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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看尘起时-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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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皇朝亦是奉行孝治天下,所以于情于礼,弘光帝但有时间,必会来探望。昨晚突降大雪,今日还未停,这般天寒地冻,弘光帝也还是来了。
侍人一声长长的“圣上驾到”让热闹的太后寝宫顿时安静下来,纵是国母的寝殿,天子驾临时。满宫之人除太后外,都必须立即恭迎圣驾,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如此场景,弘光帝从小就熟悉了的,大轿抬入宫门,满地尽是无视大雪跪伏于地的人们,除了——除了一个红帽子红鼻子的雪人。
目光在雪人及雪人旁边跪伏着的两个锦衣华服的小女孩身上停驻片刻,弘光帝放下挑着帘角的手指。轿子平稳地落下,一连串恭迎跪拜声后,轿帘也拉开了,弘光帝下了轿子,步入宫中。
孟太后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裹着锦丝被,看着倒有些精神。
“母后今日气色好了许多,怎么不好好休养,却来这窗边吹寒风?”
和颜悦色地说完,弘光帝偏头扫过旁边侍立的一溜宫女侍从。
“知道太后身体不好,你们还敢如此大意。”
轻飘飘的语气,却听得众人心底直发凉,立刻就齐刷刷地跪下请罪。孟太后看一眼,笑道。
“圣上息怒。莫怪他们,哀家是主子,床上闷久了,烦躁得很。哀家说想过来瞧瞧雪景,散散心,他们谁敢硬拦着?”
听太后如此说,弘光帝也就不再追究。挥挥手命宫人们都起来,又严令以后务必小心伺候,便回头叮嘱太后道。
“今冬天气反常,一时颇暖和,一时又冷得紧,这些日子风又大,朝中一些老臣都没经住,纷纷病倒,太后也一定要当心才是。”
孟太后抬手取过宫女奉上的热茶,轻轻啜了几口。
“哀家年事已高,享了这么多年的富贵,过一日便赚得一日,还有什么不够的?圣上不必操心。国事繁杂,圣上自己可也要多保重。”
“母后放心,朕自有分寸。”
点点头,孟太后不再多言,她的目光转向窗外。在弘光帝未来之前,她就这么坐在窗边,满足地看着自己最挂心的一对孙女儿在雪地里快乐地玩耍,看着那个红帽子红鼻子的雪人一点一点地堆叠起来。
那是在这座宫殿里多少年未出现的事物了,雪每一年都会下很多次。每一年都是赏梅、作诗、饮酒、品画,没人会像云逸云翔那样顶着雪花奔跑,也没人敢在这院子里堆出个那么大的笑呵呵的雪人来。但其实也没什么,小孩子么,不都是这样的吗?只不过是她别的孙子孙女时时刻刻被提醒着要抱持皇家风范罢了。
呵,如今竟会这么想,她果然年纪大了吧,再或者,就真是时日无多了。就像那清脆无忧的笑声,那亲热的小身影,总会让她回忆起许多从前来。
顺着孟太后的目光,弘光帝也静静地看了窗外片刻,再看一眼孟太后平静的神色,他道。
“两位郡主在宫中住得如何?小孩子可能还是有些吵闹了吧,朕先送她们回府住些日子,等母后身体好些,再让她们进宫,可好?纵然东静王妃不在,府中也有母后当年亲自挑选出来的嬷嬷,且王妃将那府邸管得极好,下人们想必能把两位小郡主照顾好。”
孟太后回过头来,目光极温和地看了弘光帝一眼,笑道。
“圣上有所不知,哀家又老又病,宫人们又是戒慎戒恐惯了的,若非这两个懂事的小丫头活络下气氛,哀家怕不病死在这儿,也要闷死了。所以呀,哪里是哀家帮忙照顾孙女。分明是孙女在照顾哀家这老祖母。”
弘光帝也笑了。
“哦?这么不得了!朕也想看看了。来人,宣两位郡主觐见。”
听见宫人来传,云逸赶忙瞅向云翔,在她的印象中,皇帝来过很多次了,也看到过她们好几回,都没什么表示的。今天突然宣她们觐见,不会……是娘亲那儿有什么消息吧?
