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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华录-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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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这样的人,杨谨很有些自惭形秽。
  石寒难得高调炫耀一回家底,为的是让这孩子意识到寒石山庄的不凡,更是为了——
  “好孩子,你现在居住的地方,便是大周最富庶也是最有能力的地方之一。我便是这个地方的掌舵者,整座山庄,以及所有隶属于山庄的人都必须听我的调遣。而且,你又救过我的性命,所以……”石寒殷切地盯着杨谨,循循善诱着,希望能从她的口中听到自己期待的答案。
  所以?
  所以什么?
  杨谨懵懂地张大了眼睛。
  石寒颇无语,深深地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亦不得不感喟这孩子心思的干净。
  “所以,你想做到的任何事,我和寒石山庄都可以帮你做到啊!”石寒无法,只得自己说出了答案。
  所以,你要说的是这个?
  杨谨此时方明白女庄主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究竟要表达什么。
  她想了想,摇头道:“不妥。”
  石寒此时只想尽全力暂把她留在身边,说了这许多话,心疾症都要再次发作了,不料这孩子竟只答复她这么两个字。
  “有何不妥?”石寒不服气地问。
  “我是郎中,救人性命本就是应当应分之事,”杨谨道,“若如庄主所说,我救了一个人,就要图他的回报,那医者成了什么了?祖师爷传下来的救人活命的医术又成了什么了?”
  石寒哑然,既感怀,又觉得这孩子执拗得可爱。
  “而且,”杨谨又道,“我去京城寻我亲娘的足迹,是我一个人的事,断没有因着我一人而牵动你和整个寒石山庄这么多人的道理!”
  是想说我和你、和你生母没有分毫的关系吗?石寒暗笑。
  她看着杨谨那张一本正经的小脸儿,心念一动,也绷起面孔道:“照你所说,为医者最重要的就是医好病人,就该一切以病人为重心了?”
  “自然!”杨谨答道,浑不知自己已经落入了人家挖好的坑里。
  “那么,你现在,如此对我,又算什么呢?!”石寒突地声音高扬,质问道。
  杨谨怔住。
  “我是你医治的病人。作为一个好郎中,你既要医好我的心疾症,就必得又该照顾到我的心情!心疾症是怎样的病理,你要比我清楚得多!连我都知道,医治这样的病人,不仅要照料其病体,更要顾忌其心境,需得日日时时令其平心顺气方有助于早日痊愈!”
  石寒越说越是激动,胸口起伏着,又急声道:“可反观你呢?方才所言所行,可顾忌到我这个病人的心境了?一味地呛声我、反驳我!这便是你所谓的身为郎中的操守吗?”
  石寒的一席话连珠炮般轰向杨谨,直把杨谨说得干瞪着眼,何止无言以对?简直是目瞪口呆了。
  她隐隐觉得女庄主的话似乎哪里有什么漏洞,想要捕捉到蛛丝马迹,却又像无从着手。遂只能继续傻呆呆地干瞪着石寒,嘴唇动了几动,还没想好该回应些什么呢,心内先就投降了——
  似庄主这样的人物,这么说应该也很有道理吧?何况,她还病着……
  作者有话要说:  庄主大概二十岁的时候,在京城遇到了刚刚一岁左右的小杨,所以——
  所以真够当娘俩的了!(掩面
  

第54章
  距离石寒体内的毒质被清理干净已经十日有余, 用罢朝食,杨谨像往日一样循例来为她诊脉。
  “如何?是不是好多了?”石寒问。
  “确是大有起色。”杨谨点头称是。
  石寒微微一笑:“你看, 如我所说,做病人的, 若是能够心平气顺,病自然好得就快。”
  杨谨呆了呆,心说你怎么不说我什么事都顺着你呢?
  又一想, 便是凡事顺着她些, 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杨谨于是也不计较, 好脾气地替石寒理好了腕上的衣袖。
  “心平气顺自然是好的,这心疾症本就是发自于心,庄主就是痊愈之后, 也不要再劳累了, 劳心、忧心、情绪多波动是最伤心脉的。”杨谨道。
  石寒初时沉默不语, 良久,脸上突地现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缓缓吐出一个“好”字。
  杨谨不知道她这表情有何深意,想来庄主也必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吧?不过, 她能够这般说,于她痊愈也是大有益处的。杨谨颇觉欣慰。
  “等庄主身体痊愈了,我便教你一套八段锦的调息方法, 对强筋壮体是最有用的。”杨谨诚心道。
  石寒颇觉意外,不禁失笑道:“你是多怕我不能长命百岁啊!”
