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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华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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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县令叹息一声,算是默认了。
  杨谨心里顿如刀搅一般,“它……葬在哪儿了?”
  “就在城外,齐家祖坟里。我想,若它有知,也是想归宿于那里的吧?”
  赵县令话未落地,杨谨已经拔腿跑了,耳边只余下她丢下的一句话:“我去看看它!”
  “是个重情义的人啊!重情之人,必被情所伤啊!”赵县令披衣立在原地,看着杨谨的身影消失的方向,尚未痊愈的身体不禁轻咳了两声。
  “大人,起风了,您身体还未痊愈,咱们回吧!”旁边的随从劝道。
  “不妨事,”赵县令道,“不过是病去如抽丝罢了。”
  他想了想,又道:“自从城门复开,本官还没出城去看看呢!你们随本官出去瞧瞧吧!”
  他说着,欣慰道:“再过两日,盘石县的市集也可恢复如常了,我盘石县又能重现往日的繁华光景,真是令人欣喜啊!”
  “大人说的是!”一名随从附和道,“谁不知道,咱们盘石县这场大难,若非大人您力挽狂澜,还不定是什么光景呢!如今,盘石县的无数百姓得了救,都会感念大人您的深恩的!”
  “诶!话不能这么讲!”赵县令摆摆手,不认同道,“没有诸位郎中的匡助,没有平陵府以及左近各县镇的救济,没有盘石县父老的信重,本官纵有天大的本事,浑身都是铁,能捻几根钉?”
  那名随从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忙喏喏点头,道:“大人说的极是!属下终究是小见识!”
  赵县令淡淡而笑,也不同他一般计较,又道:“尤其是杨兄弟,小小年纪,有勇有才,这份胆气、仗义和才学,本官不得不佩服啊!他今年才多大?假以时日,必定成就不可限量!”
  “可不是嘛!杨郎中不止才学好,长得也好,再过几年,不知会令小娘子为之倾倒呢!什么潘安啊卫玠啊都不如他长得俊!”另一名随从道。
  赵县令哈哈大笑,嗤他道:“别浑说!他还小呢!就是娶妻,怎么也得再过个三五年……”
  “不过,倒不妨如今先请夫人帮着物色起来,这样的人品样貌,谁家的女儿不愿意嫁呢?”赵县令心情大好,又道,“本官得替他好生美言几句,也博个出身,到时候双喜临门岂不快哉!”
  此时的杨谨还不知道,她的好兄长已经替她琢磨起洞房花烛、封妻荫子的大好前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就快要换地图,进入第二卷了
  

第37章
  爆竹声声, 焰火重重,破开了除夕夜不见月光的墨蓝色星空。
  又是一年除旧岁, 时光如流水,不经意间徐徐流淌, 日日夜夜湍流不息。
  杨谨仰起脸,看着头顶上被漫天的焰火和数不尽的年灯映得橙黄橘红的夜色,心头也不由得泛上几分暖意融融。毕竟, 这象征着万户太平的灯火中, 有她的努力在。
  她已经十四岁了。回想曾经在陌生客栈中度过的那个除夕之夜, 那个羁旅之中苦闷醉去的夜晚,当真恍若隔世。
  她其实才十四岁,却忍不住生出些“韶华无常, 流年易逝”的感慨了。
  爆竹声声依旧响个不停。刚刚从一场瘟疫中挣扎逃脱出来的盘石县百姓, 似乎格外珍惜眼前的这个天灾之后的第一个除夕。他们不止要如往年一般守岁, 更恨不能将家里所有的银钱都买了爆竹,炸跑那个害他们害得苦的瘟鬼;还要点起最亮堂的年灯, 照亮自家和邻人的路。毕竟,这场瘟疫几乎每户都有亲人过世, 过年了,莫说在外的游子,就是逝去的亲人的魂魄, 也该好生回家团圆了。
  杨谨蹲下.身,就着香烛燃起的当儿,把几根极新鲜的肉骨头摆在面前的墓碑前。那座石质墓碑上, 錾着一排字:黑子之墓。
  “我听他们说,你以前最爱吃这样的肉骨头,一顿能吃十几斤呢!”杨谨凝着袅袅香烛中的墓碑,轻声说着。
  “我带了好多来,你可以尽情地吃,好好解解馋……饿坏了吧?”杨谨说着,哽咽了,眼圈一红,眼泪就要掉下来。
