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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华录-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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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些话,她若是不一一地说出口来,又担心杨谨不走心、不注意。
  做人,当真是矛盾啊!
  杨谨一直安静地听着,直到石寒嘱咐罢了,她才在水中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自己都记下了。
  石寒不再立于她身后,盯着她的背影看,这让她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直到听着石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听不见了,杨谨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真是……太折磨人了。
  她总算是松开了收紧的手臂,垂着脑袋,看了看水面以上胸口处的两团起伏。
  白皙的肤色上,染上了令人害羞的粉红色。
  这么小小的两团,又不是像她……那样值得骄傲得昂首挺胸的那种,确实……挺让人害羞的。
  杨谨抿了抿嘴唇,深觉自己身为女人的本钱,当真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要不要多吃点儿什么补一补呢?
  杨谨如此想着,脑子里盘旋起读过的药书中能补女子身体、能让女子丰……腴的方子来。
  想着想着,她脸上一热,暗骂自己真是疯了,竟就在这水里琢磨起这些有的没的来了!
  还是像她说的那样,快点儿洗干净自己吧!杨谨心忖。
  真觉得有点儿腹胀。
  似乎,刚才也觉得小腹坠痛来着……
  难道是着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小杨怎么了,你们知道的~
  ps,小杨内心吐槽的时候,已经默默地把“庄主”改成了“她”(再见
  新文《三世·江山》每周更新一次,边存边更,欢迎收藏品尝~
  

第95章
  石寒折回书房, 神思不属地坐在书案后面,等着杨谨沐浴罢来寻自己。
  那本账册子还摊在案上, 依旧颠倒着。而它的主人,思绪已经不知飘飞到了何处去。
  石寒根本忘记了该把那账册子转正当了。
  等了许久, 都不见杨谨的踪影。
  再磨蹭,也不至于洗这么久吧?石寒心道。
  往常在寒石山庄中,杨谨每日都要沐浴, 皆是很快便洗完了, 何曾这样磨蹭过?
  不会是……窝在汤池子里睡着了吧?
  不会是……突然病了, 昏倒在里面了吧?
  要不就是迷了路了?走丢到不知哪里去了?
  石寒的脑袋里一时间冒出来许多的念头,使得她再也坐不住了。她慌忙站起身,快步朝沐浴处走去。
  甫一走出书房, 当值的冬青见状, 也循着规矩随在她的身后。
  主仆二人来到汤池外, 一道珠帘隔开了两重空间。
  石寒边朝这里走着的时候,边凝神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很安静。连之前的“哗啦啦”的撩水声都听不到了。
  不会真的昏过去了吧!石寒心头微惊。
  不过, 挑起珠帘的同时,她并没有忘记杨谨的避讳, 吩咐冬青道:“你在这里,唤你的时候再进去。”
  冬青自然应是。
  石寒疾步饶过一道屏风,她终于看得清楚了。
  汤池中的那人还泡在其中, 只是那姿势,怎么瞧着,那么别扭呢?
  见杨谨并没昏过去, 石寒才略略松了一口气,凑近问道:“怎么还在洗?水都凉了吧?”
  她说着,不由自主地右手去撩池中的水。
  杨谨心里原本纠结得什么似的,被她的突然出现,又突然开口说话,紧接着突然撩动身旁的池水,吓得一哆嗦。
  “啊!”她惊呼一声。
  石寒动作一僵,不解地看着她,立时发现那张被熏红了,还被自己暗暗比作熟螃蟹的俊丽小脸儿,此刻堪称惨白。
  还有什么事,能吓到眼前这个身负高深武功又有江湖阅历的少女?石寒暗惊。
  杨谨面对她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害羞得红了脸,少数时候是外表平静内心别扭,何时有过这等惨白惊恐的神情?
  石寒关心则乱,顿时将目光放在了杨谨身处的水中。
  水……
  难道这水中有什么……东西?
