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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华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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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得很。”
  红玉的表情愈发凝重了。
  “何况,庄主中的毒不深,我完全可以把它们从她的体内逼出来。”杨谨又道。
  “施公子救命的恩情,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之前言语上多有得罪,施公子宽厚仁义,还请不要放在心上!”红玉说着,盈盈拜了下去。
  杨谨一呆,忙俯身搀扶住了她,由衷道:“若说救命之恩,那也是当年庄主与红总管先救的我。或许这便是缘分吧,让我能够寻到昔年的救命恩人,更能救恩人一命,我甘之如饴。”
  换血这件事,说起来似乎很容易,然而真正实施起来,其中的甘苦滋味,怕也只有当事者本人才能够体味得到了吧?
  接下来的整整十二日,每日巳时正,杨谨就会来到石寒的卧房内。她首先查看一番石寒的状况,切过脉后再仔细地观察石寒的脸色,询问过贴身侍女,确定石寒没有什么异状之后,她便用掌风在两个人的手腕内关穴上各割开一道小口子。之后,她会拥紧石寒的身体,将两个人的伤口紧紧相合,接着便催动内力,将石寒体内的毒质引入自己的体内。同时,将自己身体里干净健康的血液徐徐注入石寒的身体内。
  之所以要拥紧石寒的身体,杨谨是怕自己头一遭运用这种疗法,而中途是否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她事先根本无法预料。她只能将石寒禁锢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一旦出现什么异状,她可以随时应对。如此,才不会危及到病人本就脆弱不堪的病体。
  每日换血要经历一个时辰,有时候时间还要更长。那冰寒彻骨的寒毒就这样一点一点地随着血液流淌入杨谨的身体,先是手腕和手臂,然后进入她的胸部与腹部,直到流入四肢百骸。
  慢性中毒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杨谨心想。
  偏偏,当她浑身冰冷得只想找一处暖炉从里到外烤透自己的时候,当她感到远离自己已有十年的痛苦折磨再次降临的时候,她还要死死地撑起理智,不能凭着身体的本能推开石寒,更不能让两个人相触的手腕分离开来。
  实在熬不住的时候,杨谨就努力地睁大眼睛,用力地盯住石寒眼角下的朱砂色泪痣,狠狠地盯住,想要把它钉在自己的心尖儿上。唯有如此,她才能不断地提醒自己——
  她正在救人!
  她无论如何不能凭着身体的本能跳开去……
  最折磨人的还不是这个。每替石寒换过一次血,杨谨都要回到自己隔壁的房间中,调息打坐,生生将体内吸入的毒质强逼出去。
  她必须每日都这么做,不止是因为这毒质若不及时逼出去,便很可能在她的身体内沉淀下来,到时候她就真的中毒了。还因为,第二日同样的时间,她还要再次替石寒换血祛毒。如果她的血无法保证纯澈健康,那么对石寒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
  这种调息打坐,又不同于杨谨过去经历的那种。过去的调息是提升内力修为的过程,彼时,身体里自丹田处扩散出来暖熏熏的气息,天地俱寂,内外空灵,那是一个享受的过程;而现在的,则是一个活生生的折磨自己身体的过程——
  她无法像往常那样一直安安稳稳地坐着。她逼出毒质的过程中,毒质也在侵蚀她的身体,正邪两股力道在她的体内激烈交战,造成的结果就是,她要承受头晕、恶心甚至想要呕吐,以至于浑身绵软无力、脑子混沌麻木的种种情状。这些感觉,对于经年勤勉用功习武、内力根基颇为牢固的杨谨而言,太过陌生了些。却也依仗着深厚的内力与实打实的身体基础,她才能一次次扛过换血过程中的折磨,不至于半途一病不起。
  每次在种种难受的折磨之后,杨谨于浑浑噩噩中睁开眼睛,她都会看到自己身下的布单上大团大团的青紫色印记,其间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泛着妖冶红色的血痕。她知道,那就是从她体内被逼出来的毒质。
  她庆幸经历这些的是自己,而不是石寒。那样的身体,若再经历这些,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逼出毒质之后,杨谨觉得好受了许多,每每这个时候,大概都得申时了。她没力气,动都不想动,索性仰躺在榻上,只想一觉睡到天荒地老。
  也是每到这个时候,一抹身影就会及时出现,还会神奇地带来食盒与干净的换洗卧具。那人柔声细语地喂下她甜糯糯的不知什么食材做成的粥,还有爽口的小菜;并且小心翼翼地替她换下.身下污了的寝具;甚至连她弄脏的外衫都被那人剥了去……最神奇的是,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那已经洗干净晾干的外衫又会出现在杨谨的屋内,令她生出那是自己脱下来洗干净放在那里的错觉。
  杨谨知道自己太过疲惫了,疲惫得连身为武者的本能敏锐都被丢去了爪哇国。身下干净的被褥提醒她那个人真实地来过,那些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可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红玉吗?
