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玩脱了-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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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组队了。
　　纲吉有点慌。
　　有一种队友在网络上广受诟病，其名「小学生」，而此时的八神已跌破了小学生的范围，到了小婴儿的地步……真的不要紧吗？
　　纲吉很快被打脸了。
　　胜利。
　　胜利。
　　胜利。
　　看着彩色的屏幕上那斗大的“Hai　vinto”（意大利语：你赢了），全程躺赢的纲吉内心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很好，就这样一直打到钻石（高分）段位吧！——前提八神能保持兴趣。
　　埃兰很快停止了游戏。
　　事实上，除了RPG游戏，尤其是其中的恋爱游戏，埃兰都玩得很不错，但也正因为很不错，他才不想玩。
　　10：00。
　　埃兰托着腮，看了看窗外弯弯的月亮，转脸问：“对了，骸变性了吗？”
　　纲吉手一抖，险些点错。
　　结束了一波和随机匹配的队友的配合，纲吉才以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道：“你来的那个世界，骸是女的？”
　　埃兰捏了捏他的脸，“我在十年前的世界还没有见过他，但在上一个平行世界里骸是男的。”躺下蹭了蹭柔软的枕头，少年接着道，“但我这次看到的骸是女的啊，男性的外表是用幻术弄出来的……”
　　求知的黑眸看向身边的人。
　　纲吉松了口气。
　　“那是库洛姆，库洛姆·髑髅，我的另一位雾守。两人的联系非常紧密，库洛姆不需要强制依凭和洗脑，就能承载骸的精神和能力，使骸在她的身上实体化。”
　　埃兰抓住了重点，“骸呢？”
　　微微惊讶于八神的敏锐，纲吉苦笑着道：“骸的身体，还在复仇者监狱最深处的水牢里。”年轻的彭格列首领握紧了拳头，“是我……对不起他。”
　　似乎有什么内情的样子。
　　还是难以启齿的那种。
　　体贴的人在这时候应该就会停下追问了，但这项美好的品质显然和黑暗神无关，埃兰继续好奇地提问：“为什么？”
　　为什么不把骸救出来？复仇者监狱真的那么强吗？彭格列不是意大利第一的黑手党吗？
　　简简单单的“为什么”引出了内心的拷问，纲吉低着头，声音很轻，轻得如同飘絮，“……我的能力还不够。”
　　黑手党家族，应该就像原本世界的国家一样吧？
　　如果不走运的话，即使成为国王，也会受到各方牵制，其意志不能得到彻底的贯彻。
　　黑暗神稍稍思考，便猜到了些，反正人类不管过多少年都是这样。埃兰拍了拍纲吉的肩膀，朝他微笑，“加油啊，阿纲！”
　　“嗯。”
　　棕色的眸子里，仿佛有金橘色的火焰在静静燃烧。
　　翌日。
　　阳光明媚。
　　白兰捧着一束犹带露水的紫罗兰出现在彭格列总部的时候，赫然发现他的面前，站着五个守护者。


第114章　兔子姬的彭格列＋D伯爵的宠物店
　　进入彭格列总部，是需要经过重重守卫的。
　　尽管作为密鲁菲奥雷的BOSS，白兰这张脸还是很有用的，但即使认出了他的身份，刷脸也在彭格列也行不通，顶多让彭格列的人言语之间客气些而已，这点白兰早就清楚。可这项认知在今早被打破了。
　　捧着亲自挑选、精心准备的紫罗兰，白兰在彭格列可谓畅通无阻，难道是昨晚向纲吉君示爱的原因吗？
　　心中思量，白兰的步伐愈加轻快，微笑也愈加甜腻，直到他在到达目的地的必经之路上，遇见了五个熟悉的人。
　　彭格列守护者。
　　啊，果然是昨晚向纲吉君示爱的原因呢。
　　之前遇见的那些彭格列的人，言语之间虽然恭敬，神情却很纠结，有的眼神还带着怜悯，原因就在这里吗……真是讨厌呢。不如让桔梗去杀了他们吧~
　　愉快地做下这个决定，白兰微笑着道：“早啊，各位彭格列守护者，请问纲吉君在哪里呢？”
　　狱寺隼人踏前一步，“不会让你去骚扰十代目的！”
　　白兰捂住了脸。
　　指缝中，露出与紫罗兰同色的瞳孔，透着远离人世的疏离，“狱寺君把这叫做‘骚扰’吗？真是令人伤心呢。”