  石寒的喉间动了动,她的脸也白了几分。
  就在她寻思着要不要拖了杨谨的裸.躯快速逃离这池水的当儿,杨谨先寻回了清明——
  果然,如石寒习惯了她的大多数时候的模样,她的脸又红了。
  “我……我……”
  杨谨“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石寒觑着她,暗忖着眼前的光景,便否认了自己之前的可怕猜测。
  所以,不是水里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而是,这孩子自身,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她于是不说话,平静地等待着杨谨的下文。
  杨谨的脑袋都要埋进胸口里了,她嗫嚅了好半天,才垂着脑袋,看都不敢看石寒似的,小声道:“我……我弄脏了水了……”
  “?”石寒极度不解。
  弄脏水?什么意思?难道洗澡不就是把水弄脏的过程吗?莫非有谁能越洗水越干净?也是神奇了。
  她知道,这孩子必定不是这个意思。那么,又是何意呢?
  石寒还是不言语,静待杨谨的解释。
  杨谨当真没脸见人了。
  “我、我那个了……”她小声道。
  “那个?”石寒仍是没反应过来。
  “就是……就是那个……”杨谨好恨她的反应,更恨自己不能顺畅地表达出来。
  她窘迫的模样,入了石寒的眼。石寒心念微动,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得眨了眨眼,微张着嘴看向杨谨。
  “月事?”石寒小心地试探着。
  杨谨听到那两个字,羞赧得真想一头扎入这汤池中,再也不用面对任何人。
  石寒见她这副模样,便知道自己猜对了,登时“噗嗤”失笑。
  杨谨幽怨地转脸,看向她,表情还很别扭。
  石寒连忙忍住笑,担心她初.潮心里有了莫名其妙的压力,又温言宽慰道:“这说明我们谨儿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
  “可是……刚才,”杨谨垂下眼睛,盯着身下的池水,“那东西……那东西流到了水里……”
  她是郎中,自然不似寻常小女孩儿一般,她对自己身为女子的了解是很深的。她也知道,按照她现在的年纪,极有可能要来月事了。
  可知道归知道,当真“那东西”实打实地来了,她还是觉得手足无措。尤其是,当一阵阵的间歇性小腹坠痛过后,下腹有滑滑痒痒的感觉产生的时候,杨谨便料到“大事不好”了。
  偏偏,“那东西”毫无征兆地到来,然后便顺着她的身体淌入了池水中,杨谨惊呆了。
  汤池水是透明的,葵水是红色的,以红色入透明……那该是怎样的效果?
  她觉得,是她身体里流出来的“脏东西”弄脏了石寒的汤池水。正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呢,石寒就这么闯了进来,让她更手足无措了。
  石寒哪里知道她心里这许多弯弯绕绕的想法?
  听她说“那东西”流到了水里,还以为她担心来月事的时候肌肤直接接触水,会伤害身体,遂笑着安慰她道:“放心吧,那点子水,就算是进到身体里,也无碍的。”
  杨谨:“……”
  似乎,两个人说的,不是一码事吧?
  石寒盯着她古怪的表情,禁不住关心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杨谨摇了摇头,咬唇道:“不是。”
  “那是怎么了?”
  “我是说……说我的那个……流到……流到了水里,”杨谨声如蚊蚋,“池水……被弄脏了……”
  石寒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笑弯了腰。
  “这有什么?”她强忍着快要喷出来的笑意,“莫说葵水只是女人身体里正常流出来的东西,无所谓脏不脏的。便是退一万步,当真汤池脏了,让她们冲洗干净不就好了?”
  杨谨闻言,一想到侍女们冲刷的汤池,曾经沾染过自己的“那东西”,脸上便火辣辣的发烫。
  石寒的手掌已经覆在了她的发心,揉了揉。觉得手感着实不错,忍不住又揉了揉。
  杨谨:“……”
  就听石寒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边:“来了月事,可不比从前了,谨儿要学着用一些东西,更要懂得一些事情。”
  杨谨确实是年少,面皮儿薄。被石寒轻揉着脑袋,虽然很舒服,但还是挺让她觉得羞窘的。再听到石寒的话,杨谨更窘了。
  她当然知道“一些东西”指的是什么。她身为郎中多年,见识过许多病患,自然也是知道妇人特有的一些病症的。当然也就知道,一个来了月事的女子,可能会用到哪些东西,只是有些懵懂不确实罢了。
  石寒已经转身出门,低声吩咐了候在门外的冬青几句。
  冬青听了吩咐,初时怔了怔,却也答应着跑开去。
  很快,冬青便折回来,同时带回了石寒吩咐的物事。
  石寒依旧吩咐她守在门外,自己则带着那物事重又进来。
  杨谨依旧大半个身子泡在水中,同她之前离开的时候并无二致。
  石寒无奈地叹气,心道这是要在汤池子里面泡到天荒地老吗?