  杨谨紧接着便否定了自己的判断。且不说红玉如今一门心思地都放在照顾石寒上,在杨谨的印象中,红玉也不可能对自己那般体贴温柔,温柔得就像是……家中的长姐疼爱尚未长大的幼妹。
  杨谨不知道有一个姐姐会是怎么样的体验,她只是臆想着,大概好姐姐就是那样的吧?
  她眼下脑子本就不大灵光,实在想不出这个人是谁。头两日的时候,当那盛满了美味的粥的勺子被递到她的嘴边的时候,杨谨还想寻回些清明看清楚对方是谁。不过后来,她就放弃了。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多多少少还是受了那毒的害,不然怎么会混浆浆不听使唤的?
  眼下,没有什么事能比看着石寒一日好似一日更让杨谨欣慰的。她如抽丝剥茧般将石寒体内的毒质一点点地剥离,得到的是一个身体越发往好的路上走的石寒。
  第十三日,当杨谨运转内力,游.走过石寒的整个心包络,最终只寻到了几丝残留的毒质的时候,杨谨几乎要喜极而泣——
  她终于把那可怕的毒从石寒的体内移转了出来,从此以后,那人再也不用受那毒的折磨了。等到她医好了她的心疾,那人就能同所有的健康人一样,正常地坐卧言行……到那个时候,那人会不会用她那双尚不知有多美的妙目感念地看向自己?
  思及此,杨谨的心脏突地“咚咚咚”猛跳了几下。她连忙收敛心神,紧紧扣住了两个人相触的腕部,暗骂自己尽会胡思乱想,现下医病还没结束呢,瞎想什么啊!
  然而,即便鄙视自己的傻念头,杨谨还是忍不住望向了石寒,对,就是那枚她看惯了、熟得不能再熟的朱砂泪痣。
  但这一次,她看到的,却不只是那枚泪痣,还有一双如漾满了盈盈春.水的剪水双瞳。
  杨谨此时方知,这双眼眸的眼角处是微微上挑的,带着些不怒自威的气势。她呆愣愣地盯着那双漂亮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并且在那墨黑晶莹的黑瞳中看到了自己傻乎乎的表情。
  泛着苍白色的嘴唇轻启,虚弱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回响在杨谨的耳边:“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古代架空背景,不要在意血型啊排不排异什么的(掩面
  

第48章
  石寒刚刚从昏昏沉沉中醒过来, 便惊觉自己只穿着薄薄的寝衣。这还不算,她发现自己正被一个人搂在怀中, 那人的一只手腕还紧紧地扣着自己的手腕!
  这是……什么情状!
  石寒大惊失色,出于本能, 她想都没想就向外挣扎。
  又挣!
  杨谨正行功至关键处,恰被石寒那双能漾出水来的美目惊艳过,偏偏这人清醒了就不安分。她刚刚将石寒体内残存的毒质引出来, 尚未令它们在自己的体内安稳下来, 若由着石寒这样挣脱开去, 杨谨行功难保不出错,那毒质再顺着不受控制的血流方向淌回到石寒的体内,那就前功尽弃了。
  杨谨于是当机立断, 环着石寒腰肢的另一只手微微一扬, “嗤”的点了石寒的昏睡穴。
  可怜的石庄主, 刚清醒过来,就又被点昏过去了。
  红玉:“……”
  见石寒又乖觉地窝在了自己的肩头, 杨谨大松了一口气——
  不止是因为这人不会再乱动,自己就能够顺畅地施为;还因为……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之下, 无论做什么,杨谨想想都觉得压力颇大。她有点儿害怕和石寒对视似的。
  如今想来,能够从容顺利地引出庄主体内的毒质, 和这位庄主始终都是昏睡着大有关联吧?杨谨心忖。
  身为一个不知给多少病人医过病,堪称同龄人之中“阅人无数”的那个,杨谨突然觉得此时的自己, 是那么的……怂。
  幸好点了她的昏睡穴,终于可以把这最后的一步进行完了。杨谨暗暗地舒出一口气。
  “庄主若醒了,就按这个方子煎给她服用。”杨谨脑子里混沌沌的,她知道那毒质又开始侵蚀自己了,她得趁着还清醒的时候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明白。
  “知道了,”红玉点头答应着,又不放心道,“施公子休息一下吧。你的脸色很不好。”
  杨谨摆摆手,表示无妨。她强撑着意志又把那张方子来来回回地看了两三遍,生恐自己稀里糊涂地再下错了药,害了石寒。
  直到一再确认无误,杨谨才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又嘱咐道:“她醒了也不要让她乱动,须得卧床静休。等我……等我回来再……再做处置……”
  “都记下了,”红玉面露忧色,“你觉得如何?要不要请郎中来瞧一瞧?”