　　山本武的手搭在狱寺肩膀上，笑得爽朗，“抱歉，阿纲今天不舒服，要中午才能好些呢。”
　　中午八神就走了。
　　两边的人都很清楚这点。
　　白兰故作担忧，语气如同咏叹，“纲吉君生病了吗？请务必让我去探望他。”
　　“Kufufufu，白兰·杰索，作为黑手党的BOSS，却没有在人前出手过几次呢，密鲁菲奥雷的科技太高，足以解决一切敌人，对吗？”六道骸持着三叉戟，脸上弥漫着危险的笑意，血红的右眼中数字轮转，“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强。”
　　原来是友好地切磋吗？
　　笹川了平作为被拉来的一员，没有太听懂狱寺和山本的话，却听懂了骸的，他很容易便被这气氛激地热血了起来，“是男子汉就极限地战斗吧！”
　　蓝波默默扭头。
　　几个腹黑的家伙说为了不让他去打小报告，只好勉为其难地把他拎上凑数……
　　爱呢？
　　什么叫凑数啊！
　　突然希望昨天会议中断时就走了的云雀掉头回来，把这些人一起咬杀掉算了。啊，包括那个发情一样的白兰。
　　常年穿着打扮都往牛郎上靠拢的蓝波在心中吐槽。
　　今天的白兰换了身打扮，脱下了在正式场合必备的西装，内里是件纯白的衬衫，外披一件长款的黑色马甲，很好地衬托出了属于意大利人的白皙肤色。领带也是黑色的，打理地整整齐齐，窄裤勾勒出修长的腿，其下是双黑色的皮鞋。
　　如果只是这样，仅仅能说清爽而已，但那束紫罗兰——
　　和其双眸同色的花，起到了点亮整个画面的作用，为这黑白增添了一抹动人的色彩。
　　白兰放下手，笑容有些失真，“有点失策呢，没有带人来。”真是麻烦啊，摆在明面上的六吊花，只不过是放给别人看的而已，那样的角色带过来，万一八神君看出了什么，或者嫌弃了怎么办？
　　真·六吊花的存在，可不能现在就暴露给彭格列呢。
　　那样，就不好玩了呀。
　　橙色大空之炎在手中迅速燃起，凝聚成形，在彭格列守护者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就要出手的前一秒——
　　白兰的火焰冲上天空四处飞散，如同白日里的烟花，伴随着他提高的声音：
　　“纲吉君，快——来——救——我——”
　　卧槽！
　　所有人都惊了。
　　作为一个BOSS……你的节操呢？
　　“Kufufufu，看样子，只能抓紧时间了。”靛色的雾状火焰弥散开来，构筑出适合围殴的地形，狱寺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去，风状的红色火焰在手臂上涌动，“乖乖躺下吧，白兰！”
　　纲吉来得不快。
　　昨天傍晚，得到埃兰的提醒后，几个守护者就各自有了计较，今早，他们嘱咐了白兰可能遇见的家族成员，这才出现了白兰在彭格列畅通无阻的现象……由此可以推知，真正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人是少数。
　　在大空之炎飞散开来时，许多不明真相的家族成员也看到了，在这些人纷纷向上层汇报后，事情便瞒不住了。
　　纲吉摆脱了睡懒觉还缠着不让他起床的埃兰，边换衣服边道：“白兰和狱寺他们打起来了……”
　　“我知道啊。”
　　人身蛇尾的少年揉了揉眼睛，像是要摔倒一样歪歪扭扭地滑落在地上，游走到纲吉身边时，看起来已恢复了清醒，笑得颇为开心，“昨天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所以今天才故意缠住阿纲啊！”
　　“真的不是为了睡懒觉？”
　　“不是！”
　　埃兰斩钉截铁地否定道。
　　莫名觉得少年这个模样有几分可爱，纲吉摸摸他的头，内心赞叹了一番那手感良好的乌发，这才对着镜子正了正衣领，“走了。”
　　埃兰跟了上去。
　　纲吉的脚步不疾不徐，仔细想想，白兰虽然平时表现得好像很文弱的样子，但其实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才对。
　　这样想着，年轻的彭格列BOSS保持着散步般的速度来到了大空火焰飞散的中心，然后——
　　捡到了一只可怜兮兮的白兰。