  “来,起来,擦干净!”她向杨谨道。
  说着,扯过了一旁的干净布巾。
  “我……我自己来……”杨谨磕绊着,不肯动。
  石寒无语,只得将布巾递给了她。
  杨谨背对着石寒哆哆嗦嗦地拭干了身上的水珠儿,又纠结起怎样才能顺利地拿到侧后方的干净衣衫,还能顺利地躲过石寒的注视。
  石寒却不想再与她啰嗦,生怕她裸.露着身体着了凉,于是利落地翻出杨谨的亵.裤,从容道:“转过来。”
  杨谨窘迫死了,直想再一头扎进汤池子里。
  石寒不容她多想,拿出了天下第一庄庄主的气派,攥着杨谨的手腕,强令她面向自己,口中犹道:“又不是没有见过你的身体……小小的孩儿,怎么那么多弯弯绕,嗯?”
  杨谨垂着眸,由着她动作,连话都不敢说了。
  石寒替她穿上亵.裤,也不看她,又道:“别院中除了你我,没几个人,这几日就别穿那劳什子了,束缚得难受!”
  杨谨惊了惊,知道她指的是那件专门缝制的伪装少年男子的内衫。
  她一时间想不出拒绝的理由,石寒已经取了一旁的寻常少女的亵.衣,为她穿上了。
  这是杨谨有生以来第一遭穿这种东西,那两根细细的带子,以及胸前的薄薄一片,加之后背上的空无一物,让她很有些恍惚无措。
  石寒对她能够如此乖觉地由着自己拾掇,很是满意。于是,再替她套上了中衣。
  从内到外的几件内衫,均都妥帖得亲肤,尺寸简直是比着自己的裁剪的,连这几个月里自己身体的贪长的尺寸都计算在内了。这一事实,令杨谨不能不心生疑惑。
  杨谨记得,之前石寒曾经说过,是偶然路过的时候,在街市上“捡”到的自己。如此说来,那便是无心之举,是巧合了。
  然而,从捡回自己,到现在,不过大半日的光景,这样合身的衣衫,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除非,她来到京城的同时,还带来了自己的衣物。
  杨谨想着,偷瞥了一眼一旁的干净外袍。那袍子她瞧得清楚,和曾经她在寒石山庄中穿过的衣衫一样的面料、做工、款式,不过显然是新的。难道,她特特地带着为我做好的新衣服,来京中寻我?
  这个念头在杨谨的脑海中转了一个个儿,之后,她就被自己惊着了。
  她特特地来京城寻我!
  她来寻我!
  杨谨不敢相信这个猜想,而事实却明显指向这个猜想。
  她真的是来寻我的吗?
  杨谨因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一瞬的激动难抑。
  她猛然抬头,看向石寒。
  却见石寒将一个长长的,两寸左右宽窄,还缀着奇怪带子的物事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接下来,谨儿,你可要看好了。这个物事,是要从此以后跟随你几十年的。”石寒说着,另一只手已经拉开了杨谨亵.裤的腰部。
  杨谨:“!”
  她怎么有种想要火速逃离的冲动呢?
  作者有话要说:  石寒:乖!小姨手把手教你怎么用大邦迪!
  杨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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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女孩子家的这等私。密事, 本该由自己的母亲教会的。可是谨儿……
  石寒暗自叹息,边又庆幸自己能够及时找到了杨谨、不然, 让她一个初次的小女孩儿面对这种事,连问都没处问去, 那情形可真是不敢想象。
  “便是如此绑系的,”石寒说着,替杨谨重又系好了亵。裤, “谨儿可记住了?”
