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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华录-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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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
  她鼓着腮帮道:“看这荒山野岭的谁管你!哼!一会儿等那些人醒过劲儿来,看不追出来打断你那三条狗腿!”
  不知是受了杨谨的恐吓还是怎的,那只黑狗竟然死命撑着它那三条完好的腿,“蹭”的一下跳了起来。
  杨谨惊得半张着嘴,看着那黑狗不要命似的凭着三条腿往前跳着走。
  疯了这是……
  那黑狗跳了几下,回头见杨谨还傻呆呆地戳在原地,复又“蹦蹦蹦”地三条腿跳了回来。它张嘴咬住了杨谨的裤管,往右前方使劲儿扯着。
  杨谨实在看不下去它这么拼命,快要把身上包扎好的伤口挣开了。
  她只得又蹲下.身,摸了摸黑狗的脑袋,耐着性子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不要命了?”
  黑狗窝着脑袋,在她的手心里使劲儿蹭了蹭,喉咙里哼哼唧唧了几声。见杨谨还是不懂,它拧着脑袋,朝着右前方“汪汪汪”地大声叫着。
  午后的阳光投射在它的身上,连同那只黄铜项圈,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杨谨恍然大悟:西北方向……那不是盘石县所在的方向吗?
  她难以置信地垂头看着那只急得团团跳的黑狗,一个猜想在她的脑子中渐渐清晰起来——
  它不是逃出来的!
  它是跑出来求救的!
  一路行来,杨谨也算见识颇丰,奇异的人和事多多少少也见识了一些。可是,今日这桩,却是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她还是不敢相信,摸着黑狗的脑袋:“你要我随你去救盘石县的病人,是吗?”
  黑狗也不知是否听懂了她的话,依旧朝着西北方向“汪汪汪”地叫着。
  狗是畜生类,人是众灵之长,可是,此刻,它却比人更具灵慧,更有情有义。
  杨谨的心,再次受到了莫大的冲击。她凝着盘石县所在的方向,想着随在药婆婆身边,看她如何妙手仁心,如何悬壶济世,如何救了多少请不起郎中吃不起药的穷苦百姓;她又想到了自己读了那么多本医书,背了那么歌诀,难道需要出手救人的时候哦,连一只义犬都不如吗?
  心念已定,杨谨拍了拍黑狗的脑袋,道:“走吧,带我去盘石县,救人。”
  眼看着前方一座县城的轮廓隐隐约约映出了模样,杨谨却敏锐地闻到了一股类似烧焦的味道,中间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生石灰的气味。
  杨谨蹙眉。身为医者,她知道生石灰不仅在民间有辟邪的功效,在医书中更有灭毒祛疫的效果,所以之前她才让村长在黑狗淌了一地血的地方撒上生石灰以防万一。
  “这就是盘石县了吧?”杨谨低头问抱在怀里的黑狗,好像它真能听懂似的。
  那黑狗见到县城轮廓的一瞬,根本不管杨谨说什么做什么,不顾性命地尽力挣脱开杨谨的束缚,抖着三条尚完好的腿,发疯似的径直朝着城门的方向窜了去。
  杨谨:“……”
  果然,紧接着便传来了人喊犬吠的声音。
  杨谨情知不好,忙撒腿赶了过去。
  那只黑狗已经窜进城门里去,三蹦两蹦就不见了踪影;城门外大路的尽头,并排站着几个腰间挎刀、身形壮实的汉子,穿得都很齐整,像是官府里的公人。他们正骂骂咧咧那只“不知从哪儿跑来的瘸腿疯狗”,似乎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大好。
  几个人咒骂着,有人发现迎面又跑了一个模样俊雅的小后生,登时开口喝止道:“喂!别往这儿来了,过不去!”
  杨谨一怔,止住了脚步。
  什么叫“过不去”?
  几个公人见她呆愣愣的模样,身上的衣衫前襟上还沾着疑似凝固的血迹的东西,心里泛起了嘀咕,彼此对了个眼色,之前开口的那人又问道:“你从哪儿来的?”
  杨谨不喜欢他审犯人般的口气,拧眉道:“原州城。”
  几个人见她神色不慌不忙,不像撒谎,眼下也没工夫想别的,于是皆道:“赶紧的,走那边那条大道,这儿不通!”
  见杨谨还站着不动,有人不耐烦了:“这儿全城都染了瘟疫了!走得慢了,连你也跑不了!”