　　见到纲吉……身边的少年，衣服上沾着脏污的白兰露出了纯净而欣喜的笑容，他捧起那束被他小心翼翼保护在怀里、未曾受到半分折损的紫罗兰，同色的眸子专注地凝视着埃兰，声音中仿佛倾注了一生的温柔：“Ti　amo。”（意大利语：我爱你）
　　紫色紫罗兰的花语——
　　在梦境中爱上你，对我而言你永远那么美。
　　不知多少人，在那一刻相信了白兰的真心。——可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在家庭教师的监督下背诵了所有花语的纲吉，闻言微微一笑。
　　只能在这个世界存在一天的八神，于白兰，于这个世界而言，的确是一场梦境呢。
　　纲吉似乎在自言自语，“要接受吗？”
　　埃兰丝毫不为浪漫的气氛所动，果断拒绝：“不要。”
　　被其他人看见一条小白蛇叼着一束花，会很奇怪的好不好！
　　如果是一袋螃蟹的话另说。
　　白兰伤心欲绝，紫眸幽怨地看着少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昨晚他沟通平行世界，本来就花费了很大的精力，没有找到什么就停下了能力，只睡了一个小时，天蒙蒙亮，又起来照着眼睛的颜色选了花——
　　没有休息好的人是很脆弱的。
　　泪水酝酿在紫眸中，有即将流出的迹象，纲吉觉得再这样下去他跳进爱琴海也洗不清了，苦笑不已。
　　“非常抱歉，白兰先生。”彭格列BOSS的答案和昨晚一模一样，“我无法接受你的美意。”
　　围观人员集体叹了口气。
　　尽管知道这才是正常的发展，但看着白兰，还是觉得很可怜啊。
　　埃兰拉着纲吉的手，尾巴尖也勾了勾他的脚踝，“阿纲，你带我到处走走吧，彭格列总部我还没有逛过呢。”
　　对于少年将白兰忽视到底的行为，纲吉十分理解，毕竟对蛇宝宝不能要求太多，现在这个表现已经很懂事了，几个守护者或是中立，或是在心中纷纷为少年点赞，主动承担起了疏散人流的作用，为自家BOSS和少年创造出了有利的环境。
　　如果没有跟在后面的白兰就更好了。
　　死缠烂打永远都是最有效的招术之一，白兰此时自带深情爱慕者人设，密鲁菲奥雷的人也赶来了，彭格列不好意思做得太过，只得让白兰不远不近地跟在了纲吉身后，亦步亦趋。
　　在旁观者眼里，这是幅很奇怪的景象——
　　明明只有两个人，纲吉说话的时候，却并不是对着白兰的；白兰有时会在莫名其妙的停顿后才开始接话……他们的互动，就好像是空气里还存在一个看不见的第三人一样，可仔细找找的话，除了两位年轻的首领，也没有别的谁在了……
　　缠在纲吉手腕上的小白蛇，被大多数人当成了手镯，偶尔有怀疑的，也最多将其当成宠物，就这样与真相擦肩而过。
　　几个被BOSS勒令站远些的守护者面面相觑。
　　六道骸轻笑一声，消去了踪影——无法捕捉实体的幻影，正是雾的特征。
　　蓝波打了个招呼，飞快地溜了，了平也去练拳了，而狱寺……“可恶，白兰分明是对彭格列的吉祥物图谋不轨！”
　　“吉祥物？”山本重复。
　　“人身蛇尾，难道是美杜莎的变种？除了希腊神话，中国神话里似乎也有这个类型，”这么多年来，仍然沉迷神秘事物的狱寺脸上都在发光，“不行，我得去查查资料，记得订的周刊里有讲到……”
　　白兰的脚步微微一顿。
　　纲吉以眼神询问。
　　“你的守护者都离开了呢，纲吉君。”白兰忧郁道，“彭格列今天没有需要首领亲自处理的事务吗？”
　　“我相信我的伙伴。”
　　“纲吉君把家族成员，都称为伙伴吗？”
　　“白兰先生呢？”
　　“部下哟~”白兰笑起来，眉眼弯弯，那束紫罗兰已被他抛在一旁，确切地说，在得不到埃兰青睐的时候，它的命运就注定了。白兰从口袋里掏出袋棉花糖吃起来，这次是樱桃口味，“纲吉君~要吃棉花糖吗？”
　　“不用，谢谢。”
　　白兰很快丧失了和纲吉说话的兴趣，转向埃兰，“八神君~我们去玩吧！无论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哟~”
　　“别吵。”
　　“……呜。”
　　纲吉好笑地看着这两人的互动。
　　模式大概是这样的：白兰找话题试图搭话→八神嫌弃→白兰伤心→白兰换话题试图搭话……纲吉轻轻摇头，内心想着要不要告诉白兰八神的年龄。
　　埃兰戳系统，【好感度计得怎么样了？】
　　【以容貌计，初始50。