  她抽了抽鼻子,忍下了胸中的痛意,缓了缓神,又道:“我要走了……不知什么时候再回来……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她忍不住探身,拂过墓碑上的“黑子”两个字,喃喃道:“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咯吱——
  咯吱——
  有脚步声靠近,那是靴底踩在积雪上的声音。
  杨谨忙抬起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扭转头,正对上赵县令关切的目光。
  “杨兄弟……”赵县令叹了口气,劝慰道,“走吧,回家过年去吧!你嫂嫂已经备好了年夜饭……”
  杨谨抿了抿唇,又看了会儿袅袅的烛烟,才站起了身,随着赵县令回城中去了。
  这半年多的日子,杨谨一直守在盘石县没离开。倒不是她不急着赶路,而是,她不放心盘石县刚刚被驱走的瘟疫。要知道,季节交替是最容易滋生病疫的。她在这里观察了半年多,总算可以确认,至少在盘石县,同样的瘟疫不会再出现了。
  这半年多,她一时一刻都不敢荒废。学过的武功,日日照旧早起习练;闲来无事的时候,她就研读云素君借给她的那几本笔记。她记心极好,读书也快,那几本笔记反反复复地读了三遍,每读一遍她都大有心得,对云素君的医术越发钦佩起来。
  盘石县本就富足,瘟疫解除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她住在县衙中,赵县令更当她亲兄弟一般照拂,好吃好喝的照料,使得她之前因为忙碌治疫之事而掉下去的肉又长了回来;加之正是贪长的年岁,只这半年多,她的个子就足足蹿高了大半个头,眉眼也愈发舒展开来,偶尔走在街上,回回引来无数未婚女子的瞩目。
  大周民风开放,女子在感情之事上也颇大胆外露,莫说是有人托了关系来县衙提亲的了,就是当街主动搭讪杨谨的也大有人在。
  那些热情的女子,每每让杨谨一个头变作两个大,恨不得落荒而逃,以后再也不敢满街走了。
  她个子长得快,以前的衣服也很快穿不了了。幸亏县令夫人想得周全,又感激她救了自己丈夫的性命,替杨谨缝制了几件颇合身的衣衫,令杨谨十分感动。
  杨谨知道,赵县令两口子是真当她自家兄弟一般。但是,眼看着早春已过,杨谨更知道,这里已经不需要她继续待下去了。
  这一日,赵县令兴冲冲地来杨谨的房间寻她。
  “杨兄弟!好消息啊!”赵县令手里还攥着一纸文书。
  杨谨正收拾随身的东西呢,抬头道:“赵大哥?怎么了?”
  赵县令见她情状,怔住:“你这是做什么呢?要出门?”
  杨谨看着他,微笑道:“已近季春,瘟疫再也不会出现了。赵大哥,我也该走了!”
  “走?走哪儿去?”赵县令呆住。
  “自然是去我要去的地方啊!”杨谨含笑答道。
  “杨兄弟,我从没问过你要去哪里,想来你必定有你的打算!”赵县令话锋一转,又道,“可男子汉大丈夫,哪一个不想建功立业,做一番大事业呢?”
  杨谨蹙眉。
  赵县令扬了扬手中的文书,急不可待道:“兄弟,你的大事业就在眼前啊!”
  杨谨瞄了一眼那文书,又转回到赵县令的脸上:“这话怎么讲?”
  “嘿!当日瘟疫既除,我就向朝廷、向平陵府的韩大人上报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尤其是你的功劳,写了许多。哥哥我看中你的才华人品,就是想通过这个替你博个出身,将来被重用了,自有你的大好前程。”
  杨谨愕然:“赵大哥,我来盘石县治疫,不是为了……”
  “我知道!”赵县令打断她的话头,“兄弟你不是为了名和利,就是想救一方百姓!但是,于公,我身为朝廷命官,不能眼见着有功劳、有才学之士被埋没;于私,你是我兄弟,你想不到的,做哥哥的却要替你想到!”
  杨谨不由得苦笑。她不是想不到,她是真的不想啊!
  赵县令却热心满满,犹道:“报给朝廷的奏折已是半年有余,只因近来北方漠南用兵,天子和各部的注意力都在那里,也就耽搁了下来。如今,总算是批复了回来,而且是天子朱批,特地嘱咐了不可埋没了如你这般的人才!这里还有韩大人的亲笔信,说是天子听说了你的事,龙颜大悦。韩大人还告诉我,吏部对我的新任命即将下来了……兄弟,你说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杨谨越听,心上的石头压得越沉。红姨在世时,屡次嘱咐她莫要与官家人打交道。若不是因着这场瘟疫,她根本就不可能认识景将军、赵县令等人。
  至于天子嘛,那不是比“官家人”更官家的人?