  虽然每日杨谨施行完换血后身体都显得虚弱,但红玉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那张漂亮的小脸儿呈现出极惨白的颜色,隐隐还透着些青色。红玉很担心。
  “我自己就是郎中,没事儿的,”杨谨努力挤出一抹安慰的笑意,“你好生照顾她就好……”
  说罢,她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出了门,直奔隔壁自己的房间。
  红玉不放心,忙命冬青搀扶住了她。
  冬青小心翼翼地扶着杨谨回到房中,又把她安顿在榻上。
  “施公子,你是打算休息一下,还是……我让厨下备些吃的,你想吃点儿什么?”冬青细心问道。
  杨谨直接盘膝坐在了榻上,眼皮没力气地耷拉着,道:“多谢,不必……我要打坐调息……”
  “我就在外面候着,公子尽管吩咐。”冬青极有眼色地施礼退下了。
  她掩紧杨谨的房门,当真就守在了房门外,凝神细听着屋内的动静,生怕错过了杨谨的任何吩咐。
  她很担心这个俊美的少年,不止是因为其舍己救了庄主的命,还因为——
  那么漂亮的人儿,若是因此而落下了什么病根儿,太暴殄天物了。
  屋内的杨谨,此时肠胃里正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同时脑子也生疼着,仿佛上下各有一把利刃,在体内没命地搅着,非得搅得她要死要活才肯作罢。
  杨谨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没出息地痛哼出声,额头上已经浮上了层层冷汗,只一会儿功夫,她的内衫就被汗水溻透了,凉冰冰地贴在身上,同体内的寒气交相呼应。
  这种痛苦,就是当年她幼时毒发的时候,也不至于如这般难受。有那么几个瞬间,杨谨几乎怀疑自己要死掉了。
  她更不明白的是,今日明明只是引出了石寒体内的最后残存的一点点毒质,为何竟有这样大的反应?难道那余下的一点点毒质,才是最最厉害的?
  她想不到的却是:那毒可谓世间至刁钻之毒,昔日研制出它的人本就是个奇才,这样的人制出的这样的毒,怎会那么容易就被解决掉?纵是强弩之末,这古怪刁钻的毒必定也如古怪刁钻之人一般,拼尽全力难为她一下的。
  她纵然医术不凡,纵然有着应对这种毒的经验,她既然将这毒尽力引入了自己的体内,就必得承受这毒带来的苦痛。却也幸亏她自胎里带着这毒,自然而然身体就有了抵抗力,加之石寒中毒日浅,这毒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其实也不过昔年年深日久感染之人的十分之一。
  而且,这十几日以来,为了祛毒换血一事,杨谨的神经绷得很紧,不敢有分毫的松懈。今日终于顺利解了毒,心思自然放松,那毒质趁虚而入也是有的。
  杨谨拼力克制着身体中的绞痛,试图寻找到自己那可怜的不知被逼到何处的内力,想要用内力逼出那磨人的毒质。她努力了几次,又惹出一脑门子的冷汗,总算在丹田处生出一股熟悉的温热感来。
  仿佛跋山涉水终于找到了救星,杨谨极力撑起清明引导着那股温热逡巡于周身的经络。
  刚觉得好受一些,那股温热突地夹着一道阴寒之气轰然袭向她的心脉——
  “唔——”杨谨终于忍不住痛哼出声。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骤然间被冰冻住了,冰寒的感觉自胸口蔓延向了全身……
  不好!杨谨暗道。
  她心中一急,情绪激荡,顿觉喉间涌上腥涩之感,禁不住“哇”的张口,狂喷出一口血来。
  如此,她脑子更觉得浑噩了。她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正在以可见的速度被冰冻住,躯干、四肢、手指尖、足尖……那冰寒之气直冲脑际。
  杨谨想要睁开眼睛,想张口大叫,可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是徒劳。
  我要死了吗?!