  他们刚被上峰派到这里,阻止过往行人进城,实在是担着性命之忧,心情自然不好。这么一嗓子,本打算着把这个漂亮小子吓跑,不料,对方不惧更不慌——
  “我知道。我是郎中,我就是来这儿救治病人的。”
  几名公人见杨谨小大人儿似的说出这番话来,都像听了极好笑的笑话似的,皆大笑起来。
  杨谨抿着唇,看着他们,不言语。
  有一个先缓过神来年纪稍大些的公人好心道:“我说小哥,赶紧该干吗干吗去啊,别在这儿傻站着了!当心一会儿惹急了管事的,再惩处你……”
  “我真的是郎中,我来这儿就是为了瘟疫而来的,”杨谨正色道,“你们让我进去,多救一个是一个。”
  “行了!我们知道了!快走吧,快走吧!”那年纪稍大些的公人劝道。
  “小娃娃,毛长齐了吗?还治瘟疫?城里多少成名的郎中都无能为力呢!连郎中都死了好几个了!就你?还救人?”另一个年轻的公人讽道。
  杨谨顿时心头火起。
  她自问从幼年起就随着药婆婆学医术,莫说皮毛了,便是其精髓也洞知了三两分,怎么这些人就会以貌取人呢?难道因着自己年纪小,就应该没能耐了?何况,她也是出于一片仁心,想要救无辜的人于病厄,他们怎么能这种态度呢?
  这事儿其实也不能全怪对方。妙手名医,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都是有了年纪的老者,她年纪轻轻的实难服众。
  而且,这几个公人把守在这里,时时刻刻担着性命干系,谁也不敢私自放人。万一再因为他们失职闹出了人命,他们也不好交代。
  杨谨正气着,不防旁边有一把子沉稳的男声响起:“这位公子,请借一步说话!”
  杨谨惊然转身,对上了一名灰衣男子。那男子年龄四旬左右,长相稳重老实,浑身上下却透着精明干练的气质。他正含着笑朝着杨谨抱拳。
  杨谨忙也抱拳还礼道:“这位大叔,你唤我?”
  “正是!”灰衣男子微微一笑,道,“请移步这边。”
  他说着,抬手向左侧一引。
  杨谨诧异地顺着他所引的方向看去——
  一条不算狭窄的小路,被一片密密匝匝的树木遮蔽着,树木之间,隐约可见一辆青色的马车。
  杨谨的目光转回到灰衣男子的脸上,面露疑色。
  灰衣男子早已料到她会有如此反应,赔笑道:“我家夫人请公子过去,并无恶意,请公子移步。”
  他说得颇为客气,杨谨心头的疑惑却更深了。
  她并不记得自己认得什么“夫人”,还是个神神秘秘的“夫人”。
  是娘亲来看自己了吗?
  想到这儿,杨谨一阵兴奋,紧接着便被她压了下去:这个灰衣男子显然是个管事的角色,她可没在挽月山庄见过这号人物。
  那……会不会是被自己追丢了的那位什么“庄主”?
  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后面追着她的呢?
  

第31章
  灰衣男子引着杨谨来到青色马车前, 恭敬道:“夫人,请来了。”
  杨谨立在灰衣男子的身后, 听到车厢里传来淡淡的一声“嗯”。她好奇地盯着车厢前的厚实车帘——
  一只润白干净的手掌掀开了那幅厚实的车帘。
  杨谨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车中之人不是自己追的那位。她的脸上登时现出失望的神色来。
  醒过神来的时候, 她发现车帘已经被掀起,一名五官柔和清丽、身穿月白衣裙的女子正目光玩味地瞧着自己的脸。
  杨谨面上一烫,知道自己这幅样子颇为失礼, 抿了抿唇。
  那女子却不以为意, 轻轻一笑, 道:“公子是医者?”
  她的嗓音也透着干净和婉,令人如沐春风般。
  杨谨心头莫名一暖,突的意识到对方说到“公子”二字的时候, 特意加重了语气, 顿时更觉窘迫了。
  她难得地和这位素昧平生的女子打起了机锋:“夫人也是医者, 不是吗?”
  不仅是医者,且是医术颇有见地的医者。杨谨在心里默默添上了一句。
  唯有见地深厚, 才能精通骨相和人体结构的学问,一眼便看出自己是女儿身。
  那和婉女子听她如此说, 不急不恼,依旧淡然笑着,颔首赞道:“眼力不错。”
  说罢, 她又自我介绍道:“鄙姓云。请问公子怎么称呼?”
