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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华录-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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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带您离开这里的,一定会带您离开的……”她在心里对着墓碑默祷着。
  这场诡异的祭奠终是结束了。
  “正月十五,是团圆日。这里没有外人,都坐吧。”贺朴招呼贺霓裳与杨谨坐下。
  同样的一句话,听在不同的人的耳中,有着不同的意味——
  贺霓裳闻言,喜上眉梢,她想到的是:爹爹这是认可阿瑾了吗?
  于是,她看着饭桌上各色应景的菜肴、点心,只觉得胃口大开。
  然而,杨谨却没有这样的好心情。她觉得刺心,刺心得厉害,纵是桌上琳琅满目,也无法勾起她的半分食欲来。
  两个人各怀心事地坐下了。
  贺朴端起面前满盏的酒杯,向两个人道:“难得阿瑾在见素山庄过元宵,便满饮此杯吧!”
  说着,他又向贺霓裳道:“这是果子酒,佳节里,羽儿也可以喝上一杯。”
  其实,他根本不用说这句话的。贺霓裳满心欢喜,就算是眼前杯中的是最烈的烧刀子,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的。
  “多谢爹爹!羽儿祝爹爹身体康健,事事顺遂!”贺霓裳亦擎起酒杯,祝道。
  谢的是什么,贺霓裳心里门清儿着呢!她已经肖想她与杨谨未来在见素山庄的生活了。
  杨谨盯着面前的满着的酒杯,并未动。
  这酒,是他们到来之前便满好了的。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果子酒”,想来,见素山庄中的酒,也不寻常吧?
  杨谨笑得浅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她利落地端起了酒杯,向贺朴道:“请!”
  也不啰嗦,一仰脖,已经喝尽了杯中物。
  她这般果断简略,倒是颇出贺朴的意料。贺朴的眉峰微不可见地挑了挑,也一仰脖,饮尽了杯中酒。
  贺霓裳见状,自是不甘落后的,也三两口喝尽了。她不禁咂了砸唇,笑道:“酸酸甜甜的!这果酒真好喝!”
  贺朴呵呵一笑,擎箸道:“饮酒易伤胃,吃菜吧!都是你们喜欢的。”
  他如此说着,倒真像是一个关心女儿成长的父亲了。
  一刻钟后。
  贺朴目不转睛地盯着已经昏睡趴伏在桌边的杨谨,神色越发的柔和起来。他犹豫再三,终是抬起右手,伸向了杨谨露在臂弯内的半张脸,却在半途迟疑了。
  最后,他没敢去触碰杨谨的面颊,而是手指转了小半个圈,小心翼翼地捏走了杨谨手边的细瓷酒盏,似乎是生怕那酒盏割伤了杨谨似的。
  他就这样盯着杨谨,看了许久,久到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时光的流逝。
  “庄主,您看这……”管家毕恭毕敬地走进来,请示着。
  贺朴恍然回神,瞟了一眼一旁亦伏桌昏睡着的贺霓裳,沉声道:“唤她们进来!”
  紧接着,贺霓裳的两名贴身侍女便进来了,向贺朴施礼。
  “你们少庄主醉了,你们扶她会房中安睡吧。”贺朴吩咐道。
  两名侍女自然应是,搀扶着贺霓裳退下了。
  贺朴不再管贺霓裳如何,他的目光又专注于杨谨的身上。
  他很担心杨谨这么昏睡着不舒服,于是站起身,想搀她起来,扶她去她的卧房躺好,却在手掌即将碰到杨谨衣襟的时候,突地顿住了。某种叫做“近乡情怯”的感觉,毫无征兆地涌上了他的心头。
  贺朴再次迟疑了。最终,他选择了放弃,又命管家唤来了两名妥帖的侍女,搀扶着杨谨去了她的卧房。
  杨谨的卧房外。
  “庄主,您出门的行装都打点好了。”管家来禀道。
  贺朴本想止住管家的话头儿,但一想到杨谨此刻已经昏昏睡去,方点了点头,道:“沙掌门和陈长老呢?现在何处?”
  管家道:“那二位,现正在书房等着您呢。”
  贺朴略一沉吟,又吩咐道:“你要记得,那物事,每隔两日便喂给阿瑾一次。绝不可让她清醒过来,更不可喂得勤了……那物事用得多了,伤身伤脑。”
  管家唯唯听着。
  贺朴又肃着脸道:“不许有任何差池,否则,我唯你是问!”
  管家忙答应着,又问道:“那少庄主呢?”
