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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瓷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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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安真又望向哈兰术和随行的侍卫,突然觉得他们也变得高不可攀起来,她不禁眉头微蹙,看着马下热闹非凡的街市,心里却空荡荡的,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包围着她。
  “前面就是宫城了!”哈兰术凑近涂安真边上耳语。
  没等涂安真反应过来,“燕王到——”一声尖细刺耳的通传声响起,皇城的门口黑压压地站了一大片人。为首的中年妇女仪态雍容典雅,头戴姑冠,姑冠上别着一根金箔珠花,身着大红织金长袍,长及身后几尺,袍子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颜色鲜艳,栩栩如生,整个人面色英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金光。
  “皇额赫——”真金大喊着,策马像那人奔去。
  哈兰术向涂安真解释:“那是察必皇后,燕王的母亲。”
  只见察必皇后张开了双臂,迎接真金,脸上的笑容欣慰又满足。
  “参见皇后!”涂安真、哈兰术和侍卫下马跪拜,真金顾不得行礼,像个小孩子一样,一直抱着察必,久久不肯放开。
  察必微笑着示意涂安真等人平身,目光终究还是聚集在怀里真金的脸上。
  “来,让额赫好好瞧瞧,这么久不见,瘦了胖了?”察必问真金。
  “儿臣很好,皇额赫身体怎么样了?”真金也很关心察必。
  “没什么大碍!”察必回答。
  “来,回兴圣宫,额赫都给你安排好了。”察必一转身,随行的仪仗也跟着转,呼啦啦好大一派阵仗。
  虽然听不懂眼前的这些人在说什么,可这么大的场面,还是让涂安真瞪大了眼睛吐舌头,倒是哈兰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自皇城进入宫城,一路都是深廊重檐,每一处的宫殿都矗立在高大的殿基之上,时刻在彰显着这个王朝的磅礴伟大,宫殿顶上铺盖的琉璃瓦,廊檐边镶嵌的玻璃石,无一不精雕细琢,做工精美,就连衣着统一却又朴素的宫人,那匆忙的小碎步,都在有意无意间显示着这个宫城的骄傲。
  如此宏伟的深深地惊到了涂安真,她更不知道的是,拥有这样宫城的人,会有一颗怎样包容世间万物的心。
  察必领着真金回兴圣宫,哈兰术领着涂安真去了宫城西边的延香阁。
  说来也怪,这延香阁既在宫里,又在宫外,因为这个建筑其实是在宫城墙以外,供看守宫城内东西两侧的仓廒的女官所用。历届看管仓廒的女官,最后不是由皇帝赐婚许给了重臣,就是承担了皇室的联姻的重任嫁给各汗国的国王,由此可以皇帝对仓廒的看中,真金把涂安真安排在延香阁,自是允许她自由出入宫城,却又不受后宫内苑的管束,真可谓用心良苦。
  一路上,涂安真遇见的宫人都窃窃私语,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机灵的涂安真当然觉察得到,可宫人们说的话她完全听不懂,她也就若无其事地一直跟着哈兰术向着延香阁走去。
  来到延香阁,璇儿就领着几个婢女在大门口等着,一件涂安真,璇儿就跪下磕头:“恭迎小姐!”身后的几个婢女也跟着跪了下去。
  璇儿这一磕头不要紧,涂安真的眼眶红了,就这么半天的时间,察必皇后的仪仗、高大危耸的宫殿、完全听不懂的语言,涂安真觉得自己就像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所有人在其中自在快乐,却只有她自己是局外人的世界。
  “小姐,你怎么了?”璇儿抬头看到涂安真泛着泪花的眼眶,紧张起来,顾不得礼数站起来扶着她,扶住涂安真时,璇儿的脸着急得又红了。
  “没事没事,你什么时候到的?”看着璇儿的红脸,涂安真破涕为笑。
  璇儿答:“奴婢是一路骑着快马来的,不用带瓷器,自然先到,先到也好,奴婢能先来这延香阁收拾迎接小姐。”
  “这里叫延香阁?”很显然涂安真没有看懂挂在门口写着蒙文的那个牌匾。
  “嗯。”
  “好,你领我看看四处!”涂安真好像忘记了刚才的不悦,兴致上来了。
  哈兰术对着璇儿使了使眼色,悄悄退下。
