓的性命,这本就该受赏。来人,开库房,把去年东南上贡的那件珍珠衫取出来。”

“是,太后。”

孟太后身边品级最高的宫女应声退下,沈盈川于是叩拜谢恩。

“儿臣谢母后恩典。”

“好了,坐过来些。给哀家说说现在冀州的情况,你是亲眼见了的,又亲自带人打退了西梁骑兵,哀家相信燏儿的眼光。”

“是。”

沈盈川依言走到孟太后座前。一旁的两名宫女早将西北边关的地图展开,孟太后微微向前倾出身子,认真地看着地图。这一刻,她慈蔼的神情被肃然取代,身为昭国最有权力的女性,身为先帝的皇后,当今天子的母亲,孟太后从来就不只是深宫中安享荣华的贵妇而已,皇宫内外一切的权力纷争,她未曾远离过。

“儿臣愚钝,然此次西北行之所见所闻,令儿臣不得不反复思量王爷从前教导。如此,却越想越心惊。”

“——哦?”

“因王爷当年曾驻军聊城,故而在此多停留了些日子。据儿臣所见,聊城驻军可谓涣散,对西梁如今危急状况更是警觉甚低。而随军眷属庞杂,欺压士兵、百姓现象极为寻常。儿臣记得王爷曾说过,行军打仗其实就是靠士兵们拼命,假若将帅们只管叫士兵去冲锋陷阵,自己却躲起来享受美人歌舞,那么这支军队必定毫无胜算,更何况,克扣军饷、凌虐人命已成常事,如此不把士兵当人看,叫他们再如何为朝廷拼死效命!再者,边境漫长,单靠朝廷的军队巡视守护,无异于梦呓。要想护卫边疆,势必要让百姓成为边关最可信赖的监视。但据儿臣所见,边地本就苦寒,百姓们还要承担繁重的徭役赋税,要贡献家产儿女给军营眷属享乐差遣……母后,儿臣伴王爷仅只一年,却已不知多少次听王爷慎重提起西北防务之种种要处,如今这状况,边关恐危矣。”

孟太后的脸色越来越冷,待沈盈川讲完,她的脸色已经让云逸跟云翔都安静地坐在一边,动也不敢动,殿中上下更是一片冷寂。沈盈川垂首立在一边,神色恭谨,眼帘微抬,冷静地注意着孟太后的变化。

“你说的可属实?”

“儿臣眼所见,耳所闻,绝无虚言。”

“……来人。”

孟太后坐直了身体,淡淡地唤过心腹的侍从来。

“去御书房里传个话儿,今晚,哀家要请圣上共用晚膳。”

侍从领命而去,孟太后的脸色缓了缓,殿上的气氛却仍有些凝重。看了看俯首的众人,孟太后笑道。

“你这一路也辛苦了,且先回府梳洗歇息吧,云逸、云翔这两个丫头就先陪哀家几天,你可随时进宫来探望。”

“儿臣领旨,谢母后。”

沈盈川忙又躬身下拜,孟太后挥挥手,又对云逸、云翔道。

“你们两个,送你们母妃出去,然后赶紧回来陪哀家说说话。”

“是,娘娘。”

一样的回答,两种语调,云逸云翔同时从孟太后身边起来,一左一右地伴着沈盈川拜过孟太后,出了寝殿。惯常地关照了两姐妹在宫中须敦睦诸皇孙,谨守礼节,不可乱闯宫禁后,沈盈川上轿离开皇宫,直接回到东静王府。

旅途很累,但沈盈川只是简单梳洗,换了件衣裳后,就直接进了书房,仆役们只看她召了管家等人进去,还道是询问府中近况。对这位美丽尊贵而又善待下人的王妃,他们早就满是好感,如今边关迎敌一事传开,他们更满是尊崇,无一人恶意揣测沈盈川。

严陌瑛亲自建立的情报网早已在沈盈川回程的路上就把京城、渌州等地的各种状况反馈给她,只是在靠近京城后,为免有丝毫纰漏出现,才暂停了这一条传递路线。

细细看过摊开在桌上的文书,沈盈川端起茶杯轻轻喝了几口,这才道。

“没看到北燕的消息,如何了?”