  她只说姓氏,却不提及闺名,联系她的身份“夫人”, 杨谨也不觉如何不妥,更不介意对方有所隐瞒,坦然道:“我姓杨,杨谨。”
  这女子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气质,至少杨谨是这样觉得的。于是当被问及名字的时候,杨谨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与扭捏地据实相告。为什么会如此,杨谨自己也说不清楚。
  云姓女子闻言,眉心一跳,低声道:“好名字……”
  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怎的。
  她的目光逡巡于杨谨的五官,直看得杨谨不大自在起来,轻咳一声。
  云姓女子醒过神来,笑问道:“失礼了。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不知公子是否师承施老前辈?”
  施老前辈?是哪一个?杨谨怔住。
  见杨谨浑然不知的模样,云姓女子了然又道:“施老前辈,人称‘药婆婆’。”
  杨谨恍然大悟:原来,婆婆姓施啊!
  “夫人认得婆婆?”杨谨惊问道。
  她这便是承认了女子之前所提的“师承施老前辈”的话头了。
  云姓女子点点头道:“曾有幸见过几面……算起来,杨公子还算是我的师叔辈。”
  杨谨窘然——
  这云姓女子姿容清丽、保养得宜,瞧起来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不过,看她的气度风致,其实际年纪绝不会少于三十岁。反观自己,才十三岁,怎么好意思做人家的……师叔辈?
  杨谨忙摆手道:“不敢!”
  云姓女子看她模样,深觉好笑,心忖:若从旁处论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姑姑呢!
  不过,这话她却没有说出口,而是宕开话题道:“杨公子是想进盘石县吗?”
  对方既唤来自己,杨谨猜她必定远远观察过自己的一举一动,治病救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无需隐瞒,杨谨遂正色道:“是。听说这里有瘟疫,我就来了。”
  她回答得言简意赅,云姓女子疑道:“你如何知道这里出了瘟疫的?”
  须知,就是地方官报给朝廷的急奏也是刚送出去不久,太医院派出来的几名供奉此刻怕是还在往这儿赶的路上呢。
  杨谨于是将自己如何救了那只义犬,又如何被义犬带到这里的事说了。不过,关于自己为什么会路过的前因并未提及。
  云姓女子听了她的一番话,叹息道:“万物有灵。就是为了那只义犬,你我身负医术,也不忍心平白看着不管不问啊!”
  她似是下定了决心般,起身从马车上走下来,又将一只小小包袱挽在臂上,向杨谨道:“你我一同进城,尽绵薄之力吧!”
  旁边的灰衣男子一见自家夫人当真要亲自入城,顿时汗都下来了。他随夫人来此处查看情况已经冒了极大的风险,若夫人入城救病,再有个什么闪失,那位还不活剐了他!
  他一向尽忠职守,他不怕死,他怕的是自己声名不保,令家门蒙羞。
  可,不等他抢上一步劝阻自家夫人,杨谨先他开口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别去了。”
  云素君见她脸上的表情严肃又板正,趁着那副俊美的五官,犹显可爱,已经先笑了,道:“我为何去不得?”
  杨谨迎着她的目光,道:“你刚刚染了风寒,尚未痊愈,身子还虚弱……而且,你也不会武功。瘟疫害人于无形,你会抵挡不住的。”
  云素君微诧道:“你看出我病着?”
  “嗯,”杨谨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又道,“我看你像是有身份的人,能不能帮忙让他们允我进去?”
  她说着,遥遥一指远处的几名公人。
  云素君心中说不清楚的滋味,她定定地看着杨谨,道:“你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尚知道医者救人于危难的本分,难道我这么大的人了,连这个都做不到吗?何况,我也是医者,自保总还是能够做到的。”
  杨谨眨眨眼,不认同道:“我不是小孩子,我都十三了。你也不要逞强,你若是染上了病,你的家人……他们会难过的!”
  云素君动容,目不转睛地凝着杨谨。
  杨谨被她看得手足无措,轻轻撇开脸去:“你不要跟我比,我一个人,怎么……怎么都好办!”
  云素君心尖儿上骤然一酸,她一把拉住杨谨的手腕,肃然道:“我的家人,也会同意的。”
  话音刚落,耳边突的响起一道含着怒意的吼声:“我不同意!”
