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谋帝宠-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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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部尚书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心中虽对祁姨娘的身份惊讶非常，但是如今也为时过晚。
　　但是，对于姬凡只为北戎颜面而针对于他，兵部尚书心里还是有些不甘，道：“殿下为祁氏讨回公道，微臣可以理解，微臣日后定好好善待祁氏母子。”
　　姬凡神色微敛，“你又可知你手上这份东西是何人给本殿的？”
　　兵部尚书沉默，良久才想到，神色微变，“是北戎皇子的意思？”
　　姬凡微微点头，没再多说，便转身打开门离开了。
　　留下兵部尚书一人颓然瘫坐在地。
　　如果是祁央的意思，那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北戎政变，皇子外逃，顺安太女便是看中了祁央的价值，他区区兵部尚书又怎能与北戎疆域的价值相比。
　　顺安太女今日来找他，也不是为了给他死前一个明白，不过是他暗里做得那些事牵扯甚大，顺安太女暂时还没有处理的打算，未免他不明不白心有不甘鱼死网破，也是警告。
　　他的确是心有不甘，但是当大门敞开，听到外面大理寺卿宣读的对兵部尚书府的判决之后，他便不敢乱来。
　　兵部尚书撤职处斩，兵部尚书府其他人一律贬为庶人，流放疆北。
　　心叹顺安太女好计谋，兵部尚书府其他人留着既体现皇家仁慈，也可做牵制他之用。
　　姬凡离开兵部尚书府，就看到与其他民众站在京畿卫外面的祁央。
　　“参见顺安太女。”
　　姬凡看了眼祁央，淡淡道：“起身吧。”
　　便往一边而去，祁央在人群中看见姬凡，眸光微沉，随后也往姬凡离开的方向行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一处小巷，祁央看着姬凡的背影开口道：“在下以为殿下会明白在下的意思。”
　　姬凡转身看向祁央，祁央今日倒不再是一身朴素简单的青衫了，锦缎蓝袍，银冠发束，越发衬得面容俊朗分明。
　　不过，他如今可是皇太女旗下的谋士，这般穿着倒才符合。
　　“本殿倒以为足矣，一群老弱妇孺前往疆北苦地，与死有何区别？”
　　姬凡眉梢微挑，道：“再说，那些人手无缚鸡之力，之后如何还不是取决皇子安排？”
　　疆北偏僻荒无人烟，一群人就此销声匿迹又有谁知？
　　祁央上前一步，看着姬凡，道：“殿下是否太高估了在下，在下孤身潜逃西周，何来人手安排。”
　　姬凡看着祁央不再在自己面前保持谦逊的伪装面貌，上下扫一眼祁央的新袍子，右手微抬，瞬间就将祁央发冠上的红宝石发钗取下，拿在手中把玩，道：“本殿也不知皇子原来这般有钱。”
　　“在下不过是不想丢了殿下的脸面。。。。。。。。。。。”
　　话刚说完，祁央立马闪身避开突如其来的飞刺向他的那支发钗。
　　“殿下好功夫。”
　　祁央站定看向姬凡，却见姬凡的视线在巷子一边墙上，顺着姬凡视线也抬头看去，就见一清绝公子一身白云流纹衫立于墙头。
　　接收到二人视线，顾庭面无表情地从墙上跳下。
　　看着祁央，语气淡淡道：“你便是凡凡新纳的谋士？”
　　姬凡看到顾庭眼底闪过一丝喜意，见他却是一改以往的调皮性子，面无表情地质问祁央，不由有些无奈道：“他是北戎皇子祁央，暂避西周，便先用我旗下谋士的由头遮掩。”
　　祁央看见姬凡见到顾庭后瞬间柔和的眉眼，以及话语的内容，也是知晓眼前的男子便是与顺安太女有婚约在身的西周丞相顾庭。
　　哪知顾庭听到姬凡的话语，面无表情的神色瞬间一垮，委屈巴巴地看着姬凡道：“那移到我名下嘛？外面人都传这小子是你的新宠呢。”
　　顾庭在祁央心中的高冷人设瞬间崩塌。。。。。。。。