  贺朴愣了愣,似乎才想起来还有贺霓裳这么一个存在,遂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皆和阿瑾一样!总之,绝不能让她们离开见素山庄!”
  门外,贺朴与管家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得听不见了。
  门内,床榻上,平躺着的杨谨,突地睁开了双眼。她死死地盯着头顶上的床帐,双眸酸涩得厉害,抿紧了嘴唇。
  同样是元宵佳节,崇家庄又是另一番光景。
  宴席上,崇虎、石寒与一位宝相庄严、颇有威仪的中年僧人同席而坐。
  “老夫原以为法月禅师会亲至英雄会,想不到老禅师竟闭关了。”崇虎不无遗憾道。
  这名僧人法名法相,是嵩山少林当家人法月方丈的师弟,闻言道:“崇老英雄有所不知,不止是因着师兄闭关,贫僧代师兄来参加’英雄会‘,还因为贫僧忝掌戒律堂,贺庄主之事,本就归贫僧管啊!”
  崇虎闻言,微诧道:“老夫寡闻,竟不知这贺朴竟是少林弟子。”
  法相微微一笑,道:“他的师父,当年潜入少林,偷学我少林武功。贺朴曾追随他师父习学少林武功,自然算是我少林弟子。”
  “还有这事?”崇虎奇道,“据老夫所知,这个贺朴,他可是……还有另一重身份的。”
  法相点了点头道:“老英雄明察。昔年贺朴的师父,便是叛党同谋……只是此事,涉及朝堂,我少林实在管不得。”
  “所以,这事后来便不了了之了?”崇虎问道。
  法相叹道:“贺朴的师父,隐姓埋名躲在少林,就是想偷得少林绝学,为叛党所用,但他后来,据说死于一场意外。方丈师兄实不愿多惹事端,便这么撂下了。”
  崇虎闻言,哼道:“若老夫记得不错,前武林盟主商大侠,与贵派也颇有渊源吧?”
  法相脸现窘色,愧道:“老英雄说得不错。商大侠之祖是少林俗家弟子,亦是武学奇才,他结合所知所学,与少林武功,写下了武林奇书《昙华秘典》,成为商家世代的传家之宝。”
  “如此说来,有了这部《昙华秘典》,商家的武功应该很厉害啊!为什么,后来却莫名其妙地被灭了门了?”崇虎问道。
  法相长叹一声,道:“世人皆说,《昙华秘典》所载武功,超凡绝俗,练了便可以称霸武林无敌手。于是越传越奇,便造就了商家的传奇地位,不然,商大侠的武林盟主之位从何而来?”
  崇虎道:“照大师的意思,商盟主怕是徒有虚名的?”
  法相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老英雄也是见过商大侠的,又可曾见识过商大侠施展过多么超凡入圣的武功?”
  崇虎沉吟不语。
  只听法相续道:“老衲与师兄皆认为,《昙华秘典》所载武功或许厉害,但商家人的武功却未必如何厉害。”
  “这话怎么说?”崇虎奇道。
  “我少林武功,以刚猛杀劲为特征,是为了诸弟子强身健体而创,亦是为了弘。法护。法。然,佛门弟子一心向善,杀伐心乃是大戒。故而,凡我少林弟子,习学功法的同时,必得配以秘传心法,以定心性,不至于堕入修罗魔道……”
  石寒一直陪坐在一旁倾听,听到这里,突地心里咯噔一声,她想到了杨谨,某个可怕的猜想在她的脑中渐渐成形。
  而恰在此时,崇虎问出了她心中的疑问:“若是不配以相应的心法,会如何?”