打仗呢,听每次护卫她们进出皇宫的那个高高个子的御林军校尉说,打仗是会死很多很多人的,娘亲是元帅的话,还得小心刺客来的。
云翔显得要镇定一些,她朝姐姐微笑着点一点头,拍掉斗篷上的雪沫,对来传的宫人道。
“有劳这位公公了,多谢!我们这就去。”
这时,云逸也已经由旁边的宫女整理好了衣服,她走过来拉了拉妹妹。
“放心啦,姐姐,娘亲肯定没事的,她是元帅呢,身边的侍卫肯定跟这宫里的一样多,一样厉害。”
“嗯。”
进了寝宫。姐妹俩先拜见皇帝与太后。
礼仪自是无可挑剔,落落大方的风范更是衬得两个小女孩的仪态端庄华贵,弘光帝心中也不禁赞一声,语气较平常对小孩子温和了许多。
“好了,平身吧。你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谢圣上。”
从地上起来,云逸指指自己,又指一指妹妹,答道。
“回圣上,云逸是姐姐,云翔是妹妹。”
弘光帝点点头。又看了她们姐妹一遭,对孟太后笑道。
“不像,朕怎么看,这对双生姐妹也长得不像。”
“是这样,双生子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也有完全不像的,都是造化神奇。”
“那母后看,谁长得像三弟多些,谁又更像王妃?”
孟太后看一眼两姐妹,笑道。
“细看的话,云逸鼻子像燏儿,脸形却像盈川,云翔是眼睛像燏儿,鼻子嘴巴跟盈川像得很。不过六岁大的娃儿,这时也说不得像谁多些,女孩儿长大了,变化可就更大些了。”
“嗯,母后说的是。”
弘光帝笑着捋了捋胡须,又问两姐妹道。
“在宫中住得可还习惯吗?半年多未见你们母亲,有没有时常写信问候?”
“谢圣上关心,我们在宫中住得很好。母亲做了元帅,很忙的,嬷嬷说再怎么想念也不能让母亲分心,所以都是娘娘送信给母亲的时候,我们跟着一人写一封信问候母亲。”
“哦,你们倒是乖巧。那你们母亲能回信吗?”
“有的时候可以。”
“那她说些什么呢?你们这么小,能看懂吗?”
“母亲每次都说些要听从娘娘训导,多读书,好好习字,学一点剑术马术,不要老呆在屋子里多去花园转一转,不能仗势欺人,不要为点小事就哭鼻子这样的话,能看懂的,我们识字很多了。”
听到这里,弘光帝细细看了看她们两人,点点头。
“不错!你们母亲倒是教得好!教得好!”
“哀家也这么认为。”
孟太后忽笑着插进话来。对弘光帝道。
“我天家子孙,或宠溺过度,娇纵不堪,或无人过问,不得疼爱,倒是盈川这样,才教导得好儿孙出来。圣上,江山重大,可三思啊!”
“母后放心,朕明白!来人,赐两位郡主紫金牌,从今后可自由出入宫中,除太子外,见皇子公主,无需行礼。”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振。弘光帝管束后宫较前代帝王更严,出宫建府的亲王或外戚要出入拜见各家的娘娘还需一一批准,更别说会允许外人随意出入宫禁,甚至抹去两位郡主与皇子公主间的地位差别了。这样的恩赐让孟太后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云逸云翔虽还不能明白这道口谕到底有多特别,但看周围人的神色,也还是赶紧躬身拜谢。
弘光帝便不再多说什么,又问了问孟太后日常饮食起居如何之类的话就起身离开了。
殿外,大雪纷纷扬扬,像吹了漫天的鹅毛,孟太后叫云翔唤进还想再去玩雪的云逸,宫女们也赶快换上了热热的香茶与点心。
“给你们母亲写封信去吧,把今儿的事都告诉她。顺便再问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咦,娘娘?这个问题现在可以问了吗?”
云逸歪歪脑袋,问出了云翔也很想知道的问题。孟太后摸摸她的头,笑道。
“对,现在可以问问了。今年冬天太冷,边关的风雪肯定更大,你们不希望她早点回来吗?就算她还不能回来,但收到女儿这么关切的信,也会很欣慰的。”
“是,娘娘,我们这就去写。”
云逸赶快一口答应,又和云翔挤挤眼,姐妹俩脸上的兴奋完全遮不住。
看两个孩子手牵着手走远,孟太后的脸上露出些疲乏之态,旁边侍立的心腹女侍忙上前为她捏着肩,细声问。
“太后,回内殿歇歇吧?”
“你先给我捏捏,等会儿再回去。”
“是。”
殿内立刻安静下来,除了那女侍,旁人赶紧悄无声息地退到殿门外守着。孟太后闭目休息片刻,缓缓睁开眼,看了看窗外,轻声道。
“圣上那紫金牌,你说,是看在谁的面上赐的?”