  杨谨微赧,垂眸小声道:“我、我自是希望你能长命百岁的……”
  石寒大为感动, 凝着杨谨头顶的发髻,柔声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就是为了将我所知、所有都交付与你这件事,我也会好好的。
  杨谨听着她柔缓的声音,心内莫名地一荡,似一片无波静水忽被调皮的水鸟掠过,那水鸟还不安分地抓起一条小鱼,然后状若无事地展翅飞走了,徒留那可怜的一潭心湖,层层涟漪荡漾开去,便再也无法宁静了。
  石寒素知这孩子是个慧于中讷于言的,她不言语不代表她心里没想事儿,恰恰相反,她不说话的时候,就是她内心波动极大的时候。石寒不喜见这孩子心事那么重,她希望她能像绝大多数同龄的孩子一般,能有属于孩子的快乐。自己曾经经历的不快,她不希望再在这孩子的身上重现一遍。何况,这孩子的命已经够苦的了……
  想及此,石寒绽开一抹笑意,道:“那么请问郎中,我现在可以下地走动吗?”
  “自然是能的,”杨谨答道,“久卧榻上更容易把身体躺坏,你现在的心疾已经去了六七成,剩下的便是慢慢地调理将养,若配以偶尔的外出行走,劳逸结合,对身体是再好不过的。”
  “是嘛……”石寒的嘴角勾起浅笑,“那就请郎中陪我一起走走可好?”
  杨谨自然是没有异议的。不过她见石寒的一瀑发丝只松松地在头上挽着个髻,想必女庄主必定是要注意形象的,遂道:“我去喊秋意姐姐来替你梳妆?”
  秋意就候在门外。
  石寒却莞尔一笑:“妆自然是要梳的,而且,不止要梳妆……”
  她说着,扬声道:“秋意!”
  不得不说,女庄主的贴身侍女都是伶俐的。这一声唤后,秋意便推门而入,施礼道:“庄主有何吩咐?”
  “前儿张娘子送来的东西,我让你好生收着的,现在都拿来我看。”石寒吩咐道。
  “庄主是说那几包新衣吗?奴婢这就去取。”秋意说罢,转身去了。
  张娘子?不会是那日给自己量尺寸的那位婶子吧?边量着尺寸,边不错眼儿地盯着自己瞅,还不停地问自己“公子十几了?”“可订了亲事?”“公子这般好模样,将来不知哪家的姑娘得了这天大的福分呢!就是日日只瞧着,也觉得养眼不是?”
  杨谨想到那日的情景,觉得不寒而栗。真难为拿婶子了,嘴里不停地说着,一双眼睛是怎么做到既不离开自己的脸,又不耽误记录尺寸的?
  杨谨知道这张娘子是庄主请来替自己量尺寸,说是要做新衣衫的。据说她是襄宁城中最大的成衣铺子里的主事。想来寻常小户人家,都请不来她亲自上门吧?
  秋意很快便折了回来,还带着另外两名侍女,每个人的怀里都抱着两只大包袱,也不知装了些什么,满满当当的。
  石寒命她们将包袱都放下,打开,又向秋意道:“你去庄中绣娘那里,就说取我前日吩咐她们缝制的物事。”
  秋意又答应着,带着两名侍女退下了。
  “过来瞧瞧,可喜欢?”石寒朝杨谨道。
  问我……可喜欢吗?杨谨一愣。忙又趋前一步,搀住了掀被下地的石寒。
  “哪有那么娇弱?”石寒冲她笑笑,“又不是头一遭下地……我原来也是会走路的。”
  杨谨嘴角抽了抽,双手则毫无犹豫地扶住了她,却也只扶着她的手臂,不敢碰到石寒身体旁的地方。
  石寒由着杨谨。两人来到铺展开来的几只大包袱前,杨谨这才看清,里面全是各款各色的新衣,不止颜色漂亮,上面的绣纹更是精致得快要晃花了她的眼。
  石寒瞥一眼她眼中的惊诧,暗自好笑,顺手取出一件月白色的长衫,虚虚地比在杨谨的身前,端详了一会儿,满意道:“这手艺还是可以的,张娘子的尺寸量得也好。”
  杨谨此时方醒悟过来,原来这些新衣衫都是做给自己的!难怪方才庄主问自己是否喜欢呢!