  法相神色肃然,显是在说一件极不得了的事——
  “轻者疯魔错乱,重者会有性命之忧。”
  石寒呼吸一滞,她更急切地想要快些办完眼前事,快些见到杨谨了。
  她必须得尽快告诉杨谨,那套武功,不练也罢。
  

第124章
  入夜。
  整座见素山庄从白日里的喧嚣中安静了下来, 该离开的都已经离开了,该安歇的也自然该安歇了。
  没有人去管昏睡在各自的房间中的贺霓裳与杨谨, 因为庄主离开之前便下了严令:不在庄中的这段时日, 没有管家的允许, 谁也不准靠近少庄主与杨少侠的房间。
  贺朴平日里御下极严,见素山庄的仆从莫不噤若寒蝉。尤其是,曾经庄中有那么几个不大守规矩的仆从, 后来便莫名其妙地不见了踪影。自那以后, 庄中的仆从、侍女再也不敢对贺朴有任何的违背了,只剩下了服从。
  贺朴的书房外的廊上, 幽幽地亮起了一盏灯笼。
  那丛亮光飘飘忽忽的, 随着执灯笼之人的脚步由远及近, 最后, 停在了书房的门口。
  “吱呀——”
  书房的门被推开了,提着灯笼的见素山庄管家走了进来。
  显然,门并没有上锁。
  他谨慎地在书房之中查看了一圈, 没有发现什么隐患, 才略略放心。
  他是见素山庄的管家,庄主不在家的时候,他更得尽忠职守。他很有这样的认知。
  刚想离开的时候,他突的想到了什么, 又不放心地折回到了书房内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书架前。他左手紧紧地提着灯笼,右手在书架的一处木隔内摸索了一阵……
  “咯”的一声响,高大的木质书架自当中裂开一道缝隙, 继而向两侧分开去,现出一扇可容一人进入的小门。
  管家提着灯笼迈步而入。
  因着此刻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庄主又不在家,庄中之人更不敢随意踏入书房,所以他没什么顾忌,连身后的暗门都懒得关上,只拎着灯笼在这间一丈见方的暗室内转了两个来回,又查看了一番桌上、地上散放着的物事,并没发现什么异样,才放心地打算退出来。
  然而,他很快便意识到:自己想要走出这间暗室,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当夜幕降临,外面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杨谨动了。
  她其实在榻上早就平躺了几个时辰,心里急躁得快要疯了。但她并不知道外面的具体情形,她怕打草惊蛇,只能耐着性子静待时机。
  杨谨轻手轻脚地坐起身,在昏暗的房间中侧耳细听门外廊上的动静。
  没有脚步声,更没有人声,唯一的声源,便是隐隐约约的在夜.色中偶尔凄厉地叫一声的不知名字的鸟。
  她蹑足潜踪,挪到了门旁,轻轻拉开了房门,确定廊上当真静寂无人的时候,才蹭了出来。
  她知道贺朴此刻已经离开了见素山庄,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然而,他离开前竟是用计迷倒了自己与贺霓裳,这便说明,他要去的地方,绝不是什么歌舞升平、把酒言欢的所在。他必定,是去搏命的!
  或者说,他是去害人的!
  思及此,杨谨内心里更焦躁了——
  她想确定的是,贺朴要去害谁?
  贺朴书房的位置,杨谨在见素山庄待了这些日子,自然是知道的。
  她猜想,若要知道贺朴的伎俩,唯有两个渠道:一是撬开那个山庄总管的嘴;二是那个总管口中的接待神秘客人的书房。
  事实上,她不仅寻到了贺朴的书房,还意外地发现了管家。
  杨谨躲在暗处,盯着管家的一举一动。她于是可以确定,这名山庄管家其实是来尽职守责的。
  然而,同样是庄中的房间,为什么他单单来了这里?杨谨在脑中画了一个问号。
  当管家摸索着书架内暗藏的装置,打开了那道通往暗室的门的时候,杨谨知道了,秘密就在这里。
  她于是毫无犹豫地飘身跟了过去。
  杨谨已经能够笃定,这名见素山庄的管家是个不会武功的。
  想来也是,以贺朴的奸诈诡谲,他会放心一个知道自己秘密,且时时在自己身边的人会武吗?
  杨谨暗嗤。
  她猫在暗室门口的黑暗处,悄悄打量着这间暗室里的布置——
  屋子不大,至于摆设,唯有一桌一椅,以及角落里的一堆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
  杨谨武功修为不低,普通人看不清楚的东西,她借着模糊的月光可以看出个轮廓来。
  她突觉得周遭的气息不大对劲儿,遂耸鼻闻了闻,继而眉头紧皱:竟是闻到了一股子硫磺的味道,隐隐的,还掺杂着硝石的味道。
  她是医者,硫磺本就是一味药材,她自然是熟悉的。而身为江湖中人,火折子是随身必不可少的用物,当然不会对硝石的气息感到陌生。
  这样的发现,更让杨谨不安了——
  硫磺,硝石……再配上木炭等辅料,那不就是在制作黑火.药吗?
  贺朴要做什么?!