  红姨的话,绝不是没根由的,她怎么能违背她的嘱咐而去应天子的召呢?
  杨谨心意已定,赔笑道:“那要恭喜赵大哥荣升了!”
  “诶?不光是我,还有你啊好兄弟!我想,很快,朝廷的命令就会下来,若我猜得不错,该是想召你入京中官学学习,过得几年,再历练些,就能被委以重任了。兄弟啊,说句不恭敬的话,将来,那太医院的院首说不定就是你啊!”
  杨谨看着赵县令容光焕发替自己打算的模样,不禁好笑,摇头道:“我无意于官场。而且,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赵大哥你来之前,我正收拾,准备向你道别呢!”
  赵县令错愕,有什么事,能重要到比自家的前程更重要呢?
  说到底,他终究是朝廷的官员,寒窗苦读,货卖帝王、造福百姓是他的人生理想;而杨谨的理想,恕他无法理解。
  最终,赵县令劝留了几次,还是拗不过杨谨,只得由着杨谨离开了。
  离开那日,盘石县上自官场、下至普通百姓,包括许多商贾大户,都来给杨谨送行。杨谨哪里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
  那些人都知道她的事迹,对她皆心存感激,更舍不得她走。几家富户还奉上了银票供她路上花费。
  杨谨怎么可能要他们的钱?她谢绝再三,才勉强劝住了众人的好意。
  “好兄弟,”赵县令亲自牵来一匹雄健骏马,将马缰绳塞到杨谨的手里,道,“金银财物你不要,脚力总得有一个吧?”
  杨谨知道推脱不了,只得谢过,接受了。
  看着那疾驰远去的骏马上挺拔的身影,赵县令感慨良久。有几个对杨谨心仪不已的小姑娘已经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这些事杨谨都不知道,她此刻一门心思地只想先赶赴平陵,将云素君借给她阅读的几本笔记奉还,然后继续赶路去京城。她已经耽搁了半年多的光阴,太久了。
  有了好坐骑,自然比靠双脚一步步走来得快,不过一日光景,她就赶到了平陵城。
  平陵城是平州的重镇,亦是府衙所在地,其城内之繁华、人口之稠密自然不是寻常市镇可比的。杨谨却没心思观赏世态民风,她进入城中,逢人便打听“车骑将军景府”在何处。
  在平陵,府衙在哪儿或许有人不知,但若问起景将军的府邸,却几乎无人不知,甚至还有人好心地告诉杨谨:“景夫人的医馆就在前面大街拐角处,小哥要医病,尽管去那里!”
  杨谨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像是寻医问药的,心忖着或许是景夫人的名声太响了?又或许此地人太过热情了?
  她既然是找来云素君的,便直奔医馆,不想吃了个闭门羹,只得急匆匆掉头又去车骑将军府。却也是府门紧闭,凑近一看,都上了锁了。
  杨谨登时心里没着落了,又寻不到可以一问究竟的人,她只好又折回了医馆。
  医馆前围着一群人,正在讨论墙上的一张告示。杨谨忙也凑近了去,看罢暗骂自己之前匆忙急躁,竟没注意到这告示上写着暂且闭馆的字样,落款日期就是两日前。
  她站在人丛中,听着有人讨论着——
  “怎么好端端的闭馆了?”一人奇道。
  “你不知道,如今边关吃紧,咱们景大将军被派去边关了,人家感情深,景夫人不放心,自然也随着去了呗!”另一人道。
  “边关吃紧?不会是要打仗了吧?”又一人惊问。
  “不是!和咱们大周没关系,”之前那人颇明白,“我家表兄就是在漠南一带做皮货生意的,听他说,漠南女王对其他几大部族用兵了,打仗打得正凶呢!”