女侍侧头想了想,回道。
“依奴婢看,圣上是看了太后与王妃两人的面子才恩赐两位郡主的。”
“哦?也有哀家的份儿?”
“奴婢以为是的。王妃挂帅出征已有半年多,捷报频传,圣上因此厚赏郡主,这很正常,但单凭这一层,目前却还不到赐紫金牌的地步。奴婢觉得,若非太后对郡主们一向疼爱有加,自王妃走后更处处维护,甚至让孟相亲为授诗经》,圣上如何会开此天恩?”
听到这里,孟太后笑了笑,道。
“哀家那么做,原是要给那些王公贵族们看的,不想叫人看轻了她们孤儿寡母去,能请动圣上厚赏,倒是意外收获。”
女侍轻声笑了出来。
“太后想啊,您这寝宫里,可还有第三个孩子能获准在庭院中又蹦又跳地堆个雪人儿出来玩?就冲这份宠爱,圣上也得特别考虑呀。何况王妃以女子之身戍敌边疆,可谓国之女杰,足见其忠诚为国,亦可显示圣上拔擢人才的不拘一格,这样算来,圣上岂能不重赏?”
“呵呵呵,你这心思倒是猜得准啊,不错!圣上的妃嫔中虽也不乏机灵的,个性却太过,可不如你这朵解语花馨香袭人,要不明儿哀家推你一把?”
孟太后心情好了许多,便拿这心腹女侍开起了玩笑。那女侍手上劲道拿捏得仍旧适宜,口中却嗔着。
“太后您啊,行行好吧,奴婢这一大把年纪了,再能解语,搁在圣上那些国色天香里头,也是个昨日花,怎么着都没得宠的机会啦!还不如侍侯您,爬到这个位子上好假借皇恩来得威风呢!”
一番话逗得孟太后笑出了声,待到笑够了,孟太后拍拍女侍的手,道。
“哀家老了,你也再伺候不了几天。跟着哀家一场,你的能力、性格,哀家都看在眼里,放心,哀家会给你安排个好去处的。”
“多谢太后费心,不过太后可别给奴婢指亲了。民谚说无价宝易得,有情人难求。奴婢想啊,还真是这个理儿。现在奴婢跟着太后,自然是人都奉承着,要是哪天奴婢侍侯不好,不得宠了,保不准就给人当成黄脸婆一脚踢开,什么夫妻旧恩,一概全无。那时,奴婢可找谁哭去呢!”
“你这丫头,真正是娘胎里带来的伶牙俐齿。”
孟太后有些宠溺地敲了敲那女侍的额头,又看看女侍娇美的笑脸,她想了一想,道。
“哀家说给你安排好去处,其实也是要让你助哀家一臂之力。哀家就两个儿子,燏儿盛年早逝,一直是哀家心头痛处,加上他又没个儿子,更让哀家心中愧疚。这两个女孩儿是燏儿仅有的骨血,所以哀家说什么都要让她们一辈子安享荣华尊贵。但是,燏儿去世得太早,盈川又是南安王遗女,完全没有父兄可支持。若不寻个支点,哀家一走,东静王府怕是也撑不了多久——这就是哀家同意盈川挂帅出征的最大理由。”
停了停,孟太后端起茶杯润了润喉咙,眼角又瞟了瞟那女侍,见她只是垂着眼好好地为自己捏着肩膀,并不露出好奇神色,她微笑了下,继续道。
“哀家要让盈川在圣上心中留下至深的印象,进,可为朝廷重臣;退,可为贤母之表率。这样,东静王府才不会衰败,云逸云翔也才会成为最尊贵的郡主,就像她们的父王还活着一样。”
背对着心腹的女侍,所以孟太后没能看到女侍低垂的眉眼下那弯起的唇角。在宫中呆了大半辈子,孟太后早就明白这宫里头基本上是没有偶然的,不过,人毕竟是人,不可能看破所有的伪装,也不可能察觉到身边所有的目的。
当晚,一张短笺被秘密送到萧门京都分舵舵主手里,又赶紧呈给正在京城的萧泽。上面只有简单的几句话,看起来像是封再平常不过的家书——祖母已诺,妹妹可归家矣,勿忧,若能携特产馈赠兄嫂,则更佳。
会心一笑,萧泽将短笺扔进火炉中。
计划成功了,有孟太后出面说话,盈川的路,必能走得更顺。
起身披上外衣,系好斗篷,萧泽走出书房。守在外间的护卫立刻跟上来,并不出声询问,尽管此时已是深夜,而屋外正狂风大作,飞雪漫天。
在城中七拐八弯后,萧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兰尘母子隐居的小院,屋里还亮着灯,并传来兰尘兴奋的声音。
“哪,小萧,下一题了,注意听哦。咳咳咳,问,假如这个世界毁灭了,人们都会到哪里去?”