  杨谨的额角上,汗涔涔的。
  恰在此时,那管家查视之后,提着灯笼想要离开,杨谨暴起,单手扣住了管家的咽喉要处,另一只手则迅速地划过他身上的哑穴,之后,又极快地点了他的麻穴。
  管家毫无悬念地手一软,灯笼掉在了地面上;继而全身都麻.软得使不上力气,被杨谨扣着咽喉,强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他何曾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脑子里登时空白一片,只能睁圆了眼睛,惊悚地盯着面前杨谨模糊的脸。
  杨谨故意冷笑,压低声音道:“你好大的胆子!”
  管家此刻脑子都是木的,心道究竟谁才是好大的胆子啊!
  杨谨也不管他如何反应,又狠声道:“你想做什么?想趁着庄主不在,悄悄来此,坏了庄主的大事吗?”
  管家懵了。他自问一心一意为庄主守住山庄,坏庄主大事?这话从何说起啊!
  杨谨目不转睛地盯着管家的眼睛,见他双瞳闪动,脸上更流露出怪异的神色,便知道自己的计策有了效果。
  她生平头一遭做这种事,如此,倒是寻着了几分自信,又冷然道:“你以为,庄主留下我在庄中,是做什么的?”
  管家闻言,果然眼中闪动着了然,还有更多的不敢相信。
  杨谨于是祭出了撒手锏,“你可知,我是庄主的什么人?”
  管家这一遭,真被惊住了。他跟了贺朴许多年,对于贺朴的秘密,多多少少也有所察觉。他从没见过贺朴对哪个人像对杨谨这样关怀体贴备至,尤其是,贺朴每每看向杨谨的目光。哪怕是少庄主贺霓裳,贺朴虽然宠爱,却从未外露出这样的情愫来……
  管家的呼吸忽的滞住了。他想起了他初任管家的时候的那个风闻,关于庄主的长相的,以及关于前任管家的——
  而自那之后,前任管家再没有了消息,庄主说他回老家养老去了……
  想到此处,管家的双眼霍的张大,像是刚刚受到了极可怖的惊吓:据说前任管家自庄主少年时便追随着,到头来还是被……
  他不敢想象自己这个只跟了庄主不到十年的,会是怎样的结局了。
  他脸上的变化,皆被杨谨收入了眼中。
  “所以,你知道,庄主留下我在庄中,是为了什么了吧?”杨谨学着贺朴的口气,阴恻恻道。
  留下你,除掉我,接掌山庄……
  管家的脑中立时反映出这样的答案。
  他被这个答案吓得抖若筛糠。他本不信杨谨这突如其来的说辞的,但过往种种,令他没办法不往一个方向深想下去——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此刻,他对庄主是否忠心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事,唯有:贺朴要杀他灭口!
  杨谨细观他的神情,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手掌轻轻一拂,已经暗中解开了他的哑穴。
  “我已经仁至义尽,让你做了个明白鬼。如此,便安心上路吧!”杨谨冷幽幽道。
  果然,那管家脸色惨白,也不管杨谨扼着他的喉咙,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撕心裂肺地吼道:“姓贺的!你不是人!你勾结叛党,连先帝都敢埋伏都敢炸!你当老子不知道她是谁吗!”
  “老子就是死了,也要变成厉鬼!看你怎么死在崇家庄!”
  “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老子要去阎王那儿告你!”
  他声嘶力竭地还在喊着不平,杨谨却已经听傻了。
  她只想用计从管家的口中套出贺朴的去向,哪里料得到,竟一股脑地得了这么多的讯息?
  勾结叛党,她懂,不外是杨楚杰之流。
  先帝,炸先帝是怎么一回事?
  先帝不是该永眠在京郊的帝陵之中吗?难道……先帝还活着?
  一想到那位“先帝”便是石寒倾心相恋,许多许多年都无法忘记的人,杨谨的心口处便郁滞难受——
  若石寒知道先帝还活着,她会如何?
  还有,崇家庄……
  杨谨定了定神,强行平复着狂跳的心脏,冷然道:“你以为你这么大喊大叫,会有人来救你吗?”
  那管家既惧且怒,身体颤抖得不成样子,他恶狠狠地瞪视杨谨,大声道:“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吗!哈!你,还有姓贺的,都没有好下场!”
  杨谨不以为然地嗤道:“你怎知庄主没有好下场?”
  “呵呵!崇虎是什么人物!’英雄会‘又是什么场合!哈哈!姓贺的疯了!以为凭他就能杀了所有人!痴心妄想!哈哈哈!商峻尘的魂儿,可还在地狱里等着他赔命呢!哈哈哈!”