  延香阁在只有一间简单的阁楼,二楼是主人房,一楼是婢女们住房间,地方虽然不大,但是由于比一般的宫殿要高一些,所以视野也开阔了许多。
  站在延香阁二楼的走廊上往东望去,掠过眼皮下的仓廒,就是一片草场,草场的边缘立着白色的矮墙,矮墙下是高出地面一丈高的路面,路两边齐整地种着矮矮的杨树;向南望,是延绵起伏的宫殿,宫殿有大有小,廊檐都雕龙画凤华丽非凡,殿柱大多是白色的,干净肃穆。
  整个宫城的颜色偏白,和涂安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在她的印象中,宋朝的官家订购的瓷器都是青色、柴色,市面上流行的也多是红色、黄色,她突然想起真金曾经说过蒙古人尚白,他们喜欢白色,所以整个宫城到处都是白色,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秋日的夜来得特别早,进宫城没一会,整个天色就暗了下来,多日的舟车劳顿,终于能安稳的睡个觉了,白天那些冷漠、不悦和慌张都被涂安真抛到了脑后,她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
  突然,一阵隐约的女子抽涕哭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断断续续、时有时无。涂安真警觉的坐了起来,环顾一圈四周——璇儿把寝室的各种器物都收拾好了,只留了窗边的一只蜡烛燃着,涂安真盯着摇摆的蜡烛看了一阵,哭声又出现了……
  她突然想起了池州城,那个饥饿中的池州城,那个半夜有人鬼哭狼嚎的池州城。她站到窗前,举起蜡烛,向窗外望去。白天的宫城的白天是一派威严高贵,可到了晚上,那些白墙竟在月光下散发着冷光的白墙,听着若隐若现的哭泣声,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手一送,蜡烛翻了,璇儿听到声响,慌忙跑进来:“小姐,怎么了?”
  “这宫城里都住着什么人?”涂安真问。
  璇儿回答:“宫城里住着着皇帝、皇后,还有皇帝的妃子、儿女和像奴婢一样的宫人。宫城的最南边,宫城城墙外皇城城墙内住着宿卫军,他们是保卫宫城的……”
  璇儿还没有说完,被涂安真打断:“璇儿,你是谁?”
  “奴婢……奴婢……”璇儿欲言又止,脸憋得通红。
  涂安真见状,连忙接话:“晚了晚了,下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出去看看。”
  璇儿松了劲儿,慌慌张张地下去了,涂安真看着窗外,竖起耳朵又听了听,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她心中疑惑:“难道幻听?”可因为她太久太久没有安安稳稳地睡过一觉,还没等思考出答案,就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一大早,用过早膳,涂安真就叫来璇儿,问:“我能去外边逛逛么?”
  逛?璇儿听到这个字眼时吃了一惊,宫城里怎么可以“逛”?可嘴上,璇儿吱吱唔唔:“小姐,好像不太好吧。”
  “嗯?”涂安真疑惑地看着璇儿,“这里这么大,这么空,外面的太阳又这么好,不出去逛逛?”涂安真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女子,璇儿说延香阁外不能去,反而引起了她的好奇。这宫城不像没投降前的池州城,有个管家刘伯总是时时盯着她,现在她想去哪里没人阻拦,还没等多想,她拉上璇儿出门了,出门时璇儿瞪得大大的,眼里满是恐惧。
  本来每一个来到宫城的,都会理所当然的遭到怀疑,直到弄清楚来人是何意,宫城里的人才会把新人当成人。宫城里的不成文的人等规矩,轻松地让宫城里的旧人把涂安真当成了一个敌人。
  “吾里哇叽!”
  迎面走来一群人,涂安真只感觉到对面的这群人气势不小,却还没看清人脸,就被璇儿拉着跪了下来,璇儿还大喊了一句涂安真完全听不懂的话。
  “咕啦一唉嗾!”涂安真只听得有人在她的头顶说了一句话,可是她依然听不懂。
  璇儿拉拉她的衣角,小声说到:“王妃问你是谁?”
  嗯?涂安真没有反应过来,她又听到了一句非常生硬的官话:“你是谁?抬……去头拉……”
  涂安真应声抬头,一阵浓郁的花香铺面而来,她目不斜视地盯着眼前的那张脸看——这张脸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颜粉厚厚的,两颊涂了淡淡的胭脂,眉毛修得细长齐整,眼角的皱纹若隐若现,涂安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低下头,嘴里说到:“拜见燕王妃!”
  “哇啦一哦!”