  紧接着,便听到马蹄声“哒哒哒”的急促,展眼间一匹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色的骏马挡在了两个人的面前,马上之人又愤愤地喊出一句:“我不同意!”
  骑马来者也是一名女子。
  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狮纹团花箭袖,披着一领玉白底色、绯红花纹的披风,在下颌处系了一个结。那张脸上五官饱满,大眼,浓眉,头上无冠无帽,只简单利落地束起一头青丝,更衬得整个人飒爽干练、英姿勃勃。
  杨谨看着,心里都忍不住喊了一声好。这样英气十足不输须眉的女子,让她又是羡慕,又是钦敬。
  这时,那名英气女子早已经跳下马来,边朝云素君走去,边三下两下扯开了颈下的系带。她来到云素君的面前,将披风一抖,覆住云素君的后背,又将系带替云素君系好。
  她手上的动作极其轻柔,嘴里吐出的话语却很是不满似的:“还学会偷跑出来了!哼!越发的能耐了!就不能乖乖地在府里养病吗?一眼看不住,就到处跑!”
  云素君无奈地由着她摆弄。
  杨谨在旁边看着呢,云素君又有些难为情,小声替自己辩道:“我都已经好了……哪里是偷跑出来的!这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我不来看看,怎么放心?”
  景嘉悦不以为然地气哼一声:“哪里好了?你倒说说看!明明脸色还这样苍白,手还冰凉着呢!”
  她说着,也不管旁边杵着垂首施礼的众侍从,以及呆呆看着她们互动的杨谨,一把将云素君的双手包裹在自己的双掌中,边轻轻地揉.搓着,边放在嘴边哈气。
  云素君面上飞红,轻推她道:“好了……有人看着呢!”
  景嘉悦满不在乎道:“管他是谁看着呢!我都不许你冷着——”
  她说着,话锋一转,虎着脸又道:“更不许在这儿多待一瞬!”
  她于是转头道:“老齐!准备回府!”
  之前的灰衣男子听到这句话,忙答应了一声:“是,将军!”
  云素君忙止住景嘉悦,道:“悦儿,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景嘉悦拧着眉头,看着她。
  云素君默默叹息,只好解释道:“盘石县中的百姓,此刻正遭着瘟疫,里面不知是怎样的状况!我不是坐视不理!何况,这里还是你的管辖地……”
  “我只负责平陵驻军,地方上民生出了事那是平陵府尹和盘石县令该管的事!而且,这里的事,我早就加急奏折上报了朝廷,天子极重视,派了太医院的供奉赶来救助,这个你也是知道的!”景嘉悦急道。
  她生恐劝不住云素君,又道:“你平时开医馆、义医义药我都支持你,但是今日不成!这是要命的事儿!”
  她说着,面色凄然道:“万一……你有个闪失,你又让我如何?当年,我好不容易才寻到你,好不容易才闹得父亲母亲答应了娶你,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这话越说,越像是耍无赖了。云素君听着,却是百感交集。
  她们二人能有今日的厮守实属不易,其中的酸甜苦辣他人无从知晓。景嘉悦当年为了迎娶自己吃的苦,云素君不是不知道。世人都道“英国公世女与安和郡主神仙眷侣、天作之合”,这背后的经历又有几人得知呢?毕竟,景家是那样的门第,自己又是贵为郡主的身份,两个人又同为女子……
  云素君心头十分不忍。她真的就吃景嘉悦这套。
  也正是因着这个,她方才才犹豫着要不要进城。被杨谨少年义志而激发起来的豪情,这会儿又不由得犹豫再三起来。
  “云……夫人,既然这样,你就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杨谨担心多耽搁一刻,城中的病人就会多一分危险,忍不住开口道。
  景嘉悦此时方注意道杨谨这号人的存在。她的目光凝着在杨谨的脸上,表情从狐疑变作阴沉,森然道:“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孩子,被喂了一嘴狗粮,还要被嫌弃~
  

第32章
  “你是谁?”景嘉悦的双眼盯着杨谨的脸, 不怒自威。
  她从军、为武官将近二十载,又是经历过几番沙场战阵的, 骨子里自然而然地就有一股子足以震慑人心的气度。