  就这样死了吗……
  刹时间,杨谨特别后悔,后悔遁离挽月山庄的时候,没有去看一看庄主和义母……
  庄主……那个刚被自己救活的庄主,若我死了,她会从此时不时地想念我吗?
  她的脑中翩现出那双眼角微微上挑,分明是不怒自威,却水盈盈令人观之即觉可怜可爱的漂亮眸子来。
  总算能见到那双眼睛睁开,看向我,也该知足了……
  杨谨痴痴地想。
  她最后感知到的,是耳边似有似无的交谈声,像是两个女子的声音,她们说了什么……
  杨谨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屋内已经点起了灯烛,晕黄温暖的光线映射入她的眼中。
  竟然已经黑天了!竟然昏了这么久!
  杨谨大惊,激灵坐起。
  却被一只温软的手按住了肩头:“你慌什么?”
  那把子的嗓音也是温软软的,还似乎在哪里听过的样子。
  杨谨慌忙侧头,对上一张笑意融融的面庞。
  这是……
  “姚……掌事……”杨谨一开口,便发现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
  “是我。”姚佩琳依旧笑盈盈的,不疾不徐,恰与杨谨的慌张构成对比。
  我还活着!
  杨谨接下来的念头便是这个。
  她下意识地便去凝神寻找自己丹田处的暖融,还在;她又去搜寻之前折磨得她痛不欲生的毒质的痕迹,竟……竟寻不到了!
  杨谨使劲儿地眨了眨眼,确认自己不是在梦中。
  就在她方才搜寻的时候,还意外地找到了一些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体内的东西:丝丝缕缕的清凉之气,烘云托月般熨贴着她的五脏六腑,润泽着她的四肢百骸以及全身的经络。
  这是……
  杨谨又咂了砸嘴里若有若无的气味,药味!
  是谁喂了她药吃?还是上品的疗毒佳药!
  “施公子原来是这么有趣的人!”姚佩琳调侃的话语打断了杨谨的思绪。
  杨谨呆愣地看着她玩味的表情,微窘。
  “我……”杨谨张了张嘴。
  “你什么?”姚佩琳追问道,眼中满是笑意。
  杨谨更觉得窘迫了,撇开脸去,想了想才道:“是姚掌事救了我吧?”
  “救了你?”姚佩琳不解地挑眉,“这话从何说起?”
  杨谨看着她,试图在她的脸上寻到蛛丝马迹。
  姚佩琳毫不示弱地回视她,嘴上还道:“怎么?施公子觉得佩琳姿容颇佳吗?”
  杨谨登时闹了个大红脸。这女人的脸皮比她可是厚多了!
  她再也不敢直盯着姚佩琳瞅了。
  可姚佩琳接下来的话让她脸上的红晕更添了一重——
  “可惜啊!可惜佩琳对公子这个年纪的后生并不感兴趣啊!”这女人的语调居然还颇幽怨似的,“真是辜负了公子的芹意了……”
  杨谨脸烫如火烧,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了,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这寒石山庄中的女人,都惹不起!
  她已经忘了自己之前问姚佩琳的问题了。
  

第49章
  氤氲的灯光下, 姚佩琳好整以暇地盯着杨谨俊丽的脸,杨谨难为情地撇过脸去, 都能感觉到那抹目光的探究意味。
  “姚掌事还有……还有事吗?”杨谨窘然道。
  “既然身为掌事,自然是有事的, ”姚佩琳笑呵呵地打量着杨谨,故意又道,“怎么, 公子是嫌弃我絮烦了吗?”
  杨谨哑然。说是吧, 似乎不大通情理;说不是吧, 又颇违心。她只得选择抿唇假装没听见。
  姚佩琳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作何反应,忽的凑近了,竟还抬手理了理杨谨肩头的衣料。
  那淡淡的、掺着一抹甘甜气息的熏香味扑面而来, 杨谨的呼吸为之一滞, 下意识地又撇开头去。
  姚佩琳不以为意, 依旧照着自己的想法替杨谨抚平了肩头的褶皱。
  “公子好模样,可要当心这寒石山庄中的女子啊!”姚佩琳巧笑嫣然, 仿佛在叙一段最平凡不过的家常。
  杨谨闻言,不由得又拧回脸, 心道寒石山庄的女子嘛,的确是各有各的可怕之处啊,不当心可不成!