  涂安真又听不懂了,她无助地望向璇儿,璇儿小声说:“燕王妃让你平身。”
  涂安真低着头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抬了眼,没想到碰上了燕王妃的目光。燕王妃并不年轻,看起来像是涂安真的长辈,她头带和昨天察必皇后类似的姑冠,但矮了很多,头发梳成很多小细辫后挽在脑后,身着蓝色的右衽锦缎镶银边长袍,袍上有碎花暗纹,腰系银色垂穗腰带,袖口也用银色布料封边,脚蹬银刺花短靴,整个人银光闪闪,有些耀眼。
  燕王妃就是那么看着,带着细纹的眼角飘过不屑、轻视,甚至微愠——燕王怎么会带这样一个汉人女子回宫!昨日听人通报察必皇后在午门迎接燕王的情形,提到了这样一个女子,心里就像被针头点刺到了一样不爽,今日她在延香阁附近见到的这个南人打扮的女子,想必就是燕王带回来的了,想到这,她不由自主地想给涂安真来个下马威。
  涂安真听不懂燕王妃和她身后的婢女们在议论什么,身边的璇儿一直低着头,哆哆嗦嗦,一副害怕的样子,她就只得自己听——结果根本没有听懂任何一个字,可从燕王妃的神情和言语里,她感受到了冰冷的恶意,唔……原来宫城里的人这么的不友好?
  “哇啦哇啦咕叽。”燕王妃昂着头,眼睛越过涂安真的头顶,又说了一句。
  璇儿连忙欠身,涂安真也依样画葫芦,璇儿拉起涂安真,一溜烟的跑了。
  跑出了好远,涂安真才问:“刚才燕王妃说了什么?”
  璇儿微微喘气,“回小姐,最后一句是你们下去吧。”
  “前面呢?”涂安真又问。
  璇儿踌躇起来,“前面,前面他们说小姐——”
  “说我什么了?”
  “话有些难听,小姐……”
  “你尽管说。”嘴上岁这么说,可涂安真的心里却开始抵触。
  “她们说小姐您是下贱的南人,是个瘸子,不配进宫城!”璇儿说话,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什么?!”涂安真的脸涨红了,气鼓鼓的,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招惹谁了?怎么一个人都不认识可一来就被别人这样说?!
  “燕王在哪?”涂安真想起了在这个皇宫里,她认识的位数不多的人。
  “燕王……燕王在东边的兴圣宫……”璇儿看到涂安真愤怒的样子,心里害怕。
  “带我过去!”涂安真觉得宫城里的人都稀奇古怪,有的还有莫名的恶意,真金才是那个一定会对她好的人。
  “小姐,刚才那个是燕王妃!”璇儿知道这话不该说,可是她还是没忍不住。
  啊?!涂安真像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头嗡嗡作响,她有些站不稳,用力地抓紧了璇儿的手,燕王妃……燕王妃……燕王妃……
  良久,涂安真回过神来,目光呆滞地说:“我们去城墙下走走吧。”
  “不去兴圣宫了?”
  “不去了!”
  “好,璇儿这就带小姐去……”璇儿虽然不知道涂安真在想什么,可看着她一副歪头低脑、精神涣散的样子,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秋日的阳光和煦温暖,散在杨树白色的树干,显得无力而散漫,叶子已经枯黄,偶尔一阵吹过,落叶便纷纷飘落,景色美的让人心醉。
  涂安真跟着璇儿,拖着脚步,缓缓的走着,太阳就在眼前,刺眼的光辉射得人眩晕,眼前一片七彩斑斓。她知道璇儿带着她向西走,那是回延香阁的方向,可她觉得那并不是目的地,可是,哪里才是?
  涂安真抬起头,头顶的蓝天被高高的白墙分成了两半,她在墙里边,谁在墙外边?兄长在吧?涂安青那傲娇的笑脸又浮现了出来,他一袭白衣,眯着眼睛坏坏地笑,突然,脑子里又浮现兄长一身粗布衣裳在瓷窑里和工人们一起干活的场景,脸黑黑的,还满是泥水,可这样依然掩盖不了兄长俊美的脸庞……兄长,你在哪里?在哪里?
  她几乎要失声叫出来,可这巍巍宫城,这蓝天高墙,又有谁听得见?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读研的时候,学校前面就是元大都遗址公园,我常常在那里跑步,偶尔看到那块写着“元大都遗址公园”的石头,还会伤春悲秋一下,没想到毕业后这么多年,我居然会写一部关于元朝的小说。(*^__^*) 
求收藏,谢谢!