　　主动提出和宿主交朋友，＋5。
　　带宿主出去玩，＋5。
　　未经允许，手便搭在了宿主腰上，…5。
　　告知秘密为交易性质，不计入。
　　请吃大餐，＋5。
　　死缠烂打，…5。
　　当前好感度：55】
　　和昨天下午比起来，其实没有变化呢。埃兰托腮，同情地看向攻略失败的白兰，如果他来玩RPG的话，也不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吧？至于昨晚被他拉着玩RPG恋爱游戏一次就HE了的阿纲……
　　忽略吧。
　　“我要走了。”
　　停留在一个喷泉旁时，埃兰这样说道。
　　纲吉和白兰异口同声，“这么快？”
　　“嗯，「时间」提醒我了。”
　　埃兰看了看成熟版本的阿纲，又想起十年前的兔子主人，忍不住微笑起来。少年眨了眨眼，滑近了，嘴唇轻轻在纲吉脸上触碰了一下，“骸告诉我，这是意大利男人的礼仪。”
　　没有金粉，没有光点，人身蛇尾的少年就这样突兀地消失了。
　　脸颊上还留着温润的触感，纲吉站在原地，有些惘然。
　　他错过了白兰眼中的阴沉。


第115章　兔子姬的彭格列＋D伯爵的宠物店
　　“唔……”
　　埃兰倒在雕花大床上，打了个滚，又打了个滚。
　　他看向那曾经装着十年火箭炮的炮弹的手提箱，眼神是惋惜而留恋的，只可惜，无论他的情感如何充沛，被用掉的东西，是回不来的。
　　如今的黑暗神，只是粗略地摸到了时间本源的边，时间回溯这样高深的技能，对他来说还太难了。
　　这边的时间还是过了15分钟。
　　两个世界的时间比例不同，应该归为时间的……倍速？埃兰看着头顶红色的纱幔，几个世界的见闻在脑海中流转，渐渐地，他的神色沉凝下来，眸子表面的清澈褪去，虚无浮了上来——
　　无声无息。
　　那是人类无法窥知的景象，毁灭一切的黑暗。
　　埃兰闭上了眼睛。
　　是时候，好好整理他的收获了。
　　黑暗的包容，即为吞噬。
　　紫色的雾逐渐散开，无法聚集，而后，缓缓融入漆黑之中。细微的变化，同时在少年身上发生。
　　这一觉睡得很沉。
　　埃兰醒来的时候，心神还沉浸在时间本源之中，目光怔怔的，良久才恢复清明。
　　神祇其实是不会饿的，所以埃兰没办法依照身体的饥饿程度来判断过了多久……古老的钟表显示着时间，却不显示日期，人身蛇尾的少年慢悠悠地从床上滑落下来，他此时的神情格外沉静，沉静之中，便有了种魔魅的吸引。
　　乌发披散，蛇尾在长廊中缓缓滑过。
　　周遭的私语消散在空气中，直到少年的身影彻底消失，才骤然涌起巨大的喧闹——
　　“那位大人今天……好奇怪……”
　　“太有魅力了！”
　　“伊甸园的蛇吗？”
　　“他看了我一眼，真的看了我一眼……”
　　“做梦吧！”
　　埃兰一路滑行到了厅堂，在沙发上坐下，一语不发，姿态安静而优雅。
　　这是怎么了？
　　动物们纷纷用眼神交流着，闹不清他怎么转了性子。
　　店里身份足以和埃兰平起平坐的饕餮和九尾狐还在房间里，红龙几乎没出来过，D伯爵正在招待客人，浣熊小胖在众人的怂恿下走上前去，还没跟埃兰打个招呼，便后退几步，自己跑了。
　　半推着她向前的金色半长发男子傻眼了，抬头一瞧，正对上埃兰的双眼。
　　眸光剪水，黑白分明。
　　“过来。”
　　这是道悠远宛若叹息的呼唤。
　　男子愣愣地向前，按照指示伏在少年的膝盖上。
　　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他的头发上，细细抚摸的力道不轻也不重，是种让人头皮发麻的舒适，很快，金色半长发的男子便陷入了这场顺毛之中，眯着眼睛，喉咙里发出幸福的咕嘟声。
　　刚刚买下一只鸟儿的客人回头一瞧，就被逗笑了，“这只金毛睡觉的时候还会说梦话？”
　　白蛇太小，被金毛寻回犬的身躯挡住，他并没有看见。
　　D伯爵微笑，“也许他在梦中正被顺毛呢。”
　　客人走了。
　　小胖跑过来拉了拉伯爵的衣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开心地瘪了瘪嘴。D伯爵此时的整个心神，都在埃兰身上。
　　异色的双眸中隐隐透出激动，有些尖的指甲挑起少年的下巴，D伯爵认真地打量着那刻在心头的容颜——
　　眼角的弧度稍稍拉伸，懒散而妩媚，黑发长了点，脸部的轮廓也有些变化……