  她总是担心自己对杨谨照顾得不够周细。
  杨谨垂着脑袋, 小声地“嗯”着。
  其实, 那物事用起来并不难。唯一让她难为情的,便是这个过程——
  石寒的手指沁凉细滑,整个绑系的过程中, 那双漂亮的手始终在她的下腹言说不得的附近翩飞。
  杨谨虽然从小被当成男孩儿长大, 虽然对“那种事”还是懵懂着的, 但她也清楚地知道:石寒正在接触的地方,是让人羞耻的地方, 是一个人的私。密所在。
  所以,此情此景之下, 杨谨无比的紧张,她身上的汗毛皆根根直立,整个身体都僵硬着的。没多久, 她的额头上已经沁上了一层薄汗。
  相比之下,石寒因为心思都在如何教给她正确的“绑系方法”,倒是全神贯注于手中事。
  得了杨谨学会了的满意答复之后, 石寒才松了一口气,又嘱咐道:“谨儿要记得今日,下个月大概还是这一日,便要提前有所准备了。”
  她又道:“女儿家这个时候身体格外脆弱,谨儿要知道自己保养,不可着凉,更不可食辛辣物,不然落下了病根儿,将来老了是要吃苦头的!”
  她哪里想得到,以杨谨的内功修为,纵是月事之中,也不似寻常女子般脆弱。
  杨谨讷讷地答应着,生恐她再要替自己套中裤和外衫,忙抢先取过,一一穿在了身上
  石寒遂退后两步,由着她自己穿去。
  因为离得远了些,杨谨的周身全貌便看得清楚了些。
  石寒的目光未脱离杨谨,此时突然发现了她额上的汗水。
  “怎么了这是?”她就势去抚过杨谨的额角,因为刚刚有过那样的“亲密接触”,石寒并未多想,只是出于关心而已。
  杨谨刚因着她远离了自己一些,那根绷紧的神经方松快了几分,冷不防她一只手又摸了过来。
  杨谨被吓了一跳,身体一僵,又是一抖。石寒的指尖已经擦到了她的额角,沾下了几滴汗珠儿。
  “热?”石寒微诧道。
  是因为这孩子从小习武的缘故吗?月事里还能这样体热?
  杨谨呆呆地看着她停在两人之间的手指上晶莹的、属于自己的汗水,突地联想到了刚才,也是这只手,擦过自己的……
  杨谨于是真的觉得体热难耐起来,该说是一种强烈的燥热,自心底里腾腾而起。
  也许是被石寒无意识的言行突然点燃,也许是那股力量积蓄了太久,以至于再也按捺不住——
  总之,无论哪一种原因,结果都是一样的:杨谨猛上前来,紧紧地抱住了石寒。
  石寒:“!”
  若说亲吻是有情人之间的情难自禁,那么拥抱则更像是温暖的慰藉。
  至少,当杨谨紧紧抱住石寒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长久跋涉却寻不到容纳憩息之地的可怜人,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寻到了一处可以容身的所在。
  这几个月以来,她见识了杀戮、阴谋,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更经历了内心炼狱般的折磨;她从小便被教导要坚强,要自立,却不得不借酒浇愁,才能将内心的种种痛苦缓解一时。
  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苦楚,她没有人可以去倾诉、宣泄,她只能默默地躲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默默地舔舐自己的伤口。
  流血啊,腹痛啊,甚至以后来月事时可能面对的麻烦,她都不怕。她怕的是,再次一个人沉沦在那种无法自拔的痛苦之中的无助感。
  石寒为她做的所有事,虽然她会觉得羞涩,会觉得难为情,但每一桩每一件都让她感动,让她觉得暖心到了极致。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本能地想要抓紧救命的东西,哪怕只是一根稻草。杨谨亦不能免俗。
  她如今的人生阅历,比任何一个普通人都要丰富波折,却也无法改变她才十五岁的事实。何况,单论救命救心这件事,石寒可不仅仅是一根稻草。
  石寒被她狠命地抱着,深觉这孩子要是再继续用力抱下去,自己会被攥折了骨头。
  可石寒最终也没有忍心推开这孩子,甚至强忍下了这孩子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意,甚至抬手环住了她的腰肢。
  果然,这孩子个子是没少长,却瘦了许多。这几个月,吃了太多的苦吧?
  石寒暗自庆幸自己离开襄宁城之前,请张娘子裁剪的杨谨的新衣,当时忖度的尺寸,便是掂对着杨谨个子长高了,身子骨也被折磨瘦了的。虽然,她一点儿都不愿意这孩子掉哪怕半两肉。
  杨谨忽觉腰背间一紧,石寒的手已经环住了她。
  这一下,俨然当头棒喝,惊醒了梦中人。杨谨慌忙松了手臂,磕绊道:“疼不疼?是不是弄疼你了?”