  杨谨没兴趣再听下去了。她能够确认的就是,那几本笔记她无人可还,只得暂时保存着,等到将来再还。
  既已打听明白,杨谨也不多做停留,旋即离开了平陵,取道赶奔京城。
  这一日,到了襄宁地界,据说这里离京城也不远了。
  杨谨在一家饭馆吃了顿饭,又让店伙计喂了马,会完账的时候惊觉钱袋里就剩下十几文钱了。
  就凭这点儿钱,还想去京城?杨谨犯愁了。
  因着宇文睿当初给她的银子颇充裕,这一路上她从未因钱的事儿犯过难。当初在盘石县,她一住就是大半年,虽有赵县令夫妇的照拂,但杨谨怎么好意思白吃白喝?是以,银子就这么不经意间花得几乎干净了。
  如今回头想想离开盘石县的时候,几家富户奉上的银票,杨谨方知何为“一文钱憋倒英雄汉”。
  她不后悔当初谢绝了那些富户的好意,那不是她该得的,她便不会去拿。
  眼下,手头局促,只得将值钱的东西变卖一二,才能凑出来盘缠路费。
  杨谨想了几个来回,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是寻找恩人的线索,决不能变卖。景砚当初给她缝制的衣衫,虽然已经小得穿不进去了,可她舍不得。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杨谨突的想到了面具前辈赠与自己的“素”字铁牌,他说遇到难处的时候,就亮出这块牌子。杨谨不知道该向谁亮,也不想亮,她觉得那样的自己很没出息。
  思来想去,唯一能变卖的,也只有赵县令赠的那匹骏马了。
  杨谨没法子,心里暗道一声对不住了赵大哥,牵着马去了市集。
  市集上,做买做卖,人来人往。
  杨谨也不会张罗叫卖,就学着旁的卖牲口的人的样子,在马耳朵上别了一根枯长的野草,自己则杵在一旁,看着熙熙攘攘的行人,盼着有人能赶快出价买了马去。
  足足站了一个时辰,也没见有半个人影来询问。
  眼看日头就要落下去了,市集上的行人和商户也渐渐少了,杨谨想到口袋里那十几文钱,忐忑起来:晚上去哪儿过夜呢?客栈是不敢住了,这点儿钱,还得留着应急呢。
  恰在此时,“轱辘”“轱辘”的声音由远及近,一辆马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杨谨张大了眼睛,与那从车上跳下来的车夫大眼瞪小眼。
  马车内,响起一道声音:“遇到什么难处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两只就快见面了,表急
  就怕将来两只总同时出现,你们看腻了,摊手~
  话说,小年快乐!嗯,到了小年,就算是过年了~
  

第38章
  寒石山庄, 庄主寝居外。
  红玉跪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时值春末,气候暖凉交替, 凉气漫过青石板侵入她的膝盖,不过一刻钟, 她的双膝就已经被彻骨的寒凉穿透,加上因为久跪自然而生的酸麻感,红玉已经觉得腰部以下都不属于自己的了。不过, 她依旧挺直了身体, 将腰杆拔得极绷, 面朝着庄主寝居的大门,抿紧了嘴唇。
  终于,在她的殷殷期盼下, 寝居的大门被从内打开了。只是, 那个从门内出现的身影, 并不是红玉想见到的。
  “红总管。”来者款款站在红玉的面前,垂下头, 唤着红玉。
  红玉霍然抬头,对上这个姿容姣好的女子, 却因突然的动作而牵动了下肢的麻痛。她猛咬舌尖,不令自己情急之下痛呼出声,可那一瞬间的痛苦神情还是没有逃过面前女子的眼睛。
  女子脸上的表情更加玩味, 眼中竟还划过好笑的神色。
  红玉的眼眸眯了眯,沉声道:“姚掌事,有话便说。你挡在我面前做什么?我跪的是庄主!”
  言下之意, 这位姚掌事挡在面前,占她的便宜了。
  姚佩琳呵呵一笑,根本不觉得自己多碍眼,从容道:“红总管抬举我……不过,我却也是来传庄主话的。”
  红玉闻言,眸子晶亮:“庄主说什么?”
  姚佩琳也不急着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红玉登时怒上心头,心中的懊悔以及身体的不适,将她的耐性消磨殆尽:“姚佩琳,你在消遣我吗!”
  姚佩琳忙笑道:“红总管这话,我可担不起!您是整座山庄的总管,又是自小侍奉庄主的,您是这山庄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我呢?靠庄主抬举,只是个管理庄内事务的小小掌事,如何敢消遣您?”
  你知道就好!
  红玉冷哼一声。
  不料,姚佩琳紧接着道:“我虽然人微言轻,却也追随了庄主十年。当年若不是庄主看我孤苦可怜,替我赎身救命,此刻我还不知道流落在何处呢!所以——”
  她说着,正色道:“论起对庄主的忠心,我丝毫不逊于你红总管这个家生子!”