☆、丰收宴(一)

  真金和涂安真还在来大都的路上时,来自临安的急报就已经火速地传入了宫城。
  “三百里急报,急报,直禄脱将军攻破临安,南人皇帝跳海……”哒哒的马蹄声、宫人跑步声在宫城内外响起——临安破了!
  “快来给朕讲讲,直禄脱将军是怎么攻破的?”忽必烈皇帝笑逐颜开,急切地询问信使。
  “启禀皇上,直禄脱将军只是列队于临安城下,每日整兵,击鼓训练,南人朝臣一一来降,城门也打开了,直禄脱率军入城,毫无阻拦,直入宫廷,后又追赶南人皇帝,迫使那小孩儿跳海了。”信使说的上气不接下气。
  忽必烈皇帝听罢,高兴得连拍了两下龙椅的把手,“好!好!直禄脱将军不费一兵一卒,用声威吓破了南人!好!你速传朕的口谕,让直禄脱速速班师回大都,朕有重赏!”
  “诺!”信使得了命令,又匆匆离去,不留下一丝痕迹,整个宫城却因这个消息,喜悦万分,连完全无关的宫人,脸上都或多或少的挂上了笑容。
  八月廿十,真金和涂安真回到大都,八月廿八,直禄脱率几位将士先行回到大都。
  九月初一,宫城里的丰收宴,盛大举行。 
  虽然没有名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涂安真的吃住供奉都是按照王妃的规格来的。刚进延香阁的第二日,尚衣院就有人来量了涂安真的身材尺寸,可直到丰收宴的前一天,才送来了做好的衣物,璇儿欢天喜地地收下了,可涂安真却反应平平,直接将那些衣物胭脂锁在柜子里,直到临近丰收宴一个时辰,才吩咐璇儿开始梳妆打扮。
  “小姐,今天一定要收拾得漂漂亮亮地去见燕王!”璇儿脸上挂着笑,从柜子里取出衣物,小心翼翼摊开衣物,发现了一个小巧的梳妆盒,好奇地打开了,“小姐快看,这有胭脂和颜粉,还有唇纸!”
  不知为何,涂安真心中有股闷气,堵在胸口,很不舒服,她看到璇儿兴奋的样子,十分不痛快,却也不好责罚,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衣服什么样式?”
  璇儿热脸贴了冷屁股,虽然有些扫兴,但是她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敢多话,把梳妆盒放在一边,仔细地帮涂安真穿上底衬,再穿了外袍。然后开始帮涂安真梳头。
  “小姐,这些衣物都是尚衣局里的老师傅用上好的布料精心缝制,皇上皇后和王爷王妃们都穿呢!”璇儿看着铜镜中的涂安真,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不悦,反而语气间满是羡慕。
  “你很喜欢么?”涂安真的声音突然冷得像冰,让听的人不寒而栗。
  璇儿大惊,手中的木梳一滑,掉到了地上,咔嘣一声,梳子断了。璇儿本就被涂安真的话吓到,还不小心摔断了木梳,更是惊恐万分,她连忙跪下,眼泪已经上涌:“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边说还边磕头。
  “你有何错?这衣服本来就很好!有人喜欢也是正常。”涂安真弯下腰,拾起断成两半的梳子,看到璇儿红红的眼睛,心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明显璇儿成了她的出气筒。
  她和颜悦色道:“梳子断了就断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以后小心。”
  刚刚还冷若冰霜,现在却又温柔和蔼,小姐怎么……璇儿懵懵懂懂,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你起来,帮我把衣服穿好,妆容也弄好吧。”涂安真淡淡地说。
  璇儿皱皱眉,起身忙活,不再敢多话。
  涂安真的妆容并不复杂,不到半个时辰就完工了,她看着铜镜前的自己——身上穿着既不是前朝女子的襦裙,也不是蒙古女子常穿的束腰长袍,而是一件玉竹色长袖右衽系带长褶裙,融合了汉人女子的襦裙和蒙古女子长袍风格,裁去了宽宽的水袖,改用紫色缎带收窄袖口,又与相同色系的锦缎腰带呼应,整套衣服穿在涂安真身上,把脸色映得白里透红,整个人清雅端庄。
  “这发式不行!”涂安真突然摇摇头。
  “请小姐告诉奴婢怎么梳?”璇儿刚受了涂安真的一通气,说话小心翼翼
  “就按照我以前那样!”她没有多想,张口就回答。
  “小姐,恐怕不……”没等璇儿说完,她打断道:“我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了!”