　　记下每个细节，D伯爵这才放开，下了结论：
　　“八神大人，您长大了！”
　　众人哗然。
　　“竟然长大了！”
　　“不是应该几百年才长一点的吗？”
　　“难怪……”
　　抚着趴在自己腿上，舒服得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的金发男子，埃兰微笑，岁月也仿佛在这微笑中慢下脚步。蛇尾的末端亲昵地勾了勾伯爵的脚踝，少年轻轻吐出了请求：“伯爵，我要吃阿澈做的豆腐花。”
　　“好！”
　　“今天晚上就要吃到。”
　　“没问题！”
　　“那么，我就满怀期待地等着了。不要让我失望啊，伯爵。”
　　少年的黑眸中，闪烁着笑意。
　　D伯爵十指交叉在胸前，满脸陶醉地走进了长廊。
　　厅堂里的动物们目送着他，像是在看一位不再复返的义士。
　　饕餮阿澈是个名副其实的“美食家”，他的手艺经过了千百年的锤炼，即使是简单的豆腐花也能做成宫廷级别，但来到宠物店后，他就很少下厨了，即使是D伯爵，也只能在每年中国春节等节日的时候装可怜掉一两滴眼泪，才可能求动他。
　　浣熊小姑娘吸吮着手指，探头看向长廊深处。熏香缭绕，私语绵绵，根本听不见深处的动静，不过，阿澈肯定不会气得吃掉伯爵吧？据说饕餮这种凶兽，永远也吃不饱，饿起来连自己都吃，虽然阿澈一向表现得很挑食，但小胖还是有些担心。
　　“不要紧的，如果阿澈要吃伯爵，只要有一丝动静，其他人就也会发出警报的。”埃兰轻笑着，又转了口风，“不过，如果伯爵丝毫不反抗地被吃掉，也许会很安静吧。”
　　没错，D伯爵就是这样的人。
　　由于打扰了剑齿虎的狩猎，害怕她因为饥饿而无法生存，宁愿将自己喂到虎的口中——
　　正是这样的特质，才能聚集起这许多的动物吧。
　　宠物店，是「方舟」。
　　和诺亚方舟不同，这条船，人类还没有资格坐上去。
　　彭格列的人当然找不到D伯爵搬店的痕迹，更找不到运送大量动物的记录，因为整条船都在云上，是从美国直接飞到日本的。
　　埃兰很想知道一点。
　　假如这个世界毁灭了，D伯爵能不能驾驶着方舟，去往其他平行世界？
　　人身蛇尾的少年眼瞳中发出幽幽的光，明暗之间，仿佛宇宙的毁灭与初生。
　　“给。”
　　阿澈不爽地将一只精美的瓷盘放在埃兰面前，小胖咽着口水掀开盘盖，甜郁的香气便扑鼻而至。只见盘中五颜六色的果蔬泡在一层特制的蜜水里，还有花、叶子及配搭得完美无瑕的豆腐，光是看起来，便如同艺术品。
　　色香俱全。
　　中国梦幻级宫廷料理，水中百花杏仁豆腐。
　　这是阿澈与D伯爵初次邂逅时的惊艳之作，其后D伯爵念念不忘常常央求，阿澈也没有再给他做过。如今看到了，真的不会抢吗？
　　不会。
　　埃兰拿起银色的勺子，轻轻舀起一块豆腐放在唇边，白皙的豆腐和粉色的嘴唇，在一刻仿佛静止，而后，豆腐进入了红唇之中，小小的舌尖一闪而逝，莫名的诱惑。D伯爵捧心看着，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根本没有和他抢食的意思。
　　阿澈觉得不对劲。
　　这小子以前吃东西，他怎么没觉得勾人？
　　阿澈坐在埃兰对面，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埃兰的神色不太对劲。
　　“他喝酒了？”
　　“没有。”
　　“怎么看起来就像是喝醉了一样……”
　　阿澈把所剩不多的料理收回，埃兰静静地看着他，黑眸蕴含万语千言，满是载不动的哀愁，那样子连铁石心肠的人都会被打动。画风变太多。阿澈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哼了一声，“这小子果然醉了，不知道是酒还是别的什么。让他再睡一觉吧。”
　　翌日。
　　埃兰神清气爽地起了床，游走到大厅，活泼道：“D伯爵，我回阿纲那里了！”
　　果然恢复了。
　　D伯爵不知道是轻松还是惆怅地叹了口气，“八神大人，您还记得您最近吃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吗？”
　　不同……寻常？
　　埃兰眨了眨眼，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