“……世界是怎么毁灭的?”
“这个你别管啦,反正它就是毁灭了,你告诉我人们都到哪儿去了就行!”
“……”
“快说啦,脑筋转个弯儿想想。人们赖以为生的世界没有了,还能到哪儿去呀?”
“——异世界!”
“……”
屋内没了声音,萧泽摸摸下巴,大概是兰萧答错了吧,否则兰尘早就高声表扬起来了。不过,也不至于沉默这么久吧,她不是主张鼓励的吗?
“这个……小萧,算是半对了,呃,有进步啊,再加油。”
“那全对的是什么?”
“天堂与地狱。”
“——什么意思?”
“世界都已经毁灭了,人们当然是都死喽,死了还能去哪儿啊,有的上天堂,有的下地狱呗。”
“……”
屋里屋外皆无语,这个答案,果然是正解!
“好了好了,吸取经验,再听下一题,很简单的,记得脑筋要转个弯啊。问,你的银子掉了,要怎么办?”
“……去找回来。”
“哈哈哈,果然是中招最多的题。你想多了,小萧,银子掉了,捡起来不就得啦!真要丢了,你上哪儿找去呀,叫它它又不会答应。哈哈哈——”
长这么大,兰萧脸上就数今晚的表情最囧。不晓得娘从哪儿找来这什么脑筋急转弯的题拿来考他,题目听着还算正常,答案却、却叫人直想摔个四脚朝天。腹诽之音还未落,就听门外传来“哐噹”一声响。
像是廊下花盆被碰落的声音。
兰萧机警地从床上跳起来,“噗”地吹熄了灯,反应过来的兰尘一边下床,一边平静地朝外问道。
“谁呀?”
“——是我。”
听出来是萧泽的声音,母子俩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继而不解。外面的确是冰雪覆盖,但以萧泽的好身手,怎么会碰倒花盆呢?
眨眨眼,在兰尘赶紧出去外间开门时,兰萧明白了——跟他开始一口茶狂喷出来一样,都是娘惹的祸!
解下斗篷,抖落上面满满的雪花,萧泽进了屋子。屋内很暖和,还有丝淡淡的桂花香,兰萧已经点燃了外间的灯火,在兰尘拿走斗篷去挂着的时候,他手脚麻利地端来了一壶热茶。
“你母亲最近天天给你练这个?”
瞅着空隙,萧泽笑吟吟地问,兰萧点点头,毕竟是小孩儿,还没察觉到他脸上又是一个“囧”字浮现。这样的雪夜里,他去掉了精致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漂亮的脸孔,这配上那个表情,看得萧泽笑不可抑,从前听兰尘说尚不能领会这个字的奇妙,这会儿,可不得不叹服她故乡人的——可爱的古怪吧。
端了一盆热水过来,兰尘拧干毛巾后递给萧泽擦擦手脸。
“公子今日怎么这么晚过来?没出什么事吧?”
“放心,一切都很顺利。”
“哦,那就好。”
兰尘点点头,转身对儿子道。
“小萧,很晚了,你先去睡吧。”
“……嗯,好,娘和公子也早点休息吧,我先去了。”
懂事地不多纠缠,兰萧先回了自己房间,听见房门关上,兰尘这才回头看着萧泽,等着萧泽自己说。
慢条斯理地喝完半杯热茶,萧泽道。
“宫里来信,孟太后那边已经没问题了,弘光帝那儿也有戏。只是,京里的情势越来越紧,昨日,弘光帝又调动了皇城值守的御林军,并命人日夜巡逻,其重点就在庆王宁王两府四周,而且和王府,终于也有人去探过。我想,若非现在两线用兵,国中不宜生乱,只怕弘光帝就会对庆王暗中下手了。”
“他搜集到庆王的证据了?不可能吧。”
“应该没有。在严陌瑛的安排里,庆王所行之事多半只是名义上的,虽说有聚众之嫌,但终无非议之实,而且有我们遮掩,他基本上不可能搜集到什么切实罪证。算来,应该是骨鲠在喉已久,终于无法忍受了吧。”
“那你们有何对策?一味防守的话,百密终可能有一疏。”
“不错,但也只能严防死守,拖到盈川的时机成熟。”
看见萧泽轻描淡写的神情,兰尘愣了愣,回过神来。已经这么久了,她还是不大习惯“牺牲”这个词,没有任何胜利会是百分之百的,这个现实她早就明白,甚至她还这么告诉过绿岫。但当对象是曾在身边走过笑过的人的时候,她自己首先就做不到一直清醒地面对了。
“哦,对了,公子,与嚣阁接触得如何了?”