  红玉神色大变,知道她是在直指自己是家生奴婢出身。红玉一口气憋闷在胸口,驳斥她也不是,不驳斥更不甘心。
  姚佩琳则笑吟吟地盯紧了她的脸,不急不慌,亦不言语。
  恰在此时,寝居的门再一次被从内打开,庄主的一名贴身侍女快步而出,来到一立一跪的两人面前,欠身施礼道:“红总管,庄主让您进去说话。”
  红玉登时精神一震,挣扎着起身,顿觉下肢狠狠一阵麻痛。她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幸亏后来的那名侍女极有眼色地搀扶住了她。
  红玉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缓了缓快要失去知觉的双腿,倔强地推开那名侍女,一步一顿地朝着寝居门的方向走去。
  她走了两步,转头对姚佩琳狠声道:“等我见过庄主,再与你计较!”
  姚佩琳却突的笑出声:“庄主要我传的,就是这句话……”
  她说着,朝着寝居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红总管请!”
  红玉胸口刚刚疏散开来的闷气,登时化作一口老血,险险喷出——
  这个姓姚的!若非庄主看顾她,真想杀之而后快!
  穿过前厅,来到庄主卧房之外,红玉咬了咬牙,终是鼓足气力推开了那扇门。
  “庄主!都是属下的错!请庄主顾及身体,要打要罚只拿属下问罪吧!”红玉复又双膝跪倒,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
  回答她的,只有哗啦哗啦的翻动纸张的声音。
  红玉痛苦抬头,看向榻上后背倚靠在大迎枕上的憔悴女子。
  “庄主……”红玉的声音哽咽了。她想说庄主你怎么又瘦了?怎么脸色这样苍白?可她却无法说出口,泪水无声地顺颊滑落。
  石寒听到她那一声悲呼,心情更觉烦恼,将手中的账目放在一边,转向红玉:“我还没死呢!哭什么?”
  红玉听到那个“死”字,眼泪更止不住了。
  石寒看得蹙眉,心口顿觉一搅。她垂着头默默挨过那瞬间的钻心疼痛,又急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
  红玉见她表情,就知道那要命的痛又来了,立时不敢作声了。
  直至看到石寒的神色稍缓,红玉方觉得自己的呼吸正常了,似乎之前她也跟着窒息了。
  “属下去请郎中来……”红玉急道,却生恐令石寒不快,又忙赘上一句,“可好?”
  “你少气我几次,比什么郎中都管用!”石寒斥道。
  红玉不敢做声,羞愧地垂眸。
  良久,听石寒道:“跪在外面负荆请罪吗?”
  红玉声如蚊蚋:“属下有罪,只盼着能让庄主心里好过些……”
  “你跪在外面,阴凉地里,受了风寒染了病,我心里就好过了?”
  “属下……属下……”红玉磕磕绊绊了半晌,方道,“属下只想医好庄主的病!连金郎中都说了,那东西只有漠南有,她和那漠南女王据说昔年……”
  “住口!”石寒一道凌厉的目光戳过去,生生将红玉的后半截话戳断。
  “此事休要再提!”石寒森然道,“若你还去做那等事,莫怪我不顾几辈子的情分!”
  红玉倒吸一口凉气,突的决然道:“就是庄主要了我的性命,属下也要……”
  “不许!”石寒喝断她,“生死有命!你若是敢做那事,就是置我于万劫不复之地!”
  “庄主你何苦呢?”红玉急道,“昔年她对你不也是十分照拂吗?难道求她这点子事儿都不行吗?”
  “往事已不可追……”石寒涩然道。
  她徐徐吐出一口气息:“天地之大,难道只有那东西能保我的性命?呵,若真是那样,也是我命当绝,怨不得旁人!”
  红玉神情苦涩地看着她。
  “总之,”石寒转过头,面目肃然,“我宁愿自戕,也绝不许你再接近那里半步!你可记住了?”
  红玉自小侍奉她,最是清楚她倔强的性子,眼看她一日病似一日,哪敢勉强?只得忍着难过与不甘应了一声“是”。
  “禀庄主,您的药已熬好了。”门外,侍女的声音传进来。
  红玉匆忙起身,打开房门,将侍女手中的托盘接过,走到石寒的榻前,捧过药碗:“庄主,喝药吧。”
  石寒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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