  杨谨从小长到如今,还是头一遭遇见这样的人。从景嘉悦的身上散发出来的东西, 和她之间见识过的所有人的气场,都是不一样的,那既不同于宇文睿的贵气, 也不同于景砚的端雅, 和柴麒的傲然, 以及杨敏的清冷都不搭界,甚至不同于她刚刚认识的云素君的和婉温柔,那是一种见惯了血、见惯了生生死死, 能够让千军万马唯命是从的凛然气度。
  或者说, 那叫做“血气”。
  于是, 刚刚十三岁的杨谨,在这样的重压之下, 也难以免俗,她隐隐有些害怕。
  “悦儿, 这是我的一位小友,杨公子。”云素君体贴地拦过了话头,正式向景嘉悦介绍起来。
  “杨公子?”景嘉悦说着, 上下打量了杨谨一番,双眸眯了眯,隐含危险。
  云素君柔婉地朝她笑了笑, 又向杨谨郑重道:“杨公子,这位是景将军,现居三品车骑将军之职,奉皇命镇守平州。盘石县便是隶属于平州治下的平陵府。”
  她介绍得如此详细,令景嘉悦心中的疑惑更深。她看了看自己的妻子,一时弄不清楚其意图所在了。
  杨谨听了这番介绍,尤其是听到景嘉悦的官职的时候,眼睛一亮。这位景将军是镇守平州的大官,这处小小的县城她自然能说的算了!如此看来,城门口那几个公人是拦不住自己的了!
  杨谨大喜,突的明白了云素君如此详细介绍的良苦用心。于此同时,有一个念头自她的脑际划过:景将军?她姓景?这个姓氏怎么听起来有点儿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谁说过似的。
  顾不得多想倏忽划过的念头,杨谨朝着景嘉悦抱拳,殷殷道:“景将军!我是郎中。现今盘石县内闹瘟疫闹得厉害,我想进城里去救人,却被公人们拦下不许入内。请您帮个忙,允我进去救治病人!”
  她心焦之下,一股脑吐出了心中的急切念头。景嘉悦越听,表情越是凝重:“你是郎中?”
  她说着,又是上下打量着杨谨,仿佛不信。
  “是!”杨谨答道。
  “你多大了?”
  “十三岁。”
  “十三岁?”景嘉悦略一沉吟,似在计算着什么。
  半晌,方道:“盘石县里的瘟疫,我已经着人快马奏报了天子,太医院的几位术德俱佳的供奉很快就会到达这里。他们自会处置妥当的。”
  杨谨盯着景嘉悦静候下文,却没有了下文。这是要自己别管这档子事儿的意思吗?
  “景将军,”杨谨不甘心,又道,“你也看到了,眼下出入盘石县的路都被封住了,可见里面的情况有多严重!太医院的供奉什么时候能到,谁又能确定呢!”
  她说着,更有些急了:“难道非要等到城中的百姓都染上了瘟疫,甚至都……才肯想想别的办法吗?”
  “你在质问本将军吗!”景嘉悦面色不善,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紧紧地盯住杨谨的脸。
  杨谨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我……我……”
  她有些迫于景嘉悦的威势,口齿不大利索了。
  景嘉悦却突的哼笑一声:“小小年纪,气度、见识倒是不俗。”
  云素君也笑了,嗔恼地横了景嘉悦一眼,似是怪她吓坏了小孩子。
  “不过,”景嘉悦话锋一转,“你年纪还小,等你将来长大了……”
  “我不小了!我已经十三岁了!在乡下,十三四岁就可以顶门立户过日子了!”杨谨生恐景嘉悦不帮自己,语气更急了。
  “而且,就算我年纪小,我从小就跟着婆婆学医道,医书读了许多,医诀更没少背,自问见识未必输于太医院的供奉!”杨谨语速极快地又说道。
  “呵!小小的孩儿,口气倒不小!太医院的供奉,也是你能比得了的吗?”景嘉悦嗤笑,“少年人,有这份志气还是好的。”
  她看向杨谨的目光缓和了许多,道:“你若想为善,想行医救人,普天之下有的是地方可以开医馆。你若乐意,随我回平陵也行!这里的事,交给地方官员和太医院诸人去打理吧。”
  能得三品车骑将军的看重,若是换个人,就算不眉飞色舞,也至少动了心思了。而杨谨,自有她的执拗。
  她摇了摇头,道:“我没想过那些。我现在只想进到盘石县里救人!”
  景嘉悦挑着眉头看着她,无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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