“回殿下,顾公子已亲赴北燕与那北燕大皇子交涉,无消息回来,正表明公子行事较为顺利。他以性命担保了的,此行必成功。”

点点头,沈盈川放下杯子。由渌州的情况便可看出顾显有着绝佳的游说与组织能力,这人看似闲散,重要的事上却极能自律,他既愿下如此重誓,可知是大有把握的。只要选对人,权力当该放则放,沈盈川绝不事必躬亲。

“声势已经造足,再过的话,皇帝就该警觉了,要我们的人赶快退出,暂停一应活动,万不可叫密卫查出蛛丝马迹。”

“是,殿下。”

一名管事拱手拜过,立刻退出书房布置去了。

“此事,孟府的反应太过平淡,加紧察访,务必要知道孟相与孟栩的看法,只言片语也好,不能完全没有。”

“是,殿下。但属下们紧盯多日,孟相与孟栩除了这样对西梁的忧心表现外,再无任何言谈涉及殿下,更深入的话,属下恐其察觉,未敢贸然。”

沈盈川皱了皱眉,派去孟府的是涟叔训练出来的好手,若他们都无法,其他人怕也无能为礼。

“涟叔回来了吗?”

“禀殿下,涟大人预计今晚会到。”

“嗯,若涟叔到了,不论时刻,即来禀报。”

“属下遵命。”

“我带回的礼品,你们按要求今晚之前就分发出去,只留下容太妃、冯太妃的那两份,待我明日亲自送去,你们先递上我的拜帖。”

“是,殿下。”

王府总管躬身领命。

吩咐完这些事,沈盈川微微向后靠着椅背,身体放松了些许。

“没什么其他事的话,你们先退下吧。晚膳直接送到书房里来,无事不要来打扰。哦,对了,有没有南陵送来的信?”

“没有,只有临海陈先生,渌州薛夫人、苏大公子,和王殿下,睿王殿下,以及芜州楚大公子的信,因并未注明紧急,所以没有给殿下传去。”

总管一边按信件送达的时间说着,一边打开桌上存放信件的小屉。沈盈川抬手拿过最上面的一封,拆着火漆。

“好了,你们先退下吧。”

“是。”

众人恭谨地躬身行礼,退出书房。和平常一样,书房里没有留人服侍,只沈十四守在窗边,丫鬟们则在门外小厅里听候吩咐。

沈盈川一一看过信,临海与渌州来的是例行回禀近况的信件,全都能依着严陌瑛的要求,也就无可忧虑的了。

和王的信来自江南,他任职户部,前不久刚奉旨往江南巡视,据说是得了名医指点,特求东静王府上的一株碧梗花来为产后一直身体虚弱的和王妃调理的。在朝中和王虽表现寡淡,然其于户部掌理重职,这样的机会,沈盈川当然不会放过,她当即唤人进来速取了碧梗花给和王府送去。

睿王是武将,目前是他镇守临海,听闻沈盈川栗子坡力战西梁一事后,他立刻来信询问情况。多年征战沙场,睿王非常明白其中厉害。而他的关切也让沈盈川不禁会心一笑,这自然是好现象,若睿王在此危机下都能首先顾虑边关,而不问她以一介女子之身指挥战争的异常的话,那么在这两个月内,陈良道一定会让他成为上书拥护她挂帅出征的人。

最后楚怀郁的信,则是答复。楚家到底是江湖上的大族,其医药世家的影响力及实用能力早让沈盈川与严陌瑛想招揽于麾下。以前时机未到,而今西北边关已成定局,到时,楚怀郁若能率楚家投效,那自然是振奋军心。