  可,这也……太多了吧?
  “月白色本身太素了些,不过,衬上这几丛小桃花,便有些意思了。”石寒犹自道。
  小桃花……
  杨谨无语地看着她手中的那件显然是比着自己的尺寸做的月白长衫的袖口、襟口处几丛粉嫩可爱的桃花,更加无语了。
  石寒已经放下那件月白色的,拾起另一套绯红色万字纹暗的箭袖,再次比在杨谨的身前,歪着头想了想,道:“我们家郎中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真是穿什么颜色都好看啊!”
  “庄主,我……”杨谨觉得自己再不说话,就真成了女庄主的大号玩偶了。
  石寒似是找到了极大的乐趣,自顾自道:“这颜色的箭袖,须得再配上一条同色系的革带,再搭一双漆红猎靴……头上呢,再戴一顶玉冠……”
  女庄主说着,含着笑瞧着杨谨,仿佛杨谨已经将她打算的都穿戴整齐,只等着她欣赏自己的“杰作”了。
  杨谨的小脸儿已经急得红了——
  “庄主,这衣衫太……”
  “这些衣衫都是为你做的,怎么,不喜欢吗?”石寒细查她的神色,“若不喜欢,我让他们重做。或者,换一家铺子……襄宁城中的师傅做得不好,咱们就到别的地方去做!”
  她这般顾及自己的感受,倒让杨谨不好意思开口了。
  “不是的!”杨谨大摇其头,额头上都已经沁上了汗珠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别急……慢慢说!看你一脑门子的汗!”石寒心疼她,忙取过随身的帕子,替她拭汗。
  当帕子细柔的质地触在杨谨的肌肤上的时候,当那上面来自其主人的熟悉的幽香裹住杨谨的嗅觉的时候,杨谨觉得自己所有的感觉都在霎那间被那帕子夺走了,人世间只余下了这具空荡荡的躯壳。
  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么……奇怪的感觉……
  杨谨猛然间握住了石寒的手腕,迷乱的眼神中寻回了一丝清明。
  石寒微怔。
  此时的杨谨,比石寒略矮半头,这使得她必须得稍稍仰视才能正对上石寒的眸子。杨谨轻轻喘着气,压制着心中那莫名的情绪,那是自从她初见石寒之后就如影随形的情绪。她还年轻,无法确知那情绪究竟是什么,但多年习武的惯性,以及从小吃过的苦头,让她直觉那“不是个好东西”,而是个带着危险可能会伤到自己的东西。
  杨谨于是本能地试图远离它——
  “我……我自己来。”她松开石寒的手腕,攥住了帕子的一角。
  石寒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了,想着自己也是从这个年龄过来的,半大的孩子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大人无法理解的想法,遂不以为意,松开帕子,微笑道:“也好。”
  待得见杨谨拭干额上的汗水,小脸儿的颜色恢复了平日的模样,石寒方体贴地开口,柔声道:“方才想说什么?”
  杨谨下意识地躲开她的目光,“我想说,新衣衫太多了,而且做工这样精细,衣料也考究,想来是花费了不少银钱的。庄主的好意我……”
  “既然知道是我的好意,就该好生珍重才是啊!”石寒已料到杨谨要说什么,索性单刀直入。她已经多多少少摸清了这孩子的路数,与其看着她讷讷,倒不如自己替她做了决断。
  “可这些衣衫,也太多了,我平素只两三件便够了……”杨谨犹挣扎着。
  “习惯了就好了,”石寒果断道,“何况,你是我寒石山庄的贵人,更是我的贵人,为你做几件新衣衫,又有什么打紧的?”
  她说着,佯装脸色一沉,不悦道:“除非你不喜欢这些衣衫,也罢!来人!”
  “庄主有何吩咐?”恰好取了东西回来的秋意进来。
  “把这些都拿走,烧了!”石寒高声吩咐道。
  杨谨愕然:怎么一言不合就烧新衣衫啊!多……败家啊!
  秋意也呆住了:“庄主是说,这些新衣衫都……”
  “施公子不喜欢!本庄主明珠暗投,何苦自讨没趣?”石寒虎着脸道。
  “这……”凭着对自家庄主的了解,秋意没敢动,而是求助般地看向了杨谨。
  杨谨顿觉头大。
  她只是觉得没道理接受人家这么好、这么多的心意,并没想惹女庄主生气啊!何况,她每年也是在挽月山庄住过些时日的,好东西怎么会没见过?这些新衣衫的用料和绣工,都是顶好的,这么快就能赶制出来,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银两……
  她也能猜到女庄主说的是气话。一定是自己的拒绝伤了她热诚对待自己的一颗心了吧?