见兰尘主动转了话题,萧泽了然,也就顺着她的问题笑着回答。
“有点进展,不过依然不能确定阁主是否就是三弟,当然,也不知道嚣阁与那杀手组织是否有干系。”
撑着下巴上下把萧泽瞅了又瞅,弄得萧泽一脸狐疑了,兰尘忽笑道。
“我在想啊,是不是萧门近来江湖地位下降了呢?怎么你这实际门主亲自相邀,对方还是不领情哪?”
“呵呵呵,也许吧,但若是流云谷,我的邀请也不一定有效啊。”
萧泽边拿自己说笑边给兰尘也斟了杯热茶捧着,道了声谢,兰尘又问。
“能查到这个嚣阁多少底细?”
“不多,虽然他们这一年来与各门派频繁接触,但未出大风头,更未着力展示阁中势力状况,甚至有意遮掩,阁主更是出没神秘。呵,江湖上都有好事者悬赏这阁主的真面目了!若果然是三弟的话……”
低头皱眉想了想,兰尘端起杯子碰了碰唇,抬眼道。
“公子,人入江湖,不是为名,就是为利,连流云谷也划定了自己的利益范围,那么这当初三公子任阁主时组织刺杀公子,如今又处处削萧门权威的嚣阁,自然不会是善角。若如今这阁主不是三公子,相信公子定不会手软;但若是三公子的话,他的目的是什么?公子又当如何呢?已有如今势力,公子真能把他拧过来,丢给门主与孟夫人再教导吗?”
苦笑一下,萧泽叹道。
“天天跟小萧讲古还没讲过瘾,到我这儿也这么犀利了吗?”
“哦,抱歉,是我僭越了。”
兰尘很干脆地送上“失礼”的道歉,不过眉尖挑起,这道歉明摆着没诚意,萧泽只得连连摆手。
“算了,算了,我可不想成为你三五不时给小萧做启蒙教育的那套以人为鉴之明君论里的反面例证。你问得对,但我的答案确实模糊。”
放下茶杯,兰尘单手托住左腮叹口气,道。
“公子,我非常相信你处理江湖事情的手段,即使对方是你三弟,你也一样可以保得萧门平安。但,那是就能力而言,真是三公子的话,你能保证一点不受干扰吗?在我看来,三公子属于那种心理不甚健康的人群,想法容易走极端,你无法准确揣测他到末路时会做出些什么选择。至于他的目的,公子,你知道。”
“……打败我,打败萧门,对吗?”
萧泽直言,神色间已不见苦涩,兰尘点点头,也直接道。
“三公子个性要强,他要通过打败你来证明自己比你,比二公子更厉害,这种心理本无可厚非,但你们人命如天的观念太淡薄,兄弟间正常的比较到最后,总会惹上血腥。公子,我希望……我不希望你付出过重的代价。”
“——我知道——多谢你!”
偏了偏头,兰尘又道。
“或许花舵主可以帮你约到嚣阁阁主,如果他真是三公子的话。”
“怎么说?”
“花棘是个公正而洒脱的人,加上她们夫妻无子,她固然拥护你,却从未区别(炫)看待过你们兄弟。从前在渌州分舵(书)住着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过三(网)公子跟她说话时轻松自如的表情,那应该不是出自伪装。”
“这样啊……”
萧泽抚了抚下巴,考虑叫花棘夫妇来京的可能。兰尘起身,简单地收拾好杯盏,看看右侧厢房,道。
“公子今晚是要睡在这儿吧?那我先去铺一下床,沐浴是没办法了,等会儿洗洗手脸和脚吧。”
“好。”
断断续续下了一天两夜的雪终于停了,太阳明亮得简直有些不真实。
萧泽一大早就离开了兰尘的小院,他独自走在京城难得寂静了些的街道上,护卫们遵命远远地跟在后面。
一辆迎面而来的马车突然停在了他身边,车帘掀开,有女子“呀”了一声。护卫们不动声色地加快步伐,萧泽却未止住脚步,依然往前走,车内人有了些许的狼狈。
“——萧门主!”
又往前走了两步,萧泽这才停下,回头,扬唇笑道。
“抱歉,家父并未退出萧门,所以在下还只是一介少主,这个称呼,还请夫人切莫再次叫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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