当晚入夜时分,涟叔风尘仆仆地自南疆赶回。

详细禀报过在南疆所能调查到的密卫的活动情况,涟叔依旧没什么表情地接下了沈盈川的新命令。

“孟相,尤其是孟栩的反应至关重要,虽然目前孟栩不过是太傅,但籍由太子,他能自由出入宫禁,已是皇帝实际上的关键谋臣,孟栩的意见必然会影响到皇帝,我们要尽快掌握了。涟叔,你只有一天的修整时间,明日这个时候,就必须行动了。”

“是,属下明白。”

目送涟叔退出书房,沈盈川左手食指轻抚着下颌,脑中飞快地串起有关西南的情报。

弘光十年开始,他们不断地发现有密卫悄然出京,直往西南赶去。所有的线索都断在了西南,而不久,京中或地方,便会传来重臣豪绅的死讯。这让严陌瑛怀疑弘光帝是与秘密组织有所勾结,密卫从杀手的身份中脱离出来,整个昭国的监视网络织得更为紧密。

但涟叔亲自赶赴南疆也未能得到答案,眼下西北边关一事更为要紧,她不得不赶紧召涟叔回来,至于南疆的秘密,可能还是得要萧泽派人细查了。

不过,照涟叔的意思来看,若要萧门出手,势必要是萧泽的心腹暗中探访,而不能交由他人负责了。

萧门里,不稳的因素一直都存在,还是后来才被人钻了空子?

这个,得提醒萧泽了!

第二天,沈盈川车驾所到之处,无不引起人们瞩目。

东静王骁勇善战,是昭国早已家喻户晓的英雄,但沈盈川,当年临海虽曾临危受命,安定军心指挥了林海水师的大反攻,但在他们有意的舆论导向下,沈盈川的作用被削弱,加上沈燏的死太过突然,因而没有引起举国震惊。如今栗子坡一战当日就星火燎原般从冀州扩散开来,越传越不得了,引得当年临海的战迹也被人重新提起,人们侧目之余,更多的是对沈盈川的感叹。

内地不比边关,战争的残酷没有体现得那么直接,京城的百姓更不会像边关百姓那样崇敬最直接的力量,人们的感受多数还是与流行的传奇联系起来,看的是一个有趣。

进了宁王府内宅,沈盈川拜见过冯太妃,亲自奉上从边关带回来的养生圣品芦杨果,又问候了太妃近况,闲话了些家常。不多久,果然宁王也来了。

冯家世代武将,熏染出来的子嗣也颇有英武之风,冯太妃长居深宫尚如此,经年随武威将军杜长义驻守雁城的宁王自然更有虎将威仪。双方见过礼,客气地相互问候着,冯太妃挥挥手,笑着吩咐道。

“今儿个赶巧,我们家的老亲戚从江南带了些菜蔬来,虽是寻常,可这时节就图尝个鲜儿,盈川来了,就一起用午膳吧。沁雪,你们去厨房好生叮嘱着,午膳可得拿出看家本领,家常菜才最是难做的,做好了有赏。”

“是,娘娘。”

一直随侍在冯太妃身边两个有点年纪的丫鬟答应着福了福,退下了,屋子里便只剩下主宾三人。

沈盈川平静地喝着茶,宁王有什么话,她知道,但不能先说。

这边,母子二人对视一眼,冯太妃歪了歪身体,笑了笑,对宁王道。

“你早已是独当一面的将军,母妃虽不放心你那风风火火的脾气,不过我儿绝非庸碌之辈,这一点,母妃还是很放心的。所以,万事母妃都只给你意见,想怎么做、要怎么做,母妃绝不干涉。”

“……儿臣谢母妃。”

宁王起身,郑重地朝冯太妃深深一揖,待到直起身体,他转向沈盈川。

“皇嫂想必知道,我已见过四皇兄了。”

放下茶杯,沈盈川面上微露惊诧,心中却十分明白。宁王不可能知道她与庆王的关系,用如此肯定的语气,只是为了从一开始就把她拉进这件事情里。这样的说话技巧,不知是出自冯太妃授意,还是宁王自己的想法。

心中百般思量,脸上却是自如地在那惊诧后露出微笑,沈盈川轻道。

“是的,刚巧今儿来你府上的时候,遇到庆王的车驾,听见我要来拜见太妃,庆王这么提了一句。只不知宁王跟我说起,可是兄弟间有何事要我这嫂嫂出面来谈的么?”