  杨谨顿觉自责,之前还说好了要让病人“心平气顺”的……
  “庄主,你别生气了……我收下便是。”杨谨抿唇道。心道这位女庄主真是个气性大的,难怪得了这个病症呢!
  石寒心中暗笑,面上却是分毫不差,挑眉道:“公子答应收下了?”
  “嗯。”
  “当真不觉得难看?若不满意,我着人再做……”
  “不必了!不必了!这些都挺好看的!真的挺好看的!”杨谨忙大摇其手。再让人去做,难道还要烧了这些?
  石寒这才满意地露出了笑容,向秋意道:“东西可取来了吗?”
  “是,取来了。”秋意忙将一个深色的小包袱递给了石寒。
  石寒接过,打开,略略看了几眼,不由得点了点头,又抬首朝杨谨道:“好孩子,脱衣服!”
  “……”杨谨一个头两个大。
  作者有话要说:  鉴于坐着菌特别容易把女扮男装打成男扮女装,我以后会多检查(捂脸
  记得写《倾砚》那会儿就特容易出现这个问题
  

第55章
  “脱……脱衣服?”杨谨口吃一般重复了一句, 她以为自己幻听了。
  “是啊!”石寒倒是一派云淡风轻,“不脱了外面的衣衫, 怎么试里面的?”
  她说着,在杨谨的面前抖开了之前的那只小包袱, 现出一件形似背心、颜色近乎肤色的物事来。
  秋意听到两人的对话,早就红着脸退下了,并且还掩好了房门。
  杨谨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不知名字的“衣衫”, 目光滑向石寒, 小小声探究道:“庄主是让我……试这个?”
  “正是啊!”石寒倒是理所当然, “你那日说,还要继续女扮男装下去,我想你现在已经十四岁了, 身体发育总会到来的……你是做郎中的, 男子与女子的身体有什么区别, 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吧?”
  杨谨登时通红了脸。什么叫我比你更加清楚?倒像是我比你看过更多的女子和男子的……裸。身似的。
  石寒知道她小孩子家家脸皮儿薄,只当没看见, 继续道:“你如今的身体尚看不出什么来,不过, 再过个一年半载,难保不被人发现了你的秘密去。”
  说着,还盯着杨谨的胸口打量了一番, 摇了摇头,似是感叹“天赋如此,大概再发育也飞跃不到更高的围度去了”。
  杨谨被她看得恨不得在地上生生凿出个缝儿来钻了。她是发现了, 不论什么样的女子,市井如张娘子,高贵如女庄主,原来都是这么的……不好形容。因为那形容词会有损女庄主的倾城之容与雍容之姿的。
  杨谨于是吸气,再吸气……她假装自己根本没注意到女庄主盯着自己胸口的意味深长的目光,却听到女庄主絮絮又道——
  “而且,女孩子家总是缠胸,时间久了对身体大有害处。所以,我就让庄中的绣娘按照你的尺寸做了这个。里面是亲肤的上好冰蚕丝,外面是看起来硬挺的材质,你穿在身上,再着中衣和外袍,看起来就和男子的平坦胸膛相差无几了。”
  杨谨听罢,大为感动。
  她的确是救了女庄主的性命,女庄主若非要回报她的话,有无数种最轻松不过的法子。以寒石山庄家底之殷实,无论是赠她银钱、房产,或是珍玩、良驹,甚至江湖上的武学秘籍、医道上的惊世奇方,若女庄主想,做起来都不是多难的事。
  可偏偏,她选择了最麻烦,却也最令人感动的回报法儿——
  她全心全意地为自己考虑,全心全意地对自己好,好得几乎把世人能想到的和不能想到统统想到了,还做到了。
  杨谨甚至觉得,现在不是女庄主在报答自己,而是自己于不经意间欠下了她的真情厚谊。
  “又胡思乱想什么呢?”石寒的话打断了杨谨的思绪。
  似乎是想打消她的顾虑,石寒又道:“你不用担心绣娘会发现你的秘密。她们都是自小在我身边侍奉的,若论情意,她们对我忠心耿耿;即便论起旁的,退一万步,她们离开我这里并没有别的地方能容得下她们。所以,你尽可放心。”
  这话可谓说到了家,让杨谨心里顿觉踏实的同时,不禁思忖起石寒的身份来:她若只是一个商人,何来这样的雷霆手段?