　　而姬凡听到顾庭的话却是一愣，“哪来的传言，谁告诉你的？”
　　“我爹和我哥。”顾庭一回京都就去了未央宫，发现姬凡没在，就去了辅国公府。
　　姬凡，“。。。。。。。。。。”
　　对于顾庭他爹与他哥的不靠谱程度，她想想还真有可能。。。。。。。。
　　“那便移到你名下便是。”
　　祁央见顾庭眯着眼危险地看着他，脱口而出，“我拒绝！”
　　然后，成功收获两把眼刀子。
　　祁央觉得如果姬凡没在，顾庭定要捡起刚刚那支发钗来戳死他，僵着脸，道：“在下本是顺安太女名下的，突然转到丞相名下，有心人定会以为丞相与太女抢人，猜测太女与丞相不和。。。。。。。。”
　　祁央越说，在顾庭冷冰冰的视线下越没底气，然后顾庭干脆就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行了行了，屁话那么多，只会让本相更想揍你。北戎的事本相也略有知晓，你若想得西周支持，就安安分分，离凡凡远些，不然就凭现任北戎王那蠢货，便是赢了北齐也不过是便宜西周罢了。有你没你都没差。”
　　祁央明白顾庭的意思，若是任北戎王拿下北齐，西周再从北戎王手中拿来便是，顺便还能占北戎不少地方也说不定，所以有没有他这个棋子没什么差别。
　　但是他又必须得要西周的帮助不可，不然无法成事。
　　顾庭语气张狂，祁央却是不敢小视。
　　前些日子西周拿下南疆的消息就传遍了各国，想必不久南疆柳氏就会派人入西周京都。
　　而顾庭这段时间刚好不在京都，恰巧这时候回来，让他不得不怀疑顾庭去了南疆。
　　西周这回拿下南疆，可是据说未损多少兵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祁央敛眸遮住眼中的深色，“在下明白。”
　　顾庭见祁央敛着眸，轻轻一笑，“你先回去罢，日后有事来丞相府便是。”
　　“是。”
　　祁央走后，顾庭绷着脸看向姬凡道：“凡凡，可不可以不用此人，看着闹心，日后也未必就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第三百二十章　定婚期

　　姬凡看向顾庭，道：“北戎人虽桀骜难驯，但是此次你应该也明白，我用祁容也并不是单为北齐。”
　　顾庭自然知道，但是他就是听到他爹他哥说的，看祁央不爽极了，不过大局还是要顾及的。
　　凡凡当初弃天下以己还他复生，今时他也要还凡凡一个周统盛世。
　　上前抱住姬凡，可怜巴巴地道：“那好嘛，那你早点和陛下说说成亲的事，南疆我已经搞定了，不日柳氏便会入京。”
　　见顾庭说到成亲的事，姬凡眸色微闪，踮了踮脚，轻啄了下顾庭，道：“乖，还是父皇的意思。”
　　顾庭伸手捂住姬凡的两边脸颊，看着姬凡的双眼，“可不准耍赖皮。”
　　姬凡没法，点点脑袋，“这回最起码也要先定个婚期。”
　　顾庭这才满意，“要早点噢。”
　　“嗯。”
　　两人相携回了未央宫，姬凡道有事寻西周帝，便又去了一趟御书房。
　　姬凡一入御书房，西周帝便问起了兵部尚书之事，“凡儿，尉迟之事已办妥？”
　　姬凡微微点头，“明日午时，城东处斩，兵部尚书府的其他人不日流放疆北荒地。”
　　西周帝神色微沉，“嗯，既然祁央求的是西周帮忙，也不能事事帮他，此人隐藏甚深，还需提防。兵部尚书府的那些人怕是到不了疆北了。”
　　“只要祁央对西周有所求，便一日要受制于我们，况且如今是在我们的地盘中，他不敢乱来。至于兵部尚书之事，是儿臣事先的允诺，不过免得被祁央作刀枪，还是将其他人留了下来，让他自己处理。”
　　西周帝自是明白姬凡的用意，此事算是告一段落，想起今日拱卫司与自己说的事，又问姬凡道：“顾庭从南疆回来了？”
　　姬凡点点头，“嗯，刚回来不久。”
　　“这回倒是靠谱了些，去了那么些日子，不费多少兵卒就拿下了南疆。凡儿你说，要不要给他记个大功？”
　　对于顾庭的才能西周帝是认可的，但是碍于这人可是要和自己抢宝贝女儿的，所以西周帝就是看顾庭各种不顺眼。
　　姬凡见西周帝虽问着自己要不要给顾庭记一个大功，面上的表情却是臭的很，抿嘴一笑，道：“阿庭想要早点成婚。”