  璇儿涨红了脸点点头,拿起梳子忙活,眼里隐约泛起了泪意。
  梳妆完毕,涂安真在延香阁等了不到一刻,总务房就来了大监,把涂安真领去了参加丰收宴。
  出门前,璇儿想问涂安真要不要她陪同前往,至少她能帮着涂安真听一些蒙古语,可是涂安真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她想起先前梳妆时涂安真奇怪的举动,已经冒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涂安真根本无视璇儿,面无表情地跟着大监走了。
  “姑娘,今日举行丰收宴的地儿叫飞鸿殿,也就今年夏天才完工,这丰收宴啊,是头一回举行哩!”猫着腰走在涂安真前头的大监,竟然讲一口流利地道的前朝官话。
  “谢大监!”踏出了延香阁,放下了对璇儿的莫名脾气,涂安真听到了久违的官话,就像一道光照进了被迷雾笼罩的心,敞亮起来。她也知道这是大监对她的提醒,心存感激。
  在这个巍峨庞大的宫城里,到处是看得见的高耸城墙和看不见的无形屏障,宫人之间的交流也是只言片语,大监听出了涂安真话语中的端倪,转头回望了涂安真一眼:“姑娘哪人啊?皇上在宫里邀请汉人女子赴宴,这还是头一遭哩!”
  “我是池州浮梁人!”涂安真小快步赶上大监,与大监并肩而行。
  “池州浮梁,浮梁——将作院好多人是池州来的。”大监见涂安真完全没有架子,又多嘴说了一句。
  “将作院?”进宫城几日,除了见过阵仗极大的察必皇后和不怀好意的太子妃,涂安真见的都是脚步匆匆的奴才和婢女,根本不知道硕大的宫城中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宫里的地方大着呢,各种局、院都在南边,奴才叫刘顺,进宫快十年了!”
  十年?!涂安真环顾了一眼四周的宫宇,这些宫殿已经存在十年了?
  “十年前,宫城还没这么大,人也不是这些人……”大监说得有些感慨。
  涂安真突然想起了夜里的哭声,似乎明白了什么,“大监,你会说蒙古话么?”她问。
  大监点头:“会一些吧,每日都听,总能学到一些。”
  “所以他们派你来带我去赴宴!”涂安真很灵醒。
  “姑娘真聪明!”大监一直低着头,猫着腰往前走,眼里的狡猾根本无人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比较了解申榜流程了,一般来说,编辑组对我这个不红的小说,既不是不给机会,也不是很给机会,我的小说每隔一周上榜一次。
数据一直不好,求收藏。

☆、丰收宴(二)

  飞鸿殿耸立在青色的奠基上,从平地拾级而上,大殿正门大开,在底层的阶梯上能隐约听到大厅里嘈杂的声音,大殿廊檐上,挂着五彩斑斓的旗子,柔软的旗子和坚硬的大殿石头建筑,以涂安真的眼光来看非常不协调,当然她也并不在意,只是一串串的经幡迎着秋日傍晚的凉风飞扬,顽强地透出一派喜悦的气氛。
  “蒙古人的喜好挺稀罕的,喜欢挂这些小旗子,叫什么经幡,说是祈福用的,这和我们汉人的祈福,那可是太不一样了!”大监看着飞舞的经幡,不自觉地就说了起来,也许是碰到了同类人,话就多了。
  “姑娘,一会进去了,奴才就帮不了你了,你就看着别人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奴才不知道您对蒙古人了解多少,但是要学会绝对顺从,千万不要说任何对他们不利的话。”大监话中有话,涂安真听出来了。
  涂安真心领神会,微笑示意,抬脚踏进了飞鸿殿。
  “瓦拉瓦阿拉季霍涂安真哟!”一进门,就有人说了一连串涂安真听不懂的话。
  涂安真心里的闷气又涌了上来,此时她才察觉,原来之前在延香阁的不快,就是因为怕到了丰收宴听不懂他们说话啊!
  可是很快,又有人说官话了:“延香阁涂安真到!”
  幸好有人解释,听着自己的名字在大殿里回响,涂安真被震住了,心中的闷气似乎也震走了不少。
  “安真,你来了!”没等涂安真回过神来,真金已经负手站在她的面前。
  几日不见,真金愈发地精神爽朗了,他身着白色的金边锦缎长袍,袍上用金线绣着飞鸟的轮廓,脚蹬藏青色布靴,靴尖顶着金色小球,腰间一条紫色缎带和皮革编织而成的腰带,腰带交织间还嵌着白色的水晶,映衬着腰带的颜色。
  真金双目炯炯有神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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