  管家的癫狂无状终止于杨谨的一记手刀。他不堪重击,昏厥委顿在了杨谨的脚边。
  地上的灯笼,还“扑簌簌”地燃着,因为倾斜,烛火舔舐着外皮,眼见着成了一小团火球。
  若任由它烧着,烧到那堆硫磺、硝石上,一声巨响,将半个见素山庄炸得干干净净,是不是很痛快?杨谨痴痴地想着。
  然而,最终,她还是踩灭了火球,拎了昏迷的管家,闪身出了暗室。她摸索着扣动书架后的暗格,两扇书架合二为一,严丝合缝,回复了曾经的模样。
  杨谨依旧拎了管家,施展轻功,来到了厨房旁边的菜窖前,把他的身体丢了下去。
  菜窖里虽然比地面上冷,但还不至于冻死人。等到管家醒了,就算一时出不来,菜窖里存的菜也不至于让他饿死。
  等到厨房需要取菜的时候,自会看到他,救出他来。杨谨想着。
  安顿罢了,杨谨依旧施展轻功,极快地折回自己的房中。
  只是在经过贺霓裳的房门前的时候,她有了一瞬的犹豫。却也只是一瞬,那抹迟疑便消失不见了。
  相对于唤醒贺霓裳,此时,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来来回回,从书房到菜窖,再到自己的房间,转了大半个山庄,竟没发现半个巡逻的护卫。她特特留意过,暗处、角落里也根本没有暗卫的气息,就是说,现在差不多整座见素山庄是处于毫无戒备的状态的;也就是说,贺朴带走了所有能带走的人!
  这个认知,太可怖了。
  想想之前在暗室中发现的硫磺、硝石等物,杨谨似油煎火烹般心焦。
  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随身的包袱之后,杨谨悄悄去马厩寻了自己来时骑的那匹马,小心翼翼地溜出了见素山庄。
  庄外的空气,不似庄内那样的令人压抑,夜.色却是同样的晦暗难明。
  杨谨抿着唇,抬头看了看天上惨兮兮的一轮月,翻身上马。
  她知道,许多事,该有个结果了。
  

第125章
  因为一人一马没有辎重累赘, 加之马不停蹄地赶路,杨谨比贺朴一行抢先到达崇家庄。
  幸好崇家庄离寒石山庄极近, 都在襄宁城的郊外, 只是方位不同。这片地界杨谨早就熟悉了, 比初来之人轻车熟路得多。
  在崇家庄中,崇虎是最有势力的望户,这里三分之一以上的田产都归属于他。为崇家做工、耕地的乡民, 占了这里人口的很大比例, 所以,崇虎在这些普通乡民的眼中, 俨然便是本地第一望族, 更是保障他们平平安安过日子的庇护。
  杨谨进入庄中, 暗中观察打听, 发现这里果然入住了许多的外乡人,且都是习武之人。据说,“崇老爷子的家中正办着天下英雄大会呢”, 这普天下的江湖高手此刻都聚到了这里。
  这话自然有些夸张的成分在, 杨谨不是无知少年,她很清楚,要举办真正的“天下英雄大会”,没个三两月的准备恐怕是张罗不起来的。
  但既然庄上聚拢了这么多的习武之人, 崇虎的家中有几位知名高手,这是必然的了。
  她悄悄在庄中打探,想寻着个机会混入崇家。
  杨谨对崇虎请了谁并不感兴趣, 她只想知道:石寒是否安然地在这里。
  现下崇家庄中并没有什么惊惶异样,说明崇虎那里没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更说明贺朴一行真的被自己甩在了后面。
  如此,便有余地。
  杨谨于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却又忧愁起另一桩事来了:该如何混入崇家呢?
  她可不想这么大喇喇地亮明身份走进去。不论是以怎样的身份出现,此时都不合适。
  唯有隐在暗处,才能寻到机会破坏贺朴的计划。
  破坏了他的计划,然后呢?
  一旦事情败漏,贺朴功亏一篑,他会不会被那些人杀死?会不会被朝廷绳之以法?
  杨谨没法不想那可能的结果,毕竟,贺朴于她而言,不是一个路人……
  罢了!
  杨谨恨恨地咬唇,挥掉了脑中的纷乱矛盾——
  这样的恶果,难道不是他自己的恶行造成的?他自作自受,一意孤行,谁又能救得了他呢?
  杨谨一旦横下心思,便不再犹豫。她匿在庄中,焦急地寻找混入崇家的机会。
  崇家的占地不小,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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