  她清楚自己使出全力的时候,可是能一拳头捶昏一只狼的。她竟这样没分寸地紧箍着石寒!
  不会把她的骨头攥伤吧?杨谨如此想着,越发紧张起来。
  杨谨想拉开石寒,仔细查看是否伤了她。却被石寒环着腰肢,耳边更有石寒的声音回响着:“无妨的……我哪有那么脆?一捏就碎的?”
  接着,是石寒的轻笑声。
  那声音那么清晰地吐在杨谨的耳边、颈畔,还伴着来自声音主人的热气。
  杨谨于是知道了话本子中所描述的女子“呵气如兰”是何等的情状。当真,甜若醴,醉人得很。
  她像被施了定身法,不敢动,两只手垂在腿侧,僵直着,任由石寒环紧了她的身体。
  想来,这世间,能如此顺畅地将定身法施加在她的身上的人,也是不多。
  此刻,石寒的心中,已是怜意大盛。
  她心疼杨谨所受的苦,更能够想象得出,这几个月中,杨谨究竟经历过些什么。若非杨楚杰之事,将整个寒石山庄的生意搅得混乱,她早就来京中寻杨谨了。
  石寒自然是不放心杨谨独自一人在京中的。她曾经想过,若杨谨执意离开,那么她便去京中别院住着,暗中盯着她,保护她,在必要的时候陪着她,不令她孤独、害怕、无助,如此也是好的。反正,寒石山庄最大的几间铺子皆在京中,庄主坐镇京城,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
  可偏偏出了杨楚杰的事,不,应该说,偏偏天子要对杨楚杰下手,还警告她若想保住杨氏一族,便不要掺合进来。
  这几个月来,石寒没有一日是得闲停歇的。寒石山庄偌大的产业,杨氏阖族几百号族人,她既要保证收敛庄中生意,严令下面各地的管事不得逾矩而为,又要约束、安抚杨氏族人,一面还要眼睁睁看着淮扬侯府被抄,眼睁睁看着自幼教养长大的侄儿身首异处,却什么都不能做,处处避嫌,处处忍让,只为了保全杨氏阖族人口的平安。
  石寒这几个月,过得又何尝不是炼狱一般?
  杨楚杰死了,淮扬侯府败了,寒石山庄的生意又渐渐地回复如常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石寒方能够抽出身来,来京中寻杨谨。
  可这看似一步紧于一步,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匆匆而过的光阴,再回首时,已经几个月过去了,已经到了年下。
  她如今抱着杨谨,过往的种种,包括十几年前亡国的一幕幕,都一股脑地涌上了心头。
  失亲之痛,背叛之痛,身之痛,心之痛……种种痛苦,这世间,除了自己,还有谁能更真切地设身处地地体味谨儿的内心?
  这世间,怕也只有她,才能救赎谨儿了。石寒心痛地想。
  可是,自己所经历的,太苦太痛,毕竟,年少时曾经享受过无尽的荣华,更得过了无上的尊崇,如今历尽艰辛,亦是富甲天下。然而,谨儿呢?她自幼失亲,从没享受过孩童该有的快乐,从小到大差不多都是在吃苦,吃苦,不停地吃苦,如今,却还要让她承受这种折磨!她,何其无辜!
  石寒替杨谨觉得不公,有一种恨意在她的心中缓缓明晰:那是对于那个背后掌控着一切的知情者的恨意。
  楚杰的死,是那人一手造就的。
  谨儿由不知情到知情,是那人一手造就的。
  让自己疲于应付,一时无力来京中陪伴谨儿,亦是那人一手造就的……
  偏偏,还要对那人俯首称臣!
  偏偏,那人算计了谨儿,还趁着谨儿昏醉的时候,踢打谨儿!
  果然,当皇帝的,没有一个好东西!石寒暗骂道。
  接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倏忽间映现在她的脑中,换来了她的一声叹息:她已经多久,没想起那个人了?
  人,果然是健忘的吧?
  石寒越发地庆幸,杨谨姓杨,而不姓宇文。
  不管她的生父是哪一个,至少,她的母亲,姓杨。这便够了。
  想到怀中的人,是与自己血脉相通的,石寒的心中又柔软了几分。她收了收环着杨谨的手臂,柔声道:“谨儿,若是心里有什么苦楚,别闷着。小……我不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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