　　“成婚？”，西周帝闻言瞪大眼，好似听闻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随后轻哼一声，嘟嘟囔囔道：“他要成婚就成婚去好了，京中待嫁的女子那么多。。。。。。。。”
　　感觉到姬凡越发冰冷的视线，西周帝连忙住了嘴，看着姬凡眨眨眼，讨好道：“凡儿，你如今才十七，都还没成年，父皇怎么舍得。。。。。。。”
　　姬凡。。。。。。。。
　　她好像记得三年前她父皇也是这么说来着，说她还没及笄。。。。。。。。。
　　虽说她也觉得如今不是成婚的好时机，但是这件事总要给顾庭一个交代，不然她恐怕是出不了这京都的城门了。
　　“南疆虽已定，但是西凉未收，如今却是不是成婚的好时机。”
　　西周帝看着姬凡认同地猛点头。
　　不错，不错，干大事要紧，儿女情长什么的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哈哈哈。
　　但是随后，姬凡就话锋一转道：“但儿臣与顾庭相慕已久，总要给顾庭与顾氏一个交代，过些日子儿臣要亲往西凉，不若父皇先为我二人定下婚期如何？”
　　西周帝闻言，“啊”的一声，却是道：“你又要走了啊。。。。。。”
　　姬凡看着西周，“所以，婚期？”
　　西周帝垂头丧气，显然姬凡要离开的消息让他更难过一些，“凡儿想在什么时候，不过你从西凉回来，也是时候即位了，父皇也可以清闲清闲。”
　　姬凡微微敛眸，“便安排在即位之时好了，年后就可。”
　　西周帝点点头，一般没有成家的皇储在即位的时候也都会定下后妃，如此安排也合理。
　　事情已定，西周帝也只能接受，想想顾庭等了自己女儿三四年，也差不多了，勉强有个安慰吧。
　　西周帝这边说定，姬凡就回了未央宫，不过路上倒是眉心微蹙，想着到时候要怎么和顾庭解释前去西凉之事。
　　虽然距离年后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也就几个月吧。
　　但毕竟，当初是说好平定南疆，就回京成婚来着。
　　回到未央宫，顾庭就一脸期待地迎向姬凡，“你和陛下说了吗？”
　　姬凡点点头。
　　顾庭看姬凡微蹙的眉心，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陛下不会改变主意，不让你娶我了吧。”
　　姬凡摇摇头，看着顾庭，缓缓道：“婚期定了，只是有点晚。”
　　顾庭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不同意就好了，对姬凡眨眨眼，“定在了什么时候？”
　　嗯，大哥成婚完他成婚，辅国公府刚好可以有个双喜临门。
　　“年后。”
　　“年后？”
　　顾庭脸上的表情一顿。
　　顾尚过几日就要完婚了，他如果没记错，这时候离过年还有好几个月吧。。。。。。。
　　双喜临门个大头鬼。。。。。
　　姬凡上前一步握着顾庭的手臂，好声道：“西凉那边已经闹了很久了，也是时候处理了。父皇说处理好西凉那边的事正好回来即位，然后即位之时便是完婚之日。”
　　顾庭深吸了口气，嗯，当初凡凡为了他坚持了十多年，他再等个几个月算什么事儿。。。。。。
　　嗯，没事没事，好在有个准确时间了。
　　低头看见姬凡脸上难得有的怕他闹脾气而有些小心翼翼的表情，心中一暖，揽过姬凡，道：“年后便年后，也算有个好兆头，只可惜西凉之事，我不能陪你去了，届时南疆柳氏入京上奉，我还得帮着陛下处理。”
　　姬凡没想到顾庭那么容易就接受了，伸手回抱顾庭，感受着他胸口的心跳，有种莫名的安心，“嗯，西凉之事我会尽快处理。”
　　虽然赶在处理西凉的事情，但是姬凡也没有急着离开京都。
　　过几日就是顾尚与乔淑允的成婚之日了，姬凡自然是要先参加再离开的。
　　从小一起长大的三人，还缺一个姬韶，姬韶那边本来是要和柳氏之人一同入京的，但是为了赶乔淑允的婚期，姬韶便先了返程大军一步，而柳氏便交给了原来赶来南疆支援却又没派上用场的豫章王。

　　☆、第三百二十一章　亡国之君

　　姬凡到大学士府中的时候，大学士府满是红绸，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乔淑允成婚，其父母也从任地赶了回来，因此府中来拜访的人又多了些。