“四皇兄没跟皇嫂明说过么?”

宁王与冯太妃对视一眼,沈盈川不动声色地笑道。

“匆匆忙忙的,我也没明白庆王是什么意思,宁王若是有心问我,就细细说来听听吧?不管是什么事,说开了,就是大家的事。”

冯太妃优雅地端起杯子,她拿开了盖,杯子递到唇边却又没喝,闻着茶香似的,笑着看看宁王。

“盈川说得对,什么事,说开了,就是大家的事,含含糊糊的,反而大家都闹不明白了。皇儿,你就把庆王的意思,说给你皇嫂听听看吧。”

沈盈川但笑不语,宁王侧头想了想,坐正了身体,单刀直入地道。

“这等惶惶不知明日风雨如何的日子,我们过腻了,我想跟着四皇兄找出个解脱之的时候来。四皇兄本应是个静享读书之乐的文士,两三年来的处境,倒逼得他成了个出头的人。我们商谈后,四皇兄的意思,却是要我来找皇嫂也说一说,皇嫂才德重于天下,满朝深敬,而今更是名震四方。我不善劝解,但以那位的性格,放任下去的利害,相信不必我说,皇嫂也早已想到。别的不说,这趟西北之行,不知皇嫂让云逸云翔她们记起了三皇兄多少的雄才武略?当年惊闻三皇兄遇刺噩耗,我初时始终无法相信,但细思下来,才猛然了悟这不过是那位为了三皇兄的本事而深觉如芒在背,不拔除不快的障眼手法吧!”

依旧捧着杯子浅浅啜着已经温了的茶水,沈盈川眼帘低垂,这让宁王看不出她的心思,连久历人事的冯太妃也摸不着沈盈川的反应究竟是何意思。

“皇嫂,不知你意下如何?”

“……”

“倘若皇嫂能答允此事,我敢保证,四皇兄一定不会亏待了皇嫂。将来两位侄女的终身大事,也一定让皇嫂满意,绝不让人怠慢了她们,更不会为了笼络权权显贵,甚至异族王侯,而牺牲族中弱势皇孙。”

沈盈川直到这时才缓缓抬起头,锐利的视线直视着宁王。那种冷峻睿智,不止是宁王,连冯太妃也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在皇族的印象中,这位东静王妃是冷静而随和的,何时见过她这般锋芒毕露的神情。

“弱势皇孙?是指我们孤儿寡母吗?宁王既如此说,可是听说了什么。念在宁王与亡夫兄弟一场的份儿上,可否明示一二?”

“不,目前是没有,她们毕竟还小。但,一待云逸云翔及笈,皇嫂以为这种结局会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么?别说三皇兄已经故去,就是他还在,如我等兄弟而今这样,又真能保得儿女得意顺遂?呵!”

“……这倒是,你说得对,的确是大有可能。不过,我这么一个深居王府的女人,宁王以为,我能做得了什么?”

宁王大喜,忙道。

“这皇嫂不必担心,四皇兄自会安排,定不叫皇嫂担大风险就是。”

垂眸沉吟片刻,沈盈川抬头道。

“若我有一日执掌朝堂权力,宁王可会反对?”

“不,绝不会,我虽不了解皇嫂,但我相信三皇兄甘为之舍弃天下芳草的人,定非凡夫俗子。何况栗子坡一役,皇嫂的胆识谋略,都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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