  她这么一扭头, 姚佩琳身上的熏香气味又冲入了她的鼻孔中。
  这味道……
  杨谨耸眉。
  这味道她似乎在哪里闻过似的——
  是海棠花的香味。
  药婆婆所住的山上、山谷中,自然生长着许多海棠树。每到海棠花盛开的时节,杨谨徜徉在山中, 山风吹过,那股子清淡的却蕴含着甜意的香味就会飘荡在她的鼻端。那气味一点儿都不浓烈,一点儿都不呛人,有时候旁的花盛开了,还会毫不留情地侵袭了它们,但它们会一直伴着海棠花期存在着,如流水细无声,入于心。
  杨谨觉得这位姚掌事也是个挺独特的人,须知,世间的女子虽以熏香为时尚,却并没有几个人会用这海棠熏香的。人说,香若其人。大概,这位姚掌事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
  思及此,杨谨不经意间多瞧了姚佩琳几眼,心想她提醒自己多注意庄中的女子也是好意,毕竟自己此刻是男子的身份。
  男子!
  杨谨一惊,慌忙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衫。
  她刚从昏睡中醒过来,就被姚佩琳逮住调侃,此时方注意到自己的身上只穿着中衣。她于是下意识地双臂环胸,拢住了自己的胸口。也幸亏她还没完全发育,加上这方面先天就有些“不足”,即使穿着中衣光线黯淡下不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看着她急慌慌遮住自己的胸口,生恐被唐突了的模样,姚佩琳不禁失笑,道:“我刚刚好心提醒公子当心庄中的女子,公子便担心我觊觎你的美貌了吗?”
  杨谨再次大窘,深深觉得自己刚才竟然觉得这个女子不错,简直是脑子抽抽了。
  她习惯性地扫向另一侧的椅子,果然椅背上搭着自己的外衫。她忙跳过去,扯过外衫裹在了身上——
  又是洗干净的……真是奇了!
  “姚掌事有什么事,请说!”用外衫遮住胸口单薄的中衣,杨谨终于能够理直气壮地同姚佩琳对话了。
  姚佩琳眉峰一挑,觉得这个小孩儿真是正经得可爱,微微一笑,道:“之前,佩琳确是奉庄主之命请施公子过去说话的,不过这会儿——”
  她说着,话锋一转,又道:“怕是庄主已经睡下了吧?”
  杨谨无语,心道还不是因为你,耽误了这半天的光景!
  不过,她一睡睡到这个时辰,却也是意料之外的。
  见杨谨听了自己的话,丢下一句“多谢传话”,就急匆匆地下了床榻,边整理衣衫边快步朝石寒的卧室赶去,姚佩琳的眼中露出一抹玩味。
  杨谨赶到石寒卧室的时候,石寒果然已经睡去了。
  她照旧问了红玉及秋意、冬青两名贴身侍女关于石寒的情状,听了她们的描述,才略略放了心,然后又为石寒把过了脉。一切,都按照她意料之中的发展。
  替石寒医病的整个过程,除了那凭空冒出来的中毒,其他的都可谓顺畅。杨谨也未同旁人提及自己险些一命呜呼的事,被关心问及的时候,她也只是大概说了。
  在她的心中,这终究是小事,尤其对于一个武者来说。宇文睿初初传她内功心法的时候,就极严肃地训导过她:武学是大道,而武者既想遵循大道,便必定比普通人要经历更多的波折。其中,吃的苦、受的折磨,甚至某些时候经历性命攸关的大转折,都是想要提升修为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娇娇弱弱、意志力薄弱者,不可能在这条路上走得远。
  杨谨将这些话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她只当这件事是对自己的磨砺,既然已经扛过去了,便不算大事。只不过,她还在惦念着究竟是谁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这个恩情是必须感念的。
  第二日清早,杨谨终于再次见到了清醒过来的石寒。这一次,石寒没再问那句“你是谁”。
  她穿着半旧的居家衣衫倚靠在身后的藕色大迎枕上,下.身覆着薄被,头上挽着个寻常发髻,未别簪,亦未戴耳坠首饰之类。她的脸色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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