　　姬凡一到，府中的人自然又纷纷出来迎接。
　　一番礼数之后，姬凡与乔淑允去了乔淑允的院子。
　　看着整齐摆放在桌上的嫁衣，姬凡微微一笑，抚了抚嫁衣上的绣纹，对乔淑允道：“可还满意？”
　　乔淑允也是一笑，“宫中制衣坊的手艺我还不满意？难不成要你们给我去寻天上的嫁衣不成？”
　　乔淑允与顾尚订婚之后，姬凡便令宫中的制衣坊为二人定制了喜服，也算是她对二人的一番心意。
　　听到乔淑允的话，姬凡挑了挑眉稍，道：“也未尝不可。”
　　乔淑允看着她摇摇头，“你啊你啊，还是这般自负，九天之上还不知是否有神明，又哪有什么嫁衣。
　　你和阿韶都是这般无法无天的性子，小时候大抵才让我来治治你们。”
　　姬凡知道乔淑允是指那时候监督她与阿韶念书之事，表情微僵。
　　乔淑允见了扑哧一笑，随后不知想到什么，面色微敛，对姬凡道：“也不知阿韶明日赶不赶得回来，你们二人若是都不在场我心里总归有些遗憾。再说成婚之后便又要赶往富曲，也不知归期几何。”
　　姬韶如今忙着赶路，没消息传回来过，故姬凡也不知她现在到了何处，所以也不能随便应乔淑允，只是道：
　　“富曲之事你们也不必太过操心，如今金秋会试招了不少人，也有不少人手可用，届时拨几个过去给你们帮忙。
　　倒是你父母，如今年事渐高，不如将他们调回京都如何？”
　　乔淑允闻言面色一喜，但又很快冷静道：“你不必因我之缘故为此，朝事为重，若是不可调，不掉也可。”
　　姬凡知道乔淑允为官的坚守，笑道：“你莫不是离京多年，竟是不熟知我了？你父母之事可调，京中职位空缺又紧要，还是任用老臣比较妥当。”
　　乔淑允脸上的喜色这才再现，也懂了姬凡那句话的含义。
　　她可是缺人的时候都会坑自己人的那种人，又怎会轻易给人开便利之门。
　　不然她父母之事也不会等到今日，早在三年前就可以调回来了。
　　另外，作为在朝官员，乔淑允细想之下也有些明白姬凡为什么会在如今将她父母调回。
　　大抵是上任新官太多，京中老要员压场的不够了。
　　两人又聊了些琐事，乔淑允自是再次问起姬凡与顾庭的婚事，姬凡微微一笑，“婚期已定，在年后，届时你们定要回京。”
　　乔淑允也是笑道：“皇太女大婚，我等怎可不回？只是年后是不是晚了些？”
　　“过几日我也要离京办事，时间不允许，只能年后再议。不过，到时可不是皇太女大婚了，你们是必定要入京的。”
　　乔淑允闻言一愣，随即想明要点，道：“只是迟早之事，没想到陛下会提前那么多，怕是自己想偷闲了。”
　　姬凡点头，“偷闲也好，父皇身子本就不好。”
　　两人聊了大半日，乔淑允还要准备明日大婚之事，姬凡便先离开了。
　　回到未央宫，就收到了南越那边的消息。
　　景氏被诛，幼帝重登。
　　百里墨封作一字并肩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顾庭这时候也在未央宫，看见南越相关的事，对姬凡笑道：“如今看来，当年那颗玉容丸的价值可是提升了不少。”
　　当年是假死外逃的病弱皇帝，如今是拥兵重登的掌权帝王，这价值自然不可同一日而语。
　　姬凡扬扬手中的信纸，道：“你想让那兄弟二人怎么还？”
　　顾庭勾勾嘴角，“凡凡想他们怎么还，就这么还。”
　　姬凡眸色微沉，分析道：“百里墨情种南平公主，亏欠甚深，如今南越刚定，朝纲未稳，但西凉雍门军与东昭军一开战，南越定不会袖手旁观。”
　　“你想让百里墨与公仪玉再联手削弱东昭？”
　　姬凡摇头，“百里墨占西凉五分之一二，并南越原来地域，南越势涨，虽有人情亏欠西周，但未必能给我们想要的。公仪玉是百里墨致命的弱点，可做牵制之用。同理，百里墨也可影响公仪玉。”
　　顾庭闻言有些奇怪，“百里墨也算对当年佟氏灭族起了点推动作用，又是公仪玉当初心慕之人，公仪玉怕是恨透了他，又怎会受百里墨之事影响？”
　　姬凡看向顾庭，良久，才缓缓道：“恨透不假，但公仪玉此人也重情，百里墨此人只可以毁在她手里。”
　　顾庭，“。。。。。。。这有何区别？”
　　（月大总裁：某人的宇宙无敌低情商终于暴露了，活该上辈子被人摁死。。。。。。。。。）