  杨谨不是一无所知之人,她很读过些书,她不只会练武和治病;尤其是这一两年的江湖历练,她见得多了,琢磨得多了,懂得自然也就多了。
  她知道商人求的是利,讲究的是“在商言商”和“和气生财”,一个真正的商人绝不会用手握权力者才用的手段来掌控属于自己的势力,除非,其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
  杨谨觉得,对于石寒的身份,她该试着重新定位了。
  杨谨这里絮絮地想着,石寒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小小的孩儿,心事那般重!”她嗔道,“难道非要我亲自脱你的衣衫吗?”
  只这一句话,便将杨谨吓了个半死,作势后退了两步,双手护住胸口,像是个面对登徒子恶少调。戏的小娘子似的。
  “我、我自己来!”她张大眼睛说。
  石寒被她这副模样逗得快要忍不住喷笑了,“好孩子,我的年纪做你娘亲都够了,你倒是说说,你怕个什么?”
  杨谨讪红了脸。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怕什么……总之,被女庄主“亲自脱衣衫”是很可怕的事。
  “好吧,你换吧,我转过去,非礼勿视。”石寒闷笑着,转过身去。
  杨谨如蒙大赦,此刻也顾不得欣赏她的背影多么好看了,三下五除二扒下外衫和中衣,又极利落地解下缠绕在胸口上的宽布条,直到把它们抖成一团,丢在一旁。
  石寒听着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那显然是手忙脚乱发出的响声,肖想着杨谨此刻的样子,又觉得心疼了,幽幽道:“以后不要再缠胸了,长得……走了形,可如何是好啊!”
  杨谨才把缠胸丢在一旁,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僵住了:是在说……那种走形吧?
  “好……好了。”杨谨忍着羞意,轻声道。
  石寒当真就极君子地等到她说了这句话,才转过身来,随即便笑了——
  杨谨裸着的上身套着那件背心,两只线条紧实的白皙手臂露在外面,上面的每一根线条都彰显着力量,不是刚猛得能够击碎一切的力量,而是一股张力,如一张劲力饱满的弓,只待某一刻被拉紧,便能够迸射出强大的震慑力……
  石寒恍惚一瞬,强迫自己回到现实。就在方才,当她看到杨谨紧致的手臂的时候,突地,记忆深处具有类似特征的身影毫无征兆地跳了出来,就这么霍啦啦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令她猝不及防。
  她用力地咬了咬嘴唇,舌尖尝到了一股甜腥的味道,被她倔强地咽了下去,面上却依旧笑吟吟的,走近杨谨,道:“这手艺果然是极好的!”
  杨谨心细,石寒神情骤变的刹那便捕捉到了。怔怔地盯着石寒下唇的血痕,不知道她怎么了。
  石寒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拉起杨谨身上的那件背心胸侧的抽绳,笑道:“这个处理得妙,等你身体再长,这个还可以调节。或者,想再紧些、贴身些,也是可以的……”
  她说着,双手霍然抽紧了胸两侧的抽绳。杨谨不提防,顿觉胸口一紧,忙努力地呼吸,同时瞪圆了眼睛看着石寒。
  石寒也笑看向她,只觉得这双漂亮的大眼睛怎么看怎么可爱。尤其那毛茸茸、密密实实的一对睫毛,根本不像是睫毛啊,倒像是一对上好的黑色天鹅绒织就的小刷子。这是能够遮风挡雨的吧?石寒暗想,不禁好笑。
  “是勒痛了吗?”她到底还是记得体谅杨谨的感受的。
  “没……”杨谨尴尬地摇了摇头,“就是……嗯,就是有点儿突然。”
  石寒呵笑,复又松开了那抽绳几分,低头见杨谨下。身还穿着中裤,道:“穿上中衣我看看。”
  杨谨极乖觉地拉过中衣穿上了,抿好了衣襟,站直了身体,任由石寒看。
  她已经有了身为大号玩偶的觉悟。既然庄主想看,便由着她看吧。反正,也拗不过她,不是吗?
  石寒指挥着杨谨在自己面前转了个身,又左右端详了一番,道:“不错。”
  又从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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