　　姬凡看着顾庭的眼神淡淡，懒得解释，转口道：“你别忘了西凉帝还在燕绥手中，燕绥必定会借此设计，你且看公仪玉如何处理此事便是。”
　　西凉帝是公仪玉的亲爹，也是公仪玉不世的仇敌，与百里墨同样矛盾。
　　顾庭眨眨眼，难不成公仪玉还会去救西凉帝不成。
　　既然要救，当初又为何起事造反，岂不是矛盾？还是说为了名声？不过公仪玉都敢造反了，还怕被这个不救亲父的罪名吗？
　　顾庭是真有些迷糊，若是他，西凉帝被捉至死便是省了他的事。
　　姬凡看着顾庭的样子微微一笑，顾庭和她是一样的人，是最无情之人，也是最有情之人。
　　对于西凉帝那样的人，哪怕是关系再亲，也丝毫做不得别人威胁自己的筹码。
　　若是他们，西凉帝被囚，不再去补刀应算是仁慈。
　　但是她的意思也不是指公仪玉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不过是她断的不够干净。
　　姬凡这边说到西凉帝，而在大邺行宫的那处偏僻小院中，西凉帝早没有了当初的黄绸加身，华贵锦衣，而是一身粗布棉衣，静坐在院子的石桩上宛若失魂人，低着头一言不发。
　　一坐便是一下午，旁边巡逻的看守之人见了也不奇怪，似是见过多次，大抵也能理解亡国之君的心理。
　　天边的蓝白渐渐变得灰暗，然后是昏黄之色，再渐渐地，更暗了一点，又暗了一点，直至不见五指。

　　☆、第三百二十二章　困兽之挣

　　远处院落点起的烛灯，勉强让这偏僻荒凉之处有多了些光亮，但也不过是能看清其中屋子草木的轮廓罢了。
　　石桩上坐着的人也终于动了，西凉帝抬起头看了眼巡逻队中亮起的火光逐渐远去，起身往自己的屋内走去，看样子是打算回屋休息。
　　破败的木门被推开响起的吱呀声，还是让西凉帝忍不住皱起了眉心。
　　此时行宫的另一角，碧瓦蓝格，雕梁画栋，琉璃流转，排排灯火将这处殿所映照的恍若白日。
　　室内，燕绥刚用完晚膳，盘膝坐于一张矮桌前，桌上各色茶盏摆放，雾气袅袅，修安垂头安静地立于一边。
　　修长如玉的手指触及淡青的杯身，燕绥依旧一袭白衫，透过朦朦的雾气，容颜俊雅，飘然如梦，执杯闻香，谪仙如是。
　　轻抿一口茶水，燕绥道：“南疆已定，中原天下再余六国。”
　　西凉已经三分，皇室几乎掌控在燕绥的手中，不过公仪玉却是占了大半西凉国土，也是公仪皇族出身，虽未正名，但西凉也算不得灭。
　　修安站在一边闻言，便道：“西周虽已占南疆，但殿下不日也将收拢西凉，比之西周，不相上下。”
　　燕绥却是摇摇头，随后微微一笑，“没有那么简单，公仪玉的事怕是有很多人想插手。”
　　修安想到之前的越师统帅，如今南越的一字并肩王百里墨，不由拢了拢眉心。
　　此人蛰伏西凉这么多年，也算是值了。
　　不过看之前他与公仪玉的关系，到时候应会插手，倒是有些麻烦，不过定难不倒他们家殿下。
　　而燕绥却是执着杯，定定看着几步远处的烛火，眼神少了平常的几分淡漠，有些悠远。
　　南疆事了，她，应该会来吧。。。。。。。。
　　主仆二人各有所思间，就见殿外走进一黑衣男子。
　　燕绥看到来人，思绪慢慢回拢，修安也是神色一肃。
　　来人对燕绥抱拳行一礼，道：“殿下，那人果真有异动，此时已被我等拦截。”
　　燕绥放下手中的杯盏，缓缓起身，抚了抚衣摆，对身边的修安淡声道：“我们去看看。”
　　“是。”
　　燕绥几人出了这座灯火敞亮的殿所，往另一边灯火渐少的偏僻远处而去。
　　那方向，正是西凉帝所在的院落。
　　路过西凉帝居住的院落，此时里面已经是空无一人，灯火也从未点亮。
　　燕绥看着里面房屋的轮廓，又看了眼屋子前宽大的前院，问修安道：“这院子，不好吗？”
　　修安顺着燕绥的视线看了一眼，如今他们一行人过来带了不少灯盏，故修安也能看清里面的大致情况。
　　院子中杂草丛生，房屋破败又不整洁，对于西凉帝这种养尊处优了一辈子的人来说自然是不好至极的，但是对于一阶下囚来说，却是很不错了，已经够自由了。
　　所以，修安便回答燕绥道：“这院子很好，自由宽敞，还有阳光。”
　　燕绥闻言，微微敛眸，脚步继续往前，“既然有些人不知道珍惜，那便老老实